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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翻身宝典-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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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九紧搂诺雅,然后自袖口摸出一把碎银锞子,径直撒下去:“用铜锣顶好脑袋。”
然后是第二把,第三把,好像取之不尽。
银锞子掉落下来,酸秀才等人与百姓们欢呼得愈加热闹,一阵哄抢,谁会遮头?巴不得那银锞子掉落下来,将自己的脑袋砸个包也心甘情愿。更有不少贪心不足的,在下面一路狂奔,追赶着两人的喜轿。
诺雅低头看看:“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百里九手下犹自不停,又一把撒下去:“酸秀才他们可是与孙石进冒着风险串通好了跟我来抢亲的,自然要赏喜酒银子。更何况,京城成亲都有规矩,沿路有拦截花轿讨喜的,要赏银子才能打发,九爷自然要提前换好碎银子,否则大个的砸下去,果真把人砸晕了怎么办?”
诺雅大笑:“败家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新郎官了?”
百里九点头:“家里喜堂都准备好了,今日我们奉旨大婚,重新拜堂,只有你我二人,圆满了九爷我的夙愿。”
“不要,”诺雅极不屑:“跪来拜去的,你今天还没有过足瘾不是?”
百里九想想,也有道理,笑着问:“你确定不拜堂了?”
诺雅笃定地点头:“要拜你自己拜。”
百里九笑得不怀好意:“若是不拜堂,那就直接洞房了?”
诺雅也点点头:“正好,我这次进宫新学了一门独特的手艺,正好可以大展身手。”
后来的后来,九爷抱着九夫人进了洞房,后来的后来,想要一展身手的九夫人,突然冷不丁想起了公孙瑾送给自己的**香,九夫人用指甲挑了那么一小丢丢丢进了燃烧的龙凤红烛里。再后来的后来,九夫人果真一展身手,彻底制服了九爷。
后来九爷经常会意犹未尽地回忆自己那一晚所承受的摧残,对于诺雅的”独特手艺“赞不绝口。
就是不知道,九夫人为什么经常骂一个叫做“公孙瑾”的家伙,从头骂到脚,一天问候他许多次,诅咒他水深火热,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令桔梗暮四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月后,安若兮养好了伤,就主动离开了将军府。她走的时候,谁也没有说,包括老夫人和沉浸在“新婚燕尔”中的百里九。
楚卿尘差人给她送来了一封烫金的聘书,是到洛阳女子学监担任女夫子。
安若兮知道自己这是占了谁的光,若是没有诺雅,自己一个犯官之女,哪里会有这样的待遇?
正如老夫人所说,天子登基,天下大赦,侍郎夫人从刑部大牢放了出来,长兄们被尽数流放边疆充奴役十年。安若兮不恨不怨,父亲这是协同谋逆的罪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安侍郎夫人经过这些时日的牢狱之灾,再加上承受打击,担惊受怕,已经百病缠身。老夫人帮忙安置了,让老汤头过去看诊过两次,背地里告诉她,已经是病入膏肓,活不过多少时日了。
在母亲最后的这些时日里,安若兮想给自己寻一个安定的归宿,让母亲也走得无牵无挂。她在百里府的尴尬处境母亲是心知肚明的,虽然老夫人疼爱,慕容诺与百里九对她也客客气气,但是,自己总归是一块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骨头,讨人嫌弃。
楚卿尘的恩赐,给了她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最起码,她可以远离京城的流言蜚语与冷嘲热讽,自强自立,不用依附谁,还可以,同刘妈妈相依为命。
慕容诺的这份人情,她要知道。
她走进一念堂的时候,百里九不在,那个叫做桔梗的丫头正没大没小地趴在诺雅的肚子上,雀跃着叫嚷:“他真的动了,好像是在伸懒腰。”
暮四先见到了她,一愣过后,上前行礼,被她抬手拦住了,她害怕,从暮四嘴里吐出来的,是“安夫人”三个字。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什么安夫人了,她只是安若兮。
诺雅见了她,冲着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就像是对相熟多年的好友。
桔梗站起身,站在诺雅身后寸步不离,仍旧满心提防。
“桔梗,去给安夫人倒杯茶。”
安若兮摆手制止住了:“叫我若兮就好。”
“看你气色好了许多。”
“还要多谢你这些时日的照顾。”
“都是应该的。”诺雅淡然道,再也想不起应该说些什么。
“今日皇上给我送来了女子学监的聘书。”
“多读书总是好的,哪里像我,老是被人嗤笑粗俗。”诺雅自嘲地道。
安若兮羡慕地笑笑:“我读过的书全都装进了肚子里,而你融合进了骨子里,大家全都敬佩还来不及,有谁是出自于内心的嘲弄?玩笑罢了。”
诺雅琢磨安若兮的神情:“你该不会是果真要走?”
