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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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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没什么起伏,心中却不无满足想着,他家琬琬长大了,还知道心疼人了。
琬宜动作快,葱花炒蛋没废什么时间,很快回来。谢安已经脱的就剩件里衣,屋里暖和,他体热,上衣敞着怀,脑后枕着胳膊舒哉躺着,赤□□叠搭在炕沿。
琬宜把碗筷放一边桌上,探头去看看。他已经疲累极了,眼下淡淡青黑,呼吸绵长,像是睡了,琬宜咬咬唇,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叫他。
正踌躇着,谢安却突然睁眼,半眯着,懒散随意样子。他嗅一口,葱花爆炒后香味,混合浓厚蛋香,低声问句,“做好了?”
琬宜“嗯”一声,手到他颈后要扶他起来,“吃了睡,要不明天胃该难受了。”
谢安应着,舒出口气,坐着动动脖颈,清醒几分。琬宜要下去,谢安斜眼瞟见,顿一下,长臂忽然伸出,揽住她肩带进怀里,唇重重覆上她的,吸吮几下,暗哑声音,“几天没亲着了,想你了。”
琬宜被吓一跳,又羞臊于他直白,等他吻够了,赶紧推开,娇嗔句,“不吃倒了?”
“别浪费啊媳妇儿。”谢安轻笑,耷拉着鞋,没几步到桌前坐下,先夹一筷子蛋在嘴里。早饿过劲了,但舌尖香气唤醒食欲,他咽下嘴里东西,又扒拉两口饭。
看他吃的香,琬宜心中高兴,给他斟一杯茶送到手边,过一会,问,“哥哥那边来信了吗?”
谢安眼皮不抬,专注碗里东西,“早上来了信,一日前便就到了。”
那日接到朝廷密函后,西北王便就安排沈骁去了天香山驻军大营,怕的就是来使会认出他身份。听闻他安全,琬宜放心不少,用另一双筷子翻一下盘里菜,把最大的一块煎蛋夹他饭上。
谢安咬一下筷尖,看她眼睛又说一句,“你最近也小心些,别出门了,就在家里待着吧。”
琬宜笑收起来,半天没应,她垂眸看着自己指尖,瞧着谢安快吃完了才开口,“今日中午的时候,已经见过了。”
她话说的没多清楚,谢安动作停下,思索一瞬后猛地偏头,“你见过赵岩了?”
琬宜微微颔首,谢安吸一口气,筷子险些掉在地上,稳了稳才问,“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他嗓音低沉,黑眸紧迫摄人。琬宜不敢隐瞒,将中午时的对话全都讲给他听。
复述并不花多长时间,琬宜说完,小心看他一眼,见谢安仍旧面无表情,扯一扯他袖子,“都过去了,该是没什么事的。”她停一下,又补句,“我和赵岩没见过几面,都是遥遥相望,他不太认得我的。又过来这许久,应更是不记得多少了。”
谢安没说话,眼睛盯着她小巧鼻梁,又缓缓往下到嫣红唇瓣,叹口气轻吻上去。琬宜难得主动,手臂勾着他脖子,声音轻轻的,“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哄你还来不及。”谢安拇指摩挲下她眼尾,低声道,“我只是后怕。”
琬宜抿唇,贴近他脸颊,“我明个就不去了,让娘也不去了,我们就在家里待着,等赵岩走了再去铺子。”
谢安颔首,拍拍她后背,声音轻柔许多,“琬琬真乖。”
……
折腾好一顿,心惊肉跳的,连桌上碗筷都没收拾便就躺进了被子里。
琬宜心头轻松不少,白日疲累,窝在谢安怀里很快睡着。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她梦中惊醒,才忽然想起问他西北王的事。谢安还没走,一手搭在额上,察觉她视线,也醒过来。
他浅眠,只掀开点眼皮,手随意揉了揉琬宜头发,便又睡过去。
外头,杨氏已经起了,拿着大扫把扫地,又打开鸡舍放鸡鸭出来。
她闲不住,上个月赶集时又买了一群小鸡崽,现在长到一个半巴掌那么大了。互相追赶着满地跑,叽喳叫着,给清净早上添不少生机。
琬宜舍不得吵他,但躺回去又实在睡不着,便翻了身起来,想着去帮杨氏做早饭。裙子刚穿一半,又被人从身后扯下去,琬宜回头,对上他黑漆眼睛,无奈说一句,“做什么?”
