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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养成手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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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的小身子能藏住什么事?五姑娘身子又弱,这么一来只怕是要大病一场了。
方嬷嬷叹了口气,小心看护着前面的小主子。
刚走出花园,便见青石小径上走来一人,身穿苍蓝裰衣,看身形还是个少年,却是步履稳健。
方嬷嬷眯了眯眼,待那人再走得近了些,她才看清,竟是那日寿宴上竹林边的怪异少年!
方嬷嬷当时其实没太看清他的样子,却对他那一身远超年龄的杀气印象深刻。
“这……”
方嬷嬷想着要不让三少爷换条路,却见五姑娘放开三少爷的手朝那少年跑去。
雪团子?霍成今日是奉外祖定国公之命来探望老太君,没想到会碰上阮蓁。
这是条岔路口,霍成本是要往另一边走的,可不知为何,他停下脚步,站在青石小径上看着那个小姑娘朝自己跑来。
阮蓁跑得又快又急,一到霍成面前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他,她身量小,伸长了胳膊也只能堪堪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肚子上,两只小手像是怕他走开一样紧紧地抓着他的腰带。
“大哥哥……”她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软绵绵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霍成想看看她是不是哭了,手上控制着用了点力道,把她从自己身上扒开,后退一步低头看她。
果然是哭了,两只眼圈红红的,黑宝石一样的眼里全是泪水,雾蒙蒙湿漉漉的,好不可怜。
他后退一步,她紧跟着上前一步,仰着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张开双臂,“大哥哥,抱。”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她抬了抬双臂,更委屈了,“大哥哥,抱抱囡囡好不好?”
软软糯糯的嗓音发着颤,眼圈里的泪不停地打着转,沾湿了浓密的睫毛,小鼻子都红了。
霍成毫不怀疑,如果不如她所愿,她怕是下一息就能哭出来。
他带着满满的无奈,或许还有一丝浅浅的莫名而来的欣喜,弯腰抱起她。
这具小小软软的身子又一次被他抱进怀里,霍成的身体僵了僵,回忆着那天看到阮成钰抱她的样子慢慢调整着姿势,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
阮蓁的手臂立刻就缠上了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间,大滴大滴的泪往外溢,落在他的脖子上,湿湿的热热的。
霍成在这一瞬明白了什么叫心软,她的泪好像滴进了他心里,泡得他的心起了皱。
因着幼时经历所致,他素来感情淡薄,杀人是他唯一精通也愿意去做的事。
可现在,抱着怀里的雪团子,霍成第一次,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要去安慰她。
突如其来的陌生冲动让他皱了皱眉,僵硬地抱着阮蓁,慢慢的适应这实在陌生的情感。
方嬷嬷紧赶慢赶到了跟前,见到的就是他抱着阮蓁眉头紧皱,面色冷淡的样子,当即心上一颤,试探着开口,“这位公子,把五姑娘给奴婢抱吧……”
她看得出来,这少年身上的杀气不是杀十人百人就能有的,这样好像从骨子里发出的嗜血杀气,非得是打小就接触血腥之事,至少夺过上万条人命才能凝聚而成的。
方嬷嬷胆战心惊的看着霍成放在阮蓁后颈上的手,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拧断自家五姑娘那细细的脖子。
霍成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妇人,抱着阮蓁,避开她兀自往荣安院而去,“跟上。”
。
从青石小径到荣安院,走了一路怀里的小姑娘就哭了一路,把霍成那一块的衣领湿的彻彻底底。
冬日里热气散的快,更别说是眼泪的热气。霍成换了只手让阮蓁坐着,好让她继续趴在他另一边肩膀上哭,那块的衣领还干着。
进了荣安院,之前已有人通报过定国公的外孙、卢阳伯府的大公子要来,院里的丫鬟看着他面生,自然知道他就是那位霍大公子。
这位霍公子好生可怕。丫鬟腿软脚软,还得强忍着迎上前去,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声音也打颤:“霍、霍公子,老太君在正堂等、等您呢……”
怕得要命偏偏还多往霍成身上看了两眼,她实在好奇,五姑娘怎么在霍公子怀里?
她们五姑娘那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怎么就在这位看一眼就要吓死人的霍公子怀里?
