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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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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看着龙团凤锦的大车迤逦轧过自己天天走过的青石板,心里好奇那车辙里能不能抠出二两金粉来。
    偶有年轻人见得纱车里挑帘望向外面的宫妃,便痴痴伸着脖子望着,直到花窗在脸上印下的花纹红印隐隐作痛,方才醒悟过来,傻笑着不知能梦得几夜富贵梦里神仙妃。
    西郊兰苍山占地约八千倾,有两个一高一矮两个山头,越往上越险,只有熟识路的樵夫和有功夫傍身的武人能攀得上去。
    因是阴天,卫将离自山底下往上一瞧,入目尽是薄雾连绵,也不知今日的决斗取消没,只知那日过后闲饮没了回音,心里很是没底。
    但她也没时间纠结这些了,金门卫、虎门卫、禁军的三军精锐,合计三千,都已然阵列在两侧,想来也是提前半天和太上皇一同来的。
    “请帝后下车,上马。”
    两匹神骏非常的白马被牵至车驾前,卫将离下了车,马上就有一个内监跪伏在马侧当上马石,卫将离这几日服用佛子温仪给的浣雪丹,气血通畅,自然是用不着人帮忙。拂退了那内监,伸手拍了拍马的脖子,又摸了摸马耳,知道那太监是听自己的话把马换过来了,便蹬着马鞍,身形漂亮地翻上马背。
    可那马似乎感觉到了背上的人煞气太盛,一直不安地打着响鼻,但卫将离一直勒着马缰,那马就不敢乱动了。
    待弄服了这匹马后,卫将离催着马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就看到了殷磊果然不会骑马,爬上马背之后那匹母马就一直在转圈,让下面御马的人急得满头汗。
    “啧。”
    三军就在前面五百步处看着,卫将离也不浪费时间,策马过去一把拽住殷磊那匹马的缰绳,口中吹了声马哨,那母马顿时就安静下来。
    “……你不是前几天跟人临时抱佛脚学过了吗?怎么技术还这么挫?”
    “朕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学那些?何况你还给朕找的麻烦!”
    “这话从何说起?我除了多吃了你家不少大米,找你什么麻烦了?”
    “那裴宝林!前几天拿着你的训斥信在龙光殿外的路上跟朕哭,让御史台的老头子叨叨了三天!”
    “哎呦,她还真去了,这裴家说死谏就死谏的家风还是一脉相承的啊。后来你怎么她了?”
    “……朕加罚了一张,让裴家裱起来挂祠堂里。”
    殷磊骑马不行,干坏事这种天赋还是一点即通的。
    此时报时的号角声响起,卫将离策马向前,一回头见殷磊没动,皱眉道:“你闹什么呢,快走啊。”
    “朕还在跟这匹马沟通,你等一下。”
    殷磊那匹马多年没发过脾气,载了殷磊后好像瞬间步入更年期一样,马脸都快耷拉成驴脸了。
    “怎么就你事儿这么多呢……”
    卫将离急着见太上皇,哪里愿意跟他磨。翻了个白眼拍马回去,弯腰从自己的马脖子下面摸索了一阵,接下一条绞丝皮绳,将端口的皮扣扣在那匹马的辔头上,手上用巧劲儿一拽,那匹马就跟着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放心,袖子一盖看不出来的,早走完早完事儿。”
    “……”
    两匹马并辔而行,旁边的无心人倒映在有心人眼里,激起些许涟漪,复又沉入瞳仁底。
    这边卫将离则是心中暗惊,但东楚三军军容之齐整远出于她意料之外,比之西秦那种人民堆出来的无坚不摧的凶性,东楚这边更为理性一些,排兵布阵有其配合的道理在其中。
    卫将离不禁假设了一下,若是西秦有朝一日打进东楚腹地,可能在中外围会节节胜利,打到楚京两卫一军时,必然会遭到重创。
    此时阅军至后半截,一个金甲大将骑着一匹黄骠马从队列中出来,在十步开外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江海潮,拜见陛下、娘娘。”
    卫将离听他报上的名字,心下了然,江贵妃的大哥,金门卫统领、护国大将军,是皇帝拿捏在手里的主要军权人物,算得上死忠。
    殷磊让他平身,道:“父皇已在大营中?”
    “太上皇在一个时辰前便去了前面的小苍林里狩猎。”
    殷磊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卫将离道:“父皇一贯如此,你是随朕去拜见父皇,还是回大营先安置妃嫔?”
