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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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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芹芹听了免不得抱怨:“他们哪里是客人!来的时候正好是吃饭,也不要人招呼,立刻就上桌抢食。一通下来,我、大哥、奶、爹娘,一家人都没吃上饭——姐,你们就好了,在外面吃的好东西。”
  赵莺莺和赵蓉蓉在外面逛的时间长,中饭干脆就在外头吃了。
  赵莺莺解赵芹芹的意思,便把几匹纱料下面放的点心拿出来:“这是我和大姐做女红赚的钱买的点心,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哪一次我们忘了你?”
  赵芹芹嘻嘻笑了起来,现在赵家越来越宽裕,点心零食之类的东西虽然不说让孩子们放开了吃,但是家里是常备的。每天定量都可以吃一些,孩子们都不大馋。不过小孩子贪玩爱吃是天性,赵莺莺给带的点心又好味,她依旧很吃这一套‘收买’。
  “好好说话,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赵莺莺在一旁又问道。
  赵芹芹总算不是一副玩闹的样子了,小声道:“真不知道,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只管叫奶‘娘’,又叫爹是‘弟’,娘是‘弟妹’。只是我家只有大伯父二伯父,还有大姑,哪里来的别的伯伯姑姑的?”
  赵芹芹当然也想探听消息,但是王氏看她看的死死的,吃完饭之后打发她和赵蒙出去买点儿吃的填肚子。回家呆着也行,不过不许靠近正房堂屋那边。
  赵芹芹一面说那时候的情形,一面抱怨:“差点儿吓死我了,哪有那样的,一进来就抢吃的。放下碗了就掐我——那张大姑说我生的讨喜便一个劲掐我脸,好重的手!”
  普通也有长辈赞小孩子讨喜,掐一掐脸摸一摸头,但是手上都很有分寸,还从来没有这种让赵芹芹觉得疼的。
  赵莺莺不说话,没得头绪,转头却看见赵蓉蓉眉头紧锁似乎知道什么的样子。于是赶紧凑到赵蓉蓉身边:“大姐,你知道那些人?”
  赵蓉蓉四周看了看,确定窗户底下没人,这才慢慢小声道:“你们年纪小,家里的事情听的不多,不知道这件事儿。我也是有一次听周卖婆不小心顺口漏出来的,咱们奶年轻时候是个回头人。”
  回头人的意思就是以前成过亲,如今是再嫁之身。
  赵芹芹懵懵懂懂,赵莺莺却明白了,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听赵蓉蓉继续道:“咱们奶原来是扬州底下农家的女儿,年轻时候嫁的也是村里知根知底的人家,据说那家人就姓张。本来日子过的挺好,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人的事儿实在说不准,那张家爷爷说没就没了。”
  赵莺莺猜到了,这张家的男子想来不是死了,就是把方婆子给休了,不然后面也就不会有自己爹爹伯伯们出生的事儿。不过按照婚嫁这件事儿来说,估计应该是死了。一般情况下,穷人家是没什么人家休妻的,因为娶亲是很贵的。
  何况方婆子在张家还生儿育女,这就更不能休了。
  “奶那时候有儿子,按理说应该立得住的。只不过一个寡妇养活儿女十分艰难,她就跟着她干娘学了接生婆的手艺。后来靠这门手艺讨生活,不知怎么的就遇上咱爷了。”
  后来的事情不要赵蓉蓉说赵莺莺也猜得到,那时候的方婆子必定只有二三十,少女嫩妇的,若是没遇到可心的人也就算了。遇上了,那还守他做什么!
