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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夫人探案手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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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腊晕乎乎的下楼,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霍鞅冷声冷气的问:“今日白天,那个穿灰色布裙,站在花轿旁边的丫鬟在哪儿?”
杨腊愣了一下,指了指楼上:“地字三号房,正给夫人守夜。”
霍鞅闻言,大步流星上楼。
他来到地字三号房前,侧耳听了听,随即“砰”地推开房门,还没开口,就听隔着珠帘的内间里发出一声尖叫:“啊!有贼,快来人——”
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坐在床上捂脸惊呼。
“乱嚷嚷什么?”
“原来是白天的官爷,你可真吓坏奴家了呢。不过官爷威风凛凛,即便半夜闯进了奴家房间,奴家也不会生你气呀……”
“闭嘴!”霍鞅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句,他为人正直,最讨厌这类阿谀谄媚之人,于是背过身不看她:“你身边那丫鬟呢?”
楚姮扯过盖头把自己脸遮住,努力平缓了一下情绪,强装镇定的说:“哎呀,官爷你问得正好!就在刚才,我那丫鬟刚才不知抽什么风,突然打开窗户跳下去了!”
说完,她抬手指了指大敞着的窗户,一阵晚风吹进来,遍体生凉。
霍鞅闻言,忙冲到窗户边向下张望,下面是马厩,紧挨着一片茂密的树林,通往远处的群山。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狼嚎声。
楚姮装作害怕的说:“传言这一带有狼群出没,咬死了好几个过路的旅人,本以为是假的,没想到还真有狼啊……”
“仗着自己会点三脚猫功夫,大半夜逃林子里去,简直不要命了!”霍鞅气狠狠的拍了下窗框,看也不看楚姮一眼,心急如焚的快步转身离开。
楚姮见他一走,忙跟上去,耳朵贴在门上听楼下动静。过了片刻,听得客栈外马蹄声渐渐远去,才长舒了口气。
辛亏她还算了解自己师父,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以至于太担心自己,听到林子里有狼,都不会去深究真假。
霍鞅虽然带了大队人马离开,但仍留下两个仔细搜查客栈周围。那两个下属也十分尽责,客栈里里外外找了个底朝天不说,还对在场的人一一审视。但因为楚姮是新娘子,白天又被霍鞅亲自掀开盖头看过,便跳过不查。
这一折腾,天也快亮了。
楚姮回到屋中,关上房门,一把扯下盖头,拿在手里把玩。
好在她随机应变能力不错,一晚上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关。遭她这么一骗,估计霍鞅会在这山头找大半个月了。
楚姮正对自己这招“移花接木”洋洋得意,突然听得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将盖头盖上,就见杨腊“哐”的一声闯了进来。
“夫人,你快收拾收拾,楼下的官兵——”杨腊的目光在看到楚姮的一刹那,呆滞住了。
楚姮也愣了一下,随即飞快的将盖头蒙上,转过身去,怒斥道:“进屋不敲门,到底懂不懂何为礼教?!”
闻言,杨腊才回过神来,心口怦怦直跳。
这李四娘,长得可真标致……怪不得二十七了,还能嫁三回。
她可一点儿都不显老啊。
杨腊搓了搓火烧火辣的脸,语气却是放低了很多:“夫人莫怪,夫人莫怪,我什么都没看清。”
“罢了。”
楚姮忍住了杀人灭口的想法,再者,杨腊分明见过她的通缉画像,却没有认出是她,说明那画像与她并无几分相似。
思及此,楚姮的心弦微微一松。
她问:“方才你说那些官兵什么?”
