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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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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秀笑道:“珙县刘家三郎。”
  :“该死的!”
  :“你先别气!”杨秀接着道:“那屋子里还有数不尽的金银之物,有寒门之人送的,也有士族子弟的,起先我还推却,不要,到最后竟然将礼物直接留在门口,拔腿就跑,连名姓也不留下,便也无处归还了。”
  :“你就这般大方的受贿?”阿桐低低的笑了笑。
  杨秀笑道:“这些人这般苦心,便当做是给陛下扩充国库,不也是美事一桩?”
  司马桐笑道:“你说得对,这连年赋税缩水,物价上涨的厉害,国库空虚也非一日两日。”他转眸笑道:“以后这些人送,你就大方的受着。”
  杨秀冷哼一声道:“若有人弹劾,谁救我?言官的铁齿铜牙,微臣可承受不得。”
  司马桐道:“连你这小小六品都尉也能收受贿赂如此数目,这朝堂是何等乌烟瘴气!”
  杨秀满不在乎的道:“如何整顿朝堂风气可非我一武官之责,陛下还是找谢公商谈此事。”
  司马桐微微蹙眉:“你明知我与谢公面和心不合。”
  杨秀信任王靖之,不因杨毓,只因这人的品德。
  他信任王晞之,谢安。
  他知道,他的谋略与眼光,远远比不上这几个人,自从王凝之枉死,他数次在夜里惊醒。
  他心中有愧。
  怎能因一个私心而害人性命?这与王凝之多番陷害阿姐的小人行径有何区别?
  他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是大晋的朝臣,六品都尉,掌管着三万兵马。
  他不再是聊城杨府的外傅小儿。
  他的每一个决定,影响着这位年轻的陛下,也影响朝堂的风向。
  杨秀轻咳一声道:“陛下,臣只是个武官,谢公安与王靖之便是现世的卧龙与凤雏啊,这二人才是辅佐陛下之人!”
  阿桐眸光定在阿秀脸上,心中翻涌着。
  他觉得,就在方才,他失去了最后一个朋友。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成都之行

  他的江山破碎,却每日看着虚假的太平,他分明是世间最高贵的男人,却孤身一人。
  他的皇宫以及那高高在上的龙座冰冷、坚硬,像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吞噬着他的心与身。他的神情似寒冬腊月一般,冰冷、孤寂。
  :“无论对错,都已无法挽回。”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落寞的离去了。
  至于他说的,对错,是指什么,无人知晓。
  杨秀看着少年明黄色的身影渐渐远去,他清瘦而挺拔,那负手而去,分明年少却强装老成深谋,这双肩膀上压着多少重量,他不得而知。只知道,如果他走了,那么,那个坐在他家庭院中,依偎着阿姐,笑的狡黠的少年,就被这深宫吞噬了,再也回不来了。
  未及多思,一颗小巧的石子砸在少年的后脑勺上。
  :“哎呦!”阿桐捂着头,转眸看向杨秀。
  :“你敢以下犯上!”
  杨秀背着手,笑眯眯的道:“阿桐。”
  话音刚落,又一颗石子打在了黄色的衣襟上,有那么一点疼,却更似将他心底漾起微波。
  阿桐缓缓的,缓缓的,笑了。
  :“你这以下犯上的臣子,该唤我师兄。”说着,就要上前抓他。
  阿秀哪能吃亏,一边跑一边转头扮了个鬼脸。
  嬉笑声回荡在宫廷之中,让这肃静之地,有了一丝生机。
  阿福笑着点点头,吩咐一旁的内监:“去备些果子和甜点,陛下和杨都尉一会练完功定饿的紧。”
  :“是。”
  他转眸看向一个内监道:“去回太后,就说陛下受杨都尉感化,愿冰释前嫌。”
  :“是。”
  黄昏之时,杨秀踏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宫门,长悔正牵着马等着。
  :“不是让你在府中,怎么来接我了?”
  长悔绷紧的脸色微微放松道:“府中甚是无趣。”
  :“你这小姑子,分明是个欢脱之人,偏偏惯常的摆出冷漠之态。”他摇摇头,牵过长悔身侧的马。
  :“两日后是我休沐,我带你去一游”
  :“去哪?”
  杨秀想了想道:“赤石片矶。”
  :“无趣。”
  :“灵谷深松?”
  :“无趣。”
  :“虎洞明曦?”
