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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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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却感觉到,她这一走,便是山高水远,再见无期了。
他侧目看着他的阿姐,不是才十八岁吗?
这样好的年华,为何却目光如此沉静?
杨秀笑着点头:“阿姐,早回。”
杨毓笑着转眸看向他,眸光略带狡黠:“我家的阿秀也到了可以谈婚的年纪,有没有哪家的小姑子捷足先登,摘了阿秀的心?”
杨秀面色微红,道:“无,尚无。”
杨毓点点头道:“再过两年也不迟,好生挑个称心如意的姑娘,即便是寒门出身,也是好的。”
杨秀的脸越来越红,似煮熟的虾子一般,闷声点头。
重逢和祺砚远远的跟在那二人身后,谁也不肯先说话。
祺砚微微侧目看向他,道:“你那日说的话,是何意?”
重逢身子略微停顿住,转身看着她,道:“便是面上的意思,郎君年少有为,不怪你们这样的小姑子倾心。”
:“狗屁!”祺砚怒斥一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径自往前走。
重逢呆怔怔的看着她怒气横生的离开,一时间恍然大悟,自己,是否误会了?
可是那日进城,她分明眼睛都黏在郎君身上了!
祺砚蹙着眉走了两步,突然定了下来,转身喊道:“杨重逢!”
祺砚突然出声,脸色涨红,却挺直了腰背。
杨毓和杨秀二人侧目看去。
重逢闷声应道:“何事。”
祺砚咬咬唇,目光迎上他道:“你可愿娶我!”
。。。。。。
重逢怔住了。
:“娶,娶你?”
祺砚侧目看向杨毓,得到一个肯定又赞赏的目光,更上前一步道:“我问你愿不愿意,直说就是!”
杨秀诧异的看向杨毓:“阿姐,祺砚也忒大胆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人生,最大不过生死,她怕什么!
重逢轻哼一声道:“早就想娶了你!”说着上前,一把将祺砚推到墙壁边。
杨毓二人赶紧转过眼睛,不再看下去。
重逢在军中已是校尉之职,在府外独居,难得他还不忘初心,愿意娶祺砚。
:“阿姐安心吧,我知道如何为官,如何为臣,若有一日陛下不再信任我,我会远离金陵。”
杨毓微微蹙眉一瞬,道:“对于今上,阿秀只需时刻记得,他是天下之主,忘记他是你的师兄才好。”
杨秀点头道:“阿秀明白。”
杨毓点点头,只听身后祺砚娇嗔一声:“主子还在这!你怎敢如此孟浪!”
重逢道:“我以为你看不上我的。”
:“呆子!”
杨毓低低的笑了笑,这下,可以安心了。
临嫁还有三日,一切准备就绪。本想去雁栖山拜会七贤,却得知那几位出游许久了,归期未可知。
杨毓这才想起,她怒杀吕长悌之前,曾给竹林七贤写信,让他们近几年要远避金陵。两年前许下同看初雪的诺言,也因战乱而未能达成。
能远避祸端,她很开怀。
清晨,她乘着青帷帐马车,出城而去。
祺砚笑问:“女郎,许多年未去三山矶,不知陆公是否在观中,何不先递个拜帖,免得扑了个空啊。”
杨毓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持着书卷,笑着道:“就是想去三山矶看看,若是在自是有缘,如若不在,山水再见亦是绝妙。”
初一转眸看向车内,隔着帘幕道:“亭主,到了山脚下。”
:“善。”
祺砚挑开帘幕,杨毓轻快的下了车,转眸看向山间,满目葱郁,心间也觉得轻松许多。
她轻舒一口气,循着山路缓缓上行。
耳边听闻潺潺流水声与鸟啼蛙鸣交织在一处,鼻尖嗅着若有若无的草木香,她的脚步愈发轻快。
:“女郎今日似乎很欢喜。”祺砚喃喃自语道。
初五笑道:“婚期将至,自然开怀。”
婚期?祺砚转眸看向他道:“王司空不禄,这场大婚,换做是你,你会如此开怀?”
祺砚少有的如此严肃认真模样,初五微微一怔道:“女郎近些日子一直忙着,她是开怀的。”
祺砚转眸看着她的背影,无论是她自己还是静墨,都有了圆满的归宿,唯有她的女郎,孑然一身。
不过一个时辰,天色大亮了起来,阳光似乎在一瞬间撕裂了天幕,普照着大地。
当年初次来访,那夜她坐在道观门口奏琴,陆公覃就倚靠在门边,倒穿着鞋,坐在那倾听,那时她还那么低微,他却不在意,彻夜帮她修改批注《琴赞》。
多年不见,不知他还好吗?
