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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前任他叔冲喜-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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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岚将帕子对折两道放在孙引竹的手里,转身往外走。
  孙引竹死死盯着姬岚的背影,直到他走了出去,她好似才找到自己的身子。大大地喘了口气后,她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姬岚走在红墙绿瓦之下,青石砖上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小六子跟在后面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他知道姬岚心情不愉时不喜旁人靠得太近。
  姬岚望着前方一望无尽头的红色宫墙,忽觉疲惫。他分明已经得到了他从小梦想的皇位,可继位一年,竟是无一夜安眠。
  这皇宫是他的,这大姬天下也是他的。可他又觉得都不是他的。
  翌日一早,姬岚下了早朝回去的路上被一脸焦急的窦宏岩拦住。
  “陛下!”窦宏岩小跑着迎上去,“有信儿了!”
  姬岚问:“什么信儿?”
  窦宏岩这才惊觉自己太过兴奋把礼数给忘了,他匆匆补了个礼,凑到姬岚耳边,压低了声音禀告:“奴安排的在京中的眼线,发现了温静姗的下落!”
  姬岚猛地转头看向问,不敢置信地问:“谁?她不是已经死了?”
  姬岚挥手,令跟在他身后的宫人全退开。
  窦宏岩继续禀告:“目前发现了一个女子极像温静姗,暂且还不能完全确定,奴这便匆匆过来禀了陛下!”
  姬岚缓了缓,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如何发现的?”
  “说来也是凑巧。陛下可还记得那一夜您去武贤王府的路上遇见姬昭和其夫人深夜赶回家去?当时奴心中便觉蹊跷,派人去查。便查到了姬昭深夜归家的缘由,竟是一个声称他那个外生子生母的女人找上了门。巧的便是,奴派去调查的小太监曾经见过温静姗。”
  姬岚猛地停下脚步,眼前浮现姬星漏趾高气扬的样子。
  是了,姬星漏不是长得像姬无镜,而是像姬崇!
  顾见骊喂姬无镜吃了些粥,又端来热水和棉帕,仔细给姬无镜擦了一遍身体。做完这些,她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给姬无镜掖到被子,转身走了出去。去了偏院寻温静姗。
  姬星澜和姬星漏都在温静姗这里,姬星澜和温静姗面对面相坐,姬星澜在跟温静姗学做打络子。
  姬星漏不耐烦地在屋子里一会儿翻翻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坐不上一刻钟,又起来蹦蹦跳跳,一时不安分。
  “我带了厨房刚做好的甜点,吃一些再做了。”顾见骊笑着进门。
  姬星漏立刻从椅子上跳下去,扑到季夏身前,跳起来去拿托盘里的甜点。
  “阿娘,我马上要弄完了,就只差一点点,弄完再吃。”姬星澜一双小手专注地编着,目不转睛。
  顾见骊挨着她坐下,瞧她一双小巧手动作灵活极了。她看了一会儿,一手提袖,一手拿了块甜点,递到姬星澜唇边。
  姬星澜小小咬了一口,眼睛一瞬间亮起来。
  “哇,好吃!”
  姬星漏翻了个白眼。
  “夫人,夫人!”红簪脚步匆匆地一路小跑进来。
  姬星漏又冲红簪翻了个白眼——嫌她吵。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顾见骊翻看着针线篓里的小东西。
  “有贵客登门。自称是西番的君主!”
  顾见骊讶然。她抬起眼睛望向红簪,不太相信地问:“谁?你确定没有听错?当真是君主亲临?”
  “是!奴婢不是听前院小厮说的,是亲眼看见的。那个西番的大汗长得好高好壮!看上去凶极了!”
  温静姗皱眉,不安地开口:“我怎么觉得来者不善?”
  姬星漏渣渣眼,望向温静姗,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顾见骊心思流转,猜着来者的目的。可她以前不曾与之打过交道,父亲亦不曾。她也没从姬无镜口中听说过这个人……一时茫然,完全不知道巴图尔为何而来。她沉吟良久,才开口说道:“即是西番的君主亲临,如何也不能不见的。何况西番那等野蛮之地,倘若吃了闭门羹恐要生事。左右不能惊了五爷,我去见一面将他打发了便是。”
  “红簪,你去将人请到正厅,茶水招待着。”
  “季夏,你去让长生跑一趟王府,将我父亲请来。”
  顾见骊没有立刻去见巴图尔,她故意拖延了一阵,才起身出门。
  姬星漏立刻从椅子上跳下去,追上顾见骊,嚷嚷:“我跟你一起去!”
