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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的娇妻-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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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了这老头儿的经历过往事迹后,华瑛这才对徐璐道:“那日,你妹夫从衙门里回来,半路上碰到了表姐夫,于是就一道回来。路经那间茶肆,不知怎的,那说书的老头儿就惹恼了表姐夫。表姐夫让人把那老头儿抓了起来。并厉声责问,宋观涛是谁,如今在哪,是何方人氏。”
徐璐屏住呼吸,情不自禁地问:“后来呢?”
见满桌的人都被吸引过来,华瑛略有得意,又挺起胸膛,“我也是只你妹夫说的,你妹夫回来对我说,当时那老头儿见表姐夫凶神恶煞的,吓得腿都软了,结结巴巴的说,他并不识得宋观涛。表姐夫不信,大怒说,既然不认得,你还讲他的故事?那老头儿便说,他也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觉得挺不错,就拿来讲故事了。表姐夫就又问,是什么样的书。那老头儿刚开始还不肯说,但表姐夫是何许人,只要稍稍一瞪眼,那老头儿竹筒倒豆子说了出来。”
徐璐听得双眼发直,又赶紧问:“是本什么样的书?叫什么名字,是何人写的?”
华瑛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表姐夫先前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过,有个叫宋观涛的年轻人,潇酒英俊,玉树临风,武艺高强,行侠仗义,为人风趣又心胸广阔,扶危济贫,觉得是个可造这才,就起了爱才之心,想网罗来为朝廷所用。他四处打听的这个人,原来居然只是一个武侠小说作者笔下杜撰出来的。说来好笑,原来,那老头儿讲的故事,全是别人杜撰的民间小说。表姐夫却信以为真了,就弄这么出大笑话来。”
众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但也有拍马屁的说:“虽说摆了个乌龙,但也证明,凌大人的爱才之心。”
林夫人自恃与凌家关系匪浅,也就开起了玩笑来,“可凌大人这个爱才之心未免也太离谱了。”
众人好一阵狂笑,华瑛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唯独徐璐却没有笑。
……
吃了午饭,徐璐就辞别主家,不过在离开刘家的时候,让人去把正在吃饭的凌非叫了过来。
今日的凌非仍是黑衣劲装打扮,腰间别着剑,冷脸冷眸。不过今日却忒奇怪,见到徐璐后,却没了往日的漠然不友善。
“见过少夫人。”
见徐璐半天没有说话的意思,凌非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忽然愣了愣,少夫人脸上的煞气好重。
“爷呢?”良久,徐璐才冷淡吐出一句话。
“还在喝酒。”凌非简短地说。
“你去告诉爷,我先回去了。让他不必顾我。”
尽管觉得徐璐小题大做,但凌非仍然应了声,“是。”
徐璐又交代了几句,让他看顾着凌峰,别让人惯醉了之类的话,凌非刚开始还简短应上一声,到最后已吭都不吭了,显然觉得徐璐太小题大做了。
徐璐似乎没有发现他冰冷的脸上的不以为然,依然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去。
凌非正要转身之际,耳边却飞来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把他冻立当场。
“这些日子也真是辛苦你了,找到宋观涛了吗?”
……
马不停蹄地回到家中。她并未直接回后院,而是气势汹汹地去了外院。
凌身的外书房到处都是有侍卫把守,门口的侍卫见到她,赶紧单膝脆地,“少夫人。”
“免礼,朱小航在里头吧?让他出来见我。”
“回少夫人的话,朱小航今日随爷一道出去了。现在还未回来。”
“染墨呢?他应该在吧,把他叫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大概瞧徐璐脸色很不好,不敢怠慢,赶紧进去一个,把染墨叫了出来。
染墨从里头出来,看到台阶下的徐璐,来者不善,想着前阵子他对少夫人的怠慢,而凌峰又还没回来,心知不好,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跪在地上,额头着地,口称“小的叩见少夫人。”
徐璐冷冷盯着染墨,并不让他起来,而是沉声道:“我来问你,前阵子爷是不是让你们四处打听一个叫宋观涛这个人?”
染墨大吃一惊,吃吃地道:“小,小的不知道。”
徐璐慢腾腾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语气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染墨吓得连连瞌头,“少夫人息怒,您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说呀。”
“我知道爷的脾气,他吩咐你的事,你们自然不敢违背。可如今我都已经知道了,还有必要与我隐瞒么?”
