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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华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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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闻言,嘟了嘟嘴,哦了一声,将扇子丢给魏潋,抬步往前走。
谢宜安倒是多看了魏潋一眼,魏熙是个什么脾性,他再清楚不过,张扬跋扈又古怪,能这么听魏潋一个异母兄长的话,实在让人讶然。
谢宜安正想着,却见魏潋对他微微一笑,温和又疏离。
他回了一笑,继而回头,云山雾罩的,也不知那傻丫头怎么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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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三人过了百福门,便见前头一派热闹,只不过树荫下射粉团的都是谢宜安这一辈的了,皇帝等人早就去帐子底下歇着了。
帐中皇帝正在和中书令李承徽说话,一转眼见了他们,挥手召唤。
魏熙见状对皇帝一笑,一路捱着阴凉到了皇帝帐下。
皇帝吩咐人给魏熙三人添了冰镇饮子,对魏熙道:“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
魏熙将盛着饮子的杯盏捧在手中,笑道:“和表兄六哥说笑了几句,便耽搁了。”
皇帝的视线在魏潋身上顿了顿,继而看向谢宜安:“自己贪玩还推给旁人,就是我让宜安去寻你的,他来回用了多久我还不清楚。”
魏熙歪了歪头,问道:“用了多久?”
皇帝自然不会去记这个,他一顿,继而笑骂:“浑丫头,去玩你的吧,你的弓都送来了。”
魏熙往外看了一眼,蹙眉道:“那么大的太阳,晒的人都没劲了。”
魏熙说罢,摇了摇皇帝的袖子:“阿耶不添些彩头,我们可拉不动弓。”
皇帝摇头一笑,指着魏熙对雍王道:“看这丫头,变着法讨赏。”
“我哪里讨赏了,我是在给大家讨彩头。”
皇帝无奈:“瞧你这些弯弯绕绕的,怎么看都不像你阿娘养大的,你阿娘可……”
皇帝说着,神色微暗,再也说不下去,当初谢皎月喜欢什么都直接说,可如今,就是他捧到她面前,她都不见得看一眼。
皇帝突然停了下来,众臣不知缘由,也不敢多言,帐中气氛一时凝滞了下来,正此时,却听雍王笑道:“外面确实是热了些,孩子们都没精神了,看着也没意思,陛下赐个彩头,也能给他们提提精神。”
“那便依阿兄的话吧。”皇帝回过神来,看着外面精气十足的少年们,心念一动,想了想,对陈士益道:“将朕年轻时用的那把破云弓送来吧。”
众臣见皇帝出手大方,纷纷含笑起哄。
“陛下可真是大手笔呀,那把破云弓听说可是随着陛下平定了突厥之乱的。”
李承徽也笑道:“那可是把强弓,当年也唯有陛下能使它,如今这些孩子若有谁能拉得动那把弓,定是个英勇的栋梁之才。”
皇帝含笑听着,抬手指了指谢宜安:“宜安可得加把劲呀,别堕了你阿翁的声名。”
魏熙闻言插话道:“阿耶这也太不公平了,我可拉不动那把弓,若是如此,赢了也没意思,白白让名弓蒙尘。”
皇帝看向魏熙,神色慈爱:“外面那些孩子都是小辈里的佼佼者,实力不弱,你和他们比得晒多久,不如等他们决出胜负,你再和魁首比,你赢了,弓和拉弓人都归你。”
早在魏熙讨要彩头时,外面的少年郎的心思便不在粉团上了,眼下听了皇帝的话,更是没心思射箭,都是知情识趣的人,自然听出了皇帝的言中之意。
分明就是要替昌乐公主择婿。
大夏再也没有一个能尊贵的过昌乐公主的女子了,娶了她是福是祸还未可知,但皇帝赐弓便不一样了,皇帝此举无疑保证了尚主之人定会有一个好前程。
少年人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没有人不想着封侯拜相,更何况魏熙姿容出众,少有可比拟者,便是性子娇蛮些,私底下爱慕她的人也不少,前程与美人皆收,听起来很是让人振奋。
可这些少年皆身份不凡,见识足,想的也多些,如今十殿下还小,以后如何还未可知,若是娶了魏熙,身后连着一大家子可都要钉死在魏泽身上了,更何况,看皇帝的意思,明摆着是中意谢宜安的。
可皇帝话都说出来了,便由不得他们拒绝,便是陪衬,都得卖力去夺,要不然让皇帝以为他们嫌弃他的掌珠就不好了。
魏潋看着那些思绪纷杂的少年,惯常勾着的唇角罕见的压了下去,带了些凉意,他将视线移到谢宜安身上,眼睫垂下,缓缓理了理衣袖,掩住了眼中的阴沉之色。
“这可不行,阿耶疼我,可我毕竟是个未嫁的小娘子,若是带个外男在身边,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魏家不懂规矩。”魏熙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谙世事般的清甜,可魏潋却知道魏熙是在装糊涂。
魏潋抬眼看向魏熙,却见魏熙一转身往他身畔坐下,顿时,他身畔盈满了魏熙身上的暖暖甜香,只听魏熙道:“我可不想被人私下指指点点,不如这样,我若是胜了,阿耶赏我个别的,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嘛。”
皇帝听着魏熙四两拨千斤的话语,心中低叹:“我库里那把青霜剑正适合女孩子用,若是你赢了,就是你的了。”
众臣闻言,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波澜不惊,那青霜极得皇帝喜欢,他甚至还别出心裁的在上面刻了他的私印,如此,也算是帝王之剑了,拿出去不说先斩后奏,也能震慑众人了,可皇帝竟给一个女子戏耍用,可见真是对昌乐公主宠的没边了。
魏熙也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微微一顿,继而笑道:“若是我输了呢?”
