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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有紫宫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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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得很。”司徒鄞就等这一句,打了折扇,摇曳生风,“朕登基两年,顾着厘清前朝遗事,如今方腾出手,准备肃一肃内宫的清静了。”
  他的眼里突然生出凌人气势,“今日之事无独有偶,我要你替我查一查后宫之内的宫娥内监,各宫勾连的、与外媾通的、银利往来的通通要查,小事可疏,大事勿漏,一一清肃。”
  本以为他要说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料是如此一本正经,正经到我几乎接不住。
  “此等大事,臣妾恐怕……”
  “正因重大,才交予你。”
  看着他筹谋深重的神情,我心念一闪,陡然明白了此举用意。
  他是“良善敦厚”的好皇帝,这等苛罚后宫之事由他发动,自然不太合适。他要找一面挡箭盾牌,于是把我推出去做第一个恶人,自己躲在背后渔翁收利……
  司徒鄞忽地长身而起,堪堪停在我半尺之外。
  温薄的鼻息扑在脸上,我退一步,他进一步,直至靠上屏槅。
  咫尺间男人俯唇,于耳边轻道:“由你去办,是因你心目干净,不会偏私。你放心,我不会借刀杀人的,你来暗访,我来明办,后宫之中保你无虞。”
  我眸子一缩,司徒鄞笑意了然,声中分明有一点苦涩:“钟了,不要把我想得太坏。”
  热气在耳窝荡开,连带那一声“钟了”,低低酥酥,麻了半边身子。
  柔情似水的司徒鄞,叫人明知是温柔的陷阱、狐貉的面具,仍免不住心猿意马。
  “天晚了……”除却勉强挤出三个字,我再想不起其他。
  “我留下来好不好?”燥热的手贴住我的腰身,唇舌贴上耳垂。
  我被吮得一颤,想起那夜的无礼轻薄,伸手推过去,一字字重复:“天晚了,请皇上回吧。”
  司徒鄞一个趔趄,而后失寞自笑:“我知道,你不信我。原本、是我不好……”
  他是不惯说软话的人,这一句说出,整个人都失了力。“怪我不好,下错了一步棋。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一件事,违心事,能少做一件,还是少做一件的好。”
  我似懂非懂,须臾间司徒鄞已恢复风度,“不劳娴妃再三赶人,我回霖顺宫。”
  盯着他背影消失,我随手撑住圈椅,后知后觉腿脚发软。
  司徒鄞言出必饯,说会揪出食盒案背后之人,不过三日便办得妥当。我这里也未得闲,数日之后,两边都有了结果。
  这一日司徒鄞过来,带一壶清酒,三五小菜,是家常光景。
  他脸色微白,似有些劳累,坐在对案为我夹菜,眼里有笑:“这些菜是皇祖母的小厨房做的,她老人家也爱吃甜,合你的口味。”
  几道精致小馔的确是我爱吃的,司徒鄞又是一脸笑意,即使我心有沟壑,也打不得笑脸人,只有垂目道:“怎好麻烦到皇祖母宫里。”
  “也不全是为你,司膳房出事,哪里敢用?”
  此事正是他亲手着办,从小春松兄妹两个查到佘公公,又从佘公公扯出了嘉昭候府。杨三小姐无知任性,只道宫中有她家的人,花些银子给张试晴一个难堪,哪知这其中还有别的首尾。
  一旦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她父辈那些与宫中内苑互通消息,银利来往之事都被翻了出来。司膳一局虽非重地,却是负责皇家饮食之处,岂能容得这个差错?一道圣诏下去,杨家爵位被削,抄去半数家产。
  与之同时,我暗查宫中之事,将眷瑷殿能用之人通通撒了出去。司徒鄞所言不错,我来宫里的日子不短不长,一无人脉二不结势,许多事情可以不必顾忌。
  我从袖中取出一张叠起的绢帛,推到他面前:“这是名单。”
  司徒鄞展开,随意扫过几眼,笑意淡淡:“辛苦了,咱们用膳。”
  我不着痕迹地看一眼他的脸色,想说什么,还是垂下眼皮。
  菜肴虽可口,勉强食进几口,再难下咽。
  只因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人的殷勤倍护,不知该如何猜度这人的笑目逼人。
  “怎么,不合胃口吗?”