遥看着那一如从前,古朴陈旧的木门,她竟有些情怯了。
:“琴仙亭公主,杨氏阿毓来访。”初五请击了门环两下,扬声喊道。
不过一会儿,只听里面传来踢踏着木屐的声音,一个中年士人身穿着青衫打开门来。
:“阿毓?”
陆覃有些诧异,又满含着惊喜,道:“你这小姑子,惊遍朝野!快快进来!”
杨毓灿然而笑道:“陆公多年不见,精神愈发矍铄,我可惦记你那院中的茶井许久了!”
二人一边往里走,陆覃一边用手掌比划着她的头顶,狐疑道:“似乎长高了?”
杨毓轻笑一声道:“上次见陆公,我还不过碧玉之年,怎能不长呢?”
☆、第三百九十六章 犀角添妆
杨毓轻笑一声道:“上次见陆公,我还不过碧玉之年,怎能不长呢?”
:“是,是。”陆覃一边请她进了门,转身到院子的水井边提水,道:“听闻你去了竹山封地,还着实建功立业了一番,当初真真眼拙,没想到你这小姑当真敢为天下先。”
杨毓摆动着榻几上的茶盏,一边用自己的帕子将灰尘布满的榻几擦了擦,又放回袖间。陆覃提着一桶水回到门廊处,道:“满满一桶井茶,饮个够吧。”说着放下挽起的衣袖,坐在了杨毓对面的软榻上。
:“善。”杨毓自顾自的自桶中取水喝,冰凉清甜的井水,带着淡淡茶香雅意。
陆覃见她一脸满足的模样,不自觉的笑了笑:“许久不曾听闻你的琴音,今日可有雅兴一奏?”
杨毓笑着道:“近几年谱了几阙新曲,正打算请陆公品评一番。”
这边祺砚早已将琴送了上来,杨毓打开琴盒,陆覃惊诧的道:“这,可是嵇公的“玄牝”?”
:“是。”杨毓取出琴来,平放在榻几上道:“陆公是爱琴之人,是以,我才特别带了此琴来请陆公一观。”
陆覃点头道:“请,请奏吧。”
焚上一炉王靖之为她亲手制的“清心引”,伴随着沉静内敛的香气,她缓缓以勾或捻撩动琴弦。
她想要的生活多简单,不过是七弦美琴,三五良朋,一炉清香,半盏香茗,再有一个他。
饶是不能圆满,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奏着琴,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或垂头看向琴弦,或目视前方,奏到欢喜之时,目光看向陆覃,二人互相交视之时,陆覃蹙眉之际,她必然停下来,请他言明,而后再徐徐的记下琴谱来。
初一和初五站在门外,看着杨毓欢喜的模样,笑道:“女郎真是琴痴。”
初一冷峻着一张脸,道:“是琴仙。”
时至垂暮,挥别了陆覃,杨毓带着七八卷竹简,欢喜的下山去。
两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最后在府中的这一夜,庾蒿竟然来了。
他满面悲憾的进了门,深深的行了一礼:“我听闻王卿离世的消息,从陈留赶来,却听闻你明日与他结阴婚,特意赶来看看你。”
杨毓笑着点点头,将人应进了门。
二人坐下,杨毓一如在竹山一般,缓缓的烹着茶,庾蒿自宽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放在案几上。
杨毓侧目看看笑道:“庾君是作为阿毓的手帕之交,来添妆的?”
:“还笑!”庾蒿微微蹙眉,神秘兮兮的低声道:“我寻来送你的犀角香。”
:“犀角香?”
庾蒿献宝似的打开盒子,一股奇异的香味钻进杨毓鼻尖:“真是异香。”
庾蒿笑着点头道:“明帝之时朝中有一大臣,名唤温峤与王公导同朝为官,王公导恪尽职守任劳任怨,温峤自觉无用武之地,便返回家乡。又见朝中物资匮乏,残破不堪,便筹备了一些朝廷中用的器皿,才返回武昌。”
:“这与此香有何关系?”杨毓缓缓的倒了一杯茶,放在庾蒿面前,庾蒿一面谢过,接着道:“你别急,听我讲完。”
他将犀角香重新盖好盒盖,接着道:“温峤走到牛渚矶,见水深不可测,传说水下有怪物,便叫人燃了犀角,下水照看,不一会,便有水下怪物前来熄火。当夜温峤做了怪梦,一怪物乘马车穿红衣,道“你我幽冥有别,各不相扰,你为何来照我!”后来,温峤要拔去病牙,没想到却因此中风,不到一旬,便去世了。”
讲到此处,庾蒿笑道:“你可明白了?”
