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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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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斩哼笑,“如今你可以滚回去试试带她走。”
陆之凌摊手,“她不喜欢我啊,那是假的。”
苏子斩默了一瞬,寒声道,“那又有什么关系?若我是你,我便去做。可惜,苏子斩不是陆之凌。”
陆之凌无语,“说来说去,你比我没出息多了,不就是个寒症吗?你辛苦忍受了十九年都不惧,何惧区区这一片心意?”
苏子斩彻底沉默下来。
陆之凌觉得这话是说进他心里去了,有些惆怅地想了什么,似乎又没想什么,只觉得头顶上的阳光太烤得慌,他受不住,用袖子遮住了脸,才觉得舒服了些。
山脚下,半丝风丝也无,四周静静,没有人声。
过了许久,就在陆之凌快要睡着了时,苏子斩轻且轻地说,“哪里是区区一片心意?一个连东宫太子妃的位置都不想坐的人,不想要至高尊贵,那么,便是想要清风环绕,明月相许,两心相伴,天长地久。可我这种,有今天没有明天的人,能许人什么?给得起吗?”
陆之凌睫毛动了动,暗暗地更惆怅了。
花颜一口气疾步回到西苑,站在门口时,盯着那牌匾看了一会儿,才狠狠地深吸一口气,迈进了门,进了里屋,又狠狠地吐了一口气,让自己心平静了下来。
秋月紧追慢追,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气喘吁吁地追着花颜进了屋,关上房门,走到花颜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太子殿下难为您了?”
“难为?”花颜郁气又往心头拱,一屁股坐下,摇头,“没有。”
秋月瞧着她,“那您这是……”
花颜揉揉脸,又揉揉脑袋,只觉得浑身无力,疲惫地说,“他知晓了我今日对付柳芙香是为了苏子斩,我与他挑明,他却一根筋,说什么也不成全我。”
秋月垮下脸,“小姐,您叫我说您什么好?那子斩公子,您怎么对他……他寒症实在太吓人,这两日,我听人说,因为他寒症发作,汤泉山两个温泉池被他化成了寒池毁了,若没有陆世子送去了九炎珍草,他就没命了。您就算不喜欢太子殿下,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是他?”
花颜趴在桌子上,无力应答。
秋月又道,“无论是安阳王府的书离公子,还是敬国公府的陆世子,都是极好的。您不想做这太子妃,不想有朝一日跟着太子殿下母仪天下,那么,何必非要子斩公子呢?这不是自掘坟墓自毁一生吗?您要跳出太子殿下这个火坑,也不能入子斩公子那个火盆啊。”
花颜将脸埋在桌案上,闷闷地说,“云迟是不可能为我不做太子的,而苏子斩的寒症也许可以治。哥哥天生的病不都被天不绝给治得半好了吗?这寒症虽难,但搁在天不绝手里,也不是不可能。”
秋月叹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闷闷地说,“小姐看来心意已定,但您这样,可有考虑过,世间千万条路,您偏偏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一是与太子殿下悔婚,二是治了子斩公子的寒症与他终成眷属。何其之难啊!”
花颜也叹气,“我也知道这是一条极难的路,那一日,苏子斩告诉我,若是我真不想做太子妃,陆之凌是最好的选择,他是明明摆摆地堵死了他与我的路。我那时觉得,也许他说得对。可今日见到柳芙香时,我才发现,我做不到。哪怕这是一条最难的路,我也要跳下去。”
秋月彻底没了话,愁容满面地说,“披风这事儿一出,公子很快就会知晓今日之事,也很快就会知晓您的心思。若是他知道,想必会为您忧思难眠。”
花颜嘟起嘴,忽然轻轻地笑起来,“若是他知道我如此困顿辛苦,决心之大,想必会帮我解了这困局。哥哥最是心软,见不得我难熬的。”
秋月有些忿忿,“小姐最坏了,总是拿公子的心软欺负人。”
花颜站起身,一时间,心情似乎忽然又好了,弯身伸手点秋月额头,“我什么时候摆脱云迟另嫁他人,什么时候才能将你送给他。所以,笨阿月,你还是祈盼你家小姐我早点儿摆脱这困局吧!否则你这一辈子,别想离开我了。”
秋月脸一红,恼怒地瞪着花颜。
花颜笑吟吟地走到床前,甩了身上的外衣,一个打滚,躺了上去。
第六十九章 (二更)
七公主在赵宰辅府找了两圈,没有找到陆之凌的影子,抓人询问之下,才知道他与苏子斩早就走了。而云迟也携花颜回了东宫,她想了想,追来了东宫。
福管家听人禀告,连忙迎了出去,见七公主红着眼圈,他暗叫怕又是一桩麻烦,连忙笑呵呵地问,“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七公主吸着鼻子,鼻音浓浓的,“太子皇兄呢?我要找他,在不在?”
