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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宠无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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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对他刮目相看,结果,他去敲书房门的,两个女人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就将他打发了。
  他就从那一眼中,看到了嫌弃!
  那是对男人赤果果的嫌弃!
  顾臻气得发抖,原本想着好好善待受到摧残的章娴,结果,这个妖孽果然是不需要人怜悯和同情的,她只会无时无刻不作妖,来抢占他的阿璃!
  李元这个混蛋怎么就不将这个妖孽收了呢?
  此刻的李元比顾臻还要郁闷,看着那颗夜明珠,总觉得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来人!备礼,明日不是茗香居开业的日子么?给我备厚厚的礼!”


第90章 
  茗香居开业,那是件大事,长安城很多名流争相前往,一时人满为患。赵阿三与罗玉霜分掌前堂后院,但这长安成勋贵世家多,有钱的人更多,明明这个茗香居已经是江陵城两倍的规模,比最大的酒楼还要大,就是塞不下那么多人。
  这本该是件好事,可权贵多了,座次安排便有许多讲究,稍微一个不留下便会得罪了人,吃力不讨好。很多口碑不错的店铺在长安城无法立足,最大原因便是不能权衡权贵。
  罗玉霜和几位小娘子好歹也是在太子府待过的,对这些心里还算有数,可也不知道今天这些勋贵子弟是不是商量好了,竟然都来抢花园中的水榭楼台。
  花园中就十几座水榭楼台,阿璃早就将等次划分好,不止价格要配得上,身份更得配上。
  袁兵的父亲是侍郎,他是袁侍郎的老来子,从小就宠得无法无天,在外头惹了事,都有老子替他扛着,行事便越发嚣张跋扈。一个小小的茗香居,就算声明在外,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个茶楼而已。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他袁公子上门,别人就该跪舔,岂有将他拦在外面之礼?
  “你们茗香居是不是狗眼看人低,也不看看爷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挡爷的路。爷来捧场,那是给你们长脸,别给脸不要脸,滚开!”
  他旁边的刘晖暗中扯了扯他的袖子,“前几日我们才招惹了晋王和顾侯,今日别闹事。”
  袁兵很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他们说得厉害,不也没把卢安怎么样么?”
  卢安脸上一阵清白,早知道他就不来了。他父亲只是个小吏,门第衰落,而他两次科举落地,至今也没能博得一个功名。幸好认识的几位好友身份都不低,家中父兄不是官居三品四品,就是有爵位在身。想着以后等他们得势,也能拉自己一把,结果,他们还没得势,倒时不时让自己来当这个替死鬼。
  三日前在梅园,明明是陈宏下的药,他们几人非逼着他承认是自己下的。今日再在这茗香居若闹出个好歹,只怕最后还得自己来扛。
  卢安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低头垂眸,一句话不敢说。袁兵鄙视了他一眼,就这个怂样儿还想跟他们混,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袁兵在外没受过气,面前这两个小娘子越是不让他们去花园,他便更要去。
  “你们可知道,今日我宴请的是谁,陈国公世子,那可是顾侯未来的小舅子,还不给我滚开?”
  章娴的铺子跟茗香居连在一起,因为她风寒还未好全,崔茹月便自告奋勇接手了那头店铺的事,还有江勉在,自是不需要她担心,所以她便过来这边问问阿璃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结果就听得这话。
  她将这三人打量了一眼,这不正是三日前想借药性对她意欲不轨的无耻之徒么?她本无意与这种畜生说道,可偏偏这个畜生说陈宏是顾臻的小舅子,这,她可就不能忍了。
  章娴笑眯眯地走过去,“几位好兴致,闹完梅园闹茗香居,你们可知茗香居是谁开的?”
  一看是她,卢安竟然打了个寒颤,又往后退了两步。刘晖算是个正常人,一听章娴这话便意识到这个茗香居怕是有些来头的,便选择以静制动,只有袁兵冷笑出声:“你个商户女少在这里唬人!上回没得到教训,今日竟敢还出现在爷面前!茗香居是什么来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爷是什么来头。礼部侍郎袁冲是我爹!太子身边最宠爱的女人是我姐!就算爷今日在这里办了你,也没人敢说一句!”
