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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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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语,自取灭亡!”
顾宁平低声道:“多谢殿□□恤,家父是关心则乱,才用了这种手段,还望殿下看在他一片慈心的份上,莫要为难。”
第75章
关心则乱!一片慈心!
难为顾宁平能说出这种话来。
沈璟昀似笑非笑:“顾氏嫡长女的心胸,果真非同凡响,这般淡然的气度,也令孤望尘莫及。”
言外之意,顾宁平说出这种话,全靠心胸宽广,气度淡然,换个寻常人物,定不能这般描述顾老爷。
顾老爷脸色青白交加,十分难看。
“枝枝,你觉得呢?”沈璟昀没有说准备如何惩罚顾老爷,而是转头问了枝枝一句。
虽然只这一句,却也能窥见枝枝在东宫何等盛宠。
外头的传言都说殿下冷漠贵重,不苟言笑,乾纲独断,连帝后的旨意都置之不理,旁人的言语更是耳旁风了。
可他却在询问枝枝的意见。
按照这个方向算,枝枝竟是比帝后二人还显得尊贵几分。
“殿下,父亲他……毕竟对妾身有生养之恩,又没有做十恶不赦之事,还望殿下能饶他一命,我想父亲日后定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枝枝转头看着顾老爷,一本正经道,“父亲,宁王暴病而去,姐姐就算没有和离,如今也是寡妇,二嫁实属寻常,若有人真的说闲话,就让他们去京兆府告状,改了我朝律令。 ”
枝枝也是刚想起来这种东西。
经历常年的战乱,本朝立国之初,为休养生息,增加人口,高祖皇帝本人亲手写下一条律令,凡女子和离,寡居者,任何人不得阻挠其再嫁,违者,杖三十。
自从国富力强之后,前朝之学逐渐兴盛,女子也渐渐被禁锢,似乎为守节为荣,然风气到底难改,律令更是难消。
那些闲的没事干,只会说旁人闲话的人,恐怕是忘了这条律法。
一旦提醒了他们,自然没人敢多言半句。
顾老爷只得应了。
其实哪里有人议论顾宁平,她光明正大和离,还有太子殿下做后盾,这等荣耀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只不过是顾老爷受不住妹妹请求,想要将女儿嫁给外甥,才编出来的谎言。
他在花园里就被沈璟昀的冷嘲热讽吓破了胆子,这会儿又被沈璟昀几句话挤兑的战战兢兢,不管枝枝和沈璟昀说什么,他就只有怪怪听从的份。
顾老爷颤声道:“草民……草民再也不敢胡说了。”
可心里还是后悔的。
原来殿下没有看上宁平,是他自作多情,可惜已经答应殿下推了妹妹家的婚事,自然不好对殿下反悔,只能对不住妹妹了。
沈璟昀握着枝枝的手,上了车,待马车行驶起来,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枝枝微怔。
心脏微微一酸,又暖洋洋的,如同被温热的水流包裹住。
她还以为,自己骗过了殿下,没想到他却只是没有说,不想让她在顾家人跟前丢脸,故意忍到现在才开口。
殿下真的很好。
沈璟昀默默看着她。
枝枝这才吞吞吐吐道:“是姨娘,我问她想不想离开顾家,她不愿意,还说……说看不起我这样的二嫁的女人。”
枝枝紧紧咬着牙齿,眼眶便在发红,姨娘的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
枝枝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姨娘是她最亲近的人,生身母亲,血脉相连,多年来为了她委曲求全,凄苦无依,她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讨厌她,只有姨娘会永远疼爱她,喜欢她。
可只有姨娘说,我看不起这样的人。
看不起!
沈璟昀怔了怔,伸手将枝枝揽入怀中,什么话都没说。
他太明白这种感受了,就好像很多年前母后用厌弃的眼神看着他,来自血亲的厌恶和放弃,比路人的口诛笔伐要痛苦成千上万倍。
真正能伤害你的,只有你在意的人。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伤心的枝枝,就像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紧怀中柔弱无依的小女子,让她不至于和自己一样,觉得人世间空荡荡孤零零。
枝枝伏在他怀中,眼泪流的汹涌。
“殿下,我真的不明白,姨娘干什么不愿意离开顾家,她过的不好,被人幽禁小院子里,出不去门离不开顾家半步,还常常给母亲做各种针线活,受尽了磋磨,顾家到底有什么好的。”
“姨娘分明很羡慕外面的人,以前我们姐妹去放风筝,她看着我的风筝都满眼羡慕,可见是向往的,为何就……就不能离开呢?”
