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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婉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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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到底是同一阵营的,卢碧云挺身上前,喝骂道,“你这贱蹄子!竟敢出言辱骂主子!”
“你又算哪根葱哪棵蒜!”秋锦一抬头,将矛头又指向了卢碧云,“安平侯府姓木不姓卢,想耍姑娘威风滚回卢家耍去!”
木婉薇轻拉了下秋锦的衣袖让她别再说了,卢碧云不同玉姐儿,身后可有着木三姑奶奶和木老夫人当靠山。
惹恼了她,最后吃苦果子的是秋锦。
秋锦却如没明白似的,拨开木婉薇的手站出去,双手一插腰,冷笑道,“哟,我这不长脑子的贱蹄子倒是忘了。如今卢家败落了,怕是只能算个下等人家了吧!怪不得,以往府中的丫鬟婆子说起卢姑娘,都说有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如今,只说出落的越加小家碧玉了!”
“你!”卢碧云脸色发青,指着秋锦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货!”
“我就是贱货,怎么了!”秋锦迎声骂了上去,“这府里的丫头五两银子一个从外面买来的,哪个不是贱货!我贱我明白,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卢姑娘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你!你!”
卢碧云气得说不出话来,嘴唇一个劲儿的发抖。骂不过秋锦,她一弯腰将小红先前放下的竹蓝拎了起来。
抓起一把石子,不顾头脑的向木婉薇,秋锦,芍药三人砸了过来。
芍药连忙将棉垫子拣过来挡在了自己和秋锦的身前,把木婉薇紧紧的护在后面了。
卢碧云见打不到木婉薇主仆三人了,气得真跺脚。最后在娄雨晴的提示下,冷笑一声抓着石子用力的向荷塘里的鸿鹄砸去。
护着鸿鹄蛋的母鸿鹄叫得更凄厉了,那声音,震得人心尖发麻。
木婉薇抬头看了眼天上,起身拉着芍药和秋锦就跑。
她们的身后,盘旋在天上的那只雄鸿鹄,已经似箭一样俯冲下来……
☆、第 34 章 审问
自木老夫人让木婉薇去看顾那两只鸿鹄,木婉薇便一直搜寻着有关鸿鹄的书籍来看。
书上有记,鸿鹄具有非常强的领地意识。
强到何种程度?
当有陌生人出现在它的领地内,或试图伤害它和它的幼崽时,它会发动攻击,轻则至伤,中则至残,重则至死。
木婉薇到亲水桥去同玉姐儿争辩,护着鸿鹄不被伤害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鸿鹄被激怒,从而从温婉优雅的吉鸟一跃变成伤人性命的猛兽。
只是,她低估了玉姐儿对自己的敌意,也低估了——秋锦的战斗力。
这次鸿鹄伤人的事件中,有至残,更有至死。
在两只鸿鹄的夹击中,大惊失色的娄雨晴将吓呆的玉姐儿拉过来挡在了身前。
只不过是巨翅轻轻一扫,玉姐儿的左脸便被削下去了一条嫩肉,鲜血直流;卢碧云闪避不急,被鸿鹄一翅膀拍到亲水桥的栏杆上,右臂骨折,晕了过去。
至于那三个丫鬟,除了小红是趴在地上只后背受了轻伤外,其余两个被鸿鹄又拍又抓,皆是送了性命。
饶是木婉薇拉着秋锦和芍药跑得快,落在后面的芍药依旧是被拍到了荷塘里。好在水浅泥软,除了吃些泥水外,并没伤到筋骨……
………………………………………
夜幕下的竹苑内,四房人马皆是到了,除了年节,再没有像这样整齐过。
当然,还有一脸惊恐的木婉薇和毫发无伤,却吓得快要破胆的娄雨晴。再有,就是小红,芍药,秋锦这三个当事的奴才了。
审问这种事,一向都是从卑到尊。因此玉姐儿的贴身丫鬟小红是第一个回话的。
到底是自小服侍在玉姐儿身边敢同主子动手的主儿,即便是后背全是伤只能爬在地上回话,一张嘴也厉害得紧。她略过了事情起因和缘由,只指着跪在她身边的秋锦对木老夫人大哭。说秋锦是如何口出讳言,骂玉姐儿是姨娘养的,上不得台面,长大是要给别人当小老婆的货。
大肖氏本就哭得肝肠寸断,听了这话后越加生气发狠。顾不得众人在场,两步上前一个耳光将秋锦打倒在地,拉着秋锦左耳拧了两个圈,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这个万人骑的小娼妇,让你红口白牙编排我的玉姐儿。今儿我非拨了你的皮,敲碎你的骨头不可!”
