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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公子追妻日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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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这样绝色之人。美哉!美哉!”有人愣了神,下意识就感叹出声。那女子比着生平所见,不知强上千百倍。偏生她一身白衣,手执长剑,这般瞧着竟似落下凡间的仙子一般。可她眉目间的那丝娇媚狡黠之色,才正经像是个凡人。
  身旁之人率先回过神,立时扯住他低低道:“这话可是再不能说了!”虽明面上是夸赞,但他这样的眼光,实在是多生事端。况且,场上本无人言语,不过仅有剑端接触的声响,他这一声赞叹,实在声音大了些,连带着坐在高位之上的江盟主也望了过来。
  被扯住的男子前几场便败了,这时不过瞧个乐趣,一双眼睛还巴巴的落在苏夭夭身上,哪顾得上身边人说些什么。
  那人本不欲管他,但到底生了善心,又是扯住他,低声警示道:“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第49章 
  “什么人?”男子贪婪地望着;极是不以为意道;“不过就是夏泽之和江林都照顾着,我现在却是懂了,他们两人竟是存的这样的心思。”他们原本还以为那两人与这女子有些渊源,却原来皆是为了美色。
  那人瞧着他没半分收敛;高位上的江盟主却是已然有了些微怒气,他慌忙又是去扯他,到时江盟主大怒;殃及池鱼他可就白白倒霉了。
  “这场上惊叹之人可不止你一个;你看哪个敢这般赞扬?不过都是悄悄瞧上一眼。”那人低声警告。
  “她来头很大?”男子心不在焉的应付,只觉得他不过欣赏一个美人而已,有什么好小题大做的?
  “单是夏泽之护着她,我们也该小心些。”那人原不敢将话说得太直接,只好暂且抬出世子来压一压。
  哪料;男子并未有一分忌惮之心,径自便回道:“一个备受王上忌惮的异姓王;自个活得都那般小心翼翼;有什么要忌讳的?”
  那人默默扁了扁嘴;他这般非是找死不可了;但到底是多了一句嘴;最后叮嘱他:“你且仔细瞧瞧那女子手上的剑;看那柄剑是何来历;再这般有底气?”那人说到最后已有些不耐烦,这男子自个找死便罢;可万万别将他拖累了才是。
  男子这才于苏夭夭快速动作的身形中仔细辨认那把剑,果然有些莫名的熟稔。
  “陶令的剑?”男子惊呼,说罢又是猛地后撤,偏生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无路可退,正经是慌了一慌。
  “陶令?”男子听着自个不确信的声音,紧紧地抓住身侧之人,极是小心翼翼又颇是难以置信道,“望岐山那位?”
  那人这才漠然叹了口气:“可不是?”
  男子方才死盯着苏夭夭不放的一双眸子,再是不敢落在苏夭夭身上。这场上的每一个人,便是江林又如何,不过都是江湖中人,纵是儿女情长义气重,却是怎样都犯不着为了他多看一个女子几眼就出了什么差错?可是望岐山那位便是不同了,单单是他落在江湖的名声,已是令人胆寒。
  但那男子虽说是为着保命不敢那般猥琐的瞧着,也挡不住故作正经偶尔偷看一眼。一面暗自感叹,这样的女子竟是出自陶令,委实是可惜,太可惜了!
  而高位之上的江林,自是将台下的情形看得真真切切。那不知死活的男子惊呼出声一刻他便悔了,怎样都不该让她摘了面纱,他一人能够瞧见她原本怎样面目不就够了,偏还要那些人瞧见。
  然这众目睽睽之下,于片刻间动心的又怎是那一人?他总不能如陶令一般,杀伐不止。
  苏夭夭对战十九,一开始便是势均力敌,两人皆有所保留,不曾动了杀招。只是越到后来,渐渐不敌的竟成了苏夭夭。苏夭夭心知,她还有江林要对付,这一战绝不可输。
  她面纱落下后,愈发是不敌,失神的片刻十九手中的剑已是直直刺来。苏夭夭顺势愣住,不避不闪。江林在高位上坐着,都是猛地站起身,没了一分一毫的镇定。
  确然,在这之前他一直忧心苏夭夭可能胜了,若是胜了,两人对战又该如何?可是眼下她竟在与这男子比武是落了下风,且眼见得那剑就要刺入她的身体,周遭所有人都距离太远,没有人能够救下她。
  江林一颗心陡地悬在喉头,连呼吸都忘却了。
  苏夭夭眼睁睁的望着那剑越来越近,却是在等候的刹那收了自己的剑缠在腰间。她漠然阖上眼,竟似寂静等死的姿态。十九本拿着剑直直刺来,眼见得她这般情形,一眨不眨的凝着她的眉眼,竟是在刺破她的衣裳那一刻堪堪停住手。
  眼前之人,却仍是一只脚轻踮,她的唇瓣一张一合,却是在说他从未听过的言辞。
  她道:“十九,你活了十八年,可体会过心悦一人甘愿一死是何滋味?”