  我手腕一僵,终是放下筷子,把几日来始终哽在心头的话说出口:“皇上无须对我这样好。”
  司徒鄞微微怔营,撂箸道:“天底下只有你钟了,敢这样不识抬举。”
  我知道,我是不识抬举,可我也只能不识抬举。
  我起身拜在他面前,双手加额,深深一叩。
  头顶声沉:“不过一句玩笑,这又做什么?”
  “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
  我俯首,前所未有地平和:“皇上,繁华朝起慨暮不存的日子,钟了不愿意过。钟了并非皇上心仪之人,也给不得皇上想要的,请皇上待钟了如初,两不相干。”
  一阵默然,司徒鄞长长、长长吐了一口薄息,“今日不说这些赌气的话。”
  “钟了没有赌气。”
  “那便是记我的仇。”
  “钟了也没有记仇。”
  事实上,此刻的我心境无比安定,头脑无比清明。
  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一件事。他在人前与我恩爱,是做戏给人看;人后与我为难,却是做戏给他自己看。
  他怕喜欢上我,碍于钟辰权重,误了江山。我何尝不怕挂心于他,宠极生辱,毁了钟家。
  更何况他心思难测,我哪能辨得真假。
  种种恩怨纠缠,到这里,就够了。
  “钟了,你不懂……”司徒鄞的欲说还休中,忽然多了分说不出的沧桑。
  “我懂的。”我抬头,直视忧戚的目光,一字一音:“一枚棋子而已,舍了吧。”
  有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司徒鄞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里不伤不怒,无悲无喜。
  然后毫无预兆地,他笑,蹲身在我面前,也是一字一音:“生而为人,谁不是一颗棋子?但你记着,你若是白子,我便是黑子,你若是黑子,我便是白子,终尔一生,注定纠缠不休。”
  我说不尽的惊愕,怔然望着那对隐锐的黑眸。
  司徒鄞却长身而起,在我头顶轻敲一记,“过两日再来看你,不许闭门谢客。”


第22章 将军有嫌
  天下是司徒鄞的天下,皇宫是司徒鄞的皇宫,所以两日后他再来,我别无他法,只得煮茶静候。
  谁都没有再提那日的对话,司徒鄞只是喝茶,时断时续地与我家常闲话,不亲不疏。
  这样的友好与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几月前还是剑拔弩张,几日前还是形如陌路,怎么此刻反倒酿出一种……温情和睦的光景?
  送出殿门时他回过头,眼底闪着微光,“明日再来看你。”
  我犹豫了一下,知晓拒绝也没用,轻轻点头。
  司徒鄞更开心,伸手想摸摸我的头,未等我躲开,已自觉不妥地缩回去,改用扇子轻敲过来。
  “说好了,明日等着我。”含笑说罢,人影远去。
  秋水送来披风,我才回神已在门口呆站了好一会儿,把披风推回去,“都入春了,做什么还穿得像个大黑熊?”
  秋水笑了:“咱们这儿的气候娘娘还不知?虽说入了春,也得要谷雨之后渐渐回暖,看这两日的天气,估计还要下场雪呢,娘娘还是披上吧。”
  迢儿不知哪里冒出来,皱着鼻子偷笑:“我看小姐是把一颗心都丢在皇上身上了,还如何顾得上冷不冷呢?”
  我叹气:“总有一天把你的舌头拔下来和牛舌一起炒了。”
  迢儿也有模有样地学我叹:“是就是了,何必不敢承认?”
  我敲她的头,恍觉动作如此熟稔。
  秋水说得没错,风乱乱地刮了好些日子,昨夜又降一场大雪。早起逛到院中,满眼银装素裹,游庑曲廊、树木花池都如冰雕一般。
  我呵出一口白气,自言自语:“也不知这天儿什么时候能晴朗起来……”
  看了会儿雪景,欲要回殿时,来人通传说应妃到了。
  我冷冷一笑,我不犯人人惹我,该来的还是来了。
  迢儿跟我咬耳朵:“前几日应付话上书给皇上,劝皇上收了大将军的兵权,还鼓动几位大臣联名上书。今日她来,必定与此事相关。”
  我所悬心的正是这件事,将军之位功高,早晚有人觊觎。司徒鄞又态度暧昧,着实令人不安。
  他有几日没来眷瑷殿了……想是有意避我。
  一队轩冕仪仗阵势浩荡,应妃乘软轿由四个内监抬至宫门,大尾狐貂下广袖流裳,说不出的凤仪尊贵。
  落轿后应妃一双纤足落地,搭着随扈的手袅袅走来。
  行过该有的礼数,我笑问:“自琼芳宴后一直没见着姐姐,姐姐一向大好?”