沈璟昀沉吟片刻,拍了拍她纤细的背,并不言语。
若是自己也想离开,却不愿意离开,定然有旁的缘由。待日后遣人去查一查就是。
只是不想告诉枝枝。
否则若无旁的缘故,那人真这般想,又只能勾起她的伤心事。
沈璟昀又拍了拍她,似是将人当成了稚龄幼儿在哄着。
枝枝伏在他怀中,哭累之后,渐渐睡了过去。
沈璟昀低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女子玲珑有致的身躯被抱在怀中,芬芳馥郁,沉睡之时如同娇艳如花的容颜楚楚动人,眼角那一滴将坠未坠的眼泪,显得格外柔弱无依。
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实在想不透,有谁会舍得伤害她。
枝枝在马车上睡的极香,可回到了东宫,停止了颠簸,一下子就醒了,迷迷糊糊由着沈璟昀抱她下去,还乖巧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生怕被人给摔了。
沈璟昀微微一笑,低头亲亲她柔软的额头,大步走回寝殿。
可怜枝枝还睡的懵懂无知,丝毫没想到,让人家抱着颠簸了一路的自己会经历什么。
被他抵在床柱子上时,枝枝嗓音嘶哑地哭出声来,反手挠他:“我……我不要了。”
连说话都在大喘气。
男人低笑的声音格外诱人,“枝枝,不爱我吗?”
呜咽一声,撇过羞红的脸,枝枝只觉得自己都要断掉了,可却全然改变不了男人的频率,那样快,那样热,简直令人浑身颤抖。
身后的男人突然用力。
枝枝又哭出声,颤着声音喊他:“殿下……殿下……。“”
声音里的温柔眷恋,令人心尖尖都是软的。
沈璟昀轻叹一声,不舍得再欺负她,将人转过身搂进怀中,双双倒在床榻内,低笑道:“累了?”
枝枝柔软无力的拳头砸了砸他,嗔怒道:“殿下……”
沈璟昀一下一下亲着她的额头眉眼,低声道:“乖,累了就睡吧。”
一切有我在。
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要伤心。
枝枝哪里睡得着,这半夜她丝毫没能停歇,屋子里的大半个地方被他抱着走了一遍,为有这床榻还整整齐齐的,没有沾惹丝毫污垢。
只要一看见,枝枝脑海里就全是一整夜的胡天胡地,别说睡觉了,她没把自己给烫熟,已经是万幸。
这个人……平日看着正正经经的,却能找到这么多花样玩,若非知道他真的不曾身经百战,枝枝觉得……自己肯定不会相信。
枝枝埋头在他怀中,男人健壮的身躯在夜明珠照应下,肌肉的纹理线条亦清晰可见,汗水附在身上,枝枝却觉得十分舒服,紧紧抱住他。
男人火热的大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枝枝浑身一僵,赶紧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了,呼吸绵长,似模似样。
沈璟昀的手一顿,无奈听着她装睡的呼吸声,枝枝竟然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男人的笑声在帷帐内格外清晰,枝枝眨了眨眼睛,大睁着看他,她从未见过沈璟昀这般放声大笑,竟然这般开心吗?
“枝枝……”沈璟昀笑声渐低,心内融化成水,蹭了蹭她柔软脖颈,“枝枝……”
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第76章
第二天初醒,身侧已经凉了,身边的人早就起身,手指摩挲着身侧光滑的被料,枝枝撑着身子坐起身,便露出身上的痕迹。
她脸一红,沉默片刻,扯过一旁的衣服的披上,喊道:“来人……”
话音卡在嗓子里,枝枝望着走进来的男人,“殿下没有出门吗?”
“下雪了。”沈璟昀掩上房门,含笑道,“今儿全城封路,出不去了。”
枝枝一骨碌爬起来,惊喜的问:“大雪吗?”
