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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夫长公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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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印清沉默,只将手轻轻盖上了俞云双的手腕。
    俞云双抬起头来:“我听说宁彦两国议和失败之后,彦帝便将荆呈派去了边关协助太子翊。这个荆呈我虽然没与他交过手,但却听过他的威名,是一名狠辣的老将。李明济率兵之时,曾遇到过荆呈的伏击,兵力损失了一半不说,手臂也被荆呈刺伤,再也提不起剑来。只是这个荆呈在那之后便沉寂了,如今复又被起用,想必其中也有些什么蹊跷。”
    “倒也没什么内情。”卓印清缓缓道,“是因为沂都事变。”
    “你也知道他?”俞云双问道。
    卓印清言是:“齐王还在凌安的时候,曾与我提到过他。荆呈骁勇善战,在当年的沂都事变中隶属于保皇派,险些坏了彦帝的谋位大事。到了最后彦帝篡位成功,便释了他的兵权派他去守帝陵。”
    “既然他忠于废帝,彦帝为何不将他直接杀了了事?”
    听到“废帝”二子,卓印清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笑道,“许是觉得他是难得的将才,将来兴许还有用处罢。你看,现在彦帝不就将他放出来了么?”
    俞云双沉吟:“难道凭借一个被派去守了二十多年帝陵的荆呈,便能将裴钧打压如此?”她的唇角微微敛起,摇了摇头道,“裴钧用兵是如何炉火纯青我比谁都清楚,要么彦军的背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可以未雨绸缪的神算军师,要么宁军之中混入了彦国的细作,我想不出第三种可能。”
    “不在战场之上,无法通观全局,又怎么可能单凭几封战报便猜出问题问题所在。”卓印清在她的手腕上轻轻按了一下,“想不出来便先休息一会。对了,你还未用晚膳罢?”
    其实方才与姚永泰等人谈话的时候,俞云双是用了一些果子茶点的。卓印清不说俞云双倒还觉得没什么,一说俞云双倒真的觉得有些饿了,舔了舔唇角道:“还有吃的么?”
    “我猜你便没有用膳,方才让长青给你留了些饭菜,就在后厨的灶上热着,我去唤他给你端进来。”
    长青是何等机灵,还未等卓印清吩咐,便已经端了托盘走进来,俞云双向着托盘内一看,除却了平日里吃的家常菜色,竟然还有一碗她最爱吃的榛松甜羹。
    卓印清见状笑道:“我今日回来得早,路过那家甜羹店,便顺手为了捎了一份回来。”一扫甜羹上面冒着的热气,“这榛松甜羹蒸得久了,想必有些烫口,你吃的时候要注意这些。”
    话音未落,俞云双的手果然已经伸向了那碗甜羹,在碰触到碗沿的时候飞快地缩了回来,用嘴不停对着被烫到的指尖吹气。
    卓印清抓过了她的手就着烛火光仔细瞧着:“没事罢?”
    见她的指尖只是有些微微发红,并没有被烫伤,又面露无奈道:“我说的话你便当做耳边风。也不是没吃过好吃的,怎么一碗甜羹就能让你馋成这幅模样。”
    俞云双皱了皱脸道:“我是真的饿了……”
    边说着,还边往甜羹的方向瞟。
    卓印清没搭理她的话,执着俞云双的手,转过头来对着长青吩咐道:“去打些清水过来,我给她泡泡。”
    “不必了不必了。”俞云双匆忙道,“又不疼……”
    长青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转身便跑了出去。
    俞云双将手从卓印清那里抽了回来,手指纤细,向着桌案上竹箸的方向一勾,便将筷子翻了个花执在了手中,翘起了方才被烫了的食指与拇指对卓印清道:“你看,并没有什么大碍。”
    卓印清却拿起了被她落在一旁的勺子:“动作没有往日里灵活了,还是我喂你罢。”
    俞云双闻言大惊:“长青进来了怎么办?”
    “他不会进来了。”卓印清道。
    俞云双问他:“你不去看书了么?”
