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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情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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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瞧此模样,心下一叹,继续与人一道往前人走去。
而宣德门外,却有一人一马,手中握着银枪。
有认识的人,上前与人作揖,口中道着,“恭王殿下。”
恭王并不理会他们,他仍坐在高马上,眼透过众人望向那穿着紫色官服,头戴乌纱的男子。他冷笑一声,驱马往前去,他手中银枪向前,声很冷,“当日你与晋阳回门之日,我与你痛饮一场,从此认了你这个妹夫——”
“而今日,我要取你的命,去祭奠我那无缘得见的侄儿。”
他这话出,众人大惊,散的散去,劝的劝来。
宋玉更是拦在了徐修身前,与恭王一拱手,说起了话,“此处为宣德门,恭王骑马而来,手持银枪,已为不敬。何况,您银枪对着的人,还是三品命官——”
他这话说完,又道一句,“您这样,不怕激起民愤,说您恃身份不尊祖宗规矩,杀害朝廷命官?”
“怕?”
恭王的眼转向那群官员,嗤笑一声,“我赵婴这一生,还从未怕过什么!我十四岁上场杀敌,十八岁挂帅北征,如今二十四岁,天下百姓不知恭王,只知骠骑大将军——赵婴!”
“我银枪所对之人,皆是不忠不义不孝不仁,无信之辈!看清楚,你们护着的人,承先帝所旨,娶我大宋公主,可他都做了些什么?”
官员们看着他一派正义凛然,又想起近月所传的谣言。
那坊间传言,不定是真。
却有两桩,是真。
一为徐驸马与那秦家女的几些往事。
二为长公主的胎,终归还是没保住。
那先前往事,计较不出。可他们大宋公主的孩子,的确未曾保住。。。
这怨,这恨。
终归只能由这位驸马爷担了。
赵婴看着他们,冷眼滑过他们一个两个,继而又道,“如今,你们还要护之?”
众官员一听,脚步忍不住往后退去。
唯有宋玉,仍站在徐修身前。
他看着恭王,方要说些什么,却见徐修往前一步,与恭王一拱手,“恭王殿下…”
“我知我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只是,您能否允我再见一回妧妧,届时——”
“妧妧?”
赵婴看着他,冷笑一声,“这个名字,你还配叫吗?”
他这话说完,便提了银枪往前去。
徐修推开宋玉,合了眼。
而众人也不忍再看,纷纷避过脸去,不敢再看。
可赵婴的银枪,终归还是未入徐修的心口…他转眼望去,便见从斯与他一拱手,而后是一句,“冒犯殿下了,只是主子吩咐,属下不敢不从。”
赵婴的眼滑过他,看向那个走来的女子。
她因走的快,面上添了几许绯红,只是脸庞瘦弱,下巴尖尖,连着腰肢也不堪一握。
全无往日的鲜活气。
众人也回过神来,看她走来,忙又一礼。
赵婴皱了眉,收了银枪,翻身下马…他迎过去,扶人一把,没什么好气,“你来做什么?”
“四哥,此为宣德门。”
赵妧面色仍红着,说话却喘着气,“祖宗规矩不可携兵器,不可骑马,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杀他。”
“四哥…”
“妧妧…”
赵妧闻言,握着赵婴的手一顿,却不曾回头,仍与赵婴说着话,“四哥,我们回家。”
“妧妧。”
徐修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如今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眼里有许久不见的神采。这是从赵妧离家后,他头回见到她。
她瘦了…
徐修看着她,声带着几分哽咽,“妧妧。”
“放手!”
这话是赵婴说的,带着怒气与不耐,急急甩开他握着的手。
却不想。
徐修的手用力握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这回竟没被赵婴甩开。
他仍看着赵妧,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妧妧。”
赵妧手腕处疼的厉害,面上却没几分显。她未转头,只很淡一声,“徐大人。”
“你放手吧。”
徐大人,你放手吧。。。
徐修闻言,看着她的侧脸,往后一趔趄,得宋玉扶了一把,才不至摔去。
他终归还是松了手。
赵妧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于他,她由赵婴与从斯护着往前走去。
“妧妧!”