“很大。”沈璟昀点了点头,又道,“好在昨日带你出了门,否则接下来这几天,你想出去也动弹不了。”
他声音温柔,可眉宇间带着几分惆怅,眉间的肌肤皱着,颇有些忧心忡忡的意味。
枝枝起床之后,看着窗外真真正正如同鹅毛般的大雪,倒吸一口冷气:“这雪也太大了,这么下去,房子怕都要压塌了。”
沈璟昀点了点头:“是啊。”
他们这边高床软枕,炭火暖融融,又有华美楼宇遮风挡雨,自然不惧风雪,可在豪门贵胄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平民百姓,每一个灾年,对他们而言,或许就是一条命。
沈璟昀坐在圈椅里,手中握着个书卷敲着掌心,“今日清早,我要召见京兆府和六部尚书,让他们安置好城里城外的贫苦百姓,做好赈灾事宜,却不料被姜氏抢先了一步。”
“姜氏把这事交给了她娘家侄子,让父皇下大印,已经下了圣旨,无力回天。”沈璟昀蹙眉,“他们……越发肆无忌惮了。”
竟然拿数万百姓的性命,用来做博弈的棋子。
姜氏早年还英明果断,如今年纪大起来,养尊处优不闻民间事,竟也不能感同身受。
“姜皇后的侄子?”枝枝歪头,“他是个好人吗?”
“姜氏门第清贵,家风正直,他自不会贪贿赈灾的银钱。”沈璟昀晃着手中的杯盏,叹息道,“但赈灾岂是简单的事情,他一个毛头小子,只知道死读书,如何能弹压诸官员?”
“何况灾情凶险,瞬息万变,不怕他做坏事,就怕他做不好,届时便是他再无辜,受苦的也是黎民百姓。”
所以沈璟昀才如此忧愁。
政治博弈,姜皇后想要自己的人收买人心,沈璟昀也不怎么在意。可她不该派个毛头小子来担此重任,姜氏一系也有不少有能力的人物,可偏偏姜氏想扶持自己嫡系,竟然不惜一切代价。
“殿下,您不如做二手准备。”枝枝小声建议,“如今不好抢权,你们上头争斗,也不利于下面人心安稳,底下官员更不能好好办事了。”
“你说的有理。”沈璟昀紧紧皱着眉头,“正在想该如何办,户部能拨出去的赈灾钱粮只有那么多,若是被浪费了,以后便有通天手段,也没什么用处。”
缺钱,缺粮。
历代朝廷都是如此。
满天下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可遇见灾荒,朝廷没有税收,国库里没钱,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天下大地,户部的每一分银子都要精打细算,自然不可能多出来给他。
可若现在就去跟姜氏争夺权利,倒是抢的过来,就怕被有心人看着,说皇家只知道争权夺利,寒了百姓的心,得不偿失。
“我倒有个法子……”枝枝迟疑片刻,“只是可能不太好办……”
“说!”沈璟昀没指望她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但好歹说一声,万一能有更好的呢。
“我家……我家很有钱。”枝枝咬着下唇,小声道,“京中的许许多多富户,都和我家一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殿下何不找他们募捐钱粮,到时候自然可解京城之困。”
沈璟昀顿了顿,“你家里,粗略算一下,大约一次能拿出多少钱来?”
枝枝不疑有他,自己掰着手指头算计起来,半晌一撒手放弃了,“我家田产铺面,恐怕比殿下的皇庄要多上十倍不止,历代的积累,家中资产不敢说富可敌国,也差不多少。”
“我想着,一次拿出个几十万银两,应该没什么问题……”枝枝挠了挠头,“像我家这样的富商,京城里比比皆是,江南老家更不胜枚举,我觉得殿下要是能从他们手中抠出钱来,说不定还会有余粮。”
沈璟昀也禁不住咋舌。
他早知道这些大商贾有钱,却也不想竟会是这般吃喝不完的金山银山,挥手就是几十万银子,恐怕皇帝的私库掏出来,也要空了大半。
难怪他的枝枝,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进了东宫吃御膳,都没什么好奇的。
家中有这些钱财,她什么没见过。
“如此……也该商议个对策。”沈璟昀淡淡一笑,“若是事成,枝枝,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枝枝双瞳亮亮,“殿下此言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枝枝倒在他身侧,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半点不冷,沈璟昀却还是顺势将人抱在怀中,问她:“枝枝,你就不怕我掏了你家的家产,你父母不高兴吗?”
