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摽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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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爷若觉得这条路不妥,跳后窗也可以……崖下面是个深潭,不过,我想下面可能已布着人了。”
    “你倒是给自己留了不少后路。”他松开手,半是嘲讽半是叹服。
    “相爷说,人无远虑……”她忽顿住,喉中有些发梗,再也说不下去,转过脸吸了口气才又道,“秦爷打算走哪条路?”
    “走暗道。”秦放歌攥紧广寒刀,起身便往暗道里走。
    十二娘随后跟着,摁动机关将暗道门合上。二人摸着黑沿着土阶往下走,约莫走了二十来级阶梯,秦放歌晃亮了火折子,回头问:“这条暗道通往哪里?”
    “石鼓口。”
    “原来就有?”
    “嗯。”十二娘随口应,眼睫微不可查地跳了跳。
    “撒谎,这分明是新挖的地道。”秦放歌顺手摸一把墙上的泥,这土还是新的。
    十二娘也知道瞒不过他,只不做声。
    秦放歌又道:“单只凭你,只怕还挖不出这地道来。”
    十二娘只好道:“我请匠人来挖的。”
    “花了不少银子?”
    “还好。”
    “我钱庄名下的银子就全被你用到了这里?” 秦放歌由不住苦笑,这还真是机缘巧合,这女人出卖了他,卷了他钱庄的银子逃到这里,不曾想竟还是用在了他身上。
    暗道越来越深,终于走完那陡直的随时会让人一头栽下去的土阶,到了一段比较平顺的正道上,却还是不那么好走。地道内潮湿阴暗,且还狭窄,仅仅只容一人通过,两壁怪石上布满滑腻腻的青苔,隐隐透着股子腐尸的臭味。
    秦放歌站住,掉转身将手里的火把塞到十二娘手里,道:“你走前面。”
    十二娘乖觉地接过火把,侧身绕过他,走到前面,自动自觉地做引路人。
    脚底下坑坑洼洼,秦放歌深一脚浅一脚地随着十二娘往前走,时不时总会绊到什么东西,十二娘在前不时出声叫他小心。
    转过一道弯,那股子腐尸的臭味愈发浓郁。
    十二娘忽然顿住,提起裙子跨过一样障碍物后,道:“秦爷慢点。”
    秦放歌还未走至近前便闻到一股恶臭,就着光低头一看,登时就怔住,那竟是一具腐尸,也不知死了多久,脸上的肉已全部腐烂,腐肉黄水之下只见森森白骨。
    “你……”秦放歌倒吸了口冷气,眼见十二娘平静如初,便知此事多半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举着火把等他过来,也不等他发问,抬足便又往前去。
    若只那一具尸首还好,可恨是随后又连碰到十数具,或仰或伏,或坐或卧,死状凄惨,不堪入目。秦放歌恨得咬牙,到底没忍下去,眦目问道:“这都是你干的?”
    十二娘持着火把静静看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这心狠手辣的歹毒妇人,只为保住这暗道的秘密,便杀了这许多人。”秦放歌自认不是正人君子,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干过,却还没见过如此令人发指的血腥恶行,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那歹毒的恶妇却并未因他的怒骂感到愧疚,转过脸避开他愤怒的目光,淡淡反问:“我若不够歹毒,秦爷以为我还能活到今天?”
    她掉转身款款前行,背影窈窕迷人,一步一步摇曳生姿,语声轻飘飘说得轻描淡写:“我并不想杀人,可惜他们得了工钱犹觉不够,商量着要图财害命,我为了保命自然不得不把他们杀了。”
    秦放歌看着那美丽的背影不置一词,眸光却渐渐冷下去。
    她这是在为自己辩解?
    十几条人命交代在她手中,她觉得于心不安了?
    所以便说别人图财害命……
    或许她说的是事实,但杀一儆百便足够,又怎用得着全部杀光?真不知她长着一副什么心肝?竟能下得去那般狠手,难道生就是一副蛇蝎心肠?
    这妇人太过狠毒,不能留也留不得。
    秦放歌将刀柄又握紧了几分,迈开大步跟上前去。
    他们已快到出口,隐约有丝风吹进来,将那腐臭味吹散了些。秦放歌吸了口气,又走了十来米地,便看到洞口处的那道石门。
    便是这个时候,秦放歌也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就真的逃出生天,到了安全之地。
    一把拉住已打开石门欲踏出洞口的十二娘,道:“等一等!”
