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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养成手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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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蓁看着站在她面前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的齐氏,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尖儿,“霍夫人有什么事吗?”她急着回府。
许是因着昨日的事让霍成心有余悸,今日阮蓁进宫前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劝住他别跟过来,若是回去晚了,他定会忧心。
齐氏深深看了阮蓁一眼,一咬牙,不顾她们此刻站在宫门前,膝盖一弯竟是直接跪在了阮蓁面前,她连看阮蓁都不敢,低着头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能不能在武安侯面前为熙儿求求情,说说好话,让他不要再追究此事……”
阮蓁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就是想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如今她总算是知道了,原来一个人的脸皮真的可以厚到这种地步。她连看齐氏一眼都不愿,径直避开了她的礼,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不能。”
是霍明熙冒犯了她,是他对她做出了那等恶心的事,她才是受害者。大哥哥不过是帮她出气,她为何要帮着害自己的人在大哥哥面前求情?
齐氏早想到阮蓁不会轻易答应自己,却没料到她会这样斩钉截铁地拒绝她,她一时怔了怔,忍不住抬头去看面前的人,却见阮蓁兀自转身朝马车走去,她连忙站起身扑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她的去路,口中急道:“我知道,熙儿冒犯了,他罪该万死,可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他的手废了,日后能不能拿笔都是问题,你也拿簪子扎了他,也算是出了气了……”
“没有。”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阮蓁收回已经踏上脚凳的一只脚,侧过身子正面对着齐氏,一贯含着笑意的眼里一片冰冷,“我没有出了气。”
她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如果霍明熙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再狠狠扎他一次。”
齐氏没想到她当真这么无情,却也知道阮蓁说的是实话,她讷讷了好一会儿,低声道:“熙儿他……也算是自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啊……”
阮蓁没再搭理她,兀自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宫门口,齐氏站在原地久久没能挪动一下步子。
。
马车驶离了宫城的范围,将将转了个弯便停了下来。
阮蓁皱了皱眉,正要问车夫发生了何事,却见马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高大的身躯出现在车厢外。
车厢里瞬间暗了下来,阮蓁眨了眨眼睛,“大哥哥?”
霍成上了马车,吩咐了车夫一句,顺手关上马车门。
车夫调转马头朝西大街而去。霍成在阮蓁身侧坐下,伸手将她揽在自己怀里。
阮蓁知道他恐怕是在府里等得急了,放心不下她才出来接她,便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乖巧地倚在他怀里,“大哥哥去西大街做什么?”
霍成搂着她放松身子靠在车壁上,把玩着她葱白纤细的手指,道:“置办年货。”
阮蓁“哦”了一声,心道原来你这个撒手掌柜也会管府里买什么年货啊?还不是在找借口陪她出来逛街?
她翘了翘粉嫩的唇瓣,心里甜丝丝的,最终还是没忍住,转头在身后之人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霍成把玩着她的手指的手动作微顿,垂眸乌目静静地看着她,阮蓁则笑眯眯地与他对视。
好一会儿,霍成手一收,将她又拉回自己怀里,双臂紧紧搂着她,道:“你前几日不是说画眉的石黛快用完了?”
阮蓁点了点头,思忖一二,补充道:“还有香料。”
言讫她想了想,又转过头对霍成道:“这一回你不许再碰我的石黛!”她想起妆奁里装石黛的盒子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颗便觉得心疼。
阮蓁用惯用的石黛叫“画眉七香丸”,所用的原料中有一样名唤“苏方木”,上好的“苏方木”需得从扶南之地采购,加之制作工艺繁琐精细,以至这“画眉七香丸”价格金贵,竟已达到十金一颗的地步!这价格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是天价,但对阮蓁来说却不算什么。然而女儿家对于这些东西的珍惜仿佛天生就刻在骨子里的,自然见不到有人暴殄天物。而霍成,他自成亲后便锲而不舍地要为阮蓁画眉,他有心,阮蓁自然不会拒绝他,可许是因为霍成常年舞刀弄枪的缘故,对于这温柔小意的画眉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每每都会将阮蓁的眉毛画得一团糟,偏偏他又不肯放弃,一试再试。一颗画眉七香丸原本阮蓁能用至少一月,如今却连半个月都用不过去。
霍成却不肯答应,只说:“这一次多买些。”
言下之意多买些就不他糟蹋了。
阮蓁突然觉得,照霍成这样下去,从前他们亲昵时的戏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真了。
——霍成的俸禄是多少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霍成V:考虑置办副业。
朕V评论了这条微博:表弟,发这种微博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老板的感受?