阮蓁哭了一路,听到良儿的声音才恍然意识到霍成已经抱着自己到了祖母院子里了。
不能让祖母看到她哭。阮蓁两只小手忙个不停,可那眼泪就是止不住。
眼泪越擦越多,阮蓁抽噎着向霍成求助:“大哥哥……”
她还没说想要什么,霍成径直把她按回怀里,冷声道:“没事。”
只看他身后跟着的不知是侯府几少爷的小少年的脸色,霍成就猜到雪团子是受了委屈了。
她是堂堂侯府嫡女,被一家人捧在手心宠,哪个下人敢欺负她?定是她的哪个兄弟姐妹。
想到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小姑娘乖巧懂事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小姑娘眼儿红红,鼻子红红,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可怜儿样,霍成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怒气。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人让她委屈成这样。
☆、第六章 十殿阎罗
第六章十殿阎罗
阮蓁哭了一路,刚进了正堂就开始打嗝,小身子一颤一颤的,老太君一看就知道小孙女儿是哭了,她赶忙上前要从霍成怀里抱过她。
阮蓁搂着霍成的脖子不放手,抽哒哒的直道:“祖母别看,祖母别看……”
到底还小,以为这样老太君就不知道她哭了。
老太君心疼极了,又不敢逼她,只能先让霍成坐下,慢慢哄着问阮蓁到底是怎么了。
阮蓁却不肯说,脸埋在霍成怀里,嘴里一个劲儿地说:“囡囡没哭,囡囡没哭……”
老太君急的哟!
恰在此时,方嬷嬷和阮成轩进来了,老太君可算是找到能问的人了,遏着怒气问:“方箬,囡囡这是怎么了?”
方嬷嬷这一路上早就理好了思绪,当即眼圈一红跪在地上把方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老太君。
方嬷嬷边说,阮成轩气鼓鼓地在一旁补充。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老太君听罢,怒火中烧,狠狠一拍桌子,“去!把四姑娘给我带来!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要反了天去!”
转过头却是慈蔼的哄着阮蓁,“囡囡到祖母这里,让祖母看看囡囡好不好?不然祖母可要担心死了……”
阮蓁这才从霍成怀里扭过身,探着身子朝老太君张开手。
老太君忙把小孙女儿抱进怀里,看着她一边哭一边打嗝,小身子一颤一颤的,老太君愈发心疼,拿着帕子给她擦泪,轻哄道:“囡囡不哭,祖母这就给你出气。”
阮蓁点点头,想到阮婉怡的话,又是一连串的泪珠,抱着老太君的脖子,委委屈屈地问:“祖母,四姐姐说我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祖母,我不想死……”她细细地抽噎,眼泪扑簌簌地直落,“我要是死了,祖母会伤心的,还有阿娘,她会哭的……”
“还有爹爹,大伯父二伯父,大婶婶……”
她没数王氏,想来是知道这个二婶婶不会为了她难过。
她什么都知道。
老太君心如刀绞,连连亲着她的额头,低声道:“囡囡不会死,你四姐姐是胡说的,你二婶婶打她手板子,她自己不高兴就想让你哭……”
“我知道……”阮蓁哭着点头,“四姐姐讨厌我。”
她抽搭了一下,紧接着说:“我也不喜欢她。”
“可是……”她又问:“我不高兴的时候没有欺负过她,她不高兴为什么要说我快死了?”
她还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去招惹别人,别人还要反过来欺负她。
明明极为简单的问题,却让老太君默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孙女儿说。
难道说你四姐姐她生性恶毒?
难道说你四姐姐一直嫉恨你?
难道告诉她,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类人,别说你没招惹过他,即便是你对他掏心掏肺,他也能随时反咬你一口?
