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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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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宗睁开迷醉的双眼,对着谢元清白眼以对,转头冷着脸道:“该醒了。”
  嵇夜侧眼看向阮宗的白眼,双目闭了一瞬:“起行。”两个字沉声落地,众人心痛。
  杨毓看着这几人,为了她,他们受制于人,为了她,他们整整醉了四十天,都是为了她!
  她眼眶一红,跌坐在地上,张口就哭:“早知今日,我该死在牢狱之中!”说着,一串串泪珠,顺着侧脸的弧线,滴落,她猛然拔下头上的发钗,冲着自己的喉咙刺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距离杨毓最近的刘伦先是一惊,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用手掌扣住了杨毓的喉咙,将那修长洁白的脖颈牢牢护住。
  杨毓这一下可是不轻,发钗没有扎进杨毓的喉咙,却深深的刺进刘伦的手掌。
  :“阿毓!”众人大惊之下,后背升起一阵冷汗。
  刘伦疼的龇牙咧嘴,却怕杨毓难过,笑着道:“什么虫,刺了我一下,不疼不痒的。”说着,他猛然拔出发钗,发钗落地,滴下点点鲜红。
  阮宗冷声喝道:“你死?你死了又能救谁?今日是你,明日是我,后日是他!”他随手一点,指向阮容,脸上的怒气更盛了,冷哼一声道:“你死了又有何用?”
  杨毓蹙着眉,眼泪滴落不止,哀哀的,软糯的道:“可今日,是我啊!”
  嵇夜蹙着眉,沉了一口气道:“莫哭!跟我走。”
  杨毓端坐在阮宗与嵇夜中间,马车缓缓而行,二人不约而同,一左一右牢牢的抓紧杨毓的手腕。
  杨毓破涕而笑,缓缓的道:“二位兄长,阿毓为你们拂一曲吧。”
  二人狐疑的看向杨毓,却见她真的是不会寻死了,微微蹙眉,放了手。
  嵇夜自榻边将琴拿了出来,摆放在琴案上,阮宗自然而然的打开一边的木质抽屉,取了熏香来燃。
  杨毓心尖有些颤抖,她甚至不知方才若真的死了,该怎么办?她不知道是否该后悔,阮宗说得对,就算杨毓死了也无济于事的。她不解于自己任性的行为出自真心还是冲动所致,只知道,身侧的这几个人,是以真心,以性命,以他们最在意的风骨对待她的。
  如此情谊,她可还的了?
  琴已摆好,杨毓沉了一口气,双手抚上琴弦。
  琴音悠然而起,奔腾至目光不及的远方,她时而糅,时而滚,时而抚,丰腴莹白的手指充满了无限的力量,用琴弦奏写罄竹难书的情谊。
  七贤侧耳闻听,不约而同的扬唇而笑。
  这小姑。
  谢元清跨坐马上,他眸光不自觉的转向那顶鹿车。终于知道了,这琴仙之名,真的是实至名归的。
  他怅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当日杨家宴饮,他推出谢南笙奏琴,在与杨毓熟悉之人眼中,岂不就是笑话?
  他摇摇头,难为他当日那么自信,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琴声随着马车流动洒落在山林、野路、直至进了金陵城门。
  马车缓缓停在太学书院门口,突见一队皇宫仪仗到来,路上行人纷纷止行观瞧。
  竹林八贤依次下车,踏上石板阶梯。
  :“哟!竹林八贤!”
  一士人笑道:“看来传言不假,琴仙亭公主真的是竹林第八贤。”
  :“自然!如此高义之女,当得此名!”
  耳边传来絮絮的议论声。
  :“亭公主若不先回府?”谢元清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毓,略微颔首,却无一丝谦卑之态,反而令人觉察到他不可言说的骄傲。
  杨毓略一思索,笑着道:“也好。”
  :“阿毓何去?”刘伦扬声一喊。
  杨毓笑着道:“归家为七位兄长备下美酒。”
  刘伦斜眼看了谢元清一眼,大踏着步来到杨毓身边,大喇喇的抓起杨毓的手腕笑着道:“阿毓哪里也不去,就随为兄一同去授课!”
  :“这。”自古以来,哪里有女子能入学堂授课的!
  杨毓踌躇犹豫了一瞬间。
  刘伦一蹙眉,放开杨毓的手腕,走到谢元清面前,冷声问道:“若我家阿毓不去,我便不去,你当如何?”