霍成V回复@朕V:哦,那我下次把你屏蔽了。
朕V回复@霍成V:……@谁说本宫要母仪天下了V 朕被伤害了,皇后快来抱抱朕QAQ
…………………………………
谢谢歾儿小可爱的两个火箭炮,很高兴遇见你嗯小仙女的地雷,感觉被炸飞~破费啦!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好不好~o(*////▽////*)q
☆、第89章
第九十章
买了香料和画眉的石黛后; 阮蓁又顺路去布庄买了些布料。
这会儿正到未时,刚好是吃饭的时候,两人也就没回府; 直接在西大街上的禾丰酒楼订了个包间。
上楼的时候正巧遇上霍明旭从二楼走下来,他今日穿了身墨色窄袖武袍; 身姿颀长挺拔,面庞沉稳坚毅,看起来与从前再无半分相似。见了阮蓁和霍成; 他率先开口,“侯爷。”
霍成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态度冷淡,看起来并不想和他多说。
霍明旭却不觉得有什么; 转眸看向阮蓁,眸中含了几分歉意; 却到底没多说,只叫了她一声“大嫂”; 而后态度磊落道:“我还有些事; 不打扰二位; 先行告辞。”
那一日在霍嫣家中,若是没有他,阮蓁恐怕不能轻易脱身; 这些细节霍成不知道,阮蓁心里记得清楚,她抿了抿唇; 朝霍明旭点了点头,与他擦肩而过。
进了包间,点完菜,阮蓁盯着霍成看了好半晌,发觉他好似从方才见了霍明旭开始就有些不高兴,她想了想,还是将那日霍明旭帮了她的事悉数告诉了他。
霍成听完,把玩着阮蓁的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阮蓁却不知道,这些细节霍成早已从霍嫣家中的下人口中得知,他在意的是方才三人碰面的时候霍明旭叫他“侯爷”,对上阮蓁叫的却是“大嫂”。
——谁许他叫的那么亲近了?
。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儿,一大早,管事便安排丫鬟仆从们开始清扫庭舍,安嬷嬷则带着院里的丫鬟们用红纸剪窗花。丫鬟们心灵手巧,剪刀仿佛在手里开了花一般,一会儿便是一张窗花,连年有余、吉祥喜庆、贵花祥鸟等等,花样繁多,栩栩如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阮蓁倚着美人榻看了一会儿,有些手痒,便上去也要了几张红纸,一把剪刀。她素来平易近人,赏罚分明,出手又大方,府里的丫鬟都很是喜欢这个夫人,尤其是安嬷嬷,对这个性子和软又不一味吃亏的小夫人满意极了。是以目下见到阮蓁对剪窗花有兴趣,几个丫鬟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指点阮蓁。
好在她们忙活了一早上,要用的窗花已经剪得差不多,如此也不算误事,又是大年三十儿,安嬷嬷便没在这个时候给她们立规矩,见阮蓁玩的高兴,丫鬟们也开心,就随她们去了。
剪窗花看起来容易,等真正上手阮蓁才知道这事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不过她本就聪明,加之能耐得住性子,除了起初上手的那一张剪得有些不堪入目,后来还当真让她剪出来几张能看得过眼的窗花。她自个儿觉得剪得平平,远不如丫鬟们的手艺,然而丫鬟们却不这么觉得,纷纷赞不绝口,换着花样把阮蓁夸上了天。
阮蓁知道她们都是真心夸自己,抿着粉唇笑了笑,索性让她们更高兴一点,让双碧去了一把金瓜子分给了众人,人人有份。
众人连忙谢过夫人,这还没过年呢,吉祥话就先说了一大堆。
左右无事,众人领了赏就退下了,这会儿没事了,阮蓁才想起来问安嬷嬷霍成去了何处?
安嬷嬷道:“侯爷这会儿怕是在前院写对联呢!”
