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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自悠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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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数的,自然是多点时间去挣钱才好。”
董九枢听完深吸了口气,点点头道:“不错不错,你这说法比我还高明了。行,这事儿咱们就合作了,你看如何?”
傅清溪一头雾水:“合作什么事儿?”
董九枢道:“一件要用到数术能耐的事儿。这是我新发现的一个挣钱的路子,不敢大张旗鼓说出来,怕叫人分了利去。可是我数术只在数钱时候灵光,学里找了几个,还没等我说完,就把我轰走了。啧,这事儿也是该着,看来我这赚钱的运道还是在的,还是旺的!”
感慨完了,看傅清溪还看着她,笑得贼忒兮兮说出四个字儿来:“买卖米契。”
第60章 米契
经董九枢一说,傅清溪才知道,这东西还真不是寻常能听着的事儿。
原来这京城内虽没什么特大的水面,却地处几道运河交汇处,占了地利,转海运也便当,是以许多物资便积聚于此。其中最要紧一样,便是米粮。
那些大粮商们,在此地多设粮库,将米粮存放其中,等时机运往他处销售。这其中有大地主庄园主们,亦有寸地不拥的行商,有专来为自己铺子进货的大小米店,也有两头不占只管牵线的中人……
若干年前,国朝天一庄出面,在京城里建了一个米粮交易市场,将全京城的米粮交易聚集到一处,便于管理。这地方虽不算小,可也容不得将米粮拖来搬去的,商人们便想出了一个法子,就是米契了。
米契又称库券,乃仓库内存放米粮数量的凭证。这么一来,交易时只以米契为证,比从前方便了许多。这米契自然不是谁写的都管事,具是要有京城几大粮库的实库存量为据开出的才有人肯认。
若是单只如此,也没有董九枢所说的利益了。却是随之演变,有些粮商们一时急需用钱,就将这米契先卖出去,约定多少价钱在多少日后买回。这约定的价钱同之后兑现日的米粮售价却难保是一致的,这中间就是个利益所在。
再有一些更缺钱的,甚至将自己明后年的米粮也抵押了出来,这就得算一两年后的若干数量的米粮,今时今日值所少钱了。若是买下后,恰逢第二、第三年产量锐减或国朝需粮大增,这些米契可就值钱了。至于出契人是否能守约,那倒毋需担心,天一庄是所有米契的中人,若有违约的,自然落在它身上,总不会连天一庄都倒了。
董九枢如今瞄上的一个赚钱法子,就是买卖那些米契。因常有粮商需要周转抵押米契,却不一定就在那时那日有人愿买,后来便由天一庄出面收了米契,再将之挂出来待售。若是没有人买,这米契就是天一庄买了。这中间天一庄自然要收些过手费的,却也比单从那里借出这么一笔钱来所费的利息少了许多,因此不少米商趋之若鹜。
他给傅清溪分析道:“你想啊,本来那米在那里放俩月,要交库管花销不说,它在那里就在那里,有什么用?!如今就不同了,比方说我看如今花灯买卖好,订了货,运去靖州,贩售完了再回来,这拢共一个来回大约是一个半月到两个月之间。可我没有本钱。怎么办?把我那几百石大米的米契先去米市挂了,约定两个月后原价买回米契。这就可以拿了钱再去赚钱了,两个月赚了一圈回来,再买回那几百石的米契来,差什么?什么都没差,白白周转了一回赚了花灯钱!你想想,这事儿能不越来越热嘛。”
傅清溪听了频频点头,又问道:“可是同我们有什么关系?这哪里有赚钱的地方?”
董九枢一敲桌子:“你说着了!这就是我发现的一条财路,我还没告诉过旁人呢,你也不能告诉别人,记着没?”
