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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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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身为工匠,师承卢荥,万事以工为先,不敢怠慢分毫。”他双手抱拳道。
杨毓笑着点点头,拱手,下一瞬,众人惊呆了。
她弯下腰背,行了个大礼。
:“乐宣君,你这是作甚!小人不敢,不敢受啊!”戴航不知所措,想要扶起杨毓,却又不敢用自己的手碰那不染纤尘的衣袍,双手堪堪停在半空,求救似的看着远处的邱永等人。
杨毓停顿半晌,扬声道:“一切重托尽在戴君一身,请戴君以民为先,莫要懈怠。”
戴航再次跪了下来,抱拳道:“乐宣君心系天下,是小人心窄,先前差点踏错,得乐宣君如此厚待,定竭尽毕生所学,朝暮不怠。”
杨毓缓缓的直起腰身,笑着点头,再次扶起了戴航道:“往后上午戴君便监视南村兵工署,下晌便去北村,自有军中车马来接,辛苦戴君了。”
:“不敢不敢。”戴航连连弯腰:“比起乐宣君为国为民,身先士卒的大义,戴某实在连尘埃也算不得,一切交给戴某,请君安心。”
杨毓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眼中点点闪光:“善。”她微微意动,笑着道:“若是将百骸弩的箭矢前端抹上火油再射出去,是否更有威势?”
樊明等人正是怔怔之时,只见她转眸笑着道:“好吗?”
乔巫很认真的思索一瞬,肯定的道:“有用,威吓又不损威力。”
樊明点头同意道:“那我们囤些火油?”
:“好。”杨毓转身上车。
初一初五赶着车驾,耳边听闻车中传来略带低哑充满磁性的低声吟唱,初五侧眸看了看身后的车帘,低声道:“乐宣君今日很是开怀啊。”
初一不自觉的抿唇而笑:“收服了戴航,百骸弩也能大批制造,欣喜也是应该的。”
踏着欢欣的歌声,迎着垂暮的夕阳,青帷帐小车,缓缓驶向前方。
谢元清带兵来到成都之时,兵工署第一批,三十架“百骸弩”已经踏上前往南方的路途,沿途经天水、梓潼、广陵、金陵、庐江、江陵、江州,各三架,剩余九架铁焰军留五架守江,四架随杨秀和王靖之前往琅琊。
杨毓与谢元清可算得上是两看两相厌,他不来拜见她,她自然也不会送上门去找不自在,倒是王谬之传书来问了安好。
杨毓想了一想,道:“去备五十车粮,走大路,挂上族徽,送去剑门关。”
祺砚已经习惯了杨毓的豪爽,倒是近前伺候的蓝芍忍不住小声嘟囔着:“女郎一餐俩菜一汤,省下钱财就这么白白送出去,连春装也是去年带来的,真是。。。”
祺砚眯着眼,眼唇而笑:“你啊,未看到,当年女郎将先帝赏赐的十斛珍珠,眼也不眨的送给庶民呢,这算什么。”
☆、第三百五十五章 除了祸害
:“十斛珍珠!”蓝芍眼睛一翻,险些没晕过去。
祺砚略有些不满道:“钱财身外物,小小年纪,莫要如此庸俗。”
杨毓与低低的笑了笑道:“快去吧,早些送去,让剑门关的将士们也乐一乐。”
琴仙亭公主府门外车马停占了整整一条主街,路边的商贩行人不禁纷纷驻足观瞧。
一袋袋的米粮被装载在车上,一货郎低低的有些不忿道:“这亭主真是家财万贯啊,真是贵人!这么些米粮,是要做什么啊?”