那么多的银子,顾家如何舍得?
顾老爷那种见利忘义的性情,恐怕要恨上枝枝了。
“不怕。”枝枝摇头,“我觉得父亲母亲应该也是同意的,连带着家中的老人家们,都不会有意见,我顾家家训,就是要这样的。”
“做生意是长久的买卖,行善积德才能累积好运道,能用银子救的人,顾家从不吝惜。”枝枝握着他的手玩,“顾家以前也做过散尽家财救人的事情,结果那事过去没有半个月,祖上囤积的衣料就突然涨价,大赚了一笔。”
“人人都说,上天也不舍得善人吃亏,才让顾家有这种运道。”枝枝弯唇浅笑,“千金散尽还复来,殿下只管去找我爹爹说,他定没有不同意的。”
“殿下,人都不是只有一个性格的。”枝枝明白他的顾虑,顾老爷为人,着实让人喜欢不来,见利忘义,眼中只有利益,“我父亲贪财,慕权,可救济穷人也不眨眼。”
当然,这也是为了利益。
顾老爷觉得,做好事积阴德,以后做生意大吉大利,可以挣更多钱,现在散出去的只是蝇头小利。
沈璟昀惊讶无比。
商人重利轻离别,前月浮梁买茶去。
在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商贾之家都做倒买倒卖的生意,不事生产,于国无功,没想到他们还有这般想法。
枝枝又忍不住给他泼冷水:“但这也是我顾家一家之训,旁人家就没那么容易了,何况殿下就算要掏银子,也给留着些,我两个姐姐都没有嫁人呢……”
要是家里没钱了,那该咋办。
沈璟昀失笑:“你放心就是。”
又道:“枝枝怎么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
“这不算什么呀。”枝枝心里微微发冷,糯糯道,“殿下都不爱看书,诸多话本故事书里,常有这样桥段,国库没银子了,就去挖商人家的,赈灾没钱了,就去挖商人家的。”
沈璟昀被她的形容逗笑了。
“商人亦是国之子民,岂可白白欺负他们。”沈璟昀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枝枝是开窍了,日后能帮我处置政务也是好的,却不料你又是看了话本子。”
“我能懂什么?”枝枝窝在他怀里,心里有点不舒服,忽而笑嘻嘻问:“殿下,上次您同我说,河东大旱,不知道是如何解决的?”
沈璟昀一怔。
那时候她还战战兢兢地面对他,时时刻刻担心被人戳穿了真面目,连回答问题都百般斟酌,生怕哪个字不合他心意,稍一回想,便觉得恍若隔世。
如今沈璟昀待她这样好,她胆子也大了许多。
但河东之事,她其实打听过的,结果发现,那地方风调雨顺,旱个鬼!
沈璟昀就是骗她的。
可他为什么要骗她?还是因为不信任罢了。那个时候彼此不曾坦诚心意,相互不信任也就罢了,枝枝不敢说什么,这事过去就过去了。
可刚才……刚才他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可字字句句都是陷阱。
枝枝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
日后帮我处置政务也是好的。
这种话,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就是害怕她成了另外一个姜皇后吗?怕她有太多才华,会不甘心埋没,怕她有太大的野心,会想要干涉政务。
枝枝很难过,她以为他们已经心意相通,可以快快乐乐在一起,可沈璟昀潜意识里,还是不够信任她。
他对她那么好,没有任何对不住她,给予她想要的所有东西,可他不信任……
想到这里,枝枝心又一软。
他会这样,也是因为幼时姜皇后的阴影太深了。
那个女人掌管后宫前朝,对沈璟昀的压迫可想而知,只要她活着一日,身侧的这个男人,可能就永远无法安心。
沈璟昀紧紧抿着唇,低头看着枝枝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知道了?”
他心里恍惚间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抓不住找不到,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甚至也不知道,被丢掉的到底是什么。
只觉得是很重要的东西,他有些淡淡的恐慌。
“殿下,那个时候我也骗了你,你骗我,咱们算扯平了。”
沈璟昀轻轻点了下头。
“那方才,我好心好意为殿下出主意,殿下为何疑心我?”