赵妧的步子一顿,却终究不曾回应什么。
她的步子走的很稳,纤弱的身影,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直到马车缓缓离去,众官员看着徐修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离去。
而徐修仍往前看去,看着那辆早已见不到影的马车。。。良久,才一句,“是我伤了她的心。”
“徐兄。”
“是我说的,太迟了。”
第75章 一遇
时至七月。
汴京城里的说书先生; 又换了几本戏折子。
那折子里的事总归少不了徐修、赵妧,只因着两人的身份特地化了名去。一个化作徐郎,一个化作元娘。。。编的是痴缠哀怨; 道尽尘世的一桩情。
回回满堂。
这两出折子; 盛于坊间,却流传广泛。
汴京大家小户各有耳闻; 内院妇人尤为口谈。。。只是到底,谁都不敢当面说去罢了。
———
是个大好晴日。
赵妧于廊下而坐; 手中握着一把团扇; 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打着。
而庭院里; 正有两位伶官摆起了架势,咿咿呀呀亮着嗓子。
这二人,原是她当年大婚之时; 四哥送于她的贺礼。
那会。
她怕徐修吃心,断不肯收,便常年养在他四哥的府里。
而今。。。
赵妧嗤笑一声。而今,她再不必为他人考虑; 亦不必怕有人会吃心了。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二人,正是风流年纪。
一个年岁稍小的,身穿紫衣; 手握一把折扇,眉眼显娇媚,端的一派风流。
而另一个,年岁稍长些的。
如今正握着一根翠玉笛; 站在一处,他穿着一身白衣,如今正侧身站着。
依稀可见的几许眉眼,如那三月春风,夏日荷。
风姿卓然。
两人一个淡然一个娇媚,都是极好的模样。
若是当年。。。
她还未曾见过那个人,还未曾倾心于那个人。
她怕是,也要折服于这二人的容颜中。
只是如今,到底不一样了。
外头传的那些浑话,她听过几回。。。便连谢亭也特地来过府上一回,开了一桩玩笑话,“那日,我来你府里要瞧一回娇娇。却不想,如今见到了两个娇娇。。。嗯,模样不错,形态也好,倒也配上这二字。”
后来谢亭离去时,还拍了一回她的肩膀,道下一句,“你若想收用,便也不必顾忌什么。”
她看着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笑着,“人生短短几十年,有些事,既已无法挽回,便不若随性而至罢了。”
而宫里,也送来赵恒的一道旨意来。
左右也是这道意思。
赵妧失笑好几回,却也不曾说些什么。
她知道,她的亲人与好友们,是为她着想。
他们盼着她开心。
他们也希望,她能回到往日那般。
那个明媚,不知世事沧桑,爱哭爱笑的小公主。
可终归。。。
不可能了。
尽管她的面容依旧年轻,可她的心终归是老了。
她再也不会如往日那般,轻易的相信一个人,毫无顾虑的付出一片真心,毫无所求的爱上一个人了。
她终归不会再飞蛾扑火,无所求,无所思,真心诚意的爱上一个人了。
赵妧手中的团扇轻轻盖住了半张脸。。。面上带着几许惘然。
就这样吧。
这样也好。
这样也挺好啊。。。
———
那厢已摆起了阵仗,开头是柳生一句,“梦回莺啭,乱煞光年遍。。。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而后是秦文接来一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是花都放了,那牡丹还早。”
“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成对莺燕儿啊。。。”
赵妧不知怎的,手中握着的扇儿便落了下。她的眼往那处看去——
他们年岁正好,不扮胭脂浓,身着公子衣,声音清亮而又缠绵。
引她也入了那戏梦里,随人一道看尽那一桩情/事去。。。
成对莺燕儿——
她垂眼轻轻笑了,眼滑过那碧蓝的天。
可如今天儿热了,莺燕儿倦了。。。该要散到那处去?
