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臣-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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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母后可答应邺儿要跟先生一起学剪纸了？”他咧开嘴角，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嗯！”
　　她用力点了一下头。
　　“太好了，那邺儿明日就去跟先生说。”他显得比宋音离还要高兴，尔后拿起案桌上那只蝴蝶剪纸，小心翼翼放回书本中。
　　这段时日以来，为了逗宋音离开心，他想了不少法子，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宫南絮和小皇子的事，仿若行云宫里的一切热闹都与他无关。
　　宋音离重重叹了一声气，她这个儿子太过懂事，让她很是心疼。
　　慕容暄说是说着还会过来看她，可宫南絮产下皇子，他哪里还有那么空闲过来，就算是想要过来，也是看在小皇子的份上，而不是为了她。
　　小殿下陪了宋音离一会，便自己到庭院外面去玩。看着他那个孤单弱小的身子，宋音离突然明白了他为何说想要有一个玩伴。
　　她搁置在案桌上边的手指头，微微卷起。
　　生下小皇子之后，宫南絮连续调养了好几日，才将耗费掉的体力补回来。不过为了怀中的这个小家伙，她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慕容暄走进行云宫时，正好看到她抱着小皇子，眉眼温柔地望着他。他慢慢走到她面前，亦是低下头去看她怀中的小皇子。
　　小家伙还未睡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们。他那双眼睛一看就知道遗传了宫南絮的，不仅有神，还隐隐透着一抹凌厉。
　　“累不累？要不要朕来抱一会？”他坐到软榻边上，轻声问她。
　　宫南絮这才发现慕容暄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她哄小皇子哄得太过认真了。尔后，她将怀中的小皇子递给他，慕容暄便伸开手去抱了过来。
　　察觉到自己被人换了位置，小家伙的眉毛皱了一下，打量着眼前的慕容暄，他还没有那个谁是母后谁是父皇的意识，只是觉得眼前的人突然换了一番摸样，让他心生好奇。
　　慕容暄看着他这副眼睛转也不转的样子，弯起眉眼，“他这一点倒是与邺儿有点差别。”
　　当初小殿下刚生下来时，与慕容暄亲近得很，只要是他一抱他，他便会弯起眉眼，对着他咧开唇角。
　　可是小皇子不一样，他只会盯着他看，并未对他笑过。
　　“兴许是他还太小。”宫南絮的身子往前倾了一些，伸开手帮他理了一下他的襁褓。
　　“不过，两个人的性子不一样也好，不然该闹腾个不停了。”慕容暄的话里，透着满心的喜悦。
　　不过，他这么一说，宫南絮才想起来小殿下一直没有过来过。她这段日子太过忙碌，便没注意到。
　　看着慕容暄怀中一动不动的小皇子，她缓缓开口说道：“小殿下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是不是担心他的母后不开心，所以才没过来的。”
　　在小皇子还未出世之前，小殿下就一直说着想要和他玩。如今小皇子都出生好一段日子了，她却还未见到小殿下的身影。
　　慕容暄的笑容凝滞在唇角边上，停顿了一下方才回她，“兴许是怕离儿不高兴，所以才没过来。你产下小皇子的那日，邺儿曾经来过。只是那时候你生产不顺，朕心烦意乱便不小心将他撵在了寝宫外，他并未能进来看你和小皇子一眼。
　　朕随着他去到华霜殿时，离儿还躺在软榻上，她不愿意理朕，朕也不强求她。想必是她知道邺儿想要过来看小皇子，心下不高兴，邺儿便没过来了。”
　　他将他那日不小心将小殿下拦在寝宫外，害他在外面坐了一个晌午的事告诉她，话里还隐隐透着几分愧疚感。
　　“小殿下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体谅自己的母后，也不愿让皇后娘娘伤心。”一提到他，宫南絮就眼含心疼。
　　“别担心，想必有朝一日离儿会想清楚的。邺儿一直想要一个玩伴，不管她与你之间的关系如何，但不会想要让邺儿不开心。想必过不了多久，邺儿便会过来看你了。”
　　原来宫南絮将慕容邺看得如此重要，这一点倒是慕容暄没有注意到的。就算是如今有了小皇子，她依旧对小殿下如初。
　　四月一过，宫南絮便能下了软榻。
