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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翻身宝典-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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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婆子见了他如释重负,忙不迭地开门打帘。
  屋子里炭炉燃得旺,蒸腾的热气混合着酒香迎面扑鼻。百里九进去方才知道果真不妙,那楚欣儿还好,因为贪吃,酒饮得不多,林诺雅那女人粒米不沾,却是将酒当做水来喝,身边的酒壶已经摆了七八个。
  “百里九?”楚欣儿抬眼看到百里九,嘻嘻一笑。
  林诺雅眼帘都不抬,自顾低头饮酒。
  “没大没小!”百里九皱了皱眉头:“小欣儿,你应该回宫了。”
  楚欣儿不悦地撇嘴:“你怎么一来就赶我走,喝你一壶寡酒心疼了不是?”
  “你九哥我有这么小气么?大不了送你几坛抱回宫去也好,我只是有点心疼我家夫人了。”
  欣儿掩着嘴不怀好意地笑,向着百里九伸出手:“把你禽兽院里最宝贝的那只巧嘴八哥送给我,我就乖乖地走。否则,我就留下来住上十天半月,缠住诺雅姐姐不放,急死你。”
  “那只八哥灰溜溜的有什么好看,我刚命人训了一只会学舌的翠羽鹦鹉,送给你好了。”百里九大方道。
  欣儿眼珠一转:“好的你肯定舍不得送我,我就要那只八哥!”
  百里九无奈地点头:“给你给你,只要能把你这个小魔王送走,什么都依你。”
  欣儿得意一笑:“那我就把诺雅姐姐暂时还给你了,以后,我还会常来常往的。”
  诺雅有心挽留,看外面天色委实不早,就不再多言,站起身来相送。
  她心里明镜一样,偏生因为心有郁结,又是空着肚子饮酒,起身猛了身子就有点摇摇欲坠。
  百里九一把搀扶住她:“醉了就安生地坐着吧,我让元宝送欣儿就可以了。”
  欣儿也摆手示意她留步,不用远送。
  诺雅猛然想起那把被百里九没收的弓弩,对欣儿道:“还没有谢谢你送我的那把连发弓弩呢!”
  欣儿站在门口,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弓弩?我什么时候送你的?”
  “喔,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这样客气做什么?”百里九慌忙支吾着将话题岔开,上前推搡着欣儿,扬声唤院子里的元宝:“元宝,代我送送十公主。”
  元宝在外面兴奋地应了,躬身开门打帘:“十公主请吧。”
  欣儿同诺雅依依不舍地道了别,转身出了门,冲着百里九得意地眨眨眼睛,压低声音道:“我也就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诺雅姐姐喝了酒很彪悍,你自己小心保重。”
  说完转身叽叽喳喳地不忘向元宝讨要八哥,想来并未醉酒。
  屋子里只剩了诺雅和百里九,一阵难堪的沉默。
  诺雅一言不发地坐下,依旧拿了酒壶灌酒喝,酒到杯干。
  百里九走过去,一撩衣摆,在她对面坐下,抢过她手中酒壶:“我陪你喝。”
  林诺雅望着对面坐着的人,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只觉桃花灼灼,十里妖妖,旖旎无限,这样倾国倾城的妖孽容貌,明明朝夕相对,已经到了两看两生厌的时候了,为何恍惚间还会觉得脸红心跳,重如擂鼓?
  只可惜,这样的男人太危险,看着恍如烟花一般灿烂,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稍不留心,便是引火**。
  诺雅踉跄着站起身:“我醉了,要回屋休息,九爷请便吧。”
  她转身就走,路过百里九身边时,被他一把捉住了手腕:“还在生我那天的气?”
  诺雅笑笑,双颊酡红,眼眸迷离,百里九只觉她目中波光潋滟,粼粼含情,令人我见犹怜,顿时有片刻恍惚。如醉如痴。
  “我只是有些醉了。”
  “那就说醉话。”
  “可是九爷还清醒着呢,岂不被你看了笑话?”
  “那爷便陪你一起醉!”