  十九手中的剑微颤,他本就是年轻人,不过年方十八,却是被困在黑暗里生长。苏夭夭,是他见过的女子里最特别也最美丽的那个。
  他体会不到她所说的何谓心悦一人甘愿一死,但他在那一瞬间生了期盼之心。他的生命里从来只有生死,却在那一刻生出不想死的念头来。
  苏夭夭精准的察觉到他瞬息的愣神,食指与中指合并击向他手中的剑,那长剑端是不堪一击便折成了几截。
  如此,两人便都剩下了赤手空拳。她没有剑胜似有剑,十九却是会落了下风。
  苏夭夭迅速易转身形,双指直直的指向他的胸口,强烈地剑气等同长剑本身自可伤了他。然而不知为何,眼前这个高大大半个脑袋的男子却是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一面紧绷着面颊,眸色万般凝重道:“心悦一人,甘愿一死?”
  这却是疑问了。
  苏夭夭仰着头,心下只琢磨着,方才的打斗中,十九早已中了她新下的毒粉,怎的还不毒发?然她这时转念想起师兄,言下自是一字一句皆是笃定之言:“是!心悦一人,是人生极乐,也是极苦。”顿了顿,她又是轻笑,“你若是从不曾体会,不觉得可惜么?谁还不是第一次生而为人,你生来就做了楚瑾手中的剑,可就这般甘心?”
  十九在她话音落地那一刻便是猛地用力,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收入怀中,一面用手紧扣着她的喉咙,冰冷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你也会心悦一把剑?”
  苏夭夭这般被困,围观的人们早已一口口冷气倒抽着,浅浅的唏嘘声不绝入耳,唯恐惹恼了望岐山的那位殃及了他们这些无辜的池鱼,连带着江林亦是一直站着,满是不安地凝着这边的情形。
  苏夭夭自个倒是落了个悠闲自在,方才她还拿不准,现在她的手背紧贴着他的胸口,她却是陡然明了。
  苏夭夭被他锁喉,却是没耽误轻笑出声:“你这不是废话么?”
  废话?
  十九瞳孔紧缩,是了,在他之前的那位,唤做陶令。他从前便是楚瑾手上的一把剑,而他现如今是眼前这女子放在心尖上的那人。
  苏夭夭心知他的状态已支撑不了太久,趁着他手上松力的片刻,便是迅速占了主动,逃出他的束缚,而后食指与中指直直的指向他的眉心,这一指剑气来得太快,便是围观的人们也只看见了方才占据上风的男子陡地躺下,却是没看清那一招到底是如何使的。
  这一战,苏夭夭到底是赢了,却是不知为何,赢得颇有些心虚,且这心底极不是滋味。
  江林冲她大步走来,满满失而复得的意味。苏夭夭懒懒的应付着他,便回了自个的房间。十九倒下后便被人抬了出去,也不知往后还能不能活下去。
  她本是不解,十九到底是如何做到不曾毒发,直到他将她锁住,她察觉到他身体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她便是知晓,他这是在拿性命作为交换。
  他得不到解药,只能暂时抑制那毒发。仅是抑制便也罢了,偏生他还要完成楚瑾交代的任务。如此,强行运功,强行练剑,这些都在催促他走向死亡。尤其今日,她还在身上洒了毒粉。毒性连带着上一次未解的毒,顷刻蔓延全身,再是无药可解。
  苏夭夭单手托腮坐在桌前,眼前总停留着他躺下那一刻凝着她的眼光。无爱无恨,无喜无忧。他的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目光悠长深远,却是解脱。
  苏夭夭在那一眼里,望见师兄原来的样子。他必然也曾这样,无数次执行难以完成的任务,拿性命去搏。死亡不是可怕的事,而是解脱。
  她忽然懂了当初师兄捡下她的心思,明知她是楚瑾落在他身边的棋子,可他生而无望一心求死,纵是有剑插入心口,只怕也会觉得痛快。但如今不同了,她清楚自己的渴望,也看得见师兄眼底的欲…望。
  却是被人抬走的十九,苏夭夭不可自已的将他当成师兄的从前,坐立难安。
  江林追来之时,一脚方才踏入门,她已然猛地站起身:“那人可还活着?”
