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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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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年前的花颜,在人前是端庄贤淑的,宫仪规训,挑不出半丝错来,否则也不会得了个淑静的封号。
但只有他知道,他性子活泼,称得上古灵精怪,没人的时候,爱睡懒觉,有些小懒散,且爱玩,投壶、蹴鞠、击鼓传花、骑射,她都玩的很是精通,但她为了顾及皇室规矩仪态,嫁给他后,很多爱玩的东西都扔了。
她压制着自己的性子,凡事对他很是迁就,陪着他忧国忧民的让人心疼。
那时,他比她年长几岁,怎么忍心她一天的好日子没过,就那么随他去?
后来,起死复生,最后悔的也就是这“不忍心”三个字。
如今……
他摊开手掌,攥了攥,又松开,苦笑,还是“不忍心”。
大约人的秉性无论活了多少世,都是难改的。
“公子,不能让……夫人再这么睡下去了。”青魂压低声音,“只靠参汤,也不足以保胎。”
苏子斩抬起眼皮,“去问问苏子折,他当日是怎么喊醒的人?”
青魂立即说,“大公子是靠一碗打胎药。”
苏子斩沉默,能用一碗打胎药喊醒,说明她即便睡着,大约也是隐约有感知的,只不过不愿意醒来。片刻后,他对花颜哑声说,“你不愿意醒来见我是不是?你大可以当作我是个死人,死的透透的,化成灰的那种,从没醒过来过,也没有记忆。”
青魂退去了门口,默默地垂下头,心疼不已。
苏子斩又道,“如今已不是四百年前,如今是南楚天下,我是苏子斩,你是花颜,你大可不必想太多,我认识你时,是在顺方赌坊,你认识我时,亦是。苏子斩对花颜有的是三十里地背负之情,花颜还的是救命之恩。”
花颜依旧睡着,睫毛都不动一下。
苏子斩又说,“你醒来,你若是不愿意见我,我……”
花颜攸地睁开了眼睛,盯住苏子折,昏睡许久,嗓音哑到发不出声音,“你怎样?你自刎死在我面前?”话落,她气的喘不上气,“苏子斩,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再敢死给我,你试试看看。”
苏子斩见她醒来,先是一喜,随后沉默地看着她。
花颜瞳孔缩了缩,费力地抬手,“我是不愿意见你,你……”
“我这就出去!”苏子斩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向外走去。
“站住!”花颜哑着嗓子怒喝一声,伸手指着他,“有本事,你将我脑子里那些记忆帮我清除了,你再说我当作你是个死人,死的透透的,化成灰的那种。”
苏子斩停住脚步,身子僵硬,默然的无言以对。
魂咒,刻进灵魂里的记忆,如何清除?他能做到的,就是将命给她,但偏偏是这将命给她,才最是伤她。
花颜想坐起身,躺的太久,身子又软了下去,一时间气血不顺,捂住心口,咳嗽起来。
苏子斩立即走回床前,伸手去扶她,被她不客气地伸手打开。
------题外话------
哎,不虐不虐不虐不虐~跟我说一百遍,呼,好了,不虐了~
第三章
花颜的确是不愿意醒来见苏子斩,但她更不愿意他死在她面前。不,不止是不能死在他面前,是死都不能,死在哪里都不能。
她捂着心口咳嗽半晌,见苏子斩被她打开木讷地站在床前,她心中恨恨的同时,看着他脸色苍白瘦成竹竿模样,整个人没了意气风发,飞扬神色,颓废黯然的不成体统,又升起怒意,“你就这么想死吗?不能杀了自己,就折腾自己?你折腾给谁看呢?”
苏子斩动了动嘴角,哑声说,“大夫说你情绪不宜过激,对身体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好,切莫激动。我没想死,你吐血昏迷,我心中难安,这几日,便囫囵地过来了。”
花颜听着他的话,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悲凉,眼眶攸地发红,伸手指着他,“苏子斩,你还说什么让我当作你是个死人,死的透透的,化成灰的那种,说什么你是苏子斩,我是花颜,可是你看看你,苏子斩怎么会与我这般说话?你可还记得苏子斩怎么与我说话吗?”