  改嫁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带着孩子改嫁?那是不现实的。因为赵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若是为了自家孩子省吃俭用那也就算了,偏偏不是。
  实际上张家也不可能让方婆子带着孩子改嫁——那是家人死绝了的人家才做的出来的。张家的宗族在当地是很有名气的大宗族,丢不起那个人。最后是方婆子的三个孩子带着方婆子和自家早死的爹留下的一点钱,在众多宗族亲戚家讨生活。
  大约就是这家吃一顿那家吃一顿,吃百家饭长大就是了。过的当然不好,不过总算没有饿死。
  一开始方婆子还会挂念自己在张家的儿女,偶尔托人捎东西去乡下。但是时候长了,在赵家的孩子也一个接一个地出生,她有多少关爱也渐渐淡了。转而把所有的关爱都放在赵家这边的几个孩子,一转眼已经十几二十年没有联络过了。
  这样看来方婆子绝对不是一个绝好的娘,不过赵莺莺没办法苛责自己的祖母——他们都是最普通的人,养活几个孩子已经极不容易了。至于说前头留在乡下宗族里的孩子,不是不想,而是想不起,不敢想,想了也没用。
  难道想了就可以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吗?难道想了就有钱可以供养吗?都不可以,所以索性别想了。然后一晃许多年没见。
  而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许多年没有联络的人为什么会上门?赵莺莺估计是有了难处,而且是天大的难处。
  赵莺莺猜的不错,来的两个大人,方婆子真正的长子张牛河真正的长女张大姑就在和方婆子道:“娘,您是没看见,老家那边可是真的难!这些年来我们从来没上过门,如果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今天又何至于?”
  去岁年景不大好这件事方婆子是知道的,因为那段日子扬州的米价上涨了不少,许多人家还囤粮防范两家大涨来着。不过最后粮价也没有涨到骇人的地步,因为灾害并不太大,再加上后来运来了安南那边的米粮十分充足,立刻缓解了危机。
  但是这件事在农家却是伤到了本里,至少张家兄妹三家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当时这种影响并没有发作下来,只不过比平常省吃俭用一些而已。但到了今年三四月份青黄不接的时候,这种影响就显现出来了。
  青黄不接,指的是三四月间庄稼还没有成熟,陈粮已经吃完了。这段时日从来都是农家最难的时候,今年对于张家三兄妹家却是难上加难。眼瞅着四周能借粮的人家都借遍了,再也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个来自扬州城里的消息。
  “你们还忙着借什么粮!”有从城里卖力气做活回来的人对张家兄妹笑道:“我在扬州见到你们娘了,她如今也当上‘太太’了!我亲眼看见几个布庄的小伙计这么叫她。后来去问布庄的伙计,他说他们老板和‘赵太太’家的老三有生意往来。”
  “你们说说看,这是不是发达了?和布庄老板平起平坐生意往来,那一定也是一个老板。有这样的老板当弟弟,你们上门打秋风,哭一哭求一求的,好意思不表示表示?”
  这话听的赵家兄妹意动,早些年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去找在扬州城里生活的亲娘。只不过听说她的生活也不好,就歇了这份心思了。谁都知道那是一张干帕子拧不出水来,那又何必下力气呢。
  却没有想到,早就不抱希望的亲戚这时候忽然给他们一个惊喜。三兄妹一齐商量起来,望着各自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又摸摸瘪了的肚子,最终一致决定到扬州城里打秋风再说。
  兄妹三个是老大张牛、小妹张大姑来带着张虎一个最小的女孩子来到扬州,至于老二张虎他就留在家里照顾张牛一家和自家的妇孺,免得家里没个话事人,失了主心骨。
  刚进扬州的时候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往那边走,唯一知道的是自家亲娘家住太平巷子。打听了又打听这才寻摸到这里,这时候他们已经在扬州城里耽搁了两天了。
  带来的最后一点儿干粮早就吃完了,晚上没钱住店,都是桥洞底下应付过算了。这时候真是又脏又渴又累又饿,哪怕是不认识的人的饭食也敢上手了,何况是亲娘家的——总不能送几个亲生儿女去见官吧?
  一开始说的好好的母子母女抱头痛哭,张牛张大姑还把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拉出来给方婆子看:“娘,二哥要守着家里没办法来看您,这是他小闺女张秀秀,带她来看您就像是二哥来看您一样。”
  小姑娘很有一些机灵劲儿,立刻给方婆子磕头:“奶!爹在家可想您了,一直说没办法给您尽孝,这一次他来不了只能让我来,来的时候他一直在村口掉眼泪!”
  方婆子哪里听的这种话,立刻哭了起来。
  张大姑开始还觉得一切都好,便笑着问道:“我那三个弟弟在哪里?我倒是听说他们发达了,本来不好意思见他们的。后来一想,娘的好品性教出来的弟弟一定个顶个的不差,定然不会嫌弃我们这些穷亲。”
  本来方婆子正伤心落泪来着,听到张大姑说这个,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什么。静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你三个弟弟早就分家了,你大弟弟和二弟弟住在前面一所小院。我随你们三弟弟,如今就住在这里。你们三弟弟刚刚饭桌上是见过的,至于大弟弟二弟弟,真想见,我引你们去就是了。”
  张牛和张大姑带着张秀秀跟着方婆子走了一圈,算是把这边赵家人给认全了。但是越走越心凉,之前传消息的人说的好花好叶的,只把赵家这边夸成了真正的富贵人家。他们来了之后才晓得,差着好远呢!
