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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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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连着一把匕首,掉落到了不远处。
    南蛮女惊愕了半秒,本能地扬手,数道看不清的针影飞速袭出。郭临一剑上挺,竟是不管不顾地冲进针影,将周身性命都堵在这一剑上。
    鲜血顺着雪白的胸口缓缓流下,南蛮女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瞪大的双眼,至死都没能阖上。
    郭临踉跄倒退几步,右手臂的肌肉酸楚不堪,废了相当大的精力,才把剑从南蛮女的胸口拔出。她喘着粗气,转过身,一面拔出身上被刺的飞针,一面看向地上捂着断臂的女童。
    她此刻的样子犹如地狱间爬来的鬼魅,吓得女童涕泗横流,双腿发软,试了几回都站不起来。郭临看到女童的表情,不由想起了船舱内死在她手下的无辜船客。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她提起剑尖指向女童,然而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你若……知趣,回南蛮,好自……为之。”她断断续续地说完,拖着力气还未恢复的左腿,一瘸一拐地往来路走去。
    郭临一路走,一路点了肩头的几处穴位。若不是在太孙下手的那一瞬,她急中生智点了腰间的大穴,只怕此刻早就见了阎王。毒血流通被穴位所阻,中毒不深的部分,气力便恢复了不少。只是整个左臂,却完全麻木,任何知觉全无。
    这里似乎是山寨的另一边,房屋都是没见过的,她径直靠近。横里突然窜出两个侍卫,见了她吓了一跳,慌忙拔刀。郭临一个箭步上前,一鼓作气,迅速解决。
    然而力气还是跟不上反应,刚杀完,浑身便脱力疲软。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墙壁上一靠,“呼啦”一下,突然撞开了一扇门,摔倒在地。
    这一摔又把伤口摔裂了,郭临虽然感觉不到,却能看到左肩前喷涌的鲜血。她躺在地上休憩了片刻,右臂用力一撑,直起身来。抬眼望向屋内,顿时满脸惊愕。
    世子和他的随从安子,五花大绑地靠在墙角,嘴里塞了布团,正拼命地发出声响朝她示意。
    “世子……”郭临喜不自胜,连滚带爬地靠过去。
    她抽出世子嘴里的布团,世子急忙道:“阿临,止血啊,快!”
    “无妨,毒血流了才好。”郭临举起剑,“世子爷,背过身去。”
    “嚓嚓”两下,便划开了二人的绳索。世子迅速提起袖子朝郭临的伤口按去,见郭临毫无反应,惊道:“阿临,你不疼么?”
    “被下了毒,没知觉。不过眼下倒是件好事。”见世子欲说话,郭临挥了挥手,“现在不少说话的时候,我们先去救出七殿下,他也被绑了。”
    世子又羞又惭,急得哽咽道:“阿临,我眼下没有力气打架,帮不了你。”
    郭临一愣,随后苦笑道:“无妨,我还能战。”
    三人搀扶着往寨子中心走去。刚行到一座较大的木屋,突然,一声刀剑相交的利鸣传来。郭临一愣,抬脚飞身上前,正好透过窗格看到遇袭的七皇子。
    而在他身前,则是和刚刚的“七皇子”一样穿着的“谭伯”。郭临再不迟疑,大喝一声:“君意沈,趴下!”

  ☆、第89章 竟为女儿(上)

片片细长,婉转弯曲。浓烈的绛紫饱含着渐染的雪白,宛若璀璨盛放的极致,夹着一抹清珠色彩。称着中心鹅黄的花蕊,美得大胆、美的肆意,正是一株千金难求的紫龙卧雪菊。
    白子毓一手捧着这盆名贵的菊花,一手打了把油纸伞遮盖秋日刺眼的太阳。在前去京兆府的道上,优哉游哉地走着。此时距离京兆少尹正常应卯的时辰,早已相去甚远。再过得半刻多点,都可以吃午饭了。
    “白少爷,咱们……这样真的好吗?”姚易忍不住问道。
    “这有什么……”白子毓观赏着手中的紫龙卧雪,“左右去了也无事可做,他常二少爷既然这么能干,咱们就别凑热闹了。”
    姚易沉思半晌,也没法反驳。常兴在京兆府横行霸道,仗着常家的权势耀胡扬威,三番五次挑衅。前几日才寻了个错处把金真停职,提拔了自己的人上来,眼下估计就要轮到白子毓了。
    果不其然,一到门口,便有常继的随侍叉腰站立,一脸不耐地看着他们:“白少尹,您的时间倒与咱们的不同啊。这太阳都快到头顶了,您才来。人人都似你这般,我大齐朝堂哪还有规章制度可言!”
