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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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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溯神色一紧,急忙就要进去,此时秋月回过神来,连忙拦住他,“陛下留步,产房乃是血腥不祥之地,实在不宜入内。”
东方溯目光阴冷地盯着她,“滚开!”
秋月一怔,她是陈太后身边的老人,东方溯待她一向客气,从未这样与她说过话,还有那眼神……简直像要吃人一样。
她硬着头皮道:“奴婢也是为陛下好,还请陛下稍安勿躁,贵妃娘娘福大命大,定能平安无事。”
东方溯唇角泛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把她抓起来。”
禁军一拥而上,将秋月强行按跪在地上,说来好笑,就在前不久,她还利用禁军对付沈惜君,这会儿却落在了自己身上。
东方溯推开殿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抚着慕千雪苍白如纸的面容,哽咽道:“千雪,朕回来,千雪!”
慕千雪被阵痛折磨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勉强睁开眼睛,努力看着眼前影影幢幢的影子。
许久,她终于看清了一些,声音轻如蚊讷,“陛下……”
“是朕,是朕!”东方溯紧紧握住她的手,泪光在眼中闪动,“朕回来了,对不起,千雪,对不起,是朕不好,让你受了许多委屈。”
慕千雪摇头,伸手想要替他拭去渗出眼眶的泪水,却没有力气,她太累了,累得连往下推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三章 产女
第六百二十三章 产女
昏昧之意如潮水一般涌来,几乎要将慕千雪淹没,东方溯的面容在她视线里越来越模糊……
见她双眼渐渐合拢,东方溯心知不妙,赶紧道:“看着朕,不许闭眼!”说着,他盯着李稳婆道:“都已经一夜了,怎么还没生下来?”
李稳婆满头冷汗,也不敢抬手去试,颤声道:“龙胎……龙胎一直转不过来,娘娘又没力气往下推,民妇也……也实在没法子了。”
“混帐东西!”东方溯面色铁青地将夏月唤了进来,“平日你家娘娘请脉是哪位太医?”
“是纪临纪太医,但在一个多月前,他就被太后罢了官,罚去御药房磨药,这一个月来,根本没人为娘娘请过脉。”说到伤心处,夏月忍不住落下泪来。
东方溯落唇抿成一条寒厉的线条,“去把纪临叫来,快!”
在等纪临过来的时间里,东方溯在慕千雪耳边絮絮说话,说着这一次出征,说着他们的初识,说着他们一同经历的生生死死。
“千雪!”东方溯紧紧握着她越来越冰凉的手,哽咽道:“为了朕,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下去,若是没有了你,就算许朕万里江山,又有什么意思?”
滚烫泪水的泪珠一滴滴落下,滴落在云丝锦衾上,晕出片片斑驳的泪痕,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慕千雪整个人昏昏沉沉,困倦极了,但始终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
正如东方溯所言,若失去了彼此,就算有江山延绵,君临天下又如何,这心……始终是孤独的,她不想东方溯从此活在悔恨与孤独之中。
“来了!来了!”夏月跌跌撞撞地带着纪临进来,后者看到慕千雪面如土色,知她情况不对,顾不得行礼,疾步来到榻边,半跪在地上为慕千雪把脉。
直至这个时候,东方溯方才发现纪临后背衣衫褴褛,布满了一道道狰狞的血痕,显然是刚刚受过鞭笞,“这是怎么回事?”
夏月恨恨道:“是秋月。昨夜皇后娘娘知道主子不适,便想带着纪太医进漪兰殿照应,结果被秋月撞见,拦了下来,她自恃有太后凤令,丝毫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喝令禁军强押娘娘回长信殿不说,还将纪太医打成这样。”
她赶到御药房的时候,纪临正趴在地上磨药,御药房那些人跟红顶白,明知纪临刚受过刑,还强迫他磨药,亏得纪临身子骨打熬得还算结实,否则根本没力气赶过来。
东方溯气得面庞发青,整张脸沁出阴隼的杀意,“朕才离开了多久,宫里头就乱成这个样子,好!真是好得很!”
