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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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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拒了你家的帖子就该被你打上门?”薛侯爷冷笑,“我怎么不知道京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条规矩?”
  “还是说,世子仗着国公府门第高排场大,不将我长兴侯府放在眼里,想堵门就堵门,想欺负人就欺负人?”
  虽说是武将,不善言辞,但薛忠铭也不是完全靠不上嘴皮子,堵人的话还是能说一两句的,尤其是现在薛家占尽道理,怎么都没有让人压在头上踩一脚的份。
  对于来自长辈的质问,澹台晔再次低头认错,这个时候反驳无济于事,只会让他这位岳父更生气。
  他了解薛侯爷的性子,让他痛快发了脾气倒还好说,若是一直憋着一口气,那才要糟。
  国公府这里,自家世子低头认错,一干亲随全被遣退,最后倒是显得长兴侯府有些仗势欺人了。
  薛管家拉拉自家侯爷的衣袖,示意周围那些探头探脑看八卦打听消息的无聊之人,“侯爷,咱们还是先进府再说吧。”
  在门口就和这位前姑爷撕扯起来,也不好看呐,就算想下黑手给他个一二三拳,都不能行,这怎么成呢?
  不好不好。
  接收到自家管家的示意,薛侯爷抽了抽眼角,这老小子还是这么阴,不过,侯爷喜欢。
  就该如此。
  “既然贤侄已经道歉,那就先如此吧。”薛侯爷清了清嗓子,“好歹我同你父亲有过同袍之谊,此事暂且揭过,有什么话府里说。”
  薛侯爷走得潇洒,成国公世子走得更潇洒,两家下人相视一笑,似是一桩恩怨彻底消弭,关上的大门声格外响。
  外面一干围观八卦的人瞬间不乐意了,这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了?
  哪有看戏看到一半就撤了戏台的道理?
  今天这波八卦不行啊,围观众人即便抓耳挠腮也不得其门而入,只得悻悻而去。
  ***
  薛家侯府正堂。
  薛侯爷饮了口茶水,看向对面不若刚才那般神色忧愁的前女婿。
  翩翩公子,俊美无俦,丰姿高雅,怎么看都是个极为出色的儿郎,但很可惜,他再出色,但对自家闺女不好,一切就没得谈。
  他结亲是为了给自家闺女找个疼她爱她的夫君,不是让她出门去给别人当牛做马的,若是领情懂事尊重妻子也就罢了,偏偏……
  想起玉梦说的那些事,薛侯爷冷笑一声,成国公府这种人家,薛家高攀不起。
  “贤侄,”先开口的还是薛侯爷,毕竟他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也懒得和这个退了婚的亲女婿纠缠,“两家既已退婚,为了你和小女的名声考虑,两家暂且还是不要太过亲近为好,以免影响日后亲事。”
  “伯父。”澹台晔拦下薛侯爷的话,起身再行一礼,“前些日子是我不懂事,惹了宁宁伤心生气,但我已经知错,还希望伯父和宁宁能原谅我这次,取消退婚之事。”
  “之前在怀城,”他抿了抿唇角,低声道,“我行为有些出格,但呆在画舫上多日,只是饮酒看歌舞,并未曾亲近其他女子,还望伯父能——”
  “你说什么?!”澹台晔话还未说完,薛侯爷已然气急起身,“你个小王八蛋,刚才说什么?画舫?你去嫖妓!”
  大概是薛侯爷的嗓门和气势太过骇人,澹台晔也被吓了一跳,愣愣道,“我、我……”
  “老子揍死你个小混蛋!”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的薛侯爷简直暴跳如雷,奔着墙上那柄剑就打算给面前这小王八蛋一个好看,他今天要是不揍得这小子哭爹喊娘,他姓薛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见自家侯爷情绪激愤到失控,薛管家赶忙让人去后面请小姐,以免血溅当场。
  如果成国公世子在他们府里出个什么差错,就是薛家再有理,只怕也兜不住这件事,更遑论国公夫人是个将儿子宠上天的,只怕到时候两家结亲没成,还要结下仇怨。
  虽说现在已经是冤家,但血仇和因亲事成仇完全不一样好嘛!
  “侯爷,你冷静点!”薛管家费尽力气才拦下自家主人,“想想小姐和世子,你今日要是动手,他们怎么办?”