    “常大人果真厉害,身边区区一个随从都有如此口才。不知陛下听了阁下这番话,又该作何感想?”白子毓哂然一笑。
    “你……”随侍蓦地住了嘴,知道心急之下说错了话,冷哼了一声,“常大人给你了差事,去文库把去年黄河修缮工事一案的案宗整理出来。”
    姚易不忿地瞟了他一眼,那随侍瞪眼道:“看什么看!”
    白子毓把他一拉:“走吧,何需理会狗吠,污声晦语反倒惊扰了我的花儿。”
    姚易憋着笑,点了点头跟在白子毓身后。随侍气得不行,可又怕说了什么被他们揪住把柄,一时只能看着二人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脚。
    一匹快马疾驰到京兆府门口停下,马上骑士飞身下马,不管不顾地就往门内闯。随侍不妨,被他撞了个踉跄,气道:“干什么干什么,没长眼啊!”
    “对不住,”那黑衣骑士拱手道,“敢问白少尹,或者金少尹在吗?”
    随侍上下打量他:“你有何事?”
    骑士犹豫了下,道:“郭将军有一物要求在下亲自交给二位大人,能否请君请个方便?”
    “郭将军?”随侍转了转眼珠,“东西呢?”
    骑士没有动,随侍冷笑道:“郭大人入了南衙,这如今的京兆府可是常大人坐镇,怎么你还想硬闯不成?”
    骑士无奈:“那就请大人一定要转交给白少尹。”
    “咚咚咚”几声敲门响,惊扰了坐在屋内正把玩着一块暖香玉的常兴,他不耐道:“谁?”
    随侍推门进屋,谄媚地躬身笑道:“是小的。大人,方才有人送来一件东西,说是郭将军要求交给白少尹的,小的留了个心眼,截下来给您看看。”
    常兴放下搁在书案上的脚,奇道:“哦,何物?”
    随侍心下一喜,连忙将那个长条布包呈上去。常兴伸手挑开布包,刚掀起一个角,一股恶臭传出。他猝不及防,刚好吸了一口,险些没背过气去。一连干咳了数声,陡然火起,一把抓起那东西扔在随侍头上:“这么污秽的东西,你也敢拿上来!”
    随侍几乎被砸懵了,浑身冷汗直流,赶紧跪下:“小的不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还不快拿着东西滚!”
    “是,是。”
    随侍退出书房,看了眼手中布包里烂泥混着污蜡的长条物,气恼地把它一扔。
    姚易抱着书简,和白子毓刚好拐过长廊。那长条物不偏不倚,骨碌碌地滚到白子毓的脚边。
    “嗯……”姚易没有手捂鼻子,一时被臭味熏到,眉头紧蹙,“这常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恶。”白子毓捏着鼻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挥挥扇子表示快走。
    然而走了几步,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那长条物被这么一扔,一角的蜡泥被撞碎,露出里面一截古朴的木质边缘。白子毓心中一惊,走回去将它拾起。
    “白少爷,您别碰这种……”姚易的惊呼声还未落,便被白子毓不顾恶臭拆掉蜡泥后露出的木牌惊到,“这是……?”
    “这是我白家的木牌,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白子毓神色凝重,十指深深地扣紧,“这东西本该在阿临手里,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
    出了寨子,郭临互搀着七皇子,安子和世子搭着肩,四人一道往深山内行去。
    郭临来时那条靠近官道的路虽然最为接近城内,可惜距离太远,地势又平坦。太孙手下的张三武功就不低,如若还有人布置在周围,走那条路势必会被追上。不如背道而驰,躲进深山,料反而钻了空子,叫他们寻不着。
    七皇子在寨子中见了郭临的模样,既忧且惭。此刻冷静下来,回忆起那晚在山林间烤的野兔,揣测或许有什么古怪,因为自那晚起,他就被捉住了。
    “我曾听过一个江湖传闻,有个不会武功的人为了弄死自己的大仇家,把一种叫‘浮尘散’的慢性毒药混在鱼食里,卖给专供仇家用餐的渔场。那仇家吃了半年的鱼,渐渐地患病疯癫而死,没有人能查出问题。直到后来渔场的老板也是同样的死法,这人才被怀疑。”郭临喘了口气,继续道,“既然太孙手下有高彻辰、南蛮人,给这附近兔子吃的草撒点药,想来也不是难事。”
    说到底,七皇子一路的行踪都在被人跟踪算计,这才能造就这天衣无缝的计谋。纵然他叹息懊悔自己的轻敌与自负,但有时候,终究是防不胜防。
    “世子,你那边又是怎么回事?”郭临问道。
    世子蹙眉:“阿临,你有没有见过两个南蛮女?”
