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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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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二人在晨光熹微的宫道上不快不慢地行走,身旁不断行过巡逻的皇城护卫。晴日有风,云层不断地在头顶上空翻涌。
“你……为什么会去茶水房。”
唐幸一直望着前路:“你入乾清宫的时候,奴才就看见殿下了,不过,最初我到以为我看错了,殿下不是应该死在菜市口了吗?”
纪姜垂头笑了笑,唐幸续道:“也是,殿下这样的人不该轻易地死。”
他调整了一下握在的她手腕上的手,让指腹的皮肤全部压在绢怕之上,不留一丝肌肤相接之处。
“不过,殿下既然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为什么又要冒险进宫。奴才记得,殿下对奴才说,牺牲无意义,自身死,旁人受福。”
“其实我冒险而行,也是为了活下去。”她沉默地行在他身边良久,终于吐出这样一句。
唐幸低头觉得这句话有些复杂,并不是此时全然能想明白的。
慈寿宫已经近在眼前。余龄弱的仪仗沉默地候在殿外,天光云影流转在人们精致平整的衣面上。
“就送殿下到这里了。下面的路,殿下好走。”他侧头望了一眼纪姜。
“冒犯殿下。”
说完,他松开握着纪姜的手,那隔在二人手上的绢帕落了下来的,顺着渐近正午的燥风一下子飘远了。
纪姜回到余龄弱的仪仗之中。
此时余龄弱正从慈寿宫中走出来。隔着半开透风的窗扇,纪姜能看见绸帘后面一抹淡淡的人影。一只手轻轻地扣在窗棂上,手腕上的翡翠老玉镯子被辉耀在其上的阳光遮去了一半。纪姜认得出来,那是母后四年前徐太后生辰,她送上的贺礼,而这玉种,透水的程度,却是宋简亲自挑度的。
余龄弱行出殿来,那只手就收了回去。
余龄弱一路行到阶下,没有做一步的停留,在内监的指引下,往正云门行去。纪姜跟在队伍之中,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窗。窗后的人影已经站了起来,行到了殿门前,纪姜忙转过身来。
自从她将那封模仿宋简笔迹的信交到许太后手中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好好与自己的母亲说过一句话。虽然她和母亲的立场是一样的,可是,背后的纠结和痛苦却不一样。母亲毁掉她的婚姻,她却亲手断送了夫君的一生。明知不能恨,但却意难平。
好在此时不需要相见,不然,纪姜也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
队伍行到了正云门外。
晋王府的马车门外相候。宋简手中擎扇立在车撵前,向余龄弱拱手。
余龄弱端了一日的礼数,有些疲倦。“先生怎么亲自来了。”
宋简直身,“王爷放心不下,亲自来了。”
余龄弱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车撵,车帘被扇子挑起,帘厚露出晋王痴笑的脸:“你怎么一日都不在府上啊?”
余龄弱揉着后肩的手怔了怔,突然眼眶有些发红。正午的日头正照在她的脸上,在额头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我把她们都打发了,要你跟本王回去啊。真的,你问我先生,我把她们都打发了。”
在痴傻的人都知道谁是真心的人。一日不见余龄弱,晋王也会慌。
“先生也不劝一声王爷,这出来惊了风,回府岂不是又要闹。”
宋简合上手中的扇子,目光却越过余龄弱看向她身后人群中的纪姜:“既有不安,如何静坐。”
说完,他收回目光:“娘娘,上撵与王爷回吧。”
“对对,来,本王扶你。”
余龄弱心中多日压抑的委屈全部成了往眼眶中冲顶的眼泪,这么多人看着,她拼命地忍着没有哭,握住晋王伸出来的那只手,蹬上了车。
宋简放下车帘,走向队伍末尾的纪姜。
“时辰还早,走回去。”
他们往市井中行去,正午的日头渐渐偏向西边,纪姜与宋简并行。太后的寿诞将近,整个帝京都备着灯彩,官府的人道旁悬灯,年幼的孩子们手里捏着冰糖葫芦嬉戏打闹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帝京的商业之繁华,人们衣着光鲜,却有喜怒哀乐不一样的面容。
“见到皇帝了?”
