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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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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姜一直是这样的姿态,邓瞬宜到是真对她好。听说她进宫,就跟着进宫陪她坐半日,然后骑马一路送她的车撵回公主府,再吃个闭门羹乐呵呵地回去。很多人替他不值得,他还是那副温和老好的模样,总是回答说“她可是公主呀。她以前过得不好,我可不能像宋简那样辜负她。”
  纪姜听说他的说辞后,又好气又好笑。
  说到辜负。在城外官道临别的时候,宋简的额头磕到雪地里的那一刻,她才痛彻心扉地明白“辜负”这个词的意义。
  “母后,我为大齐之业谋害亲夫,若放在民间,是要菜市口吃一剐的罪。三年来,临川戴罪而活,却见朝廷如此局面,辅臣此等姿态,临川问母后一句,宋家何必灭尽,我夫何必流亡?”
  许太后一掌拍在茶案上,小皇帝肩膀一颤,转身就往李娥身后躲去。
  许太后厉声道:“李娥,把皇帝带出去!”
  李娥不敢耽搁,忙牵起皇帝的手往外走。
  在通廊上撞见已经冷得浑身麻木的黄洞庭,他像根木头一般僵硬地跪下来行礼,一面悄悄抬头,动唇问一句“怎么了?”
  李娥根本不敢停留,冲着他摇了摇头,低声催促皇帝赶紧走。
  暖阁中许太后竭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茶案的漆面儿都被她的指甲抓出两道白痕。
  “你的夫君,是平西后世子!”
  “不,宋简一日不寄休书,临川一日为宋家妇!”
  她还是那样气焰滔天,许太后胸口上下起伏,她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我……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你可知道,当初你在你父皇面前跪三天三夜,替他捡回一条命,他根本不会谢你,如今,他要来要你的命了!”
  说完,她眼中泛酸,喉咙里也涌出一口滚烫的辛辣之气,引得她扶着茶案,嗽弯了腰。顾仲濂起身走过去,轻轻地替她顺着胸口的气。许太后抬手推开他,本来,她是说不出来后面的话的,临川的态度,却好像给了她一个残忍的契机。
  “黄洞庭,进来。”
  黄洞庭还跪在外头发愣,听到许太后这句话,险些一头跌下去。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扶正帽子,腿脚冻僵硬,走也走不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撞了进去。
  “把……把那封奏章……给她看。”
  “奏章……哦,是是……”
  黄洞庭将奏章呈到纪姜眼前,又小心地替她翻开,她一眼就认出了宋简的笔迹。宋简的字师从书法名家董思白,颇有颜骨赵姿。宋简曾用心教过她写自己的字体,后来,她几乎能模仿得不辨真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得以亲手伪造他谋反的证据。
  如今,宋简像是知道这本奏章一定会送她眼前一般,金钩铁拐,力透纸背,尽情挥洒着他独有的书情。
  顾仲濂替过黄洞庭的手,亲手为纪姜托住奏章。继而平宁地开口道:“白水河战事吃紧,一旦晋王的军队越过白水河,帝京就不保了。现在,南京城外饥民遍地。万岁,已退无可退。晋王上奏,若万岁褫夺临川公主封号,贬为庶人,晋王军就退回青州,并将再度上书,向朝廷请罪。”
  他的话声落下,纪姜也将好看完了最后一个字。其上所言,大致如下:
  太白经星,女主为用,阳过势衰,临川长公主,携狭天子,以令超纲,牝鸡司晨,渐势女祸,臣叩首以请,陛下褫封号,除尊位,贬庶人,逐帝京……”
  “请公主殿下,大局为重。”
  纪姜抬起头,“母后,你已经应允了吗?”
  “我……”许太后无言以对。
  “母后不用说了,对,临川公主深明大义,出首亲夫,救朝廷于危亡。”说完她大步向许太后走近,声音陡然提高“临川公主深明大义,必将舍身取义,救万民于水火!”
  她偏头,眼中含笑,“母后,你与顾大人,是想说这些吧。”
  没等许太后应话,她又道:“不用劝了,母后,临川肯。”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临川!”
  许太后颤抖地唤了她一声,“你若不肯,母后不会逼你!”