染墨呆了一会,又继续磕头,“少夫人恕罪,小的并非故意欺瞒您,而是爷事先吩咐过的。小的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半个字的。爷的脾气少夫人还不知道吗?若是违背了他老人家的命令,小的只有被打死的份呀。还请少夫人发发慈悲,饶了小的吧。”
这染墨明知自己已知道宋观涛的事,偏还不肯吐露实话,主要是怕凌峰怪罪他,足可见凌峰的御下之严。
徐璐又气又无耐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凌峰驭下的手段。可惜自己总是学不成,反而画虎不成反类犬。
看着跪在地上弄了满身的灰尘,却依然不肯吐露半句的染墨,徐璐也没必要再摆少夫人的威风,淡淡地道:“你倒是个忠心的。”
染墨连连磕头,“奴才自五岁起就送到爷身边服侍,爷的脾气再是了解不过了。奴才也见多了对爷阴违阳违的下场,所以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呀,少夫人,您就行行好,饶过小的吧。”
“罢了,我也不为难你。刚才的事儿,就当没发生吧。”
徐璐警告了染墨两句,这才回到衡芜院,斥退了丫头,一个人从枕头拿出一本书来,随意翻了翻,又把书重重扔到床上。
丫头们知道她心情不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豆绿小心上前,“小姐……”在无人的时候,豆绿依然用的旧称。
徐璐说:“没事,我午睡一会儿,你也去歇着吧。”
“小姐,您,您真的没事吗?”
徐璐瞟她一眼,“我没事。”
“可是您脸色好难看。”豆绿小心地观察她的脸色,“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
豆绿摆明不相信,徐璐却笑了起来,“行了,别问了,下去了,我真的没事。有事的,应该是别人呢。”
望着被掷在床上的墨绿色的书皮,徐璐忽然露无顽皮而无耐的笑。
凌峰回来的很快,出乎了徐璐的意料。
不过看到他闪烁的眸光,又在徐璐的意料之中。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徐璐坐起身,顺手把被子上的书放到枕头底下。
凌峰却问她:“在看什么书?”
“没什么,打发时间罢了。”徐璐下了床,闻着他身上的酒气,“爷又喝酒了?喝了醒酒汤没?”
“也没喝多少,没醉。”凌峰摆摆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与刘夫人一向交好,今儿怎么这早就回来了?”
“身子有些不爽利,就回来了。”徐璐轻描淡写地拿了衣架上的轻薄的羽纱缎的褙子,穿在身上,麻利地扣上扣子,看向他那嵌红宝石的绘蟠螭腰带,“一身的酒臭,爷赶紧换身衣裳吧。”
自己却并不起来。
凌峰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徐璐亲自服侍自己,只好自己换了衣服,好几次转头看徐璐,嘴巴张了张,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徐璐静静的倚在榻上看着他,一双眸子黑幽幽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口渴了。”最终,凌峰说了句话。
徐璐见他只是说话,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便起身,倒了茶水,递了过去。
小手被一张带有厚茧的手握住,她抬头,看着凌峰黝黑的眸子,朱启轻扬,“怎么了?这么看我做什么?”
潜峰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忽然放开她的手,“没事,我自己来。”然后一口而尽。
“等下我还要出去,给我找件亮堂的衣裳。”
徐璐也没有多问,便吩咐丫头进来,给他换了件衣裳,然后亲自过把腰带递过去,朱纱红宫绦系着的羊脂玉佩,金银丝绣暗纹的南瓜型荷包,白底绣五彩祥纹图案的八团花锦袍,一一穿戴妥当后,这才蹲下身来,亲自替他穿上青缎黑底小羊皮靴。又亲自服侍他洗脸净手,给他打散头发,重新梳头。
一切弄妥当后,徐璐又浅笑道:“爷就自便吧,我先出去处理些事儿。”
“等等……”徐璐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凌峰又叫住她。
徐璐回头,浅笑道:“爷还有事么?”