福管家点头,“殿下在书房。”
七公主立即迈进门槛,向书房走去。
福管家连忙跟上,小心地说,“公主,殿下今日心情不好。”
七公主脚步一顿,难受地说,“我心情也不好,正好与太子皇兄一起了。”
福管家叹了口气,“您慢点儿走,老奴去禀告殿下一声。”
七公主点头。
福管家连忙快跑去了书房,站在门口,小声说,“殿下,七公主来了,说想见您。”
云迟坐在桌案前,案上堆了一堆的奏折,他正翻开一本看着,闻言吩咐,“让她来这里找我。”
福管家应是。
不多时,七公主来到,福管家迎上她,悄声说,“公主,有些话,您可要三思之后再说啊,殿下待您素来亲厚,可别因您说了什么话语,伤了殿下,疏远了这份亲厚。”
七公主心里咯噔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福管家不再多言。
七公主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见到云迟,眼泪又要不争气地往下流,哽咽地喊,“四哥。”
云迟抬眼,见七公主颇有些狼狈,眼睛红肿的不像话,眼泪在眼圈打转,似乎多说一句,立刻就要流下来。
他看着她,“我告诉你多次了,女子的眼泪虽然管用,但也不能总是流。你怎么总是不听?”
七公主委屈得不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流出,又蹲在地上,用胳膊抱住头,泣不成声,“四哥,我难受,若换做别人,我可以拿身份压人,可是偏偏是嫂子她喜欢陆之凌……”
云迟默了默,忽然一笑,“谁说她喜欢陆之凌?”
七公主愕然,猛地止住眼泪,抬起头,看着云迟,“是她……自己亲口说的。”
云迟温凉一笑,“她惯会骗人,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你放心,她喜欢的人不是陆之凌。”
“怎么会?”七公主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不该质疑云迟,她的太子皇兄从来就不会说错什么事情,她睁大眼睛,眼泪汪汪地问,“真的吗?”
云迟挥手,她蹲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温声道,“是真的。”
七公主掏出帕子,抹了眼泪,不解,“她为何要骗我?”
云迟看着她,“她如今就在西苑午睡,你可以去问问她原因。”话落,补充,“若是她不说,你就在她面前不停地哭,她那个人,想必是见不得女人哭的,你总会得到答案。”
七公主呆了呆,“这样?”
云迟颔首,“去吧。”
七公主似乎找回了全部底气,重重地点点头,转身就跑出了书房,还不忘帮云迟关上房门。
云迟在七公主离开后,重新拿起奏折,一瞬间,似乎心情极好。
七公主对东宫不陌生,从云迟搬出皇宫,搬来东宫后,这十年来,每个月都要跑来几次,有时候天晚了,还要住在东宫,所以,她出了书房后,一路轻车熟路地跑到了凤凰西苑。
方嬷嬷等人见了七公主,连忙见礼。
七公主问,“太子妃嫂子呢?”
方嬷嬷向主殿的房门看了一眼,小声说,“如今想必是在午睡,您要见太子妃,奴婢禀告一声?”
七公主想了想,挥手,“不必禀告了,我这便进去找她。”说完,她径直冲进了内院,来到主房门口,推开了房门。
秋月正要从房中出来,与七公主碰了个正着,不由得惊了一下。
七公主瞅了秋月一眼,认出是花颜的贴身婢女,伸手推开她,就走了进去。
秋月连忙快追一步,挡住七公主,“公主,您要找我家小姐?”