  临川站住脚步,回头笑了笑,“母后,临川……早就想去找他了。”
  顾仲濂道:“公主……嗯,公主深明大义。既然公主应允,那我等即刻票拟,请万岁御批。还有一件事,臣要提醒公主:青州与您以‘立春’为期,请公主亲携褫号圣旨北上青州,若立春日过,公主不能亲呈圣旨,则此约废,还望公主尽快启程。”
  顾仲濂心平气和地说完这段话,许太后已不忍垂泪,她对纪姜这个女儿,又是疼惜,又是愤恨,恨她当年念情不肯杀宋简,才落得如此下场,怜的则是,珠玉一般的大齐长公主,她的亲生女儿,就这样被朝廷弃掉了。
  许太后悄悄望向纪姜。
  她正低头凝着眼前的奏章,眉心微微蹙在一起,眼眶泛红,却没有眼泪。
  “好,你们拟旨。我……明日便启程。”
  说完,她俯首向太后行了一礼叩拜,金丝牡丹绣的凤尾裙铺承于地,她像盛极而放的花。叩首毕,她直起身。
  “母后,我早该知道,当年的一切都有报应,为了父皇的权力,你可以毁了我的一生,为了弟弟的权力,你也可以彻底把我撕了。不过母后,你别流泪,纪姜没有怪过你,我既然是你的女儿,大齐,就是我的天,我不敢后悔当初将宋家送上断头台,但我后悔,做了你的女儿。”
  说着,她引长脖颈,仰起头,“如今好了,我不是大齐的公主,也不再是你的女儿,我终于,敢去找他了。再有,邓瞬宜也个很好的男人,我既不曾与她合卺,也请太后替我转告他:不必枯等。”
  嘉定二年,腊月初八。
  纪姜北出帝京。朝廷的旨意传达天下,临川公主纪姜,携狭幼帝,干预朝政,废其公主尊位,贬为庶人,放逐出宫。
  顾仲濂坐在城门边的酒楼里,撩开遮雪的帘子,望向雪中那抹清瘦的身影。
  身旁的顾夫人喝了口滚烫的茶,“我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要来送她。”
  顾仲濂没有回头,“我是在想,她当年,送宋简离京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顾夫人侧头往外面看了一眼。
  “您也知道的吧,当年宋简走之间,问了临川公主一句话:‘三年恩情今日断否?’”
  “嗯,她答,‘不断,然纪姜先为大齐公主,而后方为宋简之妻。’”
  顾夫人点点头,“对,不过,这后面,宋简还问了一句话。”
  “什么?”
  “若有一日,你为庶人呢?”
  顾仲濂一怔,而后笑了笑,“你这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些话。”
  顾夫人道,“不管我从什么地听来的,这一双年轻人啊,可真是执着。”
  “不光这一双人执着吧,你看,西平侯家的小侯爷来了。”
  顾夫人忙眯起眼睛,扶着雪帘看下去。果见城内奔来一匹骏马,马上的人身着蓝底袍扇衫,臂上搭着灰鼠毛的大斗篷。他在纪姜面前压住马头,翻身下来。
  “公主怎么不跟瞬宜说一声,就要走呢?”
  雪中人影迷离,纪姜半天才看出来面前的人是邓瞬宜。
  “我已不是公主,再有,我也不曾和小侯爷成亲。何必要告诉小侯爷。”
  邓瞬宜将手中的斗篷罩到纪姜的身上,“这么大雪,你一个人要去什么地方,跟我回府吧,你既然已经不是公主,那瞬宜就有资格照顾你了。”
  纪姜往后退了一步,“你应该明白,我心比天高,就算沦为庶人,也绝不肯屈膝弯腰,在你的身边苟活。”
  邓瞬宜被她这句话吓住了,“我……我不是个意思。”
  “我明白,你是好人,是纪姜无福。”
  “那……你要去什么地方。”
  “我要去青州,你若真愿意帮我,就把你的马送给我。”
  “好好,还有些马上的这些银两,瞬宜都给你,瞬宜明白,劝不住公主,但公主若过得不好,就给瞬宜写信,瞬宜一定想办法,接公主回帝京。哦,对了……”
  说着,他一阵忙乱地在怀里掏找。终于找出一枚芙蓉玉质的扳指。
  “这是太后让我带来交给公主的。”
  “太后?”
  “太后让公主一定要带在手上,千万不要拿下来。”
  酒楼上,顾夫人眯着眼睛看了好久,疑惑道:“诶,邓瞬宜那小子,把什么东西给她了?”