小红在一旁适时的又道,“她还说卢姑娘算不得姑娘,要耍威风回卢家去。又说卢姑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木三姑奶奶听后也疯了似的冲了上来,却是对着木婉薇来的,不顾头不顾脸,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却是落在芍药的后背上了。
木三姑奶奶更气了,回手就是一拧,痛得芍药连连惨叫。
主子奴才在这边正乱做一团时,木老侯爷扬手就将一只描金茶碗摔在了地上,沉了声音道,“成何体统!”
木二太太和小肖氏连忙将木三姑奶奶和大肖氏拉开了,扶到一边低声安慰。
秋锦耳朵红肿得似能滴出血来,左脸上还带着三条血印子。就是这样,她都没哭一声,只咬着嘴唇强忍着。
张成原来是个管花草的小管事,是新近才被木老侯爷叫到身边侍候的,此时他就站在珠帘外守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见自家女儿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白眼仁变成红眼仁,后槽牙都要咬裂了。
待木三姑奶奶和大肖氏终是将哭声憋回去后,木老侯爷又问小红,“你可还有话说?”
小红摇摇头,表示没话说了。
“你呢,你可有话说?”木老侯爷抬手指了指秋锦,,“可是理亏,无言以对?”
秋锦跪直身子给木老侯爷跪了个头,抽噎了两声,忍着哭声道,“回老侯爷的话,婢子不理亏!婢子不说话,是因为主子没问话。如今老侯爷问了,婢子便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说出来。”
秋锦扶着身旁的芍药跪直,擦了眼角的泪继续道,“老侯爷,自老太太让我们姑娘看顾那两只鸿鹄后,我们姑娘便日日过去照看。今日,也是如此。本已给鸿鹄投了新谷准备回紫薇院了,却见玉姐儿,卢姑娘和娄姑娘从亲水桥的另一边儿来了。我们姑娘以为她们只是好奇想看看,也就没阻止。谁曾想玉姐儿竟拿了石子去丢鸿鹄,我们姑娘心中着急,就上前去阻止玉姐儿。玉姐儿不仅不住手,还说我们姑娘是丧门星,克得她扔不准鸿鹄。”
“放你娘的屁!”大肖氏怒骂道,“谁不知道那鸿鹄被整个侯府宝贝着,我日日叮嘱玉姐儿别到那里去!”
木大老爷见木老侯爷面色不善,回头对大肖氏大声喝道,“住口!你这不知规矩的悍妇!”
大肖氏哽咽一声,扭过脸不说话了。
秋锦又继续道,“还请老侯爷打罚,婢子是对卢姑娘出言不敬。只因她对玉姐儿说,让玉姐儿和大老爷说,抬了兰姨娘为正经夫人,那时她便是嫡小姐了。到时,兰姨娘就能将我们姑娘绑了卖到窑子里去……”
“你胡邹!”
“你放屁!”
小红和木三姑奶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骂了出来,却都在木老侯爷的怒视下住了口。大肖氏也是一脸怒气,却因小肖氏掐了她一把而未骂出声来。
“老侯爷,婢子知道婢子的话您不一定信。芍药虽也亲耳听到的了,可她也是姑娘的丫鬟,您也未必会信。”秋锦这回是落泪了,“婢子百口莫辩,只请老侯爷看看姑娘身上的伤。若不是婢子和芍药护着姑娘,让卢姑娘和玉姐儿打不到,她们也不会疯了似的丢鸿鹄,从而引得这般祸事。”
秋锦拉过木婉薇,让木老侯爷看木婉薇手背上的紫青。哽咽了一声后,又道,“婢子护主不利,身上定还有许多……”
木婉薇顺着秋锦的力道跪下,满脸的惊色,直愣愣的看了木老侯爷许久。
直到木老夫人低咳了一声,她才哆嗦了一下身子,低下头回话了,“老侯爷,婉薇自幼在道观之中长大,对府里的许多规矩都是一知半解,也不会教导婢女。秋锦出言不不逊,冲撞了玉姐儿和卢姑娘,是婉薇的错。无论是打是罚,婉薇都受着。”
“你……”木老侯爷抬眼扫了木大老爷一眼,对木婉薇道,“你不喊冤,就这样将错认下来了?”