    郭临目光一闪;“可是一妖娆年长女子,和一漂亮小女孩?”
    “没错。”
    “这么说来,你是被她们陷害了。”郭临平静道,“女子被我杀了,女孩断了只手,也生不出什么是非,我便放了。”
    世子愤慨道:“阿临,那两人应当就是杀德王的真正凶手。我找人开棺验了尸,德王,是死于蛊毒。”
    “什么?!”郭临和七皇子同时惊道。
    “州官没有胆子验皇室中人的尸体,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再晚些,蛊毒的影子都摸不到。我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才发现,寿州南面百里开外有一个小村落,寻常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实际那里面已经成了南蛮的据点。”世子气道,“我本以为这只是德王被贬后为了夺权的手段,可后来又探查出,德王死后,这帮人却更活跃了。”
    “因为,他们在朝中有着比德王更厉害的根基。”陈聿修的一个猜测竟然成了事实,郭临想到此处,深深地叹了口气。
    行了近一个时辰,天色已黑,四人都筋疲力尽。郭临按着经验,寻到了一处山洞。安子没有武功,被下了毒反倒是受影响最小的一个。郭临指挥他到附近拾了些干柴,火折一扬,在洞里升起篝火。
    “七殿下醒来时是在冷水里泡着,我记得在找到世子你时,穿的是中衣?”
    世子低头看了眼身上从寨子里偷来的衣服,点了点头。郭临蹙眉道:“那山寨建在山峦背阴处,气温比寻常低上不少。我估摸着,就是因为这种毒,须得在较冷的气候中才能效果持久。你们今晚试着围着火堆睡,说不定明日就能恢复气力。”
    七皇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和世子一左一右躺在火堆旁。郭临把干柴抱到火堆近处,拍拍安子:“夜里就劳烦你添柴了。”
    安子猛力地点点头,都逃出那个寨子了,这点小事还有什么难的:“小的省得,郭少爷你呢?”
    “我守夜。”郭临提着软剑,蹒跚走到洞口盘腿坐下。剑光一晃,下摆的衣料便截下了一块。郭临一端用手,一端用牙,麻利地包扎左肩头的伤口。
    从七皇子这里,透过火光,刚好能看到她坚毅的侧脸。他不知怎地,脱口道:“阿临,我来帮你吧。”
    “不用,小事而已。”郭临回头冲他淡淡一笑,顺手打了个结。
    这一笑隔着火光,虚幻又真实,七皇子仿佛在瞬间又看到了那个及笄礼上沉静、庄重的女子。他慌忙垂下眼,一时间想起了离开邓州前和陈聿修的一场对峙,申州时对属下吩咐的刻意回避。彼时还能分清嫉妒和心乱。此时接连着疲惫匮乏的身体,诸般情绪喷涌上来,却只剩茫然和苦恼。
    尤其是想到谭伯的那句话:“您倾心的是郭将军的妹妹,不是他啊!”七皇子浑身一震,睁眼看向洞口那道身影,心中陡然地一颤。不敢再放任自己乱想,翻过身沉沉地睡去。
    天亮时被阳光照到眼睛,七皇子自行醒来。洞内的篝火早已熄灭,抬眼望去,安子正抱着腿张嘴酣睡,嘴角的哈喇子流了一胳膊。七皇子见状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挡了挡眼前的阳光,左右翻看一会,最后紧紧地握成拳。
    感到手指间的肌肉锁紧,蓬勃而有力。他兴奋不已,一骨碌坐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拍了拍世子:“堂兄快起来,阿临的法子真的有效!”
    世子揉了揉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听了这话,顿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没想到动作流畅轻松,当真做到了。数日里来失了气力的烦闷一扫而散,世子忍不住大喝一声,好不痛快。
    “阿临。”七皇子笑着走到洞口去推醒她,“这下好办了,我和堂兄都能用武,便是再碰到太孙的人也不怕了。”
    郭临一动不动地靠着洞口,没有回应。七皇子见她睡得如此之熟,忍着笑,又推了推。
    世子一面揉着肩膀一面走来,脸上笑容还在,却看到明亮的阳光下,郭临僵直着身子,顺着墙角“咚”地一声,滑落在地。
    “阿临!”“阿临!”