  “留在这里陪妹妹。”顾见骊收起往日的温柔眉眼,板起脸来。
  姬星漏嘟囔了一声,不高兴地低下头。他站在门口望着顾见骊的背影,哼了一声。


第165章 
  巴图尔不耐烦地在厅中走来走去。他生得虎背熊腰,身上穿着其族虎皮衣; 腰间挂着一长一短两柄刀。黝黑的脸侧刺着象形图腾刺青; 眼若铜铃炯炯有神。生了一副凶相; 眼下不耐烦起来,更凶戾无比。
  他自然不是一个人独行,身后跟了四个西番武士,皆是一身虎皮装扮。
  待客厅布置典雅; 当中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山水画; 两侧贴着古时名家流传下来的书法名作。一侧墙壁上悬挂的博古架上以精致玉石和三两花卉为扮。六扇黄檀屏风曲折相隔; 上绣仕女图。
  巴图尔和他带来的四个武士立在厅中; 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你们家主人咋么还不来?我这都喝了多少茶!”巴图尔声如洪雷; 给人以暴跳之感。西番有自己的语言,他说中原话咬字过重; 声调听着也别扭。
  “大汗莫急,茶水凉了才不好喝。奴婢再给您沏一壶热茶; 换一种茶!”胭脂脸上挂着笑,心里却突突直跳。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 西番的大汗难道能直接一刀杀了她不成?可瞧着巴图尔的长相; 胭脂就心生畏惧。乖乖,她个子还不到巴图尔胸口哩!
  “不喝了!”巴图尔将手重重放在桌子上,震得桌面茶器一阵清脆声响。
  胭脂下吓了一跳,惊惧地侧过脸,和玉钿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互相打着气。
  玉钿壮着胆子说:“大汗莫怒; 咱们家主人不在家,已经派人出府送了信,也不知道怎么的路上耽搁了,要不然等我们爷和夫人回府,改日再登门拜访?”
  巴图尔暴躁的用西番话说了句什么,玉钿和胭脂也听不懂,不由心中惴惴。
  巴图尔转身,和他带过来的四个武士叽里呱啦地说话,都是用西番语。
  过了一会儿,巴图尔朝胭脂和玉钿招招手,将她们两个过去。胭脂和玉钿对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立在他面前。
  “大汗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奴婢们?”
  巴图尔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一个武士将画卷展开,递到胭脂和玉钿面前。
  这人叫萨比尔,说起中原话要比巴图尔流畅许多。他问:“这画卷可是你们家遗失的?”
  画卷中,顾见骊一身妃色长裙,裙角旖旎曳地,正是顾敬元寿宴那一日的穿戴。画匠技艺高超,寥寥几笔画出顾见骊的美艳来,又画出了几分仙气。
  “这……”胭脂犹豫着开口。
  玉钿目光闪烁,忽然抢先胭脂的话,先开口:“回大汗的话,这位美人瞧着有些眼熟。若奴婢没有看错,画中人应当是当年骊族第一美人。”
  “骊族?”巴图尔皱眉,三层抬头纹叠在一起。骊族这样的小部落实在太小,小得他一拳头就能砸穿。若不是中原人而是骊族人不要更方便,他可以随意抢夺!
  巴图尔顿时乐了,望着画卷美人,眼中露出垂涎之色。
  胭脂顿时明白了玉钿的意思,在一旁补充:“没错,应该是老夫人年轻时的画像了。”
  “老夫人?”巴图尔瞪圆了眼睛。
  “是。老夫人是我们府上夫人已故的母亲。”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巴图尔拍了拍挂在腰间长刀的刀柄,“已故?”
  “是。”胭脂和玉钿齐齐低头应着。
  巴图尔暴躁地用西番话谩骂了几句,一边骂着一边摇头。他在厅中徘徊了两圈,最后重重坐在椅子里。
  他今日既然已经来了,定要弄个明白,将人见到了才算!
  躲在外面稍远些的顾见骊,仔细去听,将厅中的对话听进耳中。她蹙起眉,心中微沉。若说先前她完全不知道巴图尔为何会登门造访,可眼下巴图尔既然拿了她的画像来寻人,再联想到巴图尔这些年的胡作非为,顾见骊还如何不知这人心里装了什么主意?
