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我的左相大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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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挽碧想，她都这么自觉了，裴瑾之应该不会再罚她去扫落叶了吧？
　　裴瑾之没说什么，他只是随手翻了翻书页，然后从书本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树叶，说，“以后，不要随便把还没有风干的树叶夹进书本里，会弄脏。”
　　挽碧点点头，态度诚恳的保证，“下不为例。”
　　裴瑾之嗯了一声，然后又把那张树叶夹进了书本里。
　　挽碧耐心的等着他说下一句话，可是此后，裴瑾之一直都是安静的看着书，并没有再说什么话。
　　左等右等不见竹叶回来，圆桌上虽然有书，但是裴瑾之端坐在对面，挽碧并不敢伸手去拿。
　　她无聊至极，只好用手指去捣鼓自己的头发。
　　本来想要以手作梳，梳理一下头发的，但是无奈头发太长，她的五指扦插在其中，一阵乱梳，竟然使头发成团打结了……
　　不但打结，而且还把她的手指给绕进去了。
　　挽碧对于自己的现状目瞪口呆。
　　怎，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好吧，其实她不过是随便绕了绕而已，因为头发是湿的，带着凉气，握在手里还挺舒服的，她一时就玩得有些开心过了头……
　　挽碧急的鼻尖微微出汗，才把自己的手指从千丝万缕的头发里解救了出来，但是她的头发……
　　原来只是一处地方成团的，现在却是好几处地方都缠绕在了一起。
　　她只得再接再厉的用手去解……
　　成团的头发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
　　挽碧把自己的头发都拉断了好几根，可是手里的那几撮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却是依旧没有半点松动的意思。
　　她突然就失了耐心。
　　轻哼一声，把手里的头发松开，她有些气呼呼的一抬头，却发现裴瑾之正在看她。
　　他的手里还拿着书，但是眼神里却带着明显的怔愣，样子看起来像是在神游天外。
　　难得一见的神情。
　　挽碧顾不上惊奇，当下却是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讪讪一笑，“大人，你这里有梳子吗？”她并没有把她的梳子带上。
　　裴瑾之收回目光，轻描淡写的道，“头发打结了，梳子不管用。”
　　挽碧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可是……”
　　“慢慢解。”
　　挽碧只好继续低头去解自己的头发了。
　　裴瑾之放下手里的书本，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先是坐马车，然后自己飘了一段路。”
　　挽碧语出惊人，但是裴瑾之却是见怪不怪，“有人看到你吗？”
　　挽碧摇摇头。
　　“无论是在裴府，还是在别处，能不用你的特殊之处就尽量不要用。你可曾记得？”
　　挽碧点头，“我知道的。这次会用，是因为我找不到马车去凉州，才用的。”
　　“为什么找不到马车？”
　　“那支商队中途折返，即使我有帮他们清理山泥，但是他们还是选择返回国都，我不想回去，便悄悄离开了。”
　　清理山泥？
　　裴瑾之眼眸里掠过一丝惊讶，“那你离开之后，便直接来了芍木镇？”
　　挽碧点点头，“并不知道这里是芍木镇，我只是看见有光便下来了。”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裴瑾之看了一眼窗外，“你有何事？”
　　挽碧手肘撑在桌面上，“我昨晚上把我的伞借给了一对母女，那个女子答应今天午时在客栈面前把伞归还于我。”
　　说完，挽碧从凳子上跳下来，“我现在要去那间客栈，也许那个女子已经在等我了。”
　　快要跑到房门之前的时候，挽碧感觉到有人揪住了自己的衣领子，她再跑……也是原地踏步。
　　回头一看，是裴瑾之揪住了她的衣领子。
　　见她回头看他，他便立即松了手。
　　她身上穿的上衣本就宽大，他这么一松手，那衣带松动了些，挽碧只感觉到左肩一凉……白嫩的皮肤露出了一大块。
　　肩骨，锁骨，还有那衣襟以下的微微的弧度……
　　裴瑾之微怔，回过神来后便迅速的吧目光移向了别处……
　　怔愣须臾，挽碧赶紧把上衣滑落的部分拉起来。
　　她转身要去开门，却感觉到肩上落下了一些重量，“等等。”
