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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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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榴心里咯噔一声,听见老太爷接着道:“你父母从小都娇惯你,事事都由着你,生怕委屈了你,如今我想着这是不是错了?若是严厉些管教你,或许你也明是非不少。”
  石榴不知老太爷为何发难,莫非是因为朱今白要杀她之事?还没待她神游,却听见老太爷的拐杖在地上连撞两声:
  “石榴,你说杜若康如何?若是可以,等你过了七夕后,我们便把婚事定下来。”
  石榴的心猛地被揪住,她惊恐的看着老太爷,只瞧见他树皮一般的脸,眼睛如铅一般,看的让人压抑。
  石榴垂下脑袋,手绞着自己的袖口,她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慌张,道:“老太爷,会不会太早了?我。。。。。。我还不想嫁出去,我想在家里多留几年。”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的不识相,任老太爷一提手,拐杖直接如雷点子一样落在她身上:“究竟是不想离开家,还是不想嫁这个人!”
  石榴的喉咙被厄住,抬起头,屏住呼吸。
  任老太爷站起来,杵着拐杖弯着腰道:“你既然不想嫁给杜若康,又想嫁给谁朱今白?”
  石榴的心有一瞬间的落空,却忙的摇头。却听见任老爷子接着问:“不是他?难道你想嫁给你小叔叔?石榴,你知不知道,这乱/伦的罪只要落在你们头上,你们俩谁都别想活,直接浸了猪笼了结!”
  石榴的心被死死揪住,紧的她有些喘不过气:“不是的,老太爷,我没有。。。。。。”
  “你敢说你和你小叔叔两个人清清白白,没有一点逾越伦理的所为?”
  石榴的话顿在口里。
  “你若真的坦荡,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支支吾吾,你昨夜同杜若康出去游玩,却和你小叔叔一道回来,你们做了什么,当真以为旁人不知么?若旁人不知,为何又会把事情告到我这来?石榴,你知不知道你们如今被人盯得牢牢地,现下还做这样的事,就是在自焚!”
  石榴的身子软下去,她从来没有想过昨夜的事会被人看见。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话到嘴头却是干巴巴的。
  太站不住脚,说出去谁信?说她和小叔叔两人将这些东西说清了,那好昨夜她小叔叔吻她,她为何不推开?再换言之,就算她小叔叔亲她过后,为何不保护自己?这些都是瑕疵,说出来论是谁都不会信的。
  灵牌前的香火摇摇曳曳,像一条条光黄的线在撕扯着昏暗的视野。石榴跪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发了层冷汗。
  任老太爷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她脸色发白,怎么会不心疼?这已经是任家最后的一滴血脉了,若是去了,任家便是真的绝了香火。所以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而装作视而不见?
  他站了会儿,正张嘴要说什么,却听见屋外的冯管家劝道:“少爷请回吧,老爷正生气呢。”
  任老太爷刚下的火气立马蹭蹭直上,他盯着那张紧阖的门,朗声道:“让他进来,这事他也脱不了关系。”
  冯管家听罢,开门,任霁月走了进来。
  他走到石榴边,一撩袍角,径直跪在地上。石榴闻到他身上的沉水香,只觉得鼻子全然给堵住了,四肢也脱力,跪坐在那儿连魂都跑干净了。
  任老爷子仔细的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才道:“你这是做什么?”
  任霁月道:“这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先引诱她,她必是不会惹我的。”
  石榴心下微惊愕,不知他竟然将所有的罪都自个儿揽过去。
  任老爷子嗤笑一声,摆摆脑袋:“如今你们倒是来到我跟前讨便宜了?任霁月,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身份到底是谁?你莫还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记牢?自打你进了我们任府的那一夜起,你便不姓李,你姓任,你是我们任家的子孙,石榴便是你的内侄,纵使情生意动,但你给我憋也得憋到死,而不能让它涌出来!你们可知,这乱/伦之罪能活生生把你们定在耻辱柱上钉一辈子,永不翻身?”
  任霁月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猛地抬头,眼里有奇异的期盼:“爹你就罚我吧,是我的错,石榴年幼不理世俗,更何况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我,是我被猪油糊了心。”
  任老太爷如今年已过七十,苍发皱肤,膝盖骨头已然不如年轻的时候抗的住了。他听了任霁月的话,干瘪的嘴抖了好久,一双眸子沉沉的盯着任霁月,直到石榴背后冒了层冷汗,才听到他问道:“霁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如果能因此而受罚还是对你反叛的嘉奖?你是不是觉得我罚了你之后你心里提起的一股劲儿便松懈了下来?”
