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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的娇妻-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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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荷见徐璐脸色不好,赶紧喝斥道:“梅香不像话,你就像话?”
  豆绿吃了一惊,正要辩驳,夏荷冷冷地道:“梅香只是二等丫头,你可是一等丫头,你这一等丫头连二等丫头都制不住,还有脸来告状?”
  豆绿目瞪口呆,“可,可是那梅香……”
  夏荷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梅香再不好,也只是二等丫头,少夫人先就有言在先了,管束底下丫头是咱们一等丫头的份内事。看看你这一等丫头是怎么当的?连底下的丫头都管不好,还有脸来告状。”
  豆绿呆了呆,神色心虚,但很快就又忿忿地道:“我原本也是要罚她的,可你不知道这梅香有多嚣张,说咱们不过都是奴才罢了,没有谁比谁更高贵,还说我凭什么要管她?”
  夏荷蹙起眉头,“怎么可能,梅香可是刘胜好家的亲自带过来的,说她做事勤快,有眼力,人又灵活,怎会这般轻狂?”
  豆绿恨声道:“是呀,先前也都还乖乖的妥妥的,可就这两天,一下子就狂成这样了。”
  夏荷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梅香先前确是勤快,就这两日才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哦对了,”她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昨儿早上,我还看到她与几个丫头在那嘀咕着什么,我一靠过去,她就不说话了。我问她说些什么,她也不肯说。但之后,我觉得几个丫头看咱们的眼神怪怪的。”
  豆绿说:“你才知道呀,我可是听墨香说了,底下有丫头都在嘀咕爷和少夫人……”
  “爷和少夫人怎么了?”夏荷急了,四处看了看,跺脚道:“这墨香呢,怎么不见人影?”
  “才出去了。就是因听到有底下人乱嚼主子的舌根,墨香气不过,已出去打听去了,看是谁在乱嚼舌根。”
  “底下人说少夫人什么了,你可有听到?”
  豆绿看了徐璐一眼,没敢开口。夏荷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好话。但她不欲让徐璐烦心,于是就说:“这事儿就先让墨香去打听吧,少夫人可忙着呢,也别让这种小事儿败了心情。”
  豆绿点头。
  徐璐却幽幽地从算盘里抬起头来,“我都知道了。”
  “少夫人……”
  徐璐看了她们一眼,“豆绿已全告诉我了。”
  夏荷茫然,显然,她并不知道底下人究竟传了主子什么内容。但豆绿却已从墨香嘴里知道了大根,气忿地道:“太不像话了,一定要把那乱嚼舌根的揪出来,先给他几耳刮子,再绞了他的舌头。哼。”
  夏荷又问:“少夫人可否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知道。”徐璐散漫地道,“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谣言嘛,总会不攻自破的。”
  夏荷擒着豆绿的袖子,把她拧到无人的地方,这才小声问道:“底下人都传了些什么呀?你快告诉我,我也好有个准备。”
  豆绿道:“也不知是哪个丧了良心的,说爷前天晚上对少夫人动粗了,少夫人手臂都差点被折断了。”
  夏荷大惊失色,“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乱传主子的坏话?少夫人右手腕被书架弄伤了,咱们都在现场的,怎么就传成爷把少夫人给打了?”
  豆绿恨声道:“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少夫人哭惨了,爷还差点把床板都踹坏了。”
  夏荷先是茫然,然后脸色又是一变,“你不说我还没能想起来,昨儿早上我就发现,那床板凹了些进去,我都还想着,这木头是不是不怎么好,怎么,真是爷给踹的?”一般人可没那个胆子敢踹少夫人的睡床的。
  “应该不至于吧,我就睡在西次间,也就隔了百十来步的距离,我怎么没听到动静呢?”豆绿耳朵可尖着呢,当然知道那晚怎么回事,但事关主子的颜面,哪可能说给别人听?
  夏荷忧心忡忡,“少夫人的手腕我也仔细瞧过,当时明明搽了药,也消了肿,可第二天,我发现少夫人的整个手腕,好像又被捏过似的……”她作出捏的动作,“看来,这谣言,八九不离十了。”
  豆绿脸色一变,这夏荷尽管不在当场,可心却是细的,看来以后得小心了。
  “姐姐想多了,其实那天晚了,爷和少夫人是吵过架,但也不至于像外头说得那般激烈。”豆绿努力维护徐璐的形像,“虽然晚上吵得凶,不过后来就没事了。爷那晚也是歇在少夫人屋子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早上少夫人不是还要了桶热水么?”