一旁的刘叟刚好听见,也不张扬,只低声道:“剑门关。”
三个字,只有三个字。
一瞬间,众人想起了,这位亭主往常出行那一顶青帷帐小车,一袭蟹青道服或青蓝素袍。
:“啊,亭主是将钱财都散给了边关将士了。”货郎怅然道,为自己方才有些眼红的行为感到脸红。
五十车米粮在赤甲轻骑的护送下,不声不响的,缓缓的去往剑门关。
一士人老叟撩开华贵的马车帘幕,缓缓的点头道:“乐宣君大贤。”
一时间,巴蜀之地无论士族庶民纷纷津津乐道。
谢元清知晓此事先是一怔,接着蹙起眉头,一旁的先锋官吕长悌轻哼一声道:“乐宣君竟敢不将谢家放在眼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谢元清略一啧舌,却是笑了,道:“你是未见过这位竹林第八贤才会这般。”他望着了无生机的山林垂暮,夕阳照亮他的侧颜,许是觉得有趣,又是一笑。
吕长悌年约而立,一把山羊胡须虽身着盔甲,文人姿态却是不减,看起来有些扭捏。他眸光精光一闪,拱手道:“倒是末将孤陋寡闻了。”
谢元清笑道:“吕兄之弟吕公兆与嵇公为挚友,吕公竟不甚了解竹林八贤,倒也怪哉。”
吕长悌略有些不适,面颊一红道:“我这俗人,自是不入竹林青眼的。”
谢元清恍然点点头:“既在朝堂效力,这是俗是雅便也不需谈了。”
得到谢元清的安慰,吕长悌面色略微好转,却是尴尬不减。
远在金陵的嵇康蹙着眉大喝一声:“竟有此事!”
孤凄的灵堂之上,吕兆泪涕俱下,一边任由眼泪横流一边点头。
嵇康紧咬银牙,悲憾的看着帷幕后的棺椁,再看往日桀骜不驯的朋友悲痛的模样,恨从心底升起:“吕悌欺人太甚,**弟媳,致使贤妇人自缢而亡,竟敢就这么逃去巴蜀!”
吕兆怔怔的看着棺椁,突然,站起身来,直冲着外面跑去。
:“阿兆!”嵇夜猛然扯住他的衣袖:“你要去何处!”
吕兆悲愤的道:“如此深仇大恨,我要告上公堂,决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阿兆!”嵇夜又扯住他的衣袖,声音却平缓了些:“贤妇人冤屈,我明白你难过,但,人已不再,你难道要家丑外扬,割断兄弟情义?”
:“兄弟情义?”吕兆挺拔的身姿倚靠着门框,颓废的哭着笑:“早知他是如此小人,我倒宁愿无此兄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忆起往日与妻子琴瑟和鸣的日子,吕兆心中挣扎着,痛苦不堪。
:“阿兆,这口气,我助你出了它!”
嵇夜蹙起眉心,又安慰许久才离开吕家。
回到雁栖山,嵇夜彻夜未眠,直至天明,洋洋洒洒,写下《与吕长悌绝交书》。
嵇夜这位世外名士一书一言皆是名理,甚至于与他有些许交往的士人也被人艳羡,此文一出,影响可想而知。
不论士族或庶民,鄙视厌恶吕长悌不义之举,背信弃义,消息很快传遍了金陵,就连远在竹山的杨毓也得到了一份誊稿。
杨毓脸上浮现出轻松快意的笑容,道:“嵇兄往日如同春水,性情让人亲近,遇事竟如烈火一般。”
她笑着眯起眼睛道:“既然我兄如此痛恨此人,他便是躲来巴蜀也是无用的。”
:“女郎,你要做什么?”祺砚问。
杨毓抿着唇,沉思了好一会儿。
吕长悌。
吕长悌。
她想起来了!
前世。
吕兆被长兄吕长悌状告不孝,嵇夜为挚友仗义执言,却被朝官千夫所指。
这件事,便是一切的起源。
饶是她被困在后院之中,却也听闻竹林名士嵇公夜被处死刑。
他死那日,太学院三千学子相送。
他却是一如往昔的清朗自在,绝世一曲《广陵散》,慷慨赴死。
嵇夜死后,王冲、山源入世为官,阮宗、刘伦、阮容、向期各奔东西,竹林七贤,名存实亡。
她心中一凛,这,究竟是为什么?
然而,无论如何,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一世,决不能,不能让这事发生。
她心知肚明,嵇夜前世之死定然还有其他缘由,她微微蹙紧眉头道:“告诉外面备下马车。”
祺砚有些诧异:“女郎好容易得闲又要出门?”
