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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华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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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着,将桃花从谢珏手中拿过:“阿熙折的这些桃花极好,浓淡得宜,颇有风韵。”
魏熙有些赧颜:“折花的是六哥。”
魏熙说着,嘟着嘴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我太矮了。”
谢珏神色一动:“惠妃娘子的儿子?”
皇帝点头:“是他。”
谢珏道:“我倒是在雍王殿下府中见过他,是个聪明孩子,可惜身子骨弱了些。”
皇帝摇头:“如今只跟着阿熙四处玩,连课业都荒废了。”
皇帝说罢,见魏熙听了这话,不太乐意,拍了拍她的头:“你如今倒是只跟他亲近了。”
魏熙闻言忙拉在皇帝的手:“哪有,阿耶要是每天陪我玩,我定然最亲近阿耶了。”
“你这丫头。”皇帝一笑,吩咐陈士益寻个花瓶将桃花插上。
再回头,却见魏熙已经开始兴致勃勃的和谢珏说话。
“阿翁,他的乳名是我给起的,叫桃奴,好不好听?”
谢珏还未答话,魏熙便听左后侧传来噗呲一声低笑,魏熙闻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袍子的小小少年面上带笑。
这少年年纪尚小,生的唇红齿白,眉目秀逸,足可入画的容貌显出些雌雄莫辨的味道。
魏熙方才见了谢珏心生欢喜,也未曾注意到一侧还坐着人,眼下见了谢宜安,很是惊喜的回身:“表兄也来啦。”
魏熙说着,对谢宜安招了招手:“表兄过来看桃奴呀,他的名字和你一样呢,一个狸奴,一个桃奴。”
支起胳膊正要起身的谢宜安听了魏熙的话,面色一黑,直接又坐了回去。
皇帝见状对谢珏笑道:“这小子倒有几分你少时的风范。”
皇帝说罢,拍了拍魏熙的脊背:“和你表兄一同去玩吧。”
魏熙闻言在魏泽脸上捏了一把,便向着谢宜安走去,她坐在谢宜安身畔,侧首看着他:“表兄不高兴?”
魏熙说着,托腮,闷闷的道:“我还想有个乳名呢。”
谢宜安看着她的侧脸,眉梢一挑:“你怎么知道你没有乳名?”
魏熙瞥他一眼:“别想着糊弄我,若说有我阿娘早就喊了。”
谢宜安道:“阿翁当年给你取过一个乳名,是姑母觉得不好听才不让人喊了。”
魏熙闻言,神色警惕:“我知道你是想随便编个名字气我,我才不信你呢。”
谢宜安丢了一块饴糖含在口中:“信不信随你。”
皇帝看着胡搅蛮缠的二人,笑道:“当年我说让宜安进崇文馆你不愿意,如今宜安也不小了,如今更添了个表弟,往后定是朝中的中流砥柱,过两日便让他去崇文馆听学吧。”
谢珏淡淡一笑:“陛下不嫌他闹腾便是。”
皇帝将魏泽递给乳母:“小孩子就是闹腾些才好,宫里这些孩子太闷了。”
皇帝说罢,看向谢珏:“你歇了这些年也够久了,朝中正却个侍中,朕看再也没有比你合适的了。”
谢珏摇头:“陛下可饶了我吧,我这些年除了修道什么也不会了,政事堂那些人又不是看相貌行事的,到了那,还不得让人给拆了。”
皇帝对谢珏的话一笑置之,倒也没说什么,只道:“如今没人能牵制着李承徽了,朕总觉得不稳当。”
“这不是有陛下嘛。”谢珏说着,侧头看了一眼举止神态如富贵闲人一般的皇帝,眸色微凝,道:“朝中也不乏尊君重教之人,陛下随意寻一个便是,只要陛下有个态度在,李承徽也不敢如何,他平日里虽不阴不阳的,但也是个明白人。”
皇帝点头,感叹道:“朕知道,可如今看着这些小辈,总是想起咱们当年,当初虽境况艰难,但咱们相辅相成,竟比如今快意。”
皇帝说罢,便听魏熙娇斥道:“什么彘奴,你才是彘,你才是猪!”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终于登场啦~
第16章 荡秋千
“什么彘奴,你才是彘,你才是猪!”
谢宜安握住魏熙向他砸来的小拳头:“又不是我取的,你和我急什么?”
魏熙甩开谢宜安的手,回身看向谢珏:“阿翁你真给我取过这么个名字吗?”
谢珏理了理美髯:“戏言罢了,你当你阿娘能同意?”