苏子斩面色一僵,身子也瞬间僵直了。
花颜恼怒又嘲讽地看着他,“若你真是苏子斩,你会与我说,不就是前世今生阴差阳错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死都不怕,更遑论旁的,瞧你这点儿出息,至于连见我都不敢见了!又怎么会与我说切莫激动的话。”
苏子斩闭了闭眼睛,哑然,“是,你说的没错,我如今……”
“呦,这刚醒,就吵起来了?”苏子折冷笑的声音忽然从外面响起,“够热闹啊!苏子斩,你行不行啊?一个女人都摆不平,要不然,将她让给我?”
苏子斩猛地转过身,脸色顷刻间难看至极,“你来做什么?”
苏子折冷笑地看着他,“自然是来看看你,都七日了,你再喊不醒人,人就要睡死过去了。我过来看看,用不用帮你准备一碗堕胎药。”话落,他啧啧一声,“看你这副邋遢的样子,两辈子活过,原来也不过如此,多比别人吃了盐,也没什么用,还是照样窝囊废。”
他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对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苏子折眸光一厉,扬手接住,眯着眼睛看向床上坐着的花颜,她躺着的床上已没了枕头,他眸子缩了缩,语气森然,“怎么?护着他?”
花颜抿唇不语,绷着脸看着他。
苏子折掂了掂枕头,冷笑,“力气不小啊!睡了这七日,都能用枕头砸人了。”
花颜一怔,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枕头上,荞麦皮的枕头,装了二斤,还是有些分量的,她刚刚是怎么扔出去的?她蜷了蜷手指,忽然没了怒意,对他说,“你扔回来给我。”
苏子折扬眉,“你确定?”
花颜点头,“废什么话!你扔回来!”
苏子折冷哼一声,当即将枕头对着花颜的脑袋扬手砸了过去,他用了自己三分气劲和力道,若是砸中花颜,她刚刚醒来,身子虚弱,定然能再被砸晕过去。
苏子斩伸手截住了枕头,冷眼看了苏子折一眼,将枕头递给花颜。
花颜伸手接过,放在手里掂了掂,压的手腕疼,她受不住,软软地扔在了床上,虚弱地吐了一口气。
苏子折嘲讽地看着她,“我倒想知道,若是云迟在这里,你护着谁?”
花颜脸色冷下来,“热闹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苏子折偏不走,靠着门框而立,冷寒地说,“关于云迟的消息,你想不想听?别有了旧爱,就真忘了新欢吧?”话落,又改口,故意道,“也许我说错了,这新欢旧爱,以如今的你来说,着实难分,到底谁算新欢,谁算旧爱?”
花颜攥了攥手,指甲扣进手心的肉里,疼痛钻心,她面色平静,冷声道,“什么新欢旧爱,我临安花颜,只有一个夫君,就是太子云迟。你乐意说就说,不乐意说就滚。”
苏子折眯起眸子,眸光瞬间迸发出森寒的利剑,“怎么?我看你活的太好了是不是?倒了如今,在我的地盘上,还学不乖吗?”话落,凌厉杀气地说,“我告诉你,我已说过,后梁的女人,轮不到南楚太子。你若是学不乖,还认不清形势,我便教给你怎么学乖。”
花颜冷笑,“那你教我啊!”
苏子折直起身,抬步迈进门槛。
他刚走一步,苏子斩伸出手臂烂在他面前,冷声说,“出去!”
苏子折寒着脸看着他,“苏子斩,你这七日里,根本不曾养伤,如今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苏子斩冰冷地看着他,“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杀了你。”话落,他眸中也聚上寒光,“后梁的武学,梁慕当时年幼,未学多少,传到至今,融汇百家杂学,却也不是纯正的传承。但四百年前我虽身体不好,该学的却都学了。如今,我更是师从南阳山,即便我身上有伤,你也奈何不了我。”
苏子折停住脚步,耻笑,“你冲着我来的这份能耐倒是厉害,在这个女人面前,怎么就成了怂包了?当年怀玉帝也这般低声下气过?亏天下传你惊才滟滟,冠绝古今,我看都是一派胡言。”
苏子斩冷声道,“出去!”