那厢,纪临已经诊过脉,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层层打开之后,是十来片大小不一,色呈淡黄的参片,他挑了最大的一片放入慕千雪舌下。
他知道慕千雪胎气不稳,早晚会出事,所以去了御药房后,借着切药磨药的机会,趁人不备,悄悄藏起几片上百年的野山参,今日果然用到了。
在叮嘱夏月将剩下的参片拿去小厨房煎汤后,纪临取出银针,缓缓刺入慕千雪穴道之中,说来也神奇,随着这一根根银针的刺入,一直横在腹中的胎儿竟然有了动静,腹部起伏不定,犹如一道道浪潮。
李稳婆摸着慕千雪肚子,满面惊喜地道:“转身了!转身了!”
纪临却没有她那样的欣喜,神色凝重地看着慕千雪,“臣知道娘娘很累了,但您一定要撑下去,孩子能否平安出世,皆在您一念之间。”
舌下的丝丝化开的苦意令慕千雪恢复了几分力气,勉强点一点头,为了东方,为了这个孩子,她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很快,夏月端了参汤进来,喂慕千雪喝下,因为赶时间,不能像平常那样炖上几个时辰,便将人参磨成了粉,加水炖成一碗。
人参最补元气,一碗参汤下去,精气徐徐滋润着慕千雪虚亏的身子,此时,孩子的头也下降到盆骨之中,一切就绪,只等用力。
在纪临的示意下,慕千雪拼尽全身力气往下推着,东方溯紧紧握着她的手,陪着她一起用力。
仿佛是过了一世那么久,终于听到“哇”的一声哭泣,慕千雪整个人一松,浑身软绵绵的,再没有一丝力气。
“生出来了!是位小公主!”李稳婆小心翼翼地抱出一个满身血污的小小婴儿,激动不已,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出生,她这条老命总算是保住了。
当接过那个还闭着眼睛的孩子时,东方溯几乎要落下泪来,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失去这个女儿了。
他将孩子抱到床边,哽咽道:“千雪,你快看看,这是咱们的女儿。”
望着这个在她腹中就饱受折磨,又早产一个多月,更险些胎死腹中的孩子,慕千雪泪流满面,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生下这个孩子,是有多么艰难与幸运。
在这样模糊的泪眼中,她突然看到孩子身上未洗去的血迹,是红色……赤红的颜色,还有东方溯身上的黑金战甲……
自数年前从西楚逃出来后,她便得了色盲症,只能看到黑白灰三色,任东方溯这些年来诞请无数名医,始终治不好这个病症;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要活在黑白之中,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又可以看到黑白之外的颜色。
见慕千雪越哭越是利害,东方溯不知就里,心疼地道:“别哭了,你刚生过孩子,这样哭很容易落下病根;以后有朕在,再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母女。”
慕千雪摇头,哽咽道:“不是,臣妾……臣妾又能看到颜色了。”在东方溯惊诧的目光中,她欣喜地道:“臣妾的色盲症好了。”
东方溯自怔忡之中回过神来,满面惊喜地道:“这是真的?真的好了?”
“是,臣妾看到陛下战甲是黑金色的,还有夏月身上的衣裳,是绛紫色的。”
“对对对!”东方溯欣然颔首,“好了,是真的好了!”
夏月也是泪如雨下,高兴地道:“真真是否极泰来,双喜临门,
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四章 东方倾心
第六百二十四章 东方倾心
纪临那厢也是拱手行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又得一位小公主!”
“不错,是该好好贺喜一番!”东方溯眉眼间迸发着蓬勃如春日的灿烂笑意,“让张进进来,朕要传旨六宫。”
夏月笑容一滞,轻声道:“陛下还不知道吧,张公公一个多月前就被罚去了打扫处,去之前还……还挨了三十大板,半条命都没了。”
东方溯笑容一敛,轩眉道:“又是太后?”
“是。”夏月应了一声,咬牙跪下道:“陛下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太后想方设法把娘娘往死里逼,娘娘能够熬到今日已是万幸,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今日要不是陛下正好回来,娘娘与小公主只怕……只怕已经不在了。”她越说越伤心,哽咽道:“求陛下为娘娘做主!”