魏熙扯着衣袖嘟囔道:“我才不是猪呢,便是戏言阿翁也不能这么说。”
谢珏将胡子理的规整后便松开了手,道:“猪能吃能睡无忧无虑的,多好。”
魏熙抬眸,幽幽道:“然后养的一身肥肉,供人宰割。”
谢珏闻言一滞,摇了摇扇子:“乳名就是取个意趣,那么当真做什么。”
谢珏说着,拿着扇子指向谢宜安:“你瞧你表兄,被喊了九年的狸奴,也不见生气。”
魏熙回身看向真真切切被唤作狸奴的谢宜安,面上故作出些恼人怜悯:“还是表兄脾气好。”
皇帝摇头一笑,对魏熙道:“行了阿熙,别闹了,带你表兄出去玩吧。”
魏熙点头,上前扯住谢宜安的袖子:“快起来,我领你去看琼花,那才是真正的狸奴呢。”
被魏熙扯起来的谢宜安闻言,甩开了魏熙的手,负手大步往外去了,魏熙嘻嘻哈哈的蹿到他身畔侧头看着他:“你不会真恼了吧,男孩子的气量可不能那么小。”
皇帝看着两道越行越远的身影,无奈道:“阿熙这张嘴呀。”
————
谢珏并未在宫中停留多久便带着谢宜安回去了。
马车上,谢宜安看着闭目养神的谢珏,问道:“既然陛下有意,阿翁为什么不接了侍中一职?”
谢珏淡声道:“犯不着,魏昱那老家伙心眼小的很,眼下接了,怕是没过多久,他便提防起来了,那李承徽还是他一手捧上去的呢,眼下操心劳力还不落好,我可受不了那些闲气,平白折寿。”
谢宜安眉头微蹙:“可如今咱家虽看着荣光,但论实权却是没什么,陛下的态度在哪里,阿泽注定不一般,将来的争端怕是少不了,最能依靠的也就是我们家了,我看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谢珏睁开眼睛,神色浅淡:“该是阿泽的,自然是他的,我还能放任他被欺负了去?”
“陛下属意你,过几日就会召你去崇文馆听学。”谢珏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那人性子欠,你不必拘束,该如何还是如何。”
谢宜安勾唇一笑,满是少年人的张扬:“怨不得陛下宠爱阿熙,原来是威仪久了,觉得腻歪了。”
谢珏瞥他一眼,收回视线:“阿熙那丫头精怪着呢。”
此时精怪的魏熙被琼花磨得没了脾气。
因着谢皎月有孕,皇帝担心猫儿惹出什么乱子,伤了谢皎月,又见魏熙舍不得猫儿,便将琼花放到了甘露殿,今日魏熙将琼花抱回昭庆殿玩了一会,结果琼花扯着她的衣服,不走了。
魏熙料想是甘露殿没人陪琼花玩,它觉得寂寞,可眼下魏泽刚出世,更不能留琼花在这。
魏熙百般无奈之下,在魏泽面上既愤怒又不尽兴的捏了一把,便抱着琼花去武德门堵魏潋。
时候赶得正巧,魏熙到了武德门,便见魏潋往这边过来,天色将暮,魏潋一袭霜色衣衫被落日镀上了金芒,华丽又沧远。
魏熙脚步停住,等已经看到她的魏潋向着她走去。
魏潋走到魏熙身前,拍了拍她怀中的猫儿:“怎么在这站着?”
魏熙没有回答,扯住魏潋的衣袖迎光看了看:“六哥把你这衣料给我些吧,真好看,神仙似的。”
魏潋微微一笑:“明日就让人给你送去。”
魏熙点头:“我要和六哥做一件一样的衣服。”
一样的……
魏潋看着眼前娇小可人的魏熙,神情微顿,直到琼花不耐烦的拍了他一爪子,他才回过神来。
魏潋将手从琼花头上拿开:“六哥这衣服太素了,显得寡淡,你要穿的话配着霞色绫应当好看,就跟现在的天似的。”
魏熙眯眼看着远天的霞光,笑道:“那等尚宫局送来样子,六哥和我一起挑?”
魏潋点头,牵着魏熙的手往回走:“怎么抱着猫在这里?”
魏熙反应过来,停下脚步将怀中的琼花塞到魏潋怀里,琼花突然被换了个怀抱,也只懒洋洋的睁了睁眼,便在魏潋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魏熙见状道:“既然琼花和六哥关系好,不如就养在六哥哪里吧,甘露殿都没人陪它玩,太可怜了。”
魏潋看着怀中懒洋洋的猫,轻轻抚了抚:“好,你去看它也方便。”
魏熙不悦:“什么叫去看,它还是我的,你都送我了,不许收回去。”
“瞧你这霸道性子。”魏潋弹了弹魏熙的额头,问道:“那该叫什么?”