  老大老二那边就不说了,房子住的比他们乡下人还逼仄。也就是用上了砖瓦,这才显得是城里人家。至于吃穿之类,是比乡下地方强一些,但看光景一望便知,都是手头紧的人家。连说殷实也难,更不要说富贵了。
  只有老三家强一点,确实开着一个雇人的染坊。家里住着一个大院子,家里人穿的似乎也好一些,但是这离着富贵不也差很远?
  但是没有办法了,死马当做活马医。眼前能够指望的也只有这老三家了,于是张牛和张大姑便又跟着方婆子回到了赵吉家的小三进院子。
  这一回他们开始说些实在的。
  “娘也知道,这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和大哥二哥家咬着牙省出口粮做种子,毕竟种子耽搁不得。但是到收成之前的口粮就犯难了,我和大哥二哥都是管人去借的。可是周围的乡里乡亲都是一样的遭难,一样的穷苦,谁家能接济谁家。没办法了,现在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娘。”
  “。。。。。。知道这不应该,这么大的人了,但是难啊,真难啊。若是不来找娘,家里就只有三条路。一条是饿死,另外一条是借高利贷,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再说,最后一条是卖地。”
  说一条方婆子就摇头一次,她是农村姑娘出身,当然知道这些事。饿死那是万万不能的,至于说借高利贷,那玩意儿则是饿死也不能借。到后头利滚利,生生得被这个逼死!
  卖地也是不成的,乡下普通人家积攒土地不易,不知道怎么干活才有钱置下了自己的土地。现在卖了地以后耕种什么?地主家的地租那样高,全年辛苦也只能混个肚饱而已。
  “是难。”方婆子跟着道。
  张大姑大喜,以为事情就可以顺嘴说下去了,便道:“娘,你这一回就帮帮大哥二哥和我。你现在在城里享福了,我们还在乡下挨饿——这当然不是您的错儿,但您于心何忍?”
  方婆子是真的有心帮过去几个儿女的,有些事情不在眼前的时候可以当作没有,但是出现在眼前之后就不能装作没看见了。现在就是一样,张家兄妹没有上门之前方婆子可以不记得也不心疼,但是上门来出现在她眼前了,她就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了。
  但是问题是方婆子并不是当家人,不要说当家了,就是一点私房也被赵家二房抠走了。如今想要帮助张家兄妹,这几乎是没有办法的。
  这样想着她又看向王氏,刚想张口,王氏便道:“娘,我去做饭,吉哥和蒙哥儿也要下工了。”
  王氏转身就走,让方婆子想说的话没处说,只能手停在半空中,呐呐地不能言语。
  张牛皱了皱眉道:“原本不该我说这话,只不过今日既然见到,当大哥的便多一句嘴。娘,你给弟弟纳的这一房媳妇不好,在我们那里哪有这样对婆婆不尊重的?我看我这弟弟家业也不错,您做什么不替弟弟休了这个不贤的,另外聘一个好的?”
  其实张牛见过什么休妻的事情,穷苦人家几乎没有休妻这个勾当。不过他听过说书先生说书,看过乡下唱大戏的唱戏,里头不都是这样?有家业的人家娶得起媳妇,但凡妇女有个不恭敬不顺从就要休了的。所以那些媳妇都是极听话极温顺的,这也是他们兄妹一开始只招方婆子的原因。
  在他们看来,只要拿住了方婆子,其他的事情那还用说?