  季夏悄悄拽了拽顾见骊的袖子,望着她担忧地摇头。
  担忧的岂止是季夏,顾见骊心里也没谱。西番之野蛮,巴图尔之无礼蛮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顾见骊不得不担忧倘若进去相见,巴图尔会直接起了歹心。
  顾见骊见多了这世间色胆横生的无耻之徒。
  她想了很多,却也只是片刻罢了。她凑到季夏耳边小声吩咐着,季夏连连点头,一脸的认真。
  顾见骊仍旧没有进去,让季夏跑了一趟。
  巴图尔听见有人推门,脸上一喜立刻站了起来,可是看见出现在眼前的又是个丫鬟,心中的火气险些压不住。他喉间发出唔噜的声响来,鼻息吸了又吸。
  季夏按照中原的礼数行了礼,恭敬回话:“大汗,府里家丁去寻了我们家爷和夫人,只是他们暂且还不能回来。我们五爷说改日去别院登门拜访。”
  萨迪克用手指着季夏,叽里呱啦咒骂了一声。
  季夏脸上仍挂着笑,全当没听见,望着巴图尔,继续说:“若是旁的事儿,我们爷定然立刻回来见大汗。只是他们如今在宫中,实在一时走不开。明日是皇后娘娘亲妹子的及笄礼,我们夫人被请去做笄者。我们夫人没做过笄者,有些规矩不是太懂,所以进宫面见皇后娘娘,跟宫中的老嬷嬷讨教讨教。”
  巴图尔听着听着,又皱起了眉。他虽然懂中原话,可是涉及到及笄之类并不常用词汇,他听不大懂。他转过头去,一脸不耐烦地听萨比尔给他解释。
  “你们中原号称礼仪之邦,就是这般待客?我就坐在这里等,等你们主子回来!”巴图尔在椅子里坐下来,拍了拍肚子,“饿了,弄点好酒好肉来!”
  好一副野蛮的流氓做派。
  顾见骊心中忧忧,十分不安。只要巴图尔一时不走,她这颗心便一时不得安稳。时间变得漫长,走得缓慢。去请顾敬元的长生也是一去不回。
  顾见骊晓得父亲最近每日都不在家,去一些京中闲散老爷家做客。显然长生是没能寻到他。
  顾见骊担心巴图尔闹起来,吵了姬无镜。
  她轻手轻脚地走回寝屋,重新添了火盆内的炭火,让屋子里始终保持着温暖。
  巴图尔不仅留在府里要了大鱼大肉的午饭,还待到暮色四合,张嘴要晚饭,并且点了几道菜。
  “夫人!夫人!”绿钗提着裙子一路飞快跑来,“不好了,那个巴图尔往后院来了!您快躲一躲!季夏姐姐在那边拼力拖延着!”
  躲?
  顾见骊回头望向床榻上安静睡着的姬无镜。
  “夫人,长生回来了,可是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没能寻到武贤王……”
  顾见骊眸光浮动,转瞬间有了决断,让绿钗将长生速速喊来。
  身处绝境时敢于拼死反抗。如今又有什么可怕的?
  巴图尔握着顾见骊的画卷大步往后院去。他想象中的家丁阻拦场面并没有出现,一路畅通无阻,偶尔看见个丫鬟的影子,丫鬟也是急急避开。
  巴图尔心下诧异。
  他带着四个武士踏进后院院门,望向正屋半开的房门。
  顾见骊从容地走出门,她立在门前,淡定自若地望向巴图尔,温声开口:“刚回府打算换一身衣服去见大汗,怎想大汗竟不顾礼仪规矩,擅闯后院。可是前厅的招待让大汗不满意了?”
  “是你!就是你!”巴图尔指着顾见骊,兴奋地瞪圆了眼睛,哈哈笑着朝顾见骊大步走去,根本没怎么听顾见骊的话。
  “大汗。”顾见骊高声,“莫要再逾矩。”
  巴图尔哈哈大笑,道:“你们皇帝老子都在讨好我,你的病鸡男人也不是当年风光。你一个小女子而已,让我耽搁了这么久,已给你了天大的面子!快快跟我走!”
  顾见骊向后退了一步,唇畔挂着浅笑。
  巴图尔瞬间觉察出不对劲,生生顿住脚步。一声炸裂,红烟漫天。
  “大汗!”