    十二娘回头看看他,道:“从这洞口出去的一二十里地内人迹罕至,要走整整一日的路程才到得了石鼓口。”
    她还真善解人意,知道怎样不显山不露水地打消他的顾虑,又保全他的颜面。
    秦放歌微微笑了下,心里却越发觉得这女人可恨,道:“人迹罕至未必就没有伏兵。”
    十二娘觉出他这话的古怪来。
    他不相信她,不但不相信,恐怕还怀疑她会再次出卖他。
    这也没什么奇怪,一朝被蛇咬,是得小心点才是。
    只是——好像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秦放歌目中忽有狠戾之色迸射,握着刀柄的右手微微一动。十二娘心头突地一跳,下意识闪身便是一躲。广寒刀擦着她的左肋下呼啸而过,只差半分的距离便能要了她的命。
    十二娘险险避过一刀,旋身跃出洞口。
    洞外别是一番天地,黑沉沉的天宇之下,是一望无垠的荒草地。
    她在荒草间站住,手持火把看秦放歌随后跃出。
    “你要杀我?”她问,跳跃的火光中,她那被蚊虫叮咬的红肿的不堪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
    秦放歌鄙夷地笑笑,这算是明知故问么?
    “我没有理由不杀你。”他冷冷道,却奇怪她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不跑?
    “你还不逃?”
    “能逃到哪里去呢?”十二娘抬头望着深黑色的夜幕微微笑了下,笑容多少有些凄怆的味道,而后她在草丛间盘膝坐了下来,闭上眼道:“秦爷这次可以给我个痛快了?”
    秦放歌只觉太阳穴上突突直跳,手里的刀攥紧又放松,放松又攥紧,忽然几步上前,拧眉冷笑道:“好,我便给你个痛快。”举起广寒刀咬牙试了好几次,也不知为何,竟还是下不了手。但心头到底恨不过,忽然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火把,反转刀背击下,重重击在十二娘右小腿上。
    耳中有细微的骨裂声响,眼看十二娘呜咽着浑身剧颤,紧抱住右腿蜷缩成一团,他就知道她那条腿断了。
    他恨恨道:“要我给你个痛快?没那么容易。”
    十二娘死死咬住下唇,将痛呼声忍回喉中,大概咬得太狠,唇间竟有了腥咸的味道。
    秦放歌道:“念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你说的不错,这里还真是人迹罕至,虽没有伏兵,豺狼虎豹或是蟒蛇之类却是可能有的。”
    回头又看一眼被绿藤遮蔽住的洞口,道:“还有那位阿芙姑娘,也许她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你最好自求多福,别碰上他们才好。”
    他怜悯地最后看她一眼,径自从她身边走过,越走越远,渐渐就只看到微弱的一星火光。
    十二娘在黑暗里坐起身,忍着痛摸索到右小腿骨断裂的那处,将腿骨扶正撕下一幅裙角缠裹住伤处。秦放歌的话不错,她不能在此久留。想起之前差点葬身巨蟒口中的情景,她犹觉心悸,挣扎着便要站起身来,只是稍微一动,便是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她一个哆嗦,人便又倒了回去。
    她趴在草丛中,几近于昏迷。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阵沉闷的石磨转动声,心里一惊,睁眼看时便见火光耀眼,绿藤之后的石门竟是大开,鱼贯内走出一个又一个身穿铠甲、手持弓箭的京畿营羽林卫。
    羽林卫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瞬时,她便成了众矢之的。
    明晃晃的箭簇无一例外对准了十二娘,她强撑着坐起身,听到其间有人道:“禀阿芙姑娘,发现个可疑的女人。”
    “是么?让我看看。”娇嫩如黄莺般的声音猝不及防闯入耳中,刺得耳膜嘶嘶地响。
    十二娘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便见一娇小的黑衣女子从羽林卫中走了出来。那女子约莫只有十五六岁,她一步步走过来,柳叶青青的眉毛微微上挑,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来天真之极。
    “十五妹——”十二娘被她那一双眼看得极不自在,先叫了她一声。
    “哦……”阿芙张圆了艳红的小嘴,眨了下眼,像个猫儿般笑了起来:“十二姐?哎哟,真是十二姐呀!十二姐,这一阵怎么总也见不着你?你到底去了哪里?阿芙想找你玩儿也找不到人,问相爷你去了哪里?相爷又不肯告诉我。”
    她笑吟吟的,笑容如孩童般纯真,歪着脑袋仔细又看看十二娘,蹙眉道:“只是,你……你怎成了这副模样?”