安若兮点点头:“以前做过太多的错事,对你不住。很庆幸你能帮我寻到这样一个好的归宿。”
诺雅一阵默然不语:“你可以继续留在将军府的。”
“你不用劝我,我早就应该有自知之明,死皮赖脸了这么久,可惜历经过一次生死方才豁然开朗。我很庆幸遇到的是你和九爷,不至于太狼狈。”
诺雅突然就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劝解,毕竟她去女子学监没有什么不好,继续留在将军府,只是会耽误了她的青春韶华。更没有必要惺惺作态地劝了。
“那你自己多保重。”
安若兮笑笑:“那就就此别过了。”
诺雅起身:“什么时候走,给你践行。”
安若兮抬手制止住诺雅:“等我定下来自然会跟你们说的。”
安若兮说得极是周全,却在夜里就偷偷收拣了东西,晨起将军府大门刚开的时候,就留下一封书信,然后带着刘婆子走了。
老夫人总是不放心,差了下人专程过去伺候,被安若兮婉拒了。又托了当地相熟的官员照顾,书信往来,见她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将注意力全都放到诺雅身上来。
过了寒冬,春寒料峭,然后暖阳一日比一日暖,诺雅换下厚重的冬衣,身材依旧圆滚滚的,就像个白胖的肉球,
她愈加慵懒,总是赖在躺椅上晒太阳,用狐裘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眯着眼睛就是一只懒洋洋的猫。
老夫人早早地就挑选好了奶娘,接生婆子,严阵以待,恨不能天天带着她们像练兵一样,每日将接生的手艺操练上百十遍。
诺雅平日里被多少双眼睛盯着,走得急了,有人忙不迭地提醒,她好不容易跟泡泡亲热亲热,也立即有人大惊小怪地叫唤,这也做不得,那也去不得,她就索性什么也不做。
百里九又总是过来烦她,嫌她懒怠:“快些起来活动活动。老汤头说看你肚皮,孩子个头肯定不小,到时候可别生不下来,痛得吱呀乱叫。”
诺雅斜着眼睛看他,眼中满是戏谑:“说的好像九爷挺有经验似的。”
诺雅轻描淡写,百里九就有些着急,他每日里听婆子们危言耸听,见天介提心吊胆:“这样的事情还少么?”说完又要“巴拉巴拉”数叨他听来的那些杂闻轶事,诺雅忍不住打个哈欠,将狐裘披风裹紧了身子,眯上眼睛就要继续睡。
百里九着急,上前就要拽诺雅的胳膊:“走,跟爷一块散散步去。”
诺雅就势伸个懒腰,突然就捂住了肚子,紧皱着眉头叫唤:“哎呀,我肚子疼。”
百里九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松了手,一时间手足无措,片刻后方才反应过来,扭身扯着嗓门冲着屋子里叫嚷:“生了!生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门帘打开,婆子们就从屋子里涌出来,紧张地问:“觉生啦?”
百里九扎撒着两只手,忙不迭地催促:“快,快!”
他捂着心口,就觉得心慌气短,好像喘不过气来,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身经百战的婆子们早就准备好了,而且早就在老夫人的督促下演练过多少次,闻言大喜,好似都看到金晃晃的元宝在自己面前晃悠。兴奋地指使几个闻声出来的丫头:“快些烧热水!记得干干净净的!还有,快点把开水煮过的单子铺好!”
几个丫头慌乱了手脚,左晃晃,右晃晃,手都不知道往哪搁。
“还有,快点通知老夫人!”
这个倒是好领会,桔梗立即一溜烟地去了。
还是婆子们镇定,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顾不得尊卑,催促百里九:“哎呀九爷,还愣着做什么,快些把夫人抱回屋子里去,产妇不能见风。”
百里九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颤颤巍巍地使不上气力,关键时刻怂了。
婆子们也着急,一把拨开百里九,探头去看躺椅上,就都是一愣:“人呢?”