  ☆、第二百五十章 木秀于林

  这事非同小可,若是开了这个先河,他迟疑了。
  他的任务,就是将那五人劝入太学书院,至于条件,陛下可是说过,不惜一切。
  刘伦也不急,兀自坐在台阶上晒太阳,一边将手伸进怀中摸虱子,无赖,却洒脱。
  谢元清眉心一蹙,唤来身侧的内监:“去宫中回话。”
  内监拱手称是,骑上快马便朝着宫门飞奔而去。
  :“诸位先行到内堂歇息片刻吧。”谢元清垂眸笑着道。
  :“不必。”阮宗真是一点好脸色也不想给谢元清,翻着白眼道,这浓浓的嫌弃,饶是一旁观瞧热闹的庶民,也为谢元清感到不自在。
  杨毓心间一笑,索性随刘伦坐在了台阶上。
  :“苔痕碧绿,花影疏红。梦笔清白,人情冷香。”杨毓悠悠的道。
  刘伦心知杨毓因方才刺伤自己而难过,笑着回道:“世间闲人,天下倦客。逆境清韵,红尘淡心。”
  杨毓抿抿唇,笑着道:“世态炎凉,阿毓却得诸兄,岂非苍天佑我?”
  杨毓,为了竹林七贤,宁当堂抗旨,以死明志,这样的朋友,如何让人不爱重?
  阮宗略微点点头,笑着道:“阿毓之义,乃我竹林八贤之首。”
  杨毓灿然而笑道:“受之无愧。”
  :“阿毓还是一如往常的张扬通脱啊!”王冲笑着调侃道:“方才你欲自刎,为兄可是捏了一把汗,是否我那通脱的阿妹,被砍头之刃吓没了?”
  杨毓略微偏偏头看向王冲笑道:“这姓俗的兄长调侃于我。”她转眸看向一边捋着白须的向期道:“向兄斥他!”
  向期一扬眉,显得得意极了,眸光看向王冲道:“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向期说,孔子说:内在的仁德是善美的人性,如果不以仁德的准则而选择,怎么会获得智慧呢?告诉王冲要友爱杨毓,不要揶揄于她。
  王冲连连摆手,一脸小生怕怕的模样,拱手道:“小可受教,受教。”他转身对杨毓拱手行礼道:“阿妹,我再不敢揶揄你!”
  众人扬声大笑,杨毓觉得自己很幸福。
  骏马飞驰而来,内监翻身下马,拱手道:“陛下口谕:琴仙亭公主杨氏阿毓,秀毓名门,祥钟世德,风姿雅悦,性高慧敏。素有琴仙之名,有著《琴赞》,可与竹林七贤公,于太学书院隔绛帷而授业,钦此。”
  :“谢陛下隆恩。”杨毓微微俯身,垂首的瞬间,心中狂跳不止,她,是否做了什么极为了不得的事了?
  她成为太学院中第一位女夫子。
  自周朝以来,第一位开堂授课的女夫子。
  饶是自觉阅尽千帆,她从未想到,她能走到这么一步。
  饶是千般算计,她从不敢想,她能走到这一步。
  虽然是借着竹林七贤的名望,虽然是隔绛帷授业,但她很满足。
  :“阿毓,行之?”阮容笑着看着她。
  杨毓垂眸一瞬,脸上扬起灿烂而又自然的笑容:“行之!”她微微抬高下巴,昂首而行。
  皇宫中,司马安唇边漾着不明所以的笑意,看着眼前的王靖之。
  王靖之恍若不知一般,翻看着堆在面前的红本。
  司马安促狭的笑了笑,身子因忍着笑而颤抖着。
  王靖之耳根微微泛着微红,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终于,司马安放声大笑道:“好个多情的大司空,朕已答应阿毓授课,偏你要加上隔绛帷而授业,可是怕金陵子弟看清阿毓绝世风华?”
  想起自今日起,全金陵的士族子弟都能每日听见她的声音,见到她的身影,王靖之暗暗咬牙,似呷醋了一般泛着酸。
  :“陛下,苻洪似乎蠢蠢欲动,是否派兵严加守卫?”
  司马安微微蹙眉,全然不见方才的浪荡模样,正襟危坐道:“自然。”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便派谬之去吧。”
  :“善。”王靖之面容波澜无惊,没有一丝动容。
  司马安接着道:“谬之领兵五万,这一去,恐怕要在那边过年,这粮草之事,桓公亮熟悉,便交托与他,你看如何?”
  :“甚好。”
  王靖之没有意见,便是最大的意见,司马安也为自己的安排觉得满意,他笑着问:“那位前燕文昌帝如何了?”
