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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夫长公主-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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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晖口中轻轻“嘶”了一声,神色愈发苦恼。
    在一旁一直听两人说话的俞云双突然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姚永泰被俞云双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一怔,反应过来了之后回答道:“长公主问的可是隐阁主不见客?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议和成功之后,大宁整军回朝,俞云双身为出征的那五万鸾军的统帅,是需要前去校场处理各项后续事宜的。这一遭花去了她不少时日,直至今早才回到了凌安,只来得及换身衣服便匆匆去奉天殿上朝,自然不知道卓印清那里为何会有此变故。
    俞云双颔了颔首,转向一旁兀自发愁的罗晖道:“楚老先生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难请,裴郎将与楚老先生的高徒是旧识,前一阵子驸马身体抱恙,便是他从中周旋请来了楚老先生。”
    罗晖眼睛蹭的一亮,便听俞云双继续道:“裴郎将这几日正巧在凌安,待我回府之后,便请他去帮忙请楚老先生。”
    罗晖大喜,躬身长揖道:“那便提前谢过长公主了!”
    俞云双将他扶起:“不是什么大事,隐阁你也不必去了,随姚大人一同去值房罢。”
    此话一出,罗晖便知道她是有十足的把握请到人。心中压着的大石落下,面上罩着的愁云也瞬间散去,罗晖与姚永泰一同向俞云双行礼告辞,并肩向着六部衙门的方向走去。
    俞云双看着他们离去之后,才乘着官轿回到长公主府,穿过后院的月洞门,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向前,便隐隐听到了后院的花圃处传来的阵阵闲谈笑闹声。
    俞云双寻着声音的方向,行至游廊尽头向右一转,视野一片豁然开朗的同时,也明白了方才那嬉闹究竟是怎么回事。
    卓印清穿着一袭素衣,膝上盖着一件雪色大氅坐在藤椅中,身边蹲着长庚和斐然。
    长庚手中执着小木铲,斐然攥了一把不知是什么花的种子,长庚挖一个坑,斐然便往里面扔几个种子然后填上土。
    两人忙得热火朝天,卓印清也没闲着。只见他一手托腮,一手从身旁的小桌上拿了个枇杷,一面指点着那两人该在何处挖坑,坑里放什么种子,一面给枇杷剥皮。
    他的动作斯文尔雅,剥皮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末了咬了一口剥好皮的枇杷,用刻意装出来的喑哑嗓音对长庚道:“你再向左边挖一些,否则种出来不好看。”
    长庚刚向着右边移了移,便被斐然的胳膊肘撞了一下。
    长庚抬起头来看他:“怎的了?”
    斐然用脏兮兮的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笑嘻嘻道:“这边才是左边。”
    长庚耳根子一红,小声说了一声“我知道”,手中的铲子向着斐然指的方向移了移。
    卓印清立刻道:“没错没错,就是那里。”
    长庚埋头“嗯哼”了一声。
    长庚这孩子性格沉稳,也只有在卓印清的面前,才偶尔能显露出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模样来。
    俞云双抬步走向这一大两小,也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本以为卓印清能听到,谁成想她都走到他身后了,他还在埋头剥枇杷,倒是斐然见状用抓着花种的脏爪子凑在他面前挥了两下,他才一脸懵懂地抬起头来。
    一看俞云双,卓印清的眉眼弯了起来:“你回来了?今日回来的比平常要晚上一些。”
    “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搁了。”俞云双回道,又一扫斐然手中的花种,问他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花种?我记得去年他也在此处种过花,但是一年下来也没发出过一颗芽来。”
    斐然眨了眨眼睛,一派童真无邪之色:“长公主明察,公子种什么死什么,绝对不是花种的问题。今年跟去年的花种都是蒙叔给的,品类极为名贵,公子在隐阁那边种的花倒是发了芽,不过还没几天就被公子浇太多水淹死了,所以蒙叔一听到公子又要种花,便让我们两个过来帮忙,生怕公子自己动手又祸害了他的……唔……”
    斐然话还未说完,口中便被人塞了一个枇杷,将他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罪魁祸首执起一旁的方巾拭了拭手指,笑道:“话这么多,想必嘴里面干得很,吃点枇杷解解渴。”
    枇杷虽然不算大,不过斐然一口也吞不下,想要用手去拿,却发现手上尽是泥土。一张玉包子一样的小脸皱了皱,斐然吱呜道:“我手脏,拿不了。”
    长庚扔了手中的小木铲凑了过来:“我帮你拿。”
    斐然一脸嫌弃的跳开了,叼着枇杷道:“你手比我还脏!”
