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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如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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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只能告诉她,“反正……不会饿死的。”
  她很无语,不吃饭光喝水还能撑好几天呢,人哪儿那么容易饿死!
  如此,阿蓉暂时放下做饭的想法,回到床上坐了一会儿,只是在屋里呆久了,总是不太舒服,没过多久,她又开始往外蹦,凌瑧无奈,问她,“又要做什么?”
  她说,“想去洗洗脸。”
  毕竟是姑娘家,总是爱干净爱美的,他不拦了,只交待她,“小心一些。”便由她去了。
  下过雨后的山林空气格外清新,阿蓉来到院里,见到一地透净阳光,顿时心情大好,先小心挪到水缸边洗漱了一下,又坐到树荫里吹了会儿微风,很是舒服。
  过了一会儿不见她回来,屋里头那人终于感到无聊,也起身准备出来。
  只是才走至门口,他就怔住了。
  昏暗的眼前毫无征兆的一亮……那是什么?
  那久违的感觉……是光亮吗?
  他竟能看到光亮!
  他一瞬间呆立在那,反应过来后忙转身后退到暗处,然后再折返至门口明亮的地方……他发现这是真的,他真的能感觉到光亮的变化,由暗到明,再由明到暗!
  他的眼睛……终于不再麻木了!
  他沉浸在惊喜中,虽然这只是一点点进步,但这对他的意义实在重大,这就意味着,他正开始挣脱黑暗往外走,他的眼睛有希望了!
  但一瞬惊喜过后,他很快冷静下来,开始努力思考,想找出导致这一点变化的原因。他最近做了什么?是什么让他的视觉开始苏醒了?
  其实从最初在察觉自己中毒以后,他就马上采取对策,封穴运功驱毒,针灸服药,一系列的措施做下来,才使那危害降到最小,而独独无奈的是,眼睛。
  他曾怀疑过,自己的眼睛,其实机能并未受损,那混合了箭毒木与曼陀罗的毒物,只是伤了感知的神经而已,可恢复起来,却难上加难。
  在临安的家中,他试过百种药方,甚至连水土问题都考虑过,所以特地迁来云望山的别院,只因云望山尤其甘甜的水质。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释去余毒。
  可是自他流落在这座小小的荒山中,除过固元丹,近一个月来,甚至连药都没再用过,可这顽固的余毒居然开始褪了……
  所以,重因还是在他来到这里之后。
  他再没有服药,只是每日抽时间静坐运功调息,他吃的是山间的野果野菜,喝的是山间流淌的泉水,每日仅能以汤粥果腹,对于自己的身体,可以说到了无为的境地……
  所以呢……
  清退余毒的会是这座连名字都没有的小荒山上的水土?
  他忽然联想到先前为阿蓉把的脉,镇压她体内奇毒的那股力量……若说他与阿蓉的相似点,不过是在这段时间内,共同吃饭饮水罢了。
  所以关于此处水土的猜测,变得愈加有可能性了。
  ~~
  听见了声音,可是又久久不见他出来,阿蓉有些奇怪,歪头去看,正看见他凝眉沉思的样子,她于是关怀道,“你怎么了?”
  凌瑧闻声回神,赶紧问她:“你平日是从哪里打水的?”
  她如实回答,“就在山前不远,那里有处溪水挺干净的……”她奇怪的问,“水缸里还有水呢,你渴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那泉眼呢?泉眼在哪里?。”
  “泉眼啊……”阿蓉想了想说,“有点远,沿着溪流往上,在高处的岩石中藏着呢。”
  他坚定的说,“我想去那里看看。”
  她更奇怪了,“看……那个泉眼?”
  一个泉眼有什么看头?再说,他不是看不见么?
  不过顾及他的感受,她并没有反驳,只是有些为难,“恐怕现在不行,路不太好走,而且我一时还走不了路。”
  他说无妨,“你指路,我叫别人陪。”说着就向门外唤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一个青衫男子出现在面前,等他的吩咐。
  阿蓉倒是不再奇怪这男子的身份,只是自认识以来,鲜少见他如此急切的模样,她只好跟那青衫男子指了下路,还没等再些说什么,凌瑧已急切的跟那人出了门。
  ~~
  这山虽小,却不缺水源,每走几步,都能听见潺潺水声,山涧溪流交错,一路绿树相伴,景色甚佳。凌瑧看不见这些,一心只想着那个泉眼,虽然她指了路,但山林茂密,并不是太好寻找,暗卫还要顾忌他,也不敢走的太快,两人花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到达。
  那泉眼果然藏在两块巨石之间,看上去毫无特别之处,但才刚走近,凌瑧就能感觉到周围与别处明显不同的地气。
  时节已经将近芒种,天气已经堪称炎热,可这个地方却凉爽如初秋。
  他命侍卫将他领到泉边,伸手掬起一捧泉水尝了尝,果然,泉水格外冰凉,手指触碰到,甚至有寒意。
  他想了想,问身边人,“可有带水囊?”
