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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嫁-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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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作为血泪教训反面案例被倒霉外甥惦记了许多年的永德帝,此刻正在皇后宫中饮茶,听说尚食局又进贡了极为稀少的玉兰花茶,他第一时间便跑到了皇后这里,厚着脸皮蹭了一顿茶水。
最近被包括亲娘、妻子和妹妹在内的众人嫌弃,已经让陛下白日里少吃了好几碗饭,夜里也睡不安稳,为今之计,当然是不管自己做错什么都要第一时间摆出诚恳的认错态度,好让大家原谅他。
虽然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远隔千里之外,外甥抱着心上人坦诚过往,诉说心事,互诉衷情的氛围再旖旎不过。
气氛正佳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悠扬清新的哨声,打断了魏晅瑜准备更进一步的甜言蜜语。
不合时宜,回去或许需要再扣心腹两个月月钱。
面无表情的下了这个结论,他对薛蕲宁道,“给你看点儿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薛蕲宁好奇。
魏晅瑜顺手打开两人面前的门窗,带着浓重水汽的冷风迎面而来,此时乌云早已退却,外面月色如水,衬着粼粼波光,煞是好看。
不远处,那艘熟悉的画舫停在远处,上面灯火通明,就见船舷边站着的人一挥手,一个又一个人影被人毫不留情的推进水中,扑通声络绎不绝。
入水之后,挣扎声与求救声在夜色中响起,看起来很是热闹。
薛蕲宁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出真。相,魏晅瑜这是让手下人把船上的人都给扔下了水?
“是不是不太合适?”她面色犹疑,如果有人不会水,直接推下去基本等同于谋害性命,纵然魏晅瑜要出气,手段也不好这么粗糙。
心上人的重点明显是担心自己,倒不是为那些人求情,魏晅瑜笑笑,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姚峰知道分寸,不会出事,不过是让他们吃点儿苦头给个教训而已,严重不到哪儿去。”
薛蕲宁放心许多,点点头,“那就好。”
果不其然,扔下去一会儿之后,人又被捞了上来,薛蕲宁这才发现,那些人的身上都带着绳子,果真是很有“分寸”。
这种场面不见得有趣,看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后她就关上了窗,将一切阻拦在外,“夜深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其实,天气这么冷出来游湖,也不是什么让人享受的雅趣,尤其是现在黑灯瞎火,两人独处,更不好继续再待下去。
魏晅瑜蹭蹭心上人,虽然遗憾,却还是不舍得拒绝她,“好吧,咱们回去,等以后有机会了,找个好天气我们再一起游湖。”
明年三月成亲,成亲之后正好是春光明媚的好时节,那时再带着她一起出门游湖,只有他们两人,一定会更有意思。
心里定下章程,画舫缓缓往岸边驶去。
在成州的日子时间过得很快,夜游灵山湖之后没过几天,魏晅瑜就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一行人开始启程去往荆州。
然而,此时欢欢喜喜上路的两人,并不知道荆州那里,危险,一触即发。
第73章 2…15荆州
荆州; 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境内高山蜿蜒,河流遍布; 一直是内陆重要的河运商埠与码头。
或许是州内河网遍布的关系; 天气比之成州城内更冷; 呼出一口气来就立时化为白霜。
“还撑得住吗?”魏晅瑜看旁边被他裹得厚厚的只露出半张白。嫩小。脸的未婚妻,“马上就到目的地,再坚持一会儿; 我让人备好了一切,到了地方你再好好歇歇。”
因着捂得严实,薛蕲宁声音都有些闷闷的; 她摇摇头,“放心; 我真的不冷; 没骗你; 咱们路上停下来休息好几次了,还是抓紧时间赶紧进城吧。”
往荆州而来的这一路上; 因着她魏晅瑜已经多停留歇息了好几次; 即便薛蕲宁几次声明自己撑得住,赶路完全无碍; 还是被强令停下来休息了个彻底; 这还没算上每日里魏晅瑜花费在她穿衣打扮上的心思。
无论是解释也好辩解也罢; 最终都只落得一个被无视拒绝的下场; 所以她现如今学乖了; 在这些小节上,完全听他的就好。
被厚厚的衣物及大麾裹起来的心上人看起来愈发显小了,魏晅瑜摩挲了下指腹,没忍住,御马过去趁机摸了对方脸颊一把,动作极快,直到收回手时被摸的人才反应过来。
看着魏晅瑜那副“我做什么了吗”的正直模样,薛蕲宁磨了磨牙,这人占她便宜已经成了习惯,现在在外面还好说,等到了西北或者回了京城,被家里亲人看到,只怕落不了好。
她真的是很期待魏晅瑜到时候马失前蹄一把!