  :“无趣。”
  。。。。。。
  长悔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自觉的瞥向阿秀,挺秀的鼻尖微微皱了皱道:“我要出去走走,一个人。”
  杨秀大惊失色:“这天下处处战乱,临近年关,你个小姑子,去哪?”
  长悔恍然扬起双唇,这个笑容昙花一现般的又消失了:“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我?”
  杨秀微微顿了顿:“阿姐也说过这样的话。”
  长悔牵着一匹枣红马,行在前头:“这华美的金陵虚假的紧,无论是故作姿态的名士还是故作太平的朝臣。”她转眸看向杨秀道:“我没说你。”
  杨秀翻个白眼:“说便去说。”
  长悔眯着眼,小手拍拍杨秀的肩头:“快意江湖,策马奔腾,岂不比在庭院中顾影自怜好?”
  杨秀点点头:“无论何时想回来,直接回来便是。”
  :“好。”夕阳下的少女,眸光坚韧,灿然而笑。
  杨檀,归矣。
  二人转过淮水,进了小巷,还未到门口,只听杨云传来稚音:“大兄。”说着,张开双臂,笨拙的朝着杨秀跑来。
  杨秀蹲下身子,抱起杨云,颠了颠:“云儿今日乖不乖?”
  杨云“啪叽”一下,带着满满晶莹的口水,亲在杨秀脸上:“云儿乖,白鸢姐姐夸了云儿,夫子也夸了云儿。”
  白鸢迎着杨秀与长悔而来,行了个礼,要接过杨云。
  杨秀笑着道:“无事,好几日不抱云儿,似乎重了许多?”
  后面几个婢仆跟着一长串,跑出来。
  白鸢笑着道:“是,小郎君长的快,一日一个样呢。”口气中带着宠溺。
  杨秀微笑着点头。
  白鸢与一众婢女不自觉的脸色一红,纷纷垂下头。
  郎朗少年,温润如玉,如何让人不爱慕?
  等众仆反应过来,杨秀已经进了门。
  :“与大兄说说,陈先生教了什么?”
  杨云小手一背,道:“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
  童音郎朗的背书声传遍了小院。
  制造“百骸弩”的选址杨毓早已有了思量,生铁太重,如果选在远处,不免又要车马押送,原本就人手不足的铁矿哪能经得起抽调?
  所以在南村和北村各建一处匠舍,便是做好的选择。
  这边选定了地点,便是选择匠人。
  翻看着竹山县的《考工册》,最后选择了三十名,可这个规模远远达不到需求,无奈之下,杨毓突然想起了成都城主熊阳。
  现在才知道,交友广阔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这边安排了邱永与乔巫在军中照常训练,樊明则带着杨勇和建造“宣学”的工人们修整工厂。
  次日一早,杨毓与王靖之乘着马车赶往成都。
  一路上雪峰、冰瀑壮美自不必说,原本十日才能到达,一行人日夜兼程,堪堪六日便到了成都。
  初二先行一步到熊阳府上递上拜帖,当马车抵达之时,熊阳已经坐在马车上等待多时。
  熊阳眼利,竟一眼就认出了杨毓的车马,忙不迭的下车迎上前来。
  :“乐宣君!许久不见,在竹山住的可还习惯?”
  熊阳一身湖蓝色长衫,外皮这厚实雍容的湛蓝狐领披风,头戴青纱小冠,腰间配着环佩香囊十一月的天气,手上却持着一把鹅毛羽扇,看起来明显的经过一番精心打扮,虽是俊朗,却让人略有些不适。
  这人,怎么与上次见面,变化如此之大?
  杨毓这一怔,熊阳也是一怔,本以为杨毓是独自前来的,却未想到是与一郎君同车而来。
  他不自觉的打量起王靖之。
  分明是寻常的素袍,也未装饰,为甚么,这人的光彩,就这般让人不容忽视?