　　裴瑾之把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回头，却没有仰起头去看裴瑾之，只是用眼睛盯着脚尖。
　　那十个脚趾头本来都是白白嫩嫩的，可是因为她没有穿鞋，行跑间沾了些许灰尘，看上去，显得有些邋遢。
　　裴瑾之并未把手收回，“你要出门，只少要换过衣裳，还要穿上鞋子。”
　　他的手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力量，挽碧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压得有些动弹不得了，她努力辩解，“我有穿衣裳，鞋子湿了，我不想穿，不舒服。”
　　裴瑾之抿了抿唇，“这件衣裳不合适你，换一件。鞋子湿了，烘干或者是再买一双。”
　　挽碧终于抬起头来，“我没钱……”
　　裴瑾之面无表情，“我有。”
　　挽碧的表情瞬间有些惊喜，“大人，你是要给我买新的衣裳和鞋子吗？”
　　“是。”
　　挽碧眉开眼笑，正要道谢。
　　却又听到裴瑾之接下来的另一句话，“但是这些钱要从你的月钱里扣除。”
　　挽碧的笑容顿时僵住，“……”
　　最后，挽碧还是没能跨出房门半步。
　　衣裳和鞋子，裴瑾之吩咐别人去街上买了。
　　那把伞，裴瑾之则吩咐别人去取了。
　　挽碧待在房间里，静静的在凳子上坐着，手里拿着那本先前裴瑾之正在看的孤本，慢慢的看着。
　　裴瑾之坐在圆桌的另外一侧，翻看着手里的另一本孤本。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轻轻的翻页声。
　　挽碧的一句带着些许庆幸和感慨的话，便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来的，“我以为你会生气的。”
　　裴瑾之微微一怔，明白过来，“你以为错了。”
　　她以为错了？
　　也就是说，他没有生气？
　　挽碧很感兴趣其中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给你添麻烦吗？”
　　说起来她是自己来的芍木镇。
　　裴瑾之轻笑一声，“你添的麻烦还算少？”
　　挽碧睁大眼睛，“……”
　　他慢条斯理的一一细数，“这么快就忘了？你的衣裳和鞋子，还有你的伞。”
　　挽碧：“……”
　　“那是因为什么呢？”
　　既然她给他添了那么多的麻烦，那他为什么没有生气呢？
　　她的目光很期盼。
　　裴瑾之睥了她一眼，只说了短短的四个字，“劳气伤身。”
　　挽碧：“……”


第45章　清誉半毁
　　手上拿着的这本书有些枯燥无味；　挽碧看不下去，东张西望一番后，还是把目光悄悄的落在了裴瑾之的身上。
　　裴瑾之也在看书。
　　他的坐姿端正优雅；　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眼眸直直的盯着手里的书页；　看得专注而认真。不多时；　他手指微动；　便又翻过了新的一页。
　　挽碧悄悄的多看了他好几眼；　然后低下头。
　　微微一笑。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竟然也会有这么的一天，她居然可以和裴瑾之安静平和的共处一室……
　　以往里，裴瑾之对于她，似乎总是没有什么好看的脸色；　久了；　她便比较喜欢亲近竹叶，因为竹叶总是对她笑着的，给她一种想要让人接近的感觉。
　　可是眼下看来，裴瑾之似乎也并非是那种无法相处之人；　现在她和他不就相处得好好的吗？
　　“扣扣扣。”
　　敲门声响了三声。
　　敲门的人；　大概都是来找裴瑾之的吧。
　　挽碧下意识的看向裴瑾之；　他眉眼不动，对此的反应只是抬高了一点声音，“何事？”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大人；　竹管家已经从青州返回，请问你是否要过去看一看？”
　　裴瑾之终于有了些动静，他放下手里的书，目光正要投向那扇紧闭着的门，却在中途偏移了方向——挽碧正在使劲的对他点头。
　　只见她慢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对着他做嘴型，“大人，我们也去看看吧？”
　　嘴型有些夸张。
　　裴瑾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门外说，“好。”
　　听到裴瑾之回答的瞬间，挽碧高兴的笑了。
　　几乎是立即扔下了手里的书，从凳子上下来后，她转身便要往门外跑，快要接近房门的时候，她只觉得身边有风掠过，然后一只大手掌住了房门的同时，那随之而下的宽大的衣袖还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的手也落在房门上，想要开门，只是怎么用力都拉不开……
　　难道她摸错地方了？
　　房门不是从这里打开的？