难道霍鞅又回来了?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杨腊忙道:“那些官兵总算走了,这会儿天已大亮,便来告知夫人我们立刻启程。”
楚姮“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杨腊犹犹豫豫的说:“那夫人你快些收拾,等会儿天气越来越热,你也不好受。我就在楼下侯着,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即可。”
说完,他便轻手轻脚退出房门。
楚姮透过盖头下的余光看到他动作,嘴角弯了弯。
待门一关,她走到窗边,想跳窗逃跑。岂料客栈几个小二正在马厩旁边刷马,她跳下去,立刻就会被发现。
这一下楚姮便为难了。
霍鞅一行人并没有离她太远,她不敢妄加行动,思来想去,只有继续扮演“李四娘”的身份,看看半路有没有逃跑的机会。
楚姮穿好喜服,蒙好盖头,确定装扮妥帖,才扶着栏杆缓步下楼。这般磨磨唧唧的作风,倒是和李四娘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杨腊没有不耐烦的发牢骚,反而贴心的帮楚姮掀开花轿帘子。
一路上都是荒郊野岭,楚姮借口小解,发现都不适合逃跑,且只有杨腊那匹马脚力不错,她强忍着七上八下的心情,思忖着等夜里到了镇上留宿,再偷马离开。
然而入夜,楚姮才发现自己错了。
错的离谱!
杨腊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平时对李四娘爱理不理的,今儿却主动献殷勤,飞快给她找了两个丫鬟来伺候。
楚姮问他何意,他还笑嘻嘻的解释:“夫人金贵,若身边没人服侍,大人一定会怪罪我。眼看没几天就要到清远县了,正好遇到人牙子在卖这两个丫头,价钱又合适,便买来给夫人使唤。”
“不必了。”楚姮藏在盖头下的脸黑如锅底,“我不需要,把她们还回去吧。”
哪知话音刚落,两个丫头便哭天抢地的哭了起来:“不要啊夫人,求求你收下我们!你若将我们退回去,我们会被卖去勾栏院!”
“镇上五十多的何员外想将我买去当、当小妾,我不想当他小妾……夫人,你行行好,行行好。”
楚姮想硬着心肠赶走,可一听二人下场,愣是没忍心。
两个丫头听哭声也就十三四岁,楚姮摆了摆手,皱眉道:“好了,别哭了都。”
“夫人不赶我们走啦?”
“……看你们表现。”
这句话完全就是敷衍,楚姮不觉得有什么。可等这两个丫头鞍前马后恨不得给她喂饭背她走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说错话。
端茶递水捶背揉肩也就算了,两个丫头还非得睡她床边,说是第一时间听候她差遣。
这哪是差遣?分明就是监视啊!
这样贴心照顾她还怎么跑路?
楚姮一阵好说歹说,两个丫头才慢腾腾挪到外间休息,但要她们去隔壁房间休息,两个丫头是死也不肯了。一拉下脸呵斥,她俩就抽抽搭搭委委屈屈的哭,本想将两丫头打晕算了,可一看她们面黄肌瘦矮矮小小,搞不好下手没个轻重给打死了。
于是乎,楚姮彻底没了办法。
天一亮继续赶路,要么走人迹罕至的小路,要么就是热闹的城镇,夜里两个丫头轮流守夜,有时候还能碰到搜捕她的京城禁军,可谓胆战心惊。
拖了几日,便已行至清远县。
但这些日子,楚姮也发现了冒充李四娘的好处,越显眼反而越安全,谁也不会猜到她华容公主竟然躲在花轿中。安逸惯了,便忘了自己假扮的是嫁给清远县县令的新娘子,这日,楚姮正在轿子里睡的香甜,突然被杨腊叫醒,告知她即将被抬去蔺家。
楚姮一下睡意全无,隔着花轿帘子,嘴长的老大:“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杨腊急着回去领那十两银子,笑眯眯的说:“怎么会呢?望州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夫人你来到清远县,直接就去我们县太爷府上拜堂,这样也好快些站住脚啊。”
楚姮对成亲拜堂一无所知,她愣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答话。
半晌,她才问:“什么时候?”
“现在。”
“……”
她原本打算到了清远县,再找机会偷马逃走,可现在四面八方都是人,她纵然武功高绝,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楚姮这下完全没有了对策,还没想好办法,就感觉轿子一沉,稳稳落地。
左右两个小丫鬟给她撩开帘子,笑着说:“夫人,我们到蔺大人的府上了!”
正文 第四章
楚姮僵直着身子,仿佛没有听见。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以为她睡着了,忙又提高了音量说:“夫人,我们到了。”
楚姮无奈,只好扶着二人的手,从花轿中慢吞吞的走出来。
虽然只看得见盖头下的一方地界,可四周冷冷清清,与她想象的成亲场景大相庭径。楚姮心下好奇,忍不住问:“今日不是要拜堂么?怎这蔺家没什么宾客?”
