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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座-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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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窗洞开,他坐在书案后,桌上那幅丹青与眼前盛妆的女子几乎判若两人,他竟有一瞬的认不出她,她与他请安,沉声唤他皇上。
皇后见帝皇身上月白的衣衫,有一瞬的怔愣,她仍记得分明,这是当年初遇时,他与连城微服游湖所着的那件。
连烁只凝望着她面容不语,他想,钟离尔原是声音与面容都偏冷的女子,这般漠然疏离的人,本不易对人付出真心,本不该对谁十成十的好,他却曾有幸见到过她最赤诚的那一面。
一生要有多长,长到他煎熬至今,竟也觉得解脱。一生又有多短暂,短暂到还未能见过她苍苍白发,便已尽了。
他亲手将丹青转过来与她看,笑容里有些唏嘘,与小心的讨好,轻声道,“朕瞧着这幅画,倒活脱脱是你年轻时候的模样再世。”
皇后走近两步,美目扫了扫丹青,只维持着距离,居高临下对着他缓缓一笑,朱唇嫣红到残忍,“再世?原来皇上也跟臣妾想的一样,觉得从前的那个臣妾,已经死了。”
他微微仰首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带着无限的痴恋,声音疲惫沙哑,像个吃不到糖的孩提,暗含几分委屈,“尔尔,做皇帝太累了。如果有下辈子……不,下下辈子,往后所有的轮回,朕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了。”
钟离尔难得与他真心自嘲一笑,颔首寒声附和,“巧了,这倒和臣妾想得一样。若有来世,只愿不要这泼天的富贵权势,生作蒲柳之姿,无才无貌,安度一生,便已是福分了。”
他却朝着她笑了,眉眼弯弯,生动柔和,一如旧时宠溺,“那样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了……想来也好。”
她看着他的眼眸神色冷淡,未有波澜,他却径自看着她笑,语气哀戚遗憾,“可惜下辈子,我也不能再与你做对寻常夫妻了……朕这一生亏欠贵妃太多,来世,就偿还了她罢。往后咱们若是有缘,总能再会的。”
皇后笑意不达眼底,微微偏着头噎他的话,“是啊,皇上这一世,心里也只有这么一个人,来生当然还是要去找她。”
连烁看着钟离尔,眼眸定定瞧着她半晌,宫道上打更的宫人缓缓走过,三更天夜色深沉苍茫,如他的眼眸能吞噬掉千般情绪。
他对他的妻子说,“是,我这一生,心里只有一个人。”
钟离尔讥笑一声,方要不依不饶开口,他却笑着收起桌上丹青,执掌大明皇朝九年的帝皇下达了最后一道圣旨,“容嫔尚未与朕有夫妻之实,这些年朕不愿再选秀便是同样的缘由,朕这一生,对不住太多人了……这些日子,临了有她能在身边陪朕说说话,已是足够。待到朕去,皇后便将她改名更姓,放出宫去罢。”
她早知道要有这样一天,从江淇离去,她便发誓要亲手杀了眼前的男人给他报仇。
可他真真切切在她面前交代身后事,相伴十一年的夫妻走到最后,竟是这般残忍的一幕。
钟离尔将手指缓缓拢紧,克制着面容与他颔首,连烁深深看着她,亦点点头,将那丹青收在怀中,模样竟有几分萧索,他最后说,“你与他缔结两心,我亦不愿再活在这世间。这江山,我也交给你,我信你治下必有盛世……下葬之物什么都好,只有一样,让这幅画陪着我罢。”
她喉中蓦地一哽,掌心被指尖刺痛,却仍咬着牙装作波澜不惊。
他对她央求一般,清浅一笑,时光仿似一霎倒转溯洄,那是十一年前,九曲桥头,湖心亭上的少年少女相对而立,他问她的名字。
