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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金珠-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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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芝迎风:“权叔,当初大哥出的那一趟也很太平。”父亲如此看重这个,倘若刚出去就不顺利,那一趟船肯定会折返。
权叔知道她想说什么:“大小姐,从这儿去岭西,鲜少有风浪。”但是依旧是有很多船会出意外。
“人还海上,多是图个心安。”安芝转头抱歉道,“原本不想劳您帮忙的,月儿还小,几个月不见怕是认不得。”
“商行内的事都是李管家的操心,我也没做什么,若是连这都闲着,可就真的要变老骨头。”权叔笑着,“再说我本就是吃这碗饭。”
安芝眼神微闪,扶着栏杆想了许久:“权叔,我觉得小叔变了。”
她有时候想,人经历过生死后,经历过那么大的事,会有变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甚者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人不说话,不吃不喝。她为什么要反复的去想小叔的变化,去苛责他与过去的不一样。
她心中就是滋生了那样的感觉,从宣城那一趟开始,在去过杨城,到过邵家后,那种不熟悉的陌生感,越发的强烈。
那日在山下庄子内,安芝觉得小叔换了个人。
安静了片刻,权叔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三老爷每年都会陪大少爷来金陵,计家的生意他虽帮忙,主事的还是老爷与大少爷,三老爷为人淡泊,如今大小姐主事,我想他在计家留不长。”
安芝转身,看了他一会儿,末了,缓缓叹:“您说的没错。”
权叔没再说话,离开船头,去往上舱。
一个时辰后,太阳高挂,风徐徐,带着湿热。
此时的水面还很平稳,离开金陵后,沿岸是能看到不少田地村落,宝珠拿了帽子过来给安芝戴上,念叨着她该多注意些的话。
很快,深夜里,船入海,待到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望不到岸。
海上的时光漫长,醒来就是天连着海的世界,看的久了越发觉得时间过的慢,当厨房内的黄豆芽哺出第二篓时,商船快到岭西,这天中午,安芝拿着罗盘对着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海,看着罗盘上始终朝南的指针,北边与之变差的地方,就是小叔所说,当初计家的商船偏离航道前往的方向。
看了许久后,安芝低头看罗盘。
当时计家三条船,大哥又是谨慎的性子,出航前肯定将一切都检查仔细的,再者他们还顺利到了岭西,所以这罗盘,不可能是出航前坏的。
海浪拍打过来,船身微晃,安芝转身看后方的另一条船,这其中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
快近十月时,商船终于到了苏禄,这时金陵城已是秋日,而苏禄这儿依旧是炎夏的温度。
水城的码头越发热闹,下船时安芝看到码头上不少人在上货,比一年前多不少,远处的渔村似乎也有些变化,安芝把码头上登记要进城的人,付过钱后,在外找了进城的牛车,半刻钟后五六人前往水城。
进城时天色微暗,找住处歇脚,安芝带了宝珠到了水城的夜市。
白天是市集的地方,到了夜里支起棚子打上灯,便是热闹的夜市,除了白天那些铺子外,还多了许多就地摆着的摊子,毯子上摆了许多东西,席地而坐,到处是穿着鲜艳服饰的当地人。
“小姐您看那儿。”宝珠对许多事都好奇的紧,岭西那边东西其实更多一些,但抵不上这儿新鲜,空气里还有新鲜果子的香气,这儿的百姓活的肆意,并没有他们这么多的规矩,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好不欢乐。
“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苏禄人。”
走到夜市中央时,宝珠忽然拉住安芝,指着走进前边铺子的一男一女,两个人还牵着个半大的孩子,安芝抬头时只剩背影了,只能从他的头发与肤色上依稀分辨:“的确不太像,苏禄人没这么白。”
“但那女子和别人一样。”
安芝笑了:“金陵城还有波斯人久居娶妻生子的呢,苏禄这儿有人前来,定居娶妻不也正常。”
宝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觉得挺稀奇的。”
安芝捏了下她的鼻子:“看来回去得给你找个人家了呢。”
“小姐!”宝珠跺脚,恼羞红了脸,“您怎么说这个!”
