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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贵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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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瑜屈膝行礼,低头垂眼。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着慎王从她身前经过时,脚步一顿,目光仿佛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
  很短暂,就像是一瞬间的事,几乎让沈瑜疑心是自己生出了错觉。
  算上早前从掖庭回来时那次,以及先前在御花园与陈贵妃争辩那次,沈瑜在一个多月的光景,已经遇着这位贵人三次了。
  等到他带着侍从远去后,沈瑜方才带着女史们离了永巷,到永安门去。
  女史们都是懂规矩的,就算这永巷中除却她们再无旁人,也未曾开口说话,一片寂静。
  沈瑜不急不缓地走着,却不由得想着方才遇着慎王的事。
  她们急着赶去兴庆宫听候吩咐,故而一大早就离了尚宫局,此时东方日头初升,慎王怎么会在这时候入宫来?莫非是有什么大事?
  及至到了永安门,早就有马车在那里等着了,沈瑜出示了尚宫局的令牌,出宫上了马车。
  直到此时,女史们方才松了口气,她们中也有与沈瑜相识的,小声问了句:“辰玉,方才那是慎王爷吗?”
  沈瑜颔首道:“是。”
  出了宫,沈瑜也没再拘着她们,毕竟这一路上若是一句话都不许人说,那也太严苛了。
  又有人道:“慎王怎么会在这时候入宫?”
  方才在永巷中遇着慎王之时,她们也是很惊讶的,只不过那不是能说话的地方,故而未曾多言,如今出了宫都是熟识的人,便忍不住议论起来。虽说众人都知道不该妄言,但宫中日子又实在是无趣,所以在相熟的人面前多少还是会聊一聊的,只要掌握着分寸,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就是了。
  沈瑜无声地笑了笑,她没有参与其中,但没有没阻拦,只默默地听着。
  “听人说,近来前朝有不少是非,许是皇上召他来商议政务?”
  “这时辰还没到大朝会呢。”
  “那或许是慎王有什么急事,想要求见陛下?”
  “说不准……不过我听闻,慎王那位正妃自打年初染病后,一直缠绵病榻,至今未见好。”
  “慎王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子嗣。”
  “……”
  宫女们都不是什么关心前朝政事的性情,毕竟她们对那些事知之甚少,最多不过捕风捉影从别人口中听两句似是而非的话来,也没什么好议论的。
  所以聊着聊着,就又偏到后宫、后宅的那些事情里去了。
  沈瑜倚着车厢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们闲聊。
  与慎王相关的讨论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议论到了此次为两位皇子选妃的事情上。之前她们已经各自私下聊过此事背后之意,到如今,便开始来聊参加这次选妃的世家闺秀人选。
  听到这,沈瑜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打起精神来听着。
  司仪司的女史们经常会负责一些宫中宴饮的引导,所以对那些品阶高的朝臣家中的女眷还算了解,尤其是有阶品在身的命妇们,不然若是办事时认错了人,可就是犯了大错。
  以及各个世家之间的牵扯联系,她们也很清楚。
  这是沈瑜的短处。
  但想要办好这次差事,就必须要理清这些事情才好。


第16章 
  世家之间关系盘根错节,复杂得很,姻亲相连,亦或是祖辈积攒下来的陈年旧怨,就连在宫中多年的旧人也不敢说自己自己真了解了这些钟鸣鼎食的世家公卿。
  沈瑜打起精神,耐心地一一听了。
  见她这模样,相熟的女史彩云笑道:“其实也不用忧虑。要知道这些闺秀们这次是来兴庆宫候选的,可不是参加什么宴饮,纵然不用约束,她们也必是小心翼翼不敢出错。不然若是在太后娘娘面前留下这么坏印象,那可是她们自己遭殃,保不准还要带累家族。”
  旁的女史也纷纷附和。
  论及身份地位,她们自然是比不上那些贵女的,可如今这件事上,那些世家闺秀也不敢随意得罪她们。
  沈瑜道:“我只是想着多留点心,以防万一。”
  彩云说的这个道理沈瑜自然是明白的,可这件事却也没这么简单,她既然接了这件事,就得尽心尽力,不敢托大。
