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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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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来,雷霆手段之下,敢冒险舞弊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这也是覃九寒选择今年参加的缘由。
  府试一般在四月左右举行,但大概是因着去岁那一桩舞弊案,今年的府试推迟到了五月初。
  五月初,已经有了些微的热意,即便是清晨,排队的考生们也都微微出了些汗。
  卯时刚过一刻,一声锣鼓敲响,贡院大门敞开,众多考生便开始入场。
  覃九寒上辈子参加过府试,自然知道诀窍,天还蒙蒙亮,就踏着夜色出了门,所以早早占了前排的位置。
  他排在前排,身上也无其他东西,负责搜身的官兵搜查一番,很快将他放入考场。
  他进了考场后,按照考引找到自己的考间,施施然坐下,左右打量了一番。
  位置还算不错,既不是阴冷的边角旮旯,也不是正好太阳直射的地方。左右两个考间上挂了牌子,分别写着。
  “邱田县人士,聂凌。”
  “建德县人士,程垚。”
  很快,他左右考间的考生也进来了,皆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也不差。
  聂凌性子活泼些,也不怕覃九寒淡漠的表情,乐呵呵拱手打招呼,“覃兄,程兄。”
  程垚略有些沉闷,只低头低低应了一句,拱拱手便进了号舍。
  聂凌也不介意,还继续和覃九寒套近乎,“覃兄也不是锦州府人士,这回来赴考,可是租了宅子?我和我那书童都没甚经验,竟是住的客栈,可花了我不少银钱。”
  他似乎是个话痨,旁人不答话也能自顾自说上半天,直到考官过来巡视,聂凌才意犹未尽回了号舍 。
  他一走,覃九寒便觉得清静了不少,他现在的脾性同前世相比,好了不少。
  以前若是有这么个不会看眼色的人追着他说话,早一眼冷冷看过去了。现在则温和了许多,虽然仍旧不爱搭理人,但至少不会摆到明面上了,冷淡冷漠全渗在骨子里。
  过了半个时辰,入场的考生渐渐变少了,考间也几乎都坐满了。
  考官看了看天色,旁边人附耳过来道时间到了,知府便扬声道,“敲闭门锣。”
  “咣”的一声锣响,贡院大门随之关上,几百官兵将贡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莫说舞弊之人,就连一只飞虫也进不去。
  号舍内的考生逐个收到分发的考卷,以及考场统一提供的纸笔和墨砚,和一床略薄的被褥。
  覃九寒拿到卷子,并不急着动笔,而是先把整张卷子通篇粗读了一遍。然后,卷起袖子,开始加清水磨墨。
  考场提供的墨块质地有些粗糙,浸了水也不易推开,他一边研墨,一边整理基本的思绪。
  等到砚台中的墨汁足够多了,他得基本思路也已经理清楚了。
  铺开备用的宣纸,覃九寒悬腕开始作答。
  第一场是帖经,更多是考察考生的记诵能力,但科举向来有规定,作答时不能污卷,否则作废卷处理。
  所以,就这一场而言,考察的知识又细又偏,但对考生的性情是很大的考验。
  手一抖或是心中有所怀疑,笔下落了墨点,那么就功亏一篑了。
  好在覃九寒不是那种怕事软弱的性子,很有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又准备得极为充分,因此下笔又快又准,除了中间来人送水送饭食,通篇下来没有一丝迟疑。
  日落至黄昏时,他便摇铃交卷,随后也不去回忆方才的试题,而是闭眼小憩,养精蓄锐,准备下一场考试。
  第二场是杂文,考察的是辞章,或者说考察的是考生的藻饰是否华丽或是清丽。杂文对覃九寒而言,算是弱项,他一向不精于此道,也不曾费力钻研过,只能图个中等即可。
  他虽是这般打算的,但考运却很不错。以往府试皆在四月,今年却推迟到了五月,天气炎热不说,贡院内又气闷,还多蚊虫。
  不少考生昨日还精神尚好,昨夜却是一夜未睡,今日的状态便有些不对劲了。有十数个体弱年老的考生,甚至没能起身作答,被巡考派人送出了贡院。