一路到了荆州城,城门口那里早已有人来接,看对方恭敬谨慎模样,显然和魏晅瑜此行差事有关。
虽说有些意外他们这一队人马中多了两个姑娘,却也没有多看多问,只尽心尽力的将人送进城中早已安排好的宅院,诸事办得极为妥帖。
五进的大宅子装潢精致,富贵典雅,坐落在一处较为热闹的街市附近,很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
见魏晅瑜明显要先处理正事的模样,薛蕲宁赶在对方开口之前说话,“你不用费心照顾我,料理你的正事就好,有百草服侍我就行了,我先去内院洗漱。”
闻言,魏晅瑜先是愣了下,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露出笑容,那纯粹的笑模样遮掩了一路上的风尘疲惫,多了几分清朗的少年味道。
真的是很好看的笑容。
薛蕲宁看得目不转睛,却还是强迫自己转身,在丫头的引领下去往后院。
纵然脚下老老实实的往前走,她脑子里却一直在想魏晅瑜刚才那个笑容,很熟悉,而且,深受触动。
在经过一处造型独特设计别出心裁的假山流水时,她脚步停了一瞬,在潺。潺水声中恍然大悟。
在久远的梦里,她看过同样的笑容,纯粹,清朗,满是风光霁月。
伴随着这个笑容而来的还有一句话,“我最爱你。”
她几乎能清晰的回想起那一刻响在耳边的温柔音调,砰砰直跳的胸口就和梦里一样让人无法自持。
不堪其扰的遮住自己红了大半的面颊,应该庆幸如今天气冷,她穿得厚实,否则真是羞于见人了。
和在成州一样的安排,仍旧是舒心精致的闺房,妥帖的衣物与服饰。
用了点茶水点心垫垫胃,泡了个驱除疲惫的热水澡,换上干净舒适的新衣服,等一切收拾好时,天色早已漆黑一片。
正准备去和魏晅瑜一起吃晚饭,结果刚出门就见到了来传话的丫头,“侯爷临时有公事出门去了,出门前吩咐奴婢们照顾好小姐,小姐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花厅那里晚饭已备好,您是现在用还是?”
薛蕲宁怔了下才回神,“那就先用饭吧。”
今夜天上没有月亮,连星子也没几颗,暗得厉害,长廊两旁的灯笼内烛火幽幽,伴随着空气中传来的梅花香气,凭空多了一股清冷氛围。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和魏晅瑜待在一起的缘故,猛然分开后没见到人,她心里居然很是失落。
尤其是每日用饭时都有他在侧,想到待会儿用饭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她胃口都没那么好了。
明明很清楚是习惯的原因,却还是消不掉心间那点儿小小的失落,或许这就是程菡所说的成亲后大家都会改变的地方吧。
一个新家,一个新的陪伴者,还有新的牵绊。
当年母亲就是和父亲组成了一个家,然后有了她和弟弟,而她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有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夫君,或许还会有同样的儿女……
这一刻,薛蕲宁突然明白了血脉的力量,也明白了何为成家。
“我的宁宁,以后一定要嫁一个对你最好的小公子,每天都开开心心才好。”
母亲离开时,她已经记事,不开心的回忆伤痛的回忆,长辈们总是不愿孩子们记得太多。
她记得见母亲最后一面时,是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母亲抱着她坐在花园里,旁边是刚生下来还只会哭和睡的弟弟,父亲不在京里,她们三个人看着绿草红花碧水蓝天,在日光中昏昏欲睡。
母亲的手又暖又温柔,声音里都是怜爱的笑意,摸着她的头说出了那句话。
她一直记得,却不敢多碰,只深深的埋在记忆深处,此刻不知为何突然想了起来。
母亲走后一年,她有了和澹台晔的亲事,如今十几年过去,她身边站着的人成了魏晅瑜。
魏晅瑜的话,母亲应该会喜欢吧,薛蕲宁视线落在天际那颗黯淡的星子上,他对她很好,以母亲择婿的心意,他应当是很合适了。
心情从失落到哀伤再到惆怅与满足,仿佛九拐十八弯,薛蕲宁摇摇头,甩去无边的思绪,带着莫名笑意进入了花厅。
因着心里这番想法,原本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晚饭失落的心绪尽皆不见,反而多了一种别样的满足。
