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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门之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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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想想这在古代,其实也是表白了吧~0。0
  谢特,又让大都护赚了。
  先心疼罗将军一百秒……


第十四章 
  一抹朝光的斜影拖在廊下。
  栖迟站在窗前,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位置,推算着已经流逝掉的时辰。
  顺便也计算着,已经过去了几天。
  旁边探过来一张粉白的脸。
  是李砚,他唤一声:“姑姑,我已算完了。”
  栖迟回过身,见他手里拿着密密麻麻的一页纸。
  她朝纸上看了一遍,伸手指了两处,说:“这里,还有这里,算错了。”
  李砚今日没课,一早就在她跟前玩着推演算术。
  其实他没算错,只是见姑姑眼总瞄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就故意算错了两个地方,不想她还是看出来了。
  他坐回去,握着笔,心里琢磨着姑姑出神的缘由,忽而想到什么,看一眼门外,头又转回来:“说起来,有好几日都没见着姑父了。”
  栖迟看他一眼,心里默默说:连他都发现了。
  自那晚伏廷走后,她就没再见过他。
  他在书房睡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入军中,之后就没再回来。
  这几日,一直都住在军中。
  “家主,”新露小步从门外走进来,唤回了她的思绪,禀报说:“罗将军来了。”
  自那一通军棍后,这也是罗小义头一回再登门。
  栖迟正想问问他伤势,说:“请他过来说话。”
  新露出去,不多时,领着罗小义到了门口。
  “嫂嫂安好。”罗小义在门口站定,抱拳见了个礼。
  栖迟略略打量他一遍,他身着胡衣,外面加一层甲胄,显然是从军中来的。
  她问:“你那伤如何了?”
  罗小义笑道:“嫂嫂放心好了,我一身糙骨头,几下军棍算什么,养了几日就又能走能跳了,否则今日又如何能过来。”
  栖迟见他还能笑,就放心了:“那过来是有事?”
  “正是,”他收敛了笑,正经道:“我是来接嫂嫂去同三哥会合的,他需出行一趟,要带上嫂嫂同行。”
  栖迟眉头轻轻挑一下,有些意外。
  随即就想起那晚自己说过的话,两耳又微微地热了起来,问:“他为何不自己来,是在回避我?”
  罗小义可不知那晚发生了什么,诧异道:“嫂嫂怎会这么想?三哥若要回避你就不会叫我来接你了,不过就是……”
  他眼神往李砚身上一飘,不好直言,讪讪说:“军务繁忙罢了。”
  栖迟心里有数了。
  还是因为那钱的事。
  是她低估了那男人的一身骨气了。
  那他现在又派人来接她,是肯揭过了么?
  “嫂嫂如何说?”罗小义见她不做声,怀疑她是不想去了。
  甚至想问一问,那晚是不是因为钱的事跟他三哥怄上气了。
  难得他三哥发了话要他来接人,可别她这头又撂挑子,那这对夫妻岂不是要因为一笔钱就此杠上了?
  栖迟看见他脸上表情,终究点了个头,说:“去。”
  而后吩咐新露去收拾一下。
  罗小义插了句话,帮他三哥也收拾几件衣裳。
  栖迟心里回味,那男人说出行就出行,只派人来接人,竟连东西都不回来取一趟。
  想完一转头,就瞧见李砚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她有些好笑,问罗小义:“我再带上一个可行么?”
  罗小义也早眼尖地瞧见小世子的模样了,笑道:“嫂嫂发话,自然可行。”
  李砚顿时两眼发亮。
  他不比他姑姑,出去的地方少,听到出行的消息时就竖起了耳朵。
  罗小义虽然没说要去什么地方,但至少是可以出这道府门的。
  他来了北地许久却还没出去走动过,现在有这机会,自然心动。
  车马很快准备好,由罗小义带来的一队兵守着。
  栖迟出门前罩上一件连帽的厚披风,坐进车里时,李砚已由新露和秋霜先一步领着进到车里了。
  他一向乖巧安静,此刻难得雀跃,忽而一惊,懊恼道:“不好,还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去几天,我竟忘了与先生告假了。”
  栖迟掀下兜帽说:“放心吧,叫人替你留话了。”
  他吐口气,这才安心了。
  车马上路。
  栖迟知道罗小义在旁打马护车,隔着窗格垂帘问了句:“路途远吗?”