往年这事霍成是一概不管的,也没人敢让他管,今年却不一样,阮蓁过了门,两人新婚燕尔的,霍成也变得好相与了不少,这会儿过年管事自然要趁机让霍成动手写一写对联,哪怕一副也行啊!贴在大门口,瞧着多有面子。
阮蓁到的时候便看到前院柏树下摆了张黑漆长案,霍成站在长案后提笔挥墨,身上的靛青葫芦纹行衣在风中微微摆动,这么一看,倒是多了几分儒雅。
儒雅。这个词在阮蓁心中过了过,抿着嘴“扑哧”笑了。
霍成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微微侧首看向阮蓁,乌目沉静,“过来。”
阮蓁上前,心虚地左右看了看,见他写的这一副对联上联是“一元复始呈兴旺”,下联是“万象更新起宏图”,横批则是一句“宏图大展”,她讨好地对他笑了笑,道:“大哥哥的字写得真好。”
她说的是实话,霍成的字笔法遒劲,笔锋锐利如钩,天然自带杀伐之气,只看着便让人心神一震,真可谓是字如其人。
霍成却不为所动,揽过她的腰身低头在她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尖上亲了亲,问道:“在笑什么?”
阮蓁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方才发笑的真正原因,便半真半假道:“我一想到大哥哥这么俊朗的郎君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心里高兴,就笑了。”
说完她自己在心里反省了一下,深觉自从嫁给霍成,她的脸皮也跟着他一起变厚了,真是近墨者黑。听听,这话谄媚成这样,也亏了她能说出口。
霍成垂眸看了她一眼,唇瓣弯了弯,虽然他看得出来她方才那一笑所带的情绪并不尽如她所说是骄傲、高兴,但他依旧被她的话取悦,他掐着她的纤腰把她的身子转了过去,从背后圈住她,伸手揭过面前写好的这一副对联,下巴抵着她的肩窝,略微偏头在她耳边道:“这一副对联贴在卧房门前,想写什么?”
阮蓁想了想,转头对他说了几句话。
霍成听罢,把狼毫笔塞到她手中,他的大手则包着她的手,先沾了沾墨,然后提笔带着她一起写下了这副对联——
上联书“四时多吉庆”,下联书“八节永平安”,横批则是“民安国泰”。
她希望民安国泰,边疆安稳,说到底所求的也只是一句“永平安”。
上天护佑,她的夫君从此康乐平安。
。
认真说来,霍成的长辈除了定国公便只有庆熙宫中的霍太后了。定国公远在北疆,阮蓁与霍成成亲后多次写信给他,希望他能回邺城让他们尽一尽晚辈的孝心,无奈定国公实在太过固执,把当年那一句誓言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说什么也不肯回来,二人别无他法,只好亲自置办了许多诸如过冬的棉衣一类的东西命人送去北疆,既尽了自己的孝心,也能让北疆的官兵过一个舒服些的年。
定国公不肯回来,霍太后这边却是必须要去拜访的。除夕当晚,霍成和阮蓁特地进宫一趟,给霍太后拜年,霍太后一高兴,又赏了阮蓁不少珠宝首饰,绫罗绸缎。
到了大年初二,阮蓁才知道,光熙皇帝除夕宫宴上又下了一遍赐婚圣旨,将常乐长公主和宋志昂的婚期真正定了下来,就在这一年的四月底。
算一算日子,离那一日也就只剩下一百多天了……
。
这个年,有人过得和乐开心,有人却为此食不知味,却到底是过去了。
初八这一日,屋子里的地龙还没撤,地上铺着的氍毹都是热的,阮蓁坐在黑漆嵌螺钿云纹翘头案后,腰背挺得直直的,手里拿着杆细羊毫笔,低头认真写字。
她写得认真,连霍成推门进来都没注意到。
翘头案一侧已经放了几张写好的字,写的是金刚经,她的字体娟秀,又比一般的女子多了几分端稳,可见是用心练过的。
霍成心中评判了一番,在她身侧坐下,从背后将她圈住,亲了亲她的耳尖儿,“累了吗?”
阮蓁放下羊毫笔,摇了摇头,道:“不累。”这金刚经是为老太君抄写的,为了心诚,她今日晨起特地焚香沐浴这才动笔抄写经书,期间一直专心不二,目下霍成来了她再静不下心,索性放下笔杆,收起宣纸,待下次心静的时候再写。
收拾好翘头案上的东西,她放松身子靠在霍成怀里,转头亲了亲霍成的下巴,却被他擒住下巴按在身后的翘头案上结结实实地吻了一通。
阮蓁被他吻得双颊泛红,眸光滟滟,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
霍成意犹未尽地在她嫣红水润的唇上慢慢磨蹭着,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缝,这才道:“明日让锦绣坊的人给你量量尺寸,做几件新衣。”
年后天气回暖,再过些日子便到了该穿春衫的时候,是时候该做新衣了,只是……
阮蓁黑黢黢的眼睛转了转,不解道:“锦绣坊不是有我的尺寸,为何还要让她们来?”