“出去可以,但我得说完要说的话。”苏子折又顺势倚在了门框上,不知是真怕苏子斩不要命与他对杀,还是无心与他硬打,冷笑着说,“那日我说的话,无论是你,还是这个女人,都给我记着。你敢将她送回去给云迟,我就一日屠一城。”
说着,他盯着花颜,“你爱护南楚子民是不是?那就好好给我待着,否则,我就让遍地土地染血,倒也别有风景给你观看。”
“你还是不是人?无辜的百姓,与你何仇何冤?你不是想要谋夺这江山天下吗?若是人都杀光了,你还做什么皇帝梦?”花颜心寒地看着他。
苏子折讽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逆我,那么,我不杀你,杀百姓。我是要谋夺这天下不错,但那也得你是我后梁的女人。我是不是个人,在白骨山时,你不是清楚的很吗?”
“若是早知今日,当初我剁了自己的手,也不救你。”花颜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转了话题,“你刚刚说云迟什么?”
“云迟倒是个厉害的,以前看来是我小看他了。花家十之二的暗线悉数涌向京城,以及我命人收复的太祖暗卫,还有我在京城埋藏的暗桩,杀了赵宰辅,杀了梅老爷子,追杀梅舒延,祸乱京城兵马大营,如今惊天动地的动静,竟然没能奈何了云迟,人悉数都折在了京城。”苏子折说着,盯着花颜的眼睛,似乎想看看此时她的表情。
花颜面无表情地听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不是很好吗?低估对手,败了也活该。”
苏子折忽然大笑,“本来我觉得夺南楚江山没什么意思,后来遇到你,我发现,夺南楚江山还算有那么点儿意思,如今更真是太有意思不过了。他这般厉害,让我才有了真正的兴趣。”
花颜心里发沉,又骂了一句,“疯子!”
“呵,骂的不错。”苏子折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花颜看着他痛快地离开,若非昔日在白骨山见过他在死人堆里的模样,真不能理解这人扭曲的心思,世上便有这样一种人,他的出生就是悲哀,作为别人的铺路石垫脚石,但石头也不甘心,因这不甘心而性格扭曲,与天下人为敌。
复国夺江山,本是苍生受难血流成河,在他看来,竟然成了兴趣。
她沉默许久,收回视线,看向苏子斩,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气息黯然,没多少生气,在苏子折面前提起的精神劲儿,在他离开后,一瞬间就如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嘎了,灰蒙蒙的,似乎不见光。
她心口抽抽的疼,早先的怒意已消失殆尽,有气无力地开口,“苏子斩,我饿了。”
苏子斩抬起眼皮,向她看来,默默地点了点头,对外吩咐,“来人,去厨房吩咐,弄几个清粥小菜来。”
玉漱一直站在门外,闻言立即应是,连忙去了。
------题外话------
不虐不虐~
第四章
花颜挣扎着下了床,弯腰穿鞋,因手腕没力气,身体虚弱,穿了半天,也没将鞋穿上,正跟鞋和脚较着劲儿时,苏子斩蹲下身,一手握住了她脚腕,一手夺过了她手里的鞋。
花颜一怔,抬眼看他,本没了的气攸地又涌上心口,怒道,“你给我滚开。”
苏子斩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
花颜气的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鞋,又打开他的手,接着较着劲儿地穿鞋。
苏子斩便蹲在地上看着她,脸色黯淡,气息低迷,整个人静静的。
花颜用了好一会儿,终于穿上了鞋,但也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气,这才有功夫跟苏子斩算账,“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蹲下身来帮我穿鞋?我用得着你吗?”
苏子斩沉默,低垂着眼,一声不吭。
花颜愈发地生气,无论是四百年前的怀玉,还是四百年后的苏子斩,哪怕天崩地裂,在最困难时,性命堪忧时,都不曾有过这般模样。如今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她不认识。
她抬脚踹他,“你去收拾收拾自己,跟鬼一样,真是有碍观瞻。”
苏子斩慢慢地站起身,伸手要去拉地上的花颜,想起刚刚被骂,又撤回了手,低声说,“地上凉,你先起来。”
花颜看着他伸出又缩回去的手,默了默,慢慢站起身。
苏子斩见她起来,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花颜起身后,在原地站了片刻,走到桌前坐下。
玉漱去了厨房下达了命令后匆匆而回,见花颜费力地伸手给自己倒水,连忙将水壶接过来,“夫人,奴婢来。”
花颜“嗯”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皱眉,盯紧她,“你喊我什么?”