她与他笑答,钟离,钟离尔。
阖了阖眸,她终于与他轻声道好,连烁看着她感激一笑,身上寒意迸发,眼皮愈发沉重,却仍不敢轻易眨眼,生怕错过她的一个垂眸。
她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回首半生,面对如今的他,她却难言一字。
殿内寂静无声,他只对着她努力地笑,唇畔梨涡浅浅,像极了那年上元夜,人潮人海中玉兔花灯下,他对她呵护宠溺的模样。
她看得分明,那幅丹青上,题的是一首《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灯火阑珊处是少女盈盈笑语,花千树下,星如雨间,还有少年一双动人眼眸。
她不再看他,狠下心回身离去,踏着一室的孤寂,任着珠玉环佩泠泠碰撞,朱红的冠服裙摆曳动生花。
殿外芙蓉花忽地簌簌凋谢,为皇后的离去铺了一层美艳绝伦却短暂的小路,他怀抱着纸上当年她的模样,眼睁睁看着她挺直背影远去。
最后一口鲜血喷洒在案牍之上,他再难支撑,双眼似有千斤重,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而来,他依稀听见全公公打翻茶水的瓷片破碎声,和宫人的撕心哭喊。
他觉得累了,人这一生,有太多人事,不是哭喊就唤得回的。
唇畔的梨涡渐渐消失无踪,男子纤长的羽睫遮盖住这双素来隐忍的眼眸,他伏在案上,像是每一个批阅奏折小憩的深夜。
只抓着丹青的一双手,有如尾生抱柱,至死不休。
天鼎九年九月廿九,夜,大明皇帝连烁驾崩,享年廿九岁,谥号恭孝明肃仁宣皇帝,史称圣宗皇帝。
圣宗皇帝在位九年,内兴水利便民、改科举任贤,外安西域、朝鲜、俄罗斯等周边国,组建足以与金人抗衡的辽东都司军队,兴海上边防,堪称勤政爱民,天下归心,深受百姓爱戴、群臣拥护。
圣宗皇帝英年早逝,举国齐哀,千里素缟,直从京城蔓延至边疆,大明每一寸国土之上,万人同哭。
依圣宗皇帝生前旨意,立永和宫兰妃子,二皇子砚棋为帝,尊中宫皇后钟离氏为母后皇太后,赐居慈宁宫。晋生母兰妃为圣母皇太后,特令其辅佐幼帝与慈宁宫钟离太后,共延盛世。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想想全文开头的那一幕,闺阁之中,两个人欢声笑语的那些好日子,也还是会觉得很难过。
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粱臣熙对乔翎说过,我只有对你的感情,像尾生抱柱,不死不休。
乔翎生下连烁,却也是个痴情人。
他这一生,也许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的确是一个好皇帝。
很快所有的事情都要说清楚啦,越写越少,还是感谢大家!
第88章 祈夕夙
圣宗驾崩后,母后皇太后钟离氏领圣母皇太后、各宫太妃、太嫔众人于乾清宫哭灵七日。
七日后,幼帝登基称帝,改国号成熙,因圣宗停灵于乾清宫需满十一日,故新帝暂以文华殿为寝宫,只待圣宗出殡,入主乾清。
成熙元年十月初七,母后皇太后遵圣宗生前旨意,移居慈宁宫。
她带着宫人离开这座长居九年的宫殿时,才发觉一砖一瓦皆是过往,印证她来时的每一步脚印。
坤宁宫殿高悬牌匾,当年第一回 踏进此处时,她曾良久凝望。这方朱漆宫门,是母亲离去那日她脑海中仅存的记忆。那菱花窗前,是她月夜守着他来的地方。
可带走之物甚多,可带走之事寥寥。旧物难留,故人不复,人活一世,只有记忆最为便携,却也逃不过一路前行一路遗失的宿命。
最后一眼,她转过身时,宫人在身后将坤宁宫的大门缓缓关闭,那沉重而庄严的阖门声,伴着她日升月落无数年月。
慈宁宫上一任主人是诚慧贤太后乔翎,而坤宁宫下一任主人是谁,她却不得而知。所谓物是人非,不知若是草木皆有灵,可也会怀念何人?