☆、第4章 野火烧

她的每个字说得都那么动情,话里话外满溢关切之情。
    除了十二娘自己,没人听得出她话里的真正意思,她在炫耀、示威,还有幸灾乐祸。之所以没有立刻对十二娘痛下杀手,是因为她昔日所存留的怨毒仇恨还没完全发泄出来。
    十二娘转开眼淡淡道:“人老色衰而已,十五妹你正青春年少,越发好看了。”
    初初跟着唐相时,她也是这个年纪,花一般美丽,被那权倾朝野的男子宠着爱着,须臾片刻离不得身。她还记得那人浓长的眉,顾盼间和煦如春风的眼,温存时款款的柔情。
    然而也不过如此而已,三年,仅仅只有三年,她便被弃如敝履。
    之前没有任何征兆,他忽然就不要她,取她代之的是眼前这位娇媚可人的十五妹。
    他再不肯看她一眼,只叫她滚。
    他说:“滚,滚得远远的,再别让我看到你。”
    她甚至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也许根本就没有错,只是他厌倦了而已。
    阿芙摸摸自己的脸颊,娇笑:“相爷也这么说……哎,十二姐你这么样,相爷只怕更不喜欢,真可惜了。”
    每句话都刺着她,堵着她,十二娘想,她这是存心的,存心要让她难受。
    “没什么可惜,相爷有你就够了。”她轻轻道,到底还是忍不住反击了一句,“十五妹这般伶俐乖巧,想来相爷再喜欢不过,又岂会再想着别人?”
    阿芙闻言,乌黑的瞳子微微暗了暗,一转眼便又笑颜如花,咯咯笑着:“十二姐你可真会说话,不过相爷还真这么说过,他说除了我再不会想着别人。”
    “是么?”十二娘略有些恍神,那个人会说这样的话么?
    他跟她在一起那三年,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只会怔怔望着她出神,被她发现,便极尽温柔地一笑,喃喃唤一声:“阿瑶——”
    “十二姐不相信?”
    “我,相信。”十二娘静静看着她答。
    “咦,十二姐你怎么老坐在地上不起来?你……你的腿伤了?”阿芙一边问,一边紧盯着十二娘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十二娘惨然笑笑,总归是会被发现的,再掩饰也没用。
    “十二姐,你可真倒霉啊!”阿芙面上的关切之色到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唇角扬起,只见满眼的幸灾乐祸,“脸坏了也就罢了,连腿都折了,日后成个跛子,哎哟,十二姐你可怎么才好啊?”
    “这便不劳十五妹费心了。”
    “那怎么成?”阿芙道,“再怎样你也是我的十二姐,阿芙怎能让你受这等委屈?”
    说着话眼里有杀意一现而过,俯身便去按十二娘受伤的右腿。
    十二娘挥臂,及时将她那只按下来的手挡在半空,同时间身子后挫,登时便朝后移开三尺开外地。阿芙被她这一挡,蹬蹬就往后退了两步,几乎不曾摔倒,一瞬那张天真如稚子的脸便黑了下来,竟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阴狠之色。
    “给我拿住她!”
    二人终于撕破了脸。
    几个羽林卫上前,十二娘受伤在身,自知不是对手,只有听凭他们将她反扭住按在草丛中。
    阿芙上前,一脚踩上十二娘右腿,使劲又踩了两下,眼见十二娘痛得面无人色,心头顿时大快,冷笑道:“你以为相爷还会再要你是么?呸,就死了这份心吧!自从你跟了那姓秦的,相爷就恨不得杀了你,还让唐连在相爷面前邀功,你有什么功劳?若不是我派人在苍溪口围堵你,你能顺利跟了秦放歌?所有的功劳都是我的,你凭什么邀功?”
    “是你——”十二娘蓦然抬头,冷汗流下来,顺着眼角流入眼中,涩涩地疼,她不由眯细眼,以期缓解那疼痛。她一向忍得,那点痛比起腿上的痛楚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此刻却格外难捱,她禁不住闭上眼,终是一叹,“竟果然是你。”
    “是我又怎样?”
    “这件事相爷知道?”