“困春心游赏倦,也不索香薰绣被眠。天呵,有心情那梦儿还去不远。”
那处停了声,赵妧也将将露了个虚薄的笑。
她收了扇,仍看着那碧海蓝天,轻轻开了口,“随我去外处走走吧,我在这四方院里待了太久,都快忘了那外边是何等模样了。”
———
马车宽敞。
赵妧从那半打的车帘往外看去,是东街的繁华。
柳生坐在一处,看着人出神的模样,笑着道来一句,“您是在瞧什么?这般出神——”他说完这话,也随人一道往外看去,只看见外边熙熙攘攘,顿觉无趣,娇声一句,“人来人往,无趣的很。”
赵妧转过头来,滑过柳生偏媚的眉眼,轻声一句,“你不懂。”
而后,她看向秦文,“你懂吗?”
秦文的眼也看向她,闻言是轻轻一笑,如三月风拂过人的脸面,温声一句,“您看的是景,念得是人,您曾与故人同游过此地。”
“故人——”
赵妧的眼滑过他雅致的眉眼,她把玩着手中酒盏,而后。。。抬头饮尽,“人算不上故人。”
“事却算的上旧事。”
她转过头,仍看着外处,游人行走间传来嬉笑之声。
那鲜活的声音。
连着赵妧的眉眼沾了几许暖意,她的声很轻,面上却带了几许笑,“那会,我与他从东街游到西街,看尽繁华与寻常。我们还吃了许多小吃,那桥南的水饭与干脯,还有那梅家的包子。。。他还送了我一支金钗,让我高兴了许久。”
柳生听着起了精神气,听她停了声,便问道,“后来呢?”
“后来。。。”
赵妧转头看着他,唇边挂着一抹笑,声却很淡,“后来,所有的好成了恶,所有的欢乐成了如今沧桑。”
柳生一张娇媚的面上,看着她的侧脸,拢了拢眉,张口又说来一句,“是您那位夫君吗?如今您还喜欢他吗?”
他这话着实是有几分逾矩了。
赵妧看着柳生,知他素来养在庭院里,不通人事,平日见的、学的、做的也只是与那几本戏折有关罢了。
她不曾怪他,却也不曾说话。
她仍靠着车厢,看着那外边人流穿梭,良久才握着手中这一盏酒,饮尽。
车厢内很静。
柳生方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秦文拦住了。
秦文看着合眼的赵妧,良久握着手中这一盏茶,饮尽。
马车仍缓缓往前,却在一处骤然停了下。
赵妧拢眉,她睁开眼,听见外处从斯恭声禀来,“是位妇人撞了车辆,如今正在生产,方把路堵住了。您若急,属下便绕另一条道。”
妇人,生产。。。
赵妧的脑中只余这几字,她伸手打了车帘往前看去,人群正围着一辆马车,乌压压的只能瞧见那半截车身。她的声,有些发紧,“往前去。”
从斯应是,依旧驾了马车往前去。
离得越近,那声声哭叫便愈发显得惨烈。
赵妧面色发白,身子轻轻打着颤。。。她已许久不曾想起那桩事了。
那夜的事。
她只要想起,身子就止不住打颤。
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悲哀——
那个时候,她身上所有的尊称都挽救不了什么。
她哭着喊着,却还是护不住她的孩子。
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啊。。。
赵妧垂了眼,手紧紧攥着那车帘,身子仍在发颤。
秦文看着她,手中握着一块帕子拭着她额头的汗,“您怎么了?”