  这份气度,让人咂舌。
  这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让他“腾”的一下,脸色通红,他突然就想回去将衣衫换回惯常穿的那一身素衣。
  杨毓似未察觉一般,回道:“竹山风光甚好,若非此番有事相求,我是真不愿出来一番呢。”
  :“啊,是么,那就好。”熊阳略有些失神。

  ☆、第三百四十六章 珠联璧合

  杨毓也不在意,介绍道:“这位是成都城主,芈姓熊氏阿阳。”
  又对熊阳介绍道:“这位是。。。”
  王靖之抢先答道:“王氏靖之。”
  没有提及郡望,没有提及官职,只是简单的一个名字。
  熊阳微蹙的眉毛轻轻一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企及的羡慕与惊叹,拱手道:“熊阳,见过王君。”
  说着,一摊手道:“《考工册》已经准备好,二位请府上一叙。”
  车马再次起行,杨毓悄悄的看向王靖之,低低的笑了:“郎君吃醋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王靖之略一抿唇道:“是。”略一沉吟,接着道:“我不在时,少与这人来往。”
  杨毓挑着眉道:“郎君管束我倒是可以,不过,什么玉卿啊,南笙啊、南音啊,这样的名字,也不要让我听见。”
  王靖之心中泛起点点喜悦,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知道了。”
  他素白的耳根,泛起一丝红晕。
  杨毓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上次来时,他不是这样的。”
  王靖之微微点点头:“我的妇人美貌又多才,被人所喜是应该的。”言语之间的骄傲,不言而喻。
  :“郎君,乐宣君,到了。”驾车的初一提醒着。
  二人分别从两侧下了马车,又与熊阳寒暄一番,终于进了府中。
  宾主落座,下仆将《考工册》递上,三人商量一番,又选出六十名工匠。
  熊阳这才道:“说起兵器制造,成都城中有一工匠名唤戴航,乃是卢荥第四代弟子。此人艺高却已经归隐,我下了一次帖子,并未请到此人。”
  :“卢荥的弟子?”杨毓低低的呼了一声。
  此人乃是三国鼎立之时最具盛名的匠人。
  第一批元戎弩便是他制造出来的!
  :“是人总要有所求,不知他求的是什么?”杨毓笑着问道。
  熊阳微微蹙眉道:“师承卢荥,若是追名逐利,便去兵部制器便是,他却宁愿在深山里砍柴,不造一样兵器。”
  王靖之慢条斯理的道:“他住何处?”
  :“青城山。”熊阳道。
  王靖之看向杨毓道:“将图纸让初一带去给戴航看看。”
  :“好。”杨毓取出图纸,初一越上马背,奔往青城山。
  杨毓忽然一惊,看向王靖之:“哪有这样迫人出山的。”
  王靖之笑道:“计谋不论阴阳,管用就好。”
  杨毓低低的笑了笑,熊阳恍然大悟道:“看了图纸,不下山就是死路一条!”他瞬间感觉冷汗隐隐,抬眼看去,只见王靖之一边揽着杨毓的小腰,一边笑的宽宏超脱,眸光有意无意的看着他。
  熊阳尴尬的笑笑道:“这位初一郎君最快也要傍晚才能归来,召集这些工匠也要时间,不如二位先行歇息?”
  :“多谢城主。”王靖之微微颔首,有礼又淡雅。
  熊阳匆匆逃出。
  杨毓咧着小嘴,乐不可支:“你威吓他作甚。”
  王靖之略有些不悦,缓缓的道:“他看你。”
  傍晚,初一带着一个年逾不惑的戴航回到城主府。
  戴航一身粗布短打衣裳,却干净的很,下巴蓄着山羊胡子,头发一丝不苟,只是面色有些不悦,却还是双膝跪地的行礼。
  只是那脊背挺得笔直。
  杨毓眯了眯眼道:“戴航,值此乱世,为国为民尽一份力,难道不是你工匠之责?”
  戴航撇撇嘴道:“天下如何,与我何干,我只是个砍柴人。”
  杨毓恍然笑了,缓缓的道:“郎君啊,此人虽然下山了,却好似并无用处,还是杀了吧,以免图纸外泄。”她的语气又轻又柔,似乎在决定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既然他下山,那么就还是宝贝这条性命的。他远居深山,世人却皆知其行踪,那么,他不是不谋高官厚禄,而是要更受尊敬的方式,谋求这些。说是有风骨在,难道不是希望借助这风骨博得别人高看一眼?
  所谓驭人之道,便是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且此人能够掌握的住。
  戴航哑口无言的看着杨毓。
  不是说,乐宣君乐善好施,心地善良?
  这,这真是传言中的乐宣君?
  戴航迅速的打量着杨毓,却见她笑颜如花,眸光狡黠的看着身侧那个神仙少年。
  流言害人命啊!