魏熙偏头躲开:“自然是养呀。”
“养?”
魏熙点头,看了一眼魏潋,担心他不欢喜,犹豫片刻,道:“是和六哥一起养,往后我们一同养它,我是它阿姐,你是它阿兄。”
魏潋看着魏熙莹澈的双眸,反问道:“为什么不是阿耶阿娘?我之前还听你对它自称过阿娘呢。”
“那时年纪小不懂事,阿娘和我说过了,我还小不能当阿娘。”魏熙说着踮起脚伸长胳膊比了个高度:“等我及笄了才能当阿娘。”
魏潋低低一笑,握住魏熙举的高高的手:“走吧,小丫头。”
落日余晖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相携而行,背着光,只余两道剪影,带着淡淡的暖意,却好似能风霜不侵,经年不散。
————
秋分将至,褪去夏日的燥热,宫中一片清凉,山池院外,丹桂飘香,馥郁至极,漫步其中,隐觉醺醺然,却有女子清脆的笑闹声充斥耳边,莺啼燕转般,倒也提神。
“公主小心些,别荡那么高。”
一道透着的骄矜嗓音遥遥传来,像是浇了蔗浆的冰块一般,清凉又甜蜜,让人神清气爽间,又心生温软之意,只听那声音的主人道:“怕甚,阿耶千秋节不是还有倡优在绳子上歌舞吗?那可比这高多了。”
有少女低低笑道:“人家可是练过的,公主当心趴到地上。”
“趴在地上也得先压死你。”
魏潋闻言,有些无奈,越过重重丹桂往前去,只见前方花叶掩映下,绯色衣裙飞舞,霞光一般,旖旎又瑰丽。
“六哥,你躲在树后做什么?”
还未等魏潋现身,便被荡秋千的魏熙眼尖的发现了。
魏潋拨开树叶,只见一个明艳璨然的小小少女含笑看着他:“六哥过来推我,她们力气太小了。”
魏潋走过去,在魏熙身后虚虚护着她,却并不动手:“荡那么高做什么?”
站在秋千上的魏熙回头看魏潋:“试试能不能看见宫墙外面呀。”
魏潋闻言只道:“抓紧绳子。”
魏熙闻言,忙将绳子握的更紧一些,却觉秋千一晃,被魏潋停住了,魏熙扫兴,也不下去,在秋千板上回身看着魏潋:“六哥做什么?”
魏熙站得高,比魏潋高出了一头,魏潋抬头看她,只觉背着光,少女的双眸越加璀璨,像是漫天星河一般。
他抬手将魏熙散在颊边的发丝勾到耳后:“宫墙那么高岂是你踩个秋千就能看见的,当心喝了风肚子疼。”
魏熙着嘟嘴,有些不乐意:“我就是想荡秋千。”
魏潋将手递给魏熙,欲要扶她下来:“改天吧,改天我给你推秋千,今天阿耶设宴吃螃蟹。”
魏熙兴致缺缺,抬手拍掉魏潋的手,随即又抬手拍了拍魏潋的发髻,笑道:“六哥,我比你高。”
魏潋青丝黑亮顺滑,仅看着便喜人,眼下触在手中,透着微微的凉,越发让人喜欢,害得魏熙忍不住又在他头上摸了两把。
魏潋拿开她的手:“好,你比我高,下来吧。”
魏熙不动,对魏潋张开双臂。
魏潋无奈,掐住魏熙纤细的腰,将她抱了下来。
魏熙脚落实地,瞬间就比魏潋矮了好多,她抬头,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魏潋高挺的鼻梁,以及鼻子下,那张颜色略浅永远带着淡淡弧度的唇。
魏潋低头,拿一双含了烟波浩渺的眼眸看着魏熙:“看什么呢?”
