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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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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片刻之后,终于有人推门而入,进来的却不是她心底心心念念的大人,而是个板着脸的嬷嬷。
  那嬷嬷轻蔑扫了她一眼,嘴上道,“这春日到了,不光是畜生们骚动,就连姑娘家,也被这春日迷得走不动道了?”
  钱莲儿面上露出难堪之色,这嬷嬷分明是在讽刺她,讽刺她像畜生一样发/情发/骚了,她委屈道,“嬷嬷,莲儿的腿受伤了,可是大人让您前来帮莲儿的?”
  杨嬷嬷终于忍不住笑了,想她也算是整顿后宅的老手了,什么争宠爬床的事情没见过。偏偏到了覃府,一下子竟然没有用武之地了。现在倒是好了,竟然还有蠢货撞到她手里,她要是不露一手,旁人还真的以为她们覃府的后院是这么好进的,覃府的妾室是这么好当的?


第112章 。。。
  杨嬷嬷随意挑了椅子; 缓缓坐下,将那素日里慈爱的表情一收,整个人都刻薄了几分; “钱姑娘; 我知道你自负美貌; 有些小心思也实在不奇怪。毕竟么,水往低出走,人往高处爬。你呢,也算不上什么正正经经的官小姐,自甘堕落做个贱妾; 倒也符合你的身份。”
  钱莲儿不是钱家正正经经的小姐; 顶多算是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 先前钱家大小姐还未出嫁的时候; 她也是要时时刻刻捧着对方的。偏偏呢,人越缺什么,就越重视什么。被杨嬷嬷这么一讽刺,钱莲儿满脸不服气; 也顾不上装什么白莲了; 反击道。
  “嬷嬷何必在这里讽刺莲儿。您这般作态,无非是怕我抢了大人的宠爱; 动摇你主子的地位。嬷嬷; 您也是年轻过的,难不成不知道男子的秉性?你主子现在身子不爽利,本就该做个贤妻良母; 主动替大人寻个伺候的房内人。倒也未曾听过这般善妒的县令夫人。”
  本来杨嬷嬷还想逗逗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被钱莲儿这般口无遮拦给逗乐。她缓缓起身,走到钱莲儿身侧,拿轻蔑的目光打量着她,片刻之后,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说我们夫人的闲话?”
  “论容貌,你不过小家碧玉之姿,我们夫人生得温婉可人,容貌出众,你如何比得过?论家世,你以为你掩饰的好,我就没法子知道你的龌龊身世了?贱妾出身就是贱妾出身,哪怕被扶正了,也做不了什么正经主子。要按本朝律法,你是妾生女吧,充当嫡女可是大罪。而我家主子,是正正经经的嫡亲小姐,乃是柳家入了族谱的,你如何相比?论起贤良,你一个只知道爬男人床的,有什么资格说妇德。我家夫人整顿后宅,将后院管的井井有条,更是为覃家诞下长子,论起妇德,可是超过你千百倍吧?”
  杨嬷嬷一句比一句戳心,从钱莲儿最自负的容貌,到她最不愿承认的家世,戳的她肺管子都快炸了。偏偏杨嬷嬷还觉得不过瘾,最后又补了句,“钱姑娘觉得自己貌美,那你不如猜猜方才大人为何要吩咐我前来?”
  钱莲儿已经不抱有幻想了,毕竟杨嬷嬷来势汹汹,摆明了是来让她知难而退的,但事已至此,她不听也得听。
  杨嬷嬷轻蔑一笑,“方才呢,我正给小公子相看奶娘呢。毕竟,大人疼夫人,不舍得她劳神亲自哺乳,所以吩咐老婆子我去寻几个身体康健的奶娘。谁成想,我儿忽然得了大人的吩咐,来我屋里了,说啊,屋子里入了脏东西,老烦我老婆子给处理处理。我呢,一听,也就应下来了。毕竟么,这屋子还是我家夫人的屋子,脏了可不行,是吧,钱姑娘?”