　　她正要把眼前碍眼的袖子扒拉开，裴瑾之的声音已经从她的头顶上沉沉的传下来，“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记得？”
　　他的语气很严肃，挽碧的手势顿时僵住。
　　裴瑾之没有再说话。
　　他也没有再动。
　　他的手掌落在房门处，他的袖子落下来，垂在挽碧的面前。
　　他身穿白衣，袖子是白色的，视线被挡住，挽碧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但是，她闻到到了衣袖上的极淡的清冽暗香。
　　僵持须臾，挽碧悄悄的把裴瑾之的衣袖拨开一些，不期然的对上了他黑漆漆的眸子。
　　她心一惊，正想要把他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但是裴瑾之却在这个时候收回了手。
　　她只觉得手心一滑，那舒适的布料已经从自己的手中滑落下去了……
　　裴瑾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听起来像是警告，“你若还要自己的清誉，便不要四处乱跑。”
　　清誉？
　　挽碧有些不解，“清誉是什么？”
　　裴瑾之的额心跳了跳，声音有些隐忍，“姑娘家的声誉。”
　　“要这声誉何用？”
　　“声誉不好，难寻夫家。”
　　挽碧恍然大悟。
　　裴瑾之看了她一眼，“既然明白，那就不要四处乱跑。”
　　挽碧仰头看他，一脸天真，“为什么乱跑就会声誉不好？”
　　“你身上穿的衣裳不是你自己的。”而是他的。
　　挽碧似懂非懂。
　　“换上你自己的衣服，你就可以出去了。”裴瑾之看见她不再露出困惑的表情，转身往圆桌所在的方向走。
　　就在此时，敲门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倏地回头，却看到某个身影已经欢快的拉开了房门……
　　房门外，侍卫的表情不知道为何，明显有些怔怔的。
　　挽碧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也没见他反应过来。
　　正疑惑着，她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股温热的力量掌住，然后……她被轻推到一边，直至再也看不到那个侍卫的身影。
　　裴瑾之往她刚刚站过的地方一站，她很快便听到了那个侍卫的声音，结结巴巴的，“大，大人，这是挽碧姑娘的衣裳、鞋子还有伞。”
　　裴瑾之接过来，声音偏冷，“刚刚看到什么了？”
　　侍卫的音节明显有些颤抖，“属下……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裴瑾之嗯了一声，“你下去吧。”
　　“是是是……”
　　合上门，裴瑾之的视线移过来。
　　挽碧自觉的上前去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裴瑾之甩了一下衣袖，头也不回的往圆桌方向走去，“去把衣服和鞋子换上。”
　　挽碧抱着手里的东西，跟着往前走了一步，“我们要出门吗？”
　　裴瑾之已经在桌边坐下，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水后才答道，“是我要出门。”
　　挽碧不解，“如果是你要出门，那为什么要我换衣服，还有鞋子？”
　　裴瑾之眉梢上挑，“你身上的衣裳是我的。”
　　挽碧：“……”
　　所以，督促她换衣裳，只是为了拿回他的衣裳吗？
　　挽碧站着原地没动，“你要是不带我出去，我就不换了。”
　　裴瑾之端着杯子的手势微滞，他站起来，“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穿着吧。”
　　挽碧：“……”
　　看见裴瑾之的阵势像是要出门，挽碧急了，她小跑到他的面前，央求道，“大人，你带我一起出去吧？”
　　裴瑾之皱眉，“我不是去游玩。”
　　挽碧使劲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大人是要去看侍卫清山泥吧？我有灵力，可以帮忙的……”
　　裴瑾之的脸色一瞬间微冷，他打断她的话，“我先前说过什么了？”
　　挽碧一愣，回想了一下，气势顷刻便蔫了，“大人……”
　　裴瑾之薄唇微抿，“让开。”
　　挽碧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一咬唇，立在了原地不肯让。
　　裴瑾之盯着她，黑魆魆的眸子里满是冷意，“让开。”
　　他的气势逼人，挽碧心里顿时有些害怕。
　　勉强僵持了一会儿，挽碧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自己没出息，到底是忍不住往旁边让了让。
　　裴瑾之从她的身旁走过。