  整日待在深林里守着他,水囊自然是必须的,身边青年赶忙说是,凌瑧便吩咐,“将水倒掉,换成这里的,叫水回温,等会儿再试。”
  青年忙一一照做,为使水能快速回温,还特地将水囊放在有阳光的地方。静待一刻钟后,凌瑧再度尝了尝,果然,水中的甜味更浓,且有了淡淡酒香。
  他有些不太敢相信,便叫身边的青年试了试,自然地,他的舌头没什么问题,青年尝到了跟他一样的味道。
  “少主,这水怎么会变甜?”暗卫不解问他。
  他说,“因这处地气不同,水格外凉,而低温会降低水本来的甜度,待温度回升,甜味就格外明显了。”
  “也就是说,这水本就这么甜?”暗卫问。
  他点头。不仅是甜,且还有奇特的香味,类似新出窖的酒……
  至于阿蓉打回去的水,虽然也有些香甜,但这泉水一路留下来,与岩石土壤混合,再滋养过沿路的植物,味道已经淡了许多了。
  为了万无一失,他又问道:“此处山貌如何?”
  侍卫环顾一圈,答道:“此处山势不高,也无险峰,但草植茂密,林木青翠,看上去生机勃勃。”
  其实地处江南,又适逢盛夏,哪处的山林不是这样呢,但他虽未亲眼目睹,心中也已经有十之□□的把握了。这里就是醴泉。
  传说中逢盛世才会喷涌的甘泉,就在他面前。
  只是现如今是否盛世,他并没有兴趣去考虑,既然找到了甘泉,他现在满心所想,便是如何用这极其难得的水,化解困住眼睛的余毒。
  他只说,“我需要此处的水。”
  暗卫立刻遵是。跟在他身边多年,这些人都很明白他的吩咐。
  他点点头,打算先回去,他需要一些时间,重新拟一下药方……
  ~~
  不能走动便只好窝着,阿蓉百无聊赖,单腿蹦着在小院里折腾一遍,给花浇浇水,再翻检下从前晾的干货,正在发愁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喵喵”声。她这才猛然想起,还有笔“帐”没算呢!
  她假装做出喂食的样子,小猫听见声响,立刻围了过来,她趁机将猫一提,点着那圆圆的小脑袋,佯装生气的说,“没良心的小东西,昨天我那么费劲的叫你,你理都不理我一声啊!”
  小雪球做无辜状,拿杏核眼瞧着她,又软绵绵的叫了几声。
  阿蓉心就软了,叹了口气,轻轻抚摸它的耳后,说,“别太黏人家,虽然他长得好看,可他不属于这里啊!看见了吗,他家里人已经找过来了,用不了几天,他就要回去了。”
  墙外的人听见这句话,脚步微微一顿。
  紧接着又听见她说,“等我好了,带你出去好不好?不过你不能乱跑啊,你长得这么白,藏都不好藏,很容易叫老鹰抓去的!”
  凌瑧差点没忍住笑意。还真语重心长,只不过这小奶猫能听懂她的话么?
  却又听见她叹息,“等这山上只剩下我跟你,你会嫌弃我这么吓人吗?可千万别讨厌我,你知道吗,我只能跟你说说话了……”
  他忽然笑不出来了。
  他忽然开始思考,等回到临安,会不会怀念这里?
  自几年前父亲离家,诺大的凌府里就只剩了他一位主子,从前他无暇他顾,独来独往惯了,可经过这段时间,往后他还能适应一个人的日子吗?