  钱莲儿心头一梗,已经不想继续自取其辱了,偏偏她刚刚是真的砸到脚了,怎么也起不了身。
  就听杨嬷嬷又道,“姑娘,你呢,也是实在没脑子。嬷嬷我年纪大了,也心慈手软了不少,就给你留条后路。不过啊,这人啊,犯事了不能一点儿后果都不承担对吧?”
  钱莲儿心头一动,整个人通体生寒,她现在已经知道面前的老嬷嬷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也知道覃九寒并不会对她怜香惜玉,生怕就此丧命在府里,她越想越害怕,杨嬷嬷靠近她的时候,她差点尖叫出声。
  只见杨嬷嬷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从梳妆台取了个镯子,恰是她曾经讨要未果的那个莲纹镯子。杨嬷嬷一笑,然后将镯子套到了钱莲儿细细的手腕上,然后起身,趁钱莲儿呆住之际,惊慌喊道,“来人啊,有贼。”
  顷刻之间,院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很快有丫鬟和护院推门而入,急攘攘道,“嬷嬷,府里遭贼了?嬷嬷没事吧?”
  杨嬷嬷顿时演上了,哆嗦着手,拍着胸脯大喘气,气喘吁吁后怕道,“老婆子我刚刚从院子里经过,发现正屋里有动静,又看见窗纱上一个洞,就悄悄进来了。进来一瞅,果真来了个贼,就一花瓶砸上去了。吓死老婆子我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了!”
  此时护院已经走到钱莲儿身旁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凶悍道,“哪里来的毛贼,敢来县令府上作乱?”说着,又拍了一波杨嬷嬷的马屁,“幸好嬷嬷谨慎,将这毛贼逮住了!”
  钱莲儿已经被杨嬷嬷变脸的本事惊吓到了,被护院提着出门的时候,才慌乱挣扎起来,“放开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钱大人的侄女,你们这些粗人,休得无理!”
  这时,护院犹豫了,手下动作一顿,看向杨嬷嬷。
  杨嬷嬷暗暗一笑,心道:我还就怕你不搬出你叔父的身份呢。挑明了身份才好,不然,我刚刚不是白演了。
  杨嬷嬷脸上一慌,忙替自己辩解,“这,我一把年纪了,都要入土的人了,做什么要冤枉你一个小姑娘啊?你说你是钱大人的侄女,这可……”
  杨嬷嬷蹙眉想了片刻,道,“你说是你钱大人的侄女,不管真假,我们这些下人是处理不了的。那好,将人带到后院设宴处去。做奴才的,总是不好越俎代庖的,还是让主子来处理吧。”
  杨嬷嬷一副“我可是个忠仆”的表情,很快博得了在场护院和丫鬟的赞扬,纷纷道,“还是嬷嬷想的周全,咱们这就把人送到主子跟前去。”
  管她真小姐还是假小姐,送主子跟前不就一目了然了。护院们如是想到,加快脚步往后院设宴处去,考虑到这次逮住的毛贼有可能是个小姐,他们的动作了收敛了许多,算是半扶着人。直到快到门口的时候,护院还将人交给一旁的小丫鬟,避嫌道,“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府上可是讲规矩的,万万不会占姑娘家的便宜。”
  说罢,一脸正气十足将人交给丫鬟,丫鬟也珍重将人接过来,半扶着半是拉着。不管钱莲儿反应过来之后,如何挣扎,依旧被做惯了粗活的丫鬟们扶着进了院子。
  一群人进来,原本正笑谈着的官夫人们都是一愣,心道:这是哪一出啊?