杨毓抿唇道:“反正我做小人之事也习惯了,这便去会一会这位吕长悌。”
祺砚微微点头,冲外面道:“准备车驾。”
当日下晌,初一初五驾着马车,祺砚陪同着杨毓往成都去。
自竹山到成都要十日的车程,昼夜兼程,堪堪六日。
杨毓端庄的坐在马车中,笔墨一刻不停的书写着。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解了嵇夜以及其他几人的危机,只能让他们远离金陵,避开祸端。
而她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驾马车到达连绵不断的营地时,若非看见初一和初五驾车,谢元清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杨毓轻快的跳下马车,手上握紧短剑,先是冲着谢元清拱手道:“见过谢将军。”
谢元清一见杨毓冷面持剑而来,心道奇怪,却迎上前去,行礼道:“乐宣君来成都,该通告我一声,好让我准备一番。”
杨毓抿着唇,看向他身后一身青衫的中年士人:“今日来此不为寻将军,而是寻吕长悌。”
那士人往后缩了缩,谢元清侧目看看他,回道:“乐宣君有话慢讲,莫要冲动。”
杨毓冷哼一声道:“将军要护这小人?”
谢元清同杨毓一样听闻了嵇夜不惜笔墨痛骂吕长悌之事,只是,那绝交书中却未写明事由,他微微蹙眉,看向吕长悌的目光也顿了顿。
☆、第三百五十六章 扭曲事实
吕长悌一见杨毓持剑而来心道不好,赶紧拱手道:“将军,家弟不孝,我本欲状告与他,却匆匆来到巴蜀,定是家弟心中害怕,才向嵇公扭曲事实,嵇公不明真相,将军救我啊!”
活砍了前燕先帝头颅的女子,他哪能不怕啊,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着。
杨毓唇间含着冰冷的笑意,看,来了。
吕兆会不孝?
虽未见过此人,但耳闻总是不少的。
吕公兆为人简傲,自视甚高,桀骜不驯,是不出世的名士。
能与至仁至孝的嵇夜结成挚友之人,会不孝吗?
谢元清微微点头,道:“乐宣君,事实如何你我未可知,是否等战事结束,再言此事?”
杨毓冷哼一声道:“我家嵇兄嫉恶如仇,目光独具,绝不会冤枉他,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她缓缓拔出短剑,指着吕长悌道:“这般小人在军中,我心有不安。”
那双清亮双眸看向谢元清道:“今日是我闯了你成都北府军大营,将他杀死,你尽管上奏陛下,有何后果,我一力承担。”目光再看向吕长悌,已经冰寒无比,连吕长悌也觉得,这目光,是看着死人的。
话音刚落,她一跃而起,手上没有丝毫停顿,一剑刺进吕长悌的咽喉。
吕长悌往后一躲,却是喉间一凉,跌坐在地上,喉间源源不断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杨毓!”
谢元清眸光慌乱,刚才那一瞬,他是有机会救吕长悌的,却没有出手。
可见吕长悌死不瞑目,又升起怒意,这毕竟是朝廷命官啊!
她怎么敢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
谢元清眸光一闪,声音冷淡中带着颤抖,道:“吕长悌与本将比剑,不敌,悲愤自刎,去将吕长悌好生埋葬。”
这是打算毁尸灭迹,扭曲事实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么一番话,只是不想让杨毓受到陛下的责罚,他的心只是这么想的而已。
杨毓诧异的看着谢元清:“你这是何必。”
谢元清轻哼一声道:“我是谢氏嫡长子,死了个把人不算什么,我只是不愿找麻烦,你走吧。”
杨毓心中隐隐的有些触动,想起初见谢元清时,他多番给自己难堪,与今日这人,几乎不能重合。
:“此事我既然做下了,便从未打算遮掩,你不必如此。”
谢元清蹙起眉心道:“再多话,我就把你扭送地牢军法治罪。”
对于杀了吕长悌,杨毓是没有一丝悔意的,嵇夜不似阮宗性情刚烈,平素是不会轻易与人不快的,吕长悌定是做下世间不容的极恶之事,嵇夜才会如此痛骂与他绝交。
这是她给谢元清的解释,心中知晓此事后续的她更是毫无悔意。
然而,她已经写好的罪罚册,似乎不用递交给司马桐了。
平白承受谢元清的好意,真是让她不自在。
别扭归别扭,若是她还一头撞上去,那便是愚蠢了。
:“多谢你。”
转眼之间,杨毓的车驾去往归途,谢元清坚毅的眸光淡淡的看着远去的马车,闭目一瞬道:“去给金陵吕家报丧吧。”
:“郎君。”惯常伺候谢元清的月清有些迟疑:“吕家也是名门世族,恐怕不好交代。”
方才与众人说的那话,若是讲给吕家听,哪有那么容易?
谢元清轻哼一声,一如既往的不屑道:“告诉吕家,吕长悌心窄,自刎而死,若是有人不信,尽管来问我谢元清!”
仗势欺人?