    长庚一指地上的坑道:“吐了它当种子。”
    斐然摇头:“还没吃完,不能浪费!”
    长庚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带你去洗手罢。”
    斐然“嗷”了一声,连礼都忘了向两人行,叼着枇杷便推着长庚一溜烟跑了。
    卓印清收回了视线,一脸如释重负道:“耳根子终于能清静了。”
    俞云双帮将腿上盖着的大氅向上拉了拉,开口打趣道:“我方才一进来,分明听见是你在不停地说。”
    “是么?”卓印清面不改色心不跳,“那也是因为只要我不说,这俩孩子嘴便闲不住,我才索性将他们的话一同说了。”
    “他们再能说,也比不过你。”俞云双轻撩裙裾坐到了他身旁的位置,眸光含笑望他道,“方才你说我回府比往日晚,那我是不是该夸你回府比我还要早?”
    卓印清施施然道:“我今日没有出府,又何谈回府?”
    “那昨日呢?”俞云双道,“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也没在长公主府留宿罢?我来你来,我走你走,你这么来来回回的跑也不嫌累的慌。”
    只消俞云双出凌安,卓印清便不怎么回长公主府,待到她回来了,他便也回来。卓印清与俞云双成亲两年有余,长公主府的下人们对这件事早就见怪不怪,却还是每次都与俞云双汇报。
    卓印清闻言笑道:“阁中总归还是有事情需要我去处理的。”
    俞云双说她明白,又问他道:“不过我今日听说你改了隐阁登门拜访的规矩,再也不见来访者了,这是为何?”
    “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卓印清道,“就是不想每日都在屏风后面枯坐着,所以想了个办法偷懒而已。回信尚可以练练字,坐在那里翻来覆去地听那么几个问题却无趣得很。”
    “再无趣,你不也这么做了几年了。”俞云双道。
    卓印清勾了勾唇角,从身边的果盘中又拿了一个枇杷,递给了俞云双。
    “我不吃。”俞云双摇了摇头,“我的手也没洗。”
    “那我给你剥。”卓印清说着,便动起了手。
    此时正是吃枇杷的季节,这个时节的枇杷果汁多肉厚,皮却十分软薄易去,一撕便能扯下一大片来。
    俞云双凝视着卓印清垂头剥枇杷的侧颜,突然想到今日罗晖拜托自己的事情,开口问他道:“长庚与斐然既然在,楚老先生应该也来了罢?”
    卓印清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手上的动作不停。
    俞云双没想到卓印清会不理她,眨了眨眼,等了片刻之后又开口唤了他一声。
    卓印清侧过头来,凝视着她问道:“你方才同我说话了?”
    俞云双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卓印清口吻含着歉意道:“方才突然想到了些事情,走了下神。楚老先生是随他们两人一道来的,为我诊完了脉之后,便将那俩孩子留下来给我种花,自己先回去了。”
    俞云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卓印清今日同她说话的模样,神情都格外的专注,但是视线一离开自己,便特别容易走神。嘴上“唔”了一声,俞云双失望道:“我还说请楚老先生帮个忙,去罗晖的府上替人问个诊的。”
    “这好说。”卓印清道,“一会儿我让人向阁中传个话,请楚老先生今日去罗大人府上走一趟便是。”
    “治病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若是楚老先生今日便能过去,那自然是最好的。”俞云双笑道。
    卓印清举起手来,将手中的剥好的枇杷递到她唇边。
    俞云双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还未来得及品味道,眉头便深深蹙了起来:“酸。”
    “酸么?”卓印清捏了捏手中的果子,一脸无辜道,“我还专门挑了一个最软和的。”
    “不信你自己尝一尝。”俞云双揉了揉脸颊道。
    卓印清勾起唇角道:“我吃必然不会觉得酸。”
    俞云双握了他的手腕,想要让他自己尝尝那酸枇杷,只可惜枇杷还送到嘴边,面上玩闹的神色便收敛了起来。将卓印清松开,她的视线越过他,落在游廊出口的位置。
    卓印清甫一回身,便见映雪步履匆匆的出现在视野中,来到了两人的身前,映雪敛衽行了一礼:“殿下,驸马。”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俞云双问道。
    映雪瞥了一眼俞云双身侧坐着的卓印清:“是宫中的事儿,宫里面出大事了。”

  ☆、第126章

见到俞云双并没有让驸马回避的意思,映雪继续开口道:“方才我们在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窦皇后这些日子有害喜的症状,众人皆以为是喜脉,满心欢喜地宣了太医入中宫诊脉,结果……”
    映雪说到此处顿了顿,不是她故意停下来卖关子,只是听到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就连她也觉得心惊胆战。咽了一口唾沫,映雪继续道:“结果太医来是来了,却发现窦皇后有那些症状并不是因为有喜了,而是身体亏损严重,再也不能怀上孩子了。”
    此话一出,院内众人面上的神情各不相同。
    “身体亏损?”俞云双从藤椅上坐直起身来,凝眉问道:“若是本宫记得没错,去年窦皇后小产之后,太医也曾入宫为她把过脉,当时太医的原话不是说她年纪尚轻,将来有的是机会么?”