  因此,这一场下来,覃九寒虽觉得自己作答十分一般,但能撑到交卷只占了十分之九,其中又不遑那些晕头转向随意作答的考生。他原先的中等的作答,也艰难踏入了上等的行列。
  第三场策论,考察的是考生的政见时务,这对其他考生来说是最难的一场,对他而言,却是再容易不过。旁的考生,即便是家中有为官之人,也不过是对时务有个大概的见解,更别说那些从未接触过为官之道的。
  但覃九寒不同,他上辈子权倾朝野十几年,梁帝甚至连折子都交给他批阅,考卷上的题目,与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因怕旁人看出端倪,覃九寒还特意修改了部分作答,让他整篇文章有些微的漏洞,虽然能让考官一眼看出来,这个考生对官场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东西是不了解的,但是通篇读下来,瑕不掩瑜,比其他考生天花乱坠的作答好上不少。
  府试共考三场,策论卷子一收,考官大人亲自封卷袋,然后封了三日的贡院大门大开,考生皆鱼贯而出。
  在门口等候许久的蓁蓁,一眼便从人群中找出了覃九寒。
  连考三日,既要搜索枯肠作答试卷,又夜夜不得好眠,入口的又是干硬的干粮,考生大多是踉跄而出,面色蜡黄,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一般。
  而覃九寒却与旁人不同,他重生后便嫌弃自己体弱,日日清晨一套拳,这习惯坚持了一年多,早把身子骨里那点孱弱都散尽了,虽然看着并不壮硕,实际上并不像普通书生那般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面色还算正常的覃九寒在一堆面色蜡黄的考生中,不可谓不显眼。
  蓁蓁一捕捉到覃九寒的身影,便笑盈盈朝他挥手,脸颊上两个盈盈梨涡,又甜又软。
  覃九寒见了心情颇好,难得露了个笑,正要往前去,就感觉肩头似乎有人要来拍,他一躲,那人便拍了个空。
  聂凌见覃九寒躲开了,也不尴尬,还上赶着搭话,“嘿嘿,覃兄身体不错,你看看我们,三日熬下来,都成了猴儿了。覃兄你还这般精神,为兄佩服!”
  覃九寒没回话,他身旁沉默的程垚难得开了尊口,“聂兄,承认自个儿是猴,你还真是极有自知之明。”
  他是个闷葫芦,偏偏聂凌是个上下乱窜的猴儿,两人入场的时候便排在前后,被聂凌骚扰了一路。哪晓得入了考场,两人的号舍恰好中间只隔了个覃九寒,又被聂凌黏上了。
  入场和出场,他就没有一刻安生过,泥做的人也要发脾气了。
  聂凌嘿嘿一笑,也不介意对方的讽刺,还乐呵呵朝他的书童阿圆招手,“阿圆!阿圆!你少爷在这儿!”
  自家少爷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沉稳,阿圆颇觉丢人,恨不得上马车直接走人,又碍于身份,只好敷衍摆了摆手做回应。
  他动作敷衍,表情也有些敷衍,和旁边笑盈盈的蓁蓁一比,对比就实在很鲜明了。
  聂凌忍不住羡慕道,“覃兄,还是你的书童好,模样好看,还活泼。我家阿圆对我真是太冷淡!”


第40章 。。。
  覃九寒走近; 蓁蓁便迎上去,观他起色不错,松了口气; 将泡了许久已经放凉的参茶递过去。
  聂凌想凑过来看; 却被阿圆拉到一旁; 拿了个牛皮水囊递过去,“公子,你想喝水,我这儿有!”
  你别去馋别人的!贼丢人!
  蓁蓁见旁边还站了个书生,方才和覃九寒一道出来的; 他的书童却没这般机灵; 只备了些吃食; 却无凉汤。她又倒了一杯参茶递过去。
  程垚接了参茶; 又态度诚恳道了谢,才仰头将参茶喝完。
  参茶本就是培元固本之物,对他们这种熬了三日的考生而言,再适合不过。茶甫一入喉; 整个人都仿佛精神了些。
  蓁蓁不过是顺手为之; 程垚却是实打实记在心里了,觉得覃九寒不失为一个可结交的君子; 连身边的书童都这般赤子之心。
  到底是刚熬了三日; 聂凌虽看着活蹦乱跳,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罢了。和阿圆开完玩笑,就有些乏力了; 阿圆连忙扶着聂凌上马车离去。
  领走前,聂凌还不忘乐呵呵和他们约定,“覃兄!程兄!张榜日,我们再会!”
  他一走,程垚便也急着告辞,赶着回客栈歇一歇。
  送走二人,蓁蓁才有些担心看向覃九寒,问道,“你没事吧?累不累?饿不饿?我给带了糍粑,要不要吃一个填填肚子?”