  夏荷呆呆地点头,觉得豆绿的话也有理。可想着先前徐璐与凌峰冷战,好不容易和好,她们做丫头的总算可以松口气,可前天晚上凌峰又摆出一张冷脸,再到如今依然不冷不热的架式,夏荷忧心忡忡。
  过了会,又听豆绿杀气腾腾的声音,“姐姐,那梅香,咱们得找个法子,让她滚出衡芜院才好。不然,迟早要给咱们拖后腿。”
  夏荷看了豆绿一眼,“没那个必要,反正马上就要进京了。从现在起,咱们不许她再踏入主屋半步,把她降为三等丫头就是了。”把二等丫头降为三等丫头,她这个头等大丫鬟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
  晚上,凌峰从外头应酬回来,喝得醉薰薰的,同行的还有凌非。徐璐一瞧,不得了,赶紧上前扶住凌峰,往卧室走去。并把跟进来服侍的丫头全支了出去。
  “这儿有我和豆绿就够了,你们全都出去吧。”
  生怕某些新提上来的丫头不知道衡芜院的规矩,徐璐又加重语气,“爷喝醉了酒就喜欢去池子里凫水,可不喜欢有人靠近。你们都下去吧。”与豆绿使了眼色,豆绿目送所有丫头全都离开衡芜院,知道凌峰脾气的丫头二话不说就放下手头的差事,走得一个不剩,唯独新提上来的丫头还摸不着头脑,爷喝醉了酒,正是需要服侍的呀,怎么就把她们给赶出去呢?
  “豆绿姐姐,爷醉得那么厉害,您和少夫人能应付得过来吗?”梅香天真无邪地问。豆绿瞟她一眼,没有说话。
  梅香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依香拉了一把,轻斥道:“死蹄子,豆绿姐姐也是为了咱们好。你别不识好人心。”
  等所有丫头全都离开后,豆绿这才把大门一关,可梅香又挤了进来,声音急切,“豆绿姐姐,我的耳环掉了一只,这可是我娘临终前给我的,可不能丢了的。”
  豆绿把她推了出去。“明儿再进来找吧。”
  “耳环应该是掉在少夫人的屋子里了,刚才我给少夫人收拾床铺的时候,耳朵被挂了下,当时没有注意……只是找耳环而已,我又不会做什么。”
  豆绿看着打扮得光鲜清丽的梅香,面无表情地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梅香声音哀求,“拜托了,豆绿姐姐,我这耳环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的,那是我娘留给我的。”
  豆绿一脸迷惑,“我记得你不是说是刘胜好家的送你的么?怎的就变成了你娘留给你的?”
  “……那个,有区别的,娘给我的是玛瑙的坠子,刘胜好家的给我的是珊瑚珠的。今儿我戴的这款是我娘给我的那个玛瑙的。豆绿姐姐,拜托您了……”边说边用力挤进大门。
  豆绿拦了几下,最终没能拦住,只在身后大叫了两声,“回来,爷还在屋子里。”她走了没两步,看到凌排抱着手臂,正冷冷地盯着她,脸上尽是谴责。
  豆绿撇唇,没有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倒是小瞧你了,小小年纪,居然借刀杀人。”身后响来凌非冷冰冰的声音。
  豆绿忽然回头,巴着指头数了下,大叫道:“天呀,你居然一口气说了十六个字。”
  凌非:“……”
  豆绿惊叫完后,又恢复了平时大丫鬟的威风,抬高下巴,冷笑道:“宽已律人呀,凌大侍卫长。”
  凌非面无表情,眉毛略略往上挑,“我可什么都没做。”
  豆绿摊摊手,一脸无辜地道,“对呀,我也什么都没做呀。”
  她背着双手,优哉游哉地来到正屋,进入东次间,就发现跪在地上的梅香,一脸不可置信地对凌峰道:“爷,您怎么就忘了奴婢了?奴婢是梅香呀?前天晚上还侍候过您的。”
  豆绿目光对上徐璐,徐璐面无表情。
  已恢复双腿只着一条白色牛鼻裤的凌峰看都不看她一眼,对豆绿道:“擅闯主屋,把她带下去,打二十板子。撵出去。”
  豆绿倒吸口气,只是擅闯而已,又没看到他的蛇身,不过,这个处罚,倒是非常适合梅香就是了。
  反倒是徐璐,淡淡地道:“罢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豆绿,把梅香带下去吧。”
  虽然豆绿觉得,这梅香是该给些苦头吃,但凌峰扮黑脸,徐璐扮白脸,她还是顺从主子的意吧。把梅香从地上拖了起来,“走吧,与我去二门里打板子吧。”
  梅香目光惊恐,“少夫人不是已赦免了我么?”
