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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翻身宝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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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雅的心尖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诺冷的天气,汗水密密麻麻地冒了一身,后脊梁冷风直冒。她仍旧恭谨地立在那里,看似低眉顺眼,战战兢兢,却自有一股不卑不亢的婷婷气度。
良久之后,那人方才不悦地冷哼道:“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我生平最反感之事,就是别人怀揣着企图来逢迎讨好,别有用心!”
身后侍卫察言观色,向前一步,手里宝剑已经绽出一隙寒光,只等那人挥手一声令下。
诺雅的腿甚至没出息地开始发抖,在艰难地支撑着自己不会被吓得瘫软在地。她心一横,咬牙强辩:“今日一嗔大师**,有道是‘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诺雅不图名利,无妄则不贪,虽然此行确实有求,但无欲,非蝇营狗苟之念,只是迷途踟蹰不得悟,迷时师度,悟时自度,急于我佛点拨指引而已。”
那人大概是没想到诺雅竟然敢强词夺理,与自己争辩,反问道:“你既知万法由心生,自诩空明无妄,自当明澈,妙性朗然,何需佛祖为药?”
诺雅知此人既然敢与一嗔辩法,必然精通,自己但凡能说出一点道理,也许就可以侥幸心愿得偿,遂搜肠刮肚,将今日瞌睡懵懂之时所记现学现卖。
“我佛尚需菩提树下,青石之上,拈花一笑方能大彻大悟,诺雅不过区区凡胎,又无贵客您的慧根与修行,悟法渐中顿,何错之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诺雅一句话虽然犀利非常,毫不客气,但是恭维恰到好处,一嗔大师依旧但笑不语,听二人辩论,恰如拈花佛祖。
那人一顿,朗然大笑:“罢了,今日你是有备而来,我空手而至,又吃了你的斋饭嘴短,比不得你虔诚,就让你三分,容你说三句话吧。能不能悟,就看你的造化了?”
诺雅心中一喜,知道此人开了金口,一嗔必然不会推拒,有心再逢迎两句:“有道是‘修身修心,若不究心,坐禅徒增业苦;如能护念,骂佛犹益真修’,您宽宏能容,修为高深,诺雅惭愧。”
“好一副伶牙俐齿,小九必然是棋逢对手了!”一句话又逗得那人开怀朗笑,向一嗔道:“难得她悟性不错,也算是与我佛有缘,大师就不吝赐教吧?”
一嗔略欠身,为那人斟上一杯热茶,以示怠慢。方才转身问诺雅道:“既然这位施主得开金口,老衲就允你三个问题,当知无不言。”
诺雅稳了稳心思,斟酌再三,抬头看向一嗔大师,轻声问:“请问大师,我第一次来枫林寺求签所为何事?”
一嗔大师不禁有些惊讶,然后展眉一笑,直如弥勒:“女施主说要去杀一个人,吉凶未卜,求成败。”
诺雅嘴角不禁一阵抽搐,自己竟然这样直白地告诉别人,要去杀人,肆无忌惮,那以前的自己究竟是要有多狂妄?哪里来的胆子?
一旁那人竟然也有了兴趣,不动声色地浅酌一口茶水,瞟向诺雅,再一次打量她,带着探究。
“第二句话,诺雅想问大师,我究竟是谁?什么身份?”
“老衲与施主以前素昧平生,并不知道你来自何处?更不知道你的身份。”一嗔大师摇摇头,淡然道。
诺雅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一嗔所言应该句句是实,也就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只剩下了一个问题的机会,诺雅思忖半晌,方才下定决心问道:“再请问,我要刺杀的那个人是谁,大师可知道?”
一嗔再次摇头:“我等不过问红尘俗世,只负责解签文,点化世人。所以,女施主来自何处,老衲一概不知,去往何处也一概不问,只一心规劝放下屠刀,别徒增杀孽。”
诺雅心里的希望再次破灭,原本以为,若是能够知道那人身份,就可以有线索继续追查下去。如今线索又一次断了,自己重新又陷入迷境之中,不由有些颓丧。
那人向着诺雅挥挥手:“既然已经问完,你就可以退下了。”
“大师,我。。。。。。”
“放肆,退下!”身后侍卫上前,低声呵斥。
诺雅也只能作罢,灰心丧气地转身出去,方才想起,自始至终,自己竟然都没有抬脸看清楚那人是何模样?只知道,他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如高山仰止,令人不敢抬头直视。
出了禅房院子,老夫人与指挥使夫人,以及秦、安二人竟然就守在院子门口处,满脸焦急地向里面张望。看到诺雅安然无恙地出来,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追问:“你在里面许久,究竟说了些什么?”