宋简轻问了一句。
把纪姜从某种微妙的情愫里拽了出来。
“没有,但是,我见到黄洞庭了。也大概知道,梁有善为什么要杀我了。”
“为何。”
“我弟弟和母后为我的事反目了。梁有善利用我弟弟把持了整个司礼监,我在想,现在内阁所有的票拟,都要过他的手才能送到御案前,不光内阁吧,各州府地方呈上来的圣旨都要凭他的安排了。我弟弟不肯见我母后,因此,其中缘由,恐怕顾仲濂和母后未必清楚。”
宋简顿住脚步,“也许,长山顾有悔救你的那一次,并不是为了毁掉朝廷和我之约,是为了让皇帝彻底与太后反目,既而与内阁抗衡。”
纪姜垂下头来,望着面前渐渐拖长的影子:“还有,杀了我,我弟弟这一生,可能就只会信他梁有善了。不过,现在乾清宫根本进不去。就连母后都见不到我弟弟……”
“临川。”
他打断了她的话。
“在。”
“你不觉得可悲吗?”
“爷想说什么。”
他摇动胸前的牛股折扇,“放眼整个宫廷,唯一一个对你有真意的人,是龙椅上那个自身难保的傀儡。”
“这话……说得真苦我。”
身旁传来一声吆喝:“喂……好甜的梨膏糖诶……”
纪姜侧头看过去,然而还等她说什么,眼前却抛过去一块碎银子。那摊贩忙接过来,“哟,这位爷,小本生意,您这个我可找不开啊,诶诶……爷,您别走啊。”
纪姜转身,宋简已经负手行到来往的人群中去了。
“这位小哥,您给我一包糖就好了。”
“哟,姑娘,这够把这一摊子都买下来了。 ”
“没事,我只要一包。”
第55章 开局
六月二十四, 是许太后的整寿。
这日前, 先于交泰殿召集百官群臣举行盛典,后命人于胜春园至正阳门一路披红挂绿, 搭满景点彩棚。节前一日起驾胜春园,臣民夹道跪迎,塞衢填巷, 竞献歌舞。
二十四日这天, 宫中朝廷和外地文武百官贡献的珠宝珍玩,阵列殿阶,触目琳琅:各式各样的玉如意最多, 几十个一辇的小金佛,盖以黄帕,抬入宫门,络绎不绝, 有高约三尺的珊瑚树;以金丝连络、青玉为叶、柑桔般大的琥珀为果实的宝石盆景,晶光闪烁,耀人眼目。
然而乾清宫此时渺无声息, 成行成列的内监宫人立在长阶之下。青茂的树顶上落着四五只鸟儿,偶尔一两声鸣叫都能在人们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鸡皮。
李娥与一众尚衣局宫人捧衣立在榻前。已经僵了快大半个时辰了。
之前捧来伺候皇帝盥洗的水早已经冷透, 盆架上蒸出的水汽凝成了珠子,滴答滴答地重新落入盆中, 宫人们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纷纷看向李娥。
李娥无法,只得道:“万岁爷, 今日胜春园太后圣节宴,您不能不去啊。”
皇帝坐在帐后。他不过十二三岁,身量却比平常少年还要低些,榻面高,他又坐得靠里面,一双脚还触不到榻上,空落落地露在纱帐外头。
殿外内监传话进来,在李娥耳边轻声道:“李姑姑,太后的仪架已经起行胜春园了。七王随护撵旁,如今也出发了。姑姑,顾大人现外求见万岁爷。”
这哪里是在逼皇帝,分明是在逼她。
“罢了,我的万岁爷,算奴婢求您了,您起行吧……”
说着,便跪下拉,弯腰要替皇帝穿靴。
谁想皇帝却蹬了她一脚,李娥身子不稳,向后摔去,她忙撑着地跪下来:“万岁爷,今日七位王爷同百官皆在,您……”
“朕要见梁掌印!”
李娥心里焦急,侧身对一旁的黄洞庭道:“梁掌印在何处啊?”
黄洞庭也是一脸惶然:“奴才哪里知道,如今二十四局到处都忙人人仰马翻的,这……”
“你们都立着做什么,去传梁掌印过来啊。”
话音还未落,紫檀龙纹雕的殿门被推开。“万岁爷唤奴才?”