赵妧握住秦文的手腕,不曾转头亦不曾说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前边。
秦文的眼滑向握住他手腕的那一只手,然后滑到她的脸。。。他听着那外处声声喊叫,想起原先听几个奴仆说过的话,叹下一口气。
外处纷扰,而他却仍看着她,任由她握着手腕。
不声不语。
———
时辰一刻刻过去。
而那辆马车,终于传出一声孩子响亮的哭声,连着一声,“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围在边上的百姓们高兴的欢呼出声,口中道着一句又一句“恭喜”。
赵妧也终于松了口气,她听着那孩子哭啼声与那声声恭喜,面上带了这连月来不常见的真心一笑。
她落下车帘,往后靠去,方瞧见。。。另一只手,尚还握着秦文的手腕。
赵妧忙松开手,瞧见他那白玉般的手腕上,有一圈红痕。
她拢眉,道声抱歉,“你方才该提醒我的。”
秦文的面上带着一抹清淡的笑,他收回了手,温声,“只是瞧着明显,您不必担心。”
赵妧又看了一眼那圈红痕,方轻轻嗯了一声。
她听着外处声音。
解下腰间挂着的一个荷包,磨了许久,才打了开。。。里头放着一个平安锁,是她早先给她那无缘的孩儿备下的。
赵妧磨着那上头的纹路,良久才打了帘子,把这平安锁递给了从斯,“送去吧,权当我贺她母子平安。”
“主子。。。”
“送去吧。”
从斯接过平安锁,紧紧握了一握,才拱手应是往那处去了。
那头妇人接了锁,想谢一回人,却奈何身体不好起身。便虚弱的与身边女使说了句,是要人递一回去,又道下一句——“把孩子也抱去,抱去给贵人看看。”
女使应是,抱了小郎君过去。
是先小心往周边看了眼,便见到那位佩剑的黑衣男子,正站在一辆马车边,手握佩剑没什么表情。她忙低了头,往前走去,待至那辆马车前拘了个礼,一面是开了口,声有些弱,却强撑着镇定,“我家娘子是西巷顾司务(宋代八品官职)家的女眷,特遣奴来谢,谢贵人一声。”
赵妧仍靠在车厢,声很淡,“你家娘子既有身孕,何故不好好照看?竟出了这般事来,好在母子平安,若当真有个意外——你如何与你家主人说去?”
她这话传至外头,愈发让那丫头弱了声,半分辩解也说不出。方要开口,却听到怀里抱着的婴孩哭了出声。。。女使慌了神,也不知该先哄人,还是先回话,面色惨白杵在那处。
马车却被掀开了帘子,女使抬头看去,便见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探出了身。她面容端庄,眉梢含着常年养尊处优的矜贵,而那一双眼却含着止不住的气势。。。
女使一见,便往后退去一步,强压着心中的俱意与人拜谢一礼,一面是颤声开了口,“娘子让奴,让奴抱着小郎君来谢您。奴,奴也不知小郎君为何会哭。”
赵妧看了眼丫头,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稳了声,“他是人,是人就会有哭有笑。”
她这话说完,眼滑到那个尚还在哭的婴孩,声添了几分柔,“抱近些,我看看。”
女使垂头应是,往前走去,待至人马车前,小心翼翼抱着小郎君给人看。
赵妧低头看着那个婴孩,一张小嘴轻轻张开着。。。让人看着就心生怜爱。
若是。。。
若是她的孩儿能出生,一定也会这般让人疼爱。
赵妧的心里一颤一颤的,她伸手轻轻拂过稚儿的眉眼,而后是问人,“可取名字了?
女使仍埋着头,轻声回道,“娘子方才取了个小名,唤平安,希望小郎君这一生平安顺遂。”
“平安,平平安安。”
“是个好名。。。”
———
而另一处,恰有一辆马车往这边过来。
车身上挂着一块木牌,上头书写一个“徐”字。
而马车里,徐修正靠着车厢,手中握着一本书,却没看几页。
他脑中思绪纷乱,良久还是搁下书,握着腰间悬挂的那块龙凤玉佩,看着外边。
青文轻轻禀来一句,“主子,长公主在前面。。。”
车帘被掀开。
徐修往前看去,人群渐散,唯有两辆马车最为明显。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不远处。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婴孩,面上挂着几许笑。。。恍若从前一般。
徐修的手中紧紧握着车帘,而他眼仍一瞬不瞬的往前看去。他心下突生几许悲戚,若是他们的孩子不曾出事,那么妧妧也不会似如今这般。
而他们之间,也不会如这般僵着。。。
女使看着贵人面上含着笑,小心翼翼的逗弄着小郎君。。。全然不像方才那般,让人觉着靠近就被那股子气势压得透不出气来。
她与人轻声说了句,仍是细声细语,“贵人,天色晚了,娘子,娘子。。。还在车里。”
赵妧抬头,看了看天色。
已近黄昏。
她有些怏怏然,又看了看稚儿模样,终归不再说什么。
赵妧收回手,看着女使抱着稚儿远去的模样,目中怅然,轻轻叹了一声——背过身往车厢里去。
“妧妧。”
赵妧身子一顿,她手握着车帘,不曾说话。
“妧妧。。。”
身后又传来一声,温柔而又缠绵。
赵妧垂着眼,攥着车帘的手有几分用力,却还是坐回车厢——她的身边坐着秦文、柳生二人。
而她看着徐修,面色化为平静,却不曾说话。
徐修看见她身边坐着的两人,想起汴京城里传长公主府里来了两个美人。就是。。。这二位?