诺雅正心里乱糟,摇头敷衍道:“只是将做好的菜送进去,说了两句关于素斋的事情。”
老夫人如释重负一般叹口气:“谢天谢地,没有胡乱说话就好。”
“我就说这孩子知进退,懂分寸,不会有事的。”指挥使夫人出言劝慰,向着诺雅温和一笑。
诺雅有些莫名其妙,不懂老夫人缘何这样提心吊胆,诚惶诚恐,忍不住疑惑地问:“里面那人究竟是谁?好大的威风和气派。”
老夫人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左右张望两眼:“这不是你应该问的,总之以后记得谨言慎行,行事不要荒唐就是了,今日算你幸运。”
其实,诺雅心里已经猜度出了几分,能够让看破世俗的一嗔这样恭敬,让堂堂百里世家的老夫人这样忌惮,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还能有谁?
自己那样毫不留情面地辩驳他,还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也算是走了狗屎运。
老夫人看看天色,催促道:“天色不早,你们赶紧收拾了,我们尽早回府。”
秦宠儿与安若兮两人手里还各自握着一支签文,看起来有些恋恋不舍:“那这签文。。。。。。”
“今日有贵客在,一嗔大师哪里还有空暇替我们解签?改日再来吧。”老夫人话里也满是惋惜和遗憾:“今日香客较多,我们就不给寺上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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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忍不住想打人
能有机会出来一趟不容易,秦、安二人忍不住都有些失望,欲言又止。
都指挥使夫人笑道:“解个签文而已,里面说道都是一样的。今日枫林寺香客络绎不绝,诸位师傅的确无暇顾及,但是山上山下这么多得道之士,不若就让他们看看,也不白求一次。”
这枫林寺香火向来旺盛,一嗔修为高深,世人争相膜拜,更得皇家御封,不过多**释经,广普善念,鲜少给市井间善男信女们求签解惑。盛名之下,倒是便宜了一些打着各种天师旗号的卦师们,借了这方宝地,在上山路上,或者庙会之中,巧合如簧,打出了神通的名头。
“我记得我娘亲曾经说过,这里山下的几位道家师傅解签也是极灵的。”安若兮立即不假思索地接言:“我们寻一个名头响亮的,先试探一二,母亲若是觉得灵验,再将签文给他不迟。”
老夫人沉吟片刻,觉得有理,一行人遂说笑着下了山。
一路之上不乏有占卜算卦的江湖游士搭讪,皆不理会,径直奔了庙会而去。婆子寻两个做生意的摊位老妪打听了,的确有三四处颇负盛名的卦摊,或僧或道,在路旁竖一旗幡,皆仙风道骨,一脸莫测高深。
老夫人信佛,几人投其所好,寻了一位约略四五十岁的富态僧人,法号一念,自称是一嗔同门同辈。
安若兮上前将自己来意说清,将手中签文交给僧人,一念接在手里,蹙眉问道:“施主所求何事?”
安若兮脸色有点绯红,不好意思明言,支吾道:“就求俗世运程吧?”
在座几人谁不清楚她的心思?都凝神屏息,但看这僧人如何解答。
这僧人是惯会察言观色的,看几人打扮,自然通透,沉声念道:“施主此乃兰菊芬菲中和之卦,正所谓婚欲成时待月圆,不须心下意悬悬。虽然好段婚缘事,怎奈他人尚未坚。如今虽是天作良缘,奈何人心未坚,不用急迫,只待月圆,必成花好。”
虽然不过寥寥数语,却是一语成谶,皆道出了安若兮如今的尴尬境地。她就有些黯然,讪讪地退下不说话,也不置可否。
老夫人见此觉得这一念签文解得甚妙,也上前将自己抽中的竹签递给他,是为老将军求的平安签。一念接过来,道是万物逢春大吉之卦,签文曰:谋望求财皆遂意,衣锦还乡事可期。
老夫人不禁大悦,连呼绝妙,立即痛快地先赏了卦银。秦宠儿与指挥使夫人也将所抽签文解了,俱都遂意,眉开眼笑。
“林姨娘怎么不求一卦?”秦宠儿似是随意问道:“大师铁口能断,且看看运道如何?”