  他喜欢吃她煮的粗茶淡饭,也喜欢上那些经由她手采来的酸甜野果,甚至也喜欢上有个人在身旁叽叽喳喳的说话……
  美与丑对于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实在没有多大的意义,他只是单纯喜欢她在身边的感觉。
  更何况,她本来应是不丑的。他晓得。
  其实“落春红”,不是什么解不了的毒,相对自己的眼睛来说,着实小巫见大巫。
  这一刻,凌少主忽然空前急切,极想现在就能看见。
  他想看看,这个把自己“捡”回来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模样。


第十章 
  因有了少主的吩咐,暗卫们当下便兼任起了杂役,一桶桶的往小院里挑水。
  凌瑧认为,这山中万物皆受着甘泉的滋养,所以也格外对身体有益,便也命人采摘野果野菜。
  于是阿蓉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人往她的小破院子里送水送吃的,甚至到了饭点,还有人为他们生火做饭。
  凌瑧主动跟她交代说,“我想我可能找到了让眼睛变好的法子,现在正在尽力尝试。”
  阿蓉很为他高兴,“那太好了!嗯,需要我帮忙吗?”
  他说,“先把你的脚养好吧……”
  等脚好了,也好做些吃的,这些暗卫们煮的饭,实在难以下咽啊。
  阿蓉也盼着自己的脚赶快好起来,勤快惯了,冷不丁的一闲,只觉得浑身难受。
  于是她很虔诚的擦着药酒,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四天过后,脚腕终于消了肿,她可以活动自如了。
  这天早上,凌瑧忽然问她,“我记得你说过,之前捉的鱼,是在哪里长的?”
  她想都不用想,“玉蝶潭啊!”
  他又问,“那潭水是山泉汇集的?”
  她点头说是,“泉水冰冰凉凉,那潭水也是冰冰凉凉,鱼长得慢,所以才好吃。”她以为他嘴馋了,说,“你想吃鱼了?可是我不会钓鱼,只能从下游的溪里抓,也是偶尔才能抓到……不然你问问你的手下,有没有会钓鱼的,去潭里帮你钓。”
  他并不是嘴馋,只是想去看看。由甘泉汇成的水潭,应是世间绝无仅有的!
  他说,“只是想去潭边走走,你方便吗?现在就去吧。”
  阿蓉前几天也是憋坏了,早想出去转转了,于是很痛快答应下来,立刻带他出了门。
  可才走几步,阿蓉又觉得有点不方便,山路曲曲折折,他又看不见,不小心摔倒可怎么好?她想了想,跟他说,“等我一下啊!”然后走到一旁的林子里,找了根光溜溜夫人树枝,递到他手里说,“路不好走,你拿着这个,我牵一头带你走。”
  这倒是个好办法,凌瑧顺从接过,两人就这么走了起来,阿蓉是个喜欢说话的人,边走边问他,“你的那些手下呢?今天怎么没看到?”
  他轻笑一下,“既然是暗卫,自然不能轻易现身。”
  她奇怪,“暗卫是什么?”
  “就是躲在暗处保护你的人。”他说。
  她听完便明白了,但是又有问题,“你为什么需要暗卫呢?难道有人想伤害你么?”
  “伤害?”他叹息,“恐怕我死了才合他的心意。”
  “死?”
  她吃了一惊,一下停住脚步紧张的问,“你做了什么,怎么惹到他了?还有还有,他是谁啊?”
  他是谁?
  他敛眉说,“曾是我的亲人……我什么都没做,他想杀我,不过因为我是长子嫡孙罢了。”
  长子嫡孙,才有继承家主的资格,然诺大的家业陡然易主,他又年轻,正值壮年的凌昌自然心有不甘,阴谋诡计迭出,所求不过就是家主之位罢了。
  他的语气已是十分淡然,阿蓉却在旁听的胆战心惊,这就是大户人家的生活?
  这样想来,自己这“野人”一样的日子倒还不错,不求别的,最起码安稳。又走了一会儿,阿蓉忽然灵机一动,问他说,“那你的眼睛……也是被他害的?”
  “不错”他说,语声里却听不出仇恨与沉重。
  她却气得不行,停下脚步来认真说,“这人心真是太坏了!阿启,你一定要好起来,等眼睛好了,去找他报仇!”边说边拍他臂膀,算是十分真诚的鼓励。
  仇自然是要报的,可这样一番突如其来的鼓励,却只换来他的心底微漾,他笑了笑,缓声说,“好。”
  又走几步,之前尚算宽敞的路就变成了羊肠小径,两侧还都是深沟,阿蓉牵着树枝的一端,放慢了脚步,还不停叮嘱他,“小心点儿啊。”
  凌瑧轻声说好,乖乖跟在她身后。
  两刻钟后,终于临近水潭,鼻尖能闻到清冽水汽,阿蓉心情不错,回头跟他说,“到了,你听,有流水声呢!”