  戴航心中叫苦,腰背不自觉的就弯了弯。
  王靖之轻轻瞥向戴航一眼道:“我要你造图纸上的弩,你,可能行?”
  戴航僵硬的唇角,咧出一抹笑容:“尽力一试。”
  王靖之粲然一笑,看向杨毓:“他似乎还有些用处,留着吧。”
  杨毓轻慢的看向戴航:“你能行么?”语气中有些不信任。
  戴航硬着头皮,又叩了个头:“必定完成乐宣君所愿。”
  :“好。”
  :“初一,带他下去歇息吧。”
  初一冷着脸,戴航失望的起了身,正要随初一出去,只听身后响起碎玉般的少女之音:“若能造出此弩,且比其他工匠出色,兵工署的管事,便是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戴航再回头看,两人已经起身离去。
  杨毓喜欢聪明又识相的人,特别,这人还有一技之长。
  兵工署事关重大,交给一个自己能够掌握的住的人,才能让她放心。
  初五欲言又止的看着杨毓,还是没有说话。
  杨毓抬眸看了一眼:“你想说,我们强人所难?”
  :“奴不敢。”
  杨毓笑的张扬,道:“此人能屈能伸,绝不一般,日后,待我慢慢收服。”
  初五再看了杨毓一眼,却见她正素手执墨,而王靖之恍若未闻一般,认真的书写着,烛火下的二人侧颜如玉,各有锋芒。
  这个情景,让他想起一个词。
  珠联璧合。
  他默默的退出房门,将门虚掩着。
  王靖之低低的笑了笑:“小初五怕了。”
  杨毓笑着道:“让他怕了我,总比不敬我要好。”
  王靖之顿了顿笔,道:“你打算如何管理兵工署?”
  杨毓一边磨墨,眼眸有些出神,道:“我想将兵工署编入军队编制,你觉得可行么?”
  编入军队编制,便是领着和兵士一样的俸禄,不过是兵种不同。
  杨毓接着道:“但是,为了保密,兵工署不能探亲,不能外出,而是全然的隔离。五年一任,任满离去者,可留在署中,也可返回原籍,给一笔安家费,你看如何?”

  ☆、第三百四十七章 训导宣学

  王靖之微微点头道:“你的赤甲军俸禄丰厚,若是能这般,这些工匠该是会欣喜的。只是五年,似乎太久了。”
  杨毓点点头,五年不见亲人,的确是不近人情了。
  :“那么改为每年除夕,允许家人来探望,团聚十日,如何?”
  王靖之笑着点头:“好。”他微微顿了顿道:“来往人员要检查好,万不能有人夹带。”
  杨毓点头,道:“若是能够大批生产,将“百骸弩”拆分成若干块,在各地生产不同的部位,只待整合在一起才能使用,便不需担忧这些了。但若大张旗鼓的做,不免让胡人的耳目有所察觉,反倒不美。”
  两人絮絮的谈着话,不知不觉,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次日一早,熊阳将六十名工匠召集齐全,杨毓一行人,返回竹山。
  南、北两村的兵工署早已被安排妥当。
  竹山三十名工匠,加上成都带回来的六十一人,尽数安顿好了。
  接近年下,天气冷的不像话,这几日更是几乎****降雪。矿上也只能暂时停工,只等着过了年再开工。
  “宣学”的孩子们都是贪玩的年纪,偶尔听见外面有人放炮仗,皆是心不在焉,无心向学。
  这一日,杨毓、王靖之、庾蒿三人,带着府中新制的蜜饯果子来到学堂。
  只见一把白须的先生正用戒尺,狠狠的打一个小姑娘。
  三人不便打扰,便在门口看着。
  刘夫子气的满脸通红,一边打一边骂道:“好好的小姑子,偏要学着少年郎般疯跑,还将,将李烨推进,推进。”他似乎一时气急了,口中歪斜。
  小姑娘眼眸分明挂着泪花,还是笑了一声道:“茅厕,夫子,是茅厕。”
  这一下,刘夫子更加气急了,猛地狠打了小姑娘两下:“杨萱!别以为你乐宣君族亲我便不敢打你!做人要尊师重道!你再笑!”
  杨萱小姑娘气急了,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把李烨推进茅厕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凭什么,凭什么只打我啊!”
  杨萱眸光闪过一丝狡黠,坐在地上哭道:“说好打二十下手板,这都打了几十下了!我要告诉乐宣君,夫子言而无信,夫子仗势欺人,看乐宣君不辞退你!辞退你!”