她问这话,两个丫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一旁的杨腊说:“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大人以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出名,婚事一切从简,并未宴请。”
楚姮没有成过亲,但觉得杨腊这话像是某种借口。
她怀着狐疑的心,迈过台阶,来到府中。
刚进入正堂,突然听得一阵急促虚浮的脚步声,楚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苍老枯瘦的手握住手腕:“四娘啊,这么多年没见,你爹娘还好吗?”
楚姮强自镇定下来,她猜这老妇一定是那绿乌龟县令的老娘,于是接话道:“娘亲好几年前去了,爹在云州做买卖,身体健朗,一切都好。”顿了顿,又说,“难为伯母还一直挂念着。”
“哎,别叫我伯母啦,今日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叫我娘亲。”
“娘亲……”楚姮咬了咬牙,“到底是四娘高攀了,说来寡妇再嫁,总归是不好听。其实当年的娃娃亲,可以不作数的。”
老妇拍了拍楚姮的手背,叹了口气:“女子三嫁也怪不得你,我儿八字与你正合,这点你不必担忧。我儿性子冷清,品行却好,你今后嫁给他,夫妇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瞧着也高兴。”
楚姮也不知道再答什么,只好干笑。
便在这时,屋外急匆匆奔来一人,大喊道:“老夫人,蔺大人方才差人来报,他、他在东河乡巡视水田开垦,这会儿赶不回来了……”
楚姮低着头,只见到此人穿着皂靴,想必是县中衙役。
她还没回过味儿来这话中意思,就听老妇一声怒斥:“胡闹!早就跟他说好了今日良辰宜嫁娶,他还跑去东河乡干什么?水田开垦这事儿,乡长县丞哪个不能做,劳得住他亲自去?!”
那人言语间颇为尴尬:“老夫人,你知道大人事必亲为,这个……卑职也劝不住啊。”
老妇长舒了口闷气,一字字道:“胡裕,你就转告他,若今日不来与四娘拜堂,那就别认我这个娘!”
胡裕为难的挠了挠头,看向杨腊。杨腊挤眉弄眼,给他做了个“快去”的手势,胡裕这才“哎”了一声,转身离开。
这一闹,楚姮就是瞎子也看出来了。
不请宾客,不来迎亲,甚至连人都不出现,这位县太爷,是看不上李四娘呢!
也是,娶个三嫁过的寡妇,年纪还大,搁谁心里能畅快?
楚姮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幸好这绿乌龟县令是个正常人,否则真对她殷勤喜欢,她还不好收场。
半晌,老妇才满怀愧疚的对楚姮道:“四娘,这个……”
“娘亲,大人他公务繁忙,我都明白。”
老妇听楚姮如此善解人意,心头更难受了,握着楚姮的手,说:“你一路舟车劳顿,先回房里休息休息。至于那个不肖子……等他回来,我定让他给你好好赔罪。”
楚姮心想正好,等会儿没人她立马逃跑。
两个丫鬟扶着她回房,楚姮借口犯困,企图支她们离开。然而那两个丫头死都不肯离开半步,一个说“夫人今日受了委屈,心中定是难过”,一个说“此处人生地不熟,夫人身边没一个使唤人”,楚姮一顿好说歹说,二人才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外。
好在房门朝东,西边两侧都开有窗,楚姮悄悄推窗看外边儿,绕过一处矮房,就是围墙。
但不知道围墙那头是临街还是树林,一时间不好贸然行动。
就在这时,楚姮听到房门外有人低声说话。
“姑娘,那李四娘一点儿都不受大人待见。大人明知道今日成亲,还故意躲去了东河乡。”
隔了片刻,另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青梅,不要胡说,表哥是有要事在身。若你这话让李四娘听见,她心底会难过的。”
名叫青梅的女子冷哼道:“姑娘你就是性子太好,处处只为他人考虑。若你顾及自己一些,说不定你早就嫁给大人了,怎会轮到这个克夫、又老又丑的寡妇!”