  “你也太小心了,”彩云说了句,但随即改了口,“不过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沈瑜被她这模样逗笑了,随口道:“你们今日倒是格外高兴。”
  “毕竟这可是出了宫,”有人轻轻地挑开了马车的窗帘,向外看去,“虽说过会儿就到兴庆宫,还是得小心翼翼的,可现在好歹是在长安城的大街上。自打入了宫,我还没离开过那皇城呢,整日都在掖庭与尚宫局打转,要想放出宫去,还得好几年的光景。”
  她掀开窗帘后,旁的女史也都纷纷聚了过去,一同看着车外的长安大街。
  此时仍旧是有些早,街上没有太多行人,路旁的小商小贩倒是已经在支开摊子,偶尔传来两声叫卖声。
  马车撵过青石板街,仿佛还隐隐有香味传来,这是宫中所没有的烟火气。
  沈瑜并没有拦她们,顺势向外看了眼。若不出意外的话,等到明年开春,她就已经能离宫,到这宫外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看了会儿后,女史们恋恋不舍地坐回原位去,开始议论起来将来到了年龄放出宫后,该做什么。
  “我自然是要回家的,”彩云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家中如今是怎么个光景。”
  一些宫女并非是京城本地人士,背井离乡,平素一年一次的家人探看,也未必会有人来。自打入宫开始,就跟家中断了音信,自是一无所知。
  众人一同感慨着,冷不丁地有人道:“当年他们让我入宫来当宫女,这些年更是从未来探看过,将来纵使我安安稳稳离了宫,也不会再回乡去了。拿着这些年在宫中积攒的银钱做些小生意,也好过回去。”
  随即有人同她争辩,说什么家中也是无奈之举。
  沈瑜在心中叹了口气,并没参与其中。
  一来这种事情原不是能争辩出个结果的,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承担各自的后果就是,也没这个必要去说服对方。二来,兴庆宫也快要到了,她得琢磨着等见了太后该说什么做什么,实在没这个精力掺和。
  马车渐渐地慢了下来,沈瑜挑开车帘来看了眼,提醒了句:“要到兴庆宫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认真争辩的众人立即闭了嘴变了脸,坐直了身子,各自端出一副矜持守礼的模样。倒是把沈瑜给看笑了。她将衣裳上的褶皱按平整了,轻声笑道:“该说的话路上也都该说完了,过会儿进了兴庆宫,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众人齐齐地应了声。
  先前玩笑归玩笑,可真到了正事上,她们谁都不会去不分轻重地嬉皮笑脸。就算沈瑜再怎么性子软好说话,那也是这次的掌事,她们有这个分寸。
  “此番算得上是宫中近年来的大事了,皇上更是请来了太后娘娘操持,容不得半点疏忽。点翠挑中你们来,便是全然的信任,所以都拿出十分的心神来对待,别堕了尚宫局的脸面。”沈瑜正色道,“若有个万一,别说我要追究,古尚宫也不会轻易饶过。”
  “是。”众人又道。
  马车在兴庆宫北门停下,沈瑜先扶着下了车,女史们也依次下了马车,列队站好。
  已经有兴庆宫的嬷嬷等候在那里,见她们到了,上前来验了令牌,又抬头看了沈瑜一眼,方才笑道:“诸位随我来。”
  沈瑜应了声,带着人跟了上去。
  她未曾见过这位老嬷嬷,跟兴庆宫这边更是没半点往来,可方才老嬷嬷的眼神却让她觉着有些古怪。不过此时也顾不上多想,如果没料错的话,这老嬷嬷是要直接带她们去见太后娘娘了。
  沈瑜一边走着,一边暗暗地记着这道路。
  兴庆宫的建筑的确与太极宫大不相同,皇城那边依循的是北边的建筑风格,讲究个“对称”,故而道路也很好记,走一遭就能轻而易举记下来。可兴庆宫是仿着南边的建筑,讲究个错落有致,并没有规律可循,又多水系,湖泊溪流随处可见,遍植花木,这么走下来,方向感不大好的极有可能就要被绕得晕头转向了。
  老嬷嬷带着她们从假山中辟出的小路绕过,分花拂柳,略放慢些步子,笑着安慰她:“这宫里的道路的确不大好记,你也不用急于一时,左右闺秀们明日才到,等见了太后娘娘,你们午后可以四处转转。”
  “多谢嬷嬷提点。”沈瑜道。
  “我姓花,跟在太后身边多年,早些年随着娘娘来了兴庆宫,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以问我。”
  花嬷嬷的态度堪称和蔼,简直让沈瑜有些受宠若惊,又郑重其事地谢了她。
  等到了太后住处,花嬷嬷示意她们在外等候着,自己先进去回禀,片刻后方才出来道:“娘娘刚用过早膳,你们都进来。”
  沈瑜深吸了一口气,随着花嬷嬷进了这大殿。
  宫女们正在撤去碗碟等物,来来往往悄无声息的,甚至连杯盏的碰撞声都未曾发出。而那位太后娘娘正在窗边摆弄着瓶中的花枝,听见她们进来,也没回头。
  沈瑜等人跪下请了安,双手交叠在身前,额头贴着手背,恭恭敬敬的。
  “都起来。”太后淡淡地开口道,她将竹剪刀放在一旁,看向沈瑜,“你就是尚宫局遣来主管这次选妃事宜的女史?”