  豆绿讥笑道:“你都四处宣扬只尊爷一个主子了,少夫人的话你又何必听?”她使出从小练出来的力道,拉着梅香就往外走。
  但梅香却不肯离去,使使扣着门板,不死心地对凌峰喊道:“爷,您怎么就把奴婢给忘了呢?奴婢是梅香呀,您还亲自与我说过话的。”
  徐璐似笑非笑地看着凌峰。
  凌峰尴尬不已,对豆绿挥挥手,沉声道:“拉出去,再胡言乱语,就铰了舌头。”
  这下子,徐璐没再吭声,豆绿再无顾忌,毫不客气地揪着梅香的头发就往外拖去。当然,她并未公报私仇地让人打梅香的板子,但手上可没客气过,拧着梅香的头发一路疾走,对梅香哀叫求饶之声充耳不闻。等把梅香拽出大门时,已有一缕头发被她拽断。
  她冷冷地对梅香道:“不自量力,哼。”
  豆绿把大门上了锁,机伶的几个心腹侍卫已悄然镇守在各个要害之处,以防有人强闯进来。
  豆绿回到主卧里来,果然就发现已恢复了蛇身的凌峰,那白色的尾巴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她瑟缩着身子,不敢靠得太近。
  凌非在离去的时候,瞥了豆绿一眼,豆绿也凶巴巴地瞪了过去。
  看了看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凌峰,又看了徐璐,豆绿表示,她很紧张。
  徐璐说:“这儿没你的事了,你下去歇着吧。”
  等屋子里清静后,徐璐拧着毛巾,正要给凌峰洗脸,凌峰微微睁着眼,一双炯然有神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冷眼看着她一手一脚地服侍自己,尾巴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拍打着地面。

☆、第230章 渐释

  “今儿怎的喝醉了?就不怕在人前显露了原形?”
  “那不正好,被当成妖磨鬼怪杀了,岂不如你的意思。”
  徐璐皱眉头,“浑说什么呢,这些话也是能乱说的吗?”她把毛巾丢到他脸上,没好气地道,“尾巴可得藏紧些吧,我可不想早早就做寡妇。”
  他抓过盖在脸上的毛巾,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我死了准许你改嫁就是。”
  徐璐白他一眼,“别胡说八道,你要是死了,我要去哪儿找这么个英俊迷人的丈夫呀?”归根结底,还是受他的男色吸引最多。踢了踢他的蛇身,“要去池子里散散酒气么?”
  “你陪我?”男人狭长好看的眸子紧紧销住她烛光下越发娇妍的面容。
  “天气都这么冷了,我才不要。”腰被冰凉的物体缠住,不消说,又是他的尾巴作怪,她拍打着腰间缠了一圈的蛇身,“干嘛,快放开我。”
  身子凌空而起,一阵天弦地转,她头下脚上被横放在他身上,裙子全掀到脸上去了,她双手胡乱地牵开裙子,双唇又被他攫住。
  ……
  原本准备了这么多天,想来应该从容上路,但谁会想到,临走时,又还发生一件突发状况。
  徐璐染了风寒。
  尽管并不严重,就是身子不怎么舒服,全身提不起劲来,但也还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可凌峰却夸张地找来了大夫,许了重金,让他一路跟随进京,以防万一。
  徐璐觉得太夸张了,小小风寒而已,没必要如临大敌,反正大夫已开了药,吃了药应该会有好转的。但凌峰却不肯,非要大夫随行。
  虽然他这么小题大做,会让她背上娇气的名声,但男人一片好心,也别轻易辜负了就是。
  听着他霸气而不容置疑地命令自己不许外出吹风,又派了丫头守着自己时,徐璐心里奇怪,昨天下午之前,他们都还在和好与冷战之前徘徊,怎么区区一个晚上,就面目全非了呢?
  豆绿趁着丫头不在身边的空闲,悄声对徐璐道:“少夫人,您和爷和好了?”