呃。。。
好吧,吕家并无胆量来问谢元清。
杨毓坐在马车上,却是有些坐立不安。
谢元清这人,若是不落井下石一番,让她如何能安心?
:“初一,若你你家郎君会如何抉择?”
听闻里面传出的轻声询问,初一抿着冰寒的唇,道:“郎君才智无双,奴猜不透。”
杨毓轻叹一口气道:“也不知是否还能凑出五十车米粮来了。”
初五扬声道:“乐宣君何必呢,谢氏郎君也看不上这些许米粮。”
:“这是一种态度。”
杨毓这样回答。
没错,这五十车米粮是她感谢的态度。
无论别人出于什么目的帮助自己,都应心存感恩。
初五笑笑道:“乐宣君说的对!”
吕长悌的死讯传到金陵时,嵇夜所书绝交书之事才刚刚平息些许,事情在谢家的遮掩下,吕家本就是吕兆做主,对吕长悌的恨意压抑至今,也终于能够松一口气,更加不会追究此事。
最后。谢家送给吕家一百金以作慰问草草了结了。
嵇夜陪在吕兆身边,这次却没有安慰吕兆,只是问道:“吕长悌为躲避你,能远走成都,怎会自刎?”
吕兆无悲无喜,道:“许是有隐情?”他怅然的摇摇头道:“走,喝酒去。”
嵇夜微微点头道:“走!”
四月初,冰雪消融,乍暖还寒。
寒风刮过人脸,想是利刃一般,杨秀跨在马上,眸光坚韧,道:“王司空,已经对峙了十日,若是拖下去,恐怕裴将军那里招架不住。”
王靖之看着故乡的土地,沉思良久,道:“明日一早,将四架百骸弩收起吧。”说完,转身回到营帐之中。
百骸弩?
杨秀看着王靖之的背影,低低的沉吟了一瞬,若是将战场放在聊城,他也会如此难以抉择吧?
正想着,又是一阵寒风吹来,杨秀不自觉的双臂抱胸,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郎君,近来倒春寒,要注意身子。”重逢一身戎装,威武大气,却轻声细语的嘱咐着。
杨秀转眸,微微扬起脖子看着他,笑道:“都在军营了,改称都尉吧。”
重逢略顿了顿,抱拳道:“末将听命!”
杨秀满意的眯了眯眼,狡黠一如某女。
:“走吧,王司空吩咐下来,要将百骸弩收起来。”
重逢小跑着,追了几步,低声道:“那大物看着便骇人,威力惊人,琅琊到底是王司空故土,舍不得也是有的。”
杨秀轻叹一口气道:“桓亮老匹夫一手掌兵,誓死抵抗,琅琊王更是连面也未露,明日一战,却是胜负早定。”
二人走远,军帐中的王靖之低蹙眉宇,站在行军图前沉默良久。
次日一早,晋军主将杨秀威风凛凛,一身洁白素甲,大喝一声:“何人叫阵!”
☆、第三百五十七章 如此叛王
次日一早,晋军主将杨秀威风凛凛,一身洁白素甲,大喝一声:“何人叫阵!”
杨秀虽堪堪少年,嗓音却清亮又有力,他的声音回荡在城门之间,久久不绝。
重逢当仁不让,策马越出,拱手道:“末将杨重逢在!”
杨秀点头道:“去吧!”
重逢策马奔向前方,站定在距离城门三五丈的位置,操着洛阳官话,大喝一声:“桓亮!匹夫何在!”
身后的三万兵将蓄势待发,给了重逢更大勇气,腰背挺拔,颇有风范。
城楼上的兵士被震的一个激灵,转身跑下城楼。
:“桓公。”他抱拳行礼后道:“城下有人叫阵。”
桓亮狭长的眸光眯了一眯:“确定王靖之在?”问完后,又有些后悔,自言自语道:“若非王靖之在,杨秀小儿怎能连破琅琊郡三座城池攻到这里?”
原想着铁焰军挑衅胡人,杨秀等人定是来支援的,却未想到他们竟然改道来了琅琊,一时间倒是没了主意。
司马子高踏着悠缓的步伐走了出来,周公紧随其后,步调亦是不疾不徐。
:“桓公亮。”司马子高行了个礼,笑得憨厚。
桓亮眉毛几乎拧成一股,没好气的道:“殿下终于肯出来相见了?”