  沈瑜低着头:“奴婢奉尚宫命,来兴庆宫协办此事,听候太后娘娘的差遣。”
  她这话听起来跟太后问得没太大差别,可细品起来,却是相差甚远。
  若是换了迟钝的人,或许还听不出,但薄太后毕竟是在宫中多年的人,对这点言辞上的小技巧了如指掌,闻言,嘴角动了动,向花嬷嬷道:“我方才还想着,怎么这次尚宫局派这么年轻个丫头来办此事,如今看来,还是有点道理的。”
  花嬷嬷笑着答道:“这是芷敏与晴云挑出来的人,想来也错不了。”
  芷敏,便是现今这位古尚宫的名字。
  先帝在时,兴庆宫太后还是皇后娘娘,古尚宫便是她宫中出去的女官,与花嬷嬷相熟得很。只是这些年花嬷嬷随着太后搬来兴庆宫,只有年节时回太极宫去,方才能再见上一面。
  沈瑜也是清楚这桩事的。
  如今尚宫局在皇后管辖之下,可实际上前些年从不在皇后与贵妃之间有过偏倚,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尚宫局压根就是这位太后娘娘的嫡系才对。
  也正因此,花嬷嬷才会对她们这般和颜悦色。
  薄太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瑜:“奴婢名叫辰玉。”
  “这名字似是有些耳熟?”薄太后看向花嬷嬷。
  花嬷嬷脸上的笑意愈深:“娘娘怎么忘了?早前贵妃娘娘欲行僭越之事,还在御花园为难尚宫局的人,是这丫头硬着头皮顶了下来。”
  花嬷嬷这话里偏帮的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显了,她实实在在是个护短的人。
  沈瑜低着头,不由得有些感慨。
  也就是这边才敢这么说了,什么“贵妃僭越”、“为难尚宫局”,虽是属实,可当初就算是皇后都愣是没敢这么说,只处罚了个贵妃身边的嬷嬷杀鸡儆猴。
  可花嬷嬷却是半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
  其实也是,毕竟从谷尚宫到晴云都是太后留下的人,贵妃之前给尚宫局设套,是想要跟皇后较量,但实际上却是把太后这边给得罪了。太后这些年表面上的确是不插手后宫之事,可你都动到别人头上了,还要人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沈瑜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晴云会让她来办这件事:
  当初她把陈贵妃给得罪了个彻底,可相应的,却是在兴庆宫这边留了个好印象。难怪花嬷嬷这么好说话了。
  太后凉凉地笑了声:“我倒真把这桩事给忘了。既是如此,我也不费心神多问了,剩下的事你跟她商量着办。”
  花嬷嬷应承了下来:“是。”
  先前得罪了陈贵妃,也是别无选择,沈瑜也隐隐担心过会被贵妃报复。
  可如今因祸得福,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花嬷嬷先带着她们一行人去安置了下来,又着人领着她们熟悉了兴庆宫的主要布置,一直到傍晚,才又来见了沈瑜。
  沈瑜原本在房中收拾,一见她来,随即起身迎了出来,沏了茶。
  “你也坐,”花嬷嬷接了茶盏,也没多说闲话,“这次选妃的流程,你应该清楚。邀那些世家闺秀来兴庆宫住上十余日,暗中安排些考较,而后由太后与皇上定下两位王妃的人选。”
  沈瑜点点头。
  “考较的事有我来安排,届时你听我的吩咐就是,”花嬷嬷笑了声,“你将带来的女史们分开来,到备好的院子里伺候,留意着那些闺秀们。”
  “好。”
  花嬷嬷又嘱咐了她些旁的事情,见天色不早,起身道:“我得回去了,等赶明儿闲了,再问你些闲话。”
  沈瑜起身送她:“嬷嬷慢走。”
  第二日一早,女史们便早早地起来,收拾妥当后,到兴庆宫西门去等候着闺秀们的到来。
  太后发下去的请帖,谁敢迟来?