  薛管家很清楚自家主子是动了真火,剑出鞘必要见血的那种,因此此刻只敢拿府里两位小主子来拦人。
  要是他此刻说上一句“不能如此对世子”,只怕自己也要见血,毕竟薛侯爷血性上头,那是什么的顾不上的。
  战场上这种性子可谓是最好的前锋与将领,但如今是在家里,可是万万不敢来一出的。
  澹台晔站在原地有些无措,被薛家的下人拦在身后,看着暴怒的岳父,神情茫然。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直面这副模样的薛忠铭,毕竟,他从前只知道自家岳父性子豪爽不羁,是个很疏朗开阔的武人。
  他没想到怀城之事宁宁根本没告诉岳父,若是如此,那她到底为什么还要退婚,又拿什么来说服的薛伯父?
  澹台晔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生气闹脾气才要退婚,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等薛蕲宁从后院急匆匆跑过来的时候,薛侯爷正被管家死命拦着,手里的剑也被旁边的亲随抢了来扔得远远的,正堂里一片鸡飞狗跳,闹得不成样子。
  “都给我住手!”薛蕲宁一声厉喝,乱糟糟的局面瞬间停滞。
  薛侯爷看着气喘不已的女儿,一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宁宁,你实话告诉爹,在怀城,他,”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澹台晔,声音嘶哑,“是不是当着你的面去了青楼楚馆?”
  “伯父,我——”澹台晔想辩解,却被薛蕲宁一句话拦住,“你闭嘴!”
  她眼神不善,神色中充满了严厉的警告,好似他再多说一句就要对他动手一样。
  澹台晔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未婚妻。
  不对,很久之前他曾经见过,那么久远的以前,她护着他,拦在他面前不让人欺负他的时候,就是这种模样。
  那是她看敌人的模样。
  现在,她眼睛里看的是他。
  澹台晔陡然间心慌意乱起来,一双眼睛里都是难以置信和惶然。
  薛蕲宁看向自家父亲,在他红通通的眼神中点了点头,“他做了。”
  对于父亲,薛蕲宁虽然隐瞒,但从不欺骗,这一刻也同样。
  “父亲,正因为我看清了他是什么人,所以才选择退婚,你不应该生气他辜负了我,而是该高兴我没了一个糟糕的夫君。”
  “婚事既然已经退掉,就再不可能成,长兴侯府和成国公府,薛家和澹台家,我和澹台晔,就此一刀两断,再无干系,这是好事。”
  寂静的厅堂里,只有少女沉稳充满魄力的声音回响。
  “不行!”首先开口的不是薛侯爷,而是澹台晔。
  他声音极大,充满了魄力,但在薛家所有人敌视的眼神中,显然这番魄力并未震慑到任何人。
  薛蕲宁看向自己青梅竹马相识了多年的未婚夫,神色平静,“澹台,退婚之事已成定局,没有你说不的余地。”
  “刚才那些话既是说给父亲听,也是说给你听,无论之前两家如何,你我如何,从退婚之日起,就成陌路。”
  “你若是还有理智,就不要胡搅蛮缠,以免伤了两家和气。”
  澹台晔从未被未婚妻如此冷待过,少女陌生的模样几乎让他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他的宁宁。
  薛蕲宁从来不会这么对他!
  他的未婚妻不会,宁宁也不会!
  “退婚的事我不同意!”澹台晔深吸口气,声调冷硬的反驳,“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绝不同意你退掉婚事!”
  他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眼睛里映出她格外冷淡的神情。
  “澹台,不要胡搅蛮缠。”薛蕲宁看他,一如看陌生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太清楚他一不合心意就要闹的性子了,“而且,我也不再是需要处处照顾你的未婚妻了。”
  她对他有过心软,有过纵容,也曾经多年如一日的坚持着以未婚妻的身份照顾他替他善后,但,曾经再好的青梅竹马,也有走到尽头的一天。
  更何况,他既已不再是从前的阿晔,她也不想再做他的宁宁。
  “宁宁,你骗我对不对?”澹台晔再没了之前的高傲和轻慢,快步过来想要抓她的手,“我知道你这次很生气,可是我知道错了,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他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俊美的容貌一如昔日,看起来着实打动人。
  但薛蕲宁反而脸色更冷的退后了一步,“澹台,在我面前,你也要耍心机吗?”