  江林愣了愣,不知为何苏夭夭竟关心那个险些伤了她的人,但缓了一步仍是答道:“还有一口气,不过约摸是活不了了。”
  苏夭夭心思悬着,只道:“他打王城来,你还是着人救下他,以免招了是非。”
  江林摇摇头:“我自是知晓他是当今王上派来,但这是江湖事,他想要插一脚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他一惯自傲,素未将朝廷放在眼里,不过是互不干扰罢了。顿了顿,瞧着苏夭夭紧蹙的眉头,遂转口宽慰道,“不是我不救他,你跟着黎老先生学医一年应当比我清楚,况且,方才也是你伤了他,以他的伤势纵是救了回来,不也是个废人?”江林说着,便是暗暗酝酿余下的话该如何说,苏夭夭忽的直直的盯住他,“他现在何处?”
  “呃?”江林下意识愣住,苏夭夭已是又道,“将他送到我这来。”
  “你要救他?”江林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他可是要杀你的人,你跟在陶令身边这么多年,学会的是妇人之仁?”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着自个都不确信的话。在他得到的消息里,苏夭夭分明一直同她师兄一般狠厉,当时陶令被捕,苏夭夭独身一人前去王城营救,楚玉珩被一剑一剑刺的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现在也不知下落何处。
  怎的今日要救一个不想干的人?


第50章 
  “快!”苏夭夭直直的盯着他;“时间不多了。”她暗自盘算着十九的状况;再拖下去,只怕真的丢了一条性命。
  江林无奈地凝着她,到底是甩手命人将十九抬了过来。
  一个时辰后。
  十九终是在她的床上幽幽转醒。十九乍然睁开眼,瞧见眼前绝色风姿的女子;一时竟以为这是在阴间,他唇色干裂苍白,却还是不自主地扬唇笑了笑:“竟不知;地狱罗刹也有这样貌美的女子。”
  苏夭夭瞧见他睁开眼;方才抬手拂去额上的汗珠,而后颇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地狱罗刹,只怕你瞧见的就是骷髅了。”说着,便是俯身小心拔掉了他头顶的银针。
  十九凝着那张忽的近前女子的脸;呼吸一滞,愣怔的片刻她起身;他又瞧见她手中的银针;这才恍然回过神;晓得是被她救下了。
  他的脸色突然便有些不大好;似极是遗憾:“你救下我;怎不问问我想不想活?”
  苏夭夭收了针;暗叹;虽是她的针法还不大好,但记性好;这一次总算是成了。“我想要你活就是了。”苏夭夭极是无谓的应声,“你还这么年轻,就这般死了才是可惜。”
  十九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倒没了先前的姿态恭谦:“可我若是活着,唯一的意义便是带你回宫。”
  “你这是在提醒我?”苏夭夭微微挑眉,是,他死了,任务自当作废,可他若是活着,便仍要带她回宫。但她既是救下他,便有困住他的把握。
  “为什么救我?”
  “你猜!”苏夭夭莞尔,姿态悠然仿佛身侧是颇为熟稔之人。
  十九沉默不言,他不懂苏夭夭的心思,不懂她为何不回宫,也不懂那个陶令有什么好。
  苏夭夭看向他,倒也不避讳,直接道:“我只是在想,师兄从前定也遇到过无法完成的任务,我不希望他活得那样艰难。我无法帮助从前的他,只好帮你一把。”
  十九的脸色陡地一沉:“我未必感激你。”
  “我何须你的感激?”苏夭夭无谓道,“便是你恨我,将来杀我又如何?与我有什么相干?”
  “苏姑娘!”
  苏夭夭一怔,忽的笑道:“呀!我这才警醒过来,你怎的不叫我公主了?”