    虽然太医在中宫所说的话当属私密,只是窦皇后出事之后,众人的目光皆汇聚在那里,翻云覆雨的手多了,即便埋得再深的秘密,也会被挖出来,更何况此事对于窦仁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自没有藏着掖着的理由。
    经俞云双一提,映雪也想到了此事,努力回忆道:“我也记得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的。不过听咱们的人说,窦皇后今日在听了太医的话之后不信,宣了几名太医进来,结果人人都是这个结论,应当不是误诊。”
    映雪声带同情道:“听说窦皇后如今人都魔怔了,见了人便问自己的孩子在哪里,就连今上她都认不出来了。”
    俞云双的黛眉向着中央微微一攒,而后摇了摇头。
    窦皇后在未出阁前,闺名为一个“宜”字。宜者,有安和柔顺、以柔化刚之意。一年多前,俞云双与窦皇后在中宫中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俞云双观察了一番窦宜,觉得她虽然手腕略显稚嫩,但是行事进退有度,确实是有几分城府的,若是再给她些时间加以磨砺,没准可以当得起这个“宜”字,在后宫之中与季太妃相抗衡。
    没想到造化却总是如此弄人。
    这事其实也不能怪窦皇后脆弱,内庭之中孩子的存在不外乎有两种意义,一种是寄托,另一种便是制敌的武器。任谁在满心欢喜之后又历经痛失依靠的大悲,都需要找个途径来发泄心中的怨怼,窦皇后也只是还没有找对方式罢了。
    俞云双抿了抿唇角,仿佛依然能尝到枇杷酸涩的味道,感叹道:“短短一年时间,她就成了如此的模样。”
    一旁的卓印清突然问道:“太医可查出了是何原因所致?”
    这话俞云双一直没有问,不是她没有考虑到,而是早就猜到了答案。她出生于内庭之中,对于宫中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早就习以为常,无需了解其中的内情,便会将事情往最腌臜的地方想,而事实往往证明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果不其然,映雪回答道:“按照太医的说法,窦皇后应该是被人下了毒。”
    卓印清的唇角的线条一敛,而俞云双只淡淡说了一声“知道了”,对着映雪道:“府内还有些父皇赐下来的沙参,可滋补阴气,你将它们翻出来,差人入宫送与窦皇后罢。”
    映雪应了一声是。
    “另外,差人将中宫那边盯紧一些。”俞云双继续吩咐,“我要知道此事的后续。”
    毒是慢性的毒,需要在体内日积月累才能达到令人无法生育的效果,下毒之人的耐心颇佳不说,投毒这么多次而不被发现,或者其人谨慎至极,或者就为窦皇后身边的亲信之人,再或者这两个皆有。
    犯案之人的目标缩得如此小,但是除却窦皇后与窦派中人,竟然再无其他人愿意将此案继续查下去。窦皇后悲痛欲绝,日日去俞云宸的面前哭诉,最后惊扰了在佛堂中潜心诵读经书的季太妃,从窦皇后的身边揪了一个侍婢出来,才算是将此案平息了下去。