“楚芹的婚事再迟,明年肯定定下了,你与我同岁,说起来也该考虑了。”安芝十分认真的想着,商行内最年轻的管事,年纪也二十出头了,再小一些都是伙计,倒是可以问问义父,再远一些,她与沈家和陆家都还熟,总是有不错的年轻人。
宝珠的脸越发的红:“小姐还没嫁人,哪里有先说我的道理。”
“我说考虑啊,又没说现在要把你嫁了。”安芝逗着有趣,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紧张什么。”
“小姐您就开我玩笑!”宝珠说不过,顶着红通通的脸朝前快步走去,走了几步后担心安芝没跟上来,又扭头看她,那模样可爱极了。
安芝笑出了声,闻着前面有烤鱼的香气,便上前拉了她。
不多时,这边铺子内,刚刚宝珠注意过的男子,抱着孩子走出来,身旁的女子手中已经抱了买好的布匹,用着苏禄这边的地方话,有说有笑。
下台阶后他们也闻到了烤鱼的香味,男子转头看去,目光落在烤鱼摊前安芝的背影,神情微顿了下。
身旁妻子关切:“林,怎么了?”
男子微皱了下眉头,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女子顺着视线看过去,人来人往的也看不出什么来,等男子再往烤鱼摊看,人已经不见了。
“没事了。”想的愈多,头沉沉的越发难受,男子摇头,抱着孩子三个人进入人群,很快的融入其中。
而这头从夜市出来的安芝,手中已经捧了好些买来的东西,带着宝珠往住处回。
第96章 故人是故人
安芝在夜市里买了不少香料; 到了住处后还让宝珠点了些; 水城的夜晚比金陵要短暂; 歇下没多久天就亮了。
第二天清晨,气温尚未升起时; 安芝前几天找的向导来了; 带着她们出城; 前往上一趟去过的村子。
“小姐; 这儿的地都平了。”宝珠指着铺满晒干杆子的田地; “去年来的时候; 那些包谷比人都高。”
“去年是六七月里,如今已过十月。”安芝看被当地百姓一个个扎起来的杆捆子,这些晒干之后就会被当成柴火; 农村的生活; 不论是在哪里都能找到共通点。
太阳升起快到当头时; 一段下坡路,眼前出现了村子的面貌; 空气里夹带了枯草气味,像是久置的松木,风一吹,又换成了太阳的气息。
村口有许多孩子; 这里的人穿着简单; 还有赤脚在地上跑的; 安芝让宝珠把带来的山楂与酥糖分给大家; 不多时; 她就见到了这里的村长。
安芝这一趟来不仅仅是为了这儿的粮种,还带了些东西过来,丝绸葛布,种子,瓷器,这些东西安芝并非第一个带来,但照样可以与这里的人做生意。
更何况她带的东西都不算贵,恰是适合了他们。
在这村子呆了大半个时辰,安芝将一部分东西当礼物留下赠给他们,离开时马车上还多了他们送的,那群孩子质朴的很,一路送了他们到村子外面,快看不到时还在挥手。
安芝拿起摆在牛车上的包谷袋:“权叔,这两年好像多了些人种这个,我看之后买的人会更多。”上次她运回去的那些只当它是个零嘴,在丘庄试验过后,现在是可以多进一些回去了。
“这种比丘庄收的好。”权叔开粮米店多年,更清楚这些,“分两批种,明年收的应该错不了,大小姐若是想拿这头一笔,丘庄那儿再多租些田。”
安芝轻轻拍了拍包谷袋子,笑道:“卖这些能赚多少,我打算做人情,送去顾家。”
新来的傅大人极注重这些,早前才去顾大人去过丘庄,不论他知不知道,只要她把这些送到顾府,之后怎么用如何将其推广出去,就不用她操心了。
名声给谁占都无所谓,官府的线牵的上,这才有生意做。
权叔乐呵呵笑着:“大小姐想得周到。”
安芝看着包谷下面压着的种子,经由上回试验,这次她多买了些,回去时还得请人到村子里来运,这些种子是值不了多少钱,但是个和官府打交道的好东西,那位傅大人的脾气如此古怪,稀罕的贵的他肯定是瞧不上眼,但与百姓息息相关的,能改善他们生活的,他一定有兴趣。
牛车摇摇晃晃,在太阳西下时,又走了个村子后,他们往水城方向回。
回去的路和来时不一样,绕了道后,宽敞的路两边都是绿油油的农作物,还有被收割过的痕迹,宝珠看到有人在田间忙碌,觉得新鲜:“小姐您看,那边的房子好像比之前的好一些。”
安芝望过去,隔着大片田的对面,是一片颜色鲜明的屋舍,问了向导,是这边相对富庶些的村子,安芝见他们都有些兴趣:“时辰尚早,不如过去看看。”
宝珠点点头:“小姐,说不定还能瞧中什么。”
从另一条路上过去,屋舍越来越近,之前眼中鲜明的颜色,逐渐变成了一幅幅的图案,绘在墙上,还有装饰在屋顶的。
这边的屋舍与水城内的更接近些,安芝看村口来往的人:“附近再热闹一些,这边说不定会变成一个小镇。”
下了牛车往里走,还见到了不少做买卖的,大约是临近村子里的人到这儿来换货,村口周边的几个铺子看起来生意不错,安芝笑了:“还真是。”
“离镇子还有些远,不过已经是个小集。”权叔从最近的摊子上拿起个黑色的树根块,大概有手肘那么大,形状有些怪异,质地又十分硬,“这是何物?”
