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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宠无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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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朝廷实行的是两税制,这种荒山曾经也不是没人开垦过,只不过播种粟麦连税都交不出来。若不是后来茶叶从药用转为日常饮品,阿璃的母亲抓住这个机会种植茶树,换取银钱不仅交了租子还养活了一帮下人。
  数十年荒芜下来,四明山的土地比当年放弃垦种的时候更贫瘠,也曾有人试图买下来种植茶树,几年都没能有收成,如今茶树都枯死成干柴了。
  “这分明是刁难!”江勉气急,“我记得律令明明也有说,这种贫瘠之地开坑,前三年免赋税,后面再看前三年收成定赋税。如今怎么到阿姐名下就要与富庶之地同样的赋税?”
  江瑶端出一副高冷姿态,道:“你这是在质问我么?我不过是个好心的传信人而已。”私下里去见她夫君,这事儿她还没跟她好好算账呢。
  “何况,阿璃的茶庄子上茶树那般好,四明山其他地方自然也有办法开辟出茶园来。当然,若是不行,也可以让官府收回地,只是今年的赋税还是得交上去。”
  江勉拍案而起,却被阿璃拉住,“可是因为赵家沟的事?”
  江瑶起身,“你知道就好!赵家沟的人跟衙门起了冲突,你这样公然接济他们,不是在打自己姐夫的脸么?叫我以后怎么在林家做人?你不为我着想,也该为阿勉想想,我在明府面上失了宠,江家也落不到好处!”
  阿璃却一点不受她的亲情绑架,只道:“可阿姐也要为我着想,赵家沟就在那片山洼旁边,而我又是林明府侍妾的堂妹,他们被林明府封山逼得没法度日,难保不将这份私仇记到触手可及的我身上。我送东西过去,一则的确有想息事宁人的意思,二则,难道不是为林明府也为阿姐你积福么?至少,过年这几日,他们并没有上县衙闹事不是么?”
  阿璃这境界端得太高,而且从表面看来事实的确如此。本来是有兴师问罪的江瑶被这样反将一局,脸上便端得有些艰难,“原来是我们误会妹妹了。”
  阿璃捏起那份赋税公文,故意叹息道:“我一翻苦心,没想到竟然就得到这种报酬。”
  江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很是好看。江勉看着十分解气,送走了江瑶,回头担忧道:“阿姐,这赋税……”
  阿璃看着赋税额,林文渊若存心要为难她,让她屈服,这是他能名正言顺拿出来的手段,哪里都说不得理去,就算今日能逃过,以后未必能逃。
  以这赋税额怕是要清空她茶庄一半多的收入,剩下的只怕能勉强维持日常开销。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该先将荒地开垦出来再说。她之所以要这片地,有让母亲安宁不让其他人随便踏足四明山的意思,其实还有一个想法想要尝试一下……
  “过两日把四明山的荒地先烧掉,山下那十几亩良田也该早些打理出来,人手就雇赵家沟的男丁,想必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养家糊口的伙计。”
  “山下的地是还不错,可山上,阿姐打算种什么呢?之前的人无论是种粟麦还是茶树都入不敷出。”
  “所以,我想先在四明山顶挖一个湖蓄水,挖出来的泥土砂石应该也能平整出几亩土地来。”
  “可是这样可用的耕地不是更少了么?”
  “没有蓄水,只怕整座四明山,除了我们的茶庄,都只能绝收。到了夏天和秋天就要交税,希望我们来得及。”
  江勉觉得阿姐大概是真不懂农事,就算现在马上就开垦出来,就算正常的土地,能有收成,可这样大的工程恐怕连请人的工钱都不够。
  但江勉更清楚,如果不挖湖改造那边的蓄水能力,这些地等于真的废了。江勉算了算自己手头的私房钱,大概能帮阿姐撑两年,姑且先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再卖掉或者让官府回收。
  如今在正月里头,江勉也不用管茶铺的生意,为了抢农时,翌日一早他便带着阿璃规划好的图纸往四明山去了一趟。
  挖山湖,开荒地,都要人手,正好附近的山民。这些人正因为林文渊强征暴敛失了生计,无事可做,江勉便想着将他们都雇来开荒,好多省些时日,便忽略了阿璃叮嘱他的不要去招惹山溪上那边的山民。这一去,便出事了。
  但也不知道是谁大肆宣扬蛊惑山民,说四明山是林明府小姨子的庄子,圈占了很多地,跟山溪山着这边一个样。他们被人夺了地夺了家,如今还要被人当奴隶使唤,谁咽得下这口气。
  江勉去请山民帮忙,结果人一去不还,被扣在了山里。山民还送信上衙门,让林明府还他们的地。
  阿璃接到王石的消息便即刻去了衙门,却在偏厅吃了半天的茶,人影都没见着一个。直到天快黑,江瑶姗姗来迟,“如今我们已经分家,你们大房的事,还是该你来拿主意。如果你实在处理不了,我们二房倒是愿意出手帮忙……”
  只不过,你有求于人,就别怪人提要求了。
  阿璃明白得很,暗吸一口气,那消息怕也是林文渊故意放出去,再雇人煽风点火的,要不然,谁认识江勉,又有谁会绑架他去要挟林文渊?