    “书没有你好看。”
    俞云双被卓印清的话噎了一下,他已经舀了一勺榛松甜羹轻轻的吹起气来。
    心心念念的甜羹就在眼前,奈何瓷勺却不在自己的手中,俞云双心中哀叹一口气,想到往日里自己给他喂药的模样,倒也认命了。
    卓印清将甜羹喂过来,她便张嘴吃下去,如此吃了几口,俞云双倒是明白了卓印清为何每次都喜欢让她来喂药了。
    看着瓷勺在羹碗里面轻轻搅动,待到卓印清下一勺喂过来的时候,俞云双舔了舔唇角,张口正要去吃,便见执着那瓷勺的手方向一拐。
    是卓印清自己将那勺甜羹吃了。
    “你……”俞云双瞪大眼睛,“你怎么吃我的羹!”
    卓印清线条精致的面容倏然凑近,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对着她柔软的唇便吻了下去。
    糊里糊涂躺在榻上时,俞云双发觉自己被卓印清欺骗了,抬起酸软地胳膊抵在他的胸口,俞云双请喘一口气问道:“我们不是暂时不能生孩子了么,你还做这些做什么?”
    卓印清为理了理因为汗湿而腮边的鬓发,对她耐心讲解道:“做着个也不都是为了生孩子的。”
    修长手指抚上了她的眼角。俞云双的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平日里美得锋利夺目,情动的时候会泛起一层樱色,那是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最妩媚情致。
    想到这里,卓印清的眼睫微微一颤。
    俞云双的视线有些朦胧,玉藕一样的双臂攀上他的,细声问道:“不是为了生孩子,那你为了什么?”
    卓印清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笑道:“也有可能是吃醋了。”
    “吃醋?”俞云双迷茫地眨了眨想,咬着嘴唇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你是说方才在书房么?他们都是我的……臣下……嗯……”
    话还未说完,就被卓印清的动作打断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俞云双问道。
    “方才你给我的那本书。”卓印清惩罚她道,“为何里面的公主都嫁与了将军?”
    难不成是在吃裴钧的横醋?俞云双简直欲哭无泪:“那分明是野史,别人的故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嗯。”卓印清揽着她起身,动作却没有停歇,“但是你喜欢看。”
    炽热的暖意蒸腾着帘幕,从俞云双的方向,能从床幔的缝隙间看向屋门。
    卓印清所料没错,一直到了此夜结束,长青那混小子都没有将清水端过来。

  ☆、第119章

花开花又落,冬梅谢尽,积雪消融,许是因为这个春夏太过短暂,所以当玉簪花铺满枝桠时,人们才恍然察觉到秋日在悄无声息间到来了。
    在这段如梭的时光中发生了不少事,对于俞云双来说,最好的消息莫过于卓印清的身体渐渐健朗了起来,除却天气最严寒的那一月月中旧毒发作昏睡过两日,其余的时候便与平常人无异。
    据楚老先生解释,卓印清的身体会好转,一来是因为有俞云双的长公主令护体,二来是因为他这些日子清闲了下来,需要操心的事情少了,自然身体轻快不少。
    不过有好消息,当然也少不了坏消息。大宁军队自那场惨烈一役之后,在宁彦两国交战的战场上似乎彻底失去了优势,几场交锋下来虽然胜负参半,但即便是胜,也胜得颇为吃力。
    朝中有不少大臣为此进呈奏疏请求与彦国议和,俞云宸却觉得都已经行到了这一步,现在放弃未免可惜,加之他身前还有一个处处迎合上意的季正元率领着的季派在前面挡着,一时间所有议和的谏议,都被俞云宸以“尚可再战”四个字打了回来。
    今日休沐,俞云双本与卓印清约好一同去城郊十里亭饮桂花酒,只是因着姚永泰和李明济临时的拜见,俞云双无奈爽约,在书房之中接见了姚永泰。
    两人所谈的事情自然与朝堂的局势有关,一番彻谈完毕之后,俞云双起身将姚永泰和李明济送出了书房,正打算回书房去见卓印清,便见到赵振海由映雪领着,脸色惨白地向着三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赵振海素来沉稳,能让他如此情态的,必然是不得了的大事。俞云双顿住了步伐,目露询问之色。
    赵振海停在了俞云双的面前,连呼吸都不稳当,便惶急道:“殿下,前线那边传来了新的战报,裴将军……裴将军他……”
    俞云双的眼皮蓦地一跳。
    赵振海的背脊抖了抖,直挺挺地跪在了俞云双的面前,声音发颤道:“裴将军所率的中军倾覆于臧山,他也没有回来……”
    此话一出,俞云双的瞳孔一缩,而她身侧的映雪没有掩饰住情绪的起伏,一声惊呼破口而出。
    赵振海将头垂得更低:“战报乃是监军所书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裴将军的身上,言在裴将军攻下臧山之后,监军曾建议守住臧山,待兵将养精蓄锐之后,再行进攻事宜,谁知裴将军居功自傲,不听劝诫,莽撞出兵才导致了此次战役的失利……”
    赵振海的这番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李明济已然暴怒出声:“纯粹一派胡言!就连我这个久不上战场之人,都知道臧山易攻难守,夺下来是时因为臧山乃是向前进攻的必由之路,大军过路后弃守才是正途,在那里修整军队,不是找死是什么!”