　　挽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委屈……
　　不想带她去就不带啊，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凶呢？
　　挽碧越想便越觉得不忿。
　　她看着那道即将打开房门的身影，微微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大人，你若是不带我去，我就不换衣裳直接跑出门去！”
　　话音刚落，那道白色挺拔的身影顿住了。
　　挽碧心里得意洋洋。
　　记得先前那两次，她每次要跑出去的时候，裴瑾之都拦住了她。
　　既然他怕她跑出去，若是她以这个为条件，没准儿……裴瑾之就会答应带她出门了吧？
　　应该会答应的。
　　他都停下来呢……
　　挽碧满心期待的盯着那道颀长的背影。
　　裴瑾之果然很快就转过身来了，只是……他冷着脸，语气凶巴巴的，“你再说一遍。”
　　挽碧：“……”
　　挽碧鼓足勇气，打算复述一遍，可是一接上裴瑾之投来的目光，她便觉得，她好像……开不了口。
　　他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挽碧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裴瑾之紧盯着她，“你是女子，当注重自己的声誉，为何……”
　　下面的话他似乎是说不下去了，袖子一甩，似乎是因为生气泄愤，“你……蠢！”
　　后面的那个字，落音特别特别的重。
　　挽碧被吓得后退了一小步。
　　裴瑾之往回走了几步，站在她的面前，“你，现在立即去把衣裳换上。”
　　挽碧心中惊喜，“大人，你要带我出门吗？”
　　裴瑾之瞥了她一眼，“再说。”
　　再说？
　　那就是差不多答应了吧……
　　挽碧想到这里，高高兴兴的抱着手里的东西去屏风后换衣裳去了。
　　穿好衣裙，换好鞋子，挽碧一路蹦跳的从屏风后走出来，“大人，我换好……”了。
　　了字的发音最终消失在挽碧的嘴里。
　　因为，屋子里空无一人。
　　芍木镇出口五里处。
　　裴瑾之撑着伞，安静的站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看着正在冒着细雨清理山泥的那十几侍卫。
　　擎着伞的竹叶站在他的左手边，回禀了一下自青州往返的见闻，同时把相印完璧归赵。
　　裴瑾之把相印收入袖中后，问，“还要多久才能清理完毕？”
　　竹叶低着头，“明天便可启程。”
　　裴瑾之不语，沉默良久后，才说，“他们都辛苦了，回去后你可以适当奖赏一下。”
　　竹叶应了声是。
　　“公子，此处山泥甚多，又下着细雨，不若你还是回去客栈休息吧。”竹叶提议。
　　裴瑾之想到客栈里的某人，眸色沉了沉，脚下不动半分，“我自有计较。”
　　毕竟是跟随身侧时间久远，虽然裴瑾之最常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但是此刻不过是一眼，竹叶便知道自家公子此刻心情有些不大舒畅。
　　好像是在烦恼着些什么一样。
　　公子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做事向来喜欢不动声色，也极少会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可是眼下却有些……
　　难道是因为……挽碧？
　　莫非是他往返青州这一段时间里，挽碧又做了些什么不合公子心意的事情，把公子惹恼了？
　　竹叶心绪一凛，“公子，挽碧她……”
　　裴瑾之微微蹙额，语气带了些不自知的烦躁，“她如何了？”
　　这语气……
　　竹叶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果然……公子此刻的异常十有八九都是因为挽碧吧。
　　“挽碧生性单纯，有的时候做事会直来直去，说话也有些心直口快，她若是惹了公子不快，我替她向公子赔礼道歉……”
　　裴瑾之微微挑眉，“你替她？”
　　他这是以何种身份和立场来说这样的话？
　　竹叶面不改色，“正是。挽碧自从进裴府来，都是由我在教导。教不严，师之惰。她的过失，我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第46章　殃及池鱼
　　挽碧撑着伞；　小心翼翼的避开脚边的一个水洼，抬眸一看，芍木镇的路碑已经近在咫尺。她一激动；　往前垮了一大步；　结果却一脚踩进了另一摊水洼里……
　　混着泥土颜色的水花四处飞溅；　挽碧低头一看；　她那绣着小碎花的银色绣鞋已经被那污浊的水完全浸湿了；　不但如此；　她的裙摆也弄湿了一大片，此刻正湿哒哒的黏在她的脚踝处。
　　有些冰凉的感觉在逐渐的蔓延，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弯腰把湿了一大片的裙摆提起，挽碧继续往前走。