  这些闺秀们也明白太后必然会依着她们的表现来衡量,所以大都早早地打扮好了,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就跟约好了似的一股脑赶了过来。
  真真是环肥燕瘦,衣衫鬓影,看得人目不暇接。
  兴庆宫早就排好了住处,沈瑜带着女史们迎了这些个闺秀们,又着人引进了兴庆宫,到各自的住处去安置。不到一个时辰,名册上的人已经到了九成。
  宫门前不似先前那般车水马龙,渐渐地冷落下来。
  彩云问了句:“还差谁?”
  沈瑜将方才来的人过了一遭,道:“还差徐御史的次女,以及……威远候家的三姑娘。”
  正说着,徐家的马车已经到了,女史们都已经引着前些人进了兴庆宫,沈瑜略一犹豫道:“你先带徐二姑娘进去,我在这里再等等。”
  彩云带着徐二姑娘进了宫,沈瑜在外等候了快半个时辰,可宋予璇却还没到。
  她几乎疑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么敢拖到这种时候?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回禀,远处终于有一辆马车驶来,马跑得很快,沈瑜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她这口气还没松,就见着了那驾车的人,而后硬生生卡在那里了,不上不下的,险些噎到。
  沈瑜想不明白:
  宋予夺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会亲自驾车过来?


第17章 
  太后出面邀了数位世家闺秀到兴庆宫来住上十余日,虽未曾明说是为了这次的皇子选妃,但只要不傻,都能明白。所以闺秀们早早地就打扮好,收拾了行李,带着侍女乘车来了。
  有不放心的夫人,甚至还会亲自送自家女儿过来。
  沈瑜带着尚宫局的女史们在这里候了一早上,差不多把各家的女眷们都认了个清楚。
  夫人们送女儿司空见惯,可像这样,由兄长驾车亲自送过来的,却是头一个。
  宋予夺一个军功赫赫的将军亲自驾车,说出去只怕没多少人能信,可他这身量气势,也不像是寻常车夫能有的。
  沈瑜一认出他来,就觉着有些头疼,大为后悔自己方才让彩云带着徐二姑娘离开,而不是让她留下,自己先回宫。早前她倒也犹豫过一瞬,可又想着,就算宋予璇要过来,那也应该是宋家女眷送过来的,谁能想到宋予夺会过来呢?
  于是她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对上了宋予夺。
  当初试婚后,她千方百计地求了皇后,想要离宫。皇后怕她另有所图,又不想留她在清宁宫让锦成公主看了烦心,所以将她打发到了尚宫局去,等到锦成大婚之后再放她出宫。
  皇后自是希望她离得越远越好,沈瑜对此乐见其成,可这世事实在是难料,兜兜转转竟然还是会遇上。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宋予夺这才注意到沈瑜,先是一愣,而后才想起她的身份来,愣是没说出话来。
  太巧了。
  无论是沈瑜,还是他,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境下再相见。
  然而总不能这么相对无言地发着呆,沈瑜在心中长叹了口气,上前几步笑道:“车中的可是宋家三姑娘?”
  “是,”宋予夺跳下马车来,迟疑道,“你这是?”
  他身着黑色劲装,身材高大,器宇轩昂。
  直到如今,沈瑜才算是看清了他的相貌,并不是她先前想象中的那种凶神恶煞的将军。剑眉星目鬓若刀裁,单论其相貌,倒像是个读书人出身的儒将。
  其实细想之后这才对,毕竟若是形容相貌不好,又怎么能入得了锦成公主的眼?