  他当然也听到了,只是不止流水声,他还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味。
  “那是什么?是什么果子吗?”他问,闻起来似是果实成熟的香气。
  “没有果子啊,”她环顾一圈,忽然惊喜道,“开了许多花,好漂亮!”
  她领他过去,他尝试着摸索,忽然怔住了,问她,“这花,是不是像雀鸟?”
  阿蓉细看了一下,忙点头,“是啊,一串串的,像许多小鸟儿。”还好香,她凑近闻了闻,说,“像熟透了的果子。”
  凌瑧可以肯定了,他面前的,是江南极少见的“仙人藤”。
  仙人藤通常只生在塞北,且只在初春开放,可眼下已经六月,在这江南不起眼的荒山中,竟然悄悄开着仙人藤。
  所以,这处的山水,实在神奇。
  心间感叹过后,他对阿蓉说,“这花儿可以吃,你摘一些,等会回去可以煮汤。”
  “真的?”阿蓉很惊喜,忙摘起花儿来。她刚才闻到香味就很有食欲了,只是在考虑能不能吃,眼下凌大夫发话,她只恨自己没带竹筐出门呢!
  阿蓉兴高采烈的摘着花,凌瑧则自己往试着潭边走,这几天他的视力进步不小,明与暗的区别越来越大,他小心辨别光线,慢慢走,走出树荫后,水汽扑面而来,眼前一下豁然开朗。
  “这便是玉蝶潭。”他轻叹。
  阿蓉采了几串花,凑过来为他介绍,“因为水是玉一样的颜色,潭子的形状又很像蝴蝶,所以叫玉蝶潭。”
  他虽还不能清楚看见,但也已感受到这潭水的魅力,两人皆被沉醉,一时无话。
  然而没过多久,宁静的气氛忽然被打破,阿蓉兴奋的指着潭中直叫,“鱼!”
  放眼望去,正有条肥鱼惬意的游在清澈水底。
  “比咱们吃过的都大呢!”她感叹。
  肥鱼很嚣张,似乎知道她抓不住自己,肆无忌惮的在她眼皮底下盘旋。
  她恨得牙痒痒,“我怎么没带张渔网……”
  凌瑧失笑,有心帮帮她,指尖悄然用力,水中肥鱼顿时翻了肚皮。事罢拂袖,轻飘飘的说,“可以了。”
  阿蓉顿时目瞪口呆,“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小时候常练,挺简单。”他说。
  她都结巴了,“可,可是你不是看不见吗?”
  “听声音啊!”他一脸莫名,看不见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太小瞧他了!
  “鱼在水里,你也能听到声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他说。
  如果心足够宁静,微风都可以听得到,何况是流水?
  阿蓉还想说些什么,凌瑧忍不住提醒她,“那鱼只是被打晕了而已,你再不赶紧捞,等它醒过来就晚了。”
  “哦,对对!”阿蓉这才挽挽衣袖,赶忙将鱼捞了起来,一通忙活等把肥鱼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她才终于有空,抬起脸来无比崇拜的说,“阿启,你真厉害!”
  凌瑧“嗯”了一声,表面十分淡然,然心里在暗暗感叹,幼时苦苦练习的暗器,这时候才派上用场呢。
  鱼还在活蹦乱跳,两人已经不约而同的联想起那鲜美绝伦的味道了,一时再也没了赏景的心思,赶紧启程往回走。
  归路比来时好行,但阿蓉依然不太放心,仍将木棍递到他手里,牵他回家,两人心情都不错,已经开始讨论起鱼的吃法。
  阿蓉问他,“阿启,你一定见多识广,你说,鱼怎么做才最好吃?”
  说起吃他随手拈来,“清蒸,最能体现鱼的鲜味。”
  “是吗?”她质疑道:“可是我听说,临安城的名菜,是松鼠鱼呢!”
  他非常不屑一顾,“那是乡间宴席上的做法。食材实在普通,才拿来哗众取宠,你见过谁拿刀鱼糖醋吗?”
  阿蓉,“……”
  她当然没见过,她甚至连刀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她有些悻悻,不过也不甘示弱,举起手中正提着的肥鱼摇晃一下,说,“那个刀鱼……有它好吃吗?”