　　足足过了一个月，凌暮时和东方宛云才进宫来看望她。
　　“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怎的到现在才来？”她的体力恢复了，此刻骂起人来是丝毫不心软。
　　“小七，你别生气，云儿说你刚生下小皇子，体力甚是虚弱，需要好好调养，我们便商量着等你出了月子再进宫来看你。”
　　凌暮时见到她这副假意生气的样子，急忙走上前去安抚她的情绪。即便是她已经生了孩子，可是在他眼里，她依旧是他当初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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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父皇是坏人！
　　
　　
　　“罢了，我就知道你们是替我着想，你放心，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早来晚来都没事，只要来了就行。”
　　宫南絮知道，凌暮时向来会将她说出口的话当真，他那个人，有时候就是一根筋。
　　“你既然知道，凌大哥在朱雀堂中那么担心你，你却还拿我们来说笑。”东方宛云可不会客气，她一开口便是替凌暮时抱不平。
　　宫南絮笑了一声，“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们那么担心我，我却还在这里说这些个没心没肺的话，我该打行了吧？”
　　“都是个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没着没落的！”东方宛云拉过她的手，敲打了一下。
　　宫南絮吃痛后将手抽回来，对着她没良心的笑了一声。
　　恰好在这时，小皇子睡醒了，奶娘抱着他来到宫南絮身边，凌暮时抢先伸出手去，“让我来抱，我还没抱过我这个大侄子呢！”
　　在双手接过小皇子的那一刻，凌暮时的双眸中溢满了喜悦，脸上也带着惊喜。
　　“你看凌大哥，多高兴。”
　　东方宛云瞧着他那个样子，跟宫南絮揶揄一声。
　　“凌大哥早就盼着我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如今好不容易能抱到小皇子，自然是高兴的。”
　　宫南絮扬起眉眼，看着他那副一脸认真的样子。
　　“小七，你看他的眼睛，真像你的。”凌暮时仔细看着怀中的小皇子，将他脸上的每一处都打量得仔仔细细的，唯独那双眼睛，像极了宫南絮。
　　“我看看！”
　　东方宛云也忍不住了，迫不及待让灵惜推着她上前。凌暮时急忙低下身子，让她看小皇子。
　　小皇子在襁褓中滴溜着双眼，很是好奇的盯着他们二人看，心想着这两个人为何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
　　“还真像！”
　　仔细瞧了一眼后，东方宛云高兴地开口说道。
　　“他也就这一双眼睛像我，其他的地方倒是像殿下。”宫南絮看着眼前这两个都抢着看小皇子的人，扬起眉眼回道。
　　“你的眼睛明亮凌厉，小皇子能遗传你的眼睛，我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凌暮时甚至比她还要高兴。
　　“凌大哥说的对！”
　　东方宛云当即应和。
　　“好了好了，该我抱了。”她不满凌暮时一个人抱这么久，抱怨了一声之后，急忙眼巴巴的朝他伸出手去。
　　凌暮时逗了小皇子一下，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小皇子交到她手里。
　　东方宛云将怀里的小家伙抱紧，澄清的双眸中满是柔意，小家伙一动不动，只盯着她看，也能将她逗乐得不行。
　　“小七，他定是很好带。”
　　只抱了一会，东方宛云便能感受得到。以前在漠北时，她也曾为不少小家伙看过病，经常是刚抱到医馆里便哭个不停，弄得她现在一见到小孩子便心生一丝惊慌。
　　如今见到小皇子，倒是心生喜爱。
　　“若是没被磕着碰着，他是不太会哭的。想要喝奶时便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想要睡觉时便自己闭上双眼。”
　　宫南絮将她这段日子来带小皇子的心得一一说出来给他们听。
　　“想来你这段日子的心思全都花在这小家伙身上。”东方宛云低下头，对着小皇子咧开唇角。
　　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皇子动了一下自己的头，侧过脸去，惹得东方宛云一阵大笑。