七公主进了画堂,透过珠帘,看着里面,似乎帷幔垂着,花颜在睡觉,她点头,“我要见太子妃四嫂。”
秋月见她似乎来者不善,但如今人都进屋了,又是公主,总不能撵出去,于是,她对里面轻声道,“小姐,七公主来了,想见您。”
花颜上了床后,便有了困意,困浓浓地应了一声“嗯”,人却没动弹,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除了“嗯”,再没别的表示。
秋月挠挠头,知道小姐这是要入睡,正迷糊着呢。
七公主推开秋月的手,挑开珠帘,进了里屋,一看屋中的摆设,就嘟起了嘴,“我从小到大,求了好久的物件,四哥说什么也不给的,都在这里摆着,真是偏心,妹妹果然不如媳妇儿。”说完,走到了床前,伸手挑开帷幔。
花颜本来正要去会周公,听到她走进来这一番话,脑子顿时如被泼了一瓢凉水,清醒了一半,不过并没有睁开眼睛。
七公主看到花颜,果然如云迟所说,她在午睡,眉目沉静,容色绝美,她因为她的话心情难受了哭了好几日,她却半分愧疚没有,如今睡得这般安然,着实让人气闷。
她不客气地开口,“太子妃四嫂,你怎么这样?”
花颜想说她哪样了?喜欢陆之凌让她哭了?她此时只想睡,不想逗弄小美人,便继续装睡。
七公主将帷幔挂起,伸手推她,“你醒来,不要睡了,告诉我,你明明不喜欢陆之凌,为什么要骗我?还要骗那么多人?”
花颜愕然,这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这般聪明看出来了?随即她摇头,她对敬国公夫人敬的那杯酒,连赵宰辅夫人、大长公主、安阳王妃、国公夫人都骗了,她即便不在场,也该听说了,不可能想透其中深意,她若是真正的聪明,今日在赵府就不该跑出来冲动地抓着她问,给她机会。
她心思打转,想着难道是受了谁的指点?云迟?
她来东宫,云迟在府里,她应该会先见过云迟,希望他想办法帮帮她,所以,云迟便将人打发来找她?
这是极有可能的!毕竟,若是她站在七公主的角度,估计再也不想见她了,绝对不会此时来,如今此时这般主动来了,还开口就问这个问题,一定是云迟指点了她。
她心下气闷,装着继续睡。
七公主大力地晃动她的身子,想起云迟的嘱咐,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花颜的脸上、被子上。
天!这是在床上躺着也要遭受打雷下雨吗?
花颜受不住了,睁开了眼睛,入眼处,便是哭成了泪人的七公主,倔强又委屈地看着她,那模样,着实可怜,似乎不给她一个答案,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花颜心下哀叹,因果循环,云迟那混蛋是用她自己种下的因,来对付她,让她尝受苦果吗?
他知道不知道她最喜欢女人娇滴滴,哭啼啼,花枝招展,可娇可媚的模样了?
她推开被子,坐起身子,欣赏着可怜委屈的泪美人,想着皇室的基因就是好,云迟绝代风华就不必说了,七公主这般哭,也是让人十分心动的。
又可怜,又倔强,不甘心,没办法,还不服输。多种情态集于一张脸上,着实是一道风景。
花颜默默地欣赏着,没说话。
七公主见她醒来,眼泪流的更凶了,口中不停地追问。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
一个时辰后,花颜终于受不了了,这七公主也未免太执着了,她到底有多少眼泪这般不要银子地往外倒?她就算喜欢美人哭啼啼可娇可媚的模样,但也不是这般个被大水淹了似的喜欢法。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陆之凌,既然如此,她就别造孽了!
终于,她拿过帕子,递给她,心软地叹气开口,“别哭了,你再哭下去,一双眼睛会瞎的,以后可就看不到陆之凌了。”
七公主见她终于开口,哽咽地追问,“那你告诉我。”
花颜暗骂云迟不是人,竟然用这招对付她,他是怎么看出她对女人的眼泪会心软的?她没好气地说,“我喜欢的人是苏子斩,不是陆之凌,他只不过是我觉得一个不错的选择罢了。”
第七十章 (一更)
七公主停止了哭,瞬间睁大了红肿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花颜。
她听到了什么?
她喜欢的人是苏子斩?这……
她大惊后,脱口问,“你怎么能够喜欢苏子斩?”