  百里九抄起酒壶,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依旧紧捉着她的手不放,冲着门外扬声喊:“再拿一坛桃花醉过来。”
  暮四只道是两人兴致上来了,高兴地应一声,拍开酒封,将一坛酒抱进去,感觉气氛有些莫名压抑,慌忙扭身走了,闭严了屋门。
  注:热情的某人评论说迫不及待想看两人修成正果,稍晚会有小福利放送,一点肉渣渣,敬请热爱美人九的亲们笑纳。

  ☆、第一百零六章 酒壮色胆

  “酒大伤身,九爷还是少饮为好。”诺雅淡然道。
  百里九手上一使劲,诺雅只能乖乖地在他身边坐下。
  百里九也不说话,沉默着弃了酒杯,将坛里的酒斟满了眼前的碗,一碗接一碗,皆一饮而尽,滴酒不剩。
  “够了!”诺雅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我还没有醉。”百里九索性搬起坛子,往喉咙里灌。
  “真的够了。”
  他听话地放下坛子,眸子里含着盈盈笑意:“夫人说够了,那就是果真够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话了吗?”
  “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什么夫人,九爷高抬了。”诺雅冷声道,心里依旧有点小别扭。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吗?”百里九微笑着望着她,试探着问。
  “那九爷所说的话,也都是心里话吗?”她不答反问,轻巧地将问题推了回去。
  “那你等一会儿,我再多喝一点酒,酩酊大醉的时候,自然就能听到我的心里话了。否则,我纵然是发誓,你也不会相信。”百里九一本正经,抱起手里的坛子,仰起脖子就喝。
  诺雅突然就有些慌乱,她觉得百里九今天很不对劲儿,不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说话也是别有玄机,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眸子,里面清晰地跳跃着一簇灼热的火苗,大有燎原之势。
  屋子里的气氛很诡异,温度一直在上升,带着暧、昧,令她有点喘息不过来。
  他想说什么,他想问什么?诺雅害怕,总觉得他会说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话来,自己会无法应对。
  她选择了落荒而逃,“噌”地站起身子:“九爷好像的确有点喝多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害怕了?”百里九抱着坛子,有些好笑,饮了酒的嗓音低沉黯哑,带着勾人的魅惑。
  一句话,又一次令诺雅手足无措,她佯装镇定,磕磕巴巴道:“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会吃人。”
  百里九一声轻笑,带着一点苦涩:“可是你在逃避。”
  诺雅的手心有些濡湿,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袖一角,深吸一口气:“可能是在躲避,但是逃,应该算不上,我只是醉了。”
  她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林诺雅!”身后的百里九轻声唤她,就像和暖的春风拂过湖面,有那么一丝慵懒,但是更多的,是深情,专注,伤感。
  她脚步不停。
  “你那日酒后说过的话还算吗?”
  诺雅一怔:“什么话?”
  “你说:若是果真能够嫁一个这样倾国倾城的正经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是一天只食一餐饭,箪食瓢饮,身居陋巷,布衣荆钗,那也是值了。林诺雅,你这话还算数吗?”
  诺雅猛然转过身来,羞恼道:“你那日在画舫之上没有昏迷,你是装的?”
  百里九一声苦笑,喉间好像刚刚吃下了黄莲,隐忍了太多的苦涩:“我中了你的招,浑身酸软,眼皮都抬不起来,只有脑子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清醒。否则的话,我百里九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在那一天离开我身边半步!那样就不会。。。。。。”
  他果然是喝多了吧?
  百里九后面的话,诺雅没有往心里去,她难堪地扶住额头,只是在懊恼,这样羞人的话,怎么就被他给听了去?貌似那日,自己还做了更过分的事情,自己对他又摸又捏,吃了他的豆腐,好像还扬言要让他当太监?
  诺雅感到羞窘得无地自容,果真是丢了大人了。自己怎么就忘了,他们习武之人,最是耳聪目明,一般的**药对于他们,压根就没有什么效果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林诺雅,究竟做不做数?”
  诺雅半遮了脸,避而不谈:“九爷那日是醉了酒,出现的幻觉吧?”
  “你是想耍赖了?”百里九追问,一步一步向着她走近,歪着头,却无比正经。
  诺雅慌乱地支支吾吾地搪塞:“可能只是我一时醉话,我记不得了。”
  话音刚落,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百里九早已走到她身后,捉住她的手腕,一个使力,将她猛然拽到他的怀里,面对着他。
  这样近的距离,他身上充满阳刚的气息经过屋子里热气的蒸腾,愈加浓郁。诺雅又一次恍惚了心神,他身上若是没有那些熏人的脂粉气,还是挺好闻的,尤其是唇畔带着一点好闻的桃花醉的香气,这才是男人的味道,可以给女人安全感,可以令女人意乱情迷的毒药。
  诺雅惊慌失措地推拒挣扎,腰肢被百里九铸铁一样结实的胳膊紧紧圈住,丝毫动弹不得。
  “告诉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心里话,究竟做不做数?”百里九凝望着她,眸底那簇炽热的火焰升腾起来,愈燃愈旺,带着灼人的温度,炙烤着慌乱的诺雅。
  诺雅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只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发烫,就像屋子里的炭炉一样的温度。
  “反悔了是吗?从你回来的那一天,就已经变了,是不是?”百里九的胳膊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好像要把她深深地嵌进身体里方才解恨一样。
  她胸腔里的空气被全部抽离干净,有些难言的窒息:“放开我!”