    阿芙像是呆了下,踩着十二娘伤腿的那只脚不由自主便缩了回去,嘴上却道:“相爷当然知道……”她这话说得不那么有底气,顿了顿却又道,“你以为相爷会因这件事罚我?十二姐现而今最好还是想想自己的好,还想去相爷跟前说我的不是?哼,就凭你放走秦放歌这一条罪你就该死,相爷他绝不会怪我的。”
    这话的意思已很露骨,她要杀了她,这很容易,只要一声令下就成。
    十二娘苦笑,没死在秦放歌手里,倒要死在这个小丫头片子手中,想想还真不甘心。
    她想的还是太简单。
    阿芙显然不打算让她这么轻易地去死,明眸一转,朝四围的羽林卫笑道:“各位辛苦了,这女人虽说年纪大了,却还薄有姿色,便赏给你们好好享用一番如何?”
    十二娘总算见识到什么叫最毒妇人心,这小小年纪的女孩儿竟有这般狠毒的心肠,秦放歌说她狠毒,那是没见识过更狠毒的。他若真听到阿芙说的这些话,只怕要望洋兴叹吧!
    阿芙虽这般吩咐,羽林卫却不敢真的听命,内中有个知情的道:“阿芙姑娘,她曾是唐相的人,我们可不敢碰。”
    “相爷早就不喜欢她了,碰便碰了,有什么大不了?”
    “虽说相爷不喜欢她,但她总归是相爷的女人,阿芙姑娘这是要害我们啊?”羽林卫中又有人附和。
    阿芙撇撇嘴嘀咕:“没用的东西,你们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
    “现在不是男人没什么,就怕日后给相爷知道,连命都保不住,那时可就连人都不是了。”
    羽林卫们纷纷点头,尽皆大笑。
    阿芙脸上有点挂不住,道:“算了算了,给我杀了她罢!”待有人拔刀上前,却又将其止住,从袖中拔出把匕首走至十二娘身前,笑道,“等我在她脸上做个记号再杀。”
    匕首带着森冷的寒意慢慢贴上十二娘本就不堪入目的脸。
    阿芙虽行事狠辣,对上十二娘那双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眸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虚,眼光低下去避开她的目光,凑到她耳边低低道:“十二姐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锋利的刀尖往前一松,一滴血珠便渗了出来。
    面上微微刺痛,十二娘闭上眼,等着更大的痛楚袭来,却并没有。羽林卫中忽有人惊呼:“有火——火烧过来了!”
    “哪来的火?”
    “怎么会忽然烧起来?”
    羽林卫们被那忽如其来烧过来的大火弄得惊慌失措,持着弓箭纷纷后退。
    火是从东面烧过来的,其时正在刮西风,冲天大火带着滚滚浓烟顺风哔哔啵啵一路烧来,霎时便成燎原之势,宛若一条巨大的火龙,朝着阿芙她们所在的这一带咆哮而来。
    阿芙眼望熊熊而来的火舌,由不住连连后退,口中喃喃道:“天哪!”
    一瞬间,所有羽林卫包括阿芙在内,均做鸟兽散。
    十二娘只觉脸上刺痛一轻,双臂已得解脱,那两个摁住她的羽林卫早跑开了去,众人纷纷往那绿藤遮蔽的地道洞口跑去,边跑边喊:“快,大家都往地道里撤。”
    阿芙转身跑了两步,回头看到火光里摇摇晃晃站起身的十二娘,忽然又冲了回来,抄起手里的匕首往十二娘身上便刺。
    “我先杀了你再说。”她恶狠狠道。
    断了一条腿的人纵使身怀绝世武功也要变得笨拙,十二娘自也不例外,眼看利刃刺到,分明是要躲闪的,却因腿伤不那么灵便,以至只是微微侧了下身。阿芙匕首所指的方向只稍稍一转,就跟了上来。
    十二娘只有挥臂击挡。
    便在这时,忽从齐腰深的草丛间跳出个人来,闪电般一闪而至,朝着阿芙便是一刀,正正砍在阿芙手中那把匕首上,劲力极大,顿时就将阿芙虎口震裂。阿芙大惊,向后一跤仰跌下去,幸而她够机灵,半空翻一个身,方才没摔倒。
    那人趁此功夫已到十二娘身旁,拦腰将她横抱而起,绕个圈子,竟朝大火烧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是秦放歌。”阿芙霍然醒觉过来,迅速退到石门前,喝令,“快放箭射他!”
    十二娘实在没想到秦放歌竟会返回来救她,稍一愣怔间,便听秦放歌大喝: “抱紧!”