傅清溪点点头,董九枢忽然叹气道:“我方才说你太老实不得做生意,如今发现这话也不甚对的。起码这会儿你一点头我就敢信你,若是你那个柳姐姐点头,别说点头了,就算她给我磕头,我也不敢信的……当然了,爱信她的人有的是,嘿,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冤大头了,对吧?……”
傅清溪催他:“说钱,别说姑娘。”
董九枢失笑:“你、你还真是……得,我同你说吧,这里头有卖米的,就得有买米的对吧。这买的人,如今不是全价儿买的,只消三五成的银钱放在那里,就能买一个米契了。若是实力强横且天一庄认的,那一两成都有可能。再说那米契,也不是都三两个月那么短时候的,还有半年一年的。比方说,现在一年后一百石白米的米契卖一百两,可是之后两个月大雨,眼看着明年的粮食就少了,那到时候那一百石白米的米契就不是这个价儿了,有人愿意出一百二十两。我若之前用两成的定金买了那米契,是二十两,两个月之后把那米契一卖,就赚了二十两,两个月,就翻了一倍!若是我不是买了一百石呢?我买了一千石呢?那就是二百两!你想想这钱赚得!”
傅清溪问她:“只消三五成就能买米契?那米契不就不值钱了么?”
董九枢道;“不是那样,那米契还是值一百两的,只是这米契如今在天一庄手里,我用信用抵押,先不用给全价儿。若是我拿着那米契到了一年后,我就得花米契上约定的全额银两买下那一百石白米了,这中间可转手的时候,才是赚钱的时候,懂了没?”
傅清溪点点头,董九枢见她一脸淡然,问道:“你真懂了?这转眼翻番的挣钱法子,你一点都不高兴不心惊?!”
傅清溪道:“可是照你说的,若是到时候那米粮大丰收,那米契旁人只肯花八十两买了,那二十两也就没影了是吧?若是你买的不是一百石,而是一千石呢,你就没了二百两。是这个道理不是?”
换董九枢点头了:“你还真听明白了。”
傅清溪道:“所以有什么好高兴的,又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哪里就说得上转眼翻番了,还有可能转眼涓滴不剩呢。”
董九枢倒抽一口凉气,叹道:“你这就没意思了,说赚钱多有意思啊,你非说亏钱!再说了,天下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就算有,能轮到我们么!这富贵险中求,我同你说,这条路子我能发现,就够不容易的了。怎么样?是不是值得试试?”
傅清溪摇摇头:“我都不懂那些……”
董九枢恨铁不成钢道:“你不懂你倒是学啊!都同你说了那事儿是新鲜事儿,旁人不知道的,自然都得靠自己琢磨。等都有人能头头是道地说给你听了,你还指着挣钱呐?黄花菜都凉了!”
傅清溪听这也有道理,便问道;“那你那里有什么文书之类的能给我看看没有?光听你这么一说我只能大概知道个道理,光晓得道理可没法动作。”
董九枢一脸“你很上道”的表情,忙着道:“我那里搜罗了不少东西了,散碎是散碎点,但这也没法子的事儿是不是。一会儿我就叫人都给你送过来。最要紧是里头的那些报价,日日不同的,这要是能预测了哪日高哪日低,可就发财了!”
傅清溪一脸懵:“预测?”
董九枢斗志昂扬道:“是呀!你们学数术的,最高的不就是数象合一推演世事?那冶世书院不就是干这个的!要不怎么说里头出神仙呢!”
说完这话,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傅清溪,傅清溪觉着自己从里头清清楚楚看到了银锭子发出的光亮,还听见了叮叮当当的数钱声。
这事儿说到这里,倒还算顺当的,董九枢却忽然来一句:“对了,你到底多少本钱?别看我给你举的例子是那样,低于一百两可开不了户头。”
傅清溪一怔,“一百两?”
董九枢点点头:“是啊,再少了没法玩儿不是。几石几十石的,谁高兴这么折腾去,还不够贴天一庄的!”
见傅清溪神色,问道:“怎么?不够?”
傅清溪艰难道:“够倒是够了……”可我的银子归了包堆也只有一百两多一点点,那还是上回老太太叫人给送了一百两来才能存下这么点,若不是之前买戏本用了许多……可这些话说来何用?
董九枢道:“够就成了!等你看懂了那些东西,我就带你去那市场见识见识,到时候咱俩一联手,我出面把信用使到最大,你给算出来之后的涨跌,咱们就等着发财吧!”
傅清溪问道:“你自己可试过了?”
董九枢一噎,到底还是承认了:“唔,嗯,玩过……玩过那么几回……”
“收益如何?”傅清溪问道,董九枢咳嗽两声,“这个嘛……成了,我也不瞒你,却是输得多赚的少……所以我才这般着急啊!这眼睁睁一条赚钱的大道,偏偏就是赚不到钱,也是活见了鬼了!”