    不知是不是错觉,卫将离总觉得这次来的妃嫔身上都有一股隐隐的药味,想来是都随身带了不少伤药。
    这么多人给殷磊插flag,卫将离真的有点怕,道:“我人都出来了,还能去别的地方,开玩笑么。”
    殷磊无奈,只能让江海潮带路,并着身后三军中挑出来的精锐一起进了小苍林。
    小苍林虽然名字里有个小字,地方却不小,马蹄上又包着防止动物察觉惊逃的麻布,一时半会儿想找到已入深林的太上皇还是太不容易。
    卫将离一边儿走着一边拿起配给自己的镂空雕花软弓,拨了一下觉得太松,找旁边惊恐的侍卫强行换了一把弓,这才试着拉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把一石的弓一下拉开了,吓得周围的军士都惊呼了一阵。
    一般女人要拉开五斗的弓就够厉害了,她这手儿让不少人这才想起她还曾经是西武林的盟主。
    江海潮见了,道:“末将虽在楚之腹地,却也听过娘娘的名声,未知今日可能见娘娘大展身手?”
    殷磊咳嗽了一声,道:“她身子刚见好不久,莫要舞刀弄枪地,再弄伤了。”
    江海潮也反应过来他的话逾矩了,忙道:“陛下恕罪,是末将妄言了。”
    卫将离的怪力一向江湖闻名,全盛时能开十石的弓,听了殷磊这话,卫盟主的自尊心顿时受到了伤害。瞪了殷磊一眼,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转身搭弓,瞄准了远处一处灌木处,片刻后,弓弦一响,她那支箭便如流星赶月一般瞬息没入八十步开外的灌木里,那灌木里立即便传出野兽的哀鸣。
    “应该是中了脑袋。”
    有点被吓着了的军士策马前去,在草丛里寻找了一会儿,喊道:“娘娘射中了条黑鬣!正中油烟!”
    四下顿时传来一片叫好,但随后,那正捡拾猎物的军事忽然又大叫一声。
    江海潮皱眉,喊道——
    “怎么回事!!”
    “陛下!这里有一具禁军的尸体!”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只有卫将离迟了一息才反应过来——
    禁军的尸体?那不就是……太上皇的亲军吗?

☆、第48章 城

东楚实行的是“兵样”制,每年都要求各地边防军抽调一定数量的“兵样”送到驻扎在京畿的虎门卫、金门卫中,这两卫再抽选出来的精锐便会被充实到禁军当中。
    由此可知,禁军是东楚军事力量里,精锐中的精锐,一向唯太上皇之命是从,可以说玄衣禁军的动向,就代表太上皇的意志。
    现在禁军军士的尸体出现在围场中,这只能说明太上皇多半遇险了。
    那死去的军士有半张脸的脸皮被撕下,与之前的人皮案不同,这撕下脸皮的方式十分粗暴,皮肉和眼白外翻,喉侧有被利齿撕咬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被狮虎之类的猛兽所为。
    卫将离没看两眼,便被护在外围,听着金门卫的将官分析情况。
    “……适才那鬣狗应当是闻到了尸体的血味才到这里来的,不知太上皇一行情况如何,为免万一,请陛下和娘娘先回大营吧。”
    殷磊面色不善,道:“朕不回,若当真是野兽伤人,父皇行猎队伍里不可能不发求救烟火,你们去周围搜索一圈,要是还有其他尸体,就去调外围的三军来进山搜索。”
    江海潮见此情形,指挥麾下分方向搜索,下马请罪道:“末将不察,不知山中还有这等猛兽,请陛下降罪。”
    “降罪不必,此地见血,不宜多留,你先护送皇后回大营吧。”
    卫将离问道:“你留在这儿?”
    “朕是君王,亦是人子,亲父未脱险,人子岂能独安?”
    卫将离略一点头,道:“那我也不添乱了,闲饮若到了,我再让他来帮忙。”
    “嗯。”
    卫将离正要解开栓在两匹马之间的皮绳时,忽然听见一阵高地错落的古怪哨声由远至近传来。
    她一听就知道是唤马的马哨,听那声音又尖又急,想来若是刻意训练的马匹,听到这声音便会不顾一切地朝声源方向狂奔。
    因为事前有所预感,卫将离立时反应过来,这儿除了殷磊没别人值得坑,忙对殷磊喝道:“快下马!你的马要跑!”