玉漱手一颤,水倾斜,洒出了些,不敢看花颜的眼睛,小声说,“主子有令,所有人称呼您为夫人?”
花颜脸色蓦地沉下来,厉声说,“你指的主子是苏子折?”
玉漱点点头。
花颜端起茶盏,“砰”地又放下,滚烫的水花四溅,溅了玉漱一脸,怒道,“你现在就去告诉苏子折,有本事他就让云迟休了我,云迟一日不休我,我一日就是他的太子妃。凭什么他让人称呼我为夫人?”
玉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白着脸,颤声说,“奴婢不敢!”
花颜死死地盯住她,“不敢?”
玉漱摇头,哆嗦地说,“主子会杀了奴婢的。”
花颜震怒,“那你就去让他杀!他杀他的人,我也不心疼!”
玉漱身子一软,颓然地萎顿在了地上,脸色惨白一片,须臾,她像是鼓起了什么勇气,猛地抬手,照着自己的天灵盖劈去。
花颜一惊,立即伸手去拦,可是她终究是手腕无力,手骨绵软,没拦住面前这个人决心赴死。于是,眼睁睁地看着玉漱一掌劈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顿时头脑碎裂,鲜血直流,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花颜伸出的手便就那么僵在了原地。她的面前是玉漱已气绝的尸体,鲜红的血几乎刺瞎她的眼睛。
她沉默地看着。
她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没什么感情,她唯一记得就是她来了这里后,有限的苏醒的那一日里,她搀扶着她在院外走了两圈消食,后来苏子折要上她的床,她誓死不准,惹怒苏子折要杀她时,苏子斩闯进来,一脚踹开了门,她发出的那一声惨叫,想必伤的不轻。
如今,她刚醒来,这个尚在年华的女子便自杀在了她面前。
只因为她的两句话,宁愿自杀,也不愿去苏子折面前传话。
苏子折的御人之术,大体就是,让人宁可死在外面,也不要死在他面前,若是让他亲自动手,大概比死还可怕。犹记得从北地回临安,途径神医谷地界,梅花印卫统领被他哥哥挟持住,也是自杀而死,十分干脆。
厨房的人端着饭菜来到门口,刚要进屋,便看到了地上横躺着的玉漱的尸体,顿时“啊”地尖叫一声,手里的托盘因为太过惊恐没托住,顿时摔在了地上。
碗筷碟子霎时碎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恐惧的尖叫和脆裂的声响惊动了隔壁的苏子斩,他刚解了衣衫沐浴,闻声一把抓起了衣衫,披在了身上,转眼就来到了房门口,冷冷沉沉的声音问,“怎么回事儿?”
厨娘跪在地上,惨白着脸,伸手指着里屋地上,回答不上来。
苏子斩以为花颜出了什么事儿,快步进了里屋,见花颜坐在椅子上,模样完好,脸色不复早先刚醒来时因为气怒而染上的红晕,也有些白,他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到地上横陈着玉漱的尸体,愣了一下。
花颜目光掠过门口的饭菜,又掠过跪在门口瑟瑟发抖的厨娘,看了苏子斩一眼,见他身上滴着水,衣袍湿哒哒,气息急促,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让她去给苏子折传话,她不愿意去,自杀了。”
“什么话?”苏子斩问,“我让人去传。”
花颜盯着他看了一眼,将早先对玉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苏子斩抿唇,对外吩咐,“青魂,你去给苏子折传话,太子妃如何说,原封不动,一字不差地传给苏子折。”
“是!”
苏子斩又吩咐,“顺便将这个女人的尸体给苏子折送去。”
“是!”