傅清溪问道:“所以并不容易是不是?不一定能赚到钱……你拢共赔了多少了?”
董九枢摸摸脖颈子:“快两千两了……”
傅清溪道:“哦。”
董九枢忙道:“你可别因为这样就打了退堂鼓啊!那道理我都说给你听了,只要能预测准涨跌,那是三日赚钱、十天翻倍、俩月就能发大财的……”
傅清溪拦了他的话道:“你能预测今年雨水如何吗?”
董九枢不语,傅清溪道:“那米价不是同天时相关?如何就能算出来了……”
董九枢道:“这不是我空口白话哄你的,实在是此前就有一人,在市场里连做了一个来月,卷走了十余万两!这都是真的!是以这路真能走,只是如今知道的人不多。我说要预测,你恐怕是吓着了,咱们不这么说,咱们就说推演……嘿,你不是说要挣钱?哪里有这个来钱那么快?旁的什么东西能在几个月里给你翻上十几二十倍的?这就算要冒点险,也值得是不是?”
傅清溪皱着眉头想了半日,才道:“我看看那文书吧。九哥也不用劝我,这东西要那般容易,那些大商人个个都是人精,岂有不赚的道理?自然是不容易的,九哥心里想必也清楚。我、我不会畏难而退,九哥放心吧。只是……只是我不会在没把握的时候随便下手……”
董九枢赶紧拍马屁:“这样才好,干大事就得沉得住气!”
傅清溪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赔不起。”
董九枢:“……”
底下人还在玩儿呢,董九枢就过去匆匆作别顾自走了。没过一炷□□夫,送文书的小厮就来了,傅清溪看着杏儿拿进来的厚厚一个包裹,心里真服银钱的能耐。夏嬷嬷站在一旁看着,见里头都是一份一份的文书,零零散散的不说,还有许多潦草的数字,问道:“姑娘这是替谁做活计?”
傅清溪苦笑道:“嬷嬷看出来了?董九哥听说我懂些数术,这就使唤上我了,我哪里就看得懂了,真是看得起我。”
夏嬷嬷听说如此,心里松了口气。这些随侍嬷嬷们可都担负着教导姑娘的名头,虽不能真教什么,万一有什么出格的事儿自己不好开口的,也得赶紧告诉老太太、大太太才好。可是毕竟谁也不想要多事,大家安分才是最妥当的。
便笑道:“姑娘也是能者多劳。”
傅清溪摇摇头道:“不敢自居能者,我倒盼着多劳些真能多长点能耐,那也够了。”
第61章 搭心桥
这话啊,都是说着容易,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看着眼前一叠叠乱纷纷鬼画符似的文书,傅清溪根本不晓得该如何着手。好似一腔热血没个泼洒处,说不出的不得劲。
有道是财帛动人心,她虽木些,又生性胆小,凡事没开始之前都先想着不顺遂该当如何,可听了米契之事,那要说不动心也难。转眼翻番的活儿,还不用弄那些买卖生意的琐碎,只消想想算算,买进卖出,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事?!
可她忍不住提醒自己,这转眼翻番,也可以转眼倾尽,关键看那眼往哪边转。若是一事不知,只随心胡乱买卖,还不如去买宋家的字花,恐怕还容易得钱些儿。只看看董九枢就知道了,他那脑子,做买卖已经胜过常人许多,又是自己新发现的路子,还赔了两千余两。自己又凭什么去做那发财的大梦呢?