  应妃哼了一声:“你心里想必恨毒了我,何必强装笑脸?”
  “姐姐做了什么让我恨毒的事情,说出一二,也好让我明白。”
  应妃冷笑:“不必仗着牙尖嘴利,在本宫跟前做戏。本宫告诉你,只要我爹爹再上一封奏折,你们钟家就得意不了几天!”
  我淡淡回应:“皇上英明,自有决断。”
  应妃笑了,“钟了,真以为皇上多往你这儿来了几次,心里就是向着你的?皇上早就想除枝剪羽了,听说你的哥哥又打了胜仗,下一次,是不是该打到宫里来了?”
  “胡说八道!”一牵扯上哥哥的事儿,我便捺不住心头火气。
  “哟,生气了?”应妃朱唇勾出潋滟笑意:“你也心知,你的命运,都在本宫一手掌握之中吧。”
  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已知道司徒鄞并非昏庸无见之人,会轻易受得一句枕边风左右。但在这个当口,还是退让为上。
  于是退一步:“妾身不愿与姐姐为敌。”
  “不愿?”应妃神情不屑,捧过一只花梨棋盒,艳血的指甲刮擦光润木面,觑着我的脸,露出欺人的笑:“就算你不愿与我为敌,我却,很乐得与你为敌呢。”
  “娘娘不要欺人太甚——”迢儿忍不住,我拉住她,冲她摇头。
  应妃目光骤然犀利:“好一条护主的狗,宫里何时这么没规矩,做奴才的也能随便接主子的话了!”
  我当前一步挡住迢儿,“妾身管教不善,姐姐息怒。”
  “忘不了你!”应妃拉着尖细尾音,把棋盒向外一泼,棋子如珠,没进雪里。
  “这是皇上亲赐的冰玉棋子,极为珍贵难得,若是遗失一颗,皇上可要怪罪的。就劳烦妹妹帮本宫捡起来了。”
  迢儿喃喃,“都是白子……”
  积雪没脚,白子一入雪中,肉眼难辨。
  “哦,对了,”应妃笑着补充:“这处雪景甚美,妹妹可不要破坏了。”
  迢儿叫嚷:“冬冷寒天,你是叫我家小姐在雪里用手捡么!”
  我拉了她,若对哥哥有益,何妨隐忍一时。漠然看向应妃,“姐姐既然吩咐,妹妹从命就是。”
  说罢挑裙屈膝,手指伸进洞孔,拾出一枚冰玉棋子。
  棋子冰冷,不知是刺骨,还是寒心。
  “呵,烦劳妹妹了。在冰天雪地里站久,皮肤都冻伤了,本宫便不多留了。不过妹妹可不要偷懒,本宫会差人看着的。”
  应妃威风凛凛地走了。她前脚刚走,迢儿就过来拉我。我摇摇头,下巴往墙角一点,“没看到那边的人吗?”
  “哼,他们也配做人!我帮小姐一起捡。”
  “罢了。”我止住迢儿,“应妃是故意刁难我,若你们帮忙,她必然不解气。她那人说一不二,与其到时哥哥麻烦,不如此刻我承下来。”
  “还是去找皇上吧!”
  “更加不必,皇上不是传话来么,这几日国事忙不会过来。哥哥的事正在风口浪尖,此时跑去诉苦不是添乱吗。”
  应妃自然也是算出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胆。我虽将局势看得明朗,奈何除了逆来顺受也无他法。
  他……我怎敢指望凭我一人,就能撼动他多年的忌惮。
  许多话,到底是听听便罢。
  迢儿犹然宽慰我:“小姐……皇上不会的。”
  我淡笑,不会么?君王之心,我也不敢猜了。
  “应妃的脾气,不是在这里撒气就是去湘妃那里,何必再牵连别人。”膝上寒凉刺骨,我呵了呵通红的手,又伸进雪里摸索。
  迢儿咬着唇立在旁边,又急又气,我勉强笑道:“与其在这扮苦瓜脸,不如请那边几位喝杯茶。”
  迢儿气极反笑:“是要下药毒死他们么,若东窗事发,我只说是小姐指使的。”
  “哪天我也毒死你,就说你顶撞主子惭愧自尽,也赖不着我。”
  与迢儿打着嘴仗苦中作乐,时间过得还算快,约莫过了两柱香,我问:“多少了?”