  徐璐看她一眼,“我们又没吵架,哪来的和好。”
  豆绿轻轻地咬着唇,神神秘秘一笑:“是奴婢说错话了,该打,该打。”身为徐璐身边的第一心腹,主子间的事儿,豆绿知道的比别人还要多。昨晚凌峰那冰山般的脸,还让她忐忑了一晚上。
  “那个,奴婢原想着,要不要劝小姐不要进京,谁知道,也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天就……”
  正在吃药的徐璐听到豆绿忽然倒吸气的声音,就知道,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又让人听了壁角了。
  “爷,爷……”豆绿脸都白了,说坏话被当场捉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起即将被拉出去杖毙的画面。
  凌峰脸色确实难看,不过倒也不曾动怒,只是斜睨了这对心虚的主仆二人,“是不是爷再板一天的脸,你们主仆是不是就要离我而去?”
  豆绿惶然跪了下来,“没,没有的事……”
  徐璐垂头,虽然她很想不承认的,可这男人太精明了,还是坦白从宽吧。
  “爷息怒,也只是心头想想而已。”她懦懦地说。
  凌峰冷哼一声,轻踹了豆绿一脚,“你这个主子倒比你识时务多了。”
  踹在身上的力道也只是微微痛了下,豆绿松了口气,这才犹如活回来般,对凌峰谄媚地道:“爷英明神武,奴婢这么点小心思,在您面前哪够瞧呀?”
  “滚吧,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凌峰轻哼。
  豆绿爬得飞快,滚得也飞快。
  屋子里清静下来,徐璐依然不敢抬头,小心思被揭穿了,总归会尴尬的。
  凌峰也不说话,就只背着双手,立在床前不远处,盯着她。他看到她低垂着头,一副知错认错的好宝宝模样,可唇角处的毋庸置疑的顽皮笑意,却出卖了她的内心。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她,无论他对她有多好,她依然随时随地给自己找好退路。
  那天晚上与她吵了一场不算架的架后,尽管仍然气她的没心没肺,可早上她却拉着自己的衣袖,低声道:“你自小就锦衣玉食,哪能体会我这种自小就要靠着算计才能过下去的心态?”她仰着素白的苹果脸,以往黑白分明像极了无辜的婴儿的眸子,却聚积了一汪无耐心酸,“我存私房,不过是从小穷怕了。留下那处庄子,也只是单纯的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当时他一句话都没说,冷冷地拔开她的手,一个人离去。尽管已勉强原谅她,但该有的教训还是要给的。于是他又连续冷落了她两天。
  原以为她会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向自己认错道歉,可她没有,依然我行我素,甚至顶风作案,居然又跑去买了间铺面。并明张目胆告诉他,一点都不知道遮掩。
  明明该生气的,可偏偏在她理直气壮的目光下,狼狈的反倒是自己。
  昨晚明明想质问她一番的,可她对自己秘密的维护,又让他柔软起来。当时看着她难得娇嗔一回的面容,他居然奇异地怒气全消。然后的然后,他投降了。
  来到她面前,看着她依然不敢抬头的模样,他叹口气,娶了这么个一心只想找后路的妻子,还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看到她掀被子下床的动作,凌峰赶紧上前,“躺着,大夫说要你多加休息。”看着她眼底下的青影及不怎么光泽的素面,凌峰又愧疚起来,昨晚不应该那么疯狂的。
  “我要如厕。”徐璐嘟着唇说。
  “那也要披件衣裳。”现在已经九月底了,天气已转凉。昨晚就是因为太过享受,而忘了她既畏寒又怕热的体质。
  亲自找了件朱红色织锦姜黄团花缎的短披肩披在她肩上,瞧她穿个鞋子半天都穿不上,干脆蹲下来,亲自给她穿鞋。
  “那个,我自己能穿的。”凌峰的动作可把徐璐吓坏了,飞快地把脚缩了回去。
  凌峰也没勉强她,徐璐就寝的布鞋也很好穿,只需把脚后跟扯上就是。如厕后,再一次被按在床上,徐璐无耐,举着双手,“那个,还得洗手。”
  凌峰目光又横了过来。
  徐璐赶紧说:“我祖母自小就教我,如厕后要净手。”一副“我是乖孩子我很爱干净”的自豪模样。
  凌峰不想在这方面与她理论,只得依了她,从洗脸架上取了半干的毛巾。
  徐璐一看,赶紧说:“这是洗脸的毛巾啦,哪能用这个来拭手的。”
  “就你事儿多。”凌峰把毛巾重新晾在洗脸架上,又取了另一条帕子,走了没两步,又丢进铜盆里,打湿了水,捏干,这才递给她。
  徐璐接过湿毛巾,一双青葱十指,在毛巾上仔细地拭了又拭,然后又递给他。
  凌峰接过,直接扔在盆子里。徐璐说:“这可不成的,必须要拧干了凉起来的。”
  “不是有丫头吗?”他才不屑去做这些小事呢。
  “今儿丫头们可忙了,反正爷也没事嘛。”徐璐鼓起勇气驳斥他,不明白他忽如其来的好脾气,究竟是受了刺激,还是忽然想明白了,她得试探一下才成。
  凌峰又横她一眼,虽然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但依然去了洗脸架边,把盆子里的毛巾拧干,重新凉好。
  看着他笨拙粗鲜的动作,徐璐又道:“这个是净手用的,可不能和洗脸的混了,我一般都让丫头放左边的。这样方便取。”
  凌峰又把毛巾分别换了位置,然后回到床前,拍了拍手,“好了,夫人还有何吩咐?”