  他如今十九岁,不是从前病怏怏又脾气阴晴不定的小孩子,他身居国公府世子之位,接触过内宫与朝堂,在帝京拥有一批拥趸,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此刻这副脆弱无助的模样。
  更别提,薛蕲宁曾经见过他言笑晏晏杀人于无形,轻描淡写间送人去死的模样。
  澹台晔变得太多,变得太快,薛蕲宁早已经发现,却始终不肯承认,不肯接受,直到一重又一重的压力与考验让她精疲力竭,她才被迫面对。
  然后,她直面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和失败。
  澹台晔,不再是她能一起走下去的那个人了。
  听到“耍心机”那三个字,澹台晔脸色白了一瞬,随后神色紧绷而又僵硬的看她,“宁宁,我不要解除婚约。”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
  薛蕲宁看向旁边神色阴沉的父亲,“长兴侯府既然已经退婚,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更何况,你的婚事不由你自己决定,身为世子,你应当比我更明白。”
  “我最后再说一句,”她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又郑重的看他,“解除婚约,不是因为生气,也不是心血来。潮,我考虑了很久,最后才下了决心。”
  “所以,无从更改。”
  澹台晔出长兴侯府时,有些浑浑噩噩,他还没接受自己被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退婚这个事实,人就被薛家护卫“客客气气”的请出了府。
  站在侯府侧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如无意外,从此之后,他将再无机会踏进。
  薛家也绝不会欢迎他。
  天色渐沉,冰凉的夜风席卷而过,澹台晔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刚刚立足的地方,转身就走。
  等上了马车时,他神色已不如刚才阴沉,虽然眼神还犹有阴鸷之意,但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彻底收敛。
  见自家公子面无表情的模样,周永打了个冷战,试探着轻声开口,“公子,我们是直接回府,还是?”
  知道薛家退婚的消息之后,周永就格外担心,作为从小跟在澹台晔身边的亲随,对于自家公子和薛小姐的感情,他再清楚不过。
  站在薛家的角度,薛小姐退婚是明智之举,毕竟自家公子过去几年实在是……
  但站在自家公子的立场,薛小姐的退婚之举,不啻于一场重击。
  以公子的脾气,他着实很担心会变成一场灾难。
  澹台晔抬眼看了下亲随,嘴角勾起,“宁宁这次只是太生气了,你也知道,之前我处事有些不妥,等过段日子她消了气就好了。”
  “毕竟,退婚了还能再提亲,她总会嫁给我的,你说是吗?”
  看着自家公子的眼神和笑容,周永不知为何打了个冷战,赶忙低头避开对方的视线,“公子说的是。”
  “既然如此,那就暂且让她舒心一阵子好了。”澹台晔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饮了一口,“毕竟母亲说过,年轻女孩子都是有脾气的,宁宁这次不过是生气的时间有些久而已。”
  “等我哄好她,一切就还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
  车马粼粼声中,天色彻底暗下来,冷风拂过,街上再无声息。
  

    
第5章 1…5觐见
  看到帝京城门时,周湛神情恍惚,只觉犹如隔日。
  此刻的他哪还有从前翩翩贵公子的俊美风姿,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和皇城脚下的乞丐之间只差一个破碗。
  对比身边高坐马上英姿飒爽的魏小侯爷,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如果此刻他的未婚妻子看到未婚夫这副模样,只怕两家订婚成亲之事分分钟破灭。
  想起自己可能又要继续打光棍儿这个可能,周湛浑身一抖,瞬间精神不少,世子殿下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呢?
  所以,糟心的小表弟,“时间紧迫,咱们赶紧进宫复命吧,陛下一定等急了!”
  魏晅瑜看了不成器的表兄一眼,缰绳一抖,御马而去。
  马蹄过处,尘土飞扬,好围观权贵八卦的帝京百姓们立即盯上了这一行人。
  “是永平侯!”有那眼尖的立刻认出了领头之人。
  原本积极活泼的八卦党们一听“永平侯”三字,瞬间偃旗息鼓,盖因这位小侯爷的八卦根本没什么好看。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次次和他有关的八卦都是这里抓了官员那里砍了匪徒,与其说是位高权重的小侯爷,还不如说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身边的一条狗,时间长了,京里百姓对这位的兴趣大大下降。
  反正又不是这杀神要娶哪家闺女,有什么好看的?