谢安不说话,也坐起来,从后面抱住她腰,下巴在颈窝处蹭一蹭,难得黏腻样子。
琬宜被逗笑,见他醒了,想一想,便就直接问了,“昨日赵岩见了西北王,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谢安情绪不高,眉拧起,保持着赤膊环着她的姿势不动,半晌才说下一句话,“他决定向朝廷妥协。”
琬宜眼中闪过惊诧,扭头问,“他准备交出大将军印?”
谢安闭着眼点头,贴在她耳边问,“赛满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房中有一幅女子像?”
琬宜“嗯”一声,好像明白过来什么,轻声说,“他是为了那个女子才一次次妥协吗?”
谢安鼻腔哼口气,“嗯。”琬宜没说话,谢安干脆掐着她腰又给提上来,放在腿上,手指勾一勾她下巴,“怎么,感动了?”
琬宜肘弯往后垂他一下,被谢安抓住,听见他淡淡语气,“那女子是先帝妃子,姓岑,封位昭仪,也是西北王青梅竹马。只后来她因旨入宫,两人不得不分离,岑家后来衰败,旬家也受到牵连,为护住她在宫中根基,旬贺认她为义妹,又自请驻守边疆。”
说完,谢安又捏捏她下巴,“感动?”
琬宜抿唇,不耐烦捶他一下,“烦不烦……”
谢安轻笑,“听起来好像很美妙是不是?”他含住琬宜耳垂,又说,“可是一点都不可歌可泣。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女人嫁给别人,做妾,生子,和一群莫名其妙的女人争宠承欢,但自己十几年见不到她一面,连书信都是奢侈,哪里感人?”
“而他自己呢?”谢安唇线绷直,眼皮垂着,“不仅受相思之苦,还要受人胁迫,一步退步步退,这根本没有尽头。早晚有一天,旬贺会把他们两人全都逼死,而岑昭仪呢,却不一定记着他有多好,反而会怪,嫌他懦夫。”
琬宜沉默半晌,又问,“若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谢安咬着她下唇,眉目舒展,“让我看着你嫁给别人,除非我死。”
琬宜手撑着他肩膀,对上他黑亮眼睛,心尖颤一下。谢安又说,“要是哪个男人敢碰你一个手指头,我就敢弄死他喂狗,管他天王老子还是谁,大不了同归于尽。”
“如果换成是我,做不了人世夫妻,我就到黄泉下去疼你。反正你跟不了别人,想也别想。”他笑,蹭蹭她脸颊,“宝儿,感动不?”
琬宜吸一口气,手指掐他腰眼,“谁要和你下黄泉,你问我愿不愿意了吗?”
谢安挑眉,攥着她手腕,“嫁鸡随鸡懂不懂?”他敲她脑门一下,勾一边唇角,“出嫁从夫,懂不懂?你现在姓谢,就算说出去,那也是谢家沈氏,得听我的。”
“谢安你好嫌人啊……”琬宜恼怒骂他一句,猛力推倒他在被子上,自己盘腿坐一边,把刚折腾掉的半边裙子穿好。谢安侧脸看着她,长臂伸展,有一下没一下打着拍子。
穿好后,琬宜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他一眼,“你见过那幅画像吗?岑昭仪天姿国色?”
“只扫过一眼,没怎么注意模样好坏。”谢安舔一舔下唇,又说,“不过印象深刻的是,她左眼下方有朵梅花形刺青。”
琬宜动作僵一下,问,“是不是小时候磕在石头上,留疤后刺的?”
谢安“嗯”一声,翻身坐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琬宜眼中神色复杂,呆站在那里,过好久,才又问,“她膝下是不是有位五皇子,但去年夭折了。”
谢安仔细看着她神情,心中一凛,“你认识岑昭仪?她怎么了?”
琬宜嘴唇动下,溢出的声音轻轻,“她死了。五皇子过世后第三天,岑昭仪就因为思子过度,染伤寒也走了。”而第四天,先帝下旨,广郡王府被抄。罪行之一就是谋害皇嗣。
谢安手指捻一捻,听琬宜又说,“而五皇子,是昭郡王毒杀的。”
而这些事,因朝廷刻意隐瞒,西北王并不知情。
……
城中,西北王府偏院一间客房里,赵岩正写信。
只一张纸,上面寥寥数字,“疑遇见沈五姑娘。”
天色已经大亮,从推开窗缝看出去,瞧得见火红云霞。他唤来随从,将信封用蜡封上,递给他。
随从迟疑一瞬,“大人,咱们赶路半个月有余,驿站的马已经乏累不堪了,怕是会迟。”
赵岩神色没什么变化,“不是军务,不急。”
随从应一句,拱手行礼,随后退下。
把桌上纸笔随意收起来,赵岩往外踱步,还在心里想着事。
拿到将军印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到时候,他派几个人回京复命,自己则要兜个圈子去趟克尔多草原。单于葛尔多不是什么善茬,任青城并不放心和他的合作。
第62章 书信
赵岩所处偏院被谢安带兵围起来的时候; 他正悠闲靠椅背上喝茶。
屋门大敞着; 外头两随从带刀把守。他面前一方朱红桌案,白玉镇纸压着张刚写完的信; 赵岩神情轻松自在,双腿叉着,手端一杯飘香热茶。
铁器碰撞的铿锵声在外传来,他听见,眉头稍动,喝一声; “什么事?”