青魂走进来,看了花颜一眼,托起地上的尸体,扛了出去。
地上落了一大片血迹,满室的血腥味。
花颜后知后觉地泛起了恶心,她压了压,没压住,索性站起身,越过苏子斩,快步走出了房门,到了门口,冷风一吹,她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些。
那些年,她游历天下,自认为看过了诸多人生百态,哪怕当年在白骨山,也没觉得人世间的恶态她不想看,但今日,她真是半丝也不想看。她甚至有些后悔,一条年轻的生命,就因为她一句话,将这恶态呈现在了她和她腹中孩子面前。
苏子折的恶,恶在人心,恶在影响着他周围身边的人。若是有朝一日,他得了这天下,她不敢想象,这天下会到什么样的地步。
帝王的一句话,善者,可造福天下,恶者,怕是浮尸百万。
“还跪着做什么?你也想死吗?不想死就起来将这里收拾干净。”苏子斩声音暗哑,看了跪在地上的厨娘一眼,又扫了一眼立在门口的花颜。她衣衫单薄,冷风从房檐吹过,吹透薄薄的衣衫,她的身子骨怎么受的住?于是,他拿了一件披风,转身出了房门,犹豫了一下,给她披在了身上。
花颜这次倒是没打开他,而是转头看了他一眼,没了恼怒和迁怒,平静地温声说,“苏子斩,你说,云迟是不是一个好太子?”
苏子斩看了她一眼,点头,“是!”
“他若是登基,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是!”
花颜笑了一下,迎着阳光,笑意浅浅,“若是没有我,你觉得,他还会是一个好太子?好皇帝吗?”
苏子斩顺着她的目光,阳光刺眼,他沉默着,不再接话。
花颜伸手遮在了额前,挡住了眼里的阳光,似乎也不期望他能回答,对他道,“我在这里站一会儿,你去收拾吧!我偷懒躺着睡,你能顾着我,若是你倒下,别想我照顾你。”
苏子斩点头,想起什么,又对屋内收拾的厨娘说,“再去重新弄饭菜来。”
厨娘颤着声应了一声。
苏子斩不再多言,转身去了隔壁。
厨娘很快就收拾完了房间,又将所有的窗子打开通风,散了屋内的血腥味,之后,立即回了厨房。
青魂带着玉漱的尸体,找到了苏子折后,将玉漱尸体放在了他面前,依照苏子斩的吩咐,将花颜的原话转达了。
苏子折脸色难看,一双眸子冰寒凌厉,“我看她是活腻歪了!非要挑衅我,让我杀了她是不是?别以为有苏子斩护着她,我得不了手。”
青魂自是不接话。
苏子折冷笑,“你回去告诉她,她以为我真不能让云迟休了她?你让她等着,不出半个月,我就让云迟对天下放出休了她的消息。他父皇的命还攥在我手里,我倒也想看看,他是要爹,还是要女人。”
------题外话------
想看休妻不?O(∩_∩)O
在古代,不合格的妻子,就休回家~
哎呀,我把她休回家,也不让她嫁给苏子斩,再给太子殿下换个新的太子妃~咋样~
第五章
青魂将苏子折的原话先回禀了苏子斩,询问是否如实告知花颜。
苏子斩听罢后,沉默许久,点了点头,“告诉她吧!”
青魂颔首,来到花颜面前,将苏子折的原话原封不动一字不差地传给了她,之后,悄悄打量她神色。
花颜听完,平静的脸上染上暗沉,一双眸子也暗幽幽地涌上寒冰之光。
苏子折攥了皇上的命?
云迟是要爹?还是要女人?
她低下头,看着地面的台阶,觉得哪怕阳光正好,哪怕她身上披了厚厚的披风,她依旧觉得通体发冷,冷入骨髓。
当今皇上自幼教导云迟,自小将他立为太子,疼爱至极,诸多皇子在云迟面前,从来都是退避三舍,无一人与他争锋。
无论是云迟做的对的事情,还是不对的事情,只要说出个理由,皇上都支持。
这样的好父皇,待她也是极好的。
反观她,前世今生,一团乱糟糟,无论是宿命的纠缠,还是人心的放不下,总归,这天下,便是别人都不敢说她不配云迟,她自知也是不配的。
可是将取舍摆在云迟面前,苏子折不可谓不歹毒。
若论取舍,云迟怕是宁可让皇上生,而陪着她一起死,这怕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云迟又怎么能死?苏子折这样的人,又岂能让他得了天下?
她脚尖用力地碾了碾石阶,对青魂说,“你再去一趟,告诉苏子折,不就是称呼一声夫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便是能让云迟休了我,又如何?就算云迟休了我,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青魂应是,转身进了苏子斩的房间。
花颜知道他必是先去禀告苏子斩了,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内,已没了血腥味,地面上被打扫擦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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