霍成垂眸往她胸口看了一眼,神情坦荡道:“从前的尺寸不合适了。”
他的目光太赤。裸,丝毫不加掩饰,阮蓁登时羞红了脸,徒劳挣扎道:“大哥哥又胡说……”
她这话却给了霍成机会,他低头重新吻上她的唇,搭在她腰上的手上移,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衣襟,隔着肚兜掌控住那一团绵软,坏心地捏了捏,低声道:“宝贝儿既然不相信,为夫只好受累帮你量一量……”
阮蓁:……
呸!谁让你帮忙量了!
然而她很快就没了心思去想这些,只能在霍成的轻拢慢捻下画成一汪春水,任他揉捏。
两人在房中胡闹了一通,到了第二日锦绣坊的人来量尺寸的时候,阮蓁一看到她们手中的软尺,便觉得面颊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 霍成,一个自封醋王的男人。
大概上辈子是陈醋成精吧'摊手'
…………………………………………
啊啊啊啊啊!又写到这么晚QAQ
其实……本来能快一点呃,结果写之前理了理后面的剧情
一个不小心,写了近两千字的细纲……
写完感觉身体被掏空,咸鱼躺了一会儿_(:зゝ∠)_
哭唧唧躺倒任鞭打/(ㄒoㄒ)/~~
☆、第90章
第九十一章
转眼便是上元节; 前两年因着成帝孝期未过,光熙皇帝至纯至孝,对成帝孺慕之情朝野内外有目共睹; 自然没有人敢在这件事上触他的霉头,宫里的丝竹宴饮也就停了两年。今年却不一样了; 孝期既过,宫里也该有件轻松点儿的事儿了。陈皇后和霍太后商量了一下,二人一拍即合; 准备在上元节宴请群臣和他们的家眷。
宫宴分做两处,一处设在前朝的承庆殿,用来招待朝中大臣和公子们,另一处则设在内宫的千秋殿; 由陈皇后为主,宴请命妇和贵女们。
未到戌时; 离宫宴尚有些时间,宫人们捧着银盘玉碟穿梭在殿中; 忙着给每个席位摆放瓜果点心和吃饭的器具。
这会儿命妇们陆陆续续到了; 相熟的在路上遇到了便结个伴儿; 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到了千秋殿,却见殿门前站着两个人; 男的高大英武,女的娇小玲珑,殿内的灯火交织着宫道上宫灯的光; 洒在他们身上,俨然一对璧人。
这两人都是邺城排的上号的人物,来往众人几乎都认得他们那张极具标识性的脸,当下便有命妇交头接耳啧啧称赞:“你瞧,武安侯对他的小夫人多不放心?不过一个宫宴,还要亲自送到殿门前……”
不过这两人间的气氛却不如她们所说的那样——
阮蓁从来的路上便一句话都没跟霍成说过,她打定主意明天之前都绝不搭理他,让他脑子里整日净想那些不正经的……
明明昨晚才弄过,白日里她不过就是听到宝嘉姐姐怀了身孕,一时高兴同他商量了下日后头一个孩子是男孩儿好还是女孩儿好,也不知道她又哪里招惹到他了,前一瞬还好好儿地说这话呢,下一瞬就把屋里伺候的人全赶了出去,二话不说就把她按在美人榻上……这也就罢了,他弄着弄着就把她抱了起来,一边掐着她的腰把她往下按,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走,她紧张极了,只好绷紧身子牢牢抱住他,谁知他竟然越弄越亢奋,竟然、竟然把她抱到了铜镜前,非要让她看镜中淫。靡的画面,她不肯,他便用尽办法逼她妥协,还竟说些没羞没躁的话……
那会儿两人胡闹完已是未时末,阮蓁满打满算不过睡了一个时辰,便起身梳妆,为宫宴做准备。霍成原本的意思是她身子疲累,不必强撑着,反正不过一个小小宫宴,算不得什么,阮蓁却坚持要来,霍成也没有办法,只好随她去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阮蓁如今正生着气,霍成想要讨好她,自然只能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一想到自己最后搂着霍成又哭又叫,什么羞人的话都说出口,求着他放过她的羞耻画面,阮蓁就觉得又羞又恼,真想上去把霍成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挠花了……
阮蓁想着想着,面上浮现一抹红晕,腿心的不适愈发强烈,始作俑者却神清气爽站在眼前,她心中不忿,忍不住掀眸瞪了一眼霍成,催他快走。
霍成却好似没看到她的眼神一般,仍旧站着,黝黑双目一瞬不瞬地攫着她。
