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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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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毓眉间一挑,道:“心有所爱,不能成矣。”她素手挑上琴弦,古朴超脱的音调,伴随着缠绵悱恻的音律传了出来,这是杨毓与王靖之共谱之曲,杨毓将此曲取名《再世操》。
  当日奏这一曲,只觉得与他心灵相通,也曾希望二人能够冲破阻碍,长久相守。她的指尖,略微颤抖,本该转回的调子,没有转回去。
  她第一次,奏错了音调。
  杨毓眉心微微蹙着,面沉似水,眸光透过帘幕,看着外面的景色。

  ☆、第二百一十一章 徒增感伤

  杨毓眉心微微蹙着,面沉似水,眸光透过帘幕,看着外面的景色。
  她经历过一世的困苦,说看破世事无常有些夸张,却总比世人要多几分清明。
  她爱时,愿与那人同生共死。
  她决心了断,也能放得下。
  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日,也知道,他还是爱慕她的。
  然,士族门第,不是一句“爱慕”便能够回转的。人生不是市井传记,不能事事如意。
  她也会痛心疾首的难过,看见那人的目光,依然想要窝在他怀中。
  然而,她变了,不是吗?
  为那人,着一身红妆。
  成为那人心中的一抹霞光,至此以后,无论他与谁共度一生,那颗心中,总会记得她这么一个女郎。
  对,她心狠。
  她要他永远记得她,永远得不到她,永远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幸福。
  :“不哭了?”刘伦笑意盈盈。
  杨毓拭去眼角的泪,笑着道:“风花雪月于阿毓而言,已是经年隔世,参透这个中情由,还哭个屁?”
  刘伦笑道:“再饮一杯?”
  :“善!”杨毓举着手中的酒壶与刘伦对碰,晶莹的酒花洒出少许,少女的笑容有着与世人格格不入的清朗。
  窗外,江水声腾腾响起,马蹄声响,由远至近。
  鹿车缓缓停了下来,杨毓一挑帘幕,自鹿车中轻快的跳了下来,转眸看向身后,王靖之一袭白衣翩飞,面容冰冷一片,他看着她,不,是盯着她。
  马蹄收住,王靖之自马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杨毓面前,他一言不发的盯着杨毓,双唇紧抿着,似一条线。
  杨毓心中有一角,崩塌着。
  :“近期胡人肆虐,无论何时,剑不能离身。”
  沉默,长久的沉默。
  王靖之胸口翻涌,不由的咳了一声。
  杨毓微微一怔,缓缓地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郎君保重。”
  王靖之一把将杨毓拉进怀中,紧紧的抱着她,杨毓看不见他的表情,任由他抱着,感受着、贪恋着他身上远山似的味道,只希望这一刻,能长久的、长久的凝住。
  :“听闻你吐血了,与那几人在一处,要少饮酒。”他的语气带着几不可闻的哀求,微微顿了顿,接着道:“不要服药。”
  不远处,又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静默与祺研下了马车,看着王靖之怀抱着杨毓,缱绻缠绵。
  :“靖之。”这个称呼一出口,杨毓似咬了自己的舌头,停住口。
  王靖之身子一震,抱得更紧。
  杨毓接着道:“若说王司空今日之举,是王司徒授意。你便肯定,来日他令你迎娶郗氏女,你就能拒绝?”
  王靖之胸口一闷,抱着杨毓的手臂,松了松。
  杨毓接着道:“去了一个郗氏女,还有谢氏、桓氏、刘氏。你早知,你无法摆脱家族的束缚。你在等,等我全然爱上你,再也不能从你身边抽身而去时。”杨毓眼眸泛起一丝酸涩,接着道:“贵妾,已是阿毓最好的结局。我要的,郎君从来都给不起。”
  王靖之眉心微蹙着,缓缓的,不舍的放开杨毓,那双薄唇轻抿着,一如往常的慢条斯理道:“我的阿毓,真是聪慧。”
  他的阿毓?
  杨毓言笑晏晏,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沉吟一瞬,声音轻的如一阵微风:“何必自欺欺人?”
  对于王靖之的狠,杨毓真是不敢与之相比。
  杨毓抬步朝着静默和祺砚走去,再无一丝留恋。
  :“阿毓!”
  王靖之挺拔如松的腰背有些颓然,喉间酸涩不已。
  他知道,他该甩袖离去的,却开口道:“若有一日,我能随心所欲,你还愿意嫁我吗?”