    那侍婢究竟是不是真凶不得而知,但是窦皇后自从那件事之后,便渐渐沉寂了下来,往日里的衣香鬓影变成了椎髻布衣,从前的歌舞升平的中宫再不复返。
    内庭之事看似是皇帝的家务事,实则与朝堂有着万缕千丝的联系,这些事情说来并没有谁刻意张扬,但是仿佛在一夕之间,该知道的人便全部都知道了。
    窦皇后在小产之后愁云惨淡了许久,闹到几近失宠,待到她醒悟之后好不容易将俞云宸从季妃那里争了回来,便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对于帝王来说,一个不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即便再是温柔乡,也会令人头疼,更何况俞云宸还不是一个长情的人。窦皇后的地位摇摇欲坠,窦仁身为凭借窦皇后上位的外戚,在奉天殿上的地位也尴尬了起来。
    在这之后的奉天殿上,季派每每与窦派说话,都咄咄逼人夹枪带棒,以前的狗咬狗一嘴毛,如今变成了棒打落水狗,不少人看好戏看得不亦乐乎,而其中最为幸灾乐祸的,当属季派之首季正元。
    朝堂的形式已然从当初的三足鼎立变了格局,中立派务实,得到的嘉奖最多,其次便是善于奉承的季派,而辉煌一时的窦派,则变成了被两派死死压制住的那个。最平常不过的早朝暗流汹涌,最可悲的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似乎有自己的偏好,对于窦派的没落选择了视而不见。
    窦仁对此一忍再忍,终于有一日忍无可忍,亲自登门长公主府。
    窦仁来的时候俞云双正在书房中与姚永泰等人商量政事,听了映雪的禀报,只吩咐映雪安排他在正厅中等着,便再没有过问他的事情。
    待到俞云双处理完事物,送走了姚永泰等人踏入正厅的时候,天色已然不早。
    窦仁在摇曳烛火中放下手中捧的茶盏起身。
    俞云双侧首一望那已然喝空了的白玉杯盏,又仔细审视了一番窦仁恭敬的神色,对着映雪道:“换茶。”
    映雪从窦仁身边的桌案上端起了茶托,却行退了出去。
    俞云双提裙走至上首的位置坐下:“让窦大人久等了。”
    敷衍至极的一句话,既没有说让他久候的缘由,也没有为此致歉,偏偏窦仁听了之后,对着俞云双长揖一礼,无任何抱怨。
    这人姿态放得极低,完全不见往日里的嚣张跋扈,倒让俞云双有些意外。
    见俞云双无话,窦仁道:“是我来得太晚了。”
    俞云双入目处便是窦仁屈下身后露出的后脑勺,也没有允他起身,只问道:“不知窦大人来长公主府,所谓何事?”
    窦仁拱手隐晦道:“一年多前我从小女那里得了长公主的一句话,当时没有想透彻,如今琢磨起来,甚是悔恨,不知长公主这句话如今可还作数?”
    俞云双口中“哦”了一声:“我与窦皇后似乎只见过一面,还没有到可以交心的地步,又怎会说什么意味深长之言,窦大人是不是记错人了?”