　　凌暮时和东方宛云都很喜欢小皇子，只是小家伙没有与他们玩多久，便有睡着了，就连他们二人买进来的玩具都没能看上一眼。
　　东方宛云看着怀中已经闭上双眼的小皇子，嘟囔一声，“小家伙睡得倒是真快。”尔后又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家伙是最为嗜睡的。”
　　“让他好好睡吧。”
　　凌暮时比宫南絮还要紧张他，劝东方宛云将他交到奶娘手里。东方宛云也与方才的他一样，依依不舍地将小皇子递到奶娘怀中。
　　奶娘弯下腰去接过小皇子之后，退出行云宫。
　　“小七，既然已经出月子了，要不要到外面去走走？”凌暮时看着她这副慵懒的样子，便知晓她这段日子以来一定都是待在寝宫内不曾出过门的。
　　“是啊，你瞧你，这气色是恢复了，可是人却不曾像之前那般有精神了。”方才一进到寝宫内见到她，东方宛云便一直想要跟她说来着，后来三人打趣了一会，小皇子又过来了之后，倒是将这回事忘了。
　　宫南絮看了一眼外面刺眼的光线，用手遮了一下，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可是外面的光线似是刺眼得很。。。”
　　她整个人变得有些畏畏缩缩起来，一点也不似之前的那个她。
　　“你怎的变成这副样子了，一点刺眼的光线都受不了。你这副身子啊，就是要多出去走走。”
　　东方宛云不管她的意愿，硬是拉着她的手，将她从木椅上拉起来。凌暮时在宫南絮身后助力，让她半推半就的随他们一起到外面的庭院中。
　　自从生下小皇子之后，她便一直在寝宫内调养身子，不曾到外面来过，自然是一下子受不了这个刺眼的光线。
　　他们刚到走到亭子里，慕容暄便跟着尹兆平走了进来，见到凌暮时和东方宛云，他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
　　凌暮时和东方宛云急忙向他行礼，颔首叫了一声，“皇上。”
　　“朕不知晓你们二人来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叙旧了？”他很是客气，没有半点为难他们的意思。
　　“没有没有，我们也要走了。”凌暮时稍稍拉过东方宛云的手，在慕容暄跟前，他还是有点不太自在。
　　“对，我们在这待了这么久，是该走了。”东方宛云急忙应和凌暮时的话。
　　宫南絮看出他们不想多待的心思，便顺了他们的意思，“那你们可要记得时常进宫来看我。”
　　“嗯。”
　　他们二人点点头，便从亭子里离开。
　　宫南絮坐在石凳上，直到他们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收回眸光。
　　“还是他们有法子，能叫得动你，让你到这外面来走走。”慕容暄坐在她身旁，一副很是欣慰的模样。
　　“殿下，您今日怎的过来这么早？”她不解地看着他。对于他这么早过来，她倒是有些不满的意思。
　　“怎么？朕得早你倒是有意见了？”慕容暄觉得有点冤枉，这来得早是好事她怎的这般推脱。
　　“若是你晚点过来，凌大哥和嫂嫂就不会走得这么快了。”她低下头，小声嘟囔一声。
　　“你这是在怪朕，觉得是朕将他们撵走了？”他看出她的心思，低下眸光看着那个正在低着头的人。
　　“也不是，只是你今日突然过来得这般早，我有些好奇罢了。”她抬起头看着他，扬起唇角解释。
　　“今日朝事不算繁忙，我一批阅完奏折便过来了，所以才会这么早。不过她们二人进宫来看你的时日倒是比朕想象中的要迟一些。”
　　宫南絮在蕲州城中与凌暮时和东方宛云的关系最是交好，他也以为他们二人会在宫南絮刚诞下小皇子不久便进来看她。
　　她给他倒下一杯茶水，“他们怕我太过疲累，是以才会在我出月子之后才进宫来。”
　　“原是如此。”
　　经她这一番解释，他便不再多问了。
　　宫南絮起身，走到栅栏边上，让无双拿来鱼食。没过多久，无双手里捧了一包鱼食过来。
　　她从她手里拿过鱼食，一点点朝鱼池中撒去。
　　鱼池上波光粼粼，泛起一层层涟漪。她倚在栅栏边上，阳光照到她脸上，让她的脸上泛起一层迷人的光泽。
　　宫南絮能在他身边将日子过得这般惬意，是慕容暄以前从未想过的。他手里握着杯盏，眉眼一点点向上弯起。
　　凌暮时和东方宛云以坐上回朱雀堂的马车，她便开口问他，“凌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知道，一见到慕容暄他便有些不太自在，只是今日这神色也有些凝重。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小七有了小皇子在身边，日后皇上应该不会再为难她了。”
　　话里虽是这么说的，可是他的心里却更担心起来，有了小皇子，他怕日后慕容暄连小皇子都会为难。