  萨比尔、萨迪克和另外两个人冲上来,护在巴图尔身前。
  红烟散去,十二道赤影凭空出现,将五人围住。
  “谁给了你们的狗胆!”巴图尔咆哮着。
  “大汗,是玄境十二子!”萨比尔低声说道。
  巴图尔眯起眼睛盯着顾见骊,眼中垂涎稍减,多了愤怒。
  “这里是玄镜门。”顾见骊温声细语,语气淡然。
  姬无镜睡前给了她半红烟。
  姬无镜虽没说什么,可是顾见骊知道莫非万不得已,不能使用。她本来也没打算为了巴图尔使用半红烟,总有别的法子拖着保平安。
  可是顾见骊改了主意。
  巴图尔可以大摇大摆穿过玄镜门找上门来,所凭借的也只不过是他身为西番君主的身份,是西番的强兵壮马,是此番来京后,姬岚对他的讨好礼待。
  姬岚内权空虚,不得不低头寻求外援。这让巴图尔以为他想要什么,大姬的皇帝都会讨好地送上来,别说只是一个女人。更何况,西番之蛮地,女子本与奴无不同。
  可是想要一个人手中的东西,不仅只有讨好一途,还有抢夺。
  顾见骊凤眸中有光火浮动,她开口:“想跟大汗借西番二十万兵马一用。”
  巴图尔暴怒,以西番语谩骂,拔出长刀,身后武士亦握起武器。
  刀光剑影。
  既然这摇摇欲坠的王朝终要破败,善者择明主,愚者亡于乱世。可若无枝可依,不若揭竿而起,自己做那开疆扩土之将。
  她本无心,是这肥肉自己送上门的。
  顾见骊看着以蛮力抵抗的巴图尔和四武士,轻轻翘起了唇角。昌帝也好,巴图尔也好,都是骨子里瞧不起女子的。
  可真要谢谢你们的瞧不起。
  顾见骊温柔地笑了。


第166章 
  西番尚武; 大汗的儿子们自小习武; 待适龄围而斗之,最后胜利者就会是下一任大汗。甚至在百年前的某一任大汗曾因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病秧子,把大汗之位传给了自己的侄子。
  所以,巴图尔是西番的大汗,也是西番第一武士。一身蛮力; 力可拔山。他带来的四个武士也个个担得起西番武士的称号。
  这五个人拔刀而战; 个个以一敌十。若是旁的侍卫围剿; 恐怕还真的一时不能收服他们。
  可眼下围剿他们的人是玄境十二子——玄境门中本事最厉害的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不仅武艺卓绝; 更因做的是杀人的行当,下手狠辣阴险绝非常人可比。
  最后巴图尔身边的四个武士被当场斩杀两人,只剩下萨比尔和萨迪克。他们两个和巴图尔一并被生擒; 三个人皆浑身是伤; 鲜血淋漓。他们身上的伤不致命,却是最折磨人的刁钻之处。
  若不是顾见骊要活口,玄境十二子也本不必和他们耽搁这么久。
  “将大汗和两位武士请到客房; 以铁链锁之,以免大汗在府中迷路。”顾见骊脸色淡淡,一本正经地说。
  “呸!”巴图尔气得浑身战栗。虎皮衣也破破烂烂,染满鲜血的胸膛气得凸凸跳动。他用西番话骂了一通; 知顾见骊听不懂; 又换回了中原话。
  顾见骊抬起眼睛,嫣然一笑,温声细语:“大汗莫要动怒; 伤身。”
  骂,她才不生气呢。
  巴图尔望着顾见骊云淡风轻的眉眼,怔住了,浑浑噩噩地被押了下去。当被关进房中,巴图尔疼得呲牙。他回头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狂傲冷哼。跟他借兵?行啊,只要他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时,到时候定要把这个女人抢回去,穿了她的鼻环,锁在家中日夜享用!
  顾见骊立在庭院里,并没有因为成功擒下巴图尔而有多少欢喜。她知道自己选择要走的是一条有多艰难的路,前途未料,没什么值得欢喜的。
  长生将关押巴图尔的事情安排好,一路跑来向顾见骊回禀。
  长生有些心不在焉。
  顾见骊又吩咐了几句,转身去了偏院。她出来时温静姗和两个孩子都担忧着,她得去说一声。
  长生往外走,频频回头望向关押巴图尔的方向,长吁短叹。
  季夏早就觉察出他的不对劲,小跑着追上他。
  “长生,你心不在焉的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敌人的奸细!老实交代,是不是要偷偷放走巴图尔。”
  长生一脸无语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季夏拍了拍他的肩,笑嘻嘻地换了语气:“到底怎么了?”
  她自是知道长生不会是奸细。若她真的怀疑长生有问题,也不会这般直白说出来。这是巴图尔成功被擒,季夏心里爽快,拿长生寻开心了。
  “关你什么事儿啊你,小丫头片子!”