  上回在梅园没得到乐子还被晋王教训一顿,后又来了个顾臻,简直吓得他小命没了半条。
  晋王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他是个讲人情世故的,只要父亲还任礼部侍郎,姐姐还在太子身边,晋王就会放他一马。可那顾侯不一样,那可是六亲不认的主儿,谁若得罪他,谁就得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拿命去换。幸好陈宏机智,及时说服了卢安这个废物来当挡箭牌,才让他们免于遭受顾侯的凌迟。
  不过,也幸好崔茹月没什么事,顾侯要借机发作也发不得。这也让他意识到一点,这个章娴虽然在镇远侯府的侯夫人有点交情,但绝对不止于让顾侯为她出手得罪权贵的地步。
  那日受的委屈惊吓,今日他非得讨回来不可!
  袁兵的眼神透着危险,章娴却视若无睹,只指了指那牌子:“上面写得清楚,这里只接待有才德之人。若说诸位身上的过人之处,除了无耻下作之外,恕我眼拙,着实没看出去有任何才德!”
  卢安一下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刘晖面色沉冷转头低声吩咐他道:“去打听打听,这茗香居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个叫做章娴的女子竟然敢当众骂他们,以得她的冷静智慧,断不会做这么意气用事惹祸身上的事,这分明是有恃无恐。
  袁兵被骂得双目赤红,勃然大怒,“你这个贱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袁兵作势要揍人,章娴好心提醒他:“你动我,可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袁兵果然一愣,随即想起一件事,将章娴打量了一翻,冷嗤一声,“你该不会认为跟晋王睡了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吧?若真是如此,此刻你也不该在这里而是在晋王府!”当他傻啊,用这个来唬他?
  章娴看着他这蠢样儿,但笑不语,袁兵再次被激怒,恨不能将她的脖子给捏断,事实上他也正是这么做的。
  “住手!”一声冷喝在身后响起,可惜,袁兵就是个脑子发热的蠢货,哪里会因为别人一个命令就能停下来的。可就在他的手离章娴还有三寸远时,一柄剑鞘敲在手腕上,看似不轻不重,他的手腕却霎时脱了臼,疼得整个人都缩起来,这才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刘晖已经跪在一旁,而他所跪的方向,晋王李元面色如霜,眼睛像是要下冰渣子地盯着他。
  袁兵心道不好,该不会是这个贱人真勾搭上了晋王吧。此刻他也顾不得疼,就要往地上跪,谁知道晃眼看到后面又进来一人,袁兵如蒙大赦,直接扑跪过去,抱着了太子李吉的腿,“姐夫!”
  李吉知道会碰上李元,只是没想到还冒出一个小舅子来,也不理地上跪着的袁兵,问李元道:“这是怎么了?”
  李元一脸煞气早已收拾干净,一脸淡定,“哦,没什么。就是顾侯难得把茗香居开到长安城,却有不长眼的来砸场子,还自称是太子您的小舅子,我这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呢,太子你便来了……”
  刘晖顿时一头冷汗,这茗香居竟然是顾侯开的?
  袁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吓得腿都瘫了。他是骄横跋扈,但是,却是通人情世故的。太子和晋王都想拉拢顾臻,而晋王开口闭口是他打着太子小舅子的旗号来给顾臻捣乱,太子哪里饶得了他?
  果然李吉一脚将人踹开,看也未看一眼,“我想是你听错了,我怎么会认识这样无耻的人。”他找美人,是给自己在朝中当助力的,可不是要这种人来拖后腿的!
  “太子殿下,我、我没有……”
  太子理也未理他,径直上前,“顾侯可在?今日孤是特地来向他道喜的!”太子看向章娴,口气温和有礼。
  章娴福了福,“顾侯与夫人早已在里头恭候诸位大驾。”转头便亲自在前面带路。
  江婉经过袁兵跪的地方时,冷笑了一声。这个袁兵她当然知道,她们刚来长安时,他就以太子的小舅子自居,去银楼堵过她们姐妹。不过是个侍妾的弟弟,竟嚣张至此,今日终于遭报应了。
  不用说,太子回府一定会将他的好姐姐赶出去,这样的人,太子可是从来不会留情!
  刘晖背上早已溢满冷汗,起身时腿竟然有点软,卢安这时才回转,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我打听到了……”
  刘晖摆摆手,“不用说了,太子和晋王都来了。”
  卢安脸色更白,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来。上次得罪了顾侯和晋王,这次又撞枪口上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刘晖率先往花园外面走,卢安犹豫了一下,“那袁兵……”
  “他,我们管不了!”