东方溯面色沉冷如铁,“朕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会还你家主子一个公道,起来吧。”
因为早产一个多月,孩子的身形极小,又没什么肉,缩在怀里比一只小猫大不了多少,瞧得人心疼。
李稳婆备好了水,从东方溯手中接过孩子抱去沐浴,就在准备抱入木桶中时,她突然惊呼道:“这……这是怎么了?”
纪临面色一变,一个箭步冲过去,只见孩子通体发青,呼吸异常急促,张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不好!”纪临急忙取出一根细小的银针,迅速刺入孩子小小的胸膛之中,片刻,孩子终于再次哭出了声,但比先前微弱了许多。
“孩子怎么了?”母子连心,一见孩子不对,慕千雪立刻便要挣扎着起来,东方溯连忙按住她道:“有纪临在,不会有事的,你这样反而让纪临分心。”
听到这话,慕千雪只得按下焦灼的心情,但目光一直牢牢盯着纪临,后者让夏月取来文房四宝,迅速开了一张方子,让她去煎小半碗来。
在夏月离去后,东方溯紧张地问道:“孩子如何?”
纪临拱手道:“臣先前就与贵妃娘娘说过,小公主先天不足,又被人蓄意抽取元气,虽然在腹中养了几个月,但不可能完全补足,如今又早产这么多日,更是体虚。”他沉默片刻,凝声道:“说句难听的,以小公主现在的情况……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之数。”
这句话犹如一根尖锐的钢针,狠狠扎入东方溯脑海中,令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慕千雪更是听得几乎晕死过去,她好不容易才生下这个孩子,现在纪临却告诉她,孩子随时会死……这让她如何接受?
“没事的。”东方溯安慰了她一句,盯了纪临沉沉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一定要保住小公主的性命!”
纪临肃然领命,“臣自当尽力而为。”
他的话令东方溯心中微微一安,缓了口气对夏月道:“去拿止血生肌膏药来给纪院判擦上。”
此言一出,诸人惊皆愣在那里,纪临最先回过神来,惶恐地道:“臣入太医院不过两年,资历尚浅,怎敢当院判一职。”
太医院中,以院正官职最高,是太医之首,在院正之下,便是左右院判,能任此职者,皆是医术高明,又在太医院中当差多年的老人,像纪临这样二十余岁便升任院判的,还是头一个。
“身为太医,最要紧的不是资历,而是医德;你带伤来为贵妃医治,足见当得起院判一职。”
迎着东方溯嘉许的目光,纪临心中一阵激荡,半晌,他拱手长施一礼,肃然道:“臣——谢主隆恩!”
在纪临退下后,东方溯抚过慕千雪紧紧蹙起的眉头,柔声道:“别太担心了,当初你生予怀的时候,同样艰险重重,最后不都熬过来了吗?相信这一次也不会有事。”
慕千雪摇头,哽咽道:“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东方溯温言打断她的话,替她掖一掖锦被道:“咱们的孩子一定有上天庇佑,一定能够逢凶化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歇着,养得身子,倾心还等着你这个母妃照顾呢。”
慕千雪愕然道:“倾心?”
东方溯目光温柔地道:“是啊,东方倾心,朕给咱们孩子取得名字,喜欢吗?”
“倾心……倾心……”慕千雪低低念着这个名字,疑惑地道:“倒是不错,但臣妾不明白陛下为何要取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东方溯哂然一笑,轻捏着她的琼鼻道:“南昭求亲,朕对你一见倾心,从此难忘佳人,这个回答贵妃可还满意?”
他的话令慕千雪心中欢喜,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犹如抹了上好的胭脂,故意道:“陛下随便一想,便成了孩儿的名字, 这名取得可真随便。”
东方溯轻笑道:“你这话可真是冤枉朕了,出征的这段日子,朕一直在想咱们孩子的名字,想了整整一个月,才定了两个名字,若是男孩就叫予卿,若是女孩就叫倾心。”说到这里,他默默睇视着慕千雪,眼中柔情浓郁如江南春水,绵绵不见尽头,他一字一字地道:“倾朕所有,换卿笑颜!”