“青梅,你知道表哥他……也只是奉母命罢了。”
“可不是嘛,我早就觉得大人是喜欢姑娘的,要不然今日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
楚姮听她们交谈了一会儿,忍不住冷笑。
这两人,故意站这儿说半天,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幸好她不是李四娘,否则以李四娘那泼辣性子,早就冲出去跟她们扭作一团了吧!
不过听这话,楚姮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这位绿乌龟县令,一点儿都不喜欢李四娘,说不定还深深喜欢他表妹。要不是蔺老夫人一心想着报恩还情,李四娘绝不可能嫁到这儿来。
若是真的李四娘,嫁过来可能日子不好过;可她是楚姮,是当朝华容公主!
虽然她这位公主正在被捕……
楚姮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绿乌龟县令不喜欢她,这里所有人又都不知道李四娘的长相,她何不继续冒充?就算霍鞅聪明绝顶,也不会想到他要找的人会是别人的县夫人!更何况清远县会收到朝廷的“海捕文书”,虽然那画像与她并不太像,但被张榜贴的到处都是,看着始终惴惴不安。她若能潜入清远县衙,想办法将画像添几笔擦几笔,至少在整个清远县,她都可以高枕无忧。比起东躲西藏扮丫鬟,冒充要啥有啥的县令夫人,这是个再好不过的计策。退一万步讲,若真有什么突发情况,她再逃跑也不迟啊!
楚姮越想越可行,竟是放松的躺在床上,合衣而眠。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得外间有些吵闹,楚姮一下翻身坐起,拿起枕边的盖头将脸蒙上。
便在此时,两个丫头在外敲门:“夫人,听说那位蔺大人回来了,老太太让我们扶你去拜堂呢。”
楚姮揉了揉肩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戊时三刻。”
“这么晚了啊……”楚姮打了个呵欠,“快进来吧,莫让我那位夫君久等。”
拜堂?行啊,她正好会一会这位蔺大人。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的将她扶到外间正堂,四周灯火通明,人却不多。
她刚走进去,手中就被人塞了一条红绸,红绸中间挂着一朵牡丹花,另一端被那蔺大人攥在手中。
楚姮顺着盖头下的视线侧目看去,只瞧见一双黑色的云纹皂靴,靴边满是厚厚的泥泞。
哟,还真去巡视东河乡的水田啦?
正堂之上坐着蔺老夫人,她握着楚姮手,说了不少愧疚话,楚姮都笑着应答了。过了一会儿,便听旁边有人说吉时已到,吆喝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楚姮也不知道成亲是个什么流程,她觉得好玩,便一一照做了,反正在她心底这也算不得数。
给老太太奉了茶,楚姮手里被塞了个苹果,又被带回房去。
喜床上被洒了莲子、花生、大枣、桂圆,桌上还放着酒菜,燃着一对龙凤红蜡烛。
看着倒是喜庆。
这次两个丫头自觉的退在门外,楚姮本想问问她们自己该干什么,可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儿,估计这两丫头片子也不明白。于是她干脆摘下盖头,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坐在桌边,喝酒吃肉,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困意袭来,反正她是冒充的,难不成还被人给拿捏住?思及此,楚姮干脆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梦里她回到皇城。
她的父皇温柔的告诉她,不用嫁给陈太师的儿子了,还说,陈俞安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的纨绔子弟,根本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楚姮听见这话欢喜的跳起来,太高兴,一挥手就把桌上的酒杯给碰倒了,只听“啪”的一声响,楚姮立刻惊醒。
她一抬头,迷茫的环视四周,陌生的房间,被红烛照映的红彤彤一片。
只是一个梦罢了……
她父皇,恨不得把她五花大绑送到陈家去。
大元朝廷,三足鼎立,陈太师,宋丞相,加上一个蠢蠢欲动的穆贤王。若不是宋丞相的儿子娶了穆贤王幺女,父皇何曾想会把她嫁到陈家去呢?