    说着话已腾身而起,足足纵上去一丈多高,踩着烈焰,腾云踏雾般从火海里一跃而过。耳旁各种声音交错纷杂,风声、枯草焚烧的哔剥声、还有箭矢划破气流所发出的尖锐呼啸声。
    十二娘将脸埋在秦放歌胸口,敏锐地觉察到秦放歌的身子在半空中晃了一晃,跟着两人便栽了下去。
    万幸他们已越过火海,火海这一边是已被焚尽的大片荒草地。地上余温犹存,触手之处一片滚烫,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焚烧后的焦味,隐隐还有毛发被烧糊的焦臭味。
    秦放歌单膝跪地,一手仍抱在十二娘腰间,低低喘了一声,抱起她再度往前狂奔。
    “秦爷受伤了?”她忍不住问。
    “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十二娘微微苦笑:“其实秦爷不用来救我的。”
    “你以为老子想救你,这大片的荒原,谁知道怎么走才出的去?”秦放歌怒道。
    原来是因为走不出去,才又回来找她。
    “火是你放的?”
    “嗯。”秦放歌气喘吁吁地。
    “就不怕烧死你?”十二娘这话里带了几分嘲弄。
    “富贵险中求,老子这不是把你弄出来了?”
    “多谢秦爷相救。”
    “闭嘴,老子最恨你谢我。”
    十二娘听话闭嘴,再不说一个字。
    只是她不说话,秦放歌却又要逼着她说。
    “怎么走?”他凶巴巴问。
    十二娘眨眼看看他,欲语又止。
    “问你话呢!”
    “哦……”十二娘无奈,指指天空道,“看到北斗星了么?跟着它一直往北走。”
    “这么简单?”秦放歌怀疑地嘀咕。
    “就这么简单。”十二娘真心实意地答他,看他越走越慢,便知他有些撑不住了,于是提议道,“秦爷不休息下么?不然你放下我,火还没烧完,追兵一时还到不了,我们可以慢慢往前走。”
    “用不着,老子还没那么废物。”
    她越是客气,秦放歌便越是执意不肯放下她。
    这么一直往前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还真走出了荒草地。
    天色已有些发白,前方只见蒙蒙一片水域。
    “这便是石鼓口?”
    “嗯,这是阜临江,秦爷有没有看到前面埠头附近那座石鼓?这名字便是由此得来的。”
    秦放歌举目四望,果见东北方向的水域旁立着座一丈来高的石鼓。
    风吹来,将芦苇荡吹得时高时低,起伏不休,隐隐竟闻飘渺的笛音。
    秦放歌顿住,将十二娘放下地,凝神听了会,问道:“你听到笛声没有?”
    十二娘道:“好像是……十面埋伏。”
    秦放歌心头顿时一紧,一双眼如寒冰般紧盯住十二娘许久,忽然揪住她衣领将她一把拎至近前,冷声道:“若有什么异动,我立时便杀了你。”
    十二娘唯有苦笑:“十二的命是秦爷的,随秦爷怎样处置都行。”
    秦放歌不置可否冷笑了声,将她推至身前,紧握住广寒刀,拨开齐人高的芦苇,缓缓朝石鼓口而去。时候还早,江面上并不见一条船,埠头上冷清的很,只挑台上背对他们坐着个青衣男子。
    男子正横笛吹奏,那十面埋伏的笛音便是由他那里来的。
    十二娘望见那颀长背影,不由一愣,就见那男子缓缓转过头来,一张脸在晨雾里如明珠冰雪般耀眼夺目,叫人一眼便失了魂魄。她想,当初秦放歌便是被这样倾倒的吧?
    男子站起身,宽大衣袍在晨风中蹁跹翻飞,恍如天人一般。
    “十二姐,秦爷……”他冲二人温和一笑,笑颜灿若朝阳,几可倾国,“唐连在此等候多时了。”

☆、第5章 不相欠

那温文尔雅的美男子看来和善无害,但气氛却在刹那之间紧张起来。
    秦放歌一双眼顿时瞪圆,目光闪动,隐隐有仇恨之色,紧按住腰间广寒刀,便要伸手将十二娘拽过来。却晚了一步,十二娘忽然朝前迈出一步,叫了声“十三弟”,身形疾纵而起,竟朝滚滚东流的阜临江一跃而下。
    “十二姐——”
    唐连面色陡变,惊呼一声人已从挑台飞跃而出,凌空几步,硬是抢在十二娘落水之前,将她一把抱在怀中,跟着旋身一转,滴溜溜从滔滔江水中又跃回挑台之上。
    这瞬间,十二娘忽然出手,挥手便将他腰间玉笛拔出,摁动机括,玉笛中立时弹出一段雪亮锋刃,锐利尖峰堪堪对准唐连咽喉。
    “十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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