  “不放,林诺雅,我告诉你,你是我百里九的人,我永远都不会放!”他近乎嘶吼道。
  诺雅努力推拒着他的胸膛,反而使得自己腰肢与他贴合得更加紧密。
  百里九低吼一声,猛然低下头,就霸道地覆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的吻不同以往的嬉闹,诺雅能够感觉得到,它的自私和强势,以及疯狂的掠夺,肆无忌惮。
  完了!
  诺雅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他身上的气息感染了,头晕晕沉沉,里面的引信也被他身上的火焰点燃,片刻过后,轰然炸响,在脑海里绽放出最璀璨的烟花。
  百里九的唇热烫而又焦灼,肆虐过处,大火熊熊。诺雅的唇就是热锅上的一粒豆子,被煎熬着,跳跃着,终于受不住大火的热烫,崩开了花。
  他的舌尖趁虚而入,撬开诺雅的贝齿,饥渴辗转。
  诺雅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眸子,心甘情愿地成为一条被搁浅在海岸上的鱼,拼命地张开腮呼吸,贪婪地吞咽着百里九度给她的空气,带着她最爱的桃花醉的香气。
  暴风骤雨过后,风逐渐温和下来,百里九的唇不再如狂风肆虐,轻柔地,怜惜地用舌尖描摹诺雅的唇瓣,感觉就像最好的丝绸一样柔滑,恋恋不舍。
  诺雅的心口剧烈起伏,双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攀上了百里九的肩,有点暧、昧和亲昵。
  百里九的喘息有点粗重,隐忍着离开她,与她额头相抵。
  那么旖、旎的柔情,那么魅惑的眼神。林诺雅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拒绝,她很诚实,知道自己很喜欢。
  百里九的声音愈加低哑,混合了勾人的磁性,愈加令人难以抗拒。
  他在诺雅耳边用极好听的嗓音轻声说:“我饮了一坛的桃花醉,才鼓起这样的勇气来吻你,还好你没有咬我,嘴下留情。”
  屋子里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滚!”
  这才是两人相处的正确模式。
  刚才,真的不过是醉了。
  醉了的诺雅夜里辗转反侧,怎样都睡不着,想起那一吻,就脸红心跳,心里好像万马奔腾一样澎湃,几乎要跳出胸腔里,然后毫无睡意。
  她懊恼百里九的混不正经,懊恼自己的不由自主,懊恼。。。。。。自己好像很喜欢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很沉醉那种被揉进身体里的渴望,很迷恋百里九霸道而又深情的亲吻,还有一种奇怪的想要冲出云霄的迫不及待。
  她轻抚着心口,强迫自己不去想,拼命地转移心思。 想起今天欣儿说过的话,一遍一遍在心里咀嚼。她突然就觉得,可能博得百里九的疼宠也并不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最起码,比眼睁睁地看着桔梗趴在床上呻、吟,秦宠儿耀武扬威地从一念堂跟前过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好。
  只要,百里九是向着自己的,她秦宠儿还能这样嚣张吗?
  只要,自己在府里地位是巩固的,出府还用费尽心机吗?
  只要,百里九心里真的有自己,为家人伸冤报仇,也不会再那样遥不可及。
  最主要的问题,如今有人觊觎自己这条小命,若是没有百里九相助,怕是活下去都难。就算是除去秦宠儿,自己被那深不可测的幕后黑手撕成碎片,也是眨眼功夫的事儿!
  诺雅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坐以待毙呢?如此下去,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争宠,翻身,将别人强加给自己的欺辱尽数还回去,狠狠地打她们的脸!
  这才是你林诺雅!
  不就是一个百里九么,风流好色,见了美人就迈不动脚步的人,必须拿下!下不了口大不了闭上眼睛!