眼前的女子,面对自己的温和贤惠及信任,凌峰反而越发不自了。
“这个什么书,可以借我看看么?”他从床上拿起刚才被徐璐放到枕头下的那本书。
“只是些通俗读物罢了,只是打发时间而已。爷若是得空,也可以看看。”
凌峰翻了翻,“这里头写了些什么呀?值得你每天藏到枕头上。”他大致扫了两页,“居然是武侠读本,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居然爱上这种读物。”一副很不可思议的面容。
徐璐挑眉道:“有何不可,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看了简直令人欲罢不能。”
凌峰哼了哼,“什么穿心掌,断肠散,鱼肠剑,御风飞行,极尽夸张之能事,你居然也看得进去?”
徐璐振振有辞,“怎会呢,这证明男主角武艺高强嘛,只有武艺高强,才有底气行侠仗义。”
凌峰冷笑一声,“若江湖中人武艺个个都这般惊世骇俗,那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就没有安全日子了。还有,这些全是杜撰的,什么皆大欢喜,天纵奇才,编得未免太离谱了。”
徐璐脸儿一红,但仍是振振有辞,“确实编得离谱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皆大欢喜的事儿。不过,现实中已有诸多不如意,就让我在书本世界里找些轻松安慰不成么?”这也是她爱看这类读物的根本原因。
凌峰的眉头忽然不可自抑地跳了两下,沉声问:“你觉得你现在的日子不如意?”
徐璐摇头,“当然不如意啦。”她白他一眼,“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我觉得那才叫如意。”
凌峰愣了下,忽然笑了起来,说:“若依你这么说,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如意了。”
徐璐击掌笑道:“可不是呢,所以我才想在书本里找快乐轻松呀。”
人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为生存的要为生存而委屈隐忍,忍受许多不公。不为生存的,却又要为名利而努力奔波。如今的她,应该属于后者,但为了过得更好,也不得不压抑自己的真性情,
凌峰忽然脸色一板,“但凡人生,必不会一辈子太平。不过总得勇敢面对才是,你这岂不叫逃避?”
徐璐嘟唇,“什么逃避,不过是偶尔看书,打发时间,或放松。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一向乐观积极,生活里的一些不如意,也还不会被你惦记在心里,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说吧,究竟是什么不如意的事儿,值得你甘愿躲进书里?”
男人语气低沉,充满了深深的诱惑力,徐璐也情不自禁地陷入某种情绪当中。
“爷对我这么好,哪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儿。”最终,徐璐垂眸,望“爷自便吧,我先去忙一会儿。”
然后转身离去。
她还是没有等来凌峰的解释。
或许先前的冷战,只是个误会。可如今误会解除了,他却不向自己解释。
是他觉得没这个必要,还是觉得拉不下脸来向她明说?
……
到了晚上,凌峰是回来吃的饭,只是饭桌上,面对着丰盛的一桌子酒菜,凌峰反而没了胃口。
收拾桌子的丫鬟把剩菜端去厨房时,新上任的厨娘看着还没怎么动过的菜,恐惶地问道:“姑娘,主子不喜欢我的手艺不成?”
那丫头回答,“不关妈妈的事,妈妈且放宽心吧。”
“可是……”看着几个盘子里只动了小半的菜,厨娘又是心疼,又是惶恐。
便点头应好,两人对视一眼,他竟再也找不着话说了一般。
就算知道些许原因的丫鬟,也是不可能说实话的,总不能说,爷和少夫人之间出了问题吧?她们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无论是凌峰还是徐璐,都不是好相与的呢。
吃过饭后,徐璐便拿着个花棚绣花,而凌峰,反倒是无所是事,不时看了徐璐,又不时瞟了桌上那本墨绿书皮的书,陡然就觉得竟有一丝从来没有过的尴尬。
他自己找了些话题,但徐璐也只是“嗯,哦”之类的,渐渐的,他也不再说话了。
片刻过后,凌峰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气氛,便站了起来,说:“你今日就好生歇着吧,我到书房去睡罢。”尽管身子已朝向门口,可目光依然看向徐璐。
徐璐就要起身,凌峰说,“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去吧。”
徐璐果然就不起来,重新歪在榻上,只是看着他笑道:“好,我就不送爷了。要不要派个人丫头过去服侍爷?”
显然,凌峰听出了这话的涵义。
凌峰顿时就恼了,拂袖大步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徐璐轻轻叹口气,发现自己摆了个天大的乌龙,大概是拉不下脸与她说吧。
可是,她先前受的委屈,难道就是白受的不成?