“总是要有人受罚,不是这两个丫鬟便是我。”木婉薇将头垂得低低的,两只小手在膝盖上相互揪扯,“芍药是自小伺候我的,这些年来尽职尽责不曾出过一点差错。秋锦虽跟着我时间不长,却屡次为我挨打受骂。是我无能,不能讨姐妹们欢心,让她们厌弃我……”
木婉薇偷偷看了木老侯爷一眼,眼睛红红的,似个不知所措的胆小兔子一般。
“如此巧言令色,”木三姑奶奶整张脸都扭曲了,指着木婉薇大骂道,“和你那早就该死的娘一样!你这灾星,若不是你,我的云姐儿怎么会断了手臂……”
木婉薇咬了下唇,眼泪滑了下来,她颤着声音对木老侯爷道,“老侯爷,婉薇虽读书不多,却也知当子不骂父的道理。更何况,婉薇生母已亡。”抬手捂住脸,她哽咽出声,“婉薇不孝,让亡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要因我受如此辱骂……”
直到此时,木老侯爷才是真正动怒了。他指向木三姑奶奶的手微微颤抖,喝道,“你,你还不给我闭嘴!”
木三姑奶奶一哆嗦,脸色变得青白,终是住嘴了。整个厅堂,陷入了死寂,只偶尔闻得几声抽噎。
“侯爷,老太太,”春苹站在珠帘外,打破了这沉寂,“梅姐儿哭着跪在竹苑外,说要是不让她进来,她就一头撞死在外面。”
☆、第 35 章 梅姐儿
梅姐儿虽是庶女,却也是木老侯爷和木老夫人的亲孙女儿。耳听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要撞死在竹苑外,自是没有不让她进来的道理。
春苹出去须臾,将肿着左脸,凌乱着衣裳,披散着头发的梅姐儿带进来了。
厅堂内的众人皆是惊到了,木四老爷更是疑惑。他来竹苑前,梅姐儿刚从他那里请安回去,那时她还是好好儿的。
梅姐儿站在厅堂中间,饱含泪水的双眸将屋内人扫了一遍,最后几乎是飞奔着扑到了木老侯爷的怀里,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祖父救救梅儿,祖父救救梅儿。”
“快从你祖父身上下来!”木四老爷低声轻喝,上前去拉梅姐儿的手道,“你母亲是怎样教你的,怎的这样没有规矩?”
梅姐儿却只抱着木老侯爷,放声大哭。直到木老侯爷一再肯定会为她做主,她才道出缘由。
原来是卢碧云醒了。
不醒还罢,一醒便将临水阁闹了个天翻地覆。一会大哭着让丫鬟去请木老夫人给她做主,一会又大骂木婉薇是个灾星,克得她断了手臂。
梅姐儿年纪小,向来就寝早。被卢碧云吵醒后她便让奶娘严氏去看看怎么了,谁知卢碧云不仅命丫鬟将严氏打出去,还对梅姐百般辱骂。
什么贱妇生的小贱人,身份卑微的下等庶女,姨娘不要脸,女儿也不脸……
竟然将秋锦骂玉姐儿的话,统统拿去骂了梅姐儿。
两人的房间只隔了两层隔扇,这等粗话梅姐儿又怎会听不到?
梅姐儿被骂得委屈,就回了句她母亲是木四太太,是正经的嫡夫人。卢碧云听了更怒,气急之下命身边的丫鬟过去打了梅姐儿一个耳光……
梅姐抽抽噎噎的说完,不仅是木老侯爷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便是木老夫人,也是面若寒霜。
木三姑奶奶连忙上前,指着梅姐儿对木老夫人道,“母亲,难道你信这小贱蹄子说的话?云儿可是断了手臂,怎会……”
木三姑奶奶话还没说完,梅姐儿的奶娘严氏和贴身侍候的大丫鬟碧水被春苹从外面带进来了。
至此,厅堂内的审问,从查问鸿鹄为何伤人,变成了查问卢碧云如何霸道,横行安平侯府。
一脸伤的严氏低眉顺眼的跪下,将话说得极其利落。她没提自己受了什么样的冤打,只是将卢碧云居到临水阁第一日起,如何欺负梅姐儿,如何打骂丫鬟的,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其中,碧水被打得尤其严重,有时甚至是叫了去用簪子扎,只因她名字里也有个碧字,冲了卢碧云的闺名。
碧水也未给自己喊屈,接了话并没有后倒是将卢碧云居到临水阁这段时间,强行抢去梅姐儿多少头面首饰都典算了个清楚。
就连去处,也是说明白了。除了送给绿果蓝果这两名宫女的,其余皆是私藏在了她闺房**铺下,一个酱红色的小匣子里。
不仅如此,碧水还抖着手指,指着木三姑奶奶发髻上簪得一只成色上好的汉白玉钗道,“那只钗,是韦姨娘被抬姨娘时四太太亲手给簪上的。韦姨娘见梅姐儿喜欢,便将它给了梅姐儿,还让梅姐儿好好存放着,待到长大再戴。却不想卢姑娘一眼就看上了,说什么也要夺了去,还说梅姐儿是个庶姑娘,不配戴这样好的首饰……”
木二夫人一向待人圆滑,听到此处,也不免沉了面色,对木三姑奶奶冷声道,“三姑奶奶,你手头若是紧,便直说。你虽已经嫁出去了,可几样首饰我们还是给得起的,何必平白教坏了云姐儿?往日我就看你那根玉钗眼熟,如今才算想起,竟是四弟媳妇过门时,老太太送的几样首饰之一。”