  凌瑧一噎。
  诚然,从小到大,他吃过无数次刀鱼,那么珍贵的河鲜,也不过只在清明前才有,如昙花一现,引世人追捧,甚至千金难求。可现在,提起刀鱼,他并没有什么食欲,心里无比期盼的,不过是面前的姑娘,手中提着的那尾不知名的鲜鱼。
  于是他认输了,诚实道:“没有。”
  阿蓉扑哧一笑,“你真会说话!”笑过之后,她豪情的许愿,“将来等我发达了,一定要去尝尝那个刀鱼。”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忽然问她,“你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忽然惆怅起来,叹息说,“我也不想躲在这里,可是……”她摸摸脸,轻声说,“不想听他们叫妖怪……”
  她停下脚步,十分严肃的说,“阿启,如果你眼睛好了,一定要先告诉我,我……我得把脸遮起来,免得吓着你。”
  这话说得,直教人心疼。
  他沉默一下,问她,“如果你的脸好了呢,你会去哪儿?”
  “我的脸……”她没怎么有信心,叹道:“还能好么?”
  他决定告诉她,“当然能好,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费些时日。”
  阿蓉惊呆了,发觉他不是在说笑,连忙问道:“你是说我的脸还能好?你是说真的?那怎么才能好呢?你会治吗?”
  凌瑧一笑,说:“当然可以,不过要先等我把眼睛治好。”
  她忙不迭的点头,“可以可以,我能等。”得了这个好消息,她简直要乐开花。如果脸还能好,等多久都可以啊!
  病人对自己有信心,凌大夫很满意,可是嗯了一声后,还是要问她,“你还没回答我,如果好了,还留在这里吗?还是回从前的地方去?”
  “从前的地方?”阿蓉一愣,“你说邵家啊?”没等他点头,她就鄙夷的说,“我才不要回去,脸都撕破了,回去干吗?”
  凌瑧这才有了点儿笑意,又听她道:“如果我能好,我就下山去,去镇上找点事儿做。嗯,我能做什么呢?”她认真想了一下,问他说,“你觉的我烧饭好吃吗?不然我去饭馆儿,做个厨子吧!”
  他差点一个趔趄,这就是她的人生规划吗?他想了想,决定找个借口叫她再斟酌一下,“食客通常都很挑剔,可能有人喜欢吃你烧的,有的人不喜欢,碰见暴脾气,砸了你的场子都有可能。还有……厨房烟熏火燎,你不怕辛苦吗?”
  她摇摇头,“不怕啊!我知道众口难调,不过我会努力学习的,尽量做到让大家都满意。”停了一下,她解释道,“其实我是觉得,饭馆迎来送往的,客人很多,我多打听打听,说不定可以找到我爹娘呢!”
  原来是这么个主意,凌瑧说,“寻亲有许多办法,兴许我也能帮上忙,只是饭馆人多眼杂,不适合姑娘家。”
  唉,也是!阿蓉想了想,遗憾的放弃了这个主意,不过想到他的话,随即又开心起来,无比感激的说,“阿启,认识你真好!你不但能帮我治病,还要帮我寻亲,我要怎么报答你啊?”
  他笑了笑,客气道,“你救我在先,救命之恩,自当……倾身相报。”
  说完,悄悄轻咳一声。
  不行不行,不能直接说,以身相报。
  毕竟是凌家少主,还是要些面子的。


第十一章 
  自打发现甘泉那日起,凌瑧平日所用的水就已经全部替换了。
  熬药所用,饮用,甚至洗漱所用,全是甘泉的水。这水滋润他肌理,入他脏腑,在他体内循环更替,日复一日,终于将他被麻痹的视觉唤醒。
  山间几声鸟鸣,将人从梦中唤醒。
  昨日的调息非常顺畅,因此一夜的睡眠也非常好,还未睁眼,他已觉得浑身舒服至极,这是自打中毒后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眼皮以外也是光线充足,他一愣,忽然预感到了什么。
  试着慢慢睁开眼睛,幸而是在清晨的屋里,光线并不太激烈,他抑制住狂烈的心跳,慢慢坐起身来,贪婪而小心的打量眼前的场景。这是一件不大的旧屋子,墙壁已是斑驳,除过一张桌两条凳,几乎没什么家具,他身下的也只是张破旧竹床,一切都很简陋,却又整齐,那边靠墙的桌上,甚至还有一束野花……
  其实他应该熟知这样的格局,可当看在眼里,这一切的滋味都不同了。
  这一刻,谁都不能理解他内心的喜悦。
  是的,他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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