  就算是侍妾又怎样,就算是青楼出身又如何?秦宠儿与安若兮胡搅蛮缠,还能赖个侧夫人当当,只要我没脸没皮,胆大心细会勾引人,一样咸鱼翻身!
  更何况,若是论起勾引人的手段,若是想知道他百里九某些方面的喜好,还有谁能比她有优势?
  蛮干不行,要有谋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第一章 囊外必先安内

  第二日晨起,诺雅顶着两个黑眼圈在梳妆台跟前坐了一上午。
  桔梗卧床,院子里只有纪婆子和暮四在忙,根本就无暇注意到她的反常。
  百里九曾经不止一次提起过再往院子里添置几个使唤丫头,被诺雅极坚定地婉拒了。她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绳,担心再多出一个吃里扒外的朝三。
  她宁肯自己生活得再简单一些。
  她听到纪婆子在小声牢骚着说自己腰疼,腿也疼,浑身累得不得劲儿,她清闲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劳作?
  暮四端了午饭进来,见诺雅依旧还在镜子跟前坐着出神,才觉得不对劲,轻轻地唤了两声。
  诺雅转过身,嫣然一笑:“这几天辛苦你了。”
  暮四看得有些痴,总觉得自己主子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尤其那弯唇一笑,不同于往昔的洒脱随性,不深不浅,温温婉婉,恰到好处。
  “小姐说哪里话,这些都是奴婢分内的工作。”暮四将饭菜放到桌子上,熟练地摆放碗碟。
  “当初给你起名字的时候是我一时赌气,你若是不喜欢,还是换一个吧?”
  诺雅缓缓起身,走到近前坐下来。
  暮四一怔,摇摇头:“我觉得这个名字叫着挺顺口的,不用换了。”
  诺雅点点头:“也罢,回头若是有喜欢的名字,说一声尽管换了就是,要不,作为我一念堂的大丫头,以后要代我管教下人的,说出来也不好听。”
  暮四猛然抬起头来,有些惊愕。
  诺雅自顾自己盛了汤,头也不抬:“吃过午饭,去找管家,再添三个丫头吧,就说是九爷交代好的。”
  暮四脆生生地答应:“那我把她们叫过来让您挑,如今想进咱一念堂的多着呢,知道您对下人好。”
  暮四说的是桔梗受伤一事,府里人虽然不知具体情由,但是都在私下议论,说诺雅为了救桔梗差点葬身火海,又为了替桔梗出头,不惜顶撞百里九,与秦宠儿大打出手,更是亲力亲为地日夜照顾。知道这个林姨娘虽然出手吝啬,但是对下人,那是掏心掏肺地好,不像秦宠儿,动不动就打骂训斥。
  再加上诺雅如今又得势,背后也有人撑腰,府里人惯会见风使舵的,自然趋之若鹜。
  诺雅丝毫不以为意,笑着道:“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只要品行端正,人勤快些听调、教就可以,对于府里人的情况,你比我更熟悉一些。”
  但凡主子挑使唤丫头,那都要精挑细选,斟酌一二的,诺雅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由自己做主,暮四委实受宠若惊。
  “那我就先帮着姨娘挑挑,不合适的就直接回了,然后姨娘自己最后拍板儿就好。”
  诺雅慢条斯理地喝汤,一改往日的狼吞虎咽,仪态优雅端庄:“也好,若是有手巧一些,擅长梳洗妆扮的,可以挑一个。”
  暮四兴奋地应了声,顾不得自己吃饭,就一路小跑去找管家去了。
  囊外必先安内,若想翻身,必先解决内患方才是外忧。以前自己时刻生了逃出府的念头,对于一念堂里的几人,有错误一再纵容,留到了最后,成了大患。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次,她要彻底地整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管教好了身边人,就算不是铜墙铁壁,自己也能安心。另一方面,独木不成舟,自己还需要合适的左膀右臂。桔梗还小,暮四虽然实诚了一些,但是她为人不错,十剂汤是他的师傅,又与元宝交好,自己院子交给她,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纪婆子好吃懒做,又喜欢论些长短是非。诺雅原本想换了的,但是考虑到她精通人情世故,若是能时时提点自己一二,总是好过身边只有一群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诺雅准备暂时留下她,但是又忌惮着她一向势利,喜欢贪一些小便宜,唯恐日后被别人所用,所以不能近身伺候,索性就让她以后负责向外跑跑腿,收集一点府里的风向和小道消息吧。若是将来给她一点甜头,没准也有用场。