  罗小义在外面回:“不远,是我与三哥每年都去的地方。”
  左右赶路无聊,他索性在外面与她细细解释。
  要去的地方是都护府辖下的皋兰州。
  只因那里有马场,每年只有冬日他们才有空闲,会去走一趟,主要就是为了看马。
  原本今年早该去了,先是因为追捕那几个突厥探子拖延了许久,紧接着她这位大都护夫人就忽然过来了。
  前前后后,才拖到了今日。
  其实也是因为那笔钱,他被他三哥晾了好几天,又是一阵耽搁。
  这个他就不提了。
  提了怕这位嫂嫂花了钱还不快。
  栖迟问:“既是看马,又何必要带上我?”
  罗小义答:“皋兰州每年都来其他州府的达官贵人,今年听闻都带了家眷的。三哥身为大都护,万一遇上可不好,往年嫂嫂没来也便罢了,
  今年都来了,怎能不带上嫂嫂呢。”
  栖迟闻言不禁心中一闷,抿住了唇。
  还以为是那男人想通了,却原来只是因为不得不带上她。
  罗小义在外面听不到她声音,补了一句:“嫂嫂安坐着吧,等到会合的地方我会说的。”
  栖迟轻轻应了一声,转眼看到李砚将双手拢在袖中仔细搓着,才想起走得匆忙,轻装简从的,竟也没在车内准备盆炭火。
  她想一定是她性子太好了,几日不见,那男人一句话她便答应同去了。
  ※
  车马应当是出了城,能听见车轮滚过城门下时的回声。
  而后就没什么声响了。
  直到中途停顿了一下,栖迟才察觉过去许久了。
  身旁的李砚都开始打瞌睡,到现在也没再听见罗小义的声音。
  她隔着窗格问了句:“到哪里了?”
  也没人回。
  疑惑着,伸出根手指,挑帘看出去,一眼看见车旁一匹黑亮高大的战马。
  男人的腿踩着镫压在上面,腰身紧收,后挂佩刀,身下是她曾亲手系上去的马鞍。
  她手指挑高,将帘子全掀起,看见了他的侧脸。
  伏廷眼观前方,目不斜视。
  谁也没料到他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罗小义已去了后方,车旁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他和他的近卫军。
  栖迟手指捻着细密的锦缎帘布,眼睛盯着他。
  他脸偏过来,与她视线一触,又转了回去。
  身后罗小义唤了声三哥。
  栖迟放下了帘布。
  眼神却仍落在缝隙处,布帘偶尔被外面大风吹起一下,她便能看见他一片军服的衣角。
  到后来才拉紧了,是怕风灌进来冻着旁边的李砚。
  伏廷打着马,身旁跟上来罗小义。
  “三哥,停下休整一下吧,这又不是行军。”
  他们习惯使然,赶路太快,一早入府接了人就走,直到现在,都赶大半天路了。
  可这次不同以往,是带了家眷的,又是女人又是孩子,体力可比不上他们这些行伍里的。
  伏廷看一眼身旁马车,勒了马。
  车在十里亭旁停下,李砚第一个从车里跳下来。
  他嫌冷,拉紧了身上裹着的大氅,搓着手,脚步动着。
  外面日头还在,倒比车里暖和些。
  罗小义看见,叫人在亭外生了丛火。
  李砚靠过去,仔细掖着衣摆蹲下,烤着手,眼往旁边瞄一下,唤:“姑父。”
  伏廷坐在台阶上,身侧是刚刚解下的刀。
  他看一眼旁边的孩子,见他鼻尖冻红了,一手从怀里摸出酒袋,抛过去:“喝一口。”
  李砚两手兜住,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话,诧异地看着他。
  许久,又看一眼怀里酒袋,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喝酒。”
  伏廷是想叫他暖个身罢了,一条胳膊搭上膝,说:“别多喝就行。”
  罗小义在后面给他鼓劲:“世子莫怂,你可是光王府的世子,要做顶天立地的男人,岂能不会喝酒呢。”
  伏廷看他一眼。
  罗小义闭了嘴。
  钱的事还没过去,他身上伤才见好,暂且还是少在他三哥面前玩笑比较好。
  李砚又看一眼伏廷,见他就这么席地坐着,再看自己,却是如此毫不松懈,一抿唇,便也松了衣摆,干干脆脆席地坐下。
  而后,终于拧开酒袋上的塞子,抿了一小口。
  只一点,也烈气冲鼻,他捂着嘴,脸红起来,但很快身上就热乎了。
  “谢谢姑父。”李砚道着谢,将酒袋又还回去,拧上塞子前还不忘用袖口拭了一下。
  伏廷发觉他有点过于懂事乖巧,再坐着怕他拘谨,拿了酒袋起身离开火旁。
  罗小义见他走开,才坐到李砚跟前去,放开来打趣:“世子就该这样,来了这北地就不要再端着光州的样子了,那么正经做什么,不如我再
  给你喝点?”