皇帝含笑道:“既然是彩头,自然是谁赢了归谁。”
魏熙面色一苦,回身握住魏潋的衣袖:“六哥你去吧,夺个魁首下来。”
“然后让他将剑给你?”魏潋还未答应,便听皇帝道:“这可不行。”
他说着,对儿子们道:“你们都不许去。”
皇帝起身,看向外面的少年:“朕要看看我大夏儿郎的本事如何,你们都拿出真本事来,千万别让朕失望呀。”
皇帝此言一出,少年们纷纷跪地:“我等定全力以赴,不堕大夏威名。”
皇帝点头,朗声笑道:“好,都是好孩子。”
他说罢,吩咐众人起身,对左右吩咐道:“换靶子吧,比试为先,就莫要再用粉团了,免得糟践了,江陵天灾,宫中也必当惜福,不然我等如何对得起江陵百姓。”
皇帝说完后,又是一阵歌功颂德,他抬手止住,拍了拍谢宜安的肩:“去吧。”
谢宜安对皇帝拱手行了礼,便转身去了场中。
魏熙看着外面拉弓射箭的少年们,和魏潋道:“六哥觉得谁会赢?”
魏潋晃了晃杯盏,看着里面褐色的饮子泛起涟漪:“阿熙想谁赢?”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突然给魏熙选驸马是有原因的~渣爹~
獬豸又称獬廌、解豸(xièzhì),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额上通常长一只角,俗称独角兽,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是勇猛、公正的象征。
凤黯和至孝之鸟都是指乌鸦,乌鸦呱呱呱,聒噪呀~
射粉团是一种唐代都城和宫廷盛行的游戏。《开元天宝遗事》记载:“宫中每到端午节;造粉团、角黍;贮于金盘中。(角黍就是粽子;而粉团则是类似麻团的一种点心;用糯米制成;外裹芝麻;置油中炸熟)以小角造弓子;纤妙可爱(说明这种游戏的参与者多为女性或者儿童);架箭射盘中粉团;中者得食。盖粉团滑腻而难射也。都中盛行此戏。”
第33章 情谊真
“阿熙想谁赢?”
魏熙托腮; 看着正拉弓瞄准的谢宜安; 他生的白,被日光一照,更好似被镀了一层华光; 果真不负玉郎之名。
谢宜安此刻抿着唇; 下颌绷成一道流畅又有力度的弧线,是不同于平时散漫洒脱的坚毅。
魏熙道:“自然是表兄。”
魏潋放下饮子; 侧眸看向魏熙:“放眼长安确实找不到比他更出彩的少年郎了; 也难怪阿熙中意。”
魏熙鼻尖皱了皱,瞄了皇帝一眼,对魏潋抱怨道:“我和他也算是自小一同长大; 对我来说,他就像是兄长一般,也不知道阿耶发什么疯。”
她说着; 托腮:“他整天气我,嫁他还不如嫁六哥呢。”
魏潋抿了一口饮子:“嫁我?”