不管她和魏晅瑜多年后的未来如何,至少在他看重她对她好的那些时间里,她也会竭尽所能的努力回报同样的看重与心意。
只希望,她和魏晅瑜无论如何都不要重蹈覆辙,走上从前她和澹台晔的老路。
无论是被辜负还是被放弃的那个人,都不好受。
同样的滋味,她再不想尝一遍。
***
到达荆州之后的魏晅瑜,出乎意料的忙。
本以为那次不见人影只是一时,谁知道此后几乎成了常态。
即便管家和服侍的丫头一再说魏晅瑜在她睡着时来探望过,但自己没亲眼见到人,对薛蕲宁来说就不算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五天后。
那天天气异常阴沉,空气里湿冷的气息几乎渗透骨髓,仿佛是大雪来临的前兆,显得很是不详。
在暖阁里百无聊赖翻着话本的薛蕲宁无意间开窗向外看时,恰巧看到了长廊里带着人神色匆匆的魏晅瑜。
即便离得有些远,她仍旧能看出来他的疲惫,但他仍旧脚下不停,和身边人沉声吩咐着什么,忙于正事的模样是有别于之前的沉稳与从容,看起来有担当极了。
她眼也不眨的盯着看,像是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魏晅瑜心有感应般抬起了头。
看到她的那一瞬,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温柔了眉眼,紧绷的弧度都变得温和起来。
若依她从前的想法,这会儿只怕早已关了窗,将一切挡在外面,但或许是好久没见,她看着魏晅瑜的视线几乎舍不得错开。
明明就只是短短几日,但她却觉得好像隔了许久,不只是那一瞬,甚至生出些陌生的感觉来。
在原地同她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魏晅瑜颇为遗憾的点点自己,再点点窗户,比了两个手势,神情无奈。
看得极其认真的薛蕲宁花了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天冷,关窗,忙完就来见她。”
于是,她砰的一下关上窗户,有些泄气的歪坐在软榻上,为自己的不争气叹息。
魏晅瑜身上那种奇怪的“病”很显然传给了她,而且她也“病”的不轻。
一个时辰后,她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的魏晅瑜,他显然刚洗漱过,身上热气水汽还未消。
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她没忍住,接过丫头递来的帕子,神情自然的坐到他身侧,擦起了湿着的头发。
魏晅瑜想转头说些什么,就被她一把拍到背上,“别动!”
她用力不小,他装模作样的抽了口气,低声笑着又靠过来了一点。
“公事要紧,身体也很重要。”她本来不想多话的,但是暖阁里安静得让人很不自在,就算是没话找话吧,她开口说了一句。
“正事当前时,我一向都是这么忙的。”魏晅瑜道,背对着她的关系,完全看不到表情,“母亲向来不那么约束我,如果以后有人愿意管着我,我应该会听话。”
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薛蕲宁脸慢慢变红,许久后才努力佯装平静的道,“以后我管你。”
“好。”这会儿能听出来魏晅瑜的声音里都是笑意了。
擦完头发后,魏晅瑜又吃了些茶点,看他那副差一点就要睡过去的模样,她不免心软,“不用陪我了,还是去休息吧。”
“在你旁边睡得好。”眨眨酸困的眼睛,魏晅瑜小声道。
看着那双眼睛里的期待与疲惫,她到底于心不忍,松了口,“那就睡这里好了。”
得了应允的魏晅瑜心情格外好,在她旁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或许是见她没反对的意思,挨挨蹭蹭的躺在了她腿上,打了个哈欠后闭上了眼睛。
腿上的重量与触感先是让她不适,习惯之后继而变得安心,接过旁边丫头递过来的锦被给人盖上,她倚着软枕静静地看着魏晅瑜的睡颜。
上一次,还是程菡大婚那晚,想起那个只残留了些许感觉的噩梦,她叹口气,摸了摸对方温热的脸颊。
外面天色更黑,开始有零星小雪落下,呼啸而至的北风中,一切都仿佛沉寂了下来。
或许是眼前的景象太萧索太灰暗,她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不安。
第74章 2…16重伤
呆在荆州的日子不如成州; 在成州时魏晅瑜并没那么忙,总会抽空陪她或者一起出门游玩,在荆州显然没有这种闲心与情趣。