  说着又去怀里摸出酒袋。
  ……
  伏廷一直走到亭后,站住了。
  栖迟倚着亭栏在他眼前站着,双手拢在披风中,脸掩在兜帽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一定是看着他从火堆那里走过来的,手中酒袋在腿上敲一下,问:“难道你也想喝一口?”
  栖迟看了眼他手里的酒袋,说:“我不会饮酒。”
  说了和她侄子一样的话。
  伏廷看着她白生生的脸,想起了那晚,似是好笑。
  他低头,也低了声:“现在不取悦我了?”
  栖迟心突地一跳,眼睛在他身上一扫。
  他目光猎猎,盯着她脸,似在激她。
  她不禁有些气恼,转过脸去,淡淡嗯了一声:“倘若在你眼里这是个笑话,便当我没说过好了。”
  说完转身要走。
  男人的身体挡了一下,她又被他结结实实堵住了路。
  伏廷将酒袋塞到她怀里。
  “喝吧。”他说。
  早已看到她冻得发白的唇。
  他心说或许就不该带她走这趟。
  在军中本已准备直接上路了,被罗小义几句话一劝,最后还是去接了她。
  栖迟拿了,看他眉眼沉定,也不知到底气消了几分,语声便也缓和了:“喝了真能暖和?”
  他眼抬一下:“嗯。”
  她手伸到塞子上,又松开了:“算了,怕会醉,不成规矩。”
  伏廷心道连往军中投钱的事都敢干的女人,这时候又说起规矩来了。
  干脆说:“醉了就在车中睡。”
  醉总比冷强。
  栖迟这才拧开塞子,手轻抬,只稍稍抿了一口,瞬间就皱了眉,一只手急急堵住唇。
  否则怕是当场就吐了。
  伏廷看到,嘴角不禁扯了一下。
  忍耐了半晌才熬过那阵入口的烈气。
  盖上塞子后,她脸上已经微红,但好在,身上真的回了暖。
  她将酒袋递过去,抵着他手指。
  伏廷五指一张接了,见她拢了一下披风,转过半边身去,只有沾了酒气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
  临走前,她忽而轻轻留下一句:“这下,别再给别人喝了。”
  因为她已碰过了。
  伏廷看着她走远,扫了眼酒袋塞口,唇抿成一线,一把揣进怀里。


第十五章 
  栖迟走得急,转过亭子后,就直接上了马车。
  是因为饮了口酒真不太好受。
  坐上车后,她一只手还遮着唇,再摸摸脸,酒气上来了,热烘烘的。
  口中烈气搅得思绪乱飞,她没来由地想:也许北地的酒就跟人一样,入口难。
  坐了许久,车帘自外掀开,新露和秋霜一左一右扶着个人进了车。
  她看过去,是李砚。
  他似是昏昏欲睡一般,整个人软绵绵的,一上车就歪靠在一旁。
  栖迟伸手将他扶住,问:“怎么了?”
  新露忍笑说:“罗将军给世子灌酒喝,哪知世子真就喝了,便成眼下模样了。”
  她蹙眉,随即又好笑,本还担心自己会醉,没想到醉的是他。
  新露和秋霜退出去了,怕世子醉酒后吹风会受凉,特地仔细掖好了帘子。
  李砚坐不端正,窝到栖迟身边来,挨着她一动不动,忽然说:“姑姑,姑父今日竟与我说话了。”
  栖迟听他话都说不利索,已是真醉了,好笑道:“那又如何?”
  李砚忽而将脸枕到她膝上,闷声说:“我想父王了……”
  栖迟一怔,脸上的笑缓缓褪去,回味过来。
  他出生便没了母亲,是她哥哥一手养大的,她哥哥离世后,他身边就难得有个成年男人,如今和伏廷稍稍亲近些,难免会想起他父王。
  她摸一下他的头,轻声说:“你也可以将你姑父视作父亲。”
  李砚闻言抬头,憨然醉态毕露,一脸茫然:“啊?”