魏熙自觉大庭广众之下托腮不雅; 挺直了脊背; 理了理鬓发:“六哥温和博学; 我若是嫁,也得挑个六哥这样的夫君,要不然整天吵个没完了。”
魏熙说着; 悠悠一叹:“可惜我长这么大也就遇到一个六哥。”
魏潋抿了抿唇,唇角的笑意却压不下去,眼角眉梢似化了溶溶春水:“那便嫁六哥吧。”
魏熙白了魏潋一眼:“难道我名声差到只有自家兄长能收容了。”
她说着; 想起魏琬给她看的那些腻腻歪歪的画本子,若是将魏潋和她换做里面的才子佳人……魏熙看着魏潋那张温润出尘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若是如此,我还是出家修行吧。”
魏潋笑意微收,将杯盏放在桌上:“若我不是你兄长呢。”
“哪有什么若是,你就是我兄长呀。”魏熙说着,摇了摇头:“六哥别逗我了,太古怪了,不能想,一想浑身不舒坦。”
魏潋唇角一勾,眼中有些幽色,心中明白魏熙不会对兄长生出什么男女之情,却仍忍不住去和谢宜安比,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他问道:“那你为何想让谢小郎君赢?”
“因为和他要剑省事呀,谁知道旁人会不会想些有的没的。”
“也不知道阿耶在想什么。”魏熙说罢,叹了一口气,却不防听了一耳朵皇帝他们的谈话。
她敲了敲魏潋的胳膊:“他们在说江陵之事呢。”
魏熙说罢,便见信王看向魏潋,笑道:“要说此次六郎功绩不凡,去赈了一趟灾,连水都给引过去了,怕是以后别处旱江陵都旱不着了。”
信王说着,对皇帝笑道:“以前只以为这小子精通书画,没想到魄力手段一样都不缺,陛下也是后继有人了。”
信王独自乐呵着,分毫不管旁人的神色。
魏熙暗骂信王挑事精,面上却笑道:“自然是后继有人,要不然我们这些小辈岂不是没脸在这坐着了。”
信王面上一僵,扭头去看皇帝,只见皇帝蹙眉看着魏熙:“瞧你这没大没小的做派,朕自然是不缺后人孝敬的,不过六郎此番作为倒是出乎朕的预料,魄力手段都不差,确实该当重赏。”
魏潋看向皇帝,神色谦和恭敬:“阿耶谬赞了,说来惭愧,儿子此次去江陵,虽有心替百姓做些什么,但无奈会的皆是些风雅闲趣,此番赈灾能由此成效,全赖阿耶仁德,和李相公刘侍郎一内一外调度有方。”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至于那引水之策,更是一白身村夫想出来的,若是赏,也该是赏他们。”
皇帝听了魏潋的话,神色淡淡,喜怒难辨,李承徽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糕饼搁下,笑道:“我不过是按规矩行事罢了,可唐兄为着江陵之事却是殚精竭虑,今早一见他,嗬,头发快都白尽了,这去一趟,足足老了十岁。”
唐宪忙摆手笑道:“这可不敢当,为大夏办事本就是我们这些臣子的本分,要说起来,那进献引水之策的荆佑倒是让人敬佩,多次献策都没人理,最后落得一身伤在城外守了三天,才见了殿下,献了策。”
皇帝神色动容:“这人倒是让朕想起了卞和,同出楚地皆是坚韧之人,这荆佑心怀大夏,其心性至纯,堪称美璧。”
皇帝说罢,看向李承徽:“此等人才理应为朝廷所用,你差人前去征辟,务必厚待。”
说话间,只听外头一阵叫好声,众人看去,只见谢宜安放下弓箭,回身对皇帝行礼,在他身后百步之外,双箭正中靶心。
皇帝朗声叫好,侧首对魏熙道:“朕看你这回怎么赢。”
“等我赢了阿耶就知道了。”
魏熙说着,起身,从蕤宾手中拿过她那把漆绘莲纹,饰以珠翠的弓,像模像样的拉了一下弦。
皇帝道:“当心话说的太满,输了就丢人了。”
魏熙回头看了一眼谢宜安的箭靶,犹豫片刻道:“我人小,力气也小,输了也不丢人,有谁忍心笑话我。”
魏熙说罢,不理会笑开的众人,走到谢宜安身边:“累不累?”
谢宜安甩了甩胳膊:“你说呢。”
魏熙微微一笑:“累些好。”
说罢拉弓,一箭射出正中红心,她回头,对谢宜安扬了扬下颌,很是张扬,谢宜安轻笑一声,随手一拉弓,便见一箭紧贴着魏熙的箭钉在靶子上,比魏熙的更深三分。
他回头,也学着魏熙的样子扬了扬下颌,很是气人。
帐中,皇帝含笑看着魏熙二人,见了二人互别苗头,摇了摇头,移开视线,当他的视线放在魏潋身上时,方才的和蔼之色便淡了下来:“江陵贼众可都清理干净了?”