    姚永泰因为不了解裴钧,原本还因为战报的内容对裴钧的战术心存疑虑,如今听到了李明济所言,直觉得此事蹊跷。想到俞云双与裴钧之间的关系,姚永泰侧过头来一望俞云双,才发现她的嘴唇紧紧抿着,视线滞留在身前映雪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表情与她平日里沉思的表情无异,只是这种情况下,她的表现越是平静,越让人从骨子里发出战栗。
    赵振海显然也察觉到了,忐忑抬起头来,迟疑着低唤了一声“殿下”。
    俞云双“嗯”了一声,一字一顿道:“我问你,那句没有回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死了或是没死,给我一个答案。”
    赵振海方才那话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俞云双再问一遍,并不是因为她没有听到,而是因为她心存期冀。
    将手上的冷汗在衣衫上擦了擦,赵振海道:“战报上说,裴将军的尸骸已经找到,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有百余处,致命伤……致命伤有两处,一处从左肋插入,穿透胸腔……另一处在右肩,向着脖颈的方向劈下,长约……长约三寸。”
    三寸的伤口,那是脖子便只剩下了一层血皮。
    俞云双的呼吸颤了颤。
    赵振海继续道:“如今裴将军的遗体已然入棺,只等今上允了,便可送回凌安。”
    俞云双顿了顿,又问:“战报上可说裴钧歼灭了敌军多少?”
    赵振海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打听到。”
    “差人再去打听。”俞云双道,“即便没有确切的数字,我也要个大概。”
    赵振海应了一声是,起身行了一礼便向着门外跑去。
    俞云双又转向一旁面色沉重的姚永泰李明济:“裴钧……死了,这场仗若是再打下去,只会将整个大宁都赔进去。既然我们三人收到了战报,今上与季正元那边必然也收到了,你们这就回去草拟议和书,以臧山为线,西为彦,东为宁,彦需每年向大宁缴纳岁币银十万,绢十万匹,等收到敌军的情况之后,再酌情修改。”
    此封议和书对于彦国来说极为苛刻,不过如果彦军在此次战役中也是元气大伤,便有谈成的可能。俞云双将条约拟成如此,自然是想要以最大的利益诱使俞云宸迈出议和的第一步。
    姚永泰没想到俞云双在经历如此大的变故之后,还能冷静地思虑至此,因为噩耗而起伏不定的心情也被她感染得平复了不少,与李明济向着俞云双长揖作别,一同离开了长公主府。
    一切人等离开,俞云双却依然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虽是午间,天空却翻涌着阴云,阳光透过层层云朵洒下来,落在人身上时只剩下了彻骨阴寒。
    映雪垂下头来扫视着身旁被萧瑟秋风卷起打着转儿的枯叶,浑身上下都在发冷,担心俞云双着了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试探地唤了她一声。
    俞云双的眼睫一颤,似是才清醒过来,转过头来问她道:“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映雪抿了抿唇:“起风了,外间冷,我送殿下回房罢。”
    俞云双露出迷茫的神色,反应了许久,似乎都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殿下……”映雪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俞云双荒芜的视线这才慢慢凝聚起来,却凝视着映雪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映雪道:“我说外面太冷了,殿下站在风口上会着凉的,还是先回书房罢。”
    俞云双微微一颔首,转身便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映雪跟在俞云双的身后,初始还留着小半步的距离,后来却发现她的步履越来越快,越来越乱,到了最后竟然称得上是踉踉跄跄。
    映雪看得胆战心惊,唯恐她哪一脚没踩稳便摔在地上,便小跑两步追到了她的身侧,伸出手来想要去搀扶她,谁知刚碰到了她的手,俞云双却似不认识她了一般,冷硬的掌风袭来,将映雪推开了几步。
    “不必。”俞云双道。
    映雪收回了手。她知道俞云双一直以来从容的表象正在决堤,而她不想被人看到。
    自幼一起长大的交情,可以放心托付于彼此性命的知己,这辈子她最信任的人……即便俞云双方才表现得再镇定,对于裴钧的惨死,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一直以来秉持的骄傲让她表现得冷漠,不断堆积的隐忍却是一把利刃,一旦划破了表象,她崩溃得比谁都要厉害。
    俞云双继续向前走,在行至书房的大门时,她的脚绊到了门槛儿,人便失了平衡,向着前面摔去。
    映雪匆忙追上来将她扶住。
    俞云双重新站稳,这回没有再推开她。
    映雪注意到俞云双的手一片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殿下。”映雪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可用我将驸马叫过来?”