  不过,若是升了暮四做大丫头,掌管一念堂的所有事宜,又唯恐她不服气,再煽动生事,所以还是要寻个机会敲打敲打。
  机会果然就来了,好比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枕头。那纪婆子一得了闲,就跑去外面跟人诉苦,又捕风捉影地闲聊府里的杂事,嘴巴有点不干不净,传进了别人耳朵里,私下里结伴找上门来,将纪婆子骗出门去,寻个僻静处,就要算账。
  宅院里婆子们打架的手法最是阴暗,不撕扯头发,不打脸,以免被主子追问起来,不好交代。而是专门挑身上怕疼的地方下手,撩了厚重的冬衣,又捏又掐,用针扎,疼得纪婆子直抽搐,还不敢叫嚷。
  诺雅远远地见了,招手唤暮四过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一声,塞给她二两银子。
  暮四过去拉架,身上也挨了几下,还好隔了衣服,并不怎样疼。她同那几人好话说了一箩筐,又将诺雅给的银两塞给几人,算作赔罪的席面。
  几人得了银两,气也消了大半,就不再计较,愤愤地回了。
  暮四搀扶起狼狈的纪婆子,帮她把衣服整理妥当,并且答应在诺雅跟前代为遮掩,但凡有累的活计,也争抢着做了。
  纪婆子心里感激,所以当诺雅宣布暮四做大丫头的时候,顺理成章。
  第三天的时候,暮四才带了五个丫头到一念堂,将几个丫头的基本情况全都提笔记录下来,指点着给诺雅看。具体包括乡籍何处,家里亲人几人,因何缘由入府,在府里哪个院子做过事情,又有什么拿手的活计。
  暮四是果真用了心的,几个丫头看起来都不是偷奸耍滑的面相,其中有个心灵手巧的丫头唤作云鹤的,既擅长针线,又擅长梳头,手底下有几十种发髻花样。
  暮四刻意低声交代,那云鹤是府里家生子,父母都在厨房里做事,听说诺雅这里缺人手,特意求了管事,让自家闺女进来。
  诺雅明白暮四的意思,又看着那丫头谈吐稳妥,给了管家情面,留下了云鹤贴身伺候。另外挑了两个手脚粗笨,身家简单的丫头留下来做些粗活,取名琉璃和璎珞。
  活计怎样安排,诺雅并不插手,暮四带着她们下去,安顿好以后将院子里规矩一五一十地说了,又交代一些平时的注意事项和诺雅的作息习惯、爱好。
  暮四不放心新来的丫头,吃食仍旧自己亲力亲为,将服饰穿戴尽数交付给了云鹤,琉璃璎珞暂时负责洒扫清洗等杂务,领取吃穿用度这些仍旧归纪婆子掌管。
  诺雅对暮四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专门留意了云鹤两天,见她做事也利落干净,极有眼力,懂分寸。
  尤其是她一双巧手,惯会打扮,不消怎样繁琐,手指上下翻飞,将一头丝缎一般油亮的长发衍生出精致温婉的味道来。
  当诺雅焕然一新转过身的时候,身边的暮四有种惊艳的感觉。
  并非是她浓妆艳抹,朱环翠绕的堆砌,依旧是清清爽爽的搭配,不过就是同以往气韵不一样。
  暮四用心打量,自家主子原本生得就好看,身子柔柔弱弱,玲珑有致,不过身上的气度却是迥然不同,尤其是修长英挺的黛眉,使她看起来多了几分英气,显得倔强和凌厉,好像有棱有角的石块。
  云鹤不仅在服饰上下了功夫,应该还给她修剪了眉毛,有了弯曲的弧度,整个人就显得温婉许多 。经常随意束起的秀发,也梳理通透,费心盘了倭堕髻,点缀八宝玲珑如意簪,最妙的一笔,就是自然垂下的一绺发丝,好似随着她的轻浅呼吸,都在左右荡漾,可以搅乱一池春水。简单的两个微妙变化,略施粉黛,俏染胭脂,就令她由挺拔倔强的玉树白杨变成临水顾盼的依依垂柳,惹人怜爱。
  纪婆子进屋,絮絮叨叨地说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太好,吃饭的时候没有什么胃口,秦、安二人都在挖空心思地讨好卖乖,话语里暗示诺雅应该过去请安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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