  顾仲濂淡道:“芙蓉玉扳指。”
  顾夫人吓了一跳,“芙蓉玉扳指?老爷,您怎么能把这个东西交给她。那是我们悔儿的命啊。”
  顾仲濂放下雪帘,脸上投下一抹淡淡地阴影。
  “大齐为安定舍了公主,那我们悔儿的命,就是纪姜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即将上线。
  应该是属于哪种非主流的帅吧。反正我喜欢。


第4章 有悔
  纪姜并不明白这枚芙蓉玉扳指背后隐藏的意义。
  不过大齐户籍制度深严,宋子鸣在时,为修养大齐生息,满国库仓廪仓廪,曾多次劝先帝下旨谕天下:“民宜守业,不可游食。”离乡外出务工或经商,有必要随身携带官府出具的路引。不然,重则杀身,轻则黥窜化外。
  赵县曾有一秀才因给母亲买药,而未携官府出具的路引,被临县知县打了二十个板子,在牢里关了一个月,归乡后发现母亲早已饿死。然此事传入朝廷,朝廷并未处置赵县知县,可见朝廷对户籍的管理和人口流动的管理之无情。
  纪姜被褫夺公主封号,贬为庶人,按照宫中从前的惯例,大多会找一个院子关她一辈子。本来嘛,她们毕竟是皇家的人,就算犯了过错,被褫夺皇家身份,也是不能将她们编入贱籍,或者充入教坊为官妓,更不能和外面那些流民一样,四下游食求活。
  宋简显然知道这一点,这才要逼着她亲呈圣旨入青州。
  不过纪姜仍然觉得庆幸,至少宋简还愿意见她。她还算有那么一个去处。
  然而,此去青州路途遥远,其间又要过无数个州县,宋简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并不能像其他百姓一样去府衙等什么路引。手上的这枚芙蓉玉扳指到成了她的通行证。皇帝下旨,从帝京至青州的州府,以芙蓉玉扳指为凭,见则放行,都不得阻挡纪姜。因此纪姜一路纵马北上,行得十分顺畅。
  过了紫荆关,就进入蒙阴,从蒙阴入长山,最多再行一两日的山路,就能到青州府了。但长山道并不好行,其中又有落草为寇的流民。专门截杀过路的商旅。纪姜看了看马头下邓瞬宜好心备给她的那些银钱,突然觉得是个累赘。转念一想,又同情起大齐这些买卖人,朝廷不支持不说,拼命挣下几个钱,走商路上还可能随时嗝屁。
  嗝屁这个词真的出现在了她的脑中。这让纪姜自己都不禁捂嘴一怔。
  自从出了帝京,天下所有的人也许都以为,她会不堪其辱,自尽在半路上,然而,她的心甚至比在帝京时畅快愉悦。苍茫天地,到处都是瑰丽奇绝的景色,以前宋简在公主府中,时长与她谈起帝京外面的大好河山,情至深处,还约定一定要携手同游,这些,纪姜都还一一记得。
  大齐在她这一代,只有她这一位公主,明艳若桃李,又有担当,胸襟,爱恨也十分痛快。立场不同的时候,她是宋简命中的大劫,那失去从前的立场呢?
  纪姜想起宋简那张脸,有些恍惚。突然身下的马身一歪,纪姜一下子失去平衡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眼见着就要往崖下面滚了,她一狠心拔下头上的发钗,狠力扎入马的腹部,马原本是被地上的兽夹陷阱所伤而倒,这会儿被她这么猛地一扎,发了疯似乎的挣扎着起来,硬是把纪姜从崖边拖了回来。
  纪姜松开手,惊魂未定,还没有站起来,却听前面的马传来一声长嘶。几个黑衣人从旁边的矮木里钻了出来。为首的是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他一把摁住马头,将上面的银钱解了下来。
  “哟,哪家的夫人啊,这手笔?呵,要送我们大富贵啊。”
  一个小喽喽拔下她插在马腹上的簪子,“爷,您看,这簪子的手工,像是大内造办出的。值钱得很啊。”
  纪姜心里凉了半截子,这是真的遇到歹人了。
  听那人说自己的簪子,她忙将带着芙蓉玉扳指的那只手指捏入拳中。
  “各位大爷,妾是入青州寻夫的,夫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您若能放我入青州,我家夫君定有重重谢。”
  生死之间,把宋简拿出来胡编乱造,到当真是顺口。
  然而这几个人明显是看上她这个人了。
  “放你?老爷我在这道上快十年了,见得都是些贩夫走卒,挑些破铜烂铁,还没见过你这么富贵好看的女人,今儿不拿你给兄弟开荤,让大家□□儿下面的东西快活快活,他们这些没婆娘的,哪个还能跟着老爷我混啊。”
  他一面说着荤话,一面解了腰上的汗巾子,旁边的小喽喽们都跟着起哄。
  纪姜看着那个不断逼近的浑大的身体,又了一眼身后的悬崖,她到并不是想死,然而,邓瞬宜那样的人,她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亵渎,更别说眼前这个男人了,与其被侮辱,不如赌一把。
  然而她刚起身往后退,却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声音:“混蛋,不准死!”