  杨毓脚下的步子停顿住,脸上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咽了咽喉间的酸意,扬声道:“心乎爱矣,遐不谓矣。”
  她脚下再不停顿,腰线挺直的如松如竹,踏着翩若舞步的步子,蹁跹而去。
  这一抹绯红的背影,决绝而去,刻在了王靖之心中。
  这句话,在聊城杨毓曾对他说过。
  我心中对你有深深的爱意,却不能说出口。
  一切,以这句话作为开始。
  又以这句话作为结束。
  这是个好结局,对么?
  王靖之翻身上马,骏马依旧雄赳赳气昂昂,杨毓侧眼看去,马上玉树兰芝之人,恍若失魂落魄。待她想要再看清楚,王靖之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骏马打了个响鼻,骤然飞驰,只能看见那一抹素袍在风中翩飞,越来越远。
  :“女郎何必执着?就算做王司空的贵妾,他也必定会爱重于你啊。”祺研面色焦急。
  杨毓收回目光,眸光愈发深沉了,她缓缓地道:“相慕不相守,未必是世间第一难过之事。最可悲的是,自始至终,他竟都在设计我。”
  她自嘲的摇摇头:“贵为琅琊王氏子,竟费尽心思,这般设计逼迫。”说到此处,杨毓喉间又是哽咽,眼泪眼看着,就那么如清流一般,潺潺的流了下来。
  祺砚恨自己何必说些混账话,女郎所行,必然是有起因的,她懊恼的蹙着眉,咬着下唇。
  静墨亦是蹙着眉,双唇紧抿着,下意识的拿出手帕,为杨毓擦了擦脸,杨毓就任静墨擦着脸,似孩童一般擤了擤鼻子。
  静墨细心的将杨毓的脸擦干净,收回了帕子,抚着杨毓的手道:“女郎这是要去哪?你一个未出嫁的女郎,整日和那几人在一处,这名声。。。”
  许是方才哭的太多,杨毓哑着嗓子道:“他们皆是君子,无人会因他们疑心我的清白。更何况,我这点名声,也不剩下几分矣。安心回去待嫁,你出嫁前,我一定赶回来送你。”
  她看向静墨道:“表兄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饶是有时候会迂腐一些,心中对你却是不留余地的恋慕。照顾好家中,王叟年纪大,常常腰疼,不许他饮酒。白鸢年纪小,多提点些她。”而后又对祺砚道:“你性子欢脱,我不在家,可不要惹事,遇事多与静墨商量。”
  :“是是是,奴知道了!”祺砚笑着接过话。
  :“阿毓!舟来矣!”王冲扬声呼喊一句。
  杨毓转眸看去,七人已经登舟,杨毓笑着道:“我走了,安心。”
  小舟推开水面,伴随着轰轰的江水,渐行渐远。
  杨毓一撩衣袂,坐在舟头,七弦琴放在膝头,双手抚上琴弦。
  即将立秋,虽然南方还很闷热,然而泛舟江上,却隐有凉意袭来,更何况,这曲离人之殇,萦绕在耳边。
  琴音撩拨着每一个人的心,捶打着每一个人心底最脆弱的情丝,生而为人,谁不曾少年轻狂,谁不曾错付真心。
  人都在成长,这个过程中,我们磨平了身上的尖锐,学会了退而求其次,学会了明哲保身,学会了用虚假的笑容曲意奉承,学会了用面具与不同的人周旋。
  杨毓不愿意屈就,不愿意用任何一张面具面对爱情。她的选择,伤人伤己,但她并不后悔。爱是决绝,爱是追求,爱是长天秋水琴箫相合,爱是危急时刻不离不弃。
  因为爱,所以,容不得一丝杂质。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快意而去

  琴音徐徐而止,这一刻,周围的七人纷纷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不愿自拔,他们通脱超群,超然物外,更是世人中至情至性之人。
  他们更容易沉醉其中,更能体会杨毓的伤情。
  杨毓看着波涛滚滚的长江,扬唇而笑道:“当日在江边辞别南迁庶民,以为与北地诀别,却不想,今生还有机会畅游山水。”她抬眼看向身侧的嵇夜道:“九江城有我一故友,诸公可愿同阿毓去看看他?”