  十九一口气闷住,所有力气挥打在温软的棉花上,他自己憋成了内伤,人家却是无动于衷。末了,他只好闭上眼,不再多言。
  苏夭夭瞧他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果真是无趣。”明明师兄有趣得紧呐,怎的眼前之人如此无趣?顿了顿,又是特意低声补充道,“有件事我不妨此时告诉你,我虽是救下你的性命,但你这一身的功力,算是废了。”
  躺在床上之人果然猛地睁开眼,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苏夭夭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不由得下颌微扬道:“你存着要伤了我师兄的心思,你以为我会给你那个机会么?”他的任务虽是带她回宫,但若是遇上师兄,只怕也不会手下留情。她倒不如直接些,直接省了那些麻烦。
  十九几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如此,倒不如杀了我。”
  苏夭夭拍拍手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盏茶,悠悠道:“无妨,待你身体恢复了,自杀也成。”她轻抿了一口,复又看向他,“原说死过一次的人应当更加惜命才是。还是说,你临死前确然是没有遗憾?”
  十九闻言,一双眸子果然有些失神。
  苏夭夭便顾自絮叨着:“我这时想来,楚瑾果然是罪恶。他使了万般手段将你们培养成一把没有感情的剑,偏还要你们怎样都走不出那把剑的驱壳,甘愿被困,竟是不知人活一世多得是或痛苦或愉悦之事。你们这一生,除了杀人便是自杀吗?委实是可惜。”
  “他是王上。”十九身子虚弱,这一声却是坚决。
  苏夭夭隔着几步远凝着他,忽的站起身,嗓音沉沉道:“他许了你一身武艺,现时已废。他许你多年恩养,你也为他杀了不少人。十九,你可以重新开始了,做一个平凡人。”说罢,她便是大步离去。明日和江林一战,她该做些准备了。
  十九无法坐起身瞧一眼她离去的背影,只漠然感慨,做一个平凡人?他尚且不知如何做一个人。
  苏夭夭原本将江林关在了门外,这时大步向外走去,走至门口时忽然心悸不已,这附近仿佛有师兄的气息。她原本并非这样细致入微之人,但后来功力愈发精进,同师兄亦是愈发亲昵,这种察觉当不会有错。
  然她猛地拉开门,瞧见的却只有江林。
  那一瞬的恍惚,却是过于想念。她离开师兄,确然已有些日子了。
  “救下了。”江林凝着她,却是陈述的语气。
  苏夭夭微微点头,转而凝着他道:“我们去个僻静的地方吧!”
  江林知晓她有何事,遂同她去了一座凉亭,挥手散了众人,厅内只余下他们两个。
  “明日就是最后一战,”苏夭夭直直的凝着他,眸色极其严肃,“你要怎样才会输给我?”
  江林略有些惊异的凝着她,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她的状态怎突然就这般差了?且这话,全不似是她的做法,她应当极其自信才是。
  “你不确信会赢?”江林的眸子里明显是探究。
  苏夭夭倒没躲避,只道:“我必须要赢。”
  他当然知道她必须要赢的缘由,但她缘何突然没了底气,却是令人惊奇。
  “不妨你嫁给我,我一定让你赢?”原本,以他的实力和自傲亦是从未想过输的可能,但是苏夭夭给那死士下毒,他却是隐隐猜得出的。如若苏夭夭以同样的手段对他,他未必能够防得住。如今,她首先示了弱,他失去这盟主之位又有何妨?
  苏夭夭的目光陡地凌厉异常,仿佛下一秒就会手刃了他。
  她亦是不知为何,明明就快要回去了,就快要可以见到师兄,却是在愈是接近结果的时候生了愈是强烈的不安。尤其,在她出门那一刻,仿佛嗅见师兄的气息,那气息令她狂喜,转瞬又跌落至谷底。
  她的想念,竟已令她产生错觉。
  苏夭夭到底是摇摇头,沉沉道:“江盟主心中并无我的位置,又何苦要拉我走向地狱?”
  “嫁给我是地狱吗?”江林不可自已的冷哼。
  “唯有师兄,才是人间。”
  “哈哈哈哈!”江林终是大笑,笑声响彻整个院落,却也不怕旁人听了去。说到了,霁风山庄在易主之前,都是他私人的地界。盟主之位他坐了多年,自有根基。“在我看来,这世上若真有一个存于人世的魔鬼,那便唯有陶令。”
  苏夭夭凝着他,眸中深邃已生了恼意。
  “数年前,他奄奄一息出现在望岐山下,得蒙望岐山旧主所救。我不知他是如何活下来的,但我知道,他为何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可知晓?”江林身子微微前倾,端是故意诱惑。
  苏夭夭明知他存了陷阱,仍是附和着摇头。
  “楚玉珩先前于他有恩,他为了报恩,违背了楚瑾的命令将楚玉珩悄悄救下,而后藏身于夏泽之的住处。后来,你猜如何了?”