“我心里没有什么好求,随遇而安,就罢了。”诺雅直接拒绝道。
“既然来了,林姨娘不若就求一支吧,可以趋吉避凶。”指挥使夫人也撺掇道。
一念僧人抬眼凝神看诺雅面相,浓眉微蹙,取过八仙桌上签筒递过来:“女施主印堂处发暗,头顶真火减弱,怕是流年不利,还是求一支,让我佛指引个迷津吧?”
诺雅刚从一嗔禅室出来,觉得自己受了愚弄,如何还会再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鬼神之说?更何况此人攀着一嗔的名号,明显就是追名逐利之徒,随手将签筒丢弃在一旁,冷冷道:“我向来不信这些占卜之说。”
说来也怪,诺雅第一次求签,连续摇晃三次,方得一支空白签。此次不过随意一丢,那签筒歪倒,竟然就掉落出一支油亮的竹签来。
一念俯身捡起,只瞥了一眼,就沉了脸色。
“如何?师傅?”老夫人见他一脸凝重,主动出声询问道。
一念望了诺雅一眼,面有难色,似是难以启齿。
“但讲无妨。”老夫人的一颗心忍不住提起,并非关心诺雅运道,只是担忧百里家受了什么祸事牵连。
“花开遇风下下之卦。”一念一字一句吞吐道。
诺雅心里一声冷笑,难不成自己脸上就刻了一个“衰〃字,无论谁看我都不顺眼?怎么别人的都是上签或中签,自己随意一丢就丢出祸殃来了?偶然还是有意?
“这签文如何解释?”老夫人最是信服,紧张地追问。
“知人知面不知心,枉使良媒费劲心,只为眼前欢共乐,谁知祸起为娼淫,阿弥陀佛。”
一念这样解答,令老夫人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赶紧虔诚地请教:“这祸灾可会累及他人?可有破解之法?”
和尚点点头,叹息道:“祸不单行,必然累及最为亲近之人,更何况此乃白虎守岁之兆,若是贪恋沉迷于男女情爱,恐惹来杀身之祸,远离方为上上之策。”
老夫人顿时阴沉了脸,谢过一念,转身狠狠地剜了一眼诺雅,满是憎恶之意。
诺雅心里的火气顿时“腾”地就冒了上来,这大和尚若是恭维两句,混个香火钱也就罢了,竟然这样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再加上今日一嗔之事,诺雅再也按捺不住,指着一念的鼻子就开骂:“好你个贼秃,究竟受了谁的好处,竟然满嘴胡说八道,泼我一身粪水,也不怕烂了舌头?”
旁边有人纷纷侧目,一念的脸上挂不住,义正言辞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小僧泄露天机,也是好意为女施主指点迷津,度你苦厄,你好自为之。”
“林诺雅,你给我住口,不得对佛祖不敬!”老夫人看不过去,冷声怒斥。
林诺雅那是生起气来六亲不认的主,老夫人的话也只当作耳旁风,一个箭步上前,就揪住了一念的僧衣:“哪有这样吻合之亊,委实可疑,必有猫腻,今日你若不坦白交代,咱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说理去。”
“够了!林诺雅,你是在逼我动手教训你吗?”老夫人终于火冒三丈,额头青筋直跳:“佛门净地,还容不得你这样放肆。”
一旁的指挥使夫人慌忙好意相劝,秦宠儿火上浇油,挽起袖子:“这样忤逆犯上,就由宠儿代您教训她一二。”
“辱没了佛门境地的人不是我,是他!打着佛祖的旗号,招摇撞骗,无中生有,明显就是收了别人的好处!”诺雅争辩道:“今日,我必须讨要个说法。”
一念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求救一般向着几人看了一眼:“签文在此,这是你自己抽的,我不过是按照签文解签而已,就算是告到佛祖那里,也是同样解法。”
诺雅见自己势单力薄,没有人肯相信自己的话,纠缠下去也是吃了哑巴亏,眼睛一转,看到八仙桌上的签筒,感觉较标准量具略粗大一圈,松手放过一念,将它抄起来,使了最大的气力,狠狠地掷在地上。
签筒应声而裂,竹签散落一地。诺雅低身去捡,发现果有猫腻,那签筒里面是有机关的,中间有小夹层,可转动,若是夹层处向着出签孔,那么其他签文也就摇不出来了。
诺雅将签筒拿给老夫人看:“显然这竹签是提前放置在夹层之内,早有阴谋。”