　　“小皇子那般喜人，皇上定是也会喜欢得很，怕是会更疼爱小七呢。”东方宛云安慰他一声。
　　“嗯。”
　　他点了点头，眸光中闪着微恙。
　　不知为何，心上涌出一阵落寞感。他疼爱的小七如今连孩子都有了，想来算一算，他们认识也已经有十五年了。
　　十五年，弹指一挥间。
　　想当初，她与攻于谋略，身手凌厉，是一把闪闪发光，令人闻风丧胆的利刃。可是如今，却蜕化成了一团柔软的纱，终日待在那后宫之中。
　　她曾经和慕容暄闹成那样，如今那些个恩恩怨怨也早已交织成线，谁也没有再去计较当初是谁对谁错。
　　还未回到朱雀堂，天空中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势一点点变大，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往屋檐下面跑。
　　回到朱雀堂，晏天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伞来到马车外面，遮着他们让他们从马车上下来。
　　东方宛云行动不便，他便直接抱着她回了澜星阁。
　　将她安置好后，他走到外面，负手而立望着前面重重叠叠的雨帘。今日进宫时，他没有见到冷青梧。
　　冷青梧是禁卫军统领，就算是军务再怎么繁忙，他理应都会在宫中见到他的身影，特别是宫南絮刚刚诞下小皇子，后宫中更应该守卫森严才对。
　　他上次站在澜星阁上与他说的话一直缭绕在耳边，凌暮时的眸光一点点沉了下去。
　　下了大雨，小殿下便不能跑到庭院中去玩，他乖乖呆在寝宫内，看着宋音离剪剪纸。
　　先生极有耐心，一点点的教她怎么该从哪里剪，学了一会，她便有模有样的动起剪刀来。
　　只是，剪得不怎么好，比起先生的来，总归是差远了。
　　“母后，别着急，先生会好好教你剪的。”小殿下将头枕在双手上，趴在案桌边上安慰她。
　　宋音离手里还拿着剪刀和剪纸，侧过脸去看着他弯起唇角。
　　“若是母后一直都剪不好，你是不是该嫌母后笨了？”她笑着问他。在小殿下面前，她一直没露出过自己的短处。
　　她自小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他面前永远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母亲，唯独剪起剪纸来，显得笨拙了一些。
　　小殿下用一只小手遮住嘴，嘻嘻笑了一声，“凡事都有第一次，母后学会了之后定会剪得比谁都好。”
　　他这么夸赞她，忘了先生还在一旁。
　　徐正卿伸出手去摸了一下他的头，反问他，“那小殿下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学会了这剪纸的功夫之后，剪得比我还好吗？”
　　小殿下急忙抿了一下双唇，尔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补充道：“先生，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可是您教邺儿的。”
　　他这一张小嘴，这么小就知道维护自己的母后了。
　　徐正卿“噗嗤——”笑了一声，收回摸着他小脑袋的手，“你倒是会活学活用。”
　　“先生教了邺儿那么多知识，邺儿自然是要灵活现用的。”小殿下认真地同他理论，霎是可爱。
　　“你说的没错，先生也要多向你学习啊。”徐正卿假意自愧不如的摇摇头。
　　在他们二人打趣的功夫，宋音离已经剪好了一只蜻蜓。看着眼前这只被她剪得歪歪扭扭的蜻蜓，她皱了皱眉头。
　　“母后，将这只蜻蜓送给邺儿吧！”小殿下却是喜爱得很。在他看来，这只蜻蜓除了身子大了一些，其他的都很好了。
　　“等母后练好了，再剪一只更好的给你吧。”她拿着手里的剪刀，找了另一张纸，又准备剪起来。
　　小殿下拦住她的手，“您今日已经练得够久的了，理应好好歇息了，邺儿就要这只就行了。”
　　他拿着手里的蜻蜓，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皇后娘娘，您就听小殿下的罢。”她练了一个晌午，确实是该好好歇着了。
　　下一刻，宋音离才放下手中的剪刀，应了他们一声，“嗯。”画织从后面走上来，将桌上的剪坏的剪纸收走。
　　自从说不了话之后，她的脸上便带着一层阴云，宋音离也不能说她什么。从她记事起，画织便一直在她身边伺候她。
　　她们二人一同从方城的行宫回到蕲州城，慕容暄不在时，一直都是画织伴在她身边。
　　在宫中她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人，只有她一人是她能够与她说说话的。