  任霁月没说话。实际上他便是这样想的。他本就是任家的子孙,他喜欢石榴有什么错?男欢女爱,本来就是风月□□,更何况他和石榴二人从未越雷池半步。他在心里单相思她不行么?
  可惜他年纪尚小,还不知道自己此番面对的到底是些什么。任老太爷默了一会儿,忽然对外喊道:“冯管家——”
  冯管家将门打开,利索的站在一边谨听吩咐。
  “请家法——”
  任老太爷眼中精光,他紧闭着干枯的唇,一字一句道:“任家第十二世嫡孙女,任石榴,德道沦丧,兮以勾引诱之吾之子霁月,其心险恶无道,甚背驰程朱理学,丧尽道义,绥请任家家法,煞凶棍,至皮开肉绽,留一条命尔。”
  轰隆隆,什么是晴天霹雳。
  石榴被任老太爷的话吓得几乎心跳都快停止了。煞凶棍,棍棍断人劲骨,老太爷没想给她留活路!
  连冯管家都快看不下去,他小心瞅了眼任老太爷:“老爷子,小姐身子本就弱,心口还存了伤,这煞凶棍下去,要不了多久,小姐她。”
  任老太爷闭住眼,手里紧紧握着拐棍:“请家法————”
  老虎凳、皮绳、还有精壮的家丁握着粗实的煞凶棍,石榴吓得冷汗直流,不住的向任老太爷磕头“老太爷请你饶了我吧,求你了,以后我再也不见小叔叔了,老太爷!”
  任老爷子一动不动,声音轻的像风一样:“你现在知错了,那是因为现在有家法在这候着!若不是此你可会求饶?今日我不好好将你的威风给纠正过来,等来日你将我们任家门楣的脸都给丢光了,那才是真的迟了!”
  这话虽是说给石榴听,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让任霁月谨惜些,任霁月身份特殊,虽然任老太爷将他带回来说是自己的外室子,可哪里会对他动用家法?
  有些事,打不得他骂不得他,可任老爷子自有办法让他涨涨记性。往年他做废太子太傅,也是这般,太子不听话了打不得罚不得,不要紧便打他的陪读,打到太子自己都看不过眼了,这教育的初衷便成了。
  当石榴被拖到老虎凳的时候,她刚握住板凳,眼泪就留了出来:“爷爷,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任老爷子让冯管家紧紧捉住任霁月,让他看的仔仔细细。
  才道:“有什么错的,棍子都没落下去呢!”
  石榴的脊背崩的又紧又硬,她连连求饶:“爷爷,您以后说什么我都听!真的,爷爷,我这次说真的!”
  任老太爷闭眼,狠声道:“还有力气说话,给我狠狠打!”
  家丁高高举起煞凶棍,狠狠的落了下去,直直击打臀部的筋骨。
  石榴“嗷”的只叫了一声,脖子便沉了下去,脸色苍白连叫的力气都没了。
  第二棍落下来,带着凌厉的春风,像刀子一样狠而凶的砍了下来。
  任霁月从冯管家手里挣脱出来,替石榴挡了第二棍,煞凶棍落在他有些文弱的脊背上,疼的闷哼一声。
  石榴趴在那,眼泪鼻涕很没出息的流了出来,预想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她扭头,看到疼的紧皱眉头的任霁月。
  “小叔叔。”
  她轻轻喊道。
  任霁月的双手撑在她肩膀边的老虎凳上,一颗冷汗从额上落到她的唇上。
  很咸,也很涩。
  涩的人眼泪都快落了出来。
  家丁见到打错了人,楞在那不敢动了。
  任老太爷微眯眼睛:“继续给我打。”
  一棍又一棍,不知打了多少,直到老虎凳上的血水顺着青石板流了一地,任霁月的双手再也撑不起自己的身子,沉重笨拙的砸到石榴后背。他的眼睛红红的,嘴角也溢出了血。
  石榴哭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伸手去触碰,未止又退,声音抖得像秋风中撕裂的棉线,“小叔叔——”
  任霁月的睫毛脆弱的抖了下,露出那双在天池中洗涤过那般干净的那双眼睛。
  他伸出手,手背上的青筋紧紧鼓起:“别哭。”
  轻轻替她擦干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任霁月:我不怕疼,可我怕你哭。
  朱今白:我不怕哭,就怕你不疼。(╭(╯^╰)╮)傲娇不解释


第40章 近楼台
  杜若康走出大理寺的门,他知道自己赢定了。先拜访任老太爷将江鸣鹤昨夜看的事情详细告诉他。
  他从未想过一向以冷静自持的任老爷子被他的话吓得面色全白。
  如今任霁月赶回去,不若是火上浇油,石榴和他必定讨不到一个好下场!