半晌没人回答; 微风送来血腥味,隐约听见有人呼喊求援。
赵岩眯眼,将茶杯随手摔在地上; 提起旁边长剑就往外走。离房门只有三步的时候,被人堵住。来人高大身影; 漫不经心样子,他稍一抬手,剑尖便就轻巧抵在他喉上。
颈间冰凉触感让赵岩打个哆嗦; 他面色一凛,下意识就要拔剑。谢安下巴微扬,下一瞬便就有三人冲上前; 反手将他制服。
赵岩这才意识到; 事情比他想象中更糟糕。
往外望去; 黑压压一片提枪士兵; 偏院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微侧头,正瞧见他那两个随从颈间中箭,被钉在门口,怪不得连垂死哀鸣都来不及发出。
而剩余人则横七竖八躺在院中,尸体交叠。来人下手之狠,不留情面。
赵岩手心出些汗,极力保持镇定,厉声叱问,“谢副尉这是何意,造反?”
谢安换一个姿势,反手握剑横在他颈间,沉声开口,“传西北王令,所有人,杀无赦!”
闻言,赵岩瞪大眼,“你怎么敢!”
“自你来的那天,就该想到此刻。横行着来,狠话说尽狠事做绝还想全身而退?做梦。”谢安盯着他眼睛,挥手命令,“搜!”
话音落,外头涌进几十号人,不大屋子顷刻间便就拥挤不堪。
赵岩终于变了脸色,手指搭上谢安手腕,强自笑笑,“谢副尉何必动怒,下官也只是奉朝廷之命,说白了就是个跑腿之人而已。再者言,缴印一事并非命令,而是商讨,若西北王有异议,咱们好说好商量。何必如此,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赵岩说着,脚步不着痕迹往桌边退。
谢安没理他的话,目光沉静扫视四周、屋子早被翻得底朝天,柜里衣物也散了一地,桌面镇纸被碰落在地,白玉碎成两段。
上面那张纸轻飘飘落在地上,赵岩目光一紧,脚尖眼看就要碾上,谢安瞧见,眸里一冷,扯着他衣领摔在一边。赵岩吸一口气,也不再掩饰,冲过去就想撕碎信纸,被士兵反扣双手按跪在地上。
他大惊失色,双手攥拳在身后,怒吼出声,“逆臣贼子,若一意孤行,迟早被碎尸万段!”
谢安不答,直直走过去,将信纸拾起,一目十行扫过,最后视线凝在信末尾几字——
单于钧鉴。
他认字还不多,但前两个字,识得。
谢安顿半晌,终是哼笑一声,把那张纸折两折,放入袖中,回头看向赵岩时,他目光正轻飘飘扫过架上一排红烛。胸前起伏,似是震怒,但眼中紧张不可忽视。
察觉谢安注视,赵岩又猛地回头,眼底赤红,破口大骂,“狼子野心,对陛下使臣都敢如此,也不怕被株连九族?西北王谋逆之心果真昭然若揭,劝你极早悔悟,要不然,就算你现在杀我,等你们被五马分尸时咱们阎罗殿还能再见!”