    七皇子焦急地抱起她,伸手抚上脸颊,触手极烫。郭临双眼紧闭,面色潮红,嘴唇干涩发白,显然是发烧了。他赶忙对世子道:“堂兄,把火点起来,烧热水。”
    世子连连点头:“好,好。”他也有些慌了神,愣了好几秒才弄醒安子,带着他一块出门。
    七皇子打横抱起郭临,刚站起身,便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吹过,隔着衣料的也能触到的寒冷。他怔了怔,缓缓回过头。这才发现,比起干燥温暖的洞内,洞口外虽然有阳光,却仍是冰冷潮湿。
    他垂下头,看向怀中的郭临,心中复杂难言。
    不多时,世子便回来了。除了干柴,他甚至还捡了个形状颇为接近碗的石樽。七皇子把衣服脱下来盖在郭临身上,挽起袖子,三人一道架起简易的火炉烧热水。
    直到浸了热水的布片覆在了郭临的额头上,七皇子才微微松了口气。世子探身过去,掀起衣角看了眼郭临的左肩,皱眉道:“阿临就这么在衣服外随意包扎,肯定没包好。眼下又发热,万一伤口发炎了怎么办?”
    七皇子看了看,觉得有理。提起郭临的软剑,把干净衣服划开成几个长条。世子扶起郭临,解开腰带,脱去衣裳。
    “咦?”他奇道,“阿临原先就包扎了?怎么……胸口也有伤?”
    七皇子正瞅着火炉,闻声回头,恰好看到郭临未受伤的一截右肩,光滑圆润,肤色白皙。心中莫名一凛,还未出声阻止,世子已经把郭临缠在胸上的布条解开……
    “堂兄,等一下!”七皇子一扑而上,伸手按住他。
    然而就这么一按,两人都感觉到手下异样的触感。七皇子怔怔地低下头,缓缓抬手将布条拉起。
    雪白的胸口上干涩的血迹斑斑,布条缚紧的双峰微微起伏,不经意透露的浑圆,夹着正中的些许阴影,已然暴露。
    时间仿佛静止了,连草木虫鸣的声响都消失了。
    七皇子堪堪回神,拉过衣服将郭临结实盖住。那按在衣服上的手,抑制不住地在颤抖。

  ☆、第90章 竟为女儿(下)

脸,依然是这张潮红发汗的脸,可上一刻还刚毅俊朗,如今,哪一处不是楚楚的柔美。七皇子呆呆地望着榻上的郭临,神色说不清的复杂晦暗。
    郭临,郭宁……原来如此么?
    耳边突然传来世子低低的笑声。七皇子怔怔地抬起头,看到世子伸过手,缓缓搭在他的肩头,声音有掩饰不住的颤抖,却在笑,自嘲地大笑:“意沈,我俩想是毒素未清,看花了眼啊,阿临,阿临怎么会是……”
    “堂兄……”
    “哈哈,没事没事,我来给阿临包扎。”世子挥开他的手,笑着走上前。
    七皇子抓住他:“堂兄,你冷静一点!”
    “我还不够冷静吗!”世子猛地回头吼道,“阿临和我一起长大,我们同吃同睡,他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堂兄!”七皇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世子捏着他的手,不服输地回瞪,两人斗鸡一般地僵持着。直到石塌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嘤咛。
    “阿爹……”郭临蹙着眉,昏睡中的表情显得极为悲怆。世子浑身一震,推开七皇子,抢到榻前:“阿临,你怎么样了?”
    他伸手去摸额头,被那滚烫的温度骇得一缩。眼见郭临惨白干枯的嘴唇还在轻微地张合,语不成音:“细腰……我来救你了……”世子呆怔在原地,真真心如刀绞。
    这个在琼关叱咤战场的昂藏男儿,此刻却只能颤抖地捂住嘴,拼命压抑住体内迸发的嚎啕与心痛:“阿临……”
    七皇子垂首站在一侧,双手早已捏紧成拳,指尖冰凉的温度一同心境。
    洞外的安子突然出声:“咦?你是……”话音未落,室内光线随之一暗。七皇子猛地回神,侧过头去。
    门口立着一个长衫素袍的欣长身影,肩头的墨发还夹着几片枯叶。他轻微地喘着气,抬眼望见榻上人,长眉陡紧,奔上前来:“阿临。”
    世子睁着泪眼,呆愣地看着陈聿修伏身靠近,伸手试了试郭临面颊温度,随后扯下盖在她身上的衣服。
    “你……”世子失声惊呼,飞快拉回衣服盖住胸口,吼道,“你做甚么!”