  骂她混蛋?
  纪姜差点没反应过来,然而等看清楚那个声音的主人时,已经被人拽了起来,一把甩到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力道之大,她的背几乎整个撞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那声音继续道:“躲好!别出来!”
  纪姜连忙闪到树后,这才发现,那个说话的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青袍少年,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那歹人见此,立马收了脸上的笑容。大喝道:“杀了他!一定不能让那个女人跑掉。”
  那少年轻笑道:“杀我?江湖上说要杀我的人,都被我杀光了,你们什么来历,报上名来,我好在我的人头册上画几笔。”
  纪姜听着他放狠话,拼命地在脑子里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人。
  她是在宫里长大的女子,而这个人的打扮看起来就不像是宗室,官府的人,说得虽然是官话,却带着点奇怪的口音。
  他还没有想明白,少年的剑已经挑起了血珠子。
  那可真是一等一的好身手啊,剑招行云流水,没有一个废招,但凡挨皮挨肉,定要划拉出个拇指粗的伤口来才肯罢休。那几个人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就七七八八地倒在地上了。
  少年收剑,抹了抹鼻尖。
  “我就说让你们报名字嘛,这下好了,我的人头册,怎么写……”
  话音未落,他突然觉得背后一凉,接着就听到“哐当”,左肩一阵尖锐痛,他转头,眼见一只□□箭贴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
  好险……
  他气恼得很,回头一脚踩在那没死透,偷偷放冷箭的人头上。
  偏身对站在树后,捏这一块石头的纪姜道:“临川公主,想不到,你竟然会用石头砸□□,你可真是个习武的天才。”
  说完,他一箭抹了那人的脖子,动脉溅出的血撒了纪姜一脸。纪姜连忙放下石头去抹,却越抹眼睛越刺痛。
  那少年走过来,捉住她的手。“别抹了,血是抹不掉的,那边有条河,带你去洗洗吧。”
  说完,也不管纪姜愿不愿意,一手握着剑,一手拖着纪江就往河边走。
  纪姜站在河边,回头看了一眼他。
  少年耸了耸肩,随手从自己的青袍上扯下一条,一面蒙眼,一面往旁边的一棵大树旁走去。“公主梳洗吧,非礼勿看,非礼勿听,我啊,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纵身一跃就跳上了树,整个人窝在树杈上,晃荡着一双腿,吹起一首不知名的歌谣来。
  纪姜这才蹲下身子。山中的河流十分清澈,映出她满是血的一张脸。血顺着脖子一路渗到腹间,黏腻地十分不舒服,她听着少年口中轻佻的歌谣,实在不确定他是不是会偷看。想了想,还是捧水洗了一把脸。
  “诶。”纪姜洗过脸,走到树下,叫了他一声。
  “我不叫诶!”
  纪姜一怔,“好吧,少侠,你为什么要救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临川。”
  那少年在树上坐直身子,掐了一片叶子咬在口中,低手指了指她拇指上的那枚芙蓉玉扳指。
  “我师父说了,谁拥有这芙蓉玉扳指,谁就是我的……诶……我的主人!”
  他极不情愿地吐出后面这四个字。
  抱臂靠下来,“反正,我师父说过,若是这枚芙蓉玉扳指的主人死了,就要我照着这儿……”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照着给自己一剑来谢罪。所以,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纪姜靠着树干坐下来,“那你师父是谁?”
  那少年摇了摇头,“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你会听他的话吗?我的命……就是你的命……”
  “哈哈哈,怎么可能,那个老顽固,只知道写剑谱,罚我跪……”
  纪姜看他那副模样,不由笑了,“诶。”
  “都说了,我不叫诶!”