百里九转身去看诺雅,榻上已经没了人影。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散步捡了个孩子
诺雅好不容易逃脱了百里九的唠叨,自己一溜烟地跑出一念堂,就想找个清净的地方眯上一会儿,免得受那些没完没了的聒噪。
紧邻百里九的禽兽院,那里有一片桃林,如今正开得娇娇悄悄,犹如一片似锦晚霞,诺雅与桔梗暮四上次在那里系了一张吊床做秋千,可能是个不错的去处。
她适才逃得急,如今小腹坠得有些难受,慢慢蹭过去,这桃林里鸟语花香,落英缤纷,暖风熏人欲醉,氤氲缭绕着甜香之气,委实赏心悦目,而又心旷神怡。
吊床仍旧还在,诺雅小心地试过,挺牢固,兴奋地抬腿就迈上了吊床。
感觉好像是猛然使劲扭了腰,后腰开始酸痛酸痛的,诺雅躺在吊床上,怎样都不舒服,就难免懊恼,小声嘀咕:“揣着个球真麻烦,什么时候才能卸货?”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感受到了来自于亲娘的嫌弃,不服气地朝着她狠狠一脚。这一脚,气力真不小,踹得诺雅忍不住“哎呀”一声,感觉肚子也隐隐作痛。
她毫不客气地“啪”地拍了肚子一巴掌:“你小子给老娘老实一点。”
她现在已经斯文了许多,不再老子老子地叫唤,而是称老娘,一个是名副其实,再有一个就是百里九说听着有女人味道。
孩子又抗议一般,伸展了一下拳脚。
她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还说不得你了,还没生出来呢,脾气就这样大。”
孩子老实了下来。诺雅身子却愈加不得劲,觉得自己这样躺着委实有点委屈孩子,也难怪他会向自己提出抗议,一个翻身,就从吊床上跃下来。双脚一落地,就觉得一股热流从双腿间流了下来。
坏了,尿裤子了!
真丢人!这些日子频繁地尿急,但是好歹能控制,怎么今日竟然失禁了?这要是被百里九知道,岂不成为一辈子的笑柄?
还好有披风裹着,偷偷溜回一念堂换了就是。
可是这时候,诺雅突然觉得迈不开步子了,适才的下坠感更加剧烈,而且腰疼得根本直不起来。她这才明白过来,怕是真的要生了。适才那是羊水破了。只是听说女人生孩子那是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犹如刀绞,为何自己肚子不疼,腰倒是像断了一样?
早就听说撒谎的孩子不好,天天叫嚷狼来了,果真会招惹来饿狼。自己不过只是捉弄了百里九一次而已,好歹给个改错的机会啊!
下坠感越来越猛烈,诺雅心里一阵慌乱,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出口却是有气无力:“有人没?”
四周寂然无声。正是午后,怕是禽兽院门口的守卫都偷懒打盹去了。
诺雅咬牙强撑着挪了两步,就感觉好像好像孩子马上出来了!
一念堂里,老夫人被桔梗搀扶着,慌里慌张地从海棠湾一路小跑过来,却发现百里九正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吃话梅,诺雅不知所踪,顿时大发雷霆,跳着脚将百里九一顿训斥。
不是因为自己受了捉弄,而是诺雅如今临盆在即,一个人跑出去,也没个人跟随着,自家儿子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
百里九挨了训斥,觉得小题大做,整个将军府下人们来来往往的,诺雅不过是走走散心,有什么大不了?
老夫人忙不迭地命令婆子仆妇们四处去找,焦灼地像个陀螺,扭头见百里九躺在原地不动,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女人生个孩子那是去一趟鬼门关,你怎么可以这样粗心大意?”
百里九也开始有些慌张,从躺椅上站起身来,嘴里却仍旧自我安慰一样地辩解道:“那个女人见天爬高上低的,恨不能上房揭瓦,看着还跟只猴一样麻利,早着呢。”
老夫人一巴掌就拍在他后脊梁上:“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百里九结结实实地挨了,就不敢再辩解:“我这就去把你宝贝儿媳找回来还不成?真搞不懂我跟她到底哪个是你亲生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天空中传来一阵鸣嗥声,百里九抬头,神勇将军已经如箭一般俯冲下来,抓住他肩头的衣服,惊慌地扑棱着翅膀,就焦急地往外拽。
百里九伸手去拍它:“别闹,爷有正事!自己玩去!”