  长生心里不得劲啊。
  他自幼身在玄镜门,成为玄境十二子是他自小的志向了。偏偏学艺不精,没能成为玄镜门最威风的十二个人之一。玄境十二子并非固定的十二个人,如果有新人向十二子中的任何一个人发出挑战,只要赢了就能取而代之。
  他什么时候能取而代之?
  长生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能再好吃懒做游手好闲逗鸟捉蛐蛐儿的,等此间事了,他定要勤奋练本事,早日挤进玄境十二子的名单里。
  顾见骊去了温静姗那里,三言两语将事情说给她听,将温静姗骇住。不过到底是经过事儿的,最初的震惊之后,温静姗很快冷静下来,沉默地思索着如今的形式。
  顾见骊去看一旁的姬星漏,小家伙一张恹恹脸像极了姬无镜偶尔不高兴闹脾气的样子。他一言不发坐在一旁,低着头玩姬星澜编好的络子,显然是不想搭理顾见骊。他还在为顾见骊板着脸不准他跟去的事儿生气呢。
  姬星澜眨眨眼,从罗汉床上下去,爬到姬星漏坐着的长凳上,和他肩并肩坐着。她什么也不说,安静地坐在哥哥身边。姬星漏撩起眼皮瞧她一眼,她便扯着嘴角冲他甜甜地笑。
  顾见骊想了一会儿,她悠悠轻叹了一声,眉心揪起来,一副楚楚可怜样儿。她望向姬星漏,用一种求助似的目光望着他,委屈地说:“星漏,我刚刚差点就被人抢走了。”
  自打顾见骊进屋,姬星漏这才抬起头看向她。
  顾见骊再叹息,愁眉苦脸地朝姬星漏伸出手,轻声道:“你爹爹睡着,真不知道下次再有坏人找上门,还能不能躲过一劫。星漏能不能护着我的?若我被捉走了,星漏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去寻我?”
  “他敢!”姬星漏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直接从长凳上跳下来,跑到顾见骊面前。
  顾见骊顺势拉住他细细的小胳膊,弯下腰来,把姬星漏抱在怀里,柔声细语:“我方才好怕的……”
  姬星漏别别扭扭地伸出小手来拍了拍顾见骊的肩,笨拙地劝:“嗤,有什么好怕的!顾见骊,你胆子不要那么小好不好……”
  温静姗安静地望着这一幕,轻轻莞尔。
  顾见骊抬起眼睛,冲温静姗轻轻眨眼。
  栗子傻乐呵地跑过来,连敲门都忘了,摆着一张灿烂的笑脸站在门口。
  “怎么啦?”顾见骊冲单纯的栗子温柔笑起来。
  “虎老爷来啦!”栗子笑嘻嘻地说。
  顾见骊也不知道栗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称呼顾敬元为“虎老爷”的。顾见骊起身,匆匆往前院去,顺手拿了两块小碟里的红豆莲心糕递给栗子。她记得栗子喜欢吃这个。
  顾见骊赶到偏厅见到顾敬元,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顾敬元望着立在身前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儿,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不能言语。
  半晌,他叹了口气。
  来的路上忧心他的小囡囡,心弦崩着,此时至少见到完好的宝贝女儿,他心里绷着的弦松了,在太师椅里坐下,默不作声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父亲,事情发展至今,显然只能迎难而上了。”顾见骊认真道。
  “迎难而上?”顾敬元问,“巴图尔今日来这里必是有人知道的。现在人没了,你该如何向西番人交代?如何向陛下交代?他如今可是姬岚的上宾。”
  “女儿已经让长生寻了几个身材高大的人假扮了巴图尔和他带来的武士,大摇大摆从玄镜门正门出去,又去热闹的集市转了一圈,最后骑马去了郊外。”顾见骊浅浅地笑着,“西番大汗广结良友,今日的确来过府中做客,可是早就离府了,至今在哪里谁知道呢。”
  顾敬元目瞪口呆。
  “你、你可真敢胡闹啊你!”
  顾见骊说:“匆忙间,女儿只想到这个法子。还得请父亲提点哪里有纰漏。”
  顾敬元望着顾见骊好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又叹了口气,道:“父亲十二岁从军戎马半生。若此时外邦侵犯,父亲立刻请征,宁可战死疆场亦寸土不让。如今交了兵权,实在是厌了皇权内战,不想再成为皇家兄弟争权的刀刃。为国,一腔热血洒疆场。为权,却辱了手中的刀,辱了前方沙场白骨。”
  顾见骊心中微撼,带了歉意:“女……女儿以为父亲只是想明哲保身,没有想到父亲的深意……”
  “罢了。老子想钓鱼打鸟种豆南山下,偏偏有两个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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