  方婆子惊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大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赶紧一拍的手臂。低声道:“说的什么话!那是咱们这种老实本分人家该说的吗?你弟妹和你弟弟一起苦过来的,又生儿育女的——不许说这种话。”
  张牛这才意识到,这个家里方婆子可能说不上话——这也并不稀奇。就像在他们乡里,有的人家当婆婆的厉害,家里全部听她的。有的人家里就是当家媳妇要强,反过来能安排婆婆。这些情况,无论城里乡下,都是一样一样的。
  王氏在厨房里安排饭食,赵莺莺和赵蓉蓉互相看了一眼。立刻除了厢房的门:“娘,我们来帮你。”
  赵莺莺是负责给打下手的,一直不说话,但是厨房里的东西她都看见了。今天这顿晚饭,那可不一般啊。
  如今赵莺莺家已经算是个殷实家庭了,所以不说顿顿大鱼大肉地开荤,精米饭是有的、带油水的菜是有的。可是今天呢,米饭都换下来了,怕是王氏一时没有找到糙米,便用玉米面混合红薯面蒸馍馍做主食,连面粉都没用。
  至于菜色,那也是寡淡到了极点。凉拌萝卜丝,水煮青菜,小酱菜,小咸菜,唯一的荤是一碗腌鱼。就是赵莺莺才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也没有这样光景过。赵莺莺想,这是王氏要‘哭穷’了。
  说到底,赵家并不是什么豪富人家。那些人家三不五时地来个穷亲戚走访,他们拔根汗毛就能解决问题,这自然是小事了。但是赵家呢,看着还好,实际上家里没钱。要不是有赵莺莺的一笔银子在,如今连新房都买不上。
  这种时候来打秋风?说真的,王氏真不乐意。不是她心狠,而是现实摆在面前,她没有那个能力去可怜别个——要是这个也可怜那个也可怜,最终的结果就是她家也要人可怜了。
  她又看了看厨房门外,叹了口气。她心里不想让人打秋风,但是看婆婆的样子,真个一文不出也是不可能的。她现在做的,包括不给好脸色,做这种饭食等等,其实只是为了到时候自家能破费一些而已。


第61章 
  赵家这一顿饭吃的颇不是滋味儿——赵莺莺抬头看了看四周; 应该说这是自家搬家以后吃的最不是滋味儿的一顿饭了。
  自从赵莺莺家搬家之后,不敢说事事顺遂; 但相比起之前在赵家小院儿; 那绝对是过上清净日子了!之前没搬的时候不觉得,真的搬出来了王氏才晓得日子能有多好过!
  如今的她再不用防着谁,真是想吃什么吃什么; 想说什么说什么。清净日子过不完,每天都能心平气和——可别小看这个; 只有那些没过过吵嚷日子的才会不把这当回事儿。
  但是今天,随着张家人来; 赵莺莺家好像回到了赵家小院一样。王氏整个人都紧绷着; 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进入战斗。
  另外; 这个没滋味也是实指的赵家这顿饭菜没有滋味。特别是赵蒙这个男孩子; 这些日子赵家都吃的好; 好久没吃过这种饭菜了; 他吃饭就格外不耐烦。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造次。要知道; 王氏的眼神就在他身上打转呢。
  赵莺莺几个倒还好,一个是女孩子总是更能忍耐; 另一个是赵莺莺和赵蓉蓉今天出门买了一些点心,这些正藏在赵莺莺房间里。现在吃的差点不要紧,待会儿饿了吃点心就是了。
  一家人吃饭,赵家这边的当然不想说话。但张家客人显然是不想安安静静到最后,于是还是张大姑这个妇人好开口; 眼珠一转,笑着道:“我见三弟家里也是殷实人家,怎么吃的这样差?连咱们乡下地方富农都比不上呢。”
  乡下把坐拥大量天地,依靠租赁天地给佃农耕种为生的叫做地主。地主之下还有富农,这等农户虽然也自家下田伺弄庄稼,但家里田地多,常常有一少部分佃出去。而且自家耕种也常常会雇佣长工短工这些人。
  这等富农算起来也不能称之为有钱,最多也就是殷实富裕而已。但是在乡下普通农户眼里,那已经是很不错的人家了。
  赵吉却不受自己这位姐姐的激将,只淡淡道:“有多大脑袋戴多大帽子,我家本来就是这一等的人家,合该吃这些。而且张大姐这话本来就说差了,我听说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好多人家饭都吃不上呢,有这些饱腹,原就该心怀感激才是。”
  张大姑可不是为了听赵吉的说教才讲这话的,她是看穿了方婆子不管事,王氏又不撒手,最后只好看中了自己这个‘三弟弟’。
  于是赵吉一说完她就随着道:“三弟这话说的极是,现在乡下青黄不接,又因为去岁旱灾的关系这青黄不接比往年还要来的厉害,好多地方都饿死人了呢——要不是这个事,我们又何必来麻烦三弟呢。”
  赵吉短促地笑了一下,脸色颇为古怪。对于张大姑这话,他的应对办法就是拖延,总之不去管就好了。这时候张大姑总算急了,图穷见匕:“我直与三弟你来说吧,我和你大哥正是来问你借一些盘缠的。不然到时候家里恐怕过不得这三四月,我想三弟家是积善人家,总见不得兄弟姐妹家去死吧?”