杨毓缓缓的拿起木盒子:“犀角香,能通鬼神?”
:“对!”庾蒿笑着道:“别看这香只这么一点点,价值连城呢!”
不论是真是假,庾蒿这份情谊,杨毓领受了。
:“多谢庾君。”
庾蒿喝了一口新煎的茶道:“你明日用一用,若是当真,我一定想办法再给你多弄一些来。”
:“好。”她笑着点头。
:“夜深了,早些安寝吧,我明日去观礼。”他踏着舒缓的步履,一摇一摆的走出门去。
她临窗而立,俯瞰着王靖之在信中说的,嫣红的木棉花被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眼前不知不觉出现了他站在战船上,素白的甲袍上沾满血迹的模样,他凝望着她,灿然一笑。
她的心,微微一颤。
这个笑容,她太熟悉了。
:“女郎,早些歇息吧。”祺砚端着木质托盘,送上一杯安神茶。
杨毓接过茶汤,眼眸中有些犹疑不定:“祺砚。。。”
:“女郎何事?”
杨毓略摇摇头:“无事,入寝。”
八月初九,单日,龙凤帖交换完毕。
孔夫人一边用梳齿细密的篦梳梳理着她的发丝:“阿毓的头发真好。”
杨毓微微垂下头,笑道:“孔夫人,多谢你。”
为冥婚的新嫁娘束发,这份情谊啊,杨毓自愧,还不起的。
孔夫人微微蹙眉道:“阿毓以琴为心,以剑为胆,堪为世间女子表率。”
桓秋容拉过杨毓的手,笑着道:“阿姐,你这一身嫁衣,可比我成婚时穿的纯衣纁袡美艳多矣!”
这一身大红的嫁衣乃是蜀地所产的锦制成,蜀锦用染色的熟丝线织成,再经线起花,运用彩条起彩或彩条添花。色彩鲜明,让人眼花缭乱。
杨毓本就生的艳丽,身段曼妙,穿上这身绝艳的嫁衣,只让人不敢看去。
她笑着道:“阿秀呢?”
气焰低声应道:“郎君在府门外烧冥器纸钱。”
:“嗯。”她唇边轻笑道:“王家的墨车可来了?”
:“女郎别急。”祺砚打开门张望一瞬,应道。
冥器纸钱烧完,杨秀轻叹一声:“姐夫,你英年早逝,我阿姐却依然嫁给你了,你有没有开怀些许?”
:“若是换了旁人,我决不能眼看着阿姐与他结冥婚,但这人是你,我却狠不下心了,姐夫,你安息吧。”
晚霞夕照深巷,墨车玄端纸灯,淮水烟波缭绕。
淮水兮兮,天人相隔永诀。
☆、第三百九十七章 绝世之婚
晚霞夕照深巷,墨车玄端纸灯,淮水烟波缭绕。
江风兮兮,天人相隔永诀。
:“杨将军,我代靖之来迎亲!”
王氏仆从分别驾着左右两辆车子,下仆手执明亮的灯笼走在前头,王谬之怀抱着王靖之的牌位,下车上前。
杨秀身着茜色锦衣,朗然施礼道:“多谢。”
王氏派族长来代他迎亲,这样的规制可是绝无仅有的。
杨毓身着霞光,素白的手攥着大红的花球走来,微微俯身行礼:“王将军。”
王谬之眼睛一酸,微微点头:“上车吧。”
祺砚扶着她的手臂,满含着不舍:“女郎!”
:“莫哭,甚丑。”
祺砚呜咽着,重逢拉过她的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她安然坐在车中,接过了王谬之手中的牌位,紧紧拥在怀中:“靖之,我终于能嫁给你了。”
孔夫人作为女师,侧坐在旁边,泪眼婆娑。
王谬之亲自驾着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自淮水北岸驶向南岸。
沿途士族车马相送,庶民们也不住的一边抹泪一边徐徐的跟随着。
一个白发苍苍的士人道:“周礼有云:“禁迁葬与嫁殇者。”这王氏怎敢仗势欺人!乐宣君可是士族啊!”