  “好,好,那你叫什么。”
  那少年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直起身,低头看向她道:“我的名字,可有气势了,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哦。”
  少年吐掉口中的树叶,“你们宫里人,可真没有意思。你肯定不知道,咱们大齐的江湖,有多热闹。不过,我师父说,不能随意把我的名字告诉给其他人……”
  纪姜抬起头,“那我还是叫你诶吧。”
  “不不不,你也算是……我的……”他说不出两个字,索性晃了晃脑袋。
  “告诉你,应该也没关系,我的名字啊,叫有悔。”
  作者有话要说:  非主流男二上线。快乐源泉。


第5章 漏冬
  有悔,顾有悔嘛。
  纪姜到是当真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他是顾仲濂唯一的儿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纪姜大婚的那一年,顾仲濂就把他送到一座不知名的山上去了。对外称的是,其子命弱,买了几个替身在寺庙里都活不下来,最后,不得已要把他送到山中去,让神佛来给他的独身子镇命。
  这么一传,顾有悔到真的被传得有些神神秘秘的。
  纪姜很在意他这个名字。有悔。
  这的确是一个江湖气十足的名字。顾仲濂是先帝爷年间的状元,文豪大儒,连官邸小园中的细景,都要引经据典地来命名,自陈献章开启“涵养心性,静养端倪”的心学之后,顾仲濂是其后承袭这一学说集大陈者,人在高位,精神层次也在时代顶峰,他儿子的名讳,不说其中意义该有多少这位名臣的沟壑在,至少不该是这样两个直白的字。
  有悔,究竟有什么悔?
  “喂。”
  纪姜正在沉思,树上的人唤了她一声,接着,那衫袍上的一缕就飘飘悠悠地落到了她的脸上。
  “擦擦你脸上的水吧。”
  说着,顾有悔从树上一跃而下,斜枝划拉到了他肩膀上的伤口,他忙抬手摁住,口中抽了一口凉气。
  纪姜抬头看着他,“你肩上的伤口不处理行吗?”
  顾有悔毫不在乎,“这点小伤都要在意,还怎么行走江湖。”
  他有些咬舌地咬着“行走江湖”这四个字,这四个字在官话里并不是很好发音,顾有悔说一遍,似乎觉得说得并不是那么潇洒,咳了一声,有重新咬了一遍,这一回却险些真的咬到舌头。
  纪姜在坐在树下笑出了声,顾有悔十分懊恼。
  “你别笑啊。”
  纪姜这二十多年,见多了绷着皮囊的太监女史,却是第一次见到顾有悔这样嚣张又鲜活的人,实在是绷不住,他不让她笑,她偏笑得停不下来。
  那尽情绽放的笑颜如四月沐春的花,在顾有悔眼前盛开一种庞大又耀眼的美。
  顾有悔卸下脸上的懊恼,随手掐着树枝上的枯叶,有些不敢去看她。
  纪姜笑够了,方直起身子问他,“你真的行走过江湖吗?”
  顾有悔拍掉手上被碾碎的叶子,将剑抵在双腿前。脸上挂起一丝落寞。“当然走过,不过,其实现在这世道上,哪里有什么江湖。”
  说着,他举起剑,随手打头顶的一颗漏冬的果子,正要递给纪姜,想了想,又在衣襟上仔细地擦了擦,这才递给纪姜。“吃点吧。压压惊。”
  纪姜接过他递过来的果子,张嘴咬了一口,漏冬的果子,竭尽全力地长满甜蜜的汁水,一口下去,直往唇齿之间窜。她一面品着其中的滋味,一面闲问道:“为什么说如今的世道没有江湖。”
  顾有悔在身边靠着树干立住,“乱世才有江湖,如今,到真的是个乱世,不过,锦衣卫和东厂的那些人,到可以如匪徒一样流窜四方,搜刮民财,几刀下去屠个满门,不在话下,杀人就当是给人留碗口大的疤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相反,真正的江湖豪杰,稍有不慎重就被当成流民抓了,我一路跟着你过来,看了几场县衙门口架棍子的刑,说起来,有些人还和我打过照面。哎……什么叫英雄报国无门,侠客还不如个唱戏的,一身侠肝义胆,被剥掉衣服仍在百姓面前打,你说,还几个人肯劫富济贫,惩贪官杀污吏,早寒心了……”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也不在乎眼前这个宫中的女人能听懂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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