  他们死人,数袁兵最能惹事,自然他替他背黑锅的时候最多,此刻他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不让他再将这口黑锅扣自己身上。
  两人出门时,正好碰到陈宏。
  陈宏一脸惊讶,“不是说要在这里吃酒么?你们怎么走了?”
  卢安想说什么,被刘晖一把拉住。刘晖拱手一揖,“我与卢安突然有急事,今日便不奉陪了,望世子莫要怪罪!”
  陈宏隐隐意识到点什么,挥挥手,“那下次再请你们吃酒。”
  出了门,卢安不明白了,“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
  刘晖回头看他,叹气,“你是真蠢啊。我们不知道茗香居是谁开的,但陈宏肯定知道,因为他的阿姐一心想嫁给顾侯,对顾侯的事情了如指掌。今日来茗香居是他提议的,还说要最好的包厢,结果他自己迟迟不来,反而让我们来打头阵。”
  “刘兄的意思是……”
  刘晖摇摇头,“顾侯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要对付谁,谁就绝对没有翻身的机会。只怕那日,我们已经犯了他的大计,这两日没动,不过是要将我们连根拔除。”
  卢安被吓得不轻,“那可如何是好?”
  “简单!陈宏不过是为了他阿姐打抱不平,才搞出这么多事,他对我们不仁,就别怪我们对他无义!”
  卢安虽然胆小,但品性还算纯良,陈宏给章娴下药,还当袁兵带头让他们三人玷污她,这事已经触犯他的底限。只不过,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没办法忤逆一个世子,只能委曲求全,最后陈宏还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身上,这两日他都胆颤心惊寝食难安,若真是像刘晖说的那般,他可不愿看到因为自己连累父母亲人。
  “那、那我们该怎么做?”
  “简单,去镇远侯府负荆请罪!”
  “可是,陈国公府我们也得罪不起……”
  “镇远侯府你更得罪不起!”
  左右都是死,不如选个死得轻松的。反正跟着陈宏也不过被他一而再地拉出来背锅,不如投诚顾臻,万一运气好,他们还能逃过一劫。


第91章 
  刘晖绝对是个头脑清醒的,当即找了个地方写了一份告罪书送到茗香居给顾臻,转头拉着卢安就跪到了镇远侯府大门外,吓得门子赶紧去禀报太夫人。
  顾母只问了是谁,便道:“让他们跪着吧,不用理会。”
  今日恰好有其他房的女眷过来请安,听得顾母这般冷漠,便有些犹豫,“毕竟是官家子弟,这冰天雪地的会不会不太好?”万一冻病了,镇远侯府还得担个欺负弱小的罪名,不划算。
  顾母面色无波:“我手执打龙鞭,上打昏君下除奸臣,他们明知道如此,还敢对镇远侯府的人动手,若轻易绕过,岂不是对不起皇上的恩典?”
  众人便明白了,这冠冕堂皇的话下面掩盖的是对章娴的爱护。很多人都将章娴当成外人看,毕竟她跟镇远侯府半点关系也无,只是跟阿璃感情好,而这次出事又是因为护着阿璃,镇远侯府护章娴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即,所有人都点头称是,同时对陈国公府那位世子只感到失望,幸好去年晋王没有把这门婚事说成,否则,让他们接受这样的人当亲家,那简直是一种侮辱,说不定还能搅得整个镇远侯府鸡犬不宁,反观阿璃,虽然无权无势,但她身边的人绝对有情有义,倒是比陈国公府更合他们口味。
  且不说别的,能把小世子阿昭生得如此漂亮,别人还真办不到。
  此刻,还候着花园的陈宏并不知道他一直视为蝼蚁的两个人已经联合起来要拆他的台,还气势凛然地对不让他进门的人道:“我阿姐跟顾侯是青梅竹马,交情匪浅。顾侯开的茶楼,我怎么会没资格进去?”
  袁兵抬头,“你竟然知道这是顾侯开的?”
  陈宏脸色微微一震,抬抬下巴,掩饰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因为知道这是顾侯开的,所以我才提议到这里来。”
  袁兵顿时明白,自己被陈宏利用了,而且连他把柄都抓不着!