  嵇夜笑道:“好。”
  王冲面色有些迟缓道:“自此地去往九江城,乘马车需一个月。”
  刘伦笑道:“程舟而去,不过十日就可到。”
  王冲微微点头道:“八月初一栖霞山会见诸朋,恐怕赶不及回返。”
  阮宗扬扬手道:“乘兴而去,俗物莫要败人意。”
  王冲轻哼一声道:“去也,去也。”
  扁舟顺流而去,阮容撑船极稳,若非身侧滚滚江水震人心肺,杨毓真怀疑这是否是假的。
  一抹清冷脱俗的素白身影,恍然出现在眼前。
  杨毓痴了一瞬,双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待反应过来,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不悔的,不是么?
  王冲笑着将白色粉末倒进酒壶中,略微晃了晃,递给杨毓:“服些药,神思自然清敏。”
  这五石散之苦,她可是尝过的,怎么敢再用,连连推却道:“我也曾服过,实在是难受的紧,再不敢尝试。”
  :“咦?”阮宗本就相貌瑰丽,哪怕此刻身着素袍,亦是一身风流气度,他抿唇笑着道:“服药后皆是舒爽的,你该是不会散药,所以才难受的紧。”他自王冲手中接过酒壶,扬起头,未触壶口,灌了一大口道:“好酒啊!”
  王冲笑着道:“服药后,需要用冷食,饮温酒,冷浴,散步,穿薄垢旧衣,如还不能散发,再服解药散药。发散不好,是会危及性命的,如此说来,阿毓可明了为何服药之事只有士族才能行之?”
  杨毓略微点点头表示她听明白了,而后紧接着又摇头道:“五石散有毒,你们不知晓?”
  时下服用五石散的确是风尚,在这出路无门又人人崇尚自由的时代,人人追求超然物外,服用五石散,的确能令人精神得以短时的解放,而散药过后,空虚感却更加迅猛的袭来。
  是以,杨毓说,五石散有毒。
  嵇夜笑着道:“阿毓,你爱王靖之吗?”
  :“爱。”杨毓回答的不假思索。
  嵇夜笑着看向涛涛江面,接着道:“那你又为何离开他?”
  杨毓顺着嵇夜的目光,看向江面道:“我是小人,也是女子,我的心胸一点也不开阔,容不下一点沙子。”
  嵇夜笑的更加开怀,转眸看向杨毓道:“人生苦短,能够随心所欲,是难求的幸事。也正因人生苦短,何不乐一时是一时?”
  杨毓善于诡辩,却也知道,靠自己一言半语,不能说服他们。
  看着周身之人醉生梦死,高谈阔论着,杨毓独坐舟头,遗世独立。
  她知道,人生的虚妄,人生的欲壑。
  此刻的她,与其说什么风姿卓然,更是超脱世俗的存在。
  素手抚上琴弦,诉说着无人能懂的心境。
  杨毓当众羞辱郗道霁,与王靖之决断,转眼之间,传遍了街头巷尾。
  相较于一部分人辱骂她不识时务,以及一些贞女不二嫁,杨毓德行有失。更多的庶民之间,却纷纷传颂着这么一段打油诗。
  诗曰:杨家有阿毓,绝世而独立。一不惧王侯,剑指九江王。二不惧皇威,将种万人颂。三心系家国,散财军与民。四不甘人下,誓不为人妾。不恋谪仙郎,决断金陵城。
  更有人亲耳听见刘伦称杨毓为我辈中人,又亲眼看见杨毓上了刘伦的鹿车,与竹林七贤一同出游。
  人们猜测着,是否自今日起,竹林七贤就要改称竹林八贤?
  王晞之一向沉着深谋,这一次,杨毓当着江南士族的面,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王晞之虽不在场,在听闻下仆传回消息之后,只觉得脸上又疼又辣,当日下晌,较之往日,更多了无数的士人递上拜帖,要上门会见。
  :“砰”的一声,在下仆递上第二十五张拜帖后,王晞之终于没忍住,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青瓷茶盏应声而碎。
  不过一个低等士族之女,无依无靠的她,怎么可以这般大胆行径?
  决断王靖之?
  讥讽郗氏女?
  谁借给她的胆子!
  王晞之大骂一句:“恶女!”
  消息传到了皇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当日下晌。
  司马安与浔阳长公主、阿桐,正享受难得的欢聚,其乐融融的用着御膳。
  李石自外面垂着头进了门。
  他面色带着跃跃欲试的笑意,明显是听闻了什么趣事。
  司马安放下手中的银箸,笑着道:“阿石有何趣事,何不说来一乐?”
  李石双膝跪地,冲着司马安、浔阳长公主、司马桐纷纷行礼,而后回道:“回陛下,方才听采买的内监谈起,今日金陵城外出了件大事!”