  这些做官的习惯了阴谋诡计,阿璃也不敢将此事想得太简单,林文渊此番作为,只怕并非单纯地要教训她。
  出了县衙,王石问:“娘子打算如何?”
  “你去挑选十名家丁护院,另外再去雇一些人手,明早跟我一起进山。”
  王石一惊,这是准备硬抢的节奏啊。
  估算了一下那边的山民数量,王石又雇了二十人。
  林文渊听得这个消息,嘴角几乎敲上了天。只要阿璃那边跟人一打起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绑架勒索的罪名将那些不安分的刁民抓起来,彻底解决后顾之忧。
  至于阿璃这边,到时要如何处置,就看她的态度了。
  他几乎已经看见那只小野猫乖乖依偎在他身边小心翼翼舔舐他的手指的模样了。


第34章 
  阿璃一行人气势汹汹杀到四明山,正待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阿璃却让人留在茶庄上,叫了下人煮茶好好招待。王石第一个懵了,“娘子,这是何故?”
  阿璃安抚道:“叫你们过来不过做做样子。你们别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王石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不太够用,将所有人安顿好,自己缩角落里思考人生去了。
  阿璃并没有即刻去山溪山柳树村,而是带了小丫头星儿穿过赵家沟直达山溪山,只是在赵家沟多带了一个妇人——赵阿大的妻子柳三娘。
  三个女人就这样上路了。这柳三娘是柳树村人,阿璃顺道打听了一下柳树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这一问才晓得是有一个孕妇被打流产,小的没保住,大的前几日也过世了,人如今还未入土。
  原来是出了人命,难怪林文渊想把这些山民一网打尽。
  柳树村的村民听说那个阿璃带了三十名壮丁杀过来,纷纷操了自己的锄头、扫把前来“迎接”,还把江勉塞了嘴绑在村头大柳树上示威,他们站在寒风中大义凛然,结果迎来的是三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最强壮的算是他们柳树村嫁出去的那个柳三娘,另外两个那叫一个水嫩,尤其是被扶着的那位,那容貌——他们穷尽一生的智慧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男人们觉得握武器的手有点发软,之前的凛然气势顿时泄了一大半。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大伙儿别被她蛊惑了!她就是江家那位璃娘,是来救江勉的!”
  众人立刻怒目圆瞪,祖辈们都说,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危险,就如山中的精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面对突然高涨的煞气,星儿打了个寒颤,轻声唤了一声:“娘子?”
  阿璃抚抚她的手,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明明柔弱无骨,却让那边的村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阿璃只好隔了一丈停足,看着他们身上的素缟,头上的白布,郑重而恭敬地拜了三拜。
  众人的手又有些软了,开始面面相觑。
  “诸位叔伯婶娘哥嫂,小女子江璃,就是你们绑在树上的江勉的亲姐姐,今日特来请罪,请问,舍弟做了什么得罪诸位的事?”
  “你们江家与林县令狼狈为奸,做了什么还要我们说吗?”先前那个村名又气势汹汹地吼过来。
  “柳二狗,你乱吠什么?”柳三娘叉腰呵斥道,“各位叔伯还没发话呢,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柳二狗微微一怂。他们都知道赵家沟的人彪悍,这柳三娘嫁到赵家沟,他们平素都不敢对她爹娘说句横话。
  村民们又是一阵骚动,阿璃的话简单又直接,他们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最后村里年纪最大的那位叔公出来说道:“小娘子,你敢只身前来,小老儿敬佩。我们也不是要有意为难你,但是,你姐夫林文渊收我土地拆我房屋,伤我亲邻,柳儿的尸体如今还放在灵堂……”
  身后有妇人哽咽起来,那叔公也说不下去,只道:“我们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白死!”