    周围的侍卫都训练有素,听到这话的同时便层层围住殷磊,江海潮正要伸手去抓皇帝御马的辔头,忽然卫将离这边一声马嘶,座下的云州驹高高扬起上半身,一蹄踏中殷磊坐骑的脖子,挣断两匹马之间的皮绳,一扭身,撒蹄子就向林中冲去。
    担心了半天结果自己被带跑了的卫将离:????
    殷磊的马刚刚被踢得一歪,自己也差点摔下去,见卫将离的马疯跑着转眼要消失,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保护皇后!!!”
    护卫们马上拍马来追,旁侧飞速掠过的枝叶很快把胳膊上的锦缎外衫抽得破破烂烂,不过卫将离也顾不得这个,她深知马儿才发力奔跑时跳下去是找死,试图安抚疯马无效后,只得抱紧马脖子,打算等它跑得力竭时再跳马求生。
    皇帝的马自然是顶级的,这地形也似乎是预先被人设计过,拦路的树木有不少都被提前砍下,约跑了两里地,马速不减,卫将离心知再跑就出山麓范围了,一手拽死了马缰,一手把外衫脱下来甩了一甩,看准了时机一下子罩住马头。
    疯马眼前骤然看不见路,马蹄一僵,速度骤减,卫将离一下子撞在马背上,疼得喉咙里直犯腥,待到疯马跑了几步冷静下来,卫将离才咳嗽着从马背上爬下来,找了个树桩扶着喘气。
    待喘匀了气儿,卫将离怕内脏出血,摸出浣雪丹赶紧吃了一颗。
    那马哨的声音连绵不断,卫将离喘气儿的时间,就已经向山上跑远了。
    卫将离想,若那马哨的主人见云州驹没能把人带回去,不消片刻定会来寻,顿觉此地不宜久留,便不再犹豫,掉头往回走。
    卫将离走得不慢,但很快察觉了异状——她记得殷磊派了人来追,按理说这条路这么平坦,她早就应该和追过来的侍卫遇见了,可现在连人影儿都没见一个。
    卫将离想了想,拔下一根头发伸到头顶上,只见那发梢被微弱的风带着,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方向极其混乱。
    这法子是白雪川教过她的,若是觉得迷路时周围有异,便用发丝试一试顶上风向,若风向按逆地支位转动,多半是陷入了玄门迷踪阵,再怎么走也是在原地兜圈子。
    卫将离暗道不妙,白雪川这个人简直不能稍有轻忽,单他一个人也就罢了,怕的是一旦他想搞事情,江湖上各种早已经退隐的老妖怪都会莫名其妙地出来,梅夫人就够吓人的了,现在连玄门的人也露了痕迹,这事情就搞大了。
    卫将离有点慌,好在思想总还算冷静,一边想着白雪川要如何对殷磊下手,一边每走一小截路,便将地上的枯枝败叶和石头踢到一侧。
    不多时,待眼前的植被变得略矮了一些,卫将离这才长吁一口气。
    可不等她辨明方向,便看见前面一匹死马横陈在地上,不远处的树桩上背对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形容落拓的灰衣人。
    沃日果然老妖怪。
    卫将离一看那地上的死马就知道殷磊派来追她的人多半也都中了阵法,正衡量着是战是撤,那灰衣人便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苍白的少年容颜。
    卫将离不禁背后见了冷汗,看着那灰衣人喃喃道:“兰亭鬼客……”
    “卫盟主,久见了。”
    “确实是久见了,玄门旁的人也就罢了,连兰亭先生也涉了红尘,这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那兰亭鬼客当真如山林幽鬼一般,说话时面上没有半分情绪,道:“意外的当是吾,没想到卫盟主如此敏锐,在动手之前便悄然换了马,让徐廉老鬼的谋算都落了空。”
    老妖怪归老妖怪,白雪川交友圈里的人都有这么一个毛病,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卫将离还没问,他就把徐廉给托出来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卫将离就想起当年和徐廉一起逃入东楚的还有另一个老儿,叫杜枭,外号“阴虎爪”,被他所杀之人犹如被猛虎扑食而死,故此得名。
    一开始他们进入小苍林之后见到的那具禁军尸体,也应当是他所为。
    这么一想,卫将离脑袋里的关窍就打通了,想来白雪川那边应当是他锋芒太露,让原本江都王的扈从起了嫉恨之心,这件事便是他们较力的后果。
    “我是巧合罢了,见此计太过粗劣,一时还没认出来是谁的手笔。想来若没有兰亭先生来善后,单单那惊马计,又怎能顺利将人掳走?”