虽说他好几次建议找人陪她出门转转,但一则天气不佳,二则她也没什么心情,事情就这么一直耽搁了下来。
与此同时; 她心中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安; 这种感觉时隐时现; 难以捉摸,但却是存在的。
接连下了几天的小雪,在临睡前已经逐渐变成鹅毛大雪,廊檐下落了厚厚一层; 薛蕲宁站在窗前; 眉心微蹙。
胸口处很闷; 以为是屋子里太暖和的关系; 她这才开了窗; 吹着冷风,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地面和黑黝黝的天色,憋闷感不减反增。
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自己难受的原因; 最后只能归结于错觉; 在百草的催促下; 她磨磨蹭蹭的上床睡觉。
翻来覆去许久依旧毫无睡意; 外面的动静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 她都怀疑自己能听到雪花簌簌落地的声响。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屋子里里外外隔得这么远,挡风隔声的效果还极好,这些只会是她的胡思乱想。
搓了把脸颊,重重呼出一口气,她极力催促自己睡觉。
等慢慢酝酿出一点睡意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大动静,乱糟糟的喧哗声即便她躺在床。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薛蕲宁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快速穿好衣服裹上大麾就往外面去,正好同准备进门的百草碰上。
“外面出什么事了?”她抓。住丫头手,沉声询问。
百草呼吸还有些急促,很是意外到了现在自家小姐都还没睡,但该她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因此老实回话,“前院传话过来,没什么大事,就下人们闹了些矛盾动起了手,因此有些闹腾,天寒夜冷,小姐还是早些睡吧。”
若是平常,薛蕲宁不见得会深究不放,但她今日一直很不对劲,这会儿自然不肯相信百草这点儿搪塞之语。
最坏的那个念头她不愿去想,冥冥中却觉得早有预示。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都要亲自去前院看一下。”她松开百草的手,转身往回走,“你帮我,我要早些过去。”
“小姐,前院真的没什么大事!”百草不想她去前院的意思很明显,急急劝解,“天这么冷,您还是早些休息吧,若是真想要看,明日也不迟。”
薛蕲宁手上动作不停,穿戴好衣裳,将头发简单理了一下,“你劝不动我,也拦不住我。”
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尤其是,现在胸口憋闷的感觉又重了些。
如果前院魏晅瑜回来,她去看一眼就回来,如果人没回来,她也只看一眼就回来,总之,她是必然要去的。
拦不住人,百草神色更加焦急,等薛蕲宁出门往前院去时,她身上那股形于外的担忧焦躁已经全然无法遮掩。
这样的百草,让薛蕲宁默然,或许,事实比她所设想的更为糟糕。
顺着动静最大的地方而去,看着前院来来回回的人影和神色凝重守在书房外的姚峰,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这会儿的雪极大,落在身上很快就厚厚一层,她站在风口处,神色同冰雪一样的冷。
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大夫”、“伤药”、“严重”、“侯爷”等字眼,看着一盆又一盆往外端的泛着热气的血水,她突然有些畏惧。
能让姚峰守在门口还搞出这么一副人荒马乱景象的人,除了魏晅瑜,还能有谁?
她在大雪中站得太久,旁边百草忍不住出声,“小姐?”
她尽了力,却没拦住人,小姐此刻已到了门口,进不进去就是自己的选择了,但至少有一点,不能让主子这么在冷风大雪里干站着,要不然等侯爷知道了,她少不了一顿罚。
姚峰也是无意间看到人,声音一时没压住,“小姐?!”
他一嗓子刚出来,书房里就响起大夫着急的喊声,“侯爷!”