  陈宏也看出袁兵的怨怼,不是很有诚意地安抚道:“待会儿我见着顾侯,帮你说说情,说不定看在我阿姐的份上,会对你网开一面!”
  袁兵眼中一亮,只要顾侯原谅他,那这事就还有转圜余地,阿姐也就不会受牵连。
  “那就有劳世子了!”
  陈宏抬抬下巴,心安理得地收了人家这个谢。在他看来,顾臻娶阿璃一定是被阿璃那个狐狸精迷惑了,迟早会清醒过来,而自己的阿姐才是他的良配。别人怎么想不知道,反正整个陈国公府都是如此认为的。
  但这并不能成为他进入花园的理由,被拒绝一次他还能忍,被拒绝两次他可以当是顾臻还没接到禀报,被再三拒绝,他可就真按捺不住了。
  “你们真有去禀报吗?”
  因为方才的事,罗玉霜亲自守在这里,旁边还跟了个护花使者赵阿三。
  “该禀报的我们自然都禀报了,至于放不放行,那要等上面发话。”
  此时又来了一个书生,罗玉霜只看了一眼他的名帖便放了行。这下陈宏彻底火大了,“他连功名都无,我好歹还有爵位在身,凭什么他能进?”
  “你是说这位杜先生么?他可是闻名天下的诗人,德才兼备,自然是进得的。”
  陈宏忍无可忍,直接硬闯。
  那头晋王和太子已经在天一楼坐下,这是阿璃处理茗香居事务的地方,地方够大,又是楼上楼下,办公待客互不打扰。
  看到晋王太子来,顾臻早就迎了下来,而阿璃在楼上并没有打算出来,章娴便也要上楼找阿璃去。
  李元一把拉住她,“你不打算为我们煮杯茶?”
  这个女人简直冷静得不像话,今日被人当众那样骂她脸色都没变一下,看到自己也犹如看到陌生人一般,半点情绪也不摆,这让李元觉着自己真的是被人用完就扔的不值钱的物件。
  章娴看了左右一眼,这里明明有两名侍女,真不需要她插手。
  “听说你煮茶的手艺能跟侯夫人媲美,侯夫人今日事忙,无暇他顾,你不代劳一下?”
  凡是阿璃的事,章娴责无旁贷。李元连理由都给她找好了,章娴也不好再做推辞,便在一侧坐下,烹水煮茶。李元看她那娴静样儿,心里憋了两日的那口恶气终于消减了几分。
  太子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这个弟弟他很了解,别看对所有人都温婉和气,其实冷心冷肺得很,谁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今朝怎么突然对一个商户女这般姿态,着实有点诡异啊!
  章娴一边煮茶一边听他们叙话,不过都是些场面话,加之晋王和太子都没安好心,顾臻就跟只老狐狸一样游弋于两者之间,男人的勾心斗角并不比女人之间省心省事。难怪县主借故推脱不下来。
  章娴煮完茶,便找了借口上楼,以为会看见阿璃埋头苦干的情形,结果只见她不知何时早已歪在软榻上睡着了。
  敢情刚才顾侯说的不便是这个意思?
  章娴不禁失笑,上前将阿璃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坐到一侧静静看阿璃写到一半的账簿。这一看,便没挪开眼。这竟然是昨日她与阿璃说的那些计划拟定出来的所需物资的账目。这么厚一本,只怕是熬夜做出来的。从她罗列的账目就看得出来,她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帮她实现梦想,甚至连购买土地的事情都已经规划好了。
  章娴知道,阿璃有上进心,但是,绝对不像她这般有野心,辛苦到这份上,该是想要补偿她吧。
  章娴心中有点暖,有点感动,也有点自责,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却是很好的。
  “看完后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章娴转头,只见阿璃支着脑袋,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很好!县主辛苦了!”
  阿璃笑笑,翻身起来,脚还未站稳,便听得一声“姐夫——”
  阿璃脚下一歪,差点摔倒,走到窗前,只见陈宏正蛮横地推开赵阿三。赵阿三虽然是个莽夫,却是个懂礼的,无论陈宏怎么来横,他都不会主动出手,陈宏大概是被逼急了,一拳头朝赵阿三的脸上揍过去。
  赵阿□□应快,躲过了,但拳头还是擦着他一侧脸颊。罗玉霜一下怒,操起旁边的棍子便要打下去。
  幸好燕十三及时赶到,捏住了那根棍子。罗玉霜愤愤不平,拉住赵阿三看他的脸。
  “他们感情似乎差不多了。”阿璃笑道。
  章娴看她,“县主没听见陈宏方才叫的什么?”