楚姮愣愣的看着地上摔碎的酒杯,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温热。
便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低低交谈声。
其中一个,正是蔺家老夫人:“伯钦,李家对我们有大恩,当年若不是她爹救了我们,哪来如今的你啊。虽然四娘是个寡妇,但和你从小就有娃娃亲。你父亲向来最重诺,娶个寡妇,这事儿传出去对你不太好听,可那四娘我今日接触,发现是个知书达理的,想来不过是命途多舛……是个苦命人。因此,你要更加包容她才是。”
蔺老夫人说了一大段,好一会儿,那蔺伯钦才沉吟说:“我知道。”
楚姮听他语气,暗暗不屑。
她正拿起桌上的青竹箸把玩,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一名身材挺拔,穿暗红喜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俊朗的脸上满是肃容。
正文 第五章
楚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她故意试探的问:“蔺伯钦?”
这直呼夫君名讳,在大元可谓是很不礼貌了。
但蔺伯钦并没有在意,他步入房中,端正坐在桌边,朝楚姮颔首:“是。”
楚姮本以为这绿乌龟县令会是一脸衰样,却没想到他长得这般好看,身量颀长,剑眉星目,带着一股子冷然正气。
她在打量蔺伯钦,蔺伯钦也在打量她。
这位比他还年长三岁的寡妇,看来不过十六七。喜服在她身上穿着有些宽大,更衬得她秀美娇小,莹白如玉的脸上,唇如樱,眉如烟,一双眼睛亮的惊人,衬着昏黄摇曳的烛火,美目波光流转。
蔺伯钦心想,这般出众的皮相,怪不得能连嫁三次。
但想到杨腊之前汇报消息,他刚刚升起的一些好感,立刻荡然无存。
蔺伯钦喜怒不形于色,楚姮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塞进嘴,又问:“蔺大人你了解我多少呢?”
桌上的酒菜已经被动过了,蔺伯钦对于楚姮如此没规矩的举动,皱了皱眉。
他道:“你是云州人,此前有过三任丈夫,年方二十七。”
“……没了?”
“没了。”
楚姮差些笑出声,这蔺伯钦对于李四娘的了解,比她知道的还要少!那她冒充李四娘,简直是没有一点儿难度了呀!
她放下筷子,咳了咳嗓子,看向蔺伯钦,开门见山道:“蔺大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卖关子了。我知道你是因为蔺老夫人才娶的我,心里十分不甘愿,正好,我也是因为走投无路才嫁到这里来,对你也没有任何想法。你保我衣食无忧,我便不在你眼前乱晃。若你今后想要娶平妻纳妾,我都一万个赞成,绝不会阻拦。”
蔺伯钦还在因为她没规矩而皱眉,听到这话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颇为错愕的盯着楚姮:“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楚姮笑眯眯的站起身,边说边走到蔺伯钦背后,“难道蔺大人当真喜欢我,想跟我生米煮成熟饭?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你可别忘了,我嫁过三个男人,老的、丑的、胖的,而蔺大人清清白白,此前无妻无妾,就算你不嫌弃,我都觉得自己脏,玷污了您呐……”
说着,楚姮故意伸手,轻轻的抚摸他耳根。
如果他敢乱来,她会直接拧断他脖子。
然而,蔺伯钦却一下躲开。
兴许是烛光的原因,他脸色微微泛红。
见状,楚姮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果然她猜的没错,这位蔺大人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蔺伯钦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才神情冷漠的说:“我不知道你是何想法,但我从来没有因此嫌弃你,否则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大元律法,女子丧夫可再嫁,你依法行事,何来‘脏’字可言?女子再嫁没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轻贱自己,让人低看。”
他语气不疾不徐,可听在楚姮耳朵里,却刺耳极了。
她脸上忍不住有些滚烫,虽然刚才那话是故意试探蔺伯钦的,可比起对方胸襟,到底是她思想狭隘。
蔺伯钦看了眼楚姮,沉声道:“我住在隔壁,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说完,他再不看楚姮一眼,转身离去。
瞧这样子,竟是生气了。
楚姮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突然觉得荒谬。
她堂堂华容公主,这么多年,还真没人敢给她甩脸子!可今日倒好,被一个便宜夫君、绿乌龟县令说教一番。原本还以为人家看着她这张脸会做点什么,结果却像见了蛇虫鼠蚁,避之不及。
这冒充计划可谓顺利,可顺利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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