  她每问一句,便眉头皱紧一分,仿佛真的是担心坏了。
  覃九寒拍拍她的脑袋,安抚道,“没事,别担心。倒是有些饿了,你拿一个我尝尝。”
  蓁蓁这才把手里提着的篮子掀开,露出满满当当的食物,甜的、酸的、辣的、咸的,各种口味应有尽有。
  覃九寒见她掌心勒出印子,不免有些心疼,伸手想把篮子接过来,却被蓁蓁躲开了。
  “不许动!我来拿!你快点拿一个糍粑走!”
  覃九寒才迟疑片刻,正犹豫要不要坚持接过篮子,就被蓁蓁软软的撒娇给击败了。
  “你快一点喏,这样提着很累!你快一点,我们就可以早一点回家。”
  覃九寒只好赶忙拾了个糍粑,囫囵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然后不顾蓁蓁的反对,接过篮子自己拎在手里。
  两人一道往书香巷走,又顺路从李大娘家接了阿淮,三人一道回了书香巷的宅子。
  *
  这回府试推迟了一月之久,为了避免考生错过院试,圣上怪罪,知府便下了死命令,三日内一定要揭榜,公布所有上榜考生的名单。
  贡院内,众多阅卷官正在彻夜批阅此次府试的卷子。梁朝的阅卷制度,采取的是封名流动制,即为了最大程度避免舞弊,知府当众封卷后,会由专人进行誊写,誊写过程中不得有任何记号。誊写后的卷子,才是阅卷官批阅的卷子,并且为了杜绝阅卷官动手脚的可能,每位阅卷官只批阅一道题目。
  这么一来,每七八位考官都只负责一题,批阅的时候,好坏便十分显眼了。
  秋黎是锦州府府学学正,素日里授课的科目便是策论。他批阅到一分卷子时,忽然惊讶“咦”了一声,然后又埋头细细研读起来,片刻后,抬手招呼同僚,“陈老,刘老,你们过来看!这篇策论做得如何?”
  他们策论这一科目,向来是最不起眼的科目,因着每次阅卷过后,前三甲的考卷皆要张贴,帖经、杂文两科皆有好文,引得众人交口称赞,唯独策论这一科,连着三年也不一定能出一篇佳作。
  时间久了,就连府学里头的学子也不愿花心思在策论上了,写出来的文章,皆是千篇一律,说出来的举措,皆是文不对题,毫无实际价值。
  就如同今日,他们批阅了近百篇文章了,还是第一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被秋黎特意拣出来的这一份卷子,分析政史实务有的放矢又一针见血,通篇下来没有半句废话,最末针对试题中提出的问题所提的解决举措,虽然有些地方过于天真,真正实施起来存在困难,但瑕不掩瑜,这依旧是篇极其亮眼的文章。
  陈老一边细细研读,一边忍不住摸着胡子,满口称赞,“不错!的确不错!这篇策论做的好,没有丝毫匠气!该列为上等,不,该列为策论这一科的头名才是!”
  他是府学的教授,从九品,比起在场其他人,他的话可以说是很有分量了。
  秋黎也满意摸了摸胡子,这篇策论是他发掘的,真要论起来,这功劳也是要算他一份的。更何况,若是能借着这一次的事情,一改学子不重策论只重帖经和杂文的风气,这也算是国之幸事了。
  毕竟,朝中早有官员抱怨,说新进的进士个个文采斐然,作文时摛翰振藻,但真把实务交到他们手里,却个个只知纸上谈兵。
  要知道,梁朝会试选出的近百名进士,极少数才有机会入翰林,更多的都是外放做地方官。这么一来,把一堆只知道背诵做文章的文人放到地方为官,闹出的笑话实在不少,甚至有不少初入官场的地方官被副手架空权力。
  秋黎才开口,陈老便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了。
  陈老是府学教授,自然也深谋远虑,早看到了学子不重策论的后果,便耐着性子将这份卷子放到一旁,继续彻夜批卷。
  一连熬了两日,策论间的卷子总算全部阅完了,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围在一起商议。
  “陈老,咱们这次总算是有一份拿得出手的了。只是,二三两名,我们却是勉勉强强挑出了两篇。”
  陈老接过三份卷子打量了一遍,果然最上面的那份卷子便是秋黎拣出来的那一份,也是众位阅卷官推举出的头名。
  他朝众人点点头,便携三份卷子往知府的办公处去。
  因着知府是一府只长,阅卷的结果皆要由知府评阅过,尤其是每一科目的头三名,更是由知府亲自过目了才行。三科头三名中,根据每科前三名的所有科目状况,来判定本次府试的头三名。
  陈老一进去,就见另两科的阅卷官已经在那候着了,见他进来,便笑着招呼,“陈老来了?还是往常一般,勉勉强强选出三篇?”