　　大约是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前。
　　裴瑾之悄无声息的走后，她换好衣服打开房门；　发现房门处竟然候着一个侍卫。
　　挽碧想要去找裴瑾之和竹叶；　但是却被那侍卫一路阻拦着，不用说，挽碧也知道是裴瑾之对那个侍卫下了命令。
　　可是她想要离开那个客栈，又岂是那个侍卫可以拦得住的？
　　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离开客栈；　挽碧便乖乖的回到了房间；　然后从窗子里飘了出去……
　　到街上后；　她便乖乖的走路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走才能走到芍木镇的出口处，一路上走来，还问了好几个路人。
　　裴瑾之他们是在距离出口五里外的地方，她只要再走一会儿；　估计就可以看到他们了吧……
　　挽碧握紧手里的伞柄，提着裙摆，继续小心的往前走。
　　走了挺久的一段时间，走过那个拐角，挽碧看到眼前的风景突然开阔。
　　前方不远处，一眼看过去，好几种颜色交织在一起。
　　山泥看起来是黄色的，颜色有些鲜艳，仔细一看，看久了，让人又觉得那是橘色的。
　　雨水把植物叶子上的灰尘都洗涮掉了，无论是什么形状的叶子，堆积在一起，都绿的让人眼前一亮。
　　在那大片的黄橘色和绿色之中，她看到了一群暗绿色衣着打扮的侍卫，还有一道白色，一道蓝色的身影。
　　白色的自然是裴瑾之，而蓝色的是竹叶。
　　终于见到竹叶了。
　　挽碧心里有些高兴，忙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快要走近他们的时候，挽碧却发现裴瑾之和竹叶两人之间的有些奇怪的气氛，不知道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们一个脸色冷凝，一个满脸歉意。
　　挽碧停下脚步。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向前继续走，或者应不应该向他们打招呼。
　　虽然她保持静止，但是很快就有人发现她了。
　　裴瑾之是最先把目光投过来的那一个。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那个以为她在房间里，依旧在傻傻的守着的那个侍卫，又想到那个侍卫是裴瑾之吩咐来拦住她的，她先是怔了怔，默默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想想其实自己好像也没有必要那么心虚的，又往前走了一步。
　　裴瑾之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些什么，挽碧听不清楚，但是很快的，她看见竹叶转过身来了。
　　她只好笑着朝竹叶挥了挥手。
　　这一挥手，手里的裙摆便落下去了，挽碧感觉到某种微微一沉的重量。
　　她弯腰抓住，想再次把裙摆提起时，眼前出现了一对鞋子。
　　她直起腰来，看到那人的面孔时，笑的同时，声音还拉得有点长，“竹叶……”
　　竹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挽碧低头看了自己的裙摆一眼，脸上有些羞愧，“我，我不小心踏进水洼里去了。”
　　竹叶摇摇头，“怎么如此顽皮？天气不好，又下着雨，你待在客栈里不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跑出来呢？”
　　挽碧转了一下手里的伞，“在客栈里有点闷，我也想出来转转。”
　　竹叶轻叹一声，“既然如此，转也转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让人先送你回客栈吧。”
　　挽碧摇头。
　　竹叶看着她，一小会儿后，突然压低了声音说，“挽碧，公子眼下心情有点不大好，你在客栈里，是不是又惹恼公子了？若是有，那就乖乖的去服个软，若是……若是没有，那也还是先回去客栈比较好。”
　　免得一不小心，殃及鱼池。
　　惹恼他？
　　明明是裴瑾之惹恼她了才对……
　　她都还没有说什么呢……
　　挽碧有些委屈，“竹叶，大人本来说要带我一起出来的，但是结果我换好衣裳出来，他却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他都不等我！”
　　竹叶：“……”
　　裴瑾之走过来，“我可没说要带你出来。”
　　挽碧：“你……”
　　裴瑾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我当时是说再说……”
　　挽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