☆、第222章 迁怒
第二日清晨,徐璐还在睡梦中,凌峰便过来了。
凌峰回来的动静有些大,徐璐就是睡成猪也被惊醒了,坐起身,就着晕亮的光线,看着从外头进来的凌峰,说:“怎么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外书房没有换洗的衣物,我过来拿衣物。”凌峰声音低低的。因为天还没大亮,屋子里光线并不明朗,值夜的丫头也还没来得及点灯,所以看不清凌峰脸上的表情。
徐璐说:“昨晚我不就让人给爷把衣服送到外书房了么?”
凌峰的声音忽然拔高了,“颜色不喜欢,所以特地过来再另选一件。”
徐璐越发奇怪了,“我特地打听过了,爷今日要去军中升账,所以特地让人把爷的盔甲送过去的。”虽然心头气这家伙无缘无故地给自己气受,但她依然是个贤惠的妻子好不好?
顿了下,她又迷惑地道:“怎么,爷今儿不去升帐了?”
“……不是盔甲的问题,是……里衣不喜欢。”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凌峰的声音。
这时候,值夜的依香,已点了烛火进来,搁到红木圆桌上,屋子里光亮大增,徐璐这才看到凌峰,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米荷色绘墨竹的长衫,头发也只是束了髻,看上去有些……不拘小节了些。
另外,就是脸色也有些阴沉。
“里衣也是特地给爷选的容易吸汗的细棉的呀?”徐璐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又不大明白。不过身为一个合格的妻子,是不能继续在这事上穷追猛打的,于是亲自下了床,绕过跋步大床,去了后头的花梨木衣柜里,翻箱倒柜起来。
“这儿有绣娘新做出来的里衣,仍是细棉做的。旧棉大概用得久了,所以也不吸汗了吧,难怪爷不喜欢。”徐璐自动给他找台阶下,并自拿了件白色的里衣,细棉制的,触感细腻柔软,非常吸汗。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变色。洗得次数多了就会变成米黄色泽,看起来好旧。
“这是新做的,爷应该会喜欢吧?”
凌峰看着只着粉荷色绣白莲的徐璐,那朵莲花绣得很是别致,刚好就绣在徐璐胸前隆起的位置,里衣是立领式样的,扣子只扣到锁骨下,那朵链花便开在她隆起之处,越发令人想入非非了。
胡乱接过,凌峰说:“嗯,就这件吧。”
徐璐松了口气,让豆绿给他换衣裳。
凌峰眉头锁了起来,不过却并未说什么,黑着脸,任由豆绿给他换了宽衣,并换了里衣,再重新穿上外衫。
这期间,凌峰看了徐璐好几眼,却见她一脸笑盈盈的模样,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心中便越发烦躁起来。
能服侍在主子房中的丫头,本来就是伶俐的,虽然不知道这两位主子是怎么回事,却本能的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做事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不敢发生丝毫声响。
“爷,少夫人,这蜡烛好像不怎么亮,奴婢去换一个来。”然后赶紧出去找蜡烛去了。其实,凌家的蜡烛可不是凡品,全是制订的不滴油不冒火花的羊油烛,质量绝对没问题的。
豆绿拿了新蜡烛进来,发现气氛还是有些怪异,不敢多呆,换了蜡烛后,又轻手轻脚地给主子递了个才泡出来的茶盏过去。
凌峰并没有清晨喝茶的习性,但这时候却接了茶,就喝了起来。
徐璐很是无耐,想赶他,又没那个胆子,想重新去睡回笼觉,又非贤惠的表惠,于是只好捂了嘴巴,打了声响亮的喷涕。
“天气有些凉了,我去床上躺会儿。”话还没说出口,凌峰已皱了眉,“立了秋,一早一晚就凉快了,你身子弱,穿这么点很容易着凉的。天都亮了,怎么还没有丫头过来服侍?”声音渐渐地拔高了。
徐璐眨眨眼,“没事儿,天都还未亮嘛。”
凌身重重搁了茶盏,怒气冲冲的,“只有做丫鬟的将就主子的,我还没听说过有做主子将就丫鬟的。怪不得你屋子里越发不成体统。”
徐璐赶紧说:“这个规矩,本是替爷订的嘛。再说了,爷的身份……”
本来凌峰异于常人的身份,原来衡芜院的规矩便是,主子没叫人前,丫头是不能闯进来的。这个规矩一直保持到瑞。所以一般早上,要起了床,凌峰下了命令,丫头们才能进来服侍。