一青年士人道:“乐宣君自请圣旨,嫁与王司空为妻,你不知道,莫要诋毁!”
:“她早在出家为先帝修道之前,便与王司空心意相通。竹山两载,斩杀胡人无数,已然将先帝超度成仙,现下还俗,不计王司空不禄,仍愿嫁与他。”一个老妪絮絮的将前因后果讲来。
老士人怅然点头道:“原来如此。”
:“鸣锣!”
王氏下仆高喊道。
一声震耳欲聋的鸣锣声响起,霎时间,四周响起划破长空的声音,紧接着,无数的火树银花升上半空,炸裂开来。
杨毓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眼前的烟花,迷了她的眼。
:“王靖之。”她眸光转了转,小手抚上胸口,不住的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阿毓,怎么了?”孔夫人拉住她的手。
:“他!他!”杨毓连说了两个他字,双眼通红,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
:“无事。”她遥遥头,灿然而笑。
:“停车。”她轻声唤道。
王谬之不明所以,勒紧马缰,墨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她轻快的跳下马车,初一与初五正跟在送嫁队伍中间,突见杨毓下车,二人迎上前来。
杨毓眸光看着初一道:“自回金陵,你可见过初二?”
初一微微一怔,冷峻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议的松动,唇边微微挑起:“未曾见过。”
这个答案,正迎合了她的心,似松了一口气,又似乎在笑。
:“初二与你是双生子,你们兄弟若是同在金陵,会不见面?”
初一微信微挑:“否。”
是吧?不会!
所以,初二根本没有回到金陵!
她抬眼看着络绎不绝的焰火炸开,眸中含着泪,笑的凄怆,笑的开怀,笑的让人心痛。
:“女郎。”初五有些怕了,这,这是疯了吗?
小手抚上贴在胸口的环佩,她后悔了!
她闭着双眼,身子一软,靠在马车边,眸中的泪夺眶而出。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哭些什么。
王谬之见此处的人越聚越多,赶紧下了车,询问道:“阿毓,莫哭,这就到府中了。”
杨毓恨恨的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漫天的焰火道:“谁让你们放的焰火?”
王谬之没想到,她居然问起这件事,道:“是祖父,祖父说怕你难过,所以放些焰火热闹一番。”
杨毓微微点头,直到此时才想起要告知她一声?
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
五光十色的烟花映照着人们的脸颊,淮水倒影着五彩斑斓的虹彩狂舞。众人唏嘘,当年迎娶郗氏女郎可没有这样的场面啊!
任由天际璀璨,耳边熙熙攘攘,车马如流,他一如往昔的温柔笃定,迈着沉稳优雅的步调向自己走来。
:“阿毓,你怎么了?”王谬之有些焦急了,这任由新嫁娘在路上哭泣,传出去成了什么事了。
杨毓眼前的他,消失殆尽。轻舒一口气,站起身来,目光中迸发出生的喜悦。
:“走吧。”
:“好,好。”王谬之忙不迭的唤来婢女,搀扶着她,上了马车。
她侧目看看扔在车中的灵位,略带不屑的笑了,却还是捡起来,抱在了怀中。
:“阿毓,你方才是怎么了?”孔夫人不禁问道。
杨毓摇摇头道:“欣喜不已,情难自禁,不愿隐藏着,索性就痛哭一场。”
孔夫人轻笑一声,拍拍她的手背:“乖孩子。”
到达北岸乌衣巷口,无数的士人车马来往,人头攒动,王晞之与谢安站在人前,二人神色郎朗,看不出喜悲,互相拱手行了个礼,走上前来。
:“阿毓!进门吧!”
