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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夫人探案手札-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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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伞。

    蔺伯钦一个大男人,撑着这样一把伞走街串巷,他觉得不太妥当。

    然而不等他拒绝,楚姮就粗鲁的把伞塞他掌心,柳眉一竖:“我好心好意给你递伞,你还嫌弃不成?”

    蔺伯钦的手被她拽的有些疼,顿时无奈道:“李四娘,你就不能斯文一点?”

    “那得看你表现。”

    楚姮抬起下巴,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她做出这个动作,发髻上别着的一支玛瑙流苏步摇,便叮叮的摇晃。蔺伯钦视线不由落在步摇上,才发现这步摇也是做成蝴蝶样式,和这把伞相得益彰。

    四周雪落无声,两人同立在花伞下,遮住阴沉沉的天,说话的声音都仿佛只有二人才能够听见。

    或许是靠的有些近,蔺伯钦凝视着楚姮娇美的脸庞,一时间没有说话。

    不得不承认,李四娘这个人实在太鲜活了,她的日子过的多姿多彩,肆意张扬,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无法让人忽视。曾经蔺伯钦以为自己是讨厌她的,可长久相处下来,如今她呛的任何一句话,他听在耳朵里都觉得顺理成章。

    开始两人相商的约法三章,他也不怎么经常记起了……

    楚姮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

    蔺伯钦倏然回神,侧过头,轻咳道:“没什么。”

    “莫名其妙。”楚姮摆了摆手,转身就跑回了屋。

    蔺伯钦看着那微微还在晃动的厚门帘,心情有些复杂。

    他一路都在回想与楚姮相处的点滴,有时候会莫名发笑,有时候又唉声叹气。

    撑着那把花伞叮铃铃的沿着长街,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清远县衙门外。

    蔺伯钦走到内堂,见杨腊和胡裕正围着火盆取暖,他四下里一看,问:“主簿呢?我让他等着我一起去粮仓,怎人不在?”

    胡裕站起身,挠了挠头,解释道:“顾县丞让主簿一个人去,他说……他有事情要跟大人您商议。”

    “什么事?”

    “大事!”

    胡裕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顾景同步履匆匆的冒着细雪钻进屋。

    他抖了抖衣袍上的雪粒子,扭头对蔺伯钦急声道:“吴光弼明儿就来清远县,吏部考功司郎中蔡高义、府衙吏书赵琦随行,还有七八个随从和府衙的下属官员,你说这算不算大事?”

    蔺伯钦悬起的心落了地,叹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要来清远县巡察吗?这两年的卷宗、文书我全都备好了,他们要来抽查哪一样都可以。”

    “佩之,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明明是大冷天,顾景同却把那柄写着“知足常乐”四字的折扇拿出来摇:“这关乎到你的政绩!你就一点儿都不想升迁?”

    蔺伯钦蹙额。

    踏入仕途,谁都存了个平步青云的心思。蔺伯钦虽有文人傲骨,两袖清风,但也曾想过高居庙堂一展抱负。

    可在京城见识过那朝堂的乌烟瘴气,勾心斗角,便逐渐歇了这个想法。

    他沉吟道:“一切随缘。”

    顾景同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干脆去寺里当和尚好了。”

    蔺伯钦懒得与自己的好友争论此事。

    顾景同却还不放过他,拉着蔺伯钦衣袖就往三堂去:“别傻愣着,走走走,再去把那些文书细化一遍,章子盖好,那么多的功绩你可别漏掉一条!”

    ***

    次日一早,监察御史吴光弼的马车队伍便驶进了清远县城的城门。

    天还飘着细雪,蔺伯钦和顾景同、主簿等下官都没有撑伞,天还未亮就守在了县衙门口相迎。

    双马拉驶的华盖马车,慢悠悠的停在仪门前。

    后面的马车里钻出两个随从,一个忙不迭的跪在雪地里,另一个则躬身道:“吴大人,清远县衙到了。”

    绣着狮子戏珠图案的绿色丝绸车帘,被人撩开,穿着五品浅绯色官服的男人,踩着那随从的背脊,施施然下车。这人三十来岁,长得不胖不瘦,不高不矮,鹰头雀脑,唇边两撇小胡子,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正是朝廷钦派的监察御史吴光弼。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人,都穿着绿色官服,其中一人看起来四十有三,另一人年轻许多,面白无须,蔺伯钦和顾景同都认得,乃是府衙的吏书赵琦。