　　看着外面下起的倾盆大雨，小殿下抓住徐正卿的手腕说道：“先生，此刻雨势还这么大，不如您等雨变小了之后再走，不然该淋到衣衫了。”
　　徐正卿看向宋音离，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这。。。”
　　“邺儿说的没错，先生还是等雨势变小了之后再走罢。”十分难得的，她开口让他留下来。
　　“母后都说没事了。”
　　小殿下隔着衣衫摇了一下他的手。徐正卿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尔后点了一下头。
　　小殿下这才咧开嘴角，多个人这华霜殿也能热闹起来。他能感受得出来，自从跟先生一起学剪纸之后，宋音离脸上的笑意慢慢变多了。趁着这一场大雨，他想让先生多在华霜殿里待一会。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谁知道宋音离跟教书先生学剪纸的消息传到了慕容暄耳中。传言中还说，宋音离趁着大雨，将徐正卿留在了华霜殿中整整一日。
　　他一听到消息，整个人便气得不行。这种败坏名声的消息若是传出宫外，那让他的脸往哪搁？
　　他一脸怒气的去到华霜殿时，小殿下还不知所然，十分兴奋地叫了他一声，“父皇！”便跑出去拉上他的手。
　　小殿下长大了一些，人跑得也快了起来，不再似以前那般跑起来像只小鸡的样子。
　　“父皇，母后正和先生一同在里面学剪剪纸呢，母后现在剪得可好了，您进去看看！”
　　他迫不及待地将他往寝宫内拉去。
　　慕容暄的唇角牵出一丝嘲讽，“父皇正想去看看。”小殿下隐逸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看着他的眸光凝滞了一下。
　　走进寝宫内，宋音离和徐正卿一同站起来朝他行礼。慕容暄的双眸落到案桌上摆满的剪纸上，眸光一点点冷凝下去。
　　“皇后可真是清闲得很呐。”他松开慕容邺的手，走到案桌边上，随手拿起一张剪纸，睨了一眼之后松开手，剪纸一瞬间便落到地上。
　　小殿下见了之后急忙跑过去，将剪纸捡起来，“父皇，这是母后学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剪出来的，您不要随意丢弃。”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高兴。
　　慕容暄听到他在身侧传来的声音，低下头去看着他，“扔了。”他的声音还算轻柔。
　　小殿下抓着手里的剪纸，咬着唇看他，“邺儿不扔，这是母后好不容易才剪出来的，为何要扔掉？”他不愿意扔掉。
　　“连父皇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他十分不悦地拧了一下眉头，声音里带了一阵寒意。
　　小殿下的手一点点收紧，宋音离却是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剪纸，一瞬间撕碎，丢弃到地上。
　　小殿下睁大双眼，满眼诧异地盯着她看，“母后。。。”
　　宋音离没有理会小殿下的叫唤声，弯下身子将案桌上的剪纸悉数抓到手里，用力撕掉，扬到空中。
　　“母后，您为何要这么做？这都是您用心剪出来的。。。”小殿下一说完，泪水便从眼眶中掉落下来，他抹着脸上的泪光哭起来。
　　宋音离将他护到怀里，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尔后抬起头看向慕容暄，“这么做你满意了吗？”
　　从他方才突然出现在华霜殿里，她就觉得奇怪。宫南絮在生下小皇子之前，他就来也不来。
　　如今她刚生下小皇子没多久，他怎的倒到这儿来了？
　　见到他脸上的怒气后，她便明白他为何而来了。
　　“不错，你的觉悟变通透了许多。”慕容暄满意地点了一下头。下一刻，他将眸光落到徐正卿身上，“日后别再随便到这座宫殿来，宫中的每一处地方不是你想去便能去的。”
　　徐正卿的身子僵了一下，尔后开口回了一声，“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纸屑后，他只好退了下去。
　　“父皇是坏人！”
　　突然，小殿下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瞪向他。
　　慕容暄怔了一下，这是小殿下第一次跟他置气，也是第一次骂他。以前的他从来都是一副乖巧，惹他喜爱的模样。
　　“你现在居然敢骂起你父皇来了是吗？！”慕容暄的眸光一瞬间凝结，冷眼看着他。
　　宋音离急忙将他的手往怀里护着，斥责他，“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