  面对同僚的嘲笑,陈老但笑不语,也不开口反驳,只是将三份卷子奉给知府,“大人,这是策论一科的三甲,还请大人过目。”
  知府尊陈老年纪大,便将卷子拿起来看,虽然知道策论一科向来没甚么好文,但还是要一视同仁对待,不好厚此薄彼。
  众人正等着看笑话,却见知府惊讶“咦”了一句,然后句句斟酌,慢慢研读了起来。
  正当众人好奇之时,知府大人抚掌大笑,连声赞道,“好文,好文!不愧是头名!”
  众人好奇得抓心挠肝,十分想知道那篇所谓的头名策论到底写了些什么,能得知府大人这般青睐。
  知府抚掌大笑过后,便将卷子交由另两位阅卷官,“你们看看,这一回,两位大人可略输陈老一筹了。”
  两位阅卷官看完手中这篇策论,也输的心服口服,科举三科本就有相通之处,更何况他们这种府学中做学正的,虽没有参与策论的评阅,但一眼便能分出高下。
  方才嘲讽陈老的官员有些汗颜,抹了把汗。
  知府大人生性豁达,见两位评阅官皆不说话了,也不将三科批阅官的争锋看在眼里,反而当即拍板,“既然二位都看过了也没什么异议,那策论一科的头名就定了这位考生如何?”
  三人自然应好。
  三科前三甲皆已定次位,三位大人又将三甲之后的名单递交过来,为了最大程度的防止舞弊,上面全无户籍名姓,皆以考间号做代号。
  知府研读三科名单,再同陈老等三人商议,足足大半日的功夫,终于决出所有上榜考生。
  此时,陈老凑近看了一眼三甲考间号,正觉有些熟悉,就听同僚连声恭贺,“陈老大喜,这回这案首却是策论头名,我等拜服。”
  知府也才发现,他琢磨了半天,点出的案首,竟与方才策论的作者为同一人。
  “这倒是奇了。我原打算让他的名次略高一些,没想到连案首也被他一举夺得了!”
  另两科的官员拱了拱手,“知府大人不必担忧,我等心服口服。这名考生策论做的极好,另两科也被列为上等,杂文一科虽略差些,但文风稳正,他做这案首,我们别无他异。”
  府试的入榜名单就在这么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定下。
  三日的时间转瞬而过,很快便到了揭榜的日子。
  府试不同于县试,府试上榜便是真正的童生了,虽还未踏入官员之列,但离秀才只有一步之遥,因此,众考生皆重面子,不再和县试一般亲自去等榜了。
  考生不去等榜,自然衍生出了一个产业,喊榜。每当贴榜处开始唱榜,这些喊榜人便凭借早先收集到的信息,大街小巷的跑,亲自到上榜考生家道贺喊榜,绝大多数时间皆能得好些赏钱。
  揭榜的同一时刻,覃九寒正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摆满菜的桌子,金榜蹄名(红烧蹄髈)、状元及第粥、粽子糖,还有沈蓁蓁正在往外端的蒸的冒热气的肉粽。
  蓁蓁将剥好的粽子推过去,吹了吹方才烫的有些发红的指尖。
  覃九寒有些心疼,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娇嫩的指尖有些发红,他低头轻轻吹了吹,“拿清水冲了吗?”
  蓁蓁有些尴尬,她现在依旧是男装打扮,覃九寒不介意,她却是被旁边的阿淮看得有些心虚。
  “嗯!”蓁蓁顺势收回手,道,“你快点吃吧,等会儿喊榜的人就来了。”
  覃九寒垂首咬了一口,然后失笑道,“你就对我这般有信心?说不定咱们过几日就得打道回府了呢。”
  蓁蓁笑盈盈道,“我觉得你肯定行!”说罢,转向阿淮,“对吧,阿淮!”
  阿淮不情不愿也跟着应和,“嗯,覃家哥哥虽比我爹爹差些,但和其他人想比,还算是不错的!”