  他该开心,因为他赢了,他可是锦衣卫的统领,不管是本事还是职位都可以俯瞰顺天府里的大多数人,石榴不喜欢他如何,他照样可以整的她生不如死。
  可他痛快么?
  他觉得自己好像染了风寒似得,走路没有一股劲儿,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杜若康回头,江鸣鹤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他问:“鸣鹤,我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江鸣鹤仔细瞧了,然后点了点头。
  杜若康停下步子,走过去,将手背贴在江鸣鹤的额头上,江鸣鹤一愣,只听见他说:“鸣鹤,我好像病了,可是我的手还没你的额头烫。”
  他落魄的将手放下,江鸣鹤走过去,劝慰道:“杜大人,您英姿飒爽,处尊居显,您不必太伤心,是任家小姐没有福分。如今她出了这般腌臜的事情,必然是配不上大人您的。”
  杜若康摇摇头笑笑,转过身,大步流星道:“对,那般女子不配被我放在心上。”
  江鸣鹤本就喜欢投机取巧,讨的大人欢心才能步步高升,见杜若康对石榴有恨,他眼睛珠子一转,走过去道:“大人,要不您把这风声给放出去,也让任小姐在顺天府里出出风头,您也好撒撒气。”
  杜若康从来便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按照他往日的性子,必定将此事搅得天翻地覆才可。可梅林任家不同,自太、祖开国以来梅林任家便鼎力在这顺天府中,如今虽然子孙凋敝,可任老太爷任也温毕竟还撑着门楣,加之他的门生遍布中原,若是贸然起了冲突,杜若康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于是只得如此憋屈的将委屈咽下,想着来日方长,等到任老太爷驾鹤西归,任施章驾驭不了家主之位,他便一股做力将梅林任家连根拔起,毁了它的根基!
  **
  东宫自太子妃不管事后,整个府邸里便任着太子爷由着心随意从外面带些女子回来。扬州瘦马、红楼清倌、艳院花魁,天下无数漂亮的女人都从中原各地涌进来。太子妃已经见惯不惯了,和太子颇有默契的做一对纸上夫妻,太子爷抬女人进来关她何事?混正她心不在他那,每日便将来生的夙愿寄托在佛堂里。
  这日,才不过晌午,东宫后院便悄悄停了一辆青布的马车。马头上的小厮生的矮小瘦弱,绿豆眼一看便精明算计。他呲溜一下跑到东宫府邸前,朝门口侍卫塞了好大团银子:“爷,请您通融一下,让管家来瞧瞧,奴才把我家的奶奶给亲过来了,只愿管家过个目,若是成了能留在府里服侍太子爷,这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倒是等我家奶奶站稳了脚,能说上话的时候,自是记得你们的好!”
  那侍卫将银块塞在怀里,举起钢刀用刀柄捅捅他的胸口:“从哪来的毛头小厮,东宫可是你们能肖想的地方?若是天下女子都可以进出东宫,咋们这儿不就成了收留所了么!”
  小厮被他推得栽在地上,忙不迭的爬起来:“爷,就麻烦您跟管家通报一声,我们家爷在就同管家说好了,只差奴才将奶奶带过来的。”
  谁知真假?侍卫一脚将小厮踢倒在地,等小厮爬起来将瓜皮帽扶好,只见一个黄的耀眼的大人弓着身子看着他。
  他瞪大眼,立马磕头:“奴才给太子爷请安。”
  朱延文直起脊背,负手而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家大人是谁?如今来又找孤何事?”