一念见大事不妙,已经趁此机会,弃了行头,脚底抹油钻进人群里溜走了。
老夫人也只冷冷地瞥了一眼:“他是耍了一点小手段,或许只是想骗个破灾解难的银两而已,但是也不能证明这签文就是提前安排好的吧?他又不识得你,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
“是呀,诺雅,你也消消气,这是江湖术士惯用的手段,不必往心里去。”指挥使夫人也劝道:“大不了另寻一家,讨个好彩头去,免得日后堵心。”
“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自己也是应该收敛一下了,否则也不会面相上就带着那‘娼淫’二字。”老夫人鄙夷地道。
诺雅的无明业火“噌噌”地往上冒,恨不能也捉了老夫人的衣领,与她面对面辩解个清楚明白。这僧人哪里是占卜,明显就是故意羞辱自己,她竟然还拿着鸡毛当令箭,紧抓不放了,偏生敬她是长辈,又发作不得。
老夫人理也不理她的怒火,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秦宠儿与安若兮用袖口掩住笑意,亦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林诺雅,尾随在老夫人身后仍旧窃笑不已。
又想打人了怎么办?
诺雅一生气就想打人,简单粗暴但是很管用,不用浪费脑子。若非自己的身子貌似不是很中用,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猖狂?
她恨不能将跟前的卦摊一脚踢个粉碎,才好解气,思来想去,还是勉强忍了。从头思虑整件事情,绝非偶然,必然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设下陷阱,故意羞辱自己,利用老夫人的迷信偏听,挑拨关系。
那么,究竟是秦宠儿,还是安若兮?拟或者两人都有份儿?
但是这个一念和尚却是老夫人最终首肯的,难不成她们将整个庙会上的卦摊全都买通了不成?
诺雅一路跟在后面,暗中观察路旁相士的表情及反应,见果真有人不断装作有意无意地向着他们瞟过来,鬼鬼祟祟。
☆、第八十八章 这被子太短
婆子一溜小跑着去寻车夫,几人驻足在庙会口等车,路旁一测字道士眼巴巴地看着老夫人一行人过去,嘴角略带了然的讥讽,与身旁的摊主得意地窃窃私语,眼光不时地瞟过来。
诺雅心里就有了计较,两步走上前,提起案上毛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写下一个“林”字,递给那道士,压低声音道:“那着藕合色披风,皮肤白皙姣好的夫人,是我们府上林姨娘,一会儿劳烦道长给测上一卦。你可明白?”
那道士低头看看那字,眸光闪烁,了然于胸地点头:“明白,绝对差不了。”
诺雅就十分肯定了,自己所料不假,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暗算自己。她招手喊住走在后面的秦宠儿与安若兮:“这种测字方法倒是第一次见,你们不若也来试试。”
老夫人听到她叫喊,气哼哼地说了一句:“自取其辱。”却好奇地转过身,聚精会神地听。适才那一念和尚虽然是做了手脚,但是他说的话,却在老夫人心里留了个梗,有点担心焦虑,有心再听听其他卦师如何言说。
秦宠儿与安若兮两人见老夫人驻足不走,就折返回来,问诺雅:“测得灵验吗?”
诺雅将笔递给安若兮:“我的运势不好,你先来试试吧,我最后。”
安若兮提笔在手,略一沉吟,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个“好”字,得意地递给道士:〃惟愿时光静好,岁月安然的‘好’字。〃
道士接在手里,瞟了一眼她身上的藕荷色玉兰缠枝披风,立即面色一沉,大惊失色:“夫人此字不妙!”
安若兮就是一怔:“怎么可能?”
道士用手遮了“好”字右半部分,摇头晃脑道:“天干地支,好字去子添干名为奸,添支名为妓,添昌为娼,添表为婊,一女一子,则为淫,夫人独选此字,乃是命犯白虎,亲人近不得,否则必有祸灾,是谓:好自为之。”
“胡说八道!”安若兮顿时恼羞成怒:“瞎了你的狗眼!”