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木婉薇多少事了。在木老侯爷一声怒急的‘滚’声中,她和娄雨晴被春苹恭恭敬敬的请出了竹苑。
芍药跟了出来,秋锦却被留下了。
娄雨晴依旧神情呆滞,身边的小丫鬟让她走就走,让她停就停,和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木婉薇担心秋锦,徘徊在门外不肯离去。
张成从后面追上来,将手里明亮的灯笼递给芍药,对木婉薇压低了嗓子道,“五姑娘,夜深露重,您快回吧。秋锦能跟着您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您放心,我便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秋锦有事儿的。”
至此,木婉薇才知道秋锦的父亲是何模样。还不到四十岁的人,却满脸皱纹,苍老得如五十岁一样。背驼着,弄不清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形成。眼圈微红,嗓子沙哑,明显是已经哭过了。
木婉薇不知要说什么好,沉默半天,道了句,“以后,别打她了,身上紫青了好些日子,眼睛肿得也看不到东西。等她平平安安回来,就领她回家好好过日子吧,别跟着我受委屈了……”
张成未回话,随手指了个守在远处的粗使婆子,尽量稳着声音道,“愣着做什么?没见姑姑娘要回紫薇园,还不快护着些。”
杨婆子爽快的‘哎’了声,上前将木婉薇背起来,道了句‘五姑娘您搂紧奴才’后,稳稳当当的踏入夜色之中。
此时,竹苑的厅堂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木三姑奶奶跪在木老夫人面前痛哭流涕,几翻争辩梅姐儿主仆几人冤枉她们母女。可当木老侯爷下令将卢碧云身边的丫鬟婆子拉下去严加拷问时,木三姑奶奶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木老夫人气木三姑奶奶的不急气,手中的玉石佛珠在小败上拍得‘啪’‘啪’做响,气得连气也喘不均匀。
木老侯爷也不说话,只看着一坐一跪的母女,目光中全是嫌弃。
论教育儿女,木三姑奶奶是个无能眼界小的,木老夫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就在木老夫人顺过气来,对木三姑奶奶又掐又骂时,小肖氏突然跪在地上嚎开了。
木大老爷气得太阳穴乱跳,额头上青筋爆起。他上前拉起小肖氏,怒道,“这种时候,你又添什么乱?”
小肖氏不起来,指着秋锦道,“老爷,老爷,不是奴添乱。是奴想到了这个丫鬟的话,刚刚这个丫鬟说,是卢姑娘告诉玉姐儿,让玉姐儿再同您说抬了姐姐做正经夫人……”
木大老爷手一顿,停下了动作。
刚刚秋锦说那许多话时,木大老爷根本就没有细听。他只觉得大肖氏着实可恶,竟是觊觎正太太之位,将玉姐儿**得不成样子,实在是可恶。
小肖氏跟在大木老爷身边近二十年,如何会不了解木大老爷的品性。
因一向厌恶大肖氏,只要是遇到关于大肖氏母女的事,木大老爷皆是在心里认定是大肖氏母女的错,从而不辩青白。
“你再将话说一遍!”小肖氏推了秋锦的肩膀一把,“将你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
秋锦便将亲水桥上的事又说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着重说了卢碧云是如何挑唆玉姐儿拿石子去砸鸿鹄蛋和木婉薇,又是如何说那番抬了姨娘做正经夫人的话的。
趴在地上的小红被小肖氏暗里踩了一脚,抽抽噎噎的也哭上了。一边摸眼泪一边对木大老爷说卢碧云是如何去潇潇院里找玉姐儿玩的。又是如何提起去荷塘边找木婉薇麻烦的,就连那一篮子的石子,也是卢碧云身边的丫鬟拣好让她拎着的。
其间还提了娄雨晴两句,亦是挑唆玉姐儿同木婉薇做对的话。最后,重重的点头,证实了的确中卢碧云挑唆的玉姐儿,让她同木大老爷说抬大肖氏为正房太太……
木大老爷双手紧握,一抬头,将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了木三姑奶奶。
木三姑奶奶哭得嗓子都哑了,右手指着秋锦和小肖氏,直用左手猛捶心口,“你们,你们合起伙来编排我的云姐儿,欺负我们母女。”
哭罢又回过身去拉木老夫人的裙摆,“母亲,母亲,云姐儿可是您的亲孙女儿啊……”
木老夫人将裙摆从木三姑奶奶手里抽出来,气得眼前发黑,双耳鸣响,“五丫头,才是我嫡亲的孙女儿!可怜我三个孙女儿,竟是让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挑唆的反目!你看看梅姐儿,脸肿成了何等样子?!你再看看玉姐儿!小小年纪毁了容貌,你让她以后要如何是好?!”