花颜被气笑,扬眉看着她,“怎么?我喜欢陆之凌不行,喜欢苏子斩也不行?难道你喜欢陆之凌外还喜欢苏子斩?”
“不是!”七公主立即否认,猛地摇头,“我不喜欢苏子斩,可是……你也不能喜欢他啊。”
花颜觉得新鲜了,看着她,笑问,“为何?”
七公主张了张嘴,又闭上,然后又张开,又闭上,几次之后,她狠下心说,“苏子斩有寒症,没人治得好,会要命的,而且,因为寒症的原因,他据说连人道都不行,等同于废人,所以,当年柳芙香才不嫁给他,嫁给了他爹武威侯。这京中也没有哪个女子敢喜欢他。”
“哦?”花颜倒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她看着七公主,“当真?”
七公主跺脚,“我骗你做什么?你出去问问,这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是当年柳芙香嫁给武威侯那日,苏子斩大闹花堂,柳芙香被逼无奈,亲口说出的。”
花颜皱眉,“她怎么知道?”
七公主气恼,红着脸说,“柳芙香与苏子斩青梅竹马,那时候时常在一起,她知道有什么奇怪?”
花颜还真被这个消息砸得有点懵,好半晌,才琢磨着说,“这可真是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七公主见她信了,立即说,“我太子皇兄有什么不好?你喜欢这个,喜欢那个,为何就不能喜欢我太子皇兄?我从来没见他对谁这般好过,从来没维护过谁?他那样的人,你做出这些事情,何其让他为难?他却对你依旧维护,说什么都不取消婚约,做到如此地步,你怎么就没有半分心动?总想着别人?”
花颜听她提到云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是想要他取消婚约。他不取消,还值得称赞了不成?”
七公主听她口气不善,见她面色不善,立即不解,“为什么?多少人想要嫁我太子皇兄,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
花颜实在懒得与她讨论云迟,哼了一声,“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不是他不好,正因为他太好了,留给别人喜欢吧,我可不敢喜欢。”
“不敢喜欢?”七公主盯着她。
花颜累了,索性又躺回床上,疲惫地说,“是啊,我敢喜欢太子,未来的皇帝,疯了不成?只要我脑子没有病,就不会喜欢他。”
七公主不解地看着她,实在不懂,又不耻下问地又问,“为什么?”
花颜忍不住伸手捏捏七公主柔嫩的脸颊,“念在你今日险些淹了我和这张床,我便实诚地告诉你。我不想和全天下抢一个男人,太累。”
七公主似懂非懂,还要再问,花颜撤回手,转过身,赶人,“你已经知道了你想要的,快走吧,我困死了,要睡觉,别再打扰我了。”
七公主见她利落地翻身去了床里,给了她一个背影,当真是不想理她了。她吸了吸鼻子,几日的难受不见了,但想起陆之凌今日连看都没看她,心情依旧没好起来,闷闷地说,“我饿了,午膳没吃。”
花颜困浓浓地摆手,“公主出去跟方嬷嬷说一声,她不会让你饿着的。”
七公主闻言走了出去。
秋月一直待在屋中,自然将七公主和花颜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早先想着七公主这哭功可真是厉害,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出一个人大颗眼泪珠子流一个时辰一点儿也不累的,之后听她提到苏子斩的寒症和不能人道,惊骇得险些站不住。
比起寒症,子斩公子不能人道才更是吓人。
她一时也跟着懵了。
七公主出了房间,对方嬷嬷说,“嬷嬷,我饿了。”
方嬷嬷向里屋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她连忙点头,“公主稍等,老奴这便去厨房给您弄吃的。”
七公主点点头,早先哭得太累,如今又觉得肚子饿,便在画堂的桌案前坐了下来,等着方嬷嬷给她弄吃的。
秋月看看花颜,见她转眼便已经困倦地卷着薄被睡了过去,她轻手轻脚地出了里屋,来到画堂,对七公主小声问,“公主,您刚刚说子斩公子……是真的?”
七公主瞅了她一眼,点头,“千真万确,这事情在京城不是秘密,五年前被柳芙香宣扬开,贵裔圈子里便都知道了。那时候有很多闺阁小姐喜欢苏子斩,听说此事,一下子就都断绝了心思。”
秋月顿时觉得小姐可真是倒霉,不想嫁太子殿下,看上了苏子斩,偏偏他有寒症不说,还不能人道。
这样的话,这样的人哪里还能再喜欢下去?