“哦?”谢安笑,冰凉剑柄拍拍他脸颊,极尽讽刺,“那我就再杀你一次,连带你忠心护着的那个主人。老子见多了没脸没皮之人,但你主仆二人,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他说完,不再理赵岩挣扎叫嚣,移了脚尖往西侧高架边走去。平平无奇的装饰,上头瓷器与珊瑚都被撞碎在地上,抽屉里装着一排红烛,也散乱在各处。
谢安拾起一支,在手里转动瞧瞧,又掏出袖刀在中央划开一道。那边赵岩呼吸似是滞了一瞬,但烛被剖开,里头除白色引线外并无他物。
谢安敛眉,又接连划开三支,终于找到一卷密封书信。
他将那短短小卷拿在手中,稍回头,果真瞧见赵岩面如土色。
谢安缓步踱回去,手中袖刀轻轻滑过他眼下,声音渐冷,“被五马分尸的是谁,咱们走着瞧。”
……算上赵岩还没送出的信,共有三封。
两封用匈奴语写成,旬贺识得一些匈奴文字,大致也能看出些内容。信是葛尔多单于亲笔,看的出极为重视,内容中数次提及公主一词,态度显得友好,无半分匈奴部族的强势。
其中一句是,“我助你登基,你将女儿归还于我。”
光从信里,也能将内容推断出七八分。
葛尔多在十几年前因战乱丢失襁褓中幼女,小公主母亲是单于最宠爱的有阏氏,因生她而难产而死。葛尔多只有这一个女儿,一直将此视为莫大遗憾,深感愧疚自责,听闻任青城寻到公主,并持有公主遗失时所佩戴的信物,便同意与他合谋,助他夺得皇位。
而若事成,葛尔多所收获的不止失而复得的女儿,还有包含昆山在内的西北五座城池。
账内一时静默,过许久,终于有人提议,要将这几封信快马加鞭送至京城,治任青城谋逆之罪。
谢安拧眉,抬手制止道,“行不通的,无论此事昭郡王有没有参与其中,他都只会搪塞过去,甚至反咬一口说咱们诬陷。他们父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因这样事杀掉任青城,昭郡王在朝堂也难以立足,他费尽周折集权在自己手中,定不会因此事而冒险。”
那人急声道,“那咱们就没办法了?任人宰割吗?”
谢安眸色沉沉,手指捏一捏鼻梁,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旬贺,“信上有说匈奴人攻城的时间吗?”
旬贺捏着信纸的指尖有些泛白,视线扫向墙上布防图,淡淡道,“约半月之后。”
……
家中厨房里,琬宜正准备晚饭。这里集市三日一次,比临安要繁华许多,杨氏本不爱热闹的人,现在一次不落都要去,中午出的门,申时快过也还没回来。
谢暨提着书袋子晃悠悠走进来,推开窗户往桌上一扔,便就钻进厨房。琬宜慢条斯理切葱花,瞧他脏着手就想要拿胡瓜,蹙眉瞪一眼,“你洗不洗手?”
谢暨胳膊一缩,老老实实去舀水,折腾好一顿终于弄干净了,回头一看,那根胡瓜已经被琬宜切成了片,正往锅里倒,要炒蛋。
他撇一下嘴,硬生生拿着筷子把两片还沾着蛋液的瓜片夹起来塞嘴里,这半生不熟的味道,没什么清香味,反倒有些苦。
谢暨筷子扔一边,捂着嗓子差点吐出来,琬宜回头横他一眼,“瞧你,什么毛病……”
她话没说完,谢暨清了清嗓子异口同声和她说出下一句,“晚上告诉你哥,让他揍你。”
“……”琬宜无奈翻两下铲子,“谢暨,你是不是很闲?鸡还没喂,阿黄也没回家,你要是真的没事干,就去把这两件事干了。还有,把你那床脏被子洗了,连带床下撕碎了的卷纸,也扫一扫,别在这里转悠碍我的眼。”
谢暨没声音了,左右看一圈,蹲下来拿着空心管子往灶里吹风。琬宜转身拿盘子的时候撞上他差点摔了,手指戳着他脑门给推远点,“谢小公子,能不能出去?”
谢暨往后退两步,到桌子边,他手往后撑着桌沿,眼睛不老实四处看,盯上了墙角篮子里的几个老红薯。
琬宜已经装菜摆桌,不在灶台那边。谢暨掩饰性咳一声,趁她不注意拿了几个红薯飞快扔进灶里,一瞬间,火星四溅,他也被喷的满脸黑灰。
琬宜惊叫一声,赶忙过去拉他起来,“你干什么了?”
谢暨还没回答,她就注意到了空了的篮子,深吸口气,恨铁不成钢抽他胳膊一下,“那上面洒了油,你连擦擦都不知道?”
谢暨乖巧认错,瞄她一眼,往后撤几步,夺门而出,却在门口正好撞进谢安怀里。
谢安看他满脸脏污,先是惊疑,转而又面无表情,只勾勾手指,“到我房里。”
“……”看着谢安背影,谢暨面如死灰,转头想找琬宜求情,只听到她轻轻两个字,“活该。”
……
晚上零食吃烤红薯,虽然有点糊,但依旧糯软香甜。听说沈骁晚上会回来,琬宜给他也留了一个,让谢暨送到老管家那里去。
小炉子上煮了茉莉花茶,杨氏在旁边用扇子一扇火,清香味四散开来,钻进每个人的鼻子。
琬宜拿四个小碗一人倒一份,两碗加蜜,两碗不加。谢安抿一口,不咸不淡没尝出什么感觉,又转头管琬宜要酒喝,那边话都没说,挑眉看过来,他就熄了火。
又尝几口,谢安不死心,扯她过来在臂弯,低声商量,“就喝一盏,如何?”