薛蕲宁用被冻得有些僵的腿往书房走,刚开始还不太稳,越走步子越快,完全不顾脚下雪厚冰滑。
姚峰很是着急,按着自家主子的吩咐拦在了门前,“小姐,侯爷这会儿不好见人,您还是先回吧,等明日好些了侯爷自会去见您……”
他话未说完,人已被推开,薛蕲宁冷着脸,气势汹汹的模样看起来极让人畏惧。
有心想说您现在进去也不过是添乱,侯爷绝对不想在此时见您,但心里却又清楚侯爷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心上人和未来主母,他是绝对不能如此不敬的。
矛盾纠结之下,他只能叹了口气紧跟在后面进了书房。
一路过来,薛蕲宁早已闻到再清晰不过的血腥气,越是靠近书房,血腥气越重,以她的了解,受伤流血的人决计不会是轻伤。
推开书房里半掩着的那扇门时,明亮烛火下,她终于看到了魏晅瑜。
他衣衫半敞,靠在软榻上,身上血迹斑斑,不过是抬头看过来的一个小动作,胸口伤处血又溢出了许多,瞬间洇湿一大。片。
房间里血腥气药味混合交杂,隔着忙碌的大夫和仆从,他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动了动嘴唇。
“别怕。”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眼神为何这么好,不止看得懂他的唇形,还看得清他白得近乎于外面大雪的脸色。
胸口处的闷痛愈发厉害了,她扶着门框往里走,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软,瞬间跌倒在地。
她刚被身后的百草和姚峰扶了一把,就听前面大夫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侯爷!”
魏晅瑜起身太快,堪堪止住血的伤口瞬间又崩裂开来,让旁边费力许久的大夫欲哭无泪。
薛蕲宁顺着身后两人相扶的力气起身,等看清魏晅瑜的情况时,她几乎是声色俱厉的开口,“坐下!”
这两个字喊出去,她砰砰直跳的胸口似乎终于慢了下来,憋闷的感觉也有所消减。
她一步一步往门里走,脚下像是不稳,惹得旁边的两人一直不敢松手。
魏晅瑜这会儿是真的没力气说话,失血太多早已让他处于随时都会晕厥的状态,刚才看到她也不过是本能反应,如今那口气松下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过,他涣散的眼神仍旧紧盯着她不放,视线里,她的脸色像是极为难看。
薛蕲宁脸色确实很难看,不只魏晅瑜能看到,书房里所有人都莫名有种后背紧绷的感觉。
距离终于近在咫尺,她看得更清楚了,无论是那道横贯魏晅瑜前胸足以致命的伤口,还是他岌岌可危的性命。
她几乎是跌坐在了魏晅瑜旁边,反手扣住他的手,十指交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人还在。
见大夫愣在一旁,薛蕲宁冷声开口,“救人!”
如梦初醒的大夫回过神来,再不敢分神,立时动起手来,在学徒的帮助下开始缝合血糊糊的伤口。
魏晅瑜人已经撑不住,心神恍惚间,旁边突然多了支撑,熟悉的气息拂过脸颊耳际,让他安心的闭上了眼。
找到最好最合适的姿势将人固定住,薛蕲宁紧盯着大夫缝合伤口的动作,惹得旁边众人神情微颤。
虽然不合时宜,但姚峰真心觉得,自家主母这副认真盯着看的模样有些吓人。
如果不是大夫的手稳,这会儿说不定早已错了几次,就连他,心里都有些怵。
看着这副模样的主母,他莫名觉得,自家侯爷熬过了这一关之后可能要倒霉。
不过倒霉也是以后的事了,至少这会儿有主母陪着,侯爷情况看起来没那么糟了。
等彻底缝合伤口上药包扎之后,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眼前这一关算熬过了,接下来要先撑过这几天,看看情况,”大夫擦擦额头冷汗,虚着身子坐到一旁,“侯爷从今晚开始肯定会发热,要看护好,药已经着人开始熬了,待会儿先灌上一次药。”
“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看侯爷自己了。”
话落,房间里静了一瞬,大夫说的是大实话,可就是因为太真实,所有人都不免担惊受怕,如果侯爷在这里出了问题,这里所有人都落不了好,更别提那些对侯爷动手的人。
魏晅瑜此刻躺在软榻上,昏迷的模样很是安静,伤势太重,不能过多移动,只好暂时委屈他躺在这里。
薛蕲宁接过丫头递来的布斤擦去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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