  苏夭夭紧锁着眉,不敢想象当年之事。
  “夏泽之出卖了陶令,陶令便被楚瑾着人无尽鞭笞,直至白骨凸显,气息不存。”他说着,不由得又是感叹,“我当年得到消息的时候以为他是必死无疑了,谁料,他又出现在望岐山。”
  苏夭夭死死地咬着牙,胸口闷痛,一个字都说不出。
  白骨凸显,气息不存,这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才活下来呢?她方才劝说十九,活下来才有体会愉悦和痛苦的可能。可是师兄到了那一步,定是死去更畅快些。
  江林见她面容极其痛苦,心知已达到一半目的,便继续说着:“我知你与夏泽之交好,陶令也未曾计较当年他的背叛。你可知为何不计较,为何又从未同你提过?因为陶令知道夏泽之的不得已,他们当年是兄弟,陶令可以体谅她。所以……”江林沉沉地吸一口气方才又缓缓开口,“所以,你若是为了救他委身于我,他同样也会体谅你。”
  黎老先生的口风并不难探听,他一早便知道苏夭夭来夺令牌的真正缘由,因而这般拿捏,极是轻易。
  再者,这是一样的逻辑。更何况,当年是背叛,而今是成全。
  苏夭夭长久地凝着他,倏而笑了:“我何须师兄的体谅?”她眉目微挑,仿似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是,她在察觉师兄气息的那一瞬生了巨大的惶恐,她想求一个两全,一个稳妥。可当她听说了师兄当年所遭遇之事,却是在痛极那一刻陡然看开了生死。原本,她也没什么看不开的。只是在动心后,生了多余的欲念。余生,她都希望他快乐。如这快乐只能由她给,她便不会将自己送给旁人。
  江林听她所言,眸子里陡地就闪烁出欢喜,下一瞬却又听她道:“他若死了,我随他一起死便是。明日一战,你不必留有余地,我也不会。
  江林闻言,陡地握碎了手中茶杯,茶水顺着平滑的石桌淌下。
  江林沉沉地闭上眼,良久方才长舒一口气,而后懊恼道:“竟又输了。”
  苏夭夭一时不解江林何出此言,却是察觉周遭异动,猛地转过头,便瞧见那长廊拐角走来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他的步伐仿佛还带着清冽的风,冰霜的容颜唇边还带着清浅宠溺的笑。
  “师兄!”


第51章 
  苏夭夭立时跳起;向那人飞奔而去。江林眼睁睁的看着她眼底从未绽放过的那般笑意;那巨大的欢喜落在他心底如被刀刃剐了心,痛极,偏又存着气息不肯放弃艳羡。
  苏夭夭飞奔过去,却又在最后一步稳稳地定住身形;没扑进师兄怀里。她始终忧心他的身体状况,却是陶令张开手将她收入怀中。
  她伏在师兄怀里,嗅着熟悉的气息;不自居哼唧:“我就知道;一定是师兄你来了。”
  陶令摸摸她的脑袋,遂又牵了她的手走至凉亭。江林的目光死死地落在陶令身上,正经是可怖噬人。
  然他的目光正经是被两人无视,两人一道在他对面坐下,苏夭夭自始至终眼里都只有她师兄一人。
  江林死死地咬住牙;几乎能够听得见骨骼脆响。“果然还是陶令了解你。”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夭夭,苏夭夭却是全然没心思理会他;随口便应道;“自是师兄了解我。”说着便是转而问师兄;“师兄;你和江盟主之间有赌注?”
  陶令极是宠溺地凝着她;扬唇浅笑:“是;我同江盟主有个小小的赌注。”
  “赌什么?”
  江林全然被人忽略;这时不由得冷冷插嘴:“自是赌你的反应。”
  苏夭夭这才侧过脸看向他,江林愈是冷冷道:“看你是否会救了那死士;是否会……”他说着,倏地不愿开口,平白给他们做了嫁衣。
  救那死士做了赌倒还可以想象,毕竟那死士委实像极了师兄的从前。但是其他……
  苏夭夭眼珠一转,陡地想起方才江林极是懊恼不甘的那声“竟又输了”,随即道:“赌我是否会背叛师兄?”
  江林一拳捶在石桌上,然仍被无视。末了,到底是甩手离去。
  陶令凝着苏夭夭道:“夭夭,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我既怕着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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