摆摊的是个老人,头缠着布,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还是向导解释:“他说这是一种药,热病时用刀剐一些磨粉,和水冲服下去能很快出汗消暑。”
权叔闻了闻:“药味很淡。”
向导听那老人家说了后道:“这是晒干烘烤过后的样子,刚挖出来这个是青色的,但不能直接吃,有毒,需要埋在火坑堆里,埋成这样挖出来才能服用。”
安芝也生了好奇:“这倒是和附子有些相似,生时不可服用,要熟制,这叫什么?”
老人家说了一串,向导解释:“是村子里的人自己上山挖的,这边叫梛根。”
“梛根?”
老人家从身旁的篓子里又拿出好几个给他们看,有大有小,颜色都是通体的黑,经由向导介绍后,安芝倒是能从其中像出几分原来的样子,长于根结部分:“这怎么卖?”
“这边的东西不是拿来卖的,是换的。”向导指了指附近的几个摊子,过来的人手中多少都拿了些东西,有些还驾着牛车,“水城也有换货的地方,几位贵客去的是外国商客最常去的。”
安芝对他摊子上这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有了兴趣:“你问问他,要拿什么换?”
向导询问过后:“他想要布。”
安芝他们的牛车上有很多粮食,还有她从船上带下来的绸布,唯独是没有老人要的那种布料。
“小姐,他不是换货了,这儿这么多,肯定有卖他要的布。”宝珠朝四周看去,很快在不远处的一家摊子上看到了挂着的布匹,“小姐,那边!”
安芝笑道:“那你去问问他们要什么。”
宝珠跟了向导过去,很快她小脸沮丧的回来了:“小姐,他们要肉。”
“肉啊。”安芝环顾四周,肉是有些难了,这边虽然换货的东西十分多,但没有新鲜的肉类。
安芝有意问她:“那你说该怎么办?这位老人家要一匹布换这些梛根。”
宝珠有些发愁,想了会儿后她犹豫:“牛车上只有腊肉,还是从船上拿下来的。”
权叔在一旁笑道:“你可以拿这些去问问他们肯不肯换。”
宝珠愣了下,飞快跑去了牛车那儿。
一刻钟后,她抱了三匹布回来:“小姐,他们一开始还不答应,我让他们尝了下他们就愿意了。”
“刘娘做的腊肉,可没谁说不好的。”原本她将那些腊肉摆在车上,是准备送人的,没想到还能在这儿换些东西回去,“你看看这些能换他多少。”
宝珠将三匹布放到摊子上,那老人家将一小篓子的梛根给了他们,安芝摇头,指了指他额外摆着的一些奇怪东西:“三匹布,我换三样。”
老人家点点头,倒也客气,将篓子内的梛根倒出一部分后,往里放了安芝指的的两样,还和向导说明了这些的用处。
宝珠嘀咕:“怎么他说起来像是神药似的,一服用热病就没了,一服用心口就不疼了。”
转身正要把小篓子抱去牛车上,迎面冲过来一个孩子,险些撞上了宝珠,安芝将宝珠往后拉,一把捞住了那个孩子:“小心!”