。
王氏一进正堂就按着阮婉怡跪在老太君面前。
她早从阮成辉口中得知阮婉怡做的蠢事,可即便再怎么恨这个女儿不争气,不长进,她还是得护着她。
只是这一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替阮婉怡求情,只能反复说:“老太君就饶了怡姐儿吧,她还小,不懂事……”
又按着阮婉怡给老太君磕头,给阮蓁赔罪,“快给你五妹妹赔罪,说你知道错了,让老太君饶了你。”
阮婉怡在梅林里发了一阵疯,回去看到王氏登时就清醒了,哭着求王氏帮她,连让王氏带自己走这种浑话都说了出来。
她又怕又后悔,赖在院子里不愿意来老太君这里,她也知道老太君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个时候阮婉怡倒是听话的很,连连给老太君磕头,“祖母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
王氏也一起求饶,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
她心知老太君这次一定是气狠了,别看老太君这两年脾气好了许多,还信了佛,可一旦气急了动起手来,连大老爷阮渊都比不过她的手劲。
上一回二老爷阮滔定是要纳一个青楼女子为贵妾,被老太君拿着手腕粗的棍子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下得了床。
想想老太君有多疼阮蓁,而自己这不争气的女儿竟然当着阮蓁的面说她活不久了……
王氏心里一阵发憷,也不管什么面子里子了,当着霍成这个外人的面把头磕得咣咣响,“老太君看在媳妇儿的面上绕过怡姐儿吧,她是昏了头才会做出那种事……”
眼看着母女二人把头都磕红了,老太君这才开口,淡淡道:“你说怡姐儿还小,不懂事,你有没有想过,囡囡比怡姐儿还小两岁!她是做错了什么事让怡姐儿这么恨她?恨不得她去死?嗯?”
“这……”王氏平日里纵然是能观舌灿莲花,此刻也当真是无话可说。
阮婉怡倒是一个激灵,膝行上前扒着老太君的膝盖,哭道:“祖母,我也是您的孙女儿呀!您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
一旁的霍成一声冷哼。
阮婉怡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人,她偷偷抬眼瞧了瞧霍成,登时腿一软跌坐在地。
霍成起身,慢慢朝她走去,他身上的气势本就极为骇人,现下怒气上涌更是叫人心惊胆寒。
“你、你是谁?”阮婉怡想要往后躲,可她背后就是老太君的罗汉床,无处可躲。
霍成在她面前站定,低着头如看蝼蚁一般看着她,许久,才道:“饶了你?”
他的声音如冬日里的泉水,带着彻骨的寒意,“饶了你,阮蓁岂不是白哭了?”
雪团子哭得那样可怜,她这罪魁祸首轻轻松松求个饶就能过去,哪有这么好的事。
阮婉怡吓得涕泗横流,连声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反身拽着老太君的衣摆,“祖母救救我!”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可怕的人,赤手空拳往那一站,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见到了十殿阎罗,来索她的命了。
老太君理也不理她,冷眼旁观。老太君真是气极了。
“你知道,上一个对我说他再也不敢了的人现在怎么样了?”霍成反问她。
阮婉怡连连摇头。
“死了。”霍成道:“我把他的头割了下来,献给陛下了。”
“他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像是在问我为什么不绕过他。”
“啊——”阮婉怡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彻底昏厥过去。
淡黄色的水迹从她裙摆处流出,竟是被吓得失禁了。
霍成眼见着阮婉怡被他吓得昏厥失禁,心中的怒气这才平息了些。
得亏了阮婉怡是个小姑娘,否则霍成就不是吓吓她这么简单了。
王氏扑身上前,抱住阮婉怡,“婉怡,婉怡!你别吓娘!”
从进来到现在,她终于强硬起来,抱着阮婉怡对霍成怒目而视,厉声质问他:“你是什么人?竟敢在侯府撒野!”
又向老太君哭诉:“老太君,您要为怡姐儿做主啊!要是怡姐儿被吓出什么好歹来,妾身也不想活了!”