  村民变得十分悲愤,根本经不起挑唆,看柳二狗又要开口,阿璃抢在他之前说道:“你们能允许我去她灵前祭拜一下吗?”
  阿璃躬身不起,那些个想要上前发泄怒火的都被理智尚存的人拉了回去,随后自动让出一条路。
  “呜呜——”江勉在那边担心不已,阿璃送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在那位叔公的带领下去了灵堂,一路行来,被拆的屋舍,被打砸的小院,还残留着当日施暴的痕迹。
  阿璃在灵前叩拜上香,柳二狗嘲讽道:“何必这样假心假意,你以为在这里叩两下头我们就会放了江勉?笑话?不把我们的土地房舍还回来,今日就用江勉的血为柳儿嫂子和她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柳儿的亲人怨气冲天,只怕在他的怂恿下真会做出出格的事。
  阿璃抬头看过来,目光冷了几分,“你非得怂恿这些无辜的人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被林文渊名正言顺下狱吗柳二狗!”
  明明声音并不多严厉,柳二狗却莫名软了腿脚,差点摔在地上。心虚到如此失态让他气急败坏,顿时跳起来,指着阿璃大骂:“你这个杀人凶手!什么叫做不可饶恕的错误?允许你们残害百姓,就不准百姓报仇雪恨,天理何在?”
  阿璃起身,不理他,而是向其他人躬身一揖,不失一份礼数,给予充分的敬重,而不会让人感到有贫富尊卑之分。
  “此番我来只想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一些。希望诸位乡亲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柳二狗立刻跳出来大叫:“你们别信她的,她就是来妖言惑众,想蒙蔽大伙儿!”
  柳三娘气急,一巴掌拍过去,“你懂什么?林文渊是江家二房的女婿,璃娘是江家大房,年前就分了家。怎么能把林文渊的烂账记在璃娘头上?”
  “分家算什么?不一样借着林县令耀武扬威盘剥乡里?否则,整个四明山又怎么会全部归在她名下?”
  “这一点,你倒是清楚得很!”阿璃不咸不淡地扯出一个笑容,柳二狗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柳三娘道:“年前二房的人为了江家家产忙着将璃娘出嫁,这事整个江陵城都知道,我们赵家沟也一清二楚。若不是江二叔回江陵城,只怕璃娘早就被他们坑害了!他们又怎么会是一路?林文渊封了山溪山,我们赵家沟没了谋生之道,璃娘亲自送了米面为我们过冬,就因为如此,才得罪了林文渊,将整个四明山以肥沃桑田的赋税额征税,璃娘无奈之下,才会在这大过年的找人帮忙开荒。否则,你们以为这正月里头,人家一个小郎君跑这山里来做什么的?”
  “你们赵家沟果然是拿了人好处吧?”柳二狗不阴不阳地冒出一句。
  “你——”柳三娘气得跳脚,“你个成日里游手好闲的,这般挑事,怕才是拿了人好处吧!”
  没想到真相竟然被柳三娘一句气话给揭晓了,原本大家都当是气话,可柳二狗顿时变了的脸色,以及打颤的腿肚儿却出卖了他。
  一个乡亲突然想起,“难怪你突然有钱还我,柳二狗,你到底收了谁的好处?”
  柳二狗一慌,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好撞到柳儿的棺木,发出一声闷响,吓得柳二狗跟撞了鬼似的跳起来。这下,所有人都笃定,这个人果然有问题。
  大冬天的,柳二狗汗流浃背,“三叔公、伯伯、婶婶,你们可别被一个外人给蛊惑了!”
  那个被他叫做伯伯的人脸色极度难看,“我记得我们村子被打砸前,你不是带着两个衙役挨家挨户想用几十文钱把我们的家宅土地都换走吗”
  另一人道:“我们不同意,他们才下了狠手想强占,那日我们屋舍被砸时,是听说你在山里受了伤失踪,村里男丁都去找你,留了些老弱妇孺才让他们得逞!你是故意要引我们出去的?”