大肖氏又哭开了,捂着胸口左一句心肝右一句宝贝,最后道出一句不活了,直愣愣的向一旁的琉璃樽撞了过去……
‘哗啦’的一声,琉璃樽碎了满地,大肖氏满脸鲜血,不动了。
小肖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回是真开嚎了,“我的亲姐啊!”
☆、第 36 章 张成
木婉薇回到紫薇园时,木婉欣还未就寝。只在肩上披了件薄披风坐在抄手的栏杆上,拉着屈妈妈的手眼泪汪汪的嚷着要娘亲。
屈妈妈眼圈通红,已是哭过一场了。直看见木婉薇被杨婆子背回紫薇园,吊了许久的心才算是放下一半。
也顾不得用上一口吃食,木婉薇先是将扑到她怀里的木婉欣哄睡了,然后才让樱桃准备热水,洗去了一身疲惫。
妆台前,屈妈妈一边给木婉薇拧干头发,一边让木婉薇将竹苑的事细细说一遍。
木婉薇一样一样说,就连木大老爷一眼也未看自己,和木二老爷的眼睛总是瞟向春苹这样的细节都说到了。
最后,她满是担心的问,“屈妈妈,秋锦不会有事吧?”
“庶姑娘身份再卑微也是姑娘啊!”见木婉薇整张小脸都皱起来,屈妈妈连忙又道,“不过也不会有大事。因为她骂得有理!”
知道木婉薇对这些规矩一知半解,屈妈妈没等她问便主动解释。
“你是侯府中的嫡姑娘,是真正的主子。玉姐儿算什么?就像秋锦骂得那样,姨妈教养的,都比不得得脸的奴才。敢打你,反了她!”屈妈妈言语之中满是轻蔑,可拧干头发的动作却极其轻柔,“至于骂卢姑娘的事,就更没错了。安平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会如市井小民那般不顾理法,抬个身份低贱的奴才做正经夫人?若真这样做了,大老爷的官还当不当了?不仅会留人笑柄,只怕侯府里这几位哥儿都不用议亲了。大户人家的正经小姐,谁会嫁过来对一个奴才出身的人卑躬屈膝?”
屈妈妈絮絮的说了许多,木婉薇的眉心却依旧拧着,“上次,您可不是这般说的……”
秋锦挑唆木婉薇认养娘时,屈妈妈说这样的事若是捅到木老夫人那时,木老夫人不仅会乱棍打死秋锦,还会连累张成一家。
屈妈妈眉毛微扬,展了笑脸对木婉薇哄道,“好姑娘,秋锦挑唆你认养娘,那是给侯府脸上摸黑,让老太太知道了,自是没她的好处。这次不同,她骂玉姐儿,是在维护侯府的脸面,老侯爷和老太太最多,也就是命人打她几下罢了。”
木婉薇又开始担心秋锦会挨多重的打,毕竟秋锦身上的伤才好没几日。
屈妈妈便又宽慰道,“姑娘,您忘记秋锦是家生子了?侯府里的奴才根攀枝绕,在打罚家生子时都会手下留情的。张成和张成家的在府里都是得脸的管事,下面奴才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多着呢……”
连哄带骗,当木婉薇躺到**上睡着时,已近丑时。
屈妈妈起身放下浅蓝色的薄沙帐,回身对熄灯的芍药叹道,“姑娘哪点都好,就是心太软。玉姐儿几个去打鸿鹄,她若直接带了你们回来,又何苦上这样的祸事?。”
芍药咬着嘴唇,闷闷的说,“好人,自是会有好报的。”
………………………………………………
秋锦辱骂主子,自是不会轻饶。当张成家的把她抬回家时,本嫩白的后腰被打得皮开肉绽,再寻不到一块好肉。
张成家的坐在炕上哭天抹泪,又是心痛又是气恼,用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去戳秋锦的脑袋,“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个讨债的孽障。同说了多少遍,伺候五姑娘时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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