    不用细说,这三人的身份蔺伯钦已经明了。

    他虽然不喜阿谀奉承,但对于上级的尊重依旧放端正,于是掸了掸官服,上前拱手:“下官清远县令蔺伯钦,参见吴大人、蔡大人。”随即看向品阶不如自己的赵琦,微颔首,“赵吏书。”

    赵琦笑呵呵的点头。

    蔺伯钦又介绍了一番顾景同等人,便抬手做了个请,邀吴光弼等人入县衙巡察。

    吴光弼走在最前,蔺伯钦在他旁边讲述清远县近来关于地方政务、税收、司法、农桑等等,那吴光弼东看西看,时不时的“嗯”上一声。倒是陪同的蔡高义应和了蔺伯钦几句,粗略的询问了几个关于当地乡绅有没有巧取豪夺等问题。

    一行人进了内堂,吴光弼这才摸了摸小胡子,看着清远县衙的地砖楹联,语气敷衍道:“不错不错,收拾的倒挺干净,都没什么灰尘。”

    闻言,蔺伯钦就知道他方才那些总结,吴光弼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到底是朝廷派来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颔首:“保持衙门清洁,是下官分内之事。”

    吴光弼在内堂转了一圈,摸着皮肤很细的手,目光在茶几上来回逡巡。

    蔺伯钦垂着头,没有看见。

    吴光弼这时候咳了咳,悠悠道:“望州这边的天气可真冷,本官的手都有些冻僵了。”

    蔺伯钦接话道:“望州地处边疆,且与极北幽州相隔不远,是故天气寒冷。”

    听到这话,吴光弼明显有些不耐烦,他眉头一皱,正要开口,顾景同却是反应过来,忙上前两步,笑着道:“吴大人久居京城,不常来这些穷山恶水之地,一路舟车劳顿,怕是不习惯。下官备了云雾参片热茶,还有些清远县的特产糕点,还请吴大人尝尝味道如何,暂驱严寒。”

    吴光弼嘴角一扯,哼道:“你倒是个有心的。”

    话毕,他往正中的八仙椅上一坐,目光冷冷的扫了眼蔺伯钦,只觉烦躁。

    他每年最不喜来清远县巡察,就是因为这个清远县令不知变通,瞧着挺聪明的一个人,为人处世却像个木鱼疙瘩,看着就糟心。要不是这蔺伯钦管理辖区真有几分本事,否则都想找个由头整治整治他了!

正文 七六章

    按照规矩,蔺伯钦将清远县这两年的卷宗文书、税收账簿,拿出来给吴光弼一一过目。

    吴光弼粗略的扫了一眼,就交给旁边的蔡高义:“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蔡高义比吴光弼年长,却还是恭敬的垂首站在他跟前,活像个随从。他脸上带着笑,点头答是,将一摞东西拿去边上翻看。

    吴光弼呷了口云雾参茶,尝了尝,又吐了出来,抬手将茶盏放远了,嫌道:“到底不如那明前雨后的西湖龙井,喝着怪夹口的。”

    蔺伯钦沉着脸不答话。

    顾景同却陪着笑脸道:“吴大人见多识广,下官佩服。那西湖龙井,我还只是在书上见过呢,到底什么滋味儿,却是不知。”他将糯米糕、云片糕往吴光弼面前呈,“清远县的茶不怎么样,但是糕点却是出了名的好。这云片糕在元太祖时期,还做过贡品。”

    闻言,吴光弼才将目光落在那两碟糕点上。

    一碟长片状雪白如云,一碟做成各种花卉,十分精致。

    吴光弼拿起尝了尝,颔首道:“这糕点还不错。”他又吃了几块,便不吃了,旁边的随从忙递来毛巾,给他仔细的擦干净手指。

    蔺伯钦自是看不惯他这幅做派。

    五品的监察御史,说来在京城也不算多大的官,但就因为和陈太师交好,狗仗人势,跑到望州这些边陲之地狐假虎威,瞧着着实令人反感。

    又过了一会儿,蔡高义便看完了文书,颔首道:“文书记录都没有问题,蔺大人做的很好。”

    吴光弼“嗯”了一声,倒不意外,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夸奖。

    这时赵琦看了眼衙门外,提醒道:“雪已经停了,吴大人可要去清远县城中四处巡察一下?”