  王靖之笑着道:“关押刑司水牢,骂了几日觉得累了,便再不肯开口。”
  刑司水牢。
  司马安笑了笑,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
  当日“八王之乱”先皇为保全他,将他藏在刑司水牢中,不说出逃何其艰难,便是想进去,也要经过七道铁闸门。
  潮湿阴冷自是不必说,那水可是不曾换过的死水,脏污恶臭,便是好人进去几日,也会泡的全身水肿,浑身瘙痒难忍,偏偏犯人的双臂被铁链扣着,想挠又挠不了。羽弗慕可是重犯,一日三顿鞭笞是少不得的,浑身伤痕再泡在脏水中,又疼又痒,这种感觉,司马安浑身打了个冷战。
  秋后?羽弗慕还能活到秋后?
  司马安笑了笑道:“樊公明上了一道红本,言说攻回北方种种,你看如何?”
  王靖之抬起头,看向司马安温柔的笑意,自然的道:“有理,不是时机。”
  :“朕亦如此觉得。”他疏懒的伸了伸腰,笑着道:“婚期将至,爱卿应多多筹备,朕倦了,退下吧。”
  :“是。”王靖之慢条斯理的起身,微微俯身告别,踏出书房。
  李石转过屏风,端着托盘送上点心香茶。
  司马安笑着道:“阿石啊,朕曾收到匿名信函,桓公亮私自屯兵,你说,我该不该信呢?”
  李石笑着道:“陛下一试便知。”
  :“是啊!”他执起五香月光酥饼,咬了一口。
  夕阳沉下,日月交替之际,谢元朗来到东山。
  谢安一身短衣,头上戴着斗笠遮阳,手中握着锄头,在庭院中锄地。
  :“阿翁,元朗来助你。”谢远朗下了马车,微笑着径自走进庭院。
  谢安直起腰,手拄着锄头,摘下头上的斗笠,笑着道:“赶在秋分之前种上一些秋菜,今年冬日便能自给自足矣。”
  谢远朗笑着接过锄头,低下头认真的垦地,谢安笑着点点头,自行到一边的榻上斟茶歇息。(。)

  ☆、第二百五十一章 开堂授课

  :“近日,儿接了一门生意。”生铁铸就的锄头无声的敲击着土地,谢元朗就似寻常农家的儿子一般,认真的锄着每一寸土地,这般得心应手。
  谢安微微应了一声道:“梁东死后,已许久无大笔进项,这事你看管就罢。”
  :“是。”谢元朗低低的应了一声,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接着道:“梁东之妹倒是个心高的,先是跟了王靖之,又爬了王凝之的榻,不过,如今已被姑母整治的服服帖帖。”
  谢安笑着道:“你姑母才貌双全当年也是响彻金陵的,嫁与王凝之自然觉得百般委屈,我谢家的女儿,收拾个把小妾,还不容易?”他沉吟了一会,接着道:“想来,待王靖之大婚完礼,该是会接替凝之族长之位吧。”
  谢元朗停下手中的活,将锄头递给一旁伺候的下仆,走到谢安面前坐了下来,下仆送上湿帕子等物供他洁面净手,待收整干净,谢元朗抿了一口茶润润喉,笑着道:“阿翁心疼姑母了?”
  谢安略微点点头,目光有些惋惜。
  世人皆知,谢韫才情出众,颇有辩才,是谢安最疼爱的妹妹。若是王凝之不好了,身为他的妻子如何能独善其身?
  谢元朗笑着道:“会稽太守之职现下空缺,王凝之沉迷道教,会稽之地道教盛行,想来他会欣然去往的。”
  谢安沉思了一会,笑着道:“远离金陵,也是好事。”他沉了沉气,不经意般的问起:“那位杨氏阿毓如何了?”
  想起杨毓姐弟二人,谢元朗的笑意不自觉的更加浓了,桃花眼微微流转,笑着道:“阿毓奉圣旨入太学院隔绛帷授业,儿方才说的,那门新生意,便是阿毓之弟寻到的。”
  :“入太学院授业?”谢安眉心不自觉一蹙,略摇摇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旷古第一,可不容易做。”
  谢元朗沉吟一瞬,赞同的点点头,面色有些焦急:“阿翁此言有理,却不知。”他迟疑着,没有问出口。
  谢安笑着看向谢元朗道:“元清婚事已定,朗儿也该早早定下才是,待我与你阿母商量,便为你定亲。”
  谢元朗喉间一哽,拱手道:“是。”
  谢安已经提醒他,他该收心了。
  谢安转过眸子,看向正往庭院中撒菜籽的下仆,悠悠的道:“此女太过清傲,连王靖之都降不住,又怎能甘心做你的妾室?何况她又顶着亭公主的封号,皇家能允许一个亭公主给人做妾?”