  杨嬷嬷不慌不忙,先是恭恭敬敬福了福身,道,“夫人,方才老奴瞧见这位姑娘在您屋内鬼鬼祟祟,手腕上还带着夫人的镯子,想着莫不是那个蟊贼偷到府上来了,就喊了护院将人捉了。但这位姑娘说自己是钱大人府上的人,乃是钱大人的侄女,老奴不敢擅自处理,只好将人捉来。”
  沈蓁蓁一愣,今日钱夫人不请自来,她倒是没什么想法,当初没送帖子,也只是因为她不喜钱莲儿,至于钱夫人,来了也就来了,客套客套也就算了。只是,还不知,这钱莲儿也跟着一起来了府上,还被当做贼抓了起来。
  她身边的玉腰却是反应极快,惊讶道,“咦,那不是夫人的镯子么?上回,钱姑娘说很喜欢呢,……”
  她没把话说全,但未尽之意却让众人遐想不已,心道:难不成这钱姑娘眼皮子浅,看上了人县令夫人的镯子,故意想偷了去?
  钱莲儿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满脸发烫,委屈替自己辩解,“莲儿是无辜的,夫人心善,想必一定不会被府上刁奴哄骗。莲儿,莲儿只是误闯了夫人的房间,至于镯子,是这个刁奴带到我的手上的,根本不是我偷的!”
  杨嬷嬷比她还委屈,就差抹眼泪了,满脸不解道,“老奴和姑娘无冤无仇的,干什么冤枉姑娘?这,老奴忠心耿耿,怎么就成刁奴了呢?就算是方才来的路上,护院和丫鬟们也是对姑娘以礼相待的,我们真要是刁奴,岂不是早就欺侮姑娘了?”
  本来么,此刻要是个年轻丫鬟和钱莲儿对质,大伙儿还不知道站在哪一边呢。毕竟,丫鬟嫉妒钱莲儿,进而冤枉钱莲儿也是有可能的。偏偏,和她对质的是个老得都快掉牙的嬷嬷,实在没什么理由去冤枉钱莲儿,众人心中的天平不免就倾向了一脸忠仆相的嬷嬷。
  钱莲儿见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脑袋一热,道,“我真的没偷东西。婶婶,你帮帮我啊!”
  本来躲在人群中的钱夫人,被她这么一声婶婶一喊,顿时成了人群中的焦点,钱夫人硬着头皮起身,道,“想来是误会吧。”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这下子,原本还心有怀疑的夫人们,都心道:看来还真是这钱姑娘眼皮子浅,做贼去了。没看人婶婶钱夫人,都心虚成这个样子了。
  倒是钱夫人,她也不是演,而是真的心虚,毕竟,她本来就是不请自来的,仔细想想,还是钱莲儿替她出的主意,况且钱莲儿一进门就不见踪影,实在是像做坏事的样子。钱夫人心里恨恨,该死的丫头,真是眼皮子浅,做贼就算了,还被人逮了个正着,还把她们钱家抬了出来,真是丧门星!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超出了钱莲儿的预期,真要背上了这个贼的名声,那她日后还如何做人?
  到了这个关头,钱莲儿脑子忽然就通透了起来,她咬咬牙,豁出去道,“莲儿方才有话没说。其实,我刚刚迷路误闯了夫人的屋子,当时……当时,县令大人正好在屋内歇息。莲儿……”
  她这一言惊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上首的蓁蓁,就连杜夫人也担忧看向她。毕竟,在满月宴闹出这样的事情,哪个女人都忍不了这样的屈辱。
  钱莲儿话说出口,反倒冷静下来了,立刻摆出了一副娇羞难堪的模样,委委屈屈垂泪。
  蓁蓁倒是不像众人想的那般伤心,毕竟,丈夫的品行她很清楚,她怀胎十月,相公都未曾动过这些心思,素日连貌美的丫鬟都不搭理,做什么要在这种日子里偷腥呢?
  恰在这时,一声“夫人”,顿时将吸引力全都挪走了,只见石门处站着个醉醺醺的大汉,正是主簿杜大人杜涓,杜涓满脸通红,口齿不清喊着,“夫人,夫人!玉儿!玉儿!”