    “谬赞,吾来之前白雪川说徐廉卖弄聪明,运道又不佳,掳来的多半是别人,让吾在此等着扫尾。”
    卫将离听得眉角微抽:“……几时兰亭先生也这么听他人的话了?”
    那兰亭鬼客淡淡道:“东楚内斗本不关我的事,可吾多年前欠了白雪川人情,不慎让他此番得了人情不饶人,是以才答应他出手三次,这是第一次。”
    “哦?兰亭先生这是要放我走?”
    兰亭鬼客脸上难得浮起一丝冷笑,道:“吾若抓了你,白雪川又要找吾的麻烦,委实恼人。”
    这就是师兄的谜之交友圈,人人都讨厌他,但他要想抓人办事,那些人还都不得不来。
    见卫将离沉默,那兰亭鬼客又道:“吾卖你个人情,你要么?”
    “请说。”
    “本来说好的,若那王信的是徐廉,便在徐廉这边,若信的是白雪川,便会在另一处。这另一处乃是小苍林至青牛道交叉口,白雪川令吾在那处布了套鬼方幻神阵,里面困的是东楚太上皇,那阵布得粗陋,想来现在楚皇已经发现那阵的所在了。”
    “兰亭先生的意思是……你们刻意要让楚皇和太上皇单独见面?”
    兰亭贵客转过身道:“吾可没说这话。”
    卫将离抱了一拳,道:“多谢先生提醒!”
    余光瞥见卫将离向青牛道方向跑去,兰亭鬼客点了点额角,闭目道:“这才第一局……”
    ……
    所幸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卫将离跑起来倒也不费劲,待到了临近青牛道的地方,远远地便能听见一片喊杀声,似乎有许多人在搏杀。
    卫将离身上穿的是繁复的朱红深衣,在林子里根本就藏不住,一时无奈之下,便朝外围挪了些许,远远地,就看见几个侍卫围着一匹马上的人,正是殷磊。
    一看他还没被坑,卫将离稍稍放下心来,跑过去喊道:“你没事……嗯?”
    殷磊周围的侍卫听见她喊人,忽然同时拔出剑来,冷冷地看着她。
    正在卫将离心中一疑时,殷磊转过头来,见了她,笑了笑道:“皇后平安便好,此地有刺客作乱,甚为危险,朕这就差人先送你回大营吧。”
    “……”
    数十丈外,凌厉的掌风扫过一处灌木,落了灌木后的人一身的枯枝败叶,似是气得那人直想往外冲。
    “你放开朕!”
    拽住真正的东楚皇帝的陶砚山无奈道:“陛下且先释怀吧,现在他们出了这招,假作真时真亦假,我们现在这点人可顶不住对方和西秦密宗的联手。”
    “那就让卫将离被假货蒙骗?!”
    “卫盟主的心思向来粗中有细,请陛下放心吧。”

☆、第49章 城

青牛道上正斗作一片,你来我往,掌风之凌厉,卫将离在此处也能感觉得到,略一听便能辨得出是密宗的路子,而另一边舞得虎虎生风的开山斧声,怕是她结拜兄弟姚人雄。
    那处越战越凶,战声渐渐往这边移,殷磊这边的侍卫也转过来,对她虽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还是以一种很强硬的姿态道:“刺客凶险,还请娘娘速离。”
    卫将离没听,抬头望着殷磊道:“陛下不是在小苍林外围吗?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了?江大将军何在?”
    “这不是妇道人家该管的,你身上既有伤,还是回去吧。”
    卫将离掐了一下指尖,她无法从外貌上判断眼前这个殷磊是不是那个殷磊,只知道现在这个情况绝对在朝着一个坏的方向发展。
    “陛下找到太上皇了吗?”
    “你可有在听朕说话?”
    “陛下都说了此地有刺客,要回去为什么不与妾一起回?”
    皇帝的眼神终于阴鸷下来,但忍了忍却没有动作什么,道:“……你想留便留吧,只不过皇后是应该好好学一学东楚的礼教了。”
    这都没生气?