  小厮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爬起来脸膝盖上的灰头都不拍一下,看的朱延文直皱眉毛:“奴才的大人是江鸣鹤,大人知太子爷喜欢美女簪花,故而马不停蹄的替您寻了来,尽善尽美替您解忧,只愿殿下能略展笑意。”
  谁都愿意听些乐呵话。朱延文心情极好,笑道:“都说顺天府的江鸣鹤比皇城的神鸦还要机灵,一张嘴伶牙俐齿却又十分讨人喜欢,孤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走,带孤瞧瞧。”
  小厮恭恭敬敬的请了太子爷过去,青布马车停在石狮子边静的像副画一样。小厮走过去,掀开帘子,招招手:“梦南小姐,出来吧。”
  里面的人迟疑了会儿,太子兴趣更大,好整以暇抱着胳膊等着她。
  未见其面,先看到的是一双白如初雪的红酥手,颤巍巍的,似是怕极了,有些迟疑不敢伸出来。
  小厮有些急,忙的催促:“梦南小姐,太子爷在外边等着,别勿了爷的时辰。”
  那里面的女子更是惶恐了,一双手竟生了退意,快急的缩了回去。
  小厮急的快骂出脏话,奈何太子在跟前只敢憋着。
  朱延文瞧的有趣,摆摆手:“无事,孤自己来。”
  他将手递过去,朱延文学过书习过武,手掌定不如江鸣鹤细腻,可是却厚的让人觉得心安、踏实。
  梦南静静地将手搭在他的手掌上,扶着车框低着脑袋走了下来。
  芙蓉如面柳如眉,如春之海棠那样娇俏,似得微风一颤,花便簌簌落了雨般。
  朱延文沉默的与她对视,直到梦南瑟缩的抬起脑袋。
  心神俱荡,朱延文的世界唯剩下她一人。
  他的心跳的好快,好像找到宝藏那样高兴,可是嘴却变笨,他搜肠刮肚,干巴巴的问:“你叫什么?”
  梦南莞尔:“奴家梦南,一梦江南。”
  朱延文阖上她的手,慢慢握紧。
  *
  这顺天府里到处都是新鲜事物,西域的雪莲、江南的河豚一茬茬的往顺天府里的运。可在这顺天府里头却不算什么,物资常见,绯言绯语少有。
  先是东宫里面的一位爷纳了一名姬妾,为了博美人一笑,竟遣散府中的莺莺燕燕,一颗心捧着只让他过得舒心。太子妃还是淡淡的,每日端着自己的佛经,竟也不敲打敲打,只凭着自己过得逍遥痛快罢了。
  众人谈论,娶妻还是得娶许家的姑娘,你看,许家的嫡出小姐自嫁给太子后多么淡定,不如老里的母老虎,若是敢纳妾,绝对将你府中瓦全部掀翻。
  这是件大事,几乎传的顺天府人人皆知。可在梅林任家的老宅里,他们死死压着另一件辛密,连任施章和崔贞也不知道。
  石榴一棍子打的伤筋动骨,当任霁月砸在她身上时,她当时只以为自己小叔叔去了,一哭差点断了气儿,心口的伤又裂了,血不住的往外淌,吓得任老爷当夜请回了宋仕廉。
  忙活了一夜,医女终于将裂开的伤口缝合回来。宋仕廉出门,找到任老爷淡淡道:“老爷若想绝后,径直一棍子打死她好了,莫在拘我回来做这些闲事。”
  任老太爷也后悔不迭,他原本只是气过了头了,差点忘了石榴本就有伤在身,才好没有多久,待石榴晕过去后更是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任霁月伤的更重,可他底子好,抹上药膏后便能下地行走。石榴也不同,如今她娇养在闺房里,日头凉了连窗扇都不开。
  这日任霁月等丹桂出了门,他才悄悄推开门走到她卧房里瞧了瞧。石榴的卧房和他那死板的居室一点都不同。这摆着泥人,那搁着毛球,果真是女孩子心性。
  在那床榻里深深陷着一个熟睡的人。任霁月走出去,要走到跟前,却生生停住了脚步。
  如今,他也只敢等无人了,等她睡了才敢看看她。
  只要她好好地,就行了。
  以后一定得和她保持距离,莫再害了她。
  石榴紧紧皱着眉,好像困在梦境里,任霁月瞧着心焦,凑近了去,欲要替她擦汗,她眼睛一睁,牢牢揪住他的袖子。
  任霁月像炸毛的猫,恨不得躲起来,袖子却被她抓的牢牢地。
  “小叔叔。”
  石榴坐起来,看着他。
  任霁月背过身去,赶忙解释:“我只是看看你罢了。。。。。。却无他事,我不会再害你挨打了。”
  石榴继续叫道:“小叔叔。”
  任霁月回头。
  石榴眨眨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床边潋滟的光泱泱照在素色的帐子上,暧昧流光飞舞般萦绕在二人之间。