  柳二狗吓得面无血色,眼睛不住往外瞟,见阵势不对,赶紧溜人,却不想出门时,撞到了阿璃。
  阿璃猛地摔在地上,肚子突然一阵抽痛。


第35章 
  见柳二狗跑了,义愤填膺的村民哪有不追的。阿璃疼得眼冒金花;嘴里却念叨着:“别追别追!”
  柳三娘赶紧过来扶她;阿璃也顾不得疼;捏住柳三娘的手,急切道:“快叫住他们!小心陷阱!”
  “娘子别急,我这就拦住他们!”柳三娘嗓门大,冲到外面,一嗓子就将所有人给吼了回来。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退回来,看着依然忍疼坐在地上的阿璃。
  不过一会儿时间,阿璃额头爬满一层冷汗。汉子们想扶不敢扶,只得冲自己的婆娘挤眼睛。虽然柳二狗有问题,可并不表示阿璃是清白的,所以他们多少有些膈应,还是柳三娘回头将阿璃搀扶起来。
  一个老妪看着这孩子着实可怜,给阿璃拿来一张毡子,叹了口气,担忧道:“娘子可是伤到哪里了?脸色怎生这般难看?”
  阿璃扶着柳三娘的手站起身,冲她道过谢。即便疼着也没失了礼数,老妪又叹了口气,转回村民这边。
  村民们都拿质问的眼神看着阿璃,阿璃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撑在柳三娘扶她的手上,忍着等疼痛过去,这种关键时刻,脑子和嘴却是不敢闲着的。
  “我知道我没立场说什么,只不过柳二狗故意挑唆,其目的不过是想我与诸位起冲突。想必你们早就听得风声我是带了人进山的,这也该是柳二狗向诸位说起的吧?”
  “虽然是他说的,他可没冤枉你!我是亲眼看着你带人进山的!”一个年级稍长的叔伯如是说。
  阿璃道:“那诸位可知,我带人进山却并不带人到柳树村来是何故?”
  众人面面相觑。
  故布疑阵,引蛇出洞什么的,这些山野村夫估计也不懂,阿璃只道:“我想,此刻林文渊应该就在村外哪里藏着,就等着我们真打起来,伤着了人,届时他就可以带人进村,名正言顺地将你我抓进大牢。”
  村民果然露出惊惶之色,阿璃又道:“我知道诸位定是不信我,但今日,且听我一句,先把我弟弟解下来,我保证没你们同意,我们绝不离开这个村子,这样,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对阿璃的话将信将疑,竟一时拿不定主意。
  “此事拖不得,我进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林文渊怕是也要过来了。”江勉被绑着,这话怎么也圆不过去。
  三叔公最后拍板,“先照她说的做!”
  阿璃长出一口气,身体的疼痛并没有消失,她抚着肚子,心中焦灼,这孩子,可不要就这样没了。
  村民迅速行动,果然,刚将江勉从树上解下来,归置好当凶器的锄头和扫帚,林文渊就带着人来了,前后时间只差了数息时间,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林文渊一路行来,除了偶尔从房屋废墟中露出的仇视他的视线,哪里有一点暴动痕迹?
  经过灵堂时,林文渊驻足,扫了一眼这里的人。村里人大多数人都在此地,各个披麻戴孝,而他的棋子阿璃和江勉,正以吊唁客人的身份在此。
  这样子,哪里是能打得起来的?