  :“哦?”司马安眉梢一挑道:“说来听听。”
  李石音色平和亦雌亦雄,讲起话来不急不缓,绘声绘色的将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徐徐讲来。
  话音落地,讲到最后,说起几十个士族子弟同时求娶杨毓的场面,席上三人面色各异。
  阿桐先是怔着,接着是愤恨,直到最后的的怅然若失,他讷讷的道:“从前知晓阿毓果决骄傲,今日才知,我并不了解她。”他微微顿了顿,反口道:“是我之前看低了她。”
  相较于司马桐的感叹,浔阳长公主对这个杨氏阿毓升起浓浓的兴趣,她掩着唇,娇声一笑,艳丽的让人不敢侧目,道:“这王司空,可是有谪仙之名的,天下士人皆以他马首是瞻,这样的风流人物,连本宫也为之侧目,竟有人这般决然的舍弃。”她略微低头沉思一瞬,笑着道:“无论那人是谁,绝不委曲求全,天下女子皆应如此!”
  浔阳长公主生来高贵,她哪里知道,这事说来容易,但又有几人能做出来?
  司马安沉吟一瞬,扬唇而笑道:“传朕旨意,赐婚王氏靖之与郗氏道霁,年前完婚。”他朗声一笑,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分明,他愿意看着王靖之择一低等士族之女,为何又在此刻反口?
  李石沉吟一瞬,垂着头道:“奴这便去传旨。”
  :“去吧。”司马安扬扬手,手停在半空中,似乎在思索什么,李石就等在原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至九江

  司马安灿然一笑,对阿桐道:“阿毓作《琴赞》,得嵇公夜与陆公覃两位当世大名士批注,此书妙不可言,不但将乐理、琴技讲解的绘声绘色,且辞藻高雅,寓意深远。
  朕有心破格将此书作为太学生教学之经,赐杨氏阿毓“琴仙亭公主”封号,享亭公主四品待遇,食邑两千户,金陵现下并无合适的封地,这封地便选在渭水南岸的竹山县,那里地处蜀地深处,虽现下还荒凉着,却是一块肥沃之地。皇弟觉得如何?”
  阿桐微微一怔,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皇兄。
  难道他对阿毓有绮念?
  不对。
  若真是如此,他可以不顾众人眼光,直接将杨毓接进宫,谁又能怎么样?
  不论怎么说,司马安的说法,的确给了杨毓实在的东西,太学学生何止三千,杨毓虽无教导之举,但《琴赞》是教学之经,间接来说,杨毓的确有夫子之实。
  亭公主虽不如公主、郡主、县主尊贵,可也是四品的封号,身份上,杨毓压的过金陵城中大部分士族之女。
  食邑两千户,月俸虽然与皇家比较如同九牛一毛,但是养百十来个杨毓,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阿桐笑的清澈,那双澄明的双眸似一眼能望到底,他笑着道:“皇兄思虑周全,这下子,那些士族的迂腐老叟,再不敢明里暗里欺辱阿毓。”
  阿桐骂王晞之为迂腐老叟,司马安很赞同,笑着道:“朕这便拟旨。”
  始终没说话的李石,这时候略微抬起头道:“陛下,杨氏阿毓已然随竹林七贤外出云游,这旨意,如何传达?”