  这似乎挑动了赵吉和王氏的一根神经——赵家二房就老拿这个来要挟大房和三房来着。
  赵吉还没有说什么,倒是王氏先发作了:“大姑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做去死?您说清楚一些,我家要是不接济您就真得去死?明人不说暗话吧,其实远没有到那份上!你们还能卖地,还能典家当。只不过如今可以上我家,所以就不提这事了对吧?”
  让别人卖地、典家当确实很不对,但是道理又确实是这样。张家兄妹绝对没有被逼到绝路上,既然没有被逼到绝路上,赵家便不想管。
  这不是冷血无情,而是现实让他们只能那么做——是的,有方婆子这层血缘在,张家兄妹和赵吉就是同母异父的亲。所以王氏和赵吉会在他们真的被逼上绝路的时候能拉一把拉一把,但也仅此而已。
  生活的艰辛砥砺着他,他首先想到的往往是珍重自己的家庭。其他的人,或许在有余力的时候他会帮忙。但是让她把别人排在自己家前面,这绝不可能!这是王氏的想法,也是赵吉的想法。
  一时之间气氛彻底冷了下来,赵莺莺算是看出来了。自家爹娘并不打算接济来客,至少不打算花太多力气接济。眼下态度倒是很坚决,但赵莺莺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祖母,轻轻叹息一声。
  方婆子何尝不能解王氏和赵吉的意思,只是和在赵家小院的时候一样。她会偏怜二房一些,因为赵福最弱。现在是哭求上门的过去的儿女,他们更弱,再加上这些年的亏欠,方婆子格外想帮助他们。
  为了避开这尴尬的场面,把地方让给大人。赵莺莺几个小都说自己吃饱了,各自回了厢房——或者说最后都跑到了赵莺莺的房间。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赵莺莺的房间有吃的。
  一边是茶配点心,一边是几个孩子拿外头的事情闲磕牙。赵蓉蓉叹口气:“奶也可怜,但有的时候又觉得奶这个人吧。。。挺让人可气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莺莺听的摇头,补充道:“奶就是一碗水端不平!按照道理来说,都是她的儿女,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应该做出大家一样的待遇。但是眼看着这些年,奶因为二伯委屈了咱爹多少次?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凭什么每次都得咱们家吃亏呢?”
  总算有人把赵蓉蓉这些年心里的疙瘩说清楚了,她连声赞同:“对,就是这样!要是大家都是一样的对待,哪怕是吃糠咽菜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奶太偏心了,所以如今家里就算日子过得好也不觉得她做的对。”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赵莺莺上辈子在皇宫里偶然听一个读书的太监说过的,当时觉得很有道理就记下来了。现在看来确实很有道理,放在自家也很合适。
  几个孩子说完话没有散,赵莺莺和赵蓉蓉结伴去厨房看热水够不够。今天家里有客人,要用的热水就多,要是不够的话两个人就打算再多烧一锅。
  不过两人才出现就被王氏叫住了:“蓉姐儿莺姐儿,今晚上大姑和蓉姐儿睡,秀秀和莺姐儿睡。你们两个从我房里搬一床被子出来,你们那小被子的两个人不够用。”
  原来是安排睡觉的事情——张牛被安排在了赵蒙屋子里这个没得选。
  本来这个安排好好的,赵莺莺和赵蓉蓉虽然觉得意外,也应下来了。没想到最后却是张大姑插嘴道:“我就不和姐儿睡了,难得来一趟扬州,多少年没见过我娘了,今晚我在我娘房里睡。伺候伺候我娘的夜,算是我尽孝了。”
  其实张大姑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在她看来方婆子这样的,就算儿媳妇管的再严也应该有些私房的。她今晚上把方婆子哄好了,说不得就赚到这一笔了。
  怎么说呢,她这个想法不错。如果是正常情况,方婆子当然有自己的私房,而且还不少——王氏又不管她这个。但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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