  若就此放弃,未免也叫人小看了他这个县令,官场混的,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见缝插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乘之机。
  见得阿璃脸色苍白异常,嘴唇的血色都失去了,额头还有冷汗,林文渊故意装出一副关心模样,上前问道:“璃娘怎么也在此地,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成这样?莫非有人故意为难于你,跟姐夫说,姐夫一定帮你……”
  这分明是想挑拨离间,村民中有人抬头眼神复杂地看向这边,只怕是担心自己遭了阿璃的算计,最后被林文渊再坑害一次。
  阿璃盯着他,脑子有点晕眩,努力拽着最后一丝清明,江勉握着她的手,心急如焚,他不知道发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放了,不知道阿姐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阿璃只通过手指安抚着他,半晌才咬出几个字,“有劳林明府关心,民妇只是在此吊唁一位朋友,有些伤心罢了。”
  “朋友?”林文渊四处打量,似想要抓住他们什么把柄。从眼下的形式看,这些人显然已经跟阿璃达成了某种共识,但是阿璃这样子,不像是没事的模样,她就算是个弃妇,那也是陆焕之这个调任京官曾经的妻室,若她在这里倒下去,他就有把柄将这个村里的人抓走。即便不能像预想的那样乘机一网打尽,至少拿几个把柄塞牢里,柳树村的人便不敢再胡乱说话,败坏他的名声。
  阿璃也深知这一点,再难受也不让自己昏过去,可偏偏那个混蛋就像打定主意要跟她熬,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意识在丧失,连疼痛都变得淡薄起来。
  “我怎么没听你姐姐说你在山溪山有什么朋友?莫非有人强迫于你?比如绑架阿勉,让你赔上银钱?”林文渊将手看似随意地搭在阿璃肩上,重重一捏,像是在暗示什么。
  众村民脸色陡变,扣留江勉那是事实,如果江家这对姐弟真与林文渊是一丘之貉,此刻只要咬住他们不放,他们就会遭殃。
  林文渊不停地暗示,江勉再蠢也明白他来的目的。江勉气急,直接将他的手打开。怒视道:“我没有被绑架,不过是代姐姐来看看她冤死的朋友罢了。”
  呵!还真是一点都学不乖呢!
  林文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当众抖了抖,对众村民道:“这可是你们写的万言书,上面还有所有人的指印,威胁我堂堂一县父母官,拿出钱财土地来换江勉!白纸黑字写着,难道还有假?”
  村民们没料到被柳二狗挑唆写下的东西竟然会成为林文渊拿捏他们的把柄,顿时都没了主意。林文渊低头看向江勉,“莫非你被绑架是假,是故意伙同这些山野刁民来威胁我这个朝廷命官?你可知这罪有多大?”
  江勉毕竟年轻,竟也被吓住了。
  阿璃没料到村民竟然这般糊涂,让人拿下这样的证据,抬头看向林文渊,故意装出焦躁模样,问:“真有此事?”
  林文渊心中春风荡漾,仿佛这些村民已经在他掌握之中,而阿璃也逃不出他手心,“这上面写得清楚,难道我还诳你不成?”
  “我不信!”阿璃十分决然,“这一定是你做假的!”
  林文渊就喜欢看人被他逼上绝路的模样,“不信你自己看,看清楚些,这些歪歪斜斜的字迹,可是能做得了假的?”
  阿璃接过,手有点抖。
  林文渊负手而立,垂眸看她,心情十分愉悦,谁知突然阿璃手一抛,那张罪证落在了两尺开外的火盆里,一点即着。
  林文渊心头大骇,赶忙去抢,阿璃却顾不得火盆烫手,探过身子,一把掌将火盆推到那边村民的脚边。村民很知机,他们也不动手抢,只是即刻在火盆外站了一圈人,挡住林文渊和他的手下。
  林文渊不得不眼巴巴地看着最大的把柄化为灰烬,气急败坏地看着阿璃,“你烧掉他们的罪证,以为可以逃脱干系吗?”
  阿璃抬头,“林明府说的什么罪证?我从未见过你说的东西!我只是从你手里拿到一张废纸,不小心落在了火盆里而已。”
  村民们高昂头颅,显然都不打算承认有这么一个东西。
  “江璃,你好样的!”
  “但凡你给我留一条路,我都会以礼相待!林明府,不要逼得别人进京告御状!”
  阿璃是很惜命的,若非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做出如此极端得罪权贵的事的,可今日的局,她已经被林文渊算计得没有退路,既然没退路,那就只能正面还击。
  告御状?
  这个词若是放在以前,这蜀地山高水长,一些无依无靠的山野村夫去告御状他是真不放在心上的,只要跟长安的人打点一下,保证他们只能客死他乡。
  可现在不一样,陆焕之被调进了长安,这回他立了大功,指不定被如何重用,若是他要为阿璃张眼,这一局他未必赌得赢。
  林文渊俯身,“你以为这样,我就无计可施了么?”
  阿璃一凛,莫非这个畜生还有后招?
  当然有后招。李文渊从来不会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他早就考虑到阿璃这边万一跟人打不起来该怎么办。
  此刻,他收买了二十几个地痞,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以阿璃的名义打砸村庄,美其名曰,阿璃为救弟弟江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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