望着他眼底流光宛转的自己,慕千雪嫣然轻笑,心一下子变得沉稳无比,她知道,无论将来遇到什么样的难关,东方溯都会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依偎着他温暖厚实的手掌,慕千雪沉沉睡去,她实在太累了,整整一夜的临盆,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
在慕千雪入睡后,东方溯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小心翼翼抽出手掌,悄悄退出了内殿。
殿外,秋月还被禁军按着跪在地上,瞧见东方溯出来,眼皮一跳,须臾已是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恭喜陛下又得了一位小公主,太后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高兴呢。”
“是吗?”东方溯阴冷的目光令秋月打了个寒颤,强撑了笑脸道:“当然,太后常与奴婢说,宫里多几位小公主就好了。”
东方溯冷冷一笑,“既是这样,朕就亲自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后,你也一并去。”他刻意咬重了“母后”二字,听得秋月心惊胆战。
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五章 母子对质
第六百二十五章 母子对质
“走!”扔下这句话,东方溯拂袖离去,禁军押着秋月跟在后面。
春末夏初的晨光,最是明媚不过,照在静芳斋金黄色的琉璃瓦顶,淌下一大片金光,院中花木蓬勃盛开,姹紫嫣红,煞是好看,一路走来,还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丝丝草木清香。
陈太后刚刚用过早膳,正用茉莉花茶漱口,突然殿门打开,涌进一室明光,照得陈太后几乎睁不开眼,眯眼看着自逆光中走来的身影,待到看清来者,陈太后惊喜交集,“皇帝?”
东方溯来到殿中,拱手一礼,“参见母后。”
“免礼。”陈太后仔细打量着他,欣喜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先告诉哀家一声?”
东方溯抬头,沉沉道:“若是事先告诉了母后,贵妃母女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陈太后一愣,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被禁军押进来的秋月,面色缓缓沉了下来,“皇帝去过漪兰殿了?”
“是。”东方溯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痛声道:“母后为何要这样对待贵妃?”
陈太后搁了手里的茉莉茶盏,淡然道:“哀家特意将她接到宫中照顾,又请来金陵城最好的稳婆为她接生,还不够好吗?”
东方溯几乎要冷笑出声,“到底是接生还是谋命,母后心里最清楚不过。”
“放肆!”陈太后面色倏然一寒,喝斥道:“哀家一番好意,到你口中,竟成了谋人性命的恶徒,真真是让哀家心寒。”
“好意?”东方溯满面痛惜地道:“老九在信中都与儿子说了,母后先是串通容氏假孕,陷害皇后,骗取贵妃入宫,之后指使周立栽赃陷害,欲借此置贵妃于死地,被老九阻止后,你又将她软禁在漪兰殿中,不许踏出一步,还有那个稳婆,也是母后的一枚棋子,您……”
东方溯几乎说不下去,长吸了口气,痛声道:“今日要不是儿子及时赶到,贵妃母女这会儿已经命幸黄泉,母后,那是儿子最心爱的女人,她腹中怀的也是您嫡亲孙女,您怎么狠得下心肠。”
陈太后面无表情的听着,心中恨极了东方泽,她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这一点,怎么也没想到东方泽竟会派人传信去边境告诉东方溯,早知如此,她早早就该寻机会杀了慕千雪,一了百了,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错过了杀慕千雪的最好时机。
陈太后按了刺金袖子,淡淡道:“哀家不知道老九为什么要编造那样谎诞的谎言,但这绝非事实。不错,哀家是不喜欢慕氏,但正如皇帝所言,她腹中怀的到底是皇家骨肉,是哀家的孙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既是这样,母后为让章廷芳开那些损伤胎儿元气的药,还在贵妃临盆之时,派秋月阻止纪临进漪兰殿,难道这就是母后所谓的疼惜吗?是您所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吗?是……”
“皇帝!”陈太后打断他的话,语气严厉地道:“你这是在质问哀家吗?”
东方溯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满腔悲愤,痛声地道:“儿子只想知道,母后为什么狠心到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不肯放过,现在孩子早产,生死难料,母后满意了?”