他袖下的手攥的很紧,却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赵妧,“妧妧,我们回家。”
柳生方才已闷了好一阵,如今听见这声,便也抬了头看去。
他是先细细瞧了回徐修,又偏头问了赵妧,声娇又带着傲气,“那是谁?”
赵妧手中握着一盏酒,是方才秦文递来的。
她不曾回答柳生的话。
赵妧仍看着徐修,良久。。。
她的眼滑过那无边无际的天空,轻笑一声,“何为家?三口一家方为家。”
而后。。。
赵妧垂下眼,面上带着几许轻嘲。她晃着手中酒盏,与从斯很平一句,“走吧。”
从斯应是,重新驾起了马车。
而徐修,还未迈出一步,便看见那马车缓缓归去。
路上行人瞧见这幅景象,自是交头接耳私语了几句,“那是谁?”
“你瞧那马车外头,挂着的是什么字?”
“徐?乌衣巷的徐大人?那方才马车里的——莫不是那一位?”
“差不了的。”
路人看着那孤寂背影,唏嘘几声,而后是摇头晃脑一一散去了。
而徐修仍看着前方的路,那处仍有行人、马车,却无他熟悉的那辆车,那个人。
第76章 二见(捉虫)
月高悬; 夜已深。
赵妧于一座亭苑而坐,她的手中握着一盏薄酒,正抬头望着那天上明月。
月圆而亮。
她想起昨日; 那人与她说。。。回家。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缠绵; 竟让她又失了一回神。
可是——
家?
那处,如今。。。还算是家吗?
赵妧看着那月色; 摇了摇头。
而后,她轻轻晃着手中酒盏; 抬头饮尽。
夜色仍很深。
赵妧垂着眼; 是要伸手举壶再倒一盏; 却被人拦了下。她抬头,看见秦文身穿白衣,唇边带着一抹旧日不去的笑。。。顺着她的眼神看来; 与她轻轻一笑,“让我来吧。”
赵妧松开手,见他举壶倒酒,满了两盏。
秦文坐于她对面; 笑着开了口,“长公主若不介意,秦某便来陪您醉饮一场罢。”
赵妧看他一眼; 未说什么。
她接过酒盏,靠在那廊柱上,抬头看着那抹月色。而后,她举杯对月; 高声道来一句,“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
赵妧声一停。
她的脑海中划过许多事,可最后她却只是轻嘲一笑,举杯饮尽这一盏酒。
赵妧仍望着那月色,很轻一句,“岁岁长相见。”
秦文握盏的手一顿,他的指腹磨着那酒盏面上的小像。
而他的眼却仍看着赵妧,看着她的面色在这月色下,愈发显得清冷与皎洁。
她。。。原不该是这样的。
她原该,如那年他初见时一般明媚,一般不知愁为何物。
“满上!”
秦文思绪散,他垂眼看着她握着酒盏的手,露出一段纤细而又白皙的手腕,在这月色下愈发透出几分圣洁来。
他搁下手中的酒盏,却不曾为她再续一盏酒。
他只是看着她,而后是很轻一句,“长公主——”
赵妧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几许朦胧,轻轻嗯了一声?
“秦某带您去一个地方。”
秦文的声很轻,而他的面色亦很平,唯他面上的一抹笑,不如寻常。。。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
赵妧依着这月色与几许灯火,看着他。
怕是这酒色醉人。
赵妧竟应了。
等她再回过神时,却已至那西街一处了。
她看着那路道两边已摆满了摊子,人声鼎沸,香气弥漫。。。
而那路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是很热闹的景象。
赵妧袖下的手却轻轻蜷了起来。
她的眼仍看着前面,强稳着面色,开了口,“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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