  栖迟两手扶住他脸,对着他双眼,声音更低,却字字清晰:“阿砚,你要记着,人不能只索求,却不付出。若你想你姑父以后对你好,你便
  也要对他好,明白吗?”
  李砚眨两下朦胧的眼,似是懂了,又似没懂,呐呐点头。
  栖迟拍拍他头,让他继续睡,转过头,一手掀开帘子。
  外面,两个兵刚刚扑灭火堆。
  伏廷在腰后挂上了佩刀,踩镫上马,一扯缰绳,往车边而来。
  她明明帘子只挑开了一点,他竟一眼就看到了。
  他眼看着她,打马至车边,一手将帘子拉下。
  外面的风被挡住了,人也看不见了。
  栖迟坐正腹诽:怎会有这样的男人,刚叫阿砚要对他好,竟就如此霸道。
  ……
  车马上路,继续启程。
  临晚时抵达驿馆。
  李砚睡了一路,下车时都还没醒,还是罗小义过来背下去的。
  他心有惭愧,托着背上的小世子向栖迟告罪:“嫂嫂莫怪,是我玩闹过头了,下次再不敢叫世子喝酒了。”
  栖迟倒觉得没什么,踩着墩子下车时说:“他平日里心事重,放不开,难得不乖巧一回,我倒觉得更好些。”
  回想他在车里那一句想父王的话,竟带了哭腔,料想也是在心里憋了很久的。
  罗小义见她没生气才又有笑脸:“就知道嫂嫂宽容。”
  说完背着李砚送去馆舍屋里。
  新露和秋霜先去料理李砚安睡。
  栖迟手指拢着披风,立在馆舍廊下,看见伏廷解了佩刀抛给左右,跟着来迎他的驿馆官员入了前堂。
  她看了一眼,先去了屋中。
  众人忙碌安置,妥当后已是暮色四合。
  栖迟用过了饭,还不见李砚酒醒,便去他屋里看了看。
  李砚拥着被子睡得沉,一屋子都是散出来的酒气。
  她也没打搅,又转头出去。
  没几步,看见男人大步而来的身影。
  她站定了,等着他。
  伏廷走到她跟前,停了步。
  栖迟看他刀又挂上了腰,手上还拿着马鞭,似是要出去的模样。
  果然,他说:“我出去一趟。”
  她顺口问:“去做什么?”
  伏廷本是正好撞见她,便告诉她了,说完已要走,不妨她会发问,脚收住,说:“去见个人。”
  耳中,听到她又问一句,声音轻轻的:“男人还是女人?”
  他眼睛看着她,说:“女人,如何?”
  栖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倒觉得他那一句“如何”好似在考验自己似的。
  她看了看他,沉默一瞬,忽而伸手拉了拉身上披风,将兜帽罩上,说:“既是女人,那我也能见了,我与你同去便也可以了。”
  伏廷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回应,手指转着马鞭,嘴角咧一下,说:“我骑马去,乘车麻烦。”
  “我会骑马。”她回。
  没错,他记得。
  所以这意思是非带上她不可了。
  他没说什么,直接朝前走了。
  栖迟缓步跟上。
  伏廷的马一直未拴,就在馆舍门边。
  栖迟过去时,他已坐上马背,一旁是牵着马的罗小义。
  她还以为罗小义也是要去的,却见他将手中缰绳递了过来:“听说嫂嫂要与三哥一同出去,那骑我的马吧,我的马温顺,也矮些,不似三哥
  那匹倔。”
  栖迟接了缰绳,问他:“你不去?”
  毕竟平时总见他跟着伏廷。
  罗小义笑笑:“赶路累了,就不去了,再说也不好妨碍三哥与嫂嫂啊。”
  她听到这句打趣,不禁看一眼伏廷。
  心说他怕是还不知道他三哥刚才说的是要去见女人吧。
  伏廷原本看着罗小义,察觉到她目光,眼就转到了她身上。
  而后手扯一下缰绳,先走了。
  不多时,身后栖迟跟了上来。
  “我骑得慢,你别太快。”她忽然说。
  他没回应,却也没动手上的马鞭。
  忽而想:能跟着自己的夫君去见别的女人的,天底下怕是只有她这一个女人了。
  ※
  两匹马一前一后勒停。
  一家挑着帘子的屋子在眼前,天还未全黑下,里面已经点上了灯。
  伏廷下了马,走到门口,一手掀了帘子,刚准备低头进去,留心到身后没动静,回过了头。
  栖迟一手牵着马,一手拢着披风领口,并未上前。
  他问:“怎么,不见了?”