  这厢帝京百姓们努力丰富着业余生活,永平侯魏晅瑜也带着一队人马直入皇城内城,宫门口下马后,禁军侍卫们看着跟在小侯爷身边灰头土脸蔫了吧唧的平郡王世子,目瞪口呆。
  好吧,虽然见过不少次,但不得不说,和小侯爷出公差的官员权贵宗室们总能倒霉出新花样。
  等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宫门口的禁卫军看向一侧的小队长,压低声音,“老大,我记得这次和小侯爷一起去南边的是平郡王世子吧?”
  小队长清了清嗓子,力求目不斜视,“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那禁卫军嘻嘻一笑,颇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我听说今天惠安侯入宫求见陛下,不知道……”
  这人话只说了一半,但余下的众人互看一眼,心里有了谱。
  前些日子平郡王府下定惠安侯府大小姐之事人尽皆知,因着得了一个好女婿,惠安侯这些日子可谓是格外风光,心满意足得很,不过若是今日在宫里见到世子殿下那副模样……
  “嘿嘿嘿,我记得惠安侯大人可是极看重脸面的。”一句话落,所有人眉眼与嘴角都多了几分笑意。
  惠安侯那哪是极看重脸面?说白了,在惠安侯大人心里,长得好看的都是好人,不好看的离坏人也不远了。
  至于狼狈不堪的世子殿下,在未来岳父心里是个什么模样,这大家就只能期待了,毕竟,整日里守门没有八怪调剂这日子也不好过不是?
  ***
  可怜的平郡王世子不知道宫门口一群人等着看自己的八卦(笑话),脚下虎虎生风直往御书房而去。
  领路的小內侍看着世子殿下这副有碍观瞻的模样,犹豫又犹豫,还是出言劝告了一句,“世子,待会儿要面圣,您看是不是?”
  看清小內侍脸上的为难,世子殿下嘴角抽了抽,扫过自己一身狼狈,摆摆手拒绝,“不必梳洗,正事要紧,陛下想必也急着等我们前去复命。”
  开玩笑呢,世子殿下一路上受了多少苦楚,遭了多少磨难,好不容易回了京里,不让皇帝叔父看到他这委屈又可怜的倒霉模样,怎么暗搓搓的给小表弟上眼药告黑状?
  要知道世子殿下。身份不一般啊,他是谁,是魏小侯爷的亲。亲表兄,是皇帝陛下的亲侄儿,是平郡王殿下的爱子,是宫里太后太妃们的贴心小棉袄,他此番遭了这许多罪,不讨回来才奇了怪了。
  对于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勾心斗角暗搓搓向长辈告黑状,周湛心里丝毫不觉得羞耻愧疚,满心都是自己即将苦尽甘来的舒爽。
  魏晅瑜看着旁边神游天外笑得一副阴渗渗模样的表兄,没忍住一巴掌呼上了他的后脑勺,“宫中禁地,自重。”
  这倒霉表兄心里一有坏主意,脸上就是这么副蠢像,对小侯爷而言,对着这副样子的堂兄下手十次九次都不亏,多出来的那一次是赚到。
  谁让世子殿下享尽了长辈们的好感,挤兑得小侯爷三天两头被长公主数落呢?
  永平侯大人报仇,十年不晚,二十年也不多,想起来就报一下,这才对嘛。
  反正迟早有一天惹了侯爷的人会后悔不迭。
  到了御书房门口,周湛正准备摆出一副面圣的得体笑容,冷不防和里面出来的一位英俊成熟的美大叔对上了眼。
  于是,笑容半途戛然而止,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岳、岳父……”世子殿下一惊吓,这嘴巴就有些不太听使唤。
  惠安侯正想跟容貌风度不俗的永平侯打招呼,说上两句话,却不想旁边有人可怜巴巴的叫了他一声“岳父”。
  侯爷心里正恼怒,这“岳父”是能随便叫的吗?结果转过眼来一看,身形容貌甚是熟悉。
  “贤、贤侄……”侯爷这也是光天化日见了鬼,眼前这真的是他的好女婿,平郡王世子?
  两人这里还在犹自怀疑自己的眼睛,世子殿下是后悔得想要吐血,惠安侯大人则是深恨自己眼神太好看得太清楚。
  翁婿两人一个英俊成熟美大叔,一个蓬头垢面邋里邋遢贵公子,一时间相顾无言。
  魏晅瑜朝惠安侯拱手一礼,越过坑爹表兄入御书房觐见永德帝。
  御书房中,永德帝终于见到出京已久的外甥,笑不自抑,“阿暄回来了?”