她暗暗想着,一定要劝说小姐,可别再犯起倔来毁了自个儿。
不多时,方嬷嬷端来饭菜,七公主显然饿急了,一阵猛吃。
秋月在一旁看着,想着原来公主饿急了,这粗鲁的吃法与她家小姐也没什么二样的。
吃饱喝足,七公主放下筷子,用茶漱了口,也犯起了困,这几日,因为花颜的话,她每日吃不好睡不好,如今心结解了一半,觉得又困又累。于是,她站起身,又进了里屋。
秋月一怔,不明白七公主还要做什么,立即追问,“公主,我家小姐睡了,您若是再有什么话,等她睡醒了再与她说吧,今日小姐落了一回水,实在是累了。”
七公主来到床前,脱了自己的鞋子,便爬上了床,躺在了花颜一侧,打着哈欠说,“我也好困啊,不想动了,你放心,我不打扰四嫂,就占她的床睡一觉,不会吵醒她的。”
秋月一呆,没料到七公主这般不客气,竟这样爬上了小姐的床。
七公主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困浓浓地呢喃,“唔,这床好香……”说完,便不见外地睡了过去。
秋月无语地看着七公主,床够大,足够容纳两三个人,小姐卷着被子睡在里侧,外侧还空出好大一块,七公主没有被子,也没夺花颜的,便就那样睡着了。
她无言地看了半响,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薄被,轻轻地给七公主盖在了身上。
方嬷嬷带着人收拾走了剩菜残羹,秋月也困乏了,既然主子都睡了,看这模样,不到天黑估计醒不来,她便也去睡了。
云迟处理完堆积的奏折,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想起七公主自从去了西苑便没动静了,便喊来小忠子询问。
小忠子连忙回话,“回殿下,七公主去找太子妃后,便没走,在西苑吃了午膳,又在太子妃房里睡下了,如今还在睡着,没醒呢。”
云迟一怔,失笑,“这样?”
小忠子颔首,“正是,公主的性情本就任性不拘礼,遇到太子妃,做出此举,也不奇怪。”
云迟点点头,站起身,缓步出了书房。
小忠子立即跟在身后,关好书房的门,见云迟向西苑走去,便也连忙跟上。
西苑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见云迟来,当差侍候的仆从们连忙见礼。
云迟摆手,进了画堂。
秋月睡了一觉,刚醒来不久,神清气爽,见到云迟,一惊,连忙规矩地小声见礼,“太子殿下。”
云迟“嗯”了一声,瞅着她,嗓音惯有的温润清凉,“苏子斩的披风,是你为她藏起来的?”
秋月心下一紧,想着太子殿下看来是盯准这事儿不放了,不过想想也是,小姐毕竟是准太子妃,懿旨赐婚,小姐虽然不愿,但这冠上的头衔总归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在意小姐私留男子的披风。
可是她要承认吗?
前几日因为小姐行踪之事,已然在太子殿下龙头上拔须了,如今若是再承认,她估计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可是不承认?小姐都已经已然对他挑明了,那披风之事,自然也就没什么秘密了。
她觉得,承认不承认,她都没好果子吃,索性闭紧嘴巴,垂着头,不吭声。
云迟看着秋月,忽然笑了,“你看来不止忠心,还极其聪明。难怪她来京城只带了你一人。看来有你一人就够了。”
秋月琢磨着这话的弦外之音,小声说,“小姐从小就不喜欢身边围着太多人,在临安,她住的院子,也是只奴婢一个的。长久以来,习惯了奴婢一人,所以,进京也不例外,并不是因为奴婢有什么本事。”
云迟笑意不达眼底,“我看不见得,你是极有本事的,小小年纪,医术比太医院的御医还要厉害几分,且还会心算,同时,做事手脚利落,连我的人今日都没察觉在赵府你是如何行事的。”
秋月将头垂低,一低再低,这话她又没办法回答了。
这时,花颜从里屋挑开珠帘,走了出来,看着云迟,脸色不好看地说,“堂堂太子,欺负我的婢女,殿下觉得很有面子吗?”
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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