    “可。”

    吴光弼站起身,便要往外走,顾景同不知想到什么,忙从屋后拿出一个烧暖的手炉,快步跑去递给吴光弼:“雪后天冷,吴大人还是拿上这个暖一暖吧。”

    吴光弼掂了掂手里崭新的手炉,看向顾景同笑了起来:“你姓顾?是清远县的县丞?”

    顾景同颔首:“难为吴大人记得下官。”

    “不错不错,依我看,你才有做县令的潜质。”吴光弼蔑了一眼蔺伯钦,那意思不言而喻。

    顾景同朝蔺伯钦使眼色,想让他出来也阿谀几句,可蔺伯钦就像没看见,干脆扭头与赵琦说话。

    吴光弼冷哼一声,不再搭理。

    雪后城中行人不多,因此吴光弼一众走在街上,十分令人瞩目。

    且不说县城里人人都认识蔺伯钦顾景同,再看那吴光弼一身穿着打扮,都知道是京中来的大官,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吴光弼似乎对这些目光十分受用,他高昂着脑袋,揣着手炉,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行至路边一户卖古玩的店铺,吴光弼来了兴趣。

    他跨步进去,在多宝阁上翻看了几样,拿起一个羊脂玉净瓶,点了点头:“这和我收藏的那幅观音像手里的瓶子一样。”

    旁边的古玩铺老板点头哈腰道:“大人好眼光,这是我们铺子里成色最好的羊脂玉净瓶,以前一直供奉在碧水寺庙里,前不久我才收来。”

    吴光弼很是满意的摸了摸小胡子,转手就把瓶子递给了随从:“拿回去插花。”

    古玩铺的老板笑道:“多谢大人,这瓶子一共二十两银子……”岂料他话还没说完,那随从就不悦的呵斥,“知道这是谁吗?这是吴光弼吴大人!他能看得起你铺子里的东西,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敢向他要钱?不要命了么?”

    那老板顿时瞠目结舌。

    他看了看蔺伯钦,又看了看神色冷漠的吴光弼,嗫嚅着嘴唇,到底是低下头,没有继续。

    吴光弼转身就要离开,蔺伯钦想要说什么,被顾景同一把拦下:“佩之,别乱来。”

    蔺伯钦面沉如水,冷声道:“他此等行径,与流氓强盗有何分别?”

    “就算他真的是流氓强盗,你也不能与他争执!”顾景同这时理性的可怕,他拍了拍蔺伯钦的肩膀,“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蔺伯钦明白这个道理。

    他心头仿佛有一团气吞不下吐不出,可又没有办法解决,好半晌,才化作一声叹息。

    他扭头对古玩店的老板道:“那二十两……记本官账上。”

    老板忙不迭的跪下身子,瞌头哭诉道:“多谢蔺大人,多谢蔺大人!这二十两银子是我们古玩店半年的收入啊,不是草民抠门不想送,而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

    “本官知道,你不必多说。”

    蔺伯钦将古玩店的老板扶起,正想再安慰几句,就听街道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隐隐约约声音听着熟悉,他和顾景同忙追出去一看,就见谢落英跌坐在地,脚边散落着梨子,双目正怒视着吴光弼。

    “当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谢落英大喊一句。

    吴光弼身边的随从,方才不小心撞到了她,反而还大言不惭的骂她不长眼睛,谢落英回了嘴,才发现这一行人都是当官的。她心头有气,这句大不敬的话便脱口而出。

    吴光弼倒也不在意,只是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珠子在谢落英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

    “啧”道:“姑娘模样倒是俊俏。”

    不似江南水乡的女子婉约,眉目间反而一股英气,就像一匹烈马,等人驯服。

    谢落英冷冷的侧过头,觉得这当官的说话好不中听。

    吴光弼出来几日,都没有找姑娘寻欢,这会儿瞧见谢落英心又痒痒,忍不住低声凑近了,问道:“跟着本官,带你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如何?”

    谢落英闻言大惊失色,瞪着他仿佛不可置信一个当官的,会在大街上说出这种话!