霍成坐在梨木圈椅上,字正腔圆毫不含糊地回答她的质问:“霍成。”
王氏消息素来灵通,早知道成帝寿宴上霍成的所作所为,更是知道成帝对他极为欣赏,将他从一个小小的珍虏护军连越四级提至四品振威将军。
而霍成,他是霍皇后的侄儿,定国公唯一的外孙,卢阳伯府的嫡长孙。
老太君摆明了是不会饶过怡姐儿。
这些念头在王氏脑中转了一圈,她只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抱着晕厥过去的阮婉怡瘫坐在地上不住流泪。
“行了。”老太君终于开口,“别坐着了,去找个大夫看看怡姐儿。”
王氏如蒙大敕,口中连连道谢,抱着阮婉怡刚要走,却听老太君又道:“怡姐儿醒后立即去祠堂领二十竹藤,我会让人去看着。”
王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太君。
二十竹藤结结实实打下来,阮婉怡这年前的一个多月都得在床上趴着养伤。
老太君看向王氏,道:“别怪我心狠,你自己的女儿你心里清楚,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现在不好生调。教,日后真惹出了祸事才是你后悔的时候。”
王氏垂眸,低声告退。
她心中再恨也知道老太君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可她不怪女儿心思歹毒。
没人疼的人如果心不狠,日后只有被人欺凌的份儿。
她只恨小女儿不长进,若她能像她姐姐那样藏住心思,一点点谋划着来,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不过,女儿才八岁,一切都不晚。
吃一堑长一智,疼得狠了,她才能记住。
☆、第七章 天煞孤星
第七章天煞孤星
阮蓁哭累了便被方嬷嬷抱去了碧纱橱里睡觉,老太君看着小孙女儿走了这才腾出空来同霍成说话。
“你外祖身子可还好?”
提起定国公,霍成眼中有了些微变化,如古井微澜,微微颔首道:“外祖身体一直很好。”
岂止是好,一得空就抓着他比武,输了便耍赖不认。
“那便好。”
老太君一时又想起当年之事,不由长叹一声。
如今大奕尚且在世的几位国公爷大都是当年随着先帝打天下时的功臣,并肩作战近十年,情同手足。只是后来先帝登基后,听信谗言疑心信国公有不臣之心,为证清白,信国公冲动之下自刎。
虽然先帝不久后查明真相,还下了罪己诏,以示悔恨之心,可是斯人已去,定国公为此与先帝割袍断义,并一怒之下去了北疆,赌咒发誓此生绝不再踏进邺城一步。
此后数十年,定国公果真再没回过邺城。
只是,他守住了自己的誓言,却对不起自己那早逝的女儿和这唯一的外孙。
老太君怜爱地看着霍成,问道:“我记得,你转过年就该十五岁了?”
“是。”霍成道。
“过得可真快……”老太君感慨。
早在霍成回邺城之初,定国公便着人送来一封信,嘱托老太君为霍成的婚事费心。
若单论霍成的出身,邺城恐怕没有女子不想嫁他的,只是他身上还背着个“不详之人”的传言——
当年霍成的母亲怀他的时候便曾有道士上门,为他批命,短短八字“天煞孤星,孤鸾寡宿”,他父亲自然不信,当即命人将那道士打了出去,随后更是查清那道士乃是被人买通,那八字批言自然也是一派胡言。
然而几月之后,霍成出生之时母亲难产而亡,未及满月父亲战死沙场……
接连发生的事让霍成在世人眼中当真成了天煞孤星,可笑卢阳伯刀山剑雨里走过来的,竟会被一个小小的传言吓住,对这个孙儿不闻不问,任由下人苛待欺凌,一直到霍成六岁被定国公派人接走……
老太君细细打量着霍成,见他铁面剑眉,目若朗星,端坐在梨木圈椅上身姿挺拔,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剑,老太君暗暗点头,随即又皱眉。
这孩子身上杀气太重,情缘太薄,一般的姑娘家怕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敢,更遑论谈婚论嫁?
只能是慢慢相看着了。
打定主意,老太君问道:“何时回北疆?”