心念转动间,人已经坐了下来,随手抽过一份文书来看。这是一份交易记录,记录着戊子年壬戌月甲辰日米契交易的买卖数据。数字倒是各个都认得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那是一头雾水。
粗粗看过,又抽过另一份来,却是一个解析,一连串的“高走”、“低走”、“云动”、“量随”,字儿都认得,拼起来就全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了。
之后连看几份,有南北几处产粮之地的天象记录与分析,又有几个大粮行的进出货记录,还有京城库存变动的估数等等。
好似哪个都同米契买卖有着关系(废话,没关系董九枢费那劲搜罗来做什么!),可到底如何关系,孰重孰轻,如何衡量计算,全无半点头绪。
叹一口气,停了手,捂着脸仰天长叹。
便是硬撑着看下去,也看不出什么来。可就这么停了手,就像又回到了从前的老路上似的,就像认了怂,就这么输了似的,她又不甘心。
想想就把一旁的“急就章”拿来翻看起来。
恰好看到论学之进阶的一章。书里道,若所谓学,常在“悠游自在”时候,则非学;所谓学,必是从无至有的,因此该“稍觉费力”之感,才是真开拓;可若是“高山仰止”、“自落尘埃”,那又不是学了,却如冰雪覆火,反与求学之心有害。
是以人之为学,还得从“己”开始。若是好高骛远,恐怕一辈子只在“徒增艳羡”和“徒叹奈何”之间徘徊,终究无用。
傅清溪心里雪亮,这会子没头没脑地直接看起米契种种来,绝对是“冰雪覆火”的情境,看来还不能如此直眉楞眼冲上去,可那又该如何开始呢?
接着往下看,学之进阶第一步,谓之“搭心桥”。何谓“搭心桥”?文中道,人于学识需当产生“感觉”,方算学到。若只在脑中死记,一则易忘,二则始终融不进自己的认知言行中,成不了真正的学识,便是读书再多,通背整库,也不过如书虫一般——人在书中而不知书。
因此,在新学一道时,先需用既有之人事体会,去“化”新知,与之建立感觉联系,此之谓“搭心桥”是也。
好比孩童学算,言四加二为几?多半发蒙,先生们常稍作改动:你有四块糖,你娘又给了你两块,如今你有几块糖?奇哉怪也,明明方才不懂的,这一改成吃的就忽然明白过来,大喊“六块!”那高兴劲儿好似自己手里真有六块糖一般。虽是小儿可笑,却暗含着学之道理。
便是成人为学,也多半如此的。你同他说半日如何如何,总要等到他明白过来:“哦,不就是……的意思?”这才算真听懂了。
这搭心桥之后,又有“凝核”、“成网”、“漩涡自生”到“通达”几步。总以为这为学自然是越往后越难的,谁知书中却道,大多数人只徘徊在前两步而已。初时畏难,又一时难得趣味,便一沾即走,一沾即走,如此五年十年,半生一世,到底没能入门,没能学到什么真正的东西。只因这两步是从无至有的苦功夫时候,最是难熬的,不像到了后来,学有所成,反倒有了自觉自动,如活的一般,自然能将人世生活的点滴所见所闻都与自己所学联系相融,无需费力,反得喜乐。
傅清溪将那一章都看完了,放下书细想。看来自己得寻个自己如今能领会其中意味、又可以通往米契买卖的东西来看、来学,方是正路。
可这么一来,相当于迂回前行,绕了远路了。且那也一样是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只听说这为学的前两步如何枯燥难捱,这多了一样要学的,岂不是要多捱一回?这可真是……
眼看着心念又有往从前老路上去了,忽然回过神来,暗骂自己道:“傅清溪啊傅清溪,你一无天资容貌,二无家世出身,却又想着要过上自在优裕的日子,天下哪有这样好事?天下间过得比你不如,费心费力比你多的人不知千千万!难不成是老天爷欠你的?非得叫你过好了才算应当?”
再细算算,自己竟拿不出一样说得上胜过旁人的事来,心叹:“难道就这么一日混过一日去,只等着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们怜惜,替我多多操心谋个前程?!我自己尚且对自己的事情下不得功夫用不得心,却一心盼着别人对我的一辈子多花点心思照料,不太也可笑?!”
看看桌案上堆高的文书,“眼前这条路,我多学一分,就比从前的我强了一分,多长一分本事,多可靠一分。只要自己能耐长起来了,不管往后旁人待我是好是坏,我也多了余地。旁人差待我时,我可自立,便不需太与之计较,亦不会太受其所制;旁人待我好时,我也好更有力量回报他们。若总是如同从前一般浑浑噩噩,甚事不知甚事不会的,凡待我好的人,反要受我的连累,算计欺负我的人,我反倒没有法子反击。如此算来,要待我好的人真是亏大了去了。我若是神灵,难道会保佑这么一个自己?!”