再踏入慈宁宫前时,殿前铜鹤熠熠傲立,九年前与江淇落日下于此初遇,那人走出飞檐画栋的惊艳仍清晰可见。
她方知晓,历朝历代住进这里的女子,口口声声自称“哀家”,究竟是何种心境。
年轻的太后扶着仍有斜阳余温的铜鹤一羽,直在宫室前无声笑弯了腰,清欢瞧着她模样,转首对身后宫人低声吩咐道,“都下去罢,将太后寝宫归置好,太后稍后便进殿去。”
领头的小宫女毕恭毕敬与清欢行礼,垂首低应,“是,清欢姑姑。”
这一声唤得清欢亦怔愣在那里,宫人浩荡进殿去了,太后终于抬首瞧她,眼底有些隐忍的红,清欢只与她摇首,轻声道,“奴婢当年头一回陪着娘娘来拜会诚慧贤太后时,只觉着门口秋穗姑姑好生威风,竟站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谁知一转眼儿,奴婢竟也熬成了这么一位姑姑。”
钟离尔只觉喉咙处堵得生疼,强忍着轻嘲道,“坤宁与慈宁,一字之差,抵了哀家的半生。”
她第一次听她如此自称,女子逆光的剪影苍凉,清欢一时不忍再看,只垂下首去。
钟离尔轻轻扬起下颔,长出了口气,回首对上那硕圆的一轮红日,落日将尽,才肯敛了周身耀目锋芒,这一日便正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消亡。
她眼神定定,却带着几分空洞,眼见最后一寸光也坠入大地,女子白皙的面庞上绯色减淡,缓缓阖了眼。
再如何停留却也要有踏入此处的一刻,钟离尔狠下心斩断心里千思万绪,转身径自往慈宁宫内走去。
彼时天色石青,女子素白的背影决绝而凄清,清欢看着她,见证她步步走入这不可转圜的绝望一生。
沈氏来的时候,太后方用过晚膳,由着小宫女在膝上拿捏,这些日子哭灵跪得她几乎吃不消,十月的天将要落雪,灵堂寒冷,一日一日的苦熬,各人皆是咬牙支撑。
容太嫔给太后请了安,一双眼眸因着连日恸哭红肿不已,钟离尔瞧了眼她,忽地才发觉她二人最不像的地方,便是这双眼眸。
钟离尔一双桃花眼平添几分妖娇含情,沈氏则是一双如水杏目,是以更像未历苦痛,当初眼神中毫无世事掺杂的她。
她对她笑着摇了摇首,便由着沈氏落座后赐了茶。
容太嫔垂首谢过,端着热气升腾的茶盏出神不语,钟离尔瞧着她道,“先帝临终前与哀家留了旨意,欲将你改名换姓放出宫去。”
沈氏蓦地抬首,看向她的眼眸忽地又要落下泪来,她双唇有些颤抖,紧紧握着茶杯,“先帝……是这般与太后说的?”
钟离尔心下唏嘘,想来连烁那般温柔稳妥的人,轻易便能是女儿家春闺梦里的牵挂,眼前人如何不可怜,这一生相伴时候不过这么丁点儿,可来日还长,不过都是苦苦熬忍罢了。
她颔首,无意识转了转手上的玉兔戒指,复瞧着她轻声道,“先帝念着你的好,却也不愿耽搁了你,你……”
沈氏忽地打断她,有一滴眼泪滴落在茶盏中,“太后!”
钟离尔挑眉瞧她,容太嫔顿了顿,深深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词不达意道,“太后是知晓这样深刻情感的,因着太后受用过……臣妾虽不过是个过客,可惜不是个干脆利落的。若是太后肯开恩,便让臣妾随着先帝爷去守陵罢……”
钟离尔虽不知她所言为何,却也听懂了她不愿走的意思,沉吟片刻,只颔首允了,“你既有这份心,哀家准了便是。只你还年轻,往后若是有后悔的时候,便来禀告哀家罢。”
沈氏却又深深瞧着她,起身叩首三拜,最后直起身子抬眼望着座上面容绝美的太后,嘴唇开合,终是道,“臣妾逾矩,却仍有一句想要请教太后。”
钟离尔转了转几上江淇留下的最后一盏茶杯,有几许出神,声音不自觉便柔了三分,“你说。”
沈氏定定看着她,心中情绪翻涌,终是冒死开口,“太后心中,先帝如何?”
钟离尔的手指停留在茶盏上,恰好遮盖住了茶盏上船头相拥的一对璧人,慈宁宫蓦地鸦雀无声,清欢闻言上前一步,沉声训斥道,“容太嫔自矜言行!”
太后却摆了手,半晌轻叹了口气,忽地笑了笑,容太嫔瞧在眼里,竟是与连烁平日兀自失笑的神态一般无二。
钟离尔转首看着殿内跪着的女子,就像瞧着年轻时候的自己,她伸手比了比沈氏,“哀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如你一般。年轻女子的心大抵相同,没有不温情炽热的,那样温柔的人,谁不想能与他白首此生呢?”