  谢元朗心下一惊,难道陛下封杨毓,并非是她名望所致那么简单?
  陛下到底意欲何为?
  谢安笑了笑道:“微妙是菩提,诸法难知故。”他抖抖双袖,起身回房。
  谢元朗坐在原处,许久,他慢条斯理的起身,走出了庭院。
  清晨的阳光照着轩窗,让屋子里充盈满了暖意。
  金陵的深秋,梧桐树转翠绿为金黄,瑟瑟秋风将金叶拂落,落在房檐上,房檐覆盖上一片金黄,落在脚下,被行人捻落成泥。
  窗口上的“白鸥逐波”再次盛开,雪白的花瓣舒展繁盛,一株,便足以言明秋色。
  今日,是杨毓首次开坛授课,清早宫里传来消息,司马安会到场旁听。杨毓着一袭青蓝色常服,发丝松散的束在身后,脸上未施一分脂粉。
  踩着寻常的高齿木屐,一步步踏进太学书院。
  正院中那株繁盛惊人的梧桐树一如城中各处一般,金黄一片,树下的童子郎君看见杨毓进来,面色各异。
  书院长傅迎了出来,长傅是位耄耋老翁,一头鹤发,及胸长的白须,面色泛着健康红润,一身素袍,爽朗清举。
  :“杨夫子。”长傅拱手行了礼。
  杨毓微微侧开半身,让了半礼,又俯身回道:“劳烦长傅。”
  长傅笑着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后院授课之所。
  长傅让到门口处,面色略显尴尬,杨毓心下狐疑却未做他想,一踏入堂内,才明白长傅的面色为何尴尬。
  堂内,司马安御驾在屏风后。
  下方仅坐着三五个小童,其中有一个,便是阿桐。
  杨毓转进帷幕中,安然坐下,心中有些摸不清,究竟是谁的意思?
  有人看不惯她风光了,她唇角微微扬起,扬声道:“杨氏阿毓,出身弘农杨氏。”
  下方的几个小童规规矩矩的起身,拱手行礼,齐声道:“拜见杨夫子。”
  :“好。”杨毓仿佛看不到眼前萧条的景象,神态自若的道:“乐理之事,古来共谈,我于此道,亦如稚童一般,循序摸索,能教授你们的有限,若现下有人想要离去,我不阻拦。”
  几个小童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一下眼神,正在此刻,阿桐笑着道:“阿毓。呃。”他改口道:“杨夫子,我愿同你学习。”
  几个小童收回目光,一青衣小童,生的有些瘦弱,捏着童稚的声音道:“葛氏阿奉,愿同夫子学习。”
  其他几人纷纷拱手。
  不知自何时起,窗外木廊上站了几个青年士人,且越聚越多。
  杨毓笑着道:“我辈之于琴,奉为上品雅音,既是雅音,开蒙之日怎能困于内室?”她缓缓起身道:“随我出城。”
  转出了帷幕,司马安一怔隔着屏风问道:“阿毓去何处?”
  杨毓笑着道:“天宽地广,处处皆比此处好。”
  她昂着头出了门,几个小童紧随其后,站在木廊上的众人见状亦是诧异,却不自觉的跟随在后出了院。
  后边响起尖细的声音:“起驾!”
  杨毓钻进马车中,终于放下了清心寡欲的表情,懊恼的一捶软榻,恨恨的道:“若让我知晓这人是谁,我”
  祺砚笑着送上温茶道:“女郎何故如此气恼啊?”
  杨毓冷哼一声道:“有人看不惯我行事张扬,想方设法的打压我呢。”
  祺砚一挑眉,笑着道:“也不尽然,许是哪个恋慕女郎的郎君,不愿别人见女郎风神呢。”
  :“哪有这般无聊之人。”杨毓低低的道了一声,抿茶的瞬间,某个超凡脱俗,譬如谪仙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摇摇头,怎么可能?