  阿桐怎肯放过这好机会,他一扬手道:“皇家的恩典,她受着便是,直接将旨意昭告天下,将圣旨送到杨府去,皇兄金口玉言,自然立时生效,待阿毓回到金陵给宫里递上红本,再亲自进宫谢恩便是。”
  浔阳长公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向司马安道:“皇兄,快快下旨吧,瞧阿桐急的像只小猴子。”
  司马安灿然一笑道:“善。”
  次日清晨,两道圣旨,将还未平息的金陵城再次炸开了。
  这封赏杨毓的圣旨,再次将王晞之的脸面打落在地。
  清高淡雅如同玉树琼楼的王靖之,手捧着金黄的圣旨,与王晞之相顾无言,待传旨的内监离去,王靖之冲着王晞之灿然一笑,慢条斯理的道:“陛下在警告祖父,祖父保护好郗氏女吧。”
  说完,他一撩衣袂,转身离去。
  王晞之唇间讷讷,他触了王靖之的逆鳞,从今以后,若非家族存亡之际,王靖之不会再出手了。
  他触了皇室的逆鳞,在今上不希望王氏一家做大之时,选了郗氏进金陵。
  今上赐婚,郗氏之人皆是欢欣笑语。
  郗夫人谢乔经过医者的救护,终于保住了腹中孩儿,刚刚将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又传来陛下赐婚的消息,登时间,病痛全都不药而愈,兴冲冲的要带郗道霁回兰亭备婚。
  毕竟,现在离过年只剩下小半年,要准备的很多。
  王晞之派遣王氏家仆,将郗氏一行人送上官道。
  另一边,杨毓被赐封“琴仙亭公主”的消息,在皇宫侍卫的快马加鞭之下,火速传遍了各地。各城门口张贴着告示,庶民士人议论纷纷。
  将杨毓的盛名第一次推到了至高点。
  而王靖之被陛下赐婚的消息,同样以野火燎原之势传了开。
  自那日起,金陵城中,不断传出某家女郎又病倒了,谁家的小姑子绞了头发当女冠去了。
  芝兰玉树的王靖之要成婚了,全天下的女郎都伤心欲绝了。
  谢南笙在睡榻上躺了两日,终于是捡回了一条命,原本就清瘦的她,经过两日的不眠不休的哭,更是瘦了几分。
  纤瘦的身子,几乎不胜罗绮。
  谢南笙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谢府,沿着淮水南岸,徐徐的走着。
  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街市中。
  耳边喧闹不已,她脸上未戴面纱,不知何时,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谢南笙双手捧心,口中念着:“谪仙要成婚了,我在这尘世间,还有甚牵挂?”这话音一落地,她看到街边的货郎售卖剪刀。
  一鼓作气,她扑倒在货挑子上,抓起剪刀,没有一丝犹疑,将发丝剪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说女郎,便是郎君也没有随意断发的道理,青丝零落的满地。
  庶民见这衣冠华贵的女郎,也不敢上前制止,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一下一下,将发丝剪断。
  闻风而至的谢家人,直接派一辆朱轮马车,将谢南笙送到城外的女道观,对外称谢氏南笙出家修行为国祈福去了。
  这样的说辞的确好听,可人人都知道,谪仙要成婚,谢氏才女南笙疯了。
  十日之后,一叶扁舟靠岸在九江城内河,不知是谁安排的下仆,早已在岸边等待许久。
  故地重游,杨毓心中千回百转,感叹一声:“九江城逾发繁荣了。”她指着红光满面的百姓,对嵇夜道:“嵇兄,治理这九江城的,便是邱公。”
  嵇夜略微沉吟一瞬,笑着道:“有济世之怀,此人不俗。”
  杨毓拱手笑道:“谢嵇兄盛赞。”杨毓笑的与有荣焉。
  几人纷纷登上马车,朝着九江王府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马车悠悠停止。
  杨毓跳下马车才发现,当日自己提在府门上的“凤”字,还安然无恙的留在那,王冲朗声一笑道:“这是何人,竟这般大胆,在王侯门前写下这讥讽之言,可笑的是,瞧这字迹已留了不少时日啊?”
  杨毓略有些羞意,耳根微红道:“是我。”
  “噗呲”一声,王冲笑了出来,朗声道:“阿毓阿毓,你叫为兄说些甚?你的胆子,的确很大。”
  阮宗翻了个白眼道:“正是此话,他日阿毓若名扬天下,定是因这虎胆成名。”
  山源平素沉默寡言,听了这雅谑也不由得笑出声来,他捋捋长须美髯道:“若愚兄估计的不错,阿毓此时早已扬名。”
  向期一袭素白广袍,哭丧着脸道:“你们这些人啊,当日将我灌醉,这程舟而下,一路竟走了这般远,我的弟子们都等着我授课呢。”
  嵇夜笑着道:“你讲经论道最是迂腐无趣,你的弟子恐怕现下正暗自拍手称快呢。”
  向期摇头不信道:“此言差矣,孟子曰。。。”
  杨毓一听向期说起“孟子曰”三个字,亦是暗自翻个白眼,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又来了。悄悄的退出来,想要去叩门。
  嵇夜指着杨毓道:“瞧瞧,你才说起那三字,阿毓已逃之夭夭了。”
  杨毓身形一顿,转头不尴不尬的一笑道:“向夫子说起圣人之言,阿毓这是准备洗耳恭听。”杨毓说了这句话,向期目光晶亮,似乎等着杨毓回身,杨毓身子一僵,笑着道:“这便洗耳去。”
  众人面面相觑,接着,哄堂大笑。
  若说杨毓与这几人同舟数日学会了什么,那便是这脸皮越来越厚,口齿越来越伶俐。(。)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与他讲经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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