“疑心……”沈璟昀迟疑片刻,眼神迷惘不明,“我没有疑心你。”
枝枝很气,都说了那种话,居然还不承认。
沈璟昀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话是他亲口所言,否认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但他觉得,自己没有疑心枝枝。
作者有话要说: 早好!!我醒了!!!还写了一章!!!
我可真棒,求夸奖
第77章
“殿下!”枝枝气呼呼喊道,“你心底里,就是不相信我。”
沈璟昀按着额头,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他沉默很久,慢慢道:“枝枝,我没有疑心你。”
枝枝望着他,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理由。
既然没有疑心,那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为什么不直接问?如果你能解释,那该多好。
可对着她充满期翼的目光,沈璟昀顿了顿,偏头避开,道:“我还有事,你先歇着吧。”
“殿下……”
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枝枝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能感受到,沈璟昀是刻意在逃避,似乎有什么不可说的理由。
她想问,却不敢。
不知道沈璟昀心里在想什么,猜不透她的心思,猜不透他的话,当初河东大旱那些许话,她也从不曾怀疑这人是骗自己的。
只当是试探一下,她是否有本事,是否如同表面一样单纯无害。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如今,就由不得她不多想了。
枝枝丧气地坐在椅子上,侍女大约是得了沈璟昀吩咐,鱼贯而入侍奉她洗漱,朱雀拢手指挥着小宫女们,忽而听见有人问话。
“朱雀,东宫现如今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罢了,既然心情不好,就去散散心吧。
“有啊。”朱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样的大雪天,正适宜去忘仙亭,煮一壶清茶,吟诗做赋。”朱雀笑道,“上次下雪天,承徽被禁足玉春殿,这次可不好再错过了。”
枝枝眼睛一亮,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那你去让人布置布置,弄的暖和点,待会儿我过去玩。”
朱雀自是应了,领命而去。
如今东宫没有别的主子,不必去顾及别的主子是否要用这忘仙亭,承徽要做什么便尽可以做什么,殿下将人捧在掌心里宠爱,自然也不会跟她抢。
而且……朱雀浅浅一笑,真的抢起来倒好了,小两口你争我夺的,才叫情趣。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忘仙亭,取的便是不羡仙之意。
传闻是前朝的一位皇太子,与妻子情深义重,可爱妻做太子妃不过半载便病重,人人都说药石罔效。太子妃临终之际,为了安慰痛苦不堪的夫君,便着人修了这亭子,让他晓得,自己永远陪着他。
后来,那位太子登基为帝之后,也不曾纳过一个妃子,待到和亡妻的长子长大成人之后,便将皇位传给了他,自己带着亡妻的排位,走遍了五湖四海。
还留下了一本传世的着作,详细记录了许多地方的地理人情,那书便叫《地志》,如今正作为明经科考试的书目。
枝枝也听过这个故事,但现如今自己待在这里,耳边听着朱雀的讲解,心里总有些不同的感触。
“只羡鸳鸯不羡仙……”她喃喃自语,“那太子妃虽然早逝,可也是个幸福的人。”
这世上很多女人,都必须要忍受夫君的三心二意,掩下心中的愁苦,故作大度,她们表面上风风光光,可背地里的苦,唯有自己知道。就好似顾夫人,在顾家说一不二,寻常连顾老爷都顺着她,但小时候养在她屋里,枝枝也曾见过,她自己背过身子哭泣。
那太子妃能得夫君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情爱,已经是难得的幸运了。
枝枝有些微羡慕。
她连夫君彻彻底底的信任都得不到。
人比人,气死人。
“她说不得还羡慕承徽呢。”朱雀莞尔浅笑,“多深的感情,比得上一辈子陪伴,您如今是殿下身边唯一的人,好好经营陪着他走下去,那这一生从头到尾陪着他的,就是你了。”
“承徽,朱雀今天僭越一次。”
枝枝望着她。
“殿下性情极好,可以托付终身,何况他心里也是喜欢承徽的,并非惑于皮相,您万万不可将人推远了,到时候我,苦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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