一听到这个声音,皇帝立即撩开了床帐,“梁公公。”
梁有善从殿外走进来,此时将过辰时,日光还淡的。他却像是从某个佛堂里走来的一般,身上蒸着浓厚的檀香。
他从李娥身边行过的,顺手将她搀了起来。继而行到皇帝榻前。
“万岁爷,奴才在二十四局办差已是晚了,怎想万岁爷比奴才还晚。”
皇帝抬头看着他:“梁公公,朕不想去胜春园。”
梁有善蹲下身来,拿过李娥手中的靴子替他穿上:“那是大齐的太后,万岁爷今日是要领着众叔伯兄弟给她老人家磕头的。”
他动作很轻,也很妥帖。
一面说,一面又向李娥伸出一只手,李娥忙将另外一只靴子也呈了过去。
“他不是朕的母后。”
梁有善没有抬头,嘴角却带出一抹的淡淡的笑,然而还是重了声:“诶,万岁爷,这话是不能说的。”
皇帝下了地,身上仍然穿着中衣,殿中虽然已用了冰,但他额头仍有一层薄薄的汗。梁有善掏出自己的绢子抬手替皇帝擦拭。皇帝撇开他的手。
“我想皇姐了。”
梁有善顿了顿,将帕子递给李娥,“奴才知道,奴才会替万岁爷寻回长公主殿下的。李姑姑,时辰不早了,伺候万岁爷更衣吧。”
“梁公公,朕要你跟着朕过去。”
梁有善退到宫人们身后,垂手而立,对皇帝道:“万岁爷安心,奴才伺候您去。”
李娥等人这方上得手去。
虽是盛夏,但繁复的袍衫还是穿了一层又一层,至末,李娥半跪下来替皇帝系腰上的玉带。才系过一半,梁有善却出声道:“怎么又想起系这种轮回结了。”
李娥一怔,险些松手。这是纪姜爱系的带结子。而这个手法却是李娥教给纪姜的,自从纪姜走后,她为了避讳,很少再系这个结法了,将才听到梁有善与皇帝的对话,想起前日与纪姜相见时的谈言,一时想得深了,手上不觉得就走起了这个结法。
“是……奴婢疏忽。”
她忙要去解,皇帝却道:“皇姐以前替朕系带的时候,最喜欢系这个结,朕觉得好看。”
李娥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梁有善笑了一声:“奴才不过问了一句,李姑姑慌什么。”
李娥明白过来,梁有善多多少少听到了些与前日有关的消息,这无疑是警告,她瞟了黄洞庭一眼,却见黄洞庭在冲要她轻轻摇头,方知道此时慌不得。索性对着皇帝应了一声,“是”慢慢地将带结系好。
皇帝起行,梁有善仍挂着惯常的笑容,随在皇帝驾旁往胜春园而去。
李娥直起腰身,将皇帝送至殿门前,目送他上了帝撵,龙纹旗旆虽风而扬,在渐盛的日头下猎猎作响。
“洞庭,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黄洞庭行到她身旁,“你怕殿下轻举妄动吗?”
李娥摇了摇头:“殿下是聪明人,我并不担心,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一般。”
说着,她抬头望向空中,“你看,明明晴得很,那片云里却好像有雨。”
黄洞庭也抬起头,果见万里晴空之中突兀的飘着一朵暗色的雨云。
“也许过了午后要下雨吧。我跟过去,你就不要去了,留在乾清宫等我的消息啊。”
“诶,你小心些。”
黄洞庭已经行出去好几步了,听她这样说,又回过头来。李娥立在风里,耳旁的碎发浮懂在唇边,她抬起手来,将它们往耳后勾挽。在黄洞庭眼中,这个动作真是清丽动人到了极点。
“我知道。”
×××
此时太后的仪驾将至胜春园。
胜春园是一座皇家的园林,倚靠寿阳山而建,是许太后诞下纪姜时,先帝的赐礼。从皇宫到此处,大约行了个把时辰。许太后坐在撵上,包括晋王在内的七王扶着撵而行,銮驾浩浩荡荡地行过朱雀大街,百姓们争相于道旁行跪迎送。
至胜春园,七王率先下马来。从宫中礼,因由皇帝扶太后下撵,而此时帝驾未至,尚仪局女官皆面面相觑。刘尚仪行到许太后的撵旁,抬手轻撩了一处帘角,躬身道:“娘娘……”
“等。”
她话还没说完,车中的人却却淡淡地吐出了这一个字。
刘尚仪便不敢再问。回身退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众人一致立在日头下面等着,渐近正午,太阳开始灼人,七王身上都穿得厚重,不多时,已然是汗流浃背了。晋王自从余龄弱入宫晚归之后,到真是被唬住了一般,连疯病都收敛了很多,此时余龄弱牵着他的手立在他身旁,他到也跟着立得端端正正,反倒是福王有些站不住了。
“太后娘娘,万岁不至,不如由兄长扶您下撵吧。”
他口中的兄长自然是信王。
话声刚落,却听信王道:“老五,昏头了吗?敢在娘娘面前造次。”
福王道:“娘娘知道我是个直肠子,今日是您的寿诞,万岁……”
“惶论万岁之过,是为臣之道吗?”