    吴光弼却以为谢落英是在惊喜。

    他上前两步,想将她拉起来,谢落英却仿佛躲避瘟神一样的瑟缩回手。

    吴光弼炽热大胆的目光落在谢落英身上,似乎想要将她里里外外看穿,面对着一行官员,这种感觉让谢落英恐慌。她多希望这时候有人能来保护她,能帮她解围……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萧琸背着长剑从转角处路过。

    谢落英一眼看见他,又惊又喜:“萧大哥!”

    萧琸本是来清远县找冯河论剑,却没想碰到谢落英跌坐在雪地里,脸都被冻红了。

    他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将谢落英一把拉起:“落英,你怎会在此?”

    谢落英看了眼吴光弼等人,目光犹豫,扯了扯他的衣角:“……萧大哥,我们还是走吧。”

    吴光弼以为萧琸看着他会行礼惊怕,却不料对方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便牵着美人离开。吴光弼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被两个草民忽视,他追上前便要将二人抓起来治罪,萧琸背后却好像长了眼睛,他蓦然回头,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寒然瞪了一眼吴光弼。

    背后的长剑映着雪光,让吴光弼胆战心惊。

    这人……是个游侠。

    大元朝游侠杀人,向来随心所欲,且武功高强,没谁能抓得住,即便抓住了,也有人来劫狱什么的搞得十分棘手。

    吴光弼的同僚就有被游侠刺杀身亡的。

    他到底是担心自己的小命,咬了咬牙,暗恨着目送二人离开。

    顾景同看旁边的蔺伯钦不为所动,于是硬着头皮过去与吴光弼说话,岔开话题:“吴大人什么时候去下一个县城巡察?”

    吴光弼捋了捋小胡子,扯了下嘴角:“不急,在清远县留一段时间再说。”

    想他在京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个女人见了他不为之疯狂,可这个谢落英倒眼高于顶。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真那么难搞到手。

    蔺伯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蹙眉不语。

    是夜。

    蔺伯钦顾景同准备把县衙收拾出来,让给吴光弼一行人暂住。

    杨腊胡裕还在铺床,可就在此时,就听衙役来报,吴光弼等人去了翠红院,今晚怕是不会归了。他阴沉着脸,不悦道:“这吴光弼,哪像是来巡察的?我看他就是一路上寻欢作乐。”

    顾景同叹气道:“就算人家寻欢作乐,那也是应该的。等你当了那么大的官儿……”

    蔺伯钦看他一眼。

    顾景同话锋一转,摇着折扇笑起来:“等你当了那么大的官儿,你就可以惩处这些贪官污吏了。”他语气一顿,又说,“所以嘛,我现在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来,你就别看不惯了。”

    蔺伯钦垂下眼帘,喟叹道:“我知道这个道理,可瞧见了,仍无法过心底那关。”

    他的心清如镜明如水,揉不得一点沙子。

    顾景同推开窗户,见外头又开始飘雪,感慨道:“你就是操心太多,其实啊,管好自己就行了。吴光弼反正不会在清远县长住,只要他不杀人犯法,其它爱怎么就怎么吧。”

    “你倒是心宽。”

    蔺伯钦无奈的苦笑。

    他望着外头茫茫然的冰冷夜色,暗暗希望吴光弼快些离开。

    然而,天不遂人愿。

    翌日天光刚亮,新雪之后,杨腊一路三摔连滚带爬的跑进县衙,颤抖着声音,传来一个天大的消息:“吴光弼吴大人……他,他……被刺身亡了!”

正文 七七章

    翠红院在清远县开了这么多年,蔺伯钦还是头次踏足。

    吴光弼的两个随从,坐在翠红院角落的锦凳上,早已经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蔺伯钦带着胡裕杨腊一帮衙役赶到二楼的雅间,就见翠红院的头牌邀月,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冤枉啊,奴家真的冤枉!奴家当时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邀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想到之前那两个官爷要把她抓去治罪,她便又忍不住哭。

    蔺伯钦被她哭的心烦,上前两步,沉声问:“邀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实招来。”

    邀月抬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回答:“启禀大人,奴家昨晚儿伺候吴大人,伺候的好好地,喝了酒便一起上榻了……”她说到此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蔺伯钦,想必大家都懂。

    “吴大人精力好,奴家又喝多了酒,后半夜实在支持不住,就睡了过去。”她不知想到什么,眸中略带惊恐,“晨时奴家尿急,便醒了过来。可就在这时,发现吴大人胸口竟然插着一把剑,血铺了一床都是……我很害怕,抬手去听吴大人的心跳,才发现他手脚冰凉,怕是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一把剑?”