  阿桐落座在司马安下首,漾着清澈的双眼看着司马安,笑着道:“皇兄,以阿毓的名望,今日授课,便是观瞧热闹,也不会这般萧条啊。”
  司马安“吭哧”一声笑了出来,口中的茶喷了一身,茶水呛的他不住的咳了几声,一旁伺候的李石赶紧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司马安脸色憋的通红,总算稳了下来,笑着道:“全金陵最睚眦必报那个谪仙郎,不愿别人看他的卿卿呢。”
  阿桐双唇一抿,恨恨的道:“甚么谪仙郎,心里坏透了。”
  皇帝仪仗,不远不近,数十辆马车正跟在后面。
  司马安侧眼看了窗外一眼,无声的笑了笑。(。)

  ☆、第二百五十二章 心慕自然

  司马安,温柔的微微一笑,这个杨毓真是争气,文能开坛授课,武能捉刀上阵,智能活擒羽弗慕,偏生出现的又这般适时。
  他曾怀疑杨毓是王家之人,待验证却发现,杨毓确是与王靖之有情,王靖之却从未让杨毓掺杂其中。
  现如今这二人已然决断,他再一次利用杨毓之时,王靖之又跳出来阻挠。
  不过,他的阻挠,已经收效甚微了。
  杨毓,就如一只破茧之蝶,绽放在世人眼前。
  高捧杨毓,他可得到礼贤下士,不拘一格的名声。
  踩低杨毓,他又得到了竹林七贤的归顺。
  这把利刃,真是顺手。
  :“皇兄,你在笑甚?”阿桐看着司马安温柔的笑意,却觉得森冷刺骨,他有些看不透自家的兄长了。
  司马安抚抚阿桐的软发,笑着道:“无事,就是觉得,阿毓甚好。若皇兄娶她为妃如何?”
  阿桐惊讶的不由张开嘴,出口道:“不好!”
  司马安笑着点点头:“也对,的确不好。”
  一个皇妃能带来的利益太少,远不及眼前这个亭公主。
  阿桐心脏狂跳着,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司马安的膝头道:“皇兄不娶阿毓!”
  :“不娶,不娶。”司马安的声音柔和,就似哄着他一般。
  阿桐眸光不自觉的左右流转着,一瞬间心思百转。
  杨毓挑开帘幕看了一眼,马车行在野外,两侧梧桐树繁茂的几乎遮天蔽日,疏影重重间,蝉鸣鸟啼,风拂树间,吹来落叶,吹来自然。
  :“止行。”她一扬手,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一旁伺候的下仆赶紧摆好琴案软榻,燃上熏香。
  帷幕立好,马车被驱赶到远处。
  杨毓踏进帷幕中,安然坐了下来,熏香袅袅升起,在半空中打了个转,秋风袭来,吹的帷幕翩飞,香飘百里。
  司马安的仪仗也安顿好了,就坐在侧面,五个童子在阿桐的带领下,端坐在杨毓面前。
  不远处的数十辆马车,士人郎君下了车,也不上前,就不远不近的坐着。
  杨毓笑着道:“少年时,我常觉得自己琴法高超,直到南行首次见到云山瀑布,闻听自然之曲,才知何为雅音,自此之后,我才安下心来,感慕自然,体味真情。你们须知,琴中无意,乃是死乐,琴中无情,乃是浊音。”
  :“谢夫子教导!”小童异口同声的回答。
  杨毓笑着道:“闭上眼,躺下。”
  小童们先是一愣,却发现阿桐已经听话的躺了下来。
  他们心中犹疑着,这夫子究竟要做什么?却也跟随着躺了下来。
  郊外宁静,无一人发声。
  只听杨毓清亮的声音带着绵软悠长的语调,轻声道:“听你耳边的声音,你听到了什么?”
  阿桐笑着道:“虫鸣,鸟啼。”
  葛奉道:“听到风声。”
  :“静心。”
  再一次静了下来。
  不过一刻的功夫,葛奉道:“我听见,远处有人唱渔歌,听到虫蚁走过。”葛奉轻声道:“夫子,我仿佛是听到了自然之声。”
  杨毓笑着,没有回答。
  :“这亭公主究竟要做什么?哪里有人这般教琴的?”一青年郎君道。
  另一人微微摇摇头。
  正在此时,杨毓单手抚上琴弦,轻轻撩拨着,琴声轻灵,仿似远处的渔人之歌,她徐徐的抬起另一只手,双手不疾不徐,抬腕扬手之间,如沐满身的秋色。
  悠扬,能远眺山林。
  低沉,能俯瞰江水。
  清越,能遥看万物周而复始。
  绵长,能细察生灵循环生长。
  众人都怔在那里,所谓的席天慕地,除却表面的洒脱不羁,却能真正让人打开心扉,那些往常他们忽略忽视的东西,都显现出来了。
  达到宇宙运转,微至一花一木,都是道之所在,都是心之所向。
  那些畅快的,酣畅淋漓大醉的夜晚,那些低沉的,凭栏而坐一人憔悴的时候,不都是生命赋予我们的快乐?不都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感悟?
  方才说话的郎君看着周围人都若有所思,面带笑意,这场景实在是太惊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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