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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低头(又名:枪手·手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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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其中只要没有买卖和勉强,就不是罪恶。
    阳光也同样照在黑豹脸上,黑豹的脸上,黑豹的脸,也跟着那辆银灰色的汽车一样,显得充满了光采,显得生气勃勃。
    波波看着他。
    他的确是个真正的男人,有他独特的性格,也有很多可爱的地方。
    波波下定决心,从今天起,要全心全意的爱他。
    事已过去,慢慢总会忘记的。
    罗烈既然是他们的好朋友,就应该原谅他们,为他们的未来祝福。
    波波情不自禁拉起黑豹的手,柔声道:“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了。”黑豹的声音也仿佛特别温柔。
    看来他今天心情的确很好。
    “我们开车到郊外去玩玩好不好?”波波眼睛里闪着光:“听说龙华的桃花开得最美。”
    她又想起了那个系着黄丝中的女孩子,现在她的梦已快要变成真的了。
    黑豹却摇摇头:“今天不行。”
    “为什么?”波波撅起了嘴:“今天你又要去看金二爷?”
    黑豹点点头,目中露出了歉意。
    “我一定要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波波显得有点儿不开心,她不喜欢黑豹将别人看得比她还重要。
    对金二爷她甚至有点嫉妒。
    黑豹忽然笑了笑说:“你迟早总会有一天会看见他的……”
    从楼上看下来,停在路旁的那辆银灰色汽车,光采显得更迷人。
    波波伏在窗口,又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开车,而且还要买一条鲜艳的黄丝中。四
    金二爷开始点燃他今天的第一支雪前。
    黑豹就站在他的面前,好像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金二爷很不喜欢他的手下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种样子来·
    他喷出口烟雾:“昨天晚上你又没有回来。”
    黑豹在听着。
    “我虽然知道你一定得手,但你也应该回来把经过情形说给我听听。”金二爷显得有点不满意:“你本来不是这么散漫的人。”
    黑豹闭着嘴。
    “你不回来当然也有你的原因,我想知道是为了什么?”金二爷还是不放松。
    黑豹忽然道:“我很累。”
    “很累?”金二爷皱起眉:“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想回家去,安安静静的住一段时候,”黑豹的表情很冷淡:“目前这里反正已没什么要我做的事了。”
    金二爷好像突然怔住,过了很久,才将吸进去的一口烟喷出来·
    他脸色立刻显得好看多了,声音也立刻变得柔和得多。
    “你以为我是在责备你,所以不开心?”
    “我不是这意思。”黑豹的表情还是很冷淡,“我只不过真的觉得很累。”
    “现在大功已告成,这地方已经是我们的天下。”金二爷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过去轻拍着黑豹的肩,“你是我的大功臣,也是我兄弟,我的事业,将来说不定全都是你的,我怎么能让你回去啃老米饭?”
    “过一阵子,我说不定还会再回来。”黑豹的意思似已有些活动了。
    “但现在我就有件大事非你不可。”金二爷的神色很慎重。
    黑豹忍不住问:“什么事?”
    “张三爷一走,挡我们路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田八爷?”
    金二爷笑了笑:“老八是个很随和的人,我从来不担心他。”
    “你是说喜鹊?”黑豹终于明白。
    “不错,喜鹊?”
    说到“喜鹊”两个字,金二爷眼睛里突然露出了杀机:“我不想再看到这只‘喜鹊’在我面前飞来飞去。”
    “可是我们一直找不到他。”
    这只喜鹊的行踪实在太神秘,几乎从来都没有露过面。
    有一次金二爷活捉到他一个兄弟,拷问了七个小时,才问出他是个长着满脸大麻子的江北人,平常总是喜欢带着副黑眼镜。
    但这个人究竟姓什么?叫什么?是什么来历?有什么本事?就连他自己的兄弟都不知道。
    “这只喜鹊的确不好找,”金二爷恨恨道:“但我们现在却有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
    “这张条子,是田老八昨天晚上回家去之后才发现的。”
    金二爷从身上掏出一张已揉得很绉了的纸。
    纸上很简单写着:“你等着,二十四个小时内,喜鹊就会有好消息告诉你。”
    黑豹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老八回家的时候,这张条子就已在那里,他的三姨太却不见了。”
    “喜鹊绑走了田八爷的三姨太?”
    金二爷叹了口气:“喜鹊想必也知道这位三姨太是老八最喜欢的人,所以想借此来要胁他,我想老八昨天晚上一定是睡不着的。”
    他叹息着,好像很同情,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在发着光。
    “所以喜鹊今天一定会跟田八爷联络。”黑豹的眼睛似也亮了。
    “我已关照老八,无论喜鹊提出什么条件来,都不妨答应。”
    “我们当然也有条件。”黑豹试探着。
    “只有一个条件。”金二爷的眼睛又露出杀机:“无论什么事,都得要喜鹊本人亲自出来跟我们谈,因为我们只相信他。”
    “他肯?”