  刘夫子从未教过女学生,即便是男学生,也没碰到过这么难缠刁钻,又贪玩捣蛋的,心中明知杨萱在撒泼,到底是老儒,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根深蒂固,不敢碰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一旁看热闹的几个小子早就乐翻了天。
  刘夫子本想杀鸡儆猴,这次却被猴抓了眼睛了,怎能不气?
  抄起戒尺,气冲冲的道:“你们几个还敢笑,若是将李烨淹死了,你们怎么办?谁去赔人性命!谁去!”
  小孩子玩闹,本就没有深浅,这一听老夫子的说教,却是害怕了。
  那茅坑那么深,若真的淹死了。
  怎么办?
  刘夫子一通乱打,室内的孩子哭声不断,直将老夫子累的气喘吁吁,才放下戒尺,坐回榻上。
  原本痛哭的孩子,见无人安慰,也就静下来了。
  刘夫子缓缓的道:“先帝在位时有个大官,名字我便不说了,却是姓庾的高贵人家。便是喝醉了酒,一不小心,掉进茅房里,淹死了的。”他语重心长的道:“你们本是年纪小,又自小生在乡间,爱玩爱闹不妨事,可若是危害人命,我便要管上一管了,都记住了么!”
  姓庾的大官,庾晃。
  这人的确是掉进茅房中淹死的,事实却是先帝整顿四大氏族,事先让人将他灌醉又投入茅房的。
  这样的事,外人不知,庾蒿哪里能不知呢,闻听老夫子提起此事,脸上的筋肉不自觉的跳了跳。
  杨毓侧目看去,与王靖之交换了下眼神,笑着道:“庾君,这民间传言不可信,老夫子教训学子,口不择言,阿毓给你赔罪了。”
  庾蒿摆摆手:“无妨。”
  堂内刚刚静下来的,外面忽然响起了炮仗声,几个乡野孩子撒欢的跑着笑着,将孩子的耳朵,眼睛都夺了去。
  三人这才踏进门内。
  刘夫子先是一怔,想起开堂那日,曾远远的看到过杨毓,连忙上前行礼:“老朽见过乐宣君。”
  他转眸看向后面的两人:“这二位是。。。”
  杨毓微微侧身,只受了半礼,笑着道:“这位是王氏郎君,这位。”她微微顿了顿。
  庾蒿笑着拱手道:“庾蒿。”
  刘夫子眉头微微一挑,想要道歉,又是在学生们面前,面子上放不下,堪堪的怔了半晌。
  庾蒿道:“老夫子说的没错,以后,那个姓庾的人,是我堂兄,曾经是个大官,你们可要知道,人命只有一条,再不能如此戏谑他人,知道了吗?”
  庾蒿的声音缓慢而疏懒,很是动听,满堂的孩子听得认真,重重的点头。
  先前挨打的杨萱瞅准了机会,忽然之间趴在案上哭了起来:“乐宣君!你要给我评理啊!”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被她夺去。
  杨毓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就因为我姓杨,夫子,夫子要把我打死啦!”
  杨毓还是没有回答。
  杨毓一时间愣住了,乐宣君,难道,是聋的?
  杨萱小姑娘顿了顿,声音更加拔高了:“乐宣君!夫子要打死我!”
  杨毓动了,她笑眯眯的看向刘夫子,拱手,深鞠一躬:“夫子,这满堂的学生都是你的弟子,无论姓什么,都是对你磕过头的,名正言顺的弟子。”
  名正言顺,四个字,杨毓咬得死死的。
  接着道:“师者教训学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若有人想要退学,我们不拦着,只要在这学堂,你就可以管教他们。”
  杨毓瞥了杨萱一眼,接着道:“再让我听见有人借着我的名,威胁夫子,欺辱同窗,直接赶出学堂。”
  :“记住了吗!”她眼睛看着刘夫子,话却是说给所有孩子听的。
  葛奉正坐在那些孩子中间,眸光晶亮的看着杨毓,软软的笑了。
  杨萱没想到杨毓是这个态度,愣在原处,不知该怎么下台。
  再往杨毓身后看,却看见王靖之含着笑看着杨毓的模样。
  :“神仙。”
  小姑娘说出这两个字,堂下哄堂大笑。
  :“不知羞,不知羞!”
  杨萱红着脸,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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