凌峰打断她的话,“那是我在屋子里的时候,如今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她们都不来服侍,就是失责。”
徐璐赶紧说,“那是因为往常的规矩都已习惯了,所以还没有一时改过来罢了。”
她本来只是出身普通之家,对于下人都不怎么严厉,所以自已能够办到的事,实在没必要让丫头代劳。这也养成了她起床后只让豆绿一人服侍的原因。所以实在不明白,丫头没有服侍在主子身边,会让他大动肝火。
以前她不也如此么?都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哼,说穿了,这家伙是在迁怒。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凌峰却是不肯善罢甘休,居然说,“刚才我从外书房进来,发现一路上枯叶满地,显然是洒扫上的偷奸躲懒。洒扫的偷奸,定是管事们疏于管教。管事疏于调教监督,必是掌院管事的失责。掌院失责,必是不敬你这个主母。哼,我看这些奴才心也大了,欺你年轻面浅,就不敬你了。这还了得?”居然把所有管事都传了过来。
徐璐张口结舌,明明就是迁怒,他居然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愧是当官的,难怪官字两张口,说话有两手。
他先前冷落自己,奴才们以为自己失宠了,这才对她阴奉阳违,谁都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来?以前不发作,非要这时候发作,就算是替自己撑腰,但这时候谁还稀罕呀?
可她的沉默,却让凌峰误以为她面软,便道:“你不用替她们说话,这些奴才,就是仗着你面软,才这样没规矩的。”
徐璐看他脸色,神色冷淡,不似动怒,反倒让她猜不出心绪,也就闭了嘴。
罢了,反正他也在给自己出气,由他来出头,到底比她亲自动手来得强。
凌峰的威信那不是盖的,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就集满了内院里的大小管事。大约也知道凌峰动怒的风声,全都迅速集合在衡芜院的前院子里。一个个全低着头,动作规整,按着秩序和辈份,排得规规矩矩。一见到凌峰出现在厅堂的身影,立马跪下来磕头请安。
凌峰并不叫起来,狭长的风目四处扫射着,“谁是掌院,给我站出来,看看哪些奴才还没到。”
文妈妈是内院掌院,立马闪身出来,他目光往底下集合的人群一瞟,立马道:“回世子爷,除了方有昌家的,窦老二家的,还有万老四家的没来外,其余的都来了。”
话音刚落,这几人已气喘迂迂地奔进来了。其中,方有昌家的很是激动,跪倒在地上,悲呼一声道:“世子爷,您总算想起奴婢们了。奴婢快要被少夫人作践死了。请世子爷替奴婢们作主呀。”说着就把头磕了下去,很是悲忿的模样。
另外二人也赶紧跪了下来,其中一个甚至还说:“求世子爷作主,奴婢只想一心服侍世子爷还有侯爷夫人,并不想去少夫人亲戚那儿服侍呀。”只差没有明说,徐璐因看她不顺眼,所以找理由打发她们罢了。
文妈妈连吃人的心思都有了,这个棒槌,蠢货,没瞧到主子神色不对么?居然还明张目胆撞上枪口上来。
这也不难怪方有昌家的几个,自从她们被徐璐说要送出去后,她们在凌家就被边缘化了,所以刚才凌峰召集众管事的时候,她们并未在通知的范围里。但她们却自作聪明地认为,这阵子凌峰与徐璐冷战,昨晚凌峰又去了外书房宿夜,想来与徐璐是真的生份了。她们还商量着,想办法凑到凌峰面前告上一状才好。恰好喜从天降,凌峰一大早就召见众管事,简直是瞌睡来了有枕头的表现。这么个难得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呢?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凌峰只是看了她们几个一眼,说:“少夫人一向宽厚大方,心慈面软,居然还要谴你们出府,想必是做了令少夫人厌恶的事。不求着少夫人宽宥,居然还敢来告状。你这奴才倒是挺行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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