魏潋答道:“儿子不敢越了本分,王氏贼首死后,其余人便移交给了当地太守,只等阿耶的令传过去再行处置。”
皇帝点头,却道:“江陵太守治理不力,就给他换个轻快地方当县丞吧。”
皇帝吩咐完,眸色深深:“你是朕的儿子,有能耐是好事,不必处处藏着掖着,朝中不嫌栋梁多。”
魏潋摇头一笑:“儿子是个弹琴作画的材料,不添乱就是万幸,哪里有藏着掖着的能耐。”
魏潋说罢,指了指外头:“朝中真材实料的栋梁自然少不了,只外面那些郎君便皆是出色的。”
皇帝未曾言语,他看着魏潋的侧脸,唇角微抿,他自问阅人无数,可他这个儿子为人处世一直是一副不虚不实的态度,虽温和淡泊,话语谦卑,却少了敬畏,实在让他无法放下心来。
皇帝的目光顺着魏潋的视线移到魏熙身上,不过他对魏熙却是很有几分兄妹情谊,只是这情谊又有几分真呢。
他心中一叹,是真的最好,他老了,只想看膝下子孙成群,和睦友爱。
那厢魏熙连发几箭谢宜安都苦苦相逼,她眯了眯眼睛,被树上的蝉鸣吵的心烦,正想将弓撂下,也好体面些,却见谢宜安一箭射出,偏到了天边上。
她一顿,没想到谢宜安放水放的如此明目张胆,气性顿时就上来了:“这箭不……”
话还未说完,便见几个少年围到树底下,纷纷赞叹:“好箭术,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将蝉射中。”
魏闻言熙踮起脚尖眯眼往前边树干上看去,只见箭头底下,正钉着一只蝉。
她回头看向谢宜安,只见谢宜安将弓递给身后内侍,摊了摊手:“没劲了,不小心射偏了,技不如人,看来是和那把剑无缘了。”
魏熙白了他一眼:“你这做的也太明显了,当我是傻子?”
“你不累?”谢宜安说着,看向魏熙的手:“拉弓久了骨节可是会变粗的,到时候一伸手,人家还以为是个武夫呢。”
“你才是武夫呢。”魏熙瞥了他一眼,将弓丢在他怀里:“分明是不敢收那把剑,还找这许多借口。”
谢宜安将弓转手递给蕤宾,抬步往帐中走去:“我是不要命了才要那把剑,如此也省的你再求我一番了,你倒是不乐意起来了。”
魏熙低声道:“阿耶的话说的那么明白,你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徇私,就不怕阿耶不悦。”
谢宜安唇角一勾:“你当旁人气量都似你一般。”
进了帐中,皇帝倒也没恼,夸了谢宜安几句,便在魏熙一箩筐的好话下,亲手将青霜剑递给了魏熙:“这剑不比寻常,跟朕年数最久了,你既得了,便好生爱惜着。”
魏熙欢喜应了,接过那把清莹若霜雪的宝剑,很是爱怜的摸了摸,便给了夷则,皇帝设宴,总不能拿把剑在席上。
等散了宴,魏熙才将青霜剑拿在手里,她抽出剑胡乱挥了挥,笑道:“等以后我出去游学,定要拿着这把剑,一路斩杀恶贼,肃清法度,想想就觉得快意。”
“你也敢想,真有那天,阿耶就该差人去拿你回来了。”魏潋说着,按住魏熙挥剑的手,将剑收进剑鞘:“小心些,别没斩了旁人,倒将自己给砍了。”
魏熙抱住剑,欢喜之色淡了:“只说出去游学,可你看如今阿耶都要给我选驸马了,还怎么出得去?”