“下月中旬。”
霍成来邺城前,定国公勒令他要在邺城待够三个月,如今算来满打满算不过两个月,是以他还要再留上一个月。
老太君闻言略微拧眉,“竟是连年都过不了……”
随即又舒展了眉头,道:“也是应该的,恰能赶在年前回去陪你外祖过年。”
。
阮婉怡趴在床上,隔着四扇黑漆牙雕走百病屏风将王氏和阮滔的争执听得清清楚楚。她听到阮滔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地骂她不懂事,王氏在一旁求他小声些,他便开始骂王氏,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她身上骂,骂她尖酸刻薄,教出来的女儿和她一样……王氏平日即便再难缠,在阮滔面前也只是个女人,被他骂了几句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低声为阮婉怡开脱……
背上火辣辣的疼,阮婉怡疼得呛出了眼泪,又不敢哭出声来,就把头埋在被子里咬着手呜咽,耳边是阮滔带着怒气的指责、王氏隐忍的哭泣……
阮婉怡慢慢有些累了,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最后听到的动静是阮滔摔上门的声音。
她那十天没回过家的爹爹,十天来第一次露面就是把她和阿娘狠狠地骂了一顿……
。
阮婉怡醒来的时候才是傍晚。
王氏坐在她床边哭,她的姐姐阮婉然扶着王氏的胳膊跟她说话:“阿娘,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妹妹心思太浅,让你好好教教她,你不听,如今哭又有什么用?倒不如打起精神来往前看,日子还长着呢……”
阮婉然穿着浅杏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绣交领长袄,粉紫下裙,梳垂鬟分髾髻,斜插一只茉莉白玉钗,端的是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王氏前半生最骄傲的便是生了这个大女儿,阮婉然自小就争气,琴棋书画女工仪态,都是拔尖儿的,只碍于父亲是庶出,母亲又是个商户之女,当初没少被人明里暗里的耻笑排挤,可没两年,阮婉然就为自己谋了个好名声,如今说起这位阮府三姑娘,那些夫人们大都是要称赞一句“温婉秀美”的。
阮婉怡跟这个姐姐感情深厚,睁眼看见她,一时间委屈又涌上心头,流着眼泪叫她:“姐姐……”
当年王氏怀阮婉怡和阮成辉的时候,阮婉然已经五岁,她时常贴着王氏的肚子听里面的动静,满心欢喜地猜测着阿娘肚子里的是个弟弟还是妹妹,后来王氏产下一对龙凤胎,阮婉然一下子有了弟弟又有了妹妹,别提有多高兴了。
阮婉然一直很疼这一对弟弟妹妹,知道阮婉怡受了委屈,她自然是心疼的,摸了摸阮婉怡的发顶,柔声细语地安慰她:“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没事,都过去了……背上还疼不疼?”
自然是疼的。阮婉怡点头。
“疼就对了。”阮婉然摸着妹妹的脸,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珠,“你记住,这一次被老太君责罚,谁也怨不得,要怨就怨你自己太蠢……”
“婉然!”王氏叫她:“你妹妹还受着伤呢……”
阮婉然看了眼王氏,“阿娘你别说话。”
若这件事让她来做,她有不下十种法子可以让阮蓁难过,而妹妹偏偏选了最蠢的法子,没把阮蓁怎么样反倒是自己得了一顿罚。
刁蛮任性又没有心机,在阮婉然看来,这就是蠢。
“现在姐姐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阮婉怡想起老太君寿宴上的窘迫难堪,想起梅林里的歇斯底里,想起阮滔骂王氏的话,还有背上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
阮婉怡低着头笑了,“姐姐说的对,是我太蠢……”
王氏看着小女儿的笑,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
当晚,阮蓁发起了热,来势汹汹,整张脸都烧得通红。老太君命人拿着她的腰牌连夜进宫请了御医,忙活了一晚上,临到天明阮蓁才退了烧,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守了一晚上,刘氏双眼熬得通红,阮泽看了心疼,亲了亲她姣好的侧脸,温声道:“柔儿,去睡一会儿吧,囡囡这有我守着。”
临近年关,府衙就要停印,这几日事务便格外多些,阮泽时常忙到灯烛初上才回府,只是昨晚阮蓁都烧迷糊了,阮泽哪里能放下心去府衙办事,便命人替他告了假,与刘氏一道守着小女儿。
天色大亮的时候,刘氏到底是撑不住了,趴在阮蓁床边睡去。阮泽打横抱起妻子,将她轻轻安置在床上,和女儿并排躺着。
刚直起身,刘氏身边的大丫鬟念夏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不情不愿道:“三爷,二夫人带着四姑娘来了,说是来赔罪的。”
念夏心里不忿的很,虽说昨天的事四姑娘也挨了一顿打,身上的伤没有一个月是好不全的,可是那到底是皮外伤,搽上药便没什么大碍了,可她们五姑娘呢?
五姑娘身子孱弱是阖府皆知的事,老太君和几位爷都小心翼翼地捧着疼着,至于御医当年说的“五姑娘只怕是活不过十岁”,这句话更是瞒得紧紧的,生怕五姑娘知道了再出什么差错。这位四姑娘可倒好,一个不高兴把阖府上下瞒了五六年的事一股脑儿全倒给五姑娘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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