信王压住了福王的话。声音不轻不重,话却说得很妙,表面上是在斥责福王,却直接把一个“君王之过”给点了出来。
众人都在琢磨着这句话的意头。
许太后笑了一声,“罢了,哀家的生辰,不能添给诸位添罪。”
说着,她顿了顿:“呈儿啊,你过来扶哀家。”
余龄弱听到陡然来的一句,眉心一跳。前几日入宫给太后请安时,许太后的态度就让她有些惶恐。太后非但未提青州谋反之事,反而对她多有抬举。这其中的捧杀之意令余龄弱如履薄冰。
晋王痴傻,全然不知道此时的情形,但隐隐觉得余龄弱握着他的手有些颤抖。轻声在她耳边问道:“你不想本王去吗?”
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余龄弱忙松手。退到他后面轻道:“王爷,避一避你皇叔。”
说完这一句话,余龄弱又有些无力,他这么个傻人,怎么知道这些在口舌上交锋的东西。
谁知,晋王还没有听明白余龄弱的意思,福王却忍不了。正阳门外他被晋王府的人羞辱至深,还背上了个私开城门的罪名。被信王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还被朝廷申斥,这么些年在地方上浪荡逍遥惯了,一方之主,谁能开罪他的,这口气儿在胸里闷着,一直没处撒。这会儿见太后如此抬举这傻娃娃,恼气冲了上来。
“娘娘,就算是万岁不在,也不论上这个傻王吧。”
“你说谁是傻王啊!”
这两人都是炮仗一样的人,一对上就跟逗红眼的公鸡一样,余龄忙上前把晋王拽了回来。
“王爷,娘娘面前,您不能放肆!”
“是他……”
晋王还要争辩,见余龄弱变了脸,气焰渐渐熄了下去。
第56章 见红
正僵持不下, 皇帝的金銮已至。信王将福王摁下, 众人方一道行跪,行叩拜的大礼。梁有善曲一膝给皇帝坐脚蹬, 扶皇帝下撵,顾仲濂是随帝驾一道来的,此时也立在皇帝身后。
梁有善看了一眼晋王, 又看了前一眼福王, 清正嗓音,对刘尚仪道:“万岁爷既然来了,行仪吧。”
刘尚仪大松一口气, 她生怕这一疯一莽两王爷搅了上仪局的道理,这会儿总算是压下了胜春园前的这一出风波,然而其后风浪直之大却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这厢纪姜并不知道胜春园中发生了什么,那日天大晴好, 她正将宋简放在房中的书搬出去晒。宋简在坐在廊上,偶尔翻捡一两本,摊于膝上。
“去年冬天爷还爱翻《史记》, 如今怎么不翻了。”
纪姜正摊开《史记》的上卷,恰在汉武本纪处, 宋简低头看了一眼,“你手上那本是经折装的, 宋版,翻起来不自在。”
纪姜蹲下身子,将书页仔细摊铺开来:“我记得青州那一本是浆过黄檗的, 这一册就没那么讲究了,她仔细地撩开一处,“这都出虫洞了。”
宋简放下手中的书:“那一页说的什么。”
纪姜扫过去几行:“推恩令。”
说完这三个字,她到也不再出声了,院子里静静的,偶尔风过翻书,拂起她额前的头发。她修养了一段日子,手上的伤处渐渐好,面上也有了气色,在夏日里穿一身水绿色的软烟罗,通体气质轻灵。
宋简不肯刻意看她,目光便又回到了书页上。她也不多言,看着他手边的茶冷了就过来续滚水,茶中还是添了桔梗,茶面上飘着几朵鲜摘的七窍茉莉,竭尽巧思和灵意。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处着。帝京的喧闹和繁华都被锁在外面。宋简内心却并不平静,今日的太后寿宴上有他的谋划,也有顾仲濂的谋划,有河西九郡的意图,也有晋王府的意图。终会撞成个什么样子,他正拭目以待。
日渐西向。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纪姜直起身子,还未细辨方向,就听见一声马嘶,紧接着有人叩响了门环子。
纪姜望向宋简。宋简矮书扬了扬下巴,“去开门。”
门被打开。一个王府小厮模样的人奔了进来。径直跑到宋简的面前。“先生,王爷…死了。”
纪姜一怔。
宋简却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惊异之色。他拍了拍膝盖上的书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蹲在书旁的纪姜,对那人道:“说细。”