这孩子窜的快,劲道也不小,在安芝手中双手双脚还不忘扑腾,待安芝将他放下来,他还想跑呢。
这时孩子来的方向追过来一个年轻的妇人,朝安芝鞠了个躬,把孩子拉到自己怀里,温和责备了几句。
但孩子实在顽劣,挣扎又要窜,妇人身后又追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直接将她推开了,把那男孩子抱到自己怀里,抱住之后就开始打他屁股,力道也十分大,打的声音安芝都听见了,男孩子哇的大哭了起来。
男孩挣扎的厉害,这个妇人就打的越凶,还抬头看安芝她们。
这么闹腾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被她推开的妇人趔趄了下被人扶住,神情看起来有些尴尬,安芝这儿心情就更微妙了,你打孩子归打孩子,看过来那眼神,怎么像是在责备她抱住孩子,难不成刚刚就该让他扑摔了。
宝珠走上前:“小姐,这人怎么不讲理。”
安芝摇头:“我们走。”她是来做生意的,可不想惹事。
转身时,安芝对上了适才那妇人,那妇人对安芝抱歉的点了点头,安芝摆手,往她身后看去,神情一顿。
那个安抚妇人,轻声细语说话的人,怎么这么像大哥身边的管事李致。
感觉到安芝的目光,男子抬起头看安芝,这一眼,不止是安芝,连权叔都诧异了,这不是经常跟大少爷来金陵的李管事?李管家的侄子。
可偏生对面的人不认得他们,看他们的眼神犹如看陌生人,因为安芝的注视,他还善意的冲她笑了笑。
随后他陪着妇人离开了人群,而这边,后来冲上的妇人又去追从她怀里挣脱开的孩子。
安芝怔怔看着他们走远,许久都反应不过来:“权叔。”
权叔嗯了声。
安芝转头看他,有些不敢相信:“我是不是看错了?”之前在这里看到小叔,现在又看到李致,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权叔轻叹:“大小姐,他不是苏禄人。”应该就是李管家的侄子没错了,权叔见过他很多回,尽管黑了些,但再相像的人也不可能长的一模一样,李致又没有兄弟姐妹。
安芝猛地一震:“可他不认得我们。”
权叔猜测:“大小姐,他要真的是,那样的情况下能活下来,想必是经历了许多。”
“对,你说的没错,能活下来就十分不易,小叔还养了好几个月的伤。”安芝低头,嗫嗫自语了一段后猛的抬起头,眼中随即浮上欣喜,她小心翼翼的问,“权叔,你说,那有可能吗?”
遇到小叔的时候安芝还不敢有那样的希冀,这么大的事能活一个就是奇迹,可现在看到李致,安芝心中的那些念头就开始疯狂的往外冒,小叔活着,李致活着,那大哥呢?大哥是不是也活着?
“大小姐,这样的事它其实……”权叔话没说完,安芝就朝那夫妇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宝珠愣了下也追了上去:“小姐!”
向导有些懵:“贵客,你们这是?”
权叔冷静道:“或许要在这里留住一夜,还要麻烦你去村子里问问,谁家能留宿。”
这厢,安芝已经追上了夫妇。
第97章 故人
安芝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猛地扎住了脚; 前方两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恩爱,男子挽着女子低声细语说着什么;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随。
安芝心中的情绪起伏很大; 但脚步愣是没能像刚刚那样大步跨去追逐,她只敢跟随在他们身后,保持着距离; 看着他们。
或许是怕自己上前后发现根本是认错了人,或许是怕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一个没有醒来的梦; 安芝不敢上前打扰。
就这么走着; 安芝一路跟随着他们; 来到了一间屋舍前; 男子推开门,夫妇二人走了进去,很快里面有孩子的声音传来。
泥糊的墙仅到肩膀; 安芝看到男子抱起孩子,转头那刹那; 她再度看清他的样子; 同样院子里的人也看到了她,这时宝珠他们赶到了。
刚刚在集市上才见过面,夫妇二人自然记得安芝,疑惑归疑惑; 妇人走出来; 对安芝笑着问了句; 大意应该是询问她有什么事。
安芝回了神,指了下她身后的人,又指了指自己:“能不能,让我和他说几句话。”
在听到安芝说话后,妇人愣了愣,扭头看丈夫,随即脸上有欣喜之色,飞快的说了一串话后,男子走出来:“你们是?”