  玉儿乃是杜夫人的闺名,他这么一喊,杜夫人通红着脸,低声呵斥道,“老爷!”
  杜涓呵呵一笑,还有趔趄着往里走,就被一只手给拉住了,众人顺着那手看过去,发现正是方才提到的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似乎不想被众人发现,但要拦着杜涓发酒疯,只好暴露了自己。他微微朝众人拱拱手,道,“杜主簿酒量浅,方才在宴上醉了酒,就说要来寻杜夫人。本官拦了一路,还是没拦住,让主簿叨扰各位夫人了,还请见谅。”
  他这么说着,醉醺醺的杜大人又是一叠声的夫人,喊得杜夫人面红耳赤,忙走近将人扶起,屈膝道,“劳烦大人照看夫君了。”
  杜夫人扶着杜大人离去,剩下覃九寒一人,他拱拱手,正要告辞,就听得人群中一声询问,“大人方才一直照顾杜大人呢?”
  覃九寒朝那边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容,略有些腼腆道,“也算不上照顾,杜大人在我府上喝醉了,我自然要看顾看顾,这才是待客之道。各位夫人无需担忧,诸位的夫君我方才已经派奴仆们送回府上了。”
  方才那询问的夫人,被那一笑弄得一阵脸红,心道:真是如玉公子啊,看来老爷平时老说县令不近人情,肯定是嫉妒吧。
  与此同时,方才拉扯覃九寒的钱莲儿,转眼间就被打脸了,人都说了方才一直在照顾醉酒的杜大人,哪来的功夫和你颠鸾倒凤,人杜大人可是人证啊!
  诸位夫人又都拿鄙夷的目光看向钱莲儿,覃九寒也随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惊诧道,“这是怎么了?”
  杨嬷嬷便回道,“方才这位姑娘误闯了夫人的房间,还偷……取了夫人的镯子。”
  众人此时都看向覃九寒,似乎在等他的反应,却见覃九寒将眉一蹙,呵斥道,“既然是贼,就往该送的地方送。”
  杨嬷嬷顿时演上了,面露难色,道,“可是,大人大概不认识,这位姑娘乃是钱大人的侄女。这往牢里送不好吧?”
  覃九寒拧眉,“那就送回钱家吧,让钱县丞自己教。连家中人都管束不好,他这个官,不做也罢。”说罢,甩袖就走了。
  留下满院子的人窃窃私语,“啧啧,这钱县丞可真是倒了大霉。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牵连,真要被罢了官,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没管教好侄女。”
  “这家宅不宁,可真是遭殃了!”
  至于被众人鄙夷的钱莲儿,早已面如死灰,瘫软在地,连脚腕处的疼痛都顾不上了。
  覃九寒这是要彻彻底底毁了她的名声,等到日后,她无论如何攀扯覃九寒,旁人也只会当她怀恨在心,没人会相信她的话,只会觉得她是为了掩饰做贼的罪行。
  对于一个希望靠嫁人而过上奢侈生活的女子而言,这无疑是毁了她所有的希望。
  至此,钱莲儿的事情就彻底落幕了,至于她被押回钱家之后,又是另一番光景了。而眼下的覃府,正过了满月宴,却不想,第二日便又有喜事送上门了。
  还真是应了那一句话,好事成双。


第113章 。。。
  京中的圣旨; 是满月宴第二日清晨到的覃府。霞光初照,覃府大门就被人敲开了,门房急匆匆开了门; 见门外站着个驼色宦官服的男子; 男子面白无须; 声音尖细。
  门房一愣,忙把人迎了进来。
  蓁蓁从下人处得了消息,便匆匆来到正院,却见相公正同一位面白无须的男子交谈。见她来了,那男子便和善一笑; 操着尖细的嗓音道; “覃夫人来了; 那小的就念圣旨了。”
  太监说完; 便昂首挺胸,缓缓卷开手中的明黄圣旨,缓缓将圣旨上的话念了一遍。
  待念完了,太监又恢复了方才乐呵呵的模样; 和善道; “沈孺人,接旨吧。”
  蓁蓁一愣; 还未反应过来; 就感觉到身侧的夫君,温暖的手拍了拍她的背,一股温暖的体温透过薄纱外衣; 缓缓淌进了她不知所措的心。她镇定下来,起身恭恭敬敬将圣旨接过。