那人道:“嘉峪守将今日派人敬献了一只鹰与太后娘娘做贺寿之礼,太后娘娘说那鹰又冲天之势,当赏与一方豪气雄。便将那鹰赐给晋王,谁知,福王与信王不服,福王提起要与晋王比试拳脚,权当余兴博太后一笑,胜者得鹰。太后娘娘也允准了,可是……”
那人顿了顿,“哪里晓得,福王失手,将晋王爷给打死了。”
“不可能……”
纪姜手中的书应声落地。宋简笑了笑:“你说什么不可能。”
“母后寿诞,不论百官还是皇亲都不得携兵刃入宴,就算福王莽撞,也绝不可能在母后面前发出杀人的狠力。”
说着,她慢慢转过身看向宋简,宋简也正望着她,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接着说。”他一把合起手中牛骨扇。
“是。这会儿福王已经被拿下,王妃娘娘也被送回王府了,如今晋王府被锦衣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
纪姜听到这里,不禁咬住了嘴唇。珍珠耳坠子随着她肩头的颤抖伶仃作响。她能明白朝廷借福王爷和晋王相互压制,目的是为了把河西九郡和青州的势力全部切消掉,诚然顾仲濂比宋子鸣更阴毒,他不用阳谋,用一只鹰来虚晃朝廷的态度。礼重青州,轻待河西,使河西九郡忌讳青州,以此令两番地抗衡。
可是福王为什么会因这只鹰与晋王大大出手呢。她想不明白。
“是不是想问什么。”
宋简立在日阴里,树叶在他脸上投下多少有些诡异的阴影。
“我素知福王莽撞,却也绝不致于为一样赏赐如此。”
“对。”
宋简应她一声,转身把手边几本余书拿起,一步一步从廊上走了下来。弯腰摊于一处向阳之处。“这要谢顾仲濂,他将太后有意废幼帝,立新君的意思传递河西九郡与晋王府,所以,这只鹰,就不单是只鹰这么简单,那也是一个信号。”
“你早就看穿了……”
宋简直身拍了拍手。“对。”
“你是不是也知道晋王今日必死。”
“对。”
纪姜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宋简,他不可能是被打死的。”
“对。”
他不否认,一连应给她三个“对”字。
“是…是你做的吗?”
宋简淡笑了一声:“我的手,没有顾仲濂的脏。不过,对我而言,王爷他死得其所。”
纪姜抑制不住肩头的颤抖。身在刑部,这些男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究竟谋划出了什么,为什么这环环相扣,彼此利用如此复杂,如此血淋淋。要说她有多心疼晋王,那也是假的,虽是亲人,可自幼分离两地,他连她的模样都记不住,哪有什么亲情可言。但他的死仍然叫纪姜感到颤栗。
“宋简…你要做什么。”
一阵风穿过庭院,满地的旧书哗啦哗啦地被吹过去好多页,如同一层又一层翻滚的浪。在他的脚边肆意地翻滚。这就像一个冷冽的隐喻一般,让他将在她面前露出的一点点人情味又被砍掉了,然而,他还立在风口浪尖。冲着她平静地,若无其事地笑。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再放任你赢了。”
说完他面向前面的那一堵白色的墙壁。“从始至终,我只走了一步棋,就是正阳门前,使晋王府与福王结怨。至此之后的每一步都不是我落的子,不过,作壁上观,我倒是看得很清楚。晋王的死多半是顾仲濂动力毒,而接下来……”
他转过目光,看向她的耳朵后。
“我让你猜。”
纪姜闭上眼睛:“福王削爵,封地收归朝廷。晋王府……”
“往下说。”
宋简声音平宁,而她却说不下去了。照理来说,晋王死了,那么他的封地和王爵就要交由其子嗣继承,然而,晋王并无子嗣,那么封地则会收归朝廷。这显然不是宋简的意图啊。
“你…究竟要做什么。”
“青州近三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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