    “一把青铜长剑。”

    邀月提起裙摆站起身,拨开珠帘,带着蔺伯钦一行往里屋走。

    里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就摆着一张大圆榻,坠着粉红色的纱帐和金线,看起来十分旖旎梦幻。隔着层层纱帐,里面隐约显出一个人影。

    蔺伯钦走上前,抬手撩开纱帐。

    但见吴光弼只着了一条袭裤,双目圆睁,脸色青紫,肋骨至心脏处插着一柄古朴的青铜重剑。身子底下全是血,因为天气严寒,此时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

    谁人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蔺伯钦脸色一沉,抬手招来仵作薛遥,让他检查一番。

    就在验尸的档口,顾景同带着赵琦、蔡高义走过来,他对蔺伯钦道:“昨夜三位大人都在一处,约莫子时才分开。卯时邀月才发现吴大人身死,因此凶手作案时间只有丑时和寅时。”

    蔡高义脸色很不好,不知是因为吴光弼死了,还是因为朝廷的问责。

    他看向蔺伯钦,叹道:“不管怎样,这件案子一定要尽快查清,我明日再给上头递折子……估计……哎,估计清远县这次是难辞其咎了。”

    蔺伯钦何尝不知道。

    但他却不惧,而是道:“当务之急,是找出杀害吴大人的凶手。”

    至于贬官还是问责,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蔺伯钦又问了问吴光弼的两个随从,二人吓的牙关打颤,说的话也没任何有用的信息。关键人物全都抓瞎,蔺伯钦也不知从何查起,正皱眉思索着,就见薛遥将凶器青铜长剑呈上:“启禀大人,吴大人遇刺时间应在寅时三刻左右,这柄长剑穿破肺骨,乃致命伤。”

    蔡高义皱了皱眉,总结道:“既如此,找到这柄剑的主人,就能找到凶手了。”

    蔺伯钦看着这柄剑,眸光晦暗莫名。

    剑很眼熟。

    若没有记错,萧琸便是背着这样的一把青铜长剑,边缘刻着鱼鳞一样的花纹,寒光毕露……但,这仅仅是怀疑。天下游侠无数,铸剑师更甚,谁敢保证这柄剑是萧琸的呢?

    因此,他迟疑道:“蔡大人这番话有失偏颇,也许这柄剑的主人,与此事无关。”

    蔡高义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武断,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摆了摆手:“不管怎样,这把剑的主人都与本案有莫大关联,希望在朝廷的罪罚降下以前,蔺大人能快些破案。不仅仅是为了替吴大人伸冤,更为了保住你我的乌纱帽!”

    他说完,又看了眼吴光弼的尸体,叹了叹气,拂袖离开。

    自己仕途本就坎坷,如今好不容易陪同监察御史出巡,结果监察御史被人给砍死了,他蔡高义,简直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这话不用蔡高义提醒,蔺伯钦也明白。

    他将后续处理的事务交给顾景同,便吩咐胡裕和杨腊,去找萧琸来衙门。

    两人是见过萧琸的,在春二姐的黑店客栈,还多亏了萧琸出手相助。

    胡裕和杨腊对视一眼,迟疑问:“难道大人是怀疑……”

    蔺伯钦沉着脸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不必惊扰旁人,也不用写拘令,就说我有一事相询。”

    两人领了命,便转身快步离去。

    然而他们找遍了整个清远县,也不知萧琸去了哪里。

    ***

    翠红院人多口杂,不久整个清远县都听说了京城里来的大官,被人行刺杀死了,现在尸体都还摆在县衙。

    楚姮是在谢落英那儿听到的这个消息。

    彼时,两人坐在亭子里煮茶观雪,苏钰和谢彤彤两个在凉亭外打雪仗。苏钰的雪球不小心砸到了楚姮的裤脚,她也没有回过神来。

    “吴光弼真死了?”她拢了拢白色狐毛手插,讶异极了。

    谢落英点了点头,倒是神色平常:“蔺大人这几日没给夫人说吗?不光清远县,就连望州府衙都忙的团团转,势必要将杀人凶手给缉拿归案。”她语气一顿,想到和那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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