她顿了顿,看着沈氏的眼神有如悲悯的菩萨,因看遍世间苦乐而怜惜,因亲身走过一遭而了然,因艳羡年轻无畏而感叹,亦因了然飞蛾扑火的幼稚而讥嘲,“哀家倒是希望你有机会能感同身受,爱一个人,最初爱上他的那一刻,和你们二人最后的那一刻,不论是死亡还是离分,实在是天壤之别。尤其是,你从他的心上人,做了他的妻子。”
沈氏的眼眸压抑,对着她咬唇摇首,半晌,她倔强道,“太后所言诚然不虚,可臣妾还是相信这世上有人,会是特别。”
钟离尔笑着点点头,颇为赞许认同,她轻声附和她,带着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轻快,“哀家也相信有特别。”
沈氏今夜在慈宁宫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可我的特别,已经死了。”
她不知她说的是谁。
这天下人,都不知她说的是谁。
她依赖痴恋过连烁,那段少年时最纯粹的感情,夫妻相伴的那头两年,是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美好。
可她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用了七年时间蚕食侵吞她的心,耐着性子将两个防备重重的人抽丝剥茧,其间种种,无不小心翼翼,无不细致周到,无不鞠躬尽瘁。
那个人如同骄阳耀眼而不自知,又如皎月清冷妖冶。
那个人是她枕边夜夜寒风,是她指间温润珠玉,是她一瞬一息坐卧起居。
那个人是她的知己,是她的挚友,更是她的良人。
那个人,是江淇。
是夜,十月的辽东已然落雪千里。
军营的红顶大帐覆上皑皑苍茫,遮掩了原本的颜色,巡逻的士兵踏在积雪上,脚步声吱呀作响,听上去未免钝然,可铠甲碰撞声却仍铮铮。
脚下枯草蔓延,通体雪白的健硕马儿在棚中气定神闲咀嚼着士兵新铺上的青菜,间或打几个响鼻,随着再一批巡逻士兵的轮换,沉沉睡去。
篝火哔剥,火星迸溅一瞬,主帐厚重的帘子蓦地被人掀开,暖意与寒意交杂扑面,门口微有困意的士兵浑身一哆嗦,立刻握紧红缨枪站直了高声唤道,“将军!”
那人眉目英气逼人,杀伐征战炼出的锐气不可直视,一身暗红的里衫套着玄色的铠甲,为他年轻俊朗的面容平添几分肃穆沉稳。
云熙淡淡应了一声,瞧了眼方才困顿的士兵,小兵一个战栗,却不得不壮着胆子目不斜视。
他忽地轻笑了一下,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只道,“换个人来值夜罢,连着两夜都是你站岗,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小兵目露感激,却摇头坚持道,“属下不累!洪副官受伤静养,将军帐前防守是大事!属下怎可交给别人!”
云熙摆了摆手,一语中的,“你困成这样,难道就能值得好夜么?”
那人面红耳赤还要回话,却被他一眼止住了话头,听他道,“行了,别磨磨唧唧的,我说换个人就换个人,赶紧回去!”
士兵咬牙一瞬,这才行礼应了,转身飞速叫人换值去了。
云熙扫视了一眼夜深人静的军营,白日里行军打仗的将士们鼾声此起彼伏,他视物能力极好,营门外的小山丘处一人长身玉立,衣衫雪白,教他一眼便瞧见。
年轻的将军从燃着的篝火中拿起一支火把,缓步朝着那人而去。
星辰漫天,草原地势开阔,璀璨宝石更如触手可得一般,走近瞧见那人仰首瞧着夜幕星河,他亦没有打扰。那人听出他脚步声,顿了片刻,转回首来,一双潋滟桃花眼眸沉沉望着他。
火把照亮眼前人眉目倾城,乌亮长发以银圈儿高高束起,风流多姿的模样似与这一身衣衫的素白格格不入,却又是难言的相辅相成。
眼前人抿了抿精致的薄唇,忽地轻声道,“我梦见她了。”
云熙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说下去,眼前人面色有些苍白,阖眸片刻才继续道,“我梦见她穿着繁复的玄色冠服,从通天的玉阶拾级而上,尽头是青天,有巍峨的宫殿笼在云雾之中,比之皇宫还要气势非凡。”
他微微蹙起的眉下眼波哀戚,带着无法释怀的痛惜,云熙接着他的话,低声问道,“然后呢?”