林诺雅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风凉道:“没想到安夫人与我竟然同命相连呢?”
那道士瞠目结舌,指着安若兮疑惑道:“你,你不是林姨娘?”
林诺雅大笑三声,扬长而去:“原来这枫林寺庙会的和尚与道人是只认身份不认命格的。我只告诉他你就是林姨娘,你的天作之合就变成亲人不近,白虎之命了!”
留下安若兮尴尬地僵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冲着老夫人泪眼汪汪地委屈道:“母亲,她竟然存心捉弄于我。”
老夫人那是老江湖,怎会不懂其中曲折?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就不再理会,径直怒气冲冲地上了马车。
夜里,诺雅心里有事,将小沙弥和一嗔老和尚的话,翻来覆去地思虑,猜想,直到夜半都辗转反侧,勉强合拢了眼睛。
迷迷糊糊听到泡泡突然起身,向着院子里警惕地低声呜咽,诺雅又猛然警醒过来,坐起身子,仔细聆听。
院子里果真是有轻浅的脚步声,如棉絮落地,偶尔有枯叶被踩碎发出的挣扎声。
院子门晚上是落了锁的,究竟是谁竟然夜半三更地翻墙而入,又有什么图谋?
诺雅自知若是对敌,必然不是对手,不若放出泡泡,出其不意,弄些动静出来,将他吓跑就是。于是蹑手蹑脚地下床,还未走到门口,泡泡已经窜了过来,径直向着窗口处猛扑过去。
“谁?!”诺雅已经觉察到身后冷风,厉声呵斥,毫无怯意。
窗户被打开一道缝,窗外黑影扬手将一暗器丢进来,泡泡纵身一跃,衔在嘴里,然后,心满意足地摇摇尾巴径直回自己窝里去了。那道人影从窗口处利落地翻了进来,沉声道:“别怕,是我!”
竟然是百里九!
那暗器俨然是一只香喷喷的鸡腿!
竟然是有备而来!
诺雅简直欲哭无泪。林泡泡啊,林泡泡,你吃我的,喝我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我就是为了防这只狼,可关键时刻,你怎么就毫不犹豫地叛变了?这样没有气节,果然还是靠不住!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诺雅没好气地问。
“我屋子里的炭炉半夜熄了,冻得我睡不着,过来跟你挤挤。”百里九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又不是暖炉!”诺雅气鼓鼓地拦住他的去路,正待将他赶出去,院子里已经有脚步声,是桔梗听到动静披衣出来:“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百里九也不答话,解下披风,甩了鞋子就钻进了诺雅的被窝,喟叹一声:“舒服!”
“喔,没事!”诺雅赶紧道:“屋子里有只偷嘴的耗子,被泡泡捉住了。”
“啊?”桔梗有些胆怯:“用不用我找根棍子?”
“呃,不用了,已经赶出去了,你赶紧睡吧。”
桔梗“喔”了一声,趿拉着鞋子又迷迷糊糊地回去了,“吱呦”一声关了门。
诺雅在地上站了一会儿,衣裳单薄,有点冷,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就重新爬上了床。
“往里面去!”诺雅碰了碰百里九胳膊:“就暂且收留你一晚上,十两银子。”
“这好像是我家。”百里九不满地嘟哝一声,裹着被子往里面蹭了蹭。
“是你家没错,这十两银子是我暖床的辛苦费。”诺雅不屑地撇撇嘴,将被子向着自己这面拽了拽:“你夜里没有人伺候吗?竟然把你冻起来,我一直以为你皮糙肉厚,应该不怕冷的。”
“我不缺人伺候,只是可怜没人暖床而已。”
“呵呵,九爷在女人中间可谓一呼百应,那威望可比在三军将士中高多了。争抢着暖床的人可谓前仆后继,比比皆是,还用发愁吗?”诺雅讥讽道。
百里九连同被子一起,向着诺雅这里靠了靠:“我的处吻都给了夫人了,以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自然要为你守身如玉的,怎么可以再有新欢呢?”
回应他的是诺雅一记鄙夷的白眼:“处吻?你还处男呢?大楚家喻户晓的浪荡公子,情人多得能上阵击退百万雄师,在我这里立什么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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