    窦仁只将头垂得更低:“对的错不了。”
    俞云双十指交插放于膝上,似是在思索,又似是压根不想搭理他。
    两人便如此僵持了片刻,时值映雪端了换好的新茶进来,俞云双才向着窦仁的方向扬了扬下颌。
    映雪会意,上前去搀了窦仁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
    窦仁人是直起身来了,却没有按照映雪的牵引坐到旁边的官帽椅中,反而目光殷切望向俞云双,希望她能给一个答案。
    俞云双勾了勾唇角,缓缓道:“窦大人方才说的没有错,你确实是来晚了。本宫早就将话传给了你,你分明有许多机会来找本宫,却一直拖到了现在。今日你来见本宫,不是因为你心中甘愿,而是因为你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俞云双说话的口吻平淡,语调不带一丝起伏,就是在直观地陈述事实,窦仁却觉得这话锋尖锐,窘迫地他抬不起头来:“长公主说得没错,但是还请长公主相信,我做出今日的决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既然如此……”俞云双唇角描绘出一抹清冷笑意,“那你应当也思虑过了自己现在的做法意味着什么,自你踏入长公主府的大门起,不管我同意没同意你的请求,你的退路都已经断了。”
    即便是姚永泰等人每次拜见俞云双,都需要从西街的笔墨铺子那边绕道而入,而今日窦仁从长公主府的正门进入,不管有没有被有心人看到,他与俞云双有私交这个烙印都去不掉了。
    窦仁抚平了身上官袍上的皱褶,沉声道:“我今日来,只求进,不求退。”
    见到俞云双黛眉微挑似是不信,窦仁郑重道:“老臣半生为官,最初还抱着忠肝义胆,想要留名千古,而后官职越来越高,心中的壮志豪情却逐渐散了,沉迷与争权夺利之中不可自拔,才落得了如此下场。如今的我为外戚,坊间提起我,都将我与季老虎比在一处,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失去的比得到的要多太多,比无功名傍身的时候更加可悲。”
    窦仁言毕,深深看向俞云双:“长公主说的没错,老臣确实在心中挣扎了许久之后才坐在了此处,毕竟在老臣看来,无论长公主是否为嫡出,先帝既然将帝位传给了今上,他便为正统,为天道。而颠覆天道,视为大逆不道。”
    俞云双闻言,面上的表情依然波澜不惊:“天道二字,确实是大多数人不敢逾越的鸿沟。”
    窦仁却摇了摇头:“而后我发现自己错了。今上其实并不适合当一个皇帝,他的性格太过偏执,不懂取舍,想要将一切都攥在自己的手中,却不得其法。他好大喜功,又不懂权衡之术,沉迷于内斗之中,以为此消彼长才是长存知道,却未曾想过朝臣皆为国之所需,内斗不断,只会损伤国之根本。从前中立派势力尚弱,季窦二派分庭抗礼,互相制衡,我觉得今上没错,可是如今窦派陨落,季派折损严重,今上还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任由我们自生自灭,反观长公主手中不断壮大的中立派,与中立派立下的实打实的功绩,我才知自己当初的坚持多么荒谬。”
    俞云双听他说完,只淡淡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如今的中立派,大多为当初不参与党争而被你们排挤在外的实干派官员。”
    窦仁羞愧低下头。
    “你方才的一番话本宫听进去了,不过本宫记得当初在中宫与窦皇后交谈的时候,便曾说过,你既然想要为我的麾下,是需要向我证明你对我而言是有价值的。”俞云双道。
    窦仁闻言抬起头来:“长公主需要我用来做什么?”
    “季正元。”俞云双道,“那日奉天殿讨论是否册封季太妃为皇太后时,你曾经率领窦派站出来细数了季正元的几大罪状。只是当大理寺派人调查这些案件之时,却因为无法获得充足的证据,许多线索还未查到最终的源头,便彻底断了。”
    俞云双说到此处,凤眸微微一眯:“边关大败,与季正元脱不开关系,我要向他备一份大礼,你可愿意为我送过去?”
    窦仁闻言,神色振奋道:“老臣愿依附于长公主,唯长公主之命是从!”

  ☆、第127章

大宁与彦国的那场战事,虽然最后以议和成功为结局,威慑了邻国,却也令大宁自身耗损严重。
    年初之时,俞云宸改元,将年号由兴武改为建和。这一举措不仅意味着新一年的伊始,也昭示了他政治主张的转变——大宁是时候放下兵戈,修生养息了。
    只可惜俞云宸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响,如今的朝局却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建和元年四月,护国大将军裴钧战亡于臧山一事被御史台再一次翻出,御史大夫邱良工弹劾当时宁军的监军和康与其合谋者尚书令季正元,言其为一己私利,权越节度,阻挠裴钧调兵,致使宁军中军倾覆于臧山,裴钧阵亡,并呈上季正元书与和康的信件为证。
    这些书信,自然是俞云双依靠卓印清提供的线索一步一步挖出来,而后差人透露给御史台的。
    和□□性奸滑,在与季正元狼狈为奸的同时,对他也小心翼翼地提防着,生怕东窗事发之时,季正元为了自保,将他踢出去当替罪羊。在臧山战役这件事上,和康同样留了个心眼,将两人往来的书信藏于自己在宫外的私宅中,以备不时之需。
    和康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这事事留一手的性子,酿成了他今日的苦果。
    书信这种东西,白纸黑字配上鲜红官印,是最不容抵赖的证物。俞云宸初始还能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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