    人的情绪里唯有愤怒最难以掩饰,卫将离正怀疑眼前这个殷磊是戴了□□,顺着他的话刻意相激,也没能探究出什么线索,只觉得这人对她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厌恶。
    两边都瞧出了对方不是好蒙的,卫将离也就干脆撕破了脸,道:“我再不讲礼数,扯上天也轮不到小叔子来教,何必装腔作势,想假借太上皇的名义李代桃僵?我只怕你坐不长,反倒摔了跟头。”
    他周围的侍卫终于不再掩饰,齐刷刷地拔出刀来,只要马上人一声令下,他们便立时让卫将离血溅三尺。
    江都王倒也不意外,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殷磊是能坐着绝不走着,能走着绝不骑马,我与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你在马上还坐得这么稳当,不是看不起我,就是根本就没有要瞒我的态度。”
    江都王沉默了片刻,道:“朕本想放你一马,谁让你不识抬举,看不清真龙为何者。”
    这话说的……
    “不对吗?你冒用太上皇的名义引殷磊出宫,若太上皇知道了,可会放过你?”
    卫将离这么一问,不止江都王,他扈从的侍卫都冷笑了起来,眼中尽是嘲弄。
    紧接着便听江都王道:“朕用太上皇的名头……太上皇是默许的,西秦女,你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试问可有半点胜算?”
    卫将离碧色的瞳仁猛然一缩……她终于意识到了殷磊处境的严重性。
    并不是江都王想篡位这件事暴露的几率有多大,而是大权在握的那些人,都在看这斗室里最后走出来的是哪条虎,他们就为那虎加冕为王。
    太后亦然,后宫嫔妃亦然,重要的是他们只认皇帝这个身份,而并不在乎皇帝这个位置是谁来坐。
    而在这场争斗中,殷磊若是输了,这世界上只会留下殷磊这个名字,再也不会有他这个人了。
    ……好一个东楚皇室!
    “若你得手,太子会如何?”
    “太子……”听到太子,江都王垂眸掩去眼里一闪而过的怀念之色,道:“太子还会是太子,像他母亲,是个好孩子。朕恨的只是殷磊,要取而代之的也只有他,甚至于你想继续做皇后,朕也不会动摇你的地位。”
    “为什么?”
    “观察过你,你对太子很好,这足够成为放过你的理由。”说到这,江都王面上的寒色稍减,策马向前,向卫将离伸出手道:“众人皆醉,你一介外人,又何以独醒呢?”
    本就是东楚内斗,此刻江都王给了她一个机会——她若愿同醉,似乎看上去皆大欢喜。
    但卫将离没有忘记白雪川说要一年之内灭东楚的话,在她看来,江都王篡位成功,也不过是加速了白雪川计划中的一环,简直毫无意义。
    她退了一步,目光坚定地仰首道:“我这人自来顽劣不堪……众人皆醉时,我偏醒。”
    “你要助殷磊?”
    “你要拦我一弱女子?”
    对峙片刻,江都王稍稍退了一步,让左右剑拔弩张的侍卫散开,淡淡道:“朕保留你西秦大公主的尊严,不让你死在楚人手中……只不过往前便与伪龙同上黄泉路,请自便。”
    “多谢。”
    待卫将离毫不犹豫地向刀光剑影处走去,旁边的侍卫问道:“陛下上次还说此女留着有用,这次为何?”
    江都王眼中一片冰冷,道:“不留了,梅夫人说的对,容貌再怎么像,也终究有人以心眼观人。此女已看出我们的计划,再留也毫无意义。”
    “可白先生那里唯独不允对此女出手——”
    “女人罢了,白雪川那里……朕既事成,自不会亏待于他,走吧,接下来交给密宗便是,至于殷磊,死了是他的运气,活着就是他的噩梦了。”
    ……
    此时青牛道上的争锋也渐露分晓,一个络腮胡子的巨汉正在正面与密宗法王相斗,那巨汉虽力拔千钧,每一斧下劈,便让青石铺就的地面裂出好大一条口子,可无奈身形灵巧有欠,十数招内便连连中掌,喝道——
    “陶生,莫管俺,带着不会打架的先跑!”
    与他对阵的番僧一身织金□□,正是密宗庄严王,这庄严王为严字部之首,武功了得,此时听了他这话,念了声佛号,道:“阁下既为西秦人,为何要在此助昏君,不助西秦?”
    那巨汉闻言,呸出一口血骂道——
    “你姚爷爷我砍过的贱人不少,还没见过你密宗这般不要脸的,说好的决斗,竟在山顶上上放毒!真是越发下作了!老子是西秦人没错,但首先是俺义弟们的义兄,你这种黑心肝的货色,俺管你是黑是白,先为兄弟报了仇再说!”
    “那老衲也只好渡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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