魏熙踮脚比了比:“六哥怎么那么高。”
魏潋弯腰矮下身子:“现在就和你一般高了。”
魏熙往魏潋肩上推了一下:“又糊弄我。”
魏熙说着往上跳了一下:“我才八岁,等我及笄的时候就高了。”
魏潋点头:“多吃些,等阿熙及笄时定能身长八尺。”
作者有话要说: 主修八尺有余,过门,触框而卒
——《昌乐公主传》
哈哈哈哈,好吧,开个玩笑……
第17章 玉露团
“多吃些,等阿熙及笄时定能身长八尺。”
魏熙闻言恼怒:“呸呸呸,谁要长到八尺呀,难看死了,又不是胡人。”
魏潋轻拍魏熙的发髻:“看你成日那么想长高,若是长不到八尺,岂非对不起你的心心念念。”
“巧言令色。”魏熙横了魏潋一眼:“我看这些年六哥除了个子,也就只学来了些嘴皮子功夫,也怨不得阿耶不高兴。”
“阿耶不喜欢我,我学什么都一样。”魏潋面上毫无凄色,一派闲适:“我如今只想有诗画和阿熙为伴,至于旁的,皆恼人的很,也不是我该操心的。”
魏熙闻言,有些苦口婆心的态度:“怎么不是该你操心的,你可是皇子,往后一举一动都是关乎大夏的,怎么能只醉心那些诗书乐理,那些先生虽讲的东西无趣,但那些才是六哥该学的,咱们受百姓供养,可不能白白享受。”
魏潋听着魏熙的话,不禁想起以往,他眸色变换,停住脚步,垂首看着魏熙,唇角微勾:“阿熙有如此心性,不是个皇子可惜了。”
“我才不当皇子呢。”魏熙蹙了蹙鼻尖:“你看桃奴,才三岁,便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被管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魏潋直起身子,面上的笑有些飘忽,他轻抚魏熙的脸颊:“也是,阿熙这般可人怜的,自然没人舍得让你操那些闲心。”
魏熙点头:“可不是,我可是立志要游遍大夏山川的,那些事自然是要能者居之。”
魏潋摇头:“没想到我在阿熙心里还是能者。”
魏熙道:“自然,六哥最聪明了。”
魏潋低低一叹:“可惜我只想陪着阿熙。”
魏熙眼睛一亮:“六哥陪着我游遍大夏?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要不然我一个人多闷呀。”
魏熙说着伸手:“来,我们击掌立誓,不许反悔的。”
魏潋抬手将魏熙白嫩的小手握在掌中:“不反悔。”
魏熙有些不乐意的将手从魏潋掌中抽出:“击掌。”
说着,将魏潋的手掰直了,抬手拍了上去,两掌相接,发出一身脆响:“这才叫击掌。”
————
等魏熙和魏潋到了景福台时,众人多已在坐。
魏潼见了二人打趣道:“你们可来了,再不来螃蟹都没了,还不快自罚三杯。”
魏熙径自依偎道谢皎月怀中,侧首看着皇帝:“阿耶你看七哥,自个不着调还教唆我喝酒,阿耶快罚他。”
魏潼嘿了一声:“你这丫头,我不过是玩笑一句罢了。”
魏熙瞥他一眼:“这可不行,我是从来不拿兄长们的话当玩笑的,七哥这样糊弄我,合该自罚三杯。”
魏潼偏头看向含笑看着魏熙的魏潋:“六哥,你是怎么忍得了这丫头的?”
魏潋还未答话,便听魏熙抢先道:“别扯旁的,不过就是几杯酒罢了,你喝的还少?”
魏潼笑道:“行了,知道你们最亲近,但也不能连句话都替六哥说了呀。”
魏熙看向皇帝:“阿耶,你给评评理,分明是七哥无理取闹,还倒过来说我。”
皇帝一面用镊子剔除蟹腮,一面闲闲道:“自个闹去,这是你们兄妹的事,我掺和个什么趣。”
魏熙闻言,晃了晃谢皎月的胳膊,娇声道:“阿娘……”
谢皎月含笑看着魏熙,娇媚的眉眼里盛着的是一汪柔柔的水,还未说什么,便听一道稚嫩却板正的嗓音响起。
“阿姐确实来晚了,理应罚酒。”
魏熙蓦地扭头看向说话之人,气道:“好你个魏泽,亏我还是你阿姐呢,就这般欺负我。”
魏泽眉目秀致,玉雪可人,若不是板着张小脸,一副老成样子,怕是活脱脱一个小魏熙。
魏泽看着和皇帝与谢皎月亲昵的依偎在一起的魏熙,微微抿了抿唇:“不过阿姐年纪尚小,不能饮酒,就拿醋代酒吧。”
魏熙起身,往魏泽处去,魏泽的席位在皇帝和谢皎月一侧,和众兄弟遥遥相对,皇帝虽未直接封魏泽为太子,但他自出生起的待遇便彰显了他和其他兄弟不一样的地位。
侍奉魏泽的内侍见魏熙过来,侧身让开。
魏熙理了理裙摆,矮身坐在魏泽身畔,抬手扯了扯他的脸颊:“你个坏小子,醋那么酸,还不如喝酒呢。”
魏泽板正的形象再也维持不下去,他捧住魏熙的手弯腰躲避道:“阿姐轻些,疼。”
魏熙松了手,替魏泽轻轻揉了揉泛红的脸颊:“谁让你那么坏,竟让我饮醋。”
魏泽面上带起笑意,唇畔的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阿姐替我呼一呼,我就替阿姐领罚。”
魏熙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爱喝不喝,左右都是你提的。”
魏泽闻言垂了眼睫,又恢复了先前的一派端肃,平白显得可怜。
魏熙看着魏泽,眸子一转:“不过你若替我饮了,我自会谢你的,给你一整盘玉露团好不好。”
魏泽闻言悄悄瞥了皇帝一眼,见他正在给谢皎月剥螃蟹,并未注意到他这边,遂放下心来,低声道:“阿姐不许反悔。”
魏熙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魏泽闻言,回头吩咐内侍:“拿三杯醋过来。”
内侍闻言,领命而去。
谢皎月看向皇帝:“你也放任着,酸到了怎么办?”