她自觉跟前两条路,一者能如在瞻园那般自在生活,能如俞正楠那般行事自有法度;二者便如几位表姐一般,“百年苦乐由他人”,一辈子只能盼着娘家有实力、兄嫂有情义,嫁一户好人家、遇着个良人……真是点点滴滴都要旁人来成全。
再睁开眼来,眼底已然一片清明。这个时候她才隐约觉出“立志”的要紧,虽她没有什么家国天下的抱负,只这一点点人生所求已经如一根定海神针,叫自己踏踏实实踩在了地上,不再如同从前那般整日轻飘飘没个着落。
连着几日,她尽量静心宁气地整理那些米契的相关文书,到底还是不成。
她自觉如此,比着书上所言,想道:“书上说,人之理智亦是有限的。若一件事情总要自己‘努力’去做,很快这把控方向的能量便会消耗殆尽。是以若是在什么事上自觉‘忍受’了许久,之后要再做点别的需要动用心力的,便不容易提起劲来。这也不是一味责怪自己‘没长性’,‘没毅力’就能变好的。需得顺应自己的本性,慢慢引导才好。”
过了两日,董九枢急着来见她问看得如何了,她便把自己的所得说了一回,又道:“这些文书我会慢慢整理,只是恐怕得拿点别的生意买卖的东西来练练手才好。这米契交易已经比米粮的交易有所不同,我连米粮的交易是如何尚且不知,连走都不会走,怎么跑得起来呢?”
董九枢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你若连时价高低的因由都不明白,如何能做推演?只是这米粮买卖我家虽有却不在我的手里。你看别的买卖可成?”
傅清溪未料到他说得这般容易,问道:“别的买卖?”
董九枢点头道:“是啊,我手里管着几个商行。也是一头买一头卖的,论起来同米粮买卖类似。你说不通生意商道,无从下手。不如先看看这些,或者就能通头了。我刚开始的时候,我爹就叫我管的一个点心铺,一个文房铺,若一下子给我绸缎庄、海味铺,那我准得抓瞎。好歹那两个吃着用着的,还好懂点儿。”
傅清溪一听,这不就是“搭心桥”,一边点头一边叹道:“你爹爹真是厉害,连这道理都想到了。”
董九枢哈哈笑道:“我家老头子要听到有人赞他,不知道得多高兴,尤其是个读书人赞他。其实你想想那又有什么难想的?难的做不来,便从容易的开始做!是这道理不是?要不然怎么办?难道叫学说话的娃儿背《皇极数书》,学不会还让一直学?天下有这么傻的人嚒!”
傅清溪不由得想起自己当日得了越萦给的书单,日日对着那些无论如何看不明白的书死磕的劲儿来,便横了董九枢一眼,只董九枢顾自己乐,却未看到。
董九枢做事向来神速,转眼就叫人送了他手里两个铺子的文书账目来了。这回就不是那么东一张西一叠的了,规规整整一尺来长半尺多宽的厚簿子,足足六本。
夏嬷嬷看了更奇了,笑道:“姑娘这是要当账房先生?”
傅清溪苦笑道:“我说只看那些数字并不晓得数字后头究竟是何意思,董九哥就拿来了这许多。嬷嬷的话也有理,若是我春考考不上,往后或者可以做个账房先生。”
杏儿笑道:“姑娘,账房先生账房先生的,那得是个先生。哪里有账房姑娘的!”
傅清溪听了也笑。
她随手翻开了一回,那里头细列着货品进出的价钱数目,并行脚使费等都清清楚楚。又有按着一年四季走的流水账,又有按着铺子走的细目账,还有一月一季结的总账。
心说这个可比那个米契的好懂多了。便拿了一本细看起来。到这一日晚间临睡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看了半本了。回过神来笑道:“果然书上所说不错。若是不能明确晓得该做什么的时候,好似这个也该做,那个也该做,九成九是什么都做不成的。非得清清楚楚该做什么,一点不能含糊,才容易开始着手。”
想到这里,便抽了张纸过来,细思半晌,写道:“粗看账目两本,整理米契文书,看一章《学之道》,看《象数问源》。”
眼见着要做什么都清楚了,自觉已经安排妥当,才叫人伺候洗漱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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