海东青围着他一圈圈转,如被火燎了羽毛。
纪婆子一阵风一样卷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九爷,后院里找不到夫人哪!”
百里九这才觉得是个事儿,而且是大事,这个女人咋这能作,难不成眨眼的功夫跑出府去了?
“前院呢?问过守门的没有?有没有看到夫人出去?”他不耐烦地一把挥开直在跟前扑腾的海东青:“滚开,别碍事!”
纪婆子摇摇头:“宝爷出去问了,嫌我腿脚太慢。”
百里九觉得元宝的小短腿也快不到哪去,还是自己出去问一声,这腿脚还没有迈开步,海东青又扑了过来,不依不饶。
“小九,你看!”老夫人伸手指指禽兽院的方向。
百里九扭头看过去,见几只金雕正围绕在禽兽院上空盘旋飞翔。他第一反应就是诺雅肯定又跑去禽兽院里捣乱了,惊扰了几只金雕,怪不得海东青跑过来告状。
“这女人到哪里,哪里鸡飞狗跳的。”他摇头无奈道:“我去将她揪回来,一刻都不安生。”
老夫人也着急:“你看看你那金雕都跟小牛犊子似的,还不快去,千万别冲撞到了!”
百里九认命地叹口气,就急匆匆地往外走,老夫人想想总是不放心,也一路跟在后面。
禽兽院偏远,百里九刚走到半路上,就听到有仆妇兴奋地喊:“找到夫人了,夫人回来了。”
抬头看过去,果真是诺雅迎面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满头的汗,披风也没有穿,抱在手里。
“又是胡闹去了,折腾一身汗回来,就说不让你着急吧?”百里九不忘转身埋怨小题大做的老夫人。
老夫人却冷不丁站住了脚步,从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胳膊,攥得紧紧的,一个劲发颤:“小九,快搀我一把。”
百里九看老夫人,脸色苍白,像是见了鬼似的:“咋了?”
“我许是走得急,眼花了,你看看诺雅的肚子!”老夫人颤颤巍巍地道。
百里九又扭头看诺雅,她正笑吟吟地往自己这里走,目光下移,他也差点就摔了下去,诺雅的肚子瘪了!
真是活见鬼了!
若非自己天天搂着抱着,百里九会觉得诺雅怀孕是假的,她不过是往里面塞了一个棉花包,然后蹦了几下,没系好,就掉下来了。
他瞠目结舌地望着诺雅,终于将千钧重的手抬起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的肚子呢?”
诺雅拍拍手里的披风:“在这里呢。”
百里九还是没反应过来:“咋掉了呢?”
诺雅“噗嗤”笑出声来:“熟了自然就掉了呗。”
怀里的小家伙开始不老实地蹬蹬腿,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旁边搀扶着老夫人的纪婆子猛然一拍大腿:“哎呀妈呀,这是已经生了?!”
老夫人也瞬间回味过来,一把就甩开了搀扶着她的纪婆子,腿脚利落的年轻人也比不上:“我的天哪,快点让娘看看!”
三两步跑到近前,从诺雅怀里一把抢过孩子,来不及看,先忙不迭地吩咐身边的婆子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给你们夫人拿披风!毯子!还有快点叫顶软轿,给我跑着去!”
一旁的接生婆子目瞪口呆:“早就听闻贵府的夫人是个厉害的人物,哪曾想到生个孩子竟然也这样利落。老婆子我接生几十年,第一次见头胎这样麻利的。”
诺雅笑笑:“娘,我没那么娇气,就这两步,马上走回去了。”
老夫人心疼得直哆嗦,掏了帕子给她擦汗:“傻孩子,这刚生完孩子,可千万马虎不得。小九,小九。快点脱下衣服给诺雅披上,把头严严实实地蒙好了!”
回头见百里九还呆愣在原地不动,就有些着恼:“你傻啦?”
诺雅促狭地冲着他眨眨眼睛,难得看到这只狐狸的糗样,感觉呆头呆脑的样子蛮可爱的。
“这,这不对啊,不是说女人生个孩子都要大半天吗?你,你怎么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生了?母鸡下蛋也没有这样快啊?”