    “不必。”俞云双一口否决,“不必叫他。”而后迷茫视线环顾一圈书房,问道,“裴珩呢?”
    映雪被俞云双搅得发慌,咽了一口吐沫道:“裴郎将这个时候应该在校场,殿下您忘了么?”
    “这事他不应该最后一个知道。”俞云双缓缓道,“派人去校场……”话说了一半,却又摇了摇头,“不必派人了,给我备马,我亲自去。”
    她现在这幅模样,映雪哪里敢让她单独走,便小声道:“我要与殿下一同去。”
    “可。”俞云双道。
    映雪咬了咬嘴唇,又道:“那我先将殿下送回去换身衣裳罢。”
    俞云双垂下头来一扫身上胭脂色的宫装,既然是去报丧的,自然不能穿这一身。
    “衣服我自己换。”俞云双神色执拗道,“你去备马。”
    映雪不敢在这个时候忤逆她,只能松了她的手,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才转身离开。
    外面的天色暗淡,连带着书房也变得分外湿冷。

  ☆、第120章

身边的人都走了,书房之中一片空落,唯有寂寥相伴。
    俞云双麻木向前,腿脚仿佛有千钧重,每跨出一步,都要耗尽所有心力。
    眼前隐隐发黑,她踉跄了一下,指尖摸到一件坚硬平滑的物事,俞云双知道那是书房正中央的桌案。
    身体有了倚靠,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便就此松懈了下来,俞云双脚下发软,顺着桌腿滑坐下来。
    裴钧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会护她周全。他那人一诺千金,只要他说了,她便会信。
    但是俞云双却没有想过,以为会一辈子陪在身边的人,会离开得这么突兀,让人措手不及。
    视线隐隐模糊,泪水坠落在胭脂色的裙裾上,晕染出来的颜色宛如鲜血一般殷红。
    俞云双伸出手来,将那块泪渍死死攥住,气力大到指尖都泛起了惨白。
    一时间空荡的书房只剩下压抑到近乎于无的呜咽声。
    半阖着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来者的脚步声极轻缓,走到了俞云双的身旁,静默着凝视她许久之后,终于蹲下身来。
    手指修长有力,泛着玉一样的光泽,揽过俞云双的肩头,轻轻唤她:“云双……云双……”
    俞云双的抽泣声一滞,动作僵硬地侧过头来,嘴唇颤抖,眼白发红。
    卓印清的呼吸发紧。
    “他死了。”俞云双张了张口,声音抖得厉害,“裴钧死了。”
    卓印清伸出手来为她将眼角的泪水划开,分明没有触觉,却觉得自己的指尖也被湿意灼烧了起来:“我听说了。”
    俞云双痛苦地阖上了眼睛,攥住裙裾的手也越来越紧,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情绪隐忍下来。
    卓印清能感觉到掌心下她的身体在颤抖,拥她进自己的怀中,口吻极尽温柔:“没事的,哭出声来,哭出声来就好了。”
    俞云双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咬着嘴唇不发一声。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诉,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这样厚重的无声,却是最强烈的哀泣,强有力地宣誓着她对裴钧的不舍与悲恸。
    她在哭,他的心口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在翻搅,刀口的每一次撞击,都比五觉散带来的折磨激烈。
    卓印清轻抚上她瘦削的肩头,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半阖的睫毛下:“你知道么,自我记事开始,便羡慕二弟有母亲呵护着,而我却没有。他们都说我的母亲死了,唯有蒙叔说我的母亲并没有走,只是我看不见她了而已。”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你有没有想过,裴钧其实并没有走,只是你见不到他而已。”