  覃九寒闻言有些想发笑,比他爹爹差些?做文章确实比不过百年儒学世家出身的白仁水,但要知道,前世的白仁水可是视他为心腹大患,甚至在他手里栽了好几回。
  不过,覃九寒也懒得同有恋父情结的的小崽子唇枪舌战,接过蓁蓁递过来的状元及第粥开始喝。
  蓁蓁一大早便起来,虽不是她亲手做的,但也是她费了好大劲儿才买齐的,粽子也是亲手蒸的。
  有人对他这般用心,还是不带任何目的的,自然不能辜负自家小姑娘的一番心意。
  他这厢刚吃完朝食,宅子的大门就被敲得震天响。
  隔壁顾家的小厮急忙脸上挂笑过去迎,心下道,咱这宅子就我们公子考试,必是我们公子中了!!
  院中跟着一道紧张的,还有故作镇定的顾文昌。倒是李雪坐在一旁,心内十分淡定。
  这主仆二人大概都忘了,这宅子里住的考生可不止顾文昌一人,谁考上还不一定呢!


第41章 。。。
  小厮脸上挂笑进来; 喊榜之人还未等他开口,便喜气洋洋扬声高喊,“小的来报喜咯!”
  “浮山县覃公子!府试案首!恭喜恭喜!”
  他话甫一出口; 小厮脸上的笑便僵住了; 嘴角抽搐了几下。
  喊榜之人有些纳闷; 这分明是大喜事,怎么这家小厮这般没眼力见儿?就这样的,还来迎榜?
  他心下纳闷,但面上倒不露声色,他算是跑得快的; 后头还有同行过来抢活呢!在其他人过来喊榜前; 这赏钱却是一定要揣进兜的; 不然; 岂不是白跑一趟。
  于是,他理了理两袖,然后在院内张望几眼,走向顾文昌; 拱手道; “恭喜覃公子喜得锦州府案首之位!”
  顾文昌气得脸色发白,恨不得甩袖而去; 却心内还存一丝幻想; 即便这案首被覃九寒夺了,童生之位,他总该有的罢!
  喊榜之人这下更郁闷了; 他也没想过自己找错人,只是心中甚是不解,头一回来报喜却被甩脸色的。这还真是稀奇!
  李雪强忍笑意提点他,“你说的这位覃公子,可是我们隔壁那位覃九寒覃公子?”
  喊榜之人恍然大悟,知道自己闹了笑话,有些汗颜,道,“是是,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夫人见谅。”
  说罢,他就讪讪去敲篱笆小门,见有人出来,当即扬声喊,“可是覃家公子的书童?你家少爷乃此次府试案首!”
  蓁蓁上前几步,开门将人迎进来,没急着追问,先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过去,口中讨喜道谢,“麻烦小哥前来报喜,同喜同喜。”
  喊榜之人连喊三次,总算是将赏钱拿到手了,在手中颠一颠,便晓得这家出手颇为大方,当即态度更加殷勤了,对着覃九寒时,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连说了十几遍吉祥话。
  覃九寒不喜溜须拍马之人,但也晓得这不过是他们的活计,又兼蓁蓁笑盈盈站在一旁,腮颊两个酒窝盈盈动人心,便也和颜悦色了几分。
  喊榜之人吉祥话说罢,蓁蓁便跟着送他出去。
  见了宅院中的顾家一行人,便朝抱着顾鹄的李雪拱拱手,“夫人。”
  李雪对蓁蓁很有好感,连忙笑着恭喜她,“阿宝小哥。你家公子真是文曲星转世,没曾想,这府试案首竟和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还当真是巧。”
  蓁蓁喜上眉梢,但也晓得隔壁公子也参加了府试,便敛了几分笑意,道,“夫人说笑了,阿宝也祝公子登科及第。”
  说罢,便回身往回走。
  蓁蓁一走,顾文昌的脸色更差了几分,吓得院内小厮皆不敢抬头了,垂着头彼此使眼色。
  要不你去外头看看榜?
  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院中一片沉寂,和隔壁的欢声笑语对比鲜明,李雪恨不得仰天大笑一番,心下痛快极了。
  按理说,顾文昌若是府试未中,婆婆定会指责她没伺候好丈夫,说不定又会将身边貌美娇嫩的丫鬟往他们房里塞,但她眼下顾不上琢磨那些,或者说,也不愿去琢磨那些。
  眼看着巳时将过,却无人前来喊榜道喜,大伙儿虽然不敢言明,却也心中都有成算,顾文昌这一次府试,恐怕是名落孙山了。
  因着锦州府案首住在隔壁,不少邻居上门前来道喜,也算是沾沾喜气。
  院中便熙熙攘攘挤了好些看热闹的邻里,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开口皆是吉祥话,直把覃九寒夸得成了文曲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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