魏潋拍了拍魏熙的头:“你若是想出去,六哥安排好,没人能拦你。”
魏潋平日不显山不露水,魏熙却对他一直怀着极大的信心,魏潋此言虽不合规矩,但魏熙却是信的,她扯住魏潋的衣袖,直接安排道:“等天凉快了我们就去,咱们一起,我又没碰到中意的人,才不要嫁呢。”
魏潋点了点魏熙的鼻子,并不答话,心中却有了成算,出去一趟,耗时不短,正好将这恼人的身份给弃了,再将小丫头心中那兄妹之说给抹了去,长安的一切都好说。
魏熙在这里筹谋着不嫁,第二日,皇帝在端午宴上的举动便在宫里传遍了,事关魏熙,谢皎月自然也是知道了。
没有哪个母亲眼看女儿不经她同意便要择婿还能不急的,谢皎月放下梳子,看着镜中的素衣妇人,眼里是化不开的轻愁:“我不让他来,他便逼着我去寻他。”
谢皎月对着镜中人低声道:“再没比他更让人生厌的了,明明薄情寡义,连孩子的婚事都能利用,却还非得装出一副深情重义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大大你放心,六郎对你闺女情谊比真金还真~
今天是个肥章了,快夸我~
嗯,在学着埋伏笔,虽然不确定能不能用上,捂脸
第34章 糊涂事
谢皎月对着镜中低声道:“再没比他更让人生厌的了; 明明薄情寡义; 连孩子的婚事都能利用,却还非得装出一副深情重义的模样。”
含瑛给谢皎月戴上了一只垂着八宝穗子的步摇,轻声道:“娘子切勿如此说; 陛下这些年有哪天不念着您; 若非您避而不见,陛下也不会如此。”
“如今都这样了; 他再做这些有又什么用。”谢皎月抬手将步摇拔下来:“他拿阿熙的婚事当儿戏; 便是不该。”
含瑛看了一眼被搁在桌上的步摇:“那您要去见陛下吗?”
谢皎月垂了眼睫:“去,怎么能不去,他那般薄幸狠心之人; 若是我不闻不问,他说不定真将阿熙打发了出去。”
她说罢,起身; 含瑛见状将她扶起,却见谢皎月又垂眸看了一眼镜子; 将衣袖抚平才往外去。
含瑛扶着谢皎月往外走; 心中颇为感叹; 明明就是在意的,却偏偏避而不见了四五年,如今竟落到拿女儿的婚事做筏子; 才能勉强见一面地步,对比当年恩爱,实在让人心酸。
好在如今总于有了台阶下了; 但愿他们能和好如初。
含瑛侧眸看着垂着眼睫,一脸冷漠的谢皎月,心中一提,看这架势,只要不吵便是好的。
————
甘露殿的宫人说是战战兢兢也不为过了,今日皇帝颇为反常,下了朝直接回殿中坐着,也未召见臣公,更不说听曲消遣了,只拿着一卷书在殿中枯坐,却不曾翻过一页,众人心知皇帝有烦心事,越发小心伺候着,敛声屏息的,殿中寂静的不闻一丝杂音。
正小心着,只听啪的一声,是皇帝将书撂下了。
“朕……是不是欠考量了,如此阿皎会不会气朕。”
陈士益心想,都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有什么气不气,面上却不敢显露,委婉道:“皇后殿下的脾性您应当是清楚的。”
皇帝揉着额头道:“昨日端午节,那么热闹,可朕却觉得空落落的,直到阿熙过来,那么像她,朕才知道缘由,一晃将近五年,朕不年轻了,没多少时间和她闹了。”
陈士益听着,有些叹意,他道:“皇后殿下也是中意谢小郎君的,况且您只是漏了个意思在那,好生说着,殿下会懂的。”
“但愿吧。”
“陛下,江婕妤编了新曲,想要弹给陛下听。”
皇帝听着内侍的通禀,眉头簇起:“让她回去。”
内侍应是,躬身退出殿中。
到了殿外,藕妆正抱着琵琶等着,姿容娇媚,身形纤细,丝毫看不出有孕的样子,她听了内侍的话,眉头轻簇:“陛下在忙吗?”
内侍点头,继而低声道:“皇后殿下一会过来,娘子回去歇着吧。”
藕妆身子一僵,点头:“原来如此。”
她说罢,升起一股将怀中琵琶丢掉的冲动,她擅舞,于丝竹管弦却是一窍不通的,因着皇帝喜欢,她才去学,不知弹断了多少次指甲,费了多少心力。
可纵是如此,她也从未得过皇帝一句赞,反倒是皇后,明明将他拒之门外,他却时常念着。
和皇后比起来,她不过就是个消遣的玩意,皇后来了,便会被他一脚踢开,还生怕踢得不够远,省的碍了皇后的眼。
凭什么,她年轻貌美,又一心喜欢他,哪里比不得皇后。
藕妆抱紧琵琶,手被琵琶弦勒的发青,过了片刻,她手一松,抚了抚鬓发,慢悠悠的往台阶下走去,周遭宫人见状,连忙护着她往下去。
谢皎月下了步辇,便见一抱着琵琶的薄衫美妇在宫人的簇拥下婷婷袅袅而来。
谢皎月自然知道那女子是谁,搭在含瑛手上的手一紧,面上却是淡漠一片,抬步往前走去。
未走几步,便见藕妆对她微微一礼:“给殿下请安。”
谢皎月脚步不停,只淡声道了一句免礼。
藕妆被无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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