  “九十、九一、九二……”迢儿捧着盒子数,“九十八。”
  “这么慢……”我锁起眉头,眼前早花了,身子也有些撑不住。
  想让迢儿扶我起来缓和一阵,身体突然失重,紧接着落进一个温暖怀抱。
  “是不是即使快要死了,也不肯来找我?”音暖如裘,寒意瞬间不知所终。


第23章 美人无伤
  司徒鄞一路将我抱至内殿,轻轻放在榻上,我才发觉自己的手臂一直勾着他肩头。
  赶忙松开手,那双冷阒的眸子尚余一分怒意未消,我避头低咳一声:“谢皇上。”
  “今日倒乖觉!平时的聪明劲儿哪去了,什么气都闷声受着?”司徒鄞语气不好,动作却轻,拉过我的手暖在手心,不时轻轻搓揉。
  我不知该说什么,想起进殿前应妃的人跪在雪里,一个个瑟瑟发抖的,不由道:“我……不惯外人打扰宫里的清净。”
  司徒鄞动作一顿,唤来身边人,随意吩咐:“让他们回去。还有,告诉他们主子,棋子我留下了。”
  而后睨我:“满意了?”
  “……谢皇上。”
  司徒鄞终于微挑嘴角:“不谢。”
  迢儿拿着一盒药膏进来,“小姐的膝盖恐怕冻伤了,上了药才好。”
  觉到旁侧专注的视线,我无故恼羞:“哪儿就这么娇气了,显你来多事,退下。”
  “别了几日,会发脾气了。”司徒鄞似笑非笑,对着踌躇的迢儿伸手,“给我。”
  迢儿忙递过去,毕恭毕敬道:“小姐便劳烦皇上照顾了,奴婢告退。”
  这个叛徒……
  “膝盖露出来,帮你上药。”
  听他如常的语调,我只管死死压住被角,“莫听迢儿胡说,并不碍事的。”
  司徒鄞叹气:“惧怕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九五自尊,万人之上,怎知不比老虎更可怕?
  我惟有敛气疏声:“皇上玩笑了。”
  “一定要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收在手腕上的颀指紧了紧。
  我不懂,他何必交付如此多的耐心?
  一阵凉风带过,被子突被掀开。我反手去挡,司徒鄞已眼明手快地提起我的裙摆,将罗袜褪了下去。
  双足暴露在外,我脸热得快要胀开,想躲无处躲,眼睁睁看他把药膏在手心抹匀,轻轻覆上红肿的膝盖。
  一阵热流在冰冷的骨肉中游荡,我未料这样舒服,禁不住一声低呻。
  司徒鄞手一抖,骨节分明的大手游弋向上……
  我慌忙按住那只手,呼吸乱了分寸。
  气氛僵硬片刻,司徒鄞收回手,行若无事地拉好我的被子,一派风轻云淡。
  只是那微微变色的脸……是在脸红?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脸,司徒鄞忽然抬头,眸底一波又一波的暗潮撞击而来。
  “可还耐看?”
  我赶忙低头,若非有人在这儿,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司徒鄞问:“还疼么?”
  我摇头。
  “怎么不找我?”
  “皇上事忙。”低着头低着声,不知为何心虚起来。
  “呵,是么?”司徒鄞动了动嘴角,慢慢站起来。
  以为他要走,我心中有事搁不下,急拉住他的袖摆,“哥哥的事……”
  深沉的目光垂落,“既然担忧,为何不找我说?”
  怎么找?怎么说?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悻悻缩回手,司徒鄞俯身替我掖好被子,“你给我好好养着,不许再胡思乱想,余事,我会处理。”
  “……谢皇上。”
  他愉悦微笑:“不谢。”一回头,抵上我的鼻尖,顺势贴上来,温热的唇一蹭而过。
  心跳静下两拍。
  “很好……我会留着。”
  直到司徒鄞离开,我也没辨出那声音里异样的低靡,是否是我的错觉。
  昨日司徒鄞回宫后,马上把上书镇远将军的事情压了下去,应妃随后宣称染了风寒,在握椒殿闭门不出。我早起听到这消息,终于放下心来。
  只是膝伤比昨日更严重,动一动,就皮肉撕裂一般的疼。
  迢儿直皱眉,“到底是冻伤了,这样下去几日后省亲可怎么回去,就算回去了,夫人看到也要心疼一场了。”
  经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正月三十便是回门省亲的日子。进了宫的妃嫔,一年省亲一次,只有趁着这一个机会,才能与家人团聚一回。
  聚这一回之后,又要别离一年,焉知团聚不是一种残忍?想来这一世,最终不论谁与谁,骨肉至亲或挚爱伴侣,都逃不过一个离字……
  “呀,好端端的,小姐怎么哭了?”迢儿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疼的。”
  “我给小姐吹一吹就不疼了,小姐不哭。”迢儿哄小孩似的哄着我,我破涕一笑,揉揉她的头发。
  司徒鄞傍晚过来时,我正挑灯看书。
  “受伤了还用功,准备考个状元?”将我手中书卷撂到一边,司徒鄞问我的伤情。
  “还有些疼。皇上可用过晚膳?”