杨毓看着王晞之,笑着点头,众目睽睽之下,怀抱着牌位而神色如常。
:“这便是是杨氏阿毓啊!”王碧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葛仙公点头道:“是她,就是她。”
王碧微微摇头道:“如此瑰姿艳逸,气度风华,难怪靖之在世时如此倾慕。”她轻叹一口气,略有些惋惜,却走上前,先对孔夫人行礼,谢过女师相送,然后拉过杨毓的手臂,轻声道:“侄媳,跟姑母进门。”
:“多谢姑母。”杨毓端庄的行个礼,随着王碧进门。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隔着门廊,一个略微尖细的男声响起。
众人纷纷跪地迎驾,阿桐,他还是来了。
一队恢弘气势的依仗慢条斯理的进门来,杨毓垂着眸,心如止水。
一双明黄色的方头锦履映入眼帘,司马桐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这一身大红的嫁衣,刺得他双眼酸涩。
:“阿姐,起来。”他的声音柔和,双手扶起她的双臂。
杨毓侧目看看跪了一地的王氏宗亲,微微摇头,道:“回禀陛下,阿毓将是王氏妇,不敢独立其中。”
王碧暗赞了一声好姑娘。
司马桐双手顿了一顿,闭目一瞬,声音中有些难掩的苦涩:“宣旨。”
☆、第三百九十八章 别离金陵
司马桐双手顿了一顿,闭目一瞬,声音中有些难掩的苦涩:“宣旨。”
阿福躬身上前,展开圣喻,道:“奉皇帝诏:旨诣琴仙亭公主杨氏阿毓,慧敏思纯,教化庶民,于胡人猖獗之巴蜀,身先士卒,屡建奇功,不负先帝“将种”之誉。朕思其功,明其清志,追忆先帝盛赞。赐封杨毓,一品长公主,封号晋阳。钦此。”
以封地为封号,是大晋公主王侯的惯例,晋阳富庶,民风淳朴,当年浔阳长公主出嫁之际,想要不远的汉中做封地,却被阿桐拒绝了,今日却送给了杨毓。
晋阳乃是巴蜀之郡,其中包括成都、越蒿、江州、武都,竹山也在境内。封地越是广袤富饶,越是说明公主受宠的程度。
杨毓微微抬眸看向司马桐,只见他负手而立,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阿姐,那****进宫,朕本想将重华宫赐予你,没想到你要嫁与护国公,朕便未开口。”
:“陛下,这,这太重了,阿毓承受不起。”
司马桐展唇而笑道:“这是朕送阿姐的新婚贺礼,你值得的。”他的目光有些愧疚。
杨毓挺直了脊背,粲然而笑:“谢陛下隆恩。”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了玉轴圣喻。
她,杨氏阿毓,是大晋的长公主。
她的身份,配得上他。
她的亡夫,是大晋驸马。
她明白,司马桐希望借用她,来笼络王氏,安抚王氏。也知道他还是怀着一些真心对她的,否则大可以将这殊荣赐予他人。
所以,这圣旨只能接下来。
王仙爱身穿着藏青色金线绣凤的朝服,一双凌厉的眼目光哀伤,冷艳的容颜带着憔悴,内监扶着她的手臂,走到杨毓面前。
:“晋阳长公主,好生管理封地。何时想回来,便回来。王家永远为你敞开大门。”她的声音清冷,却是善意的。
几年不见,这个风度翩翩的士族女郎略清瘦些,想是宫中绵绵无期的寂静日子不好过。
杨毓俯身道:“谢太后训导。”
:“吉时到!”礼官高唱。
宗祠大开着,门前两道对联,以檀木为底,用绿色染料书写一副对联。
上书言:浊世清幽,经天纬地展高翅。
下书言:浮名俗雅,万里和云舒长帆。
横批言:淡泊名利。
琅琊王氏列祖列宗就在里面了,她踏着沉稳的步子,踏入祠堂。
礼官微微蹙眉,这阴婚,该怎么主持?是否该让王家换个通晓堪舆术的道君来?
杨毓神色朗然,从容的跪在蒲团上,慎重的叩首行礼。
她朗声笑道:“一拜天地万物,祝愿大晋永享太平。”
她双手交叠额前,大红的嫁衣匍匐在冰凉的地面上,夕阳落下染在她的衣角。杨氏阿毓,与他约定三生。
礼官似乎得到启发,灵机一动,高声唱道:“二拜王氏祖先,祝愿王氏昌盛繁荣。”
身旁一双双目光聚焦着,她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自此,她终可光明正大的,冠上了他的姓氏。
:“三拜谪仙英灵,恭贺王杨秦晋永好。”
从此举案齐眉,白首到老,与他葬在一处。
:“礼成!”
礼官一声高喝,她侧目看着身边绑着红色花球的灵位,双手捧起。王氏下仆上前搀扶起她。
她笑着看向王晞之等王氏长辈,微微俯身行礼,扬起清艳的笑容,缓缓的道:“蒙王司徒不弃,阿毓终于上了王氏宗谱,待百年之后,能与他同寝,此生无憾。”
王晞之微微点头,看着这一身霞光的女郎,这注定一个人的婚礼,她不卑不亢,神色舒朗自然,这样好的女郎,他暗自叹口气道:“殿下还要唤我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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