身后是三三两两携伴而来的贵女命妇,他们二人杵在这里实在打眼,几乎来一个人便要看他们一眼。阮蓁在这方面的脸皮一向不算厚,不似霍成这般任你们的目光能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来,依然面不改色。她等了又等,也不见霍成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有些着急,即便知道他这样是想逼着她跟他说话,她还是忍不住出声低声催促他:“你快去承庆殿,宴席要开始了……”
霍成一贯深谙何谓得寸进尺,当即顺杆儿往上爬,“宝贝儿,叫一声夫君。”
“你……”阮蓁恨得直磨牙,要不是目下众目睽睽,她真想咬他一口,看看他的脸皮是不是当真那么厚!
霍成却不是非要她叫,他的目的早已达到,便上前一步牵住她垂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捏了捏,低声道:“外面冷,一会儿宴席散了在殿里等着,我来接你。”
他就是有这样三两句话便能让她软化的本事。阮蓁黑白分明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唇瓣忍不住微微翘起,却还是强撑着冷着脸“嗯”了一声,然后没等霍成再说话,她转身逃一般地进了千秋殿。
明明那一声“嗯”,尾音透着止不住的飞扬。
霍成看着她进了殿门,嘴角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温柔笑意,一瞬柔和了他冷硬的面庞。
殿门前,周氏扯了扯女儿的衣角,催促她快些进去,“再不进去要误了开宴的时辰了!”
一身浅杏苏绣百蝶袄裙的妙龄少女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收回视线,跟着妇人进了殿门。
。
此番宫宴宣平侯府的人自然来了,只不过赵宝嘉怀有身孕,这正是第二个月,胎相未稳,这一次就留在了家中。是以这一回来的人便只有刘氏和温雨燕。
阮蓁和刘氏本就品阶相同,加之又是一家人,都不用陈皇后特地吩咐,宫人便很有眼力见儿地把她们的席位安排在了一处。
席间阮蓁自然是与刘氏和温雨燕好生说了会儿话,只不过她始终觉得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那目光暗含探究,惹得阮蓁暗暗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去,便对上了对面席位的最末端的一个浅杏衣裳的少女。
齐慧。她一直看着她做什么?
对上阮蓁的目光,齐慧做贼一般,飞快低下头,佯装专心吃饭,心里却又一次想起方才在殿门外看到的场景。男人那抹一闪即逝的温柔笑意在她心里留下了不灭的痕迹。
她原本以为他当真如世人所说,空有一副好躯壳,内里却是一个冷心冷情的寡情之人,甚至就连前些日子偶然听到旁人说起他和阮蓁的婚事,说他对阮蓁如何百依百顺,捧在手心疼爱,她都觉得那是无稽之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岂是那么容易就放下手中的刀的?但现在她觉得她错了,原来他当真有这样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时候。
她真的承认了,阮蓁当真是有着莫大的福分。
。
戌亥交接,宴席到了尾声,命妇们接连起身告退,出宫去了。
男人们的宴席素来比女眷这边散的晚,阮蓁本以为自己还有的等,谁知千秋殿的人还没散尽,霍成便来了。
他今日又穿回了从前的玄色直裰,逆流而来,在一众桃粉杏黄中格外惹人注目。
阮蓁站在原处,扬着嘴角看着他一路目不斜视地朝自己走来,连常乐长公主带着酸气的揶揄都没放在心上。
到了阮蓁面前,霍成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到她身上,系好绸带,牵着她的手同众人道别,而后相携着离去。
阮蓁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回家,谁知马车却一路朝与宣平侯府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她挑开暗色织金帘子朝外看了看,家家户户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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