  旁边的覃九寒也起身,同那太监客套了几句。这太监本来就是太子的人,这一番前来也是卖好的,自然不会折腾什么,见这位太子看重的覃大人并未轻视他,心里也不由有些好感,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荷包,入手沉甸甸的,摆明了这一回收获不小。
  太监微笑将荷包收入怀中,然后慢悠悠道,“覃大人虽然远在盂县,但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殿下,心里头可是都一直惦记着大人。此番盂县剿匪之功,殿下记在心上。小的,在这里恭祝大人前程似锦,官运亨通。”
  ……
  闻弦音而知雅意。这太监虽是一副和善的老好人模样,但既然能在宫中混出头,可见并非什么碌碌无为之辈,至少,是个听主子话的好奴才。他话里话外说的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实际上不过是在为太子卖好罢了。
  毕竟,梁帝的性子,覃九寒再清楚不过了,他自己的后宫都管不过来,那么多美人都宠幸不过来,又怎么会有闲工夫去管旁人家的夫人。
  所以,这个诰命,实际上不过是太子替他经营而来的。目的么,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为了让他日后老老实实替太子卖命罢了。
  覃九寒收回沉思的心,见妻子担忧看着他,含笑道,“怎么了,沈孺人?”
  他难得说笑一回,蓁蓁却不肯买账,犹犹豫豫捏着那圣旨,颇有点被吓到了的样子,“京城怎么会忽然封我做孺人啊?我又没有什么大功劳。”
  覃九寒有些哭笑不得,方才在外头还一副官夫人的威势,看着很能唬人,那群小丫鬟们都眼睛亮着看着妻子,仿佛把妻子当做崇拜的对象,就连杨嬷嬷说话做事都小心了不少。结果一回屋子,两人独处的时候,瞬间被打回原型了,还是原来那只胆小怕事的娇气小猫。
  蓁蓁见夫君但笑不语,心下更加着急,忍不住上手捉了覃九寒的袖子,晃了晃,“你别光顾着笑啊。那个什么太子,是不是要算计你啊?”
  覃九寒只好收起笑意,挑眉道,“为什么觉得他们算计我?”
  蓁蓁脱口而出,“无功不受禄,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这个孺人,我不要做了。”
  覃九寒无奈摇摇头,正色道,“不用担心,这孺人,你当得起。你记住,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我不会止步于此,你是我的妻,区区一个孺人罢了,有什么当得起当不起的。更何况,有了诰命,日后只要不见着皇后太后,就不用下跪了。”
  说着,他握住蓁蓁的手,捏了捏,“我不舍得你去跪那些人。”
  本朝对于诰命一事,颇为克制。本来,按例,九品极以上者官员,皆可为其母与妻请封诰命,其诰命品级从夫或子品级。偏偏本朝开国起就吝啬于诰命一事,后来的几个皇帝,自然也是顺从先祖的意愿。长久下来,官员们都不再自请诰命。封诰命,渐渐成为圣上表明爱重臣子的手段之一了。
  好在,诰命难封难请了,但相对应的,诰命也变得金贵了许多。毕竟,物以稀为贵,诰命的封位也是如此。只要身负诰命,即便只是九品官员的家眷,见了后妃也不用下跪。除了拜见两宫之主之外。
  蓁蓁还有点担忧,却见覃九寒眼神坚定,便只好抿抿唇接受了诰命一事,毕竟,她心里也清楚。无论如何,对于她而言,这的确算得上是件好事。
  两人睡下没多久,摇篮里的小覃承勋忽然便“啊啊”了几声,将阿爹和阿娘唤醒。小覃承勋乖得很,不似寻常的婴孩,一到夜里便哭哭啼啼,吵得人难以入眠。他很少啼哭,即便有什么需求,也只是出个声儿,要不就是哼哼,要不就是啊啊。总之,好照顾得很,就连杨嬷嬷都说,未曾见过这般好伺候的小婴孩。
  一听见儿子的声音,蓁蓁便急匆匆要起身,被外侧睡着的覃九寒拦住了,抢先下了床榻,从摇篮起抱起小小的婴孩,然后回到床榻边。
  此时夜里还有些凉,但屋子里有宝宝睡着,所以屋内都不燃碳。蓁蓁连忙将一半的被褥盖在覃九寒身上,然后低头看向眼睛亮亮的小覃承勋,温柔问道,“阿勋想要什么?是不是饿了?”