司马子高连咳了两声,笑道:“本王身子不适,让桓公见笑了。”
桓亮脸颊抽搐一瞬,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一瞬,司马子高微微抬抬手,不知从哪里冒出数名面生军将。
桓亮心底升起一丝凉意。
他没有说话,默默的站在被半包围的圈中。
司马子高笑着道:“桓公不必不忿,你在琅琊逍遥了一年,也该伏诛了。”他的眸光一闪,手起刀落。
:“啊!”桓亮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
右臂掉在地上。
鲜血喷溅了司马子高一脸,他缓缓的抹了一把,低声道:“断你一臂,是因你逼迫我起兵造反,因为你,我毫无退路。那么,你就为我的路,去死吧。”
桓亮听完这句话,只觉得心中一凉,这个容止俊美憨厚的琅琊王,自己似乎从未看透过他。
下一瞬,身首分离。
温热的鲜血,冒着缕缕热气,一股腥味钻进鼻尖。
司马子高微微蹙眉道:“抬着他,开城门。”
城门大开之际,城外的晋军摆成了“鱼鳞阵”的模样。
杨秀骑马在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
此阵意在“中央突破”。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已方优势时使用。
司马子高先是笑着拱拱手,接着道:“叛臣桓亮已经伏诛。”
王靖之冷眼看着他嗤笑一声道:“司马子高,你是要投降?”
:“正是。”
他双手举高,身后的兵士将桓亮的头颅扔在土地上。
一旁的琅琊兵士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这人不过是毫不相关的陌路之人一般。
杨秀侧目看向王靖之:“王司空,依你看,司马子高此举是否可信?”
王靖之扬唇而笑道:“叛国之王,是否可信,重要么?”
杨秀眸光转了转,无论司马子高是否投降,王靖之竟然从未打算放过他。
他唇间轻笑了一声,若无一分狠厉,如何能助铁焰军屡屡战胜胡人?
司马子高盘算着,微笑着。
王靖之足足在城外等候十日,又派人叫阵,这般谨遵军矩,自己已经投降,周公带走了三万军士。如果能顺利回到金陵,再趁胡人作乱之时,从金陵起兵。
皇位,唾手可得。
:“阿秀,去吧。”王靖之轻声道。
他缓缓拉过缰绳,眯着眼,笑道:“琅琊王莫不是还想等着周公来救你?”
司马子高微微一怔,接着,扬唇而笑:“你想破我心境?我已经投降,且是皇族血脉,无陛下圣喻,你敢在万军阵前杀我?”
杨秀轻笑一声道:“不知在琅琊王眼中,周公是马,是牛,还是犬呢?”
司马子高不禁转眸看向身后空荡荡的城池。
心中一凛,前些日子,桓遗和谢南音突然离去。。。
:“桓遗是你们的人?”
是问话也是肯定。
:“桓遗竟敢如此谋害自己亲身父亲,他会遭报应的!”
杨秀笑着翻身下马,来到司马子高身边:“不会的。”
司马子高凝眸看着杨秀,杨秀轻笑道:“功臣是谢氏女郎,关桓遗何事呢?”
司马子高闭目一瞬,咬着牙,唇间轻笑道:“你是阿毓的阿弟?”
杨秀扬唇笑着:“死人的问题,我不想回答。”说完,手起刀落。
司马子高轻笑一声,反手夺下杨秀手中的长剑,一瞬间,局势翻转。
王靖之心间一提。
司马子高含笑道:“我这一生谁也不欠,唯独欠你阿姐一命。”他以剑指着杨秀,道:“今日这恩情,你便替她承了吧。”
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司马子高大喝一声,一脚踹在杨秀腹间,杨秀连退两步。
在外人看来,似乎是杨秀不敌司马子高,被打退了一般。
只有杨秀知道,方才,他有机会杀了自己的。
下一瞬,司马子高扬声道:“吾生身皇族,天命所归,除了我自己,谁也没资格要我的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杨秀呆怔的看着司马子高将一剑自刎,看着他的身子缓缓的后退几步,接着,以剑撑地,半跪在尘土之上。
胜负早已有定数。
早在三日前,谢南音带着周公投诚的书信来到军中之时,就已经定下。
周公是个自傲的人,他无法忍受被人称为“马、牛、犬”,若是司马子高知道周公背叛的原因,是否会后悔呢?
杨秀心中有些震惊,竟然奇异的,敬佩这个叛王。
这么骄傲,这么果敢。
若是,若是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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