“由他们去。”皇帝说着,将剥好的蟹腿放在谢皎月碟中:“这小子醋意浓着呢,几杯醋哪里比得了。”
谢皎月看向姐弟二人,抬手推了皇帝一下,心疼道:“你待阿泽也太严了些,才那么一丁点,瞧让你管的。”
皇帝握住谢皎月的手:“他和阿熙可不一样,严厉些是对他好。”
谢皎月瞋他一眼:“有什么不一样的,他还那么小,你也忍心。”
皇帝笑道:“等以后你就不这么觉得了。”
夫妻二人说话间,内侍便端了醋过来。
魏泽接过,被熏得鼻子一酸,抬头看向魏熙,只见魏熙笑盈盈的托腮看着他,魏泽心一横,直接将醋灌进口中,一杯饮尽脸便皱成一团,引得看热闹的众人纷纷笑出声。
他瞪了众人一眼,也不停歇,抬手就要去拿第二杯,方举到唇边,便被魏熙夺去了杯子。
魏熙将杯子放回桌上:“行了行了,莫要将牙酸坏了,到时候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魏泽看着魏熙,有些犹豫,魏熙噗呲一笑,起身走到皇帝和谢皎月案前,直接将他们面前的一盘还未动过的玉露团端起。
魏熙将盘子捧在怀中,对皇帝道:“阿耶你看桃奴都酸成那样了,我就拿这东西给他解解酸气了。”
谢皎月笑骂:“你这丫头,诓阿泽饮醋不说,还要从我们这拿东西,哪有这样的道理。”
魏熙娇声道:“阿娘就心疼心疼桃奴吧,总不能让阿熙现给他做呀。”
魏熙说罢,直接回身,将玉露团摆在魏泽面前:“呐,吃吧。”
魏泽看了一眼玉露团,复又看向魏熙,肃容道:“别喊我桃奴。”
魏熙眉梢一挑,作势要端走玉露团:“你不想吃呀。”
魏泽蓦地将玉露团夺过:“阿姐的君子风度去哪里了,岂能出尔反尔。”
魏熙偏了偏头:“我又不是君子。”
魏熙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盘子中夺了一个玉露团,慢条斯理咬了一口,道:“桃奴之名是阿姐一片拳拳心意,你如此嫌弃是要伤了阿姐的心,你既将阿姐的心意弃如敝履,又怎么能吃阿姐的点心?这有违阿耶的教诲呀。”
魏泽看着盘中玉露团,薄唇紧紧抿起,神色挣扎。
魏熙见状,眼中盛满了笑意,又问道:“桃奴真要伤了阿姐的心吗?”
魏泽犹豫片刻,摇头:“阿姐待我一片真心,我怎么会伤了阿姐的心。”
魏熙点了点头:“那桃奴这个名字好不好听?”
魏泽咬牙:“好听。”
魏熙拍了拍魏泽的头:“你喜欢就好。”
说罢,悠悠转身:“吃螃蟹去了,阿泽慢些吃,当心腻味。”
魏泽看着魏熙的背影,拿了一个玉露团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盈满口腔,令人心生欢喜。
他眼睛眯起,却见魏熙坐在了魏潋身畔,笑道:“六哥,我的螃蟹剥好了吗?”
魏潋将清理好的螃蟹递给魏熙:“吃吧。”
魏熙刮了一勺蟹膏送入口中,赞道:“好香。”
魏泽看着笑的温柔的魏潋,狠狠咬了一口玉露团,草草嚼了嚼便咽了下去,不知不觉竟真将一整盘都吃了下去,再回味,除了肚子胀,再无什么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嗯~弟弟出场~
第18章 染病恼
魏熙早上醒来,拥被起身,顶着一头睡得散乱的头发看向来伺候她起床的夷则:“我想吃螃蟹。”
夷则闻言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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