  说着,她便要解了衣衫给孩子哺乳,却见小覃承勋噗噗吐了吐泡泡。蓁蓁便停下动作了,伸手轻轻捏了捏小婴孩的鼻尖,故作生气道,“小骗子。不饿做什么不睡觉?”
  小覃承勋才不知道阿娘正在批评自己,咧嘴露出了个无齿的笑容,小手小脚又扑腾了一回。
  覃九寒才明白,臭小子不是饿了,而是要人陪着玩。小婴儿都是这样的,白日里吃了睡、睡了吃,到了夜里,就睁着双黑溜溜的眼睛,轱辘轱辘转,小手小脚胡乱扑腾着。
  看着精神奕奕的儿子,蓁蓁有些不好意思,朝着覃九寒道,“孩子给我吧,你明日还有公务,我哄哄他就好了。”
  本来么,孩子没哄好,也算是主母没做好。毕竟,若是有婆婆在,早就明里暗里指责起来了。他们覃家没有婆母之流,但是蓁蓁还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尤其是孩子的事情上,她也格外上心。
  蓁蓁此言一出,覃九寒却不舍得让妻子一人哄宝宝,低着头,沉下脸,顿了顿,朝着精神奕奕的小覃承勋道,“不许闹了,阿爹明日陪你玩。”
  小覃承勋似乎还没被人这么凶过,一怔,然后红了眼睛,哼哼唧唧开始装哭。说是装哭,真的一点没假,只哼哼唧唧的,但眼泪都没往下淌,偏偏还惹得旁人听了心疼不已。
  若不是刚满月,覃九寒都要怀疑自家宝宝是故意作怪了,但和一个刚满月的婴孩,实在没什么道理好讲,比对牛弹琴还要对牛弹琴。
  覃九寒训了一通,见蓁蓁在一旁心疼坏了,只好收起做严父的念头,抱着孩子在床榻上飞飞。
  飞飞这个动作,覃九寒还是从孩子舅舅那学的。沈阳这个人,仕途上一事无成,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就连哄孩子技能也浑然天成。见了小覃承勋的第一面,就抱着他在屋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摇,惹得宝宝嘻嘻直笑。
  覃九寒作为一个板着脸、吓到宝宝的阿爹,默默学习了这个哄孩子的方法,有一回,见到红豆经过,还顺手抱起来给了个“飞飞”。一脸懵逼的红豆,被飞傻了,摇摇晃晃跌进一旁的草丛里。
  不过,这一回倒是派上用场了。没飞几下,小覃承勋就呵呵直笑了,小孩子精力也旺盛不到哪里去,被逗了逗,又打着小哈欠睡去。
  覃九寒把孩子放回摇篮,然后才回到床榻。他刚躺好,蓁蓁便软软靠过来,巧笑倩兮的模样格外讨人喜欢,她将头靠在男人的肩上,“相公,你对宝宝真好。小时候,阿爹都不太抱我和阿兄的,阿娘又因为我年纪小,偏疼我一些,所以阿兄有的时候才欺负我。不过,相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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