  “奴婢是尚宫局女史,奉太后娘娘之命,来这宫门等候各位受邀前来的闺秀。”沈瑜打定了主意要当做不认得他,就像是先前迎接旁的贵女那般,若无其事地笑道,“旁的闺秀已经都已引进宫,时辰不早了,宋姑娘也快些随我过去安置。”
  她正说着,车帘已经掀开,先是个梳着双丫髻的侍女下了车,而后方才是宋予璇。
  宋予璇身量高挑,相貌与其兄长倒是有两三分相似,眉目间有股子英气。只不过她性情看起来倒不像兄长,扶着侍女下车之时也有些迟疑,不知是在顾忌些什么。
  沈瑜冷眼看去,发现她眼圈有些泛红,像是哭过的模样。
  这马车也不像是女眷们乘坐的车。沈瑜琢磨着,这宋家的马车怕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耽搁了时辰,中途换了车,所以才会比旁人晚到些。
  宋予璇先是看了沈瑜一眼,而后又看向宋予夺:“大哥……”
  宋予夺低声冲她说了句什么,神情是难得的温和,随后又转过身来向着沈瑜道:“方才路上出了些事,故而耽搁了时辰……”
  他是个习武之人,常年在边关征战,习惯了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就算有阴谋阳谋,也尽数在战场上,鲜与沈瑜这样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宫人打交道。再加上有先前那件事横着,他见着沈瑜就觉着微妙,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并不容易。
  说着,他抬眼看着沈瑜,似是有些困惑她怎么能这么镇定自若。
  “这倒无妨,”沈瑜翘着唇角,摆出个端庄的笑意,贴心地说道,“此时来也算不得迟,不碍什么事,宋姑娘不必担忧。”
  自打到了尚宫局,她的气色就好了许多,不再像当初那般憔悴。
  肌肤姑射白,像是上好的瓷器,远山眉舒展开来,浓密的眼睫微微翘起,杏眼朱唇,是个秀丽的小美人。
  单论及相貌,沈瑜算不上拔尖,在宋家年节时那一院子的女眷里,能挑出好几个胜过她的。可莫名其妙的,那些美人宋予夺从来都是见了就忘,再遇着连名姓都记不起来,可唯独对她印象深刻。
  不过当然,宋予夺也记不得她的名字——因为沈瑜压根就没有告诉过他。
  思及此,宋予夺回想起那夜的情形,发现眼前这姑娘从一开始就是这种态度,所以走得格外果断,现在也能跟没事儿人似的站在他面前。
  当初试婚之前,他亲娘反复叮嘱过,让他不要被试婚的宫女所迷,得罪了皇家。
  如今看来这句话倒像是成了笑话,人姑娘压根是一点不在意,反倒是他一直没能把这件事给揭过去。
  宋予夺心中想了许多,但面上却是半点没表露出来,又嘱咐了宋予璇几句,便要离开了。
  沈瑜笑道:“姑娘随我来。”
  宋予璇看向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像是在犹豫该怎么称呼她一样。
  若是花嬷嬷在这里,那叫一声嬷嬷就是,可沈瑜看起来太年轻了,连“姑姑”两字都担不上,就有些令人为难了。
  “姑娘叫我辰玉就是,”沈瑜一眼就看出她在犹豫什么,开口提醒了句,领着她向宫门走去,解释道,“依着太后娘娘的意思,姑娘今日先入住兴庆宫,稍作休整,等晚上再连同其他贵女们一同去拜见太后娘娘……”
  她声音中还带着点笑意,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宋予璇听着,情绪一点点安定下来。
  辰玉。
  宋予夺整理缰绳的手一顿,他委实没想到,自己竟还是借着妹妹的光,才得知了她的名字。
  他回过头去看了眼沈瑜,只见着她瘦削的背影。
  淡青色的束腰系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同色的裙摆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她仍旧走得果断,头也不回。
  宋予夺自嘲地笑了声,连他自己都弄不清现在的心思。
  不过北大营驻扎的将士们还在等候着,他也没工夫在这些事情上耗费时间,翻身上马,随即离开了。
  沈瑜引着宋予璇进了兴庆宫,向着守门的军士交代了句:“人已经到齐。”
  兴庆宫西门这里热闹了好一阵子,来来往往的都是宫人与各家女眷,如今得了沈瑜这句话,军士们也算是放下心来。
  从西大门进去后,又进了一道门,才算是到了兴庆宫的内城。
  宋予璇先前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也不敢四处张望,牢牢地跟在沈瑜身旁,生怕被落下似的。
  沈瑜只觉着稀奇,明明出身将门,这宋姑娘倒是只在相貌上随了其兄,性情却是半点不像。她想了想,轻声向着宋予璇道:“这兴庆宫的亭台楼阁轩馆错落有致,景致绝佳,只是道路曲折繁多,不大好记,姑娘可以留心记一下路线。”
  宋予璇被她这么一提醒,才回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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