周围的婆子全都善意地哄笑,老夫人低头看怀里的孩子,激动得简直语无伦次:“难不成你还希望诺雅多受半天罪不成?”
“这也不能出去散个步就捡个孩子回来呀?”
百里九憨笑着还在迷糊状态,这些日子,接生婆子们说话,他老是支着耳朵听,她们说起谁家媳妇生孩子疼了三天三夜啦,谁家闺女难产大出血啦,谁家夫人立生,谁家媳妇坐生,谁家孩子肩生,乱七八糟,听得心惊肉跳。
他原本真以为,女人生孩子就是瓜熟蒂落的事儿,谁承想竟然这样危险。他担惊受怕这多日子,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就生这一个,以后再也不要了,谁知道,自家媳妇竟然生个孩子这样惊心动魄!
一群婆子已经将孩子围得密不透风,一迭声地啧啧称赞,谁还有功夫搭理他?
诺雅依旧望着他笑,满脸戏谑:“孩子比我性子还要急,以后有你受了。”
百里九这才真正地反应过来,诺雅真的是生了,自己稀里糊涂地就当了父亲,他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酸,泪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三两下解开腰带,将身上衣服扒下来,快步走到诺雅跟前,将她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然后打横抱起。
“傻小子终于醒过盹来了。”老夫人笑着打趣:“快看一眼你家儿子,多乖巧。”
百里九扭过脸去:“不看,那么不懂事,来得不是时候。”
然后果真不看一眼,抱着诺雅转身就走。
诺雅偎在他的怀里,这才感觉到精疲力尽,满足地喟叹一声,抬眼看,百里九的眼角竟然潸然落下眼泪来。
她抬起手,帮他轻轻地拭了去:“当爹有这样激动吗?”
百里九不说话,眼圈却是越憋越红:“疼吗?”
诺雅摇摇头:“就是腰最初有些痛而已,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百里九吸溜吸溜鼻子:“我只是内疚,当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老娘教训得是。”
诺雅掩着唇笑:“适才我吓你时你那点出息我全都看在眼里,若是你在我跟前,我是顾大还是顾小?”
百里九将她搂得愈加紧,恨不能嵌进骨子里。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百里挑一
百里九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念堂,将怀里的人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石榴缠枝锦被,还未来得及温存安慰,就立即被随后涌进来的婆子给客气地请了出去。
“九爷您先回避回避,我们给九夫人处理一下身子。”
百里九恋恋不舍,不愿意走。
诺雅也觉得羞涩,向外赶他:“好歹也是亲爹,果真对孩子不闻不问了?”
百里九心里也觉得跟猫抓似的,想见得紧,却仍旧扒着门框嘴硬:“夫人只有一个,自然是夫人重要。”
婆子们都羡慕地笑九爷宠媳妇,玩笑着往外赶,将门闭紧了,将踮脚翘首的九爷隔在门外。
老夫人已经将孩子抱了过来,擦洗干净后用大红软缎包被包裹了,抱在怀里那么一丢丢。百里九甚至怀疑,被子里包的,就是一只小猫小狗。
老将军也闻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围在老夫人身边一圈一圈转,搓着手稀罕得不行。
百里九站在门口,突然有点那种近乡情怯的紧张。
老夫人见他磨磨蹭蹭的,就走两步凑过来,递给他看:“看,精神着呢。谁家月子里的孩子不是昏天黑地只知道睡觉啊,他偏生睁开眼了,一看就是个熬人的家伙。”
百里九低头凑近了看,一团粉嫩,肉乎乎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嗯,人模人样的。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前额上好像还有毛,跟猴子似的,真丑!”
“呸!”老夫人一口唾过去,若是别人这样说话,怕是就要急脸了:“毛孩,毛孩,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有胎毛的。咱这孩子白嫩白嫩的,透着水灵,我就没见过一生下来就这样圆润的孩子。”
百里九再仔细看,小家伙那蠕动的小嘴跟花瓣似的,眼睛跟黑曜石似的,紧贴着鬓角的头发跟软缎子似的,果真愈看愈稀罕。
“抱抱!”老夫人将孩子小心翼翼地塞进百里九怀里。
九爷觉得自己好像是手心里捧了一汪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一旁的老将军急得吹胡子瞪眼:“咋不让我抱?”
老夫人瞥他一眼:“你那手硬得跟铁打的一样,别硌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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