  看着一身玄衣高大英俊的年轻人,永德帝隐晦的挺了挺胸,这么优秀的外甥是自己养大的,这么一想,心情更好了,就连刚才惠安侯哭诉国库空虚户部没钱都不能影响他此刻的愉悦。
  “臣见过陛下。”魏晅瑜认真行礼。
  虽然他自小跟在永德帝身边,被宠爱着长大,但无论何时,面君礼仪都不曾荒废出错,十分的敬爱皇帝陛下。
  永德帝快走几步扶起他心爱的外甥,笑容灿烂,“朕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习惯还是不改。”虽说是抱怨,话语中却十分亲近。
  魏晅瑜顺势起身,站直身体,朝着永德帝微微一笑,“舅舅。”
  小侯爷甚少笑,也就对着亲近的几位长辈才流露亲昵之意,偶尔笑一次,很是让人惊艳。
  同样,也让人倍觉熨帖,至少,永德帝受用得很。
  “好孩子,总算是回来了。”永德帝重重的拍了几下外甥的肩膀,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一番,见人看着精神气十足,也没有太过明显的外伤,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些日子朕和你母亲都有些为你担心,你今日能平安回来,晚上一定要起一场家宴,好好庆祝一下。”
  魏晅瑜点头,每次回来都要庆祝,他已经习惯了,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呈上,眉目格外威武严肃,“陛下,臣此次前去江南道剿匪,幸不辱命。”
  谈起正事,永德帝神情也严肃了几分,他将奏折简单翻看了一遍之后,忍不住大笑出声,“不愧是朕的好外甥!阿暄你可真是好样的!”
  永德帝之所以这么高兴,除了江南道匪患彻底解决之外,盖因奏折后面这一页又一页的“剿匪战利品”。
  国库这会儿正缺钱,皇帝陛下刚愁上,问题就被解决了大半,心里能不高兴才怪,更何况,按奏折上所写,江南道那边的世家大族们此次恐怕还能借机宰上一番,真是再好不过了。
  “阿暄,你小子果然是朕的福星!”永德帝感叹道,他这个外甥,从出生到现在,跟在他身边,大大小小为他解决的麻烦和障碍不知凡几。
  其他人只看到他宠爱妹妹这个儿子,却不知道,论用心办事解忧圣心,永平侯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
  有时候他都不免扪心自问,好好养大了这个孩子,就是为了让他做他手中锋锐无匹的掌中刀吗?
  永平侯能做事,不怕事,自然惹了无数人忌惮,永德帝心知自己这个外甥如今有无数敌人,可大势已成,他除了更加尽心尽力的护着他,根本不能退后一步。
  见自家舅舅刚刚还言笑晏晏,这会儿眉目间就多了丝忧愁,魏晅瑜有些无语,他这个舅舅后宫里呆多了,难免染上那些后妃们多愁善感的毛病。
  作为外甥,他觉得可以适当体谅一下,毕竟,不是谁都像小侯爷这般心智坚定只认一个好姑娘做媳妇儿的。
  “舅舅,若是不忙的话,我就先出宫了。这几日赶路太急,根本没时间好好打理自己,来面圣已经是失礼,若是再继续待下去或者跟您去后宫,只怕不合适。”
  生怕永德帝拽着自己去后宫见皇后,再被一群女人追问成亲之事,小侯爷脚下不停说完就走。
  永德帝刚感叹完一腔舅父忧思,就见被他担忧的对象脱手而走,他还没让人拦着呢,小侯爷就仗着身手高超几步跑得不见人影。
  “臭小子跑得倒是快!”皇帝陛下有些悻悻。
  不是写信来说要成亲娶媳妇儿?这连话都没说两句,人就跑了个没影儿,舅舅怎么给你小子娶个好人家的闺女?
  不过,外甥虽然没了影儿,但是门口还有一位心中含泪刚刚和惠安侯大人告别的平郡王世子。
  “臣见过陛下。”世子殿下抽了抽鼻子,和自家叔父行礼。
  永德帝忍笑打量了一番他这侄儿,力求不让自己露出幸灾乐祸之态。
  毕竟是为了自己尽心办事的侄儿,更何况背后还站在一个怕老婆的弟弟,尤其平郡王府那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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