    “此处不便疗伤,我们带阿临去干净些的地方。”陈聿修说着,解开随身的包裹,掏出一件簇新的布袍,抖开来揽起郭临。
    “谁允许你碰她了!”世子蓦地怒吼一声,突然冲上来一拳击出。
    吼声伴着落地声传入耳中,七皇子一怔,堪堪从思绪中惊醒。回头望去,陈聿修正一手撑着地,缓缓站起身。
    世子半跪在榻上,两只手紧紧地拢住郭临的衣领,将她周身掩得严严实实了,才轻缓地放回榻上。
    陈聿修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沉声喝道:“你打算让她发热至死吗?”
    世子阴冷地回过头:“不需你管。”
    “君意非,你长到这个岁数,依然和小时候一样幼稚得可笑,”陈聿修嗤哼一声,“你是与阿临一块长大没错,可那又如何,你有真心关心过她吗?如若真心,那为何多年来你连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世子浑身巨震,如遭雷击:“你……你知道……”
    七皇子踉跄几步,颤抖着扶住墙站稳,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陈聿修,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不错。”陈聿修抬脚上前,逼近世子,“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
    “你,你陈聿修,怎么会……你凭什么……”世子几乎语无伦次,又急又怒,颓然瞪大了双眼,却拿不出什么气势。
    陈聿修垂下眼,几不可查地轻笑了下。随后他仰起头,黑眸深邃,目光锐利:“君意非,你早已输我太远,这辈子,你都追不上。”
    他说完,不再理会旁人,上前轻手轻脚抬起郭临,背在背上。顺手拾起包裹,走出洞口时,递在傻眼了的安子手里。
    安子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前方远走的陈聿修,又看了看洞内呆立着的两位少爷,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快要急哭的当头,终于救命一般听到了七皇子的声音。
    “堂兄,”七皇子走过去,拉起世子,面色还是最初的凝重,眼神却如同荆棘燃火般炯炯发亮,“我们没输。”
    他拉着他大步朝外走去,嘴角划过一丝轻笑:“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
    *
    山道间草木重重,每有枝桠尖利,陈聿修总会先停下脚步,伸手将枝桠折去,再背负郭临前行。
    世子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住,走上前用软剑将路旁的枝桠全部斩断。陈聿修抬头看了他一眼:“多谢。”
    “我不是帮你,我是为了阿临。”世子收剑,冷哼一声,抬步走在前方。
    陈聿修减慢步伐,却见七皇子并没有跟上前的想法,略一思忖,知他要殿后,便坦然走在二人中间。不多时,众人便行到一条小溪边。陈聿修停下脚步,吩咐安子休整。世子杵在一旁,冷眼瞧着他把郭临放在树下,拿出干净的布巾就着溪水打湿,一点一点拭去郭临额上的汗珠。
    溪水涓涓流淌,众人各有心事,对顾无言。顺着小溪行到官道附近时,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太阳晃上了头顶,热辣、刺眼地覆盖在一切燥乱上。
    倏忽几声“叮叮”响,从官道后方的密林传来。七皇子反应最快,霍地上前,挡在郭临身前。世子也提着剑,和七皇子一左一右,凝神望向出声处戒备。
    却听脚步窸窣,不多时,一个金色的禅杖击上地面,麻鞋白袜的脚紧随其后。“咦?”七皇子愣了下,诧异地抬头。
    对面的僧人也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一时呆滞,都忘了提醒身后的同伴。几个僧人陆续走出密林,站上官道,恰好和这边的七皇子、世子,大眼瞪小眼。
    “明休,怎地止步不前啊?”苍老的声音徐徐传来,话音刚落,一个须眉皆白、面容削瘦的老僧就走了出来。
    七皇子望了那老僧半晌,猛地踏步蹦起,把近旁的世子吓了一跳。“了善大师!”他喜笑颜开,大奔上前。
    那老僧一愣,探头眯眼细瞧,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禁抖须笑开:“居然在此碰到了七殿下……”
    “堂兄,聿修……这是我在君山皇觉寺时,照顾我的了善大师,也是皇觉寺的方丈。”七皇子笑了笑,转过头避开众僧朝世子做了个口型:“自己人。”
    世子松了口气,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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