    怀中的俞云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垂在身侧绞紧裙裾的手,气力狠到几乎锦缎将撕裂:“我要报仇。谁害死了他,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俞云双的声音喑哑,却带着狠绝的恨意,重复道,“一个都不会放过……”
    卓印清手上安抚她的动作一滞,轻轻“嗯”了一声。
    屋外是一片黑云密布,屋内烧灼着悲恸与仇恨,无论哪一个,似乎都无法化解。
    ~
    秋季是凌安最善变的季节,晌午十分还是一片乌云沉沉,午时过后,云将散未散,伴着习习凉风,倒是隐隐有放晴的架势。
    凌安城的城门前,一队商旅打扮的车马正由城门的守卫做着入城的检查。
    这队商旅为首一人是一名面相方正的汉子,衣着朴实,就连笑容看起来也憨憨的:“咱做的就是小本买卖,就是给城南头的养乐堂供货的,货卖完了就走,卖完了就走。”
    话毕,上前一把掀开盖在牛车上面的麻布,车的前半截是一堆药草,后半截放置着一个大竹笼,笼中关着的乌鸡一见到光,便扑腾着翅膀咯咯哒地边飞边叫。
    如今正当战时,进出城门按理说都应该严格检查的,只是这鸡笼子又臭又脏,自然没人愿意沾手。
    前来检查的守卫以右手掩鼻,左手挥了挥扬在面前的鸡毛,瓮声瓮气道:“过罢过罢。”
    那汉子“嘿嘿”一笑,冲着车夫招了招手,正要入城门,便听到一声嘹亮的马鸣声。
    城门口的几个人皆不约而同向城内看,便见到一名身着劲装的女子从马背上动作矫捷地一跃而下。
    她的身形婀娜柔软,却生了一双眼角微挑凤眸,一颦一笑间风华耀目,美是美,却也美得像一把锋利的刃。
    守城的几名护卫一惊,正要迎上去行礼,便见那女子微微一摇头。
    这几个人轮班的时候常常见到无双长公主出入,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莫要小题大做,遂只是远远拱了拱手,没有跪拜。
    俞云双牵着马僵走近:“远远便见到城门这里堵着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为首的护卫连忙回答道:“如今是战时,上头交代我们每个入城的都要严加排查,这人拉了一大车货,我们上前每个都去仔细翻了翻,便耽误了些时间。”
    俞云双闻言“喔”了一声,视线顺着守卫所指的方向扫了过去。
    那目光太过锐利,拉货的人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匆匆忙垂下头去躲避,头垂到了一般又发觉到自己的举动太过可疑,便僵在那里,动了动嘴角扯出来一个笑意。
    俞云双的视线越过他,一看牛车中的物事,与他闲话道:“给哪家铺子供货的?”
    汉子摸了摸鼻子道:“就是城南头的养乐堂,老板是我们的老主顾了,来来往往也有十来年了。”
    俞云双转向守卫:“你在这当值的时间也不短了,可见过他?”
    守卫闻言仔仔细细瞧了瞧,口中“咦”了一下,挠了挠头:“似是没见过啊。”
    汉子心里咯噔了一声,便见那守卫一直自己身侧跟着的小伙计:“不过这小子我见过,可不是养乐堂的小伙计么?前一阵子我训练的时候脱了臼,还是他给我正回来的。”
    小伙计紧张搓了搓手:“军爷好记性!”
    俞云双点了点头,牵马上前走了几步,绕到了几人的牛车旁,倒也不嫌上面一股子臭味,凑近去看了看,而后从药草堆中翻出来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审视了一番,蹙着眉头问道:“这药我看着眼熟,叫……叫什么来着?”
    话是对着为首的汉子问的,其他人自然不敢答话。
    那汉子一扫她的手,那玩意他熟悉得很,不禁松了一口气,回答道:“这药材叫骐竭,是用来做金疮药的。”
    “原来叫这名儿。”俞云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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