  姐夫?
  他叫谁姐夫呢?
  这里疑似他姐夫的难道不是顾侯?亏阿璃还笑得出来。
  阿璃很不以为然,“这种无耻之徒的话你就别在意了。”
  不,我是不在意,只不过,你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脑子都长在大腿上,被女人一撩就要错位,看陈国公府如此不要脸,谁知道顾臻扛得住多久?
  阿璃完全不担心顾臻会抛弃她,反而拉着章娴去楼下看好戏。
  在听见那声“姐夫”时,顾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也抹不平,“何人在外喧哗?带进来!”出口,声音中隐含怒气。
  陈宏心头一喜,赶忙进屋,对着屋里三位揖了揖,看起来循规蹈矩得很!
  顾臻可没心情跟他客套,只道:“陈世子好兴致,我这茗香居何时藏了你姐夫,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大呼小叫?”
  陈宏敢叫,自然是有备而来,听得顾臻如是说,立刻做出无辜模样,赔礼道:“去年晋王在御前为阿姐与顾侯撮合婚事,皇上也觉得不错,就等顾侯回长安赐婚,结果后来出了那么多事。可不管顾侯遭遇什么磨难,阿姐对顾侯都矢志不渝。而我,也一直将顾侯侍卫最敬重的姐夫!刚才只是求见心切,这才失了仪态,还望顾侯宽恕则个。若顾侯不原谅我,阿姐一定不会认我这个弟弟!”
  一番话,把李元扯进来,暗中还搭了个太子,开口闭口又是陈芝华,好像他顾臻真跟陈芝华有什么似的。
  江婉在一旁听得啧啧称奇,敢情阿璃还是抢的别人的夫婿,心头不免有些低看了去。而阿璃也正好从楼上下来,一身衣裳并不多么华贵,头上也没有多余的发饰,本以为她入长安,好歹该端端侯夫人的架子,没曾想,还是一副穷酸气儿,连她这个太子府的侍妾都不如。
  阿璃自然也看到那只骄傲的孔雀,今天婉孔雀可谓是盛装而来,估计把值钱的玩意儿都堆自个身上了,耀眼是耀眼,就是少了点韵致和品味,跟个暴发户似的。
  顾臻见阿璃下来,起身亲自将她迎到自己的身旁的位置坐下,还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摆,十分体贴周到,看得那头的陈宏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就是侯夫人吧?”明明是上前见礼,声音冷漠,态度傲慢。
  阿璃就跟没听见一般,兀自坐好,自然也没有要起身见礼的意思。章娴及时为她倒了一盏热茶,阿璃饶有兴致地慢慢品着。李元及时将自己的杯子往外推了推,看向章娴,章娴只得顺道再给他倒上一盏,转头,又给太子和顾臻各倒了一盏。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品茶,竟没一个人啃声,仿佛陈宏根本不存在似的。
  陈宏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他这一揖,只是点到为止,腰身都没弯下去,但身子是前倾的,以这个姿势僵着,所有力气都在后背上,不一会儿就扛不住了。
  “陈国公世子陈宏见过侯夫人!”陈宏加大了音量。
  阿璃抬眸,眉眼弯弯,“原来是陈世子啊?方才我听你在叫姐夫,又说你家姐跟我夫君如何如何云云,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女人,不知廉耻,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他人夫君,没曾想到,竟是陈国公府的世子,失敬失敬……”
  野女人到底谁才是野女人?又是谁抢了谁的夫君?
  这个狐狸精可真会颠倒是非,我阿姐跟顾侯两情相悦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玩泥巴呢!
  陈宏没料到阿璃如此无耻,一时气红了脸,“明明是你抢了我阿姐的夫君!”
  阿璃不说话,看顾臻。眉眼似笑非笑,小心眼儿直冒坏水的模样,别提多撩人了,顾臻恨不得啃她一口,转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恢复冷凝:“陈宏,原本我念在镇远侯府与陈国公府算得上半个世交,有些事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跟你计较。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一而再地侮辱我镇远侯府,看来,今日你是逼着我要摆出个态度来不可!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让你太过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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