  好久石榴“噗通”一声笑开,叹了口气道:“小叔叔,你说我委屈不委屈,明明没做的事却被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如今既然都已经挨了打,还不如径直将这‘□□’的罪落实算了。”
  任霁月心头猛跳。
  石榴嘶牙咧嘴:“嘻嘻,骗你的。”
  她雪白的胳膊揪住锦被,朝里面一滚,唯留下两只秋水眸,调皮的盯着任霁月。
  真是苦笑不得,说不得,骂不得,连搁在心尖尖上怜惜着也要担心自己的情意是否太浓是否吓着了她。
  可任霁月却慢慢放下心来,她没事不就已经很好、很好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石榴:小~叔~叔,你~喜~欢~吃~什~么~啊~
  任霁月摸摸下巴:我喜欢吃说话慢的石榴。
  石榴:哦!酱紫。


第41章 杏花雨
  宋仕廉本在山上为学生授课,若不是石榴命垂一线也不会下山。他既是大儒又是在民间颇负盛名的医圣,来顺天府不过短短几日,便有不少达官贵族下了帖想要拜会他,却被他不善言辞一一给拒了。
  任府今日来了贵客,太子朱延文过来拜访任老先生。任老太爷怎么不知道这是个说辞?既然太子不说破,他也便乐呵呵的应着。
  奇珍异宝一箱箱的往府里抬,任老太爷却十分镇定,微眯着眼问着朱延文道:“殿下,这是作甚,老臣无德无能,承你厚赠,怕是心里有所不安。”
  朱延文有求于人,姿态必然放的不大高,他先同任老爷子讲了会儿如今皇帝的身体不大好,老六、老八胆子肥起来了,若是以后有个什么还希望任老太爷能替他多说说话。
  任老太爷只是笑而不言。夺嫡之事,今日你或许是太子,也许明天就是惨死的白骨,他圆滑的打了太极并不着急表态。
  朱延文知道他是个老狐狸,也没想着一次能拿下他,又谈论了会儿朝事,他忽然道:“任太爷,听说你们府里来了位凤岭山的医圣?”
  任老爷子皱缩的眉头缓缓纾解,捂着嘴轻咳了两声道:“是有那么一回子事,宋仕廉是我小友,知道我病了才特意来替我看看。”他话语一落,抬着眼睛看了眼朱延文:“太子殿下身体可是不舒服?殿下得仔细些自己的身体,您如今是国之根本,可马虎不得。”
  朱延文摇了摇脑袋,脸颊上难得有一丝的温柔:“不是我,是我的侍妾。”
  “哦?”
  朱延文接着道:“她嗓子一向不好,我请了太医过来看,只说她年幼时喉咙管被滚烫之物烫烙过,如今伤虽然好了不少,可还是伤了根本。听闻宋仕廉一双手能生死人,肉白骨,想必这些小事必然难不过他。”
  任老太爷摸了摸胡子,才慢慢说道:“既然是太子要求的,老臣便是舍了这张脸也得说服他。”
  朱延文这才欢喜道:“有劳任太爷了。”
  穿过重重回廊,廊架上紫罗兰开了一片,轻描淡写的紫色尤让人觉得迷离。石榴承蒙宋仕廉开的好药,加之年纪小恢复的好,在床上躺了不过几日便能下地了。混正一时半会儿不能上山,宋仕廉也便拿了医术来教她。虽然石榴半路出家学习医术,天资也不甚好,可假以时日用来自保倒不是什么难题。
  任老太爷和朱延文刚进院子,便看见石榴和宋仕廉一同坐在石桌上看医书、分草药。丹桂站在一旁候着,见老太爷来了赶忙请安。
  石榴扭头,看见任老太爷身穿五福捧寿织锦缎,他身边恰站着一位身材颀长,品貌不凡的男人。明黄色织龙绣祥云文的褂子可是谁都能穿的?只是一眼,石榴忙的俯身行礼。
  宋仕廉放下医书,淡淡朝后瞥了眼,目光都没落在朱延文身上,反倒瞧了瞧任老太爷淡淡道:“你来了?”
  朱延文不论在哪都是人群的焦点和中心,哪里受过此种怠慢?任老太爷生怕太子多虑,忙的解释道:“医圣不常下山,故而不通人情练达。”他说完,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有些低:“再说了,如他那般的人自然有些怪脾气,此番老臣病了,还是我那儿子在山中跪了三天才将他请下山来。”
  连顺天府大理寺卿都要下跪求见的人物,如今只是给他摆了脸色也无甚奇怪。更何况自己有求与他,自然不可坏了见面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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