殿中极安静,连蝴蝶在殿外振翅飞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陈太后讽刺地道:“当年卫氏掌权,连先帝都动她不得,哀家只能仰她鼻息而活,将皇帝抚养成人,后来先帝驾崩,哀家忍辱负重,历经千辛万苦以先帝遗旨拨乱反正,辅佐皇帝登基;以为从此能过安生日子,结果皇帝一进来,就对哀家迭声质问,恶言相向,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吗?”
东方溯沉声道:“既然母后提及当年之事,儿子就与您仔细说说,不错,您手里是有父皇遗语,可是您也很清楚,一旨遗诏并不能代表什么,否则您也不会一直不拿出来。真正助儿子登基,将朝局拨乱反正的那个人,是贵妃!她对你我有恩,对大周有功,母后却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最后几个字惊若天雷,震耳欲聋。
被他这样斥责质问,陈太后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哆嗦,“好!好!看来这趟出征,令皇帝能耐渐长,连哀家也不放在眼里,你是不是还打算废了哀家这个太后?”
“儿子不敢。”东方溯平一平胸口翻涌如浪潮的气息,沉声道:“儿子只想问母后一句,究竟贵妃做错了什么?让您这样容不下她。”
陈太后冷哼一声,“哀家没有做过皇帝说的那些,要如何回答?”
“好!”东方溯缓缓点头,下一刻,他拂袖转身,面色森然地对押着秋月的禁军道:“秋月谋害贵妃,罪该万死,给朕乱棍打死!”
陈太后骇然失色,急忙道:“皇帝胡说什么,秋月哪里害过贵妃?”
东方溯不理会她,只催促禁军取来两根儿臂粗的梃杖,照着不住哀求饶命的秋月兜头兜脑打下去。
当着东方溯的面,禁军不敢留情,很快便将秋月打得头破血流,蜷缩在地上哀嚎不止,看得陈太后眼皮直跳,心头剧痛。
陈太后知道,东方溯这么做,是为了逼她说出实情,要是换一个奴才,她根本不会在意,可秋月不同,她跟了自己十几二十年,除了死在卫氏手里的冬梅之外,就属她亲近,要自己眼睁睁看着秋月被打死,实在……于心不忍。
“停手!都给哀家停手!”眼见秋月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陈太后忍不住出声,听到她的喝斥,禁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陈太后刚松了半口气,耳边响起东方溯冰冷的声音,“谁让你们停手的,继续打!”
禁军不敢违抗,再次举杖狠狠打下,转眼又是十几杖落下,秋月被打得奄奄一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低低呻吟着。
“够了!”陈太后松开咬得发酸的银牙,怒声道:“是哀家让秋月去阻止纪临,一切都是哀家的意思!”
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与民同罪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与民同罪
“母后终于肯说实话了吗?”东方溯讥声说着,眼底弥漫着凉绝的悲意,“您舍不得秋月,却视贵妃母子性命如无物,您……”
“她怎么能与秋月相提并论!”陈太后骤然打断他的话,胸口起伏不定,如潮水涌动。
东方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后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哀家当然知道。”陈太后平一平气息,冷冷道:“秋月跟随哀家二十年,忠心耿耿,但凡哀家差遣,从未有遵;可慕氏呢?她自恃皇帝恩宠,骄横无礼不说,竟还伪造圣旨,欺瞒哀家,就凭这两条罪名,她便死不足惜。”
东方溯哂然摇头,“那贵妃腹中的孩子呢,又何错之有?”
陈太后冷笑一声,不屑地道:“有其母必有其子,那种心性的孩子,不要也罢;皇帝若担心子嗣,多选一些年轻貌美的嫔妃伴驾就是了。”
一阵夏风自窗外拂入,吹灭了宫人忘记熄灭的一枝蜡烛,烛芯在勉强挣扎了几下后,归于暗沉。一如东方溯此刻的心情,在来静芳斋之前,他还存了一丝幻想,以为陈太后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看来,真是他想多了。
陈太后不知东方溯心中所想,只道他在考虑自己的话,缓了语气道:“哀家知道皇帝心里不痛快,但哀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帝,红颜祸水,留这样一个女子在皇帝身边,百害而无一利啊!”
东方溯讥声道:“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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