略带着些宣城口音的话一出口,安芝的眼眶顿时湿润,不会有错了,就是李致。
可他看自己的眼神,却如同在集市那般,有善意却无熟悉感,与看陌生人没有分别。
……
傍晚天色,葡萄藤架下,安芝坐在那儿,看着院子中追着小犬跑闹的孩子,恍若自己又在梦境中。
不多时,李致和妻子从屋内走出来,抱着一个盒子和一件衣裳,放到桌上后,李致说道:“这是阿娜他们救我上来时,我身上所有的东西。”
安芝看着那衣裳,几年过去,又历经过生死,有些破旧的衣服上还绣有计家商行的徽记,安芝轻轻摸了摸:“这是宣城计家商行的徽记。”
说完后安芝看他,李致显得很平静,并未对她的话有什么波澜。
安芝打开盒子,盒子里的东西被保存的很好,是一个半旧的钱袋子,一块木牌,还有手串,钱袋内还有碎银,手串上刻有护身符字,安芝的视线却在那木牌上挪不开。
木牌正面是很普通的青竹雕刻画,半间屋子一片竹林,木牌的背面刻着个林字。
妇人叫了声:“林。”
安芝蓦地抬起头,李致扭头与妇人说了什么,妇人离开了院子外出。
安芝轻轻摸着那林字:“她叫你林?”
李致点头,安芝没有作声,从手串底下将一块碎木拿出来,一旁权叔很快就将其分辨:“小姐,这是罗盘上的。”
经过海水浸泡的碎木,上面的刻纹已经看不清楚,但形状上依稀能够辨认出是从罗盘的一部分,包括其在内,盒子内的这几样东西,就是李致被救上来时,身上所有之物。
“这些东西,你都没印象了?”
李致摇头,这时院外走进来几个人,是刚刚出去的妇人带着两个男子过来,其中一个向安芝他们行了个礼,用略有些生疏的大周话道:“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你好。”安芝回礼,看他打扮应该是村子中较为德高望重的人,“我们是从大周金陵城过来的商客,想向您打听一下关于他的事。”
男子看向李致,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人:“他是被我们的渔网拉上来的人。”
来的人是这村子中唯一会说大周话的,从他的口中安芝得知,李致是在三年前被渔船救回来的。
三年前十月里,算着海上暴风雨过去的时间,水城有许多渔船出海捕鱼。
这边村子里当时有三条船出海,开的稍远了些撒网,与渔船群分开大约两三日后,他们的船遇到了漂流在海面上的破碎船板,依照以往的经验,他们知道这是有船遇到风暴了。
他们有尝试去找人,但因无法确定出事的地方,看到的始终都是些碎木板,直到两日后,他们的网被拖住。
李致是连着个大箱子被拖上来的,拖上来时呼吸几乎要没有,他们猜测他应该趴在箱子上被拉回来的网兜着了,身上大大小小数处的伤,所幸没有致命处,这才让他活下来。
“我们救了他之后,他一直生病,发热,我们之中的一条船只好先回来。”接连病了数日,醒过来后的李致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把李致救回来的是阿娜的叔叔,在养病期间都是阿娜照顾他的,两年前李致帮着村子里赚了些钱,大家帮忙在这里给他们造了房子,两个人成亲还有了孩子。
这两年里,他们也试图帮李致找亲人,记起以前的事,但他身上所留下的就只有这几样,就连他的名字都是依照着木牌上的字,找人辨认后才这么叫的。
唯一有的线索,就是他对瓷器的喜欢,可在水城这里,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你们是林的家人吗?”
几个人齐齐看着安芝他们,没有恶意,反倒是很希望帮林找到家人。
安芝看着李致,早前刚认出他时的激动渐渐平息下来,三年她都等了,只要是还有希望,她都可以继续等。
安芝让宝珠去牛车上取东西,深吸了一口气冲着他们微笑:“能否收留我们一晚上,我想和他谈谈。”
……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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