“好啊。”琬宜不轻不重掐他腰一下,反问,“只不过你晚上想睡炕还是想睡柴房?”
谢安抿唇,臂横过来在她腰间,凑近耳边威胁,“再跟我蹬鼻子上脸?”他哼一声,手指在她眼下晃悠晃悠,“看着没,这可是拿过刀剑杀过人的手。”
“哦哟,谢三爷这么厉害呢呀。”琬宜仰头看他,弯唇笑一下,故意拿他以前绰号笑他。
谢安眉毛一竖,刚想发作,琬宜便就趁他分心空荡溜出他怀里,站两步远的地方捂着心口装模作样叹气,“我很怕。”
谢安咬牙看着她,“阴阳怪气在取笑谁?老子真是把你惯的不成样子。”
琬宜垂眸搅搅袖子,又抬眼漫不经心看他一眼,哼一声,转身跑出门。
谢安气的不轻,拍着桌子骂,“沈琬宜你赶紧给爷滚回来!”
……直到最后,谢安还是没碰着一滴酒。
夜晚时分,风带来阵阵凉意,月亮明亮挂在天边,一家人裹着大衣坐在炕头,说说笑笑吃杨氏赶集买来的无核白葡萄。
谢安扶着额生闷气,被琬宜拉拉袖子,嘴里塞一粒水灵灵的葡萄,脸色转瞬便就好许多。
默契的,没人去其他事,只讲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杨氏不时把话题引到谢暨身上,骂他几句学业不认真,满脑子不正经,谢暨装作听不见,盘着腿嗑瓜子,嗯嗯啊啊随口应。
阿黄带着小白缩炕尾亲昵,听见那边有人笑了,便就凑热闹地抬头去看,气氛安然又美好。
可他们还不知道,对昆山来说,这样的宁静晚上,已经相当难得。
第63章 那边
六月京城; 杨柳依依,繁花似锦。
透过窗外; 能看见侍女们正拿着网兜捕蝉。她们动作轻轻; 不敢说话。
任青城站在窗边,冷眼看着旁边一簇火红月季,屋里放着冰块; 凉气丝丝,有侍女端着莲子汤侍候一边。他半晌没有言语; 心中烦乱,想着赵岩为何还是了无音讯。
自他半月之前到达昆山后发来一封密报,然后便就再无消息。赵岩是谨慎之人,做不出这样出格之事; 实在蹊跷。
任青城拧眉,伸手扯一朵月季下来; 在掌心揉碎; 丢出去。
他刚转身,外面传来声禀报; “世子,有密报。”
任青城眉目舒展些许; 问; “赵岩的?”
那人垂手,“是单于之子; 左贤王库恩。”
任青城手指动动; 眉间神色又冷几分; “念。”
来人应一声,将信上文字译成汉话,低声读出。
内容简单,大概就是匈奴军队已经出发,为速战速决,大部分绕过天香山直击昆山,剩余几万人拖住天香山援军。总兵马三十余万,有绝对胜算,请世子放心。
听到末尾,任青城心情缓和不少,他点点头,又问句,“推算下时间,什么时候开战?”
那人心下微动,计算一番,抬头道,“明日一早,左贤王军队可抵达昆山。”
明日一早。
任青城“嗯”一声,接过旁边小碗,舀一口凉汤进嘴里,低垂眼皮,隐去里头阴鸷。只喝半碗,他便就摆手让侍女下去,又道,“明日起,便就称我染病,不去上朝。”
那人应着,面色却有些踌躇,往后退两步,小声问,“世子,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任青城抬眼看过去,他面相清俊,但现在面无表情样子看上去却让人浑身一颤。他开口,缓缓道,“为什么不?”
来人神色一变,知道自己惹他恼了,赶紧请罪,“属下逾越。”
任青城不再理他,只稍侧身,望向东面白墙。这是书房,三面是书架,上面堆满经史书卷,兵法奇谋,只有一面空荡荡,一点污痕未曾有,只正中央挂一幅画。
上面是个女子,看不清正脸,背影纤细。没有落款,没有赋诗,就只有美人映于其上。
任青城驻足观赏许久,唇角难得弯一抹笑。他喃喃,“潆潆,你到底还想躲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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