  徐璐摇了摇头,“爷……今儿心情很好?”
  凌峰唇角微弯,以往冷峻的面容不复存在,只剩下柔和的孤度,“你倒是擅察颜观色。”语气讽刺,但唇角却含笑。徐璐就知道,真的真的雨过天晴了。
  吃了一剂药,徐璐的风寒便去了大半,可也不好拂了凌峰对她的关心,只能继续躺在床上数羊。一些管事们已陆续让人递话进来,有些重要的事儿需要凌峰拍板作主。徐璐赶紧说:“爷去处理吧,不必管我,让丫鬟服侍我就是了。”
  凌峰看了她一眼,说:“没说什么大事儿,交代下去也能办好。”
  “可是,那些重要的房产地契,爷不该自己收着么?”刚才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事关重要财产,哪能让下人就作主的。
  “都已收着了。”凌峰说,“凌家在福建的产业早已处理妥当。现在就剩下你的了。”
  她哪来的产业呀,不过就是那块不到一千亩的小庄子,以及在商业街那儿新买不久的几间铺面。除此之外,就是她存在钱庄里的银票,及一些锁在柜子里的珠宝头面。和凌峰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我的好处理,只需交代下去就成了。”徐璐心头犯了难,庄子里的事儿早已处交代妥当,可她新买的两间铺面还没有弄妥呀。昨日都与对方说好了的,今天去办过户交接手续,偏今日出不去。
  凌峰今日难得的温柔,也是建立在他昨晚让自己着凉的愧疚上。她也满享受他这份愧疚,说什么也不想去破坏。这男人的脾气有时候好得没话说,可有的时候,又坏的不得了。马上就要进京了,日后在京中过得是好是歹,还得靠他的颜面。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实在不愿节外生枝。
  她就算不亲自出去一趟,好歹也得交代豆绿去跑跑腿呀。
  可她现在连交代豆绿的机会都没了。
  想了无数个借口想把凌峰支出去,但无一例外,全让凌峰否决了,
  最后,直至有下人进来禀报,“爷,凌大管家让小的来问主子话,外头一切皆已安排妥当,可否现在起程?”
  凌峰淡淡地道,“再等一会儿了。”
  “可是,凌大管事说,从这儿到港口还有一段路程,若是迟了,今日恐怕就无法起航。”
  凌峰想了想,“不急,再等一会儿。”他看了门外台阶下的朱小航,“你再去催催那个海得成,让他赶紧把房契手续拿来,就等他了,过期不候。”
  海得成?屋子里的徐璐听到这个名字,好生奇怪,这个名字,真的好熟悉呢。
  忽然瞧到门口频频与自己使眼色的豆绿,她这才恍然明白过来,那海得成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事先约好的房伢子,今日约好写铺面托管手续的。
  这事儿,凌峰是怎么知道的?
  正想着,凌峰进来了,徐璐心头直打鼓,但又不得不鼓起勇气问道:“爷还约了海得成?”
  “嗯,你不是把手头的铺面都交由他替你打理么?”
  徐璐紧张而茫然,“这个,爷怎么知道?”她吃吃地看着她,“我是约了海得成今日签份托管文书,可我病了嘛,出不去了,所以只能,只能……”她说不下去了,其实她的意思就是想派豆绿出去,与海得成写份托管文书就成,可她现在连吩咐豆绿的机会都没有。
  凌峰背负着双手,淡淡地道:“所以这事儿目前只能由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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