  栖迟看着那屋子,那分明就是一家寻常卖酒的酒庐罢了。
  原来他口中所谓的来见个人便是来见卖酒的。
  堂堂大都护,想喝酒还需要亲自跑一趟不成。
  她觉得自己被这男人耍弄了,眼神在他身上扫过去,说:“不见了。”
  伏廷见到她脸上神情,嘴角又是一动,径自掀帘进去了。
  风有些大了。
  栖迟站了片刻不见他出来,觉得手足发冷,先牵马走了一段。
  北地不似中原,生活着众多部族,汉胡混居,有许多是牧民,逐水草而居,自然比不上中原城镇繁华。
  离了瀚海府,直至抵达下一个大城镇前,眼中所见大多是人少地广的模样。
  这地方也不例外,小小的一座镇子,酒庐附近没见几间屋子,道上也无人。
  她一个人,不便走远,没多远就停了。
  侧耳听了听,没听见报时的鼓声,也不知这小地方有没有宵禁的规矩。
  道旁有个土坡,她松了马,走下去避风。
  走到坡下,踏入一丛枯白的茅草里,脚下忽的一滑。
  她险险站稳,拨开草一看,原来草下掩着个池子,池面结了冰,光白如镜,她已踩到冰面了。
  刚收回脚,身后一声马嘶。
  转过头,男人已经走到她身后。
  伏廷看一眼池子,又看一眼她,开口说:“这里随处都有冰湖。”
  是好意提醒她别乱跑。
  刚才出了酒庐没见到她,还是一路找过来的。
  栖迟问:“这冰有多厚?”
  他又看一眼冰面,推测说:“两三尺。”
  她不禁低语:“西边雪岭的冰都快比不上这里了。”
  伏廷已耳尖的听见,看向她:“你见过西边雪岭?”
  远在西域的地方,离光州远得很,离她的采邑清流县也远得很。
  栖迟眼神微动:“嗯,我若说我去过不少地方,你信么?”
  天下十道,她去过九道,大漠孤烟的西域,重峦叠嶂的岭南,再到如今,这辽阔深远的北疆。
  伏廷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问:“去干什么?”
  栖迟未防他会问这个,回答说:“见识见识罢了。”
  难不成她还能说是去做生意的。
  安北大都护的夫人竟有个商人的身份,如何说得出口。
  她眼睛又看向池子,问:“这冰能走人么?”
  有意无意,便将先前的话题给转开了。
  伏廷想说能走人你还敢走不成。
  话还没开口,就见眼前的女人手提衣摆,真踩上去了。
  他拧眉:“你不怕落水?”
  这种天气,真破冰落水,非把她冻哭不可。
  栖迟已踩着冰面小心走出两步,转过身来,道:“不是还有你在么?”
  女人的声音软软的,似是依赖,伏廷闻言不禁盯紧了她。
  可听她说的理所当然的,又似是吃定了他。
  他站直,将马鞭往腰间一塞,两手按在腰上,说:“你怎知我一定就会救你。”
  栖迟手扶一下兜帽,眉目轻动,轻轻念一句:“是么?”
  说话时缓缓踩着冰面。
  伏廷看着她走动,唇渐渐抿紧。
  她衣摆下的鞋锦面绣金,身上披风猩红,冰面上模糊地倒映出影子,暮色里看,不似真人。
  她踩着冰,轻声问:“若我真落下去,你真要见死不救?”
  似是回应一般,脚底突兀的一声细响。
  栖迟脚步顿时停住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也不敢再动,抬起眼看向岸上的男人,手指不禁捏紧了披风。
  伏廷也听见了,按在腰上的手放下,大步过去,已到冰边,看见她不敢动的模样,又强行收住了脚。
  刚才他就想说,冰虽然厚,但总有薄的地方,不想她却是先一步踩到了。
  女人的脸在暮光里盯着他,难得见她也有无措的时候。
  他一掀衣摆,在岸边蹲下来,看着她说:“你趴在冰上,或能避过一险。”
  栖迟蹙眉,她身为县主,贵族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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