  “在太后宫里用的,你呢?”说着伸手勾了勾我鬓角的发丝。
  我下意识躲闪,“还没。”
  “是在等我?”司徒鄞眼中有了笑意。
  本是这样,既然已经用过,我也不好说什么,对外面道:“鸿雁摆桌吧,秋水来扶我——欸……”
  司徒鄞已经将我打横抱起,往外殿去。
  “好像轻了些。”他一面走,一面蹙着眉自言自语。
  我从未经过这样的亲密,说不羞赧是假的,况且一屋子的人都在侧目,连连低声道:“快把我放下。”
  “不会摔了你的。”
  “皇上身子弱,累坏了臣妾担待不起。”
  隔在背上的手指微微蜷曲,“这样的关心,听起来可不大受用啊。”
  听出他的不悦,我只得识趣闭嘴。
  面对一桌子佳肴,我不知从何处落箸。司徒鄞坐在对面,倒看得饶有兴味。
  “皇上再用些?”我问。
  司徒鄞含笑摇头,“有美人兮,秀色可餐。”
  我不习惯吃饭时旁人这样看着,只好一直低头盯着饭碗,好不容易吃完,不经意看司徒鄞一眼,他慵散地伸个懒腰,想来也是看得辛苦。
  对上我的视线,司徒鄞笑意骤深,吩咐道:“桌子不必撤。迢儿,把昨日的棋拿来。”
  我不解,“什么棋?”
  “来了!”迢儿抱着一盒冰玉白棋子走来,秋水提着一块棋枰跟在后面,一丝不苟摆在桌上。
  含笑的男子展扇招摇:“都下去吧,非传不许进来。”
  “外面冷……”
  “专心点,赢了有彩头。”司徒鄞开始自说自话地摆座子。
  我无语地看着坐拥四角的四枚白子,“皇上打算用白子下棋?”
  司徒鄞反问:“你看到黑子了么?”
  “可……用白子怎么下?”而且我棋艺奇差,常常被师父骂作臭棋篓子。
  “与盲棋差不多少,相信凭你的聪明才智,应当不难。”司徒鄞颇有君子风度地一请,“娴妃先请。”
  我迟疑地看着他。
  从不知,司徒鄞也有这样一面,笑语清切,风神俨雅,会顾着我的喜怒,而不会冷嘲热讽,说伤人的话,做伤人的事。
  温柔得好像初入宫时,那个居高临下的人并不是他。
  而我明明发誓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但不知不觉间,心已软得一塌糊涂。
  执子的人还颇有耐心地等我落子。
  只好陪他下棋,待得我再反应过来,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那枚子是我的。”
  “那是块两眼活棋,不能下。”
  “边角已被我占了,你忘了?”
  经他反复提点,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推棋盘道:“皇上不要太欺负人了!”
  司徒鄞挑眉看我,十分沉静,“我怎样欺负你?”
  “你……怎么判定棋子摆布一定是皇上说的那样,可能是皇上讹我的子呢!”我开始耍无赖。连输五盘实在让人没脸见人。
  “我会么?”
  听他反问,我愣愣纠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
  司徒鄞斜倚桌旁,看着我的样子嗤嗤笑起来,“罢,算我输。”
  说这话时,他眉间的忍让溢于言表,好像委曲求全让我一般。
  我被将得说不出话,憋了半晌道:“夜深了,请皇上……”
  “说好的,你赢了,有彩头。”他自然地接过话,轻而易举抱我在怀,如顽童眨眼:“娴妃平日睡在暖阁还是内殿?”
  我僵硬地看着他,大脑空白。
  “内殿的床比较大,暖阁似乎挤了点。”
  什么叫……挤了点?
  他低头看了看我,轻笑自言:“挤点也不错。”
  什么叫挤点也不错!
  再这样下去,面皮只怕要涨出血来,我尽量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皇上,臣妾有伤在身,可能……不便,不如请……”
  “应该碍不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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