他看着他手中的火把,似是出神道,“她一路缓步而行,我想要唤她,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跟在她身后。”
火苗闪烁一瞬,夜风寒凉,他的手指收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然后她忽然便停步原地,我这才看清她身上的冠服、头顶的宝冠,虽精美绝伦,却都不是太后的衣样。她缓缓转首看我,眼中满是痛楚无措,我感知到她想要求救于我,可我却动弹不得……她便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回身步步踏入了那云上的宫室,再没回过头了。”
云熙无声轻叹,对着男子俊美的面容缓缓道,“你很想念她。”
他失笑了一瞬,万般星辰都黯然失色,他看着云熙不加掩饰道,“我从未停止过思念她。而现在,无论如何,云熙,我必须要再快些回去了。”
少年的眼眸中神色深沉复杂,他知道这句话背后意味着什么,却仍对着他点头,火光照亮他坚毅的侧脸,与眼前人承诺道,“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在追《那年花开月正圆》,然后剧情和文里有些相似,反正有些地方是虐向憋屈向的,大体不是小甜文而是偏正剧的这种,剧微博、导演微博、编剧微博底下好多评论,包括弹幕,我都感觉超熟悉,就是之前砚离死的那一章读者对我说过的话。大体意思是什么“为了虐而虐”,“弃了不想看了,我看东西不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这之类的。
其实作为读者、受众,我跟大家是一样的心情,吴聘死了我想起来也特别难受,好多次看见周莹自己一个人想念他,或者是受委屈,我都会想,吴聘要是还在,该多好啊,就不会让她受委屈了。周莹的孩子,我也真的期待能生下来,没了的时候我也特别痛苦,虐的地方我也天天跟着哭。
我完全理解大家的感受,但是问题是,可能是大家经历的人生不同,所以养成了不同的喜好和观念。
我这个人说实话不喜欢看无逻辑的玛丽苏甜文,因为本身不是那样简单纯粹的人,接受不来那样美好的对我来说不太真实的感情和生活,一切太好的东西都会让我感到不安,因为在我的观念里,一切都会结束的,其实《那年花开月正圆》真的是太符合我的三观的一部剧,里面说,人这一生,和谁都要散,不过是个早晚,没有一种关系是天长地久的(大意如此,原话不同)。
而我就是这么想的,后面看人剧透说,女主的第二个男人也死了,因为有墓碑,但不知道是真的死了,还是像咱们这文一样(说到这儿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嘛???你感受一下求你了!!!),我都能接受,因为不圆满是人生常态,起码在我看来。
昨天弹幕一片喷,有一个人说的话我特别,不不不,我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了——一个人之所以强大,要有她强大的理由。我现在在做幼师,教孩子播音主持的,前几天学校来了个小女孩,被爷爷奶奶带着来的,听课的时候大家一起聊天,我看着她,就是典型的家里都特别宠爱她的孩子,眼神里的无忧无虑,快乐任性,遮都遮不住,爷爷奶奶都要疼得不知怎么好了。
曾经的我,也是那样的,甚至说现在我的家里人,也特别疼爱我。
但是一个人的祸福可能都是有定数的,我这个人比较自由,在社会上的经历、在感情里的经历就相对多了一些,而因为家庭很好,所以在其他地方吃的苦、碰的壁,就比一般的女生多得多了些,养成了我现在这样的性格。
其实一个人,就算天性比较稳重,也都是一步步从活泼变到真的沉默寡言,跟从前不同的,因为每一步都是苦痛留下的印记,每多积攒一点,日后能开怀大笑的几率就少一些,对生活的乐观也相对少一些,因为不敢相信了。
但是我很喜欢《那年花开月正圆》的导演说的一句话,正是因为剧里有一些人性的丑恶、苦难的磨砺,才能显出那些对主人公好的人的爱和善良,有多么难能可贵,多么值得珍惜。
就像钟离尔,我最喜欢她的一点就是,不管经历什么,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打倒她。
从一个爱情大过天的小姑娘,成长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女主”,坚强、独当一面,并且,能够因为责任,好好的活下去,无论失去什么。
这是我们每个人,尤其是女人,都需要学习的一点。
因为曾经是太依赖爱情的人,如今虽然爱情在我心里还是第一位,还是重要的、美好的、值得我相信期待的,可我已经变了,跟从前不一样了,不管离开谁,从最初撕心裂肺寝食难安,到现在我能转瞬就修复自己,深夜痛哭还是第二天挺着去上班,从小的娇气在一次次生活的打磨中慢慢褪去,虽然比谁都玻璃心,但是能够容忍这个世界上更多的不公和指责,以及不被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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