    “不由得他不肯。”金二爷冷笑:“他这样做,当然一定有事来找我们,莫忘记这地方到底还是我们的天下。”
    黑豹承认。
    “何况我们所提出来的条件并不算苛刻,并没有要他吃亏。”金二爷又说道,“见面的地方由他选,时间也随他挑,我自己亲自出面跟他谈,每边都只能去三个人。”
    “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当然是你。”金二爷又在拍着他的肩:微笑着。
    “还有一个是谁?”
    “荒木”
    “张三爷请来的那个日本人?”黑豹又皱了眉。
    “我也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但他却是柔道的高段,比野村还要高两段。”
    “他能出卖张三爷,也能出卖你。”黑豹对这日本人的印象显然不好。
    “所以我一定要你跟着我。”金二爷微笑着,“何况,荒木也不是不知道,他当然明白我能出的价钱一定比喜鹊高。”
    黑豹不再开口。
    “下管怎么样,你今天都千万不能走远,随时都说不定会有消息。”
    黑豹点点头,忽然道:“梅律师那辆汽车,我已经送了人。”
    “那本来就该算是你的,”金二爷微笑着坐口沙发上:“你如果喜欢张老三那栋房子,也随时都可以搬进去。”
    这句话无异已告诉黑豹,他在帮里已取代了张三爷的地位。
    这连黑豹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感动的表情,但在嘴里并没有说什么,微微一躬身,就转身走了出去。
    金二爷吸了口雪前,忽然又笑道:“那女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叫你一连陪着她两个晚上?”
    黑豹没有口头,只淡淡的说了句:“她当然也是个婊子,只有婊子才跟我这种人在一起。”
    门外是条很长的走廊。
    走廊上几条穿短打的魁梧大汉,看见黑豹都含笑鞠躬敬礼。
    黑豹脸上连一点表情也没有。
    他慢慢的走出去,忽然发现有个人在前面挡住了他的路。
    一个日本人,四四方方的身材,四四方方的脸。
    但他的眼睛却是三角形的,正狠狠的瞪着黑豹。
    黑豹只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不喜欢别人挡我的路。”
    荒木的拳头已握紧,还是狠狠的瞪着他,眼睛里闪着凶光。
    但他还是让开路。
    “你的朋友野村是我杀的。”黑豹从他面前走过去,冷笑道:“你若不服气,随时都可以来找。”
    他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梯。
    这时,范鄂公正从楼梯口走上来,这次让路的是黑豹。
    他对这位湖北才子一向很尊敬。
    他一向尊敬动笔的人,不是动刀的。
    “这小子,竟想用走来要胁我。”金二爷在烟缸里重重的按熄了他的雪前烟,正在对范鄂公发牢骚:“梅律师那辆汽车我本来是想送给你的,但他却送给了个婊子。”
    范鄂公正从茶几上的金烟匣里取出了一只茄力克,开始点着。
    “我刚从烂泥把他提拔上来,他居然就想上天了。”
    金二爷的火气还是大得很:“照这样下去,将来他岂非要骑到我头上来。”
    “不错,这小子可恶。”范鄂公闭着眼吸了口烟:“不但可恶,而且该杀。”
    金二爷冷笑:“说不定迟早总有一无……”
    “要杀,就应该快杀。”范鄂公悠然道:“也好让别人知道,在金二爷面前做事,是一点也马虎不得,否则脑袋就得搬家。”
    金二爷看着他:“你是说……”
    “这就叫杀鸡做猴,让每个人心里都有个警戒,”范鄂公神情很悠然,“以前梁山上的大头领王伦做法就是这样子的。”
    金二爷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金二爷虽然不懂得历史考据,但水游传的故事总是知道的。
    他当然也知道王伦最后的结果,是被林冲一刀砍掉了脑袋。
    范鄂公也开始在闭目养神,这问题他似已不愿再讨论下去。
    金二爷沉思着,忽然站起来,走出门外。
    “黑豹呢?”
    “到奎元馆去吃早点了。”
    “他回来时立刻请他进来。”金二爷道,“他昨天晚上立下大功一件,我有样东西刚才忘记送给他。”
    现在他已明白要让别人知道,替金二爷做事的人,总是有好处的。
    “再派人送五十支茄力克,半打白兰地到范老先生府上去。”金二爷又吩咐,“要选最好的陈年白兰地,范老先生是最懂得品酒的人。”
    范鄂公闭着眼睛,好像并没有注意听他的话,但嘴角却已露出了微笑。五
    黑豹坐在奎元馆最角落里的一个位子上,面对着大门。
    他总是希望能在别人看到他之前,先看到这个人。
    现在他正开始吃他第二笼蟹黄包子,他已经吃完了一大碗鸡火干丝,一大碗虾爆鳝面。
    他喜欢丰盛的早点,这往往能使他一天都保持精力充沛。
    何况,这杭州奎元馆的分馆里,包子和面都是久享盛名的。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高登。
    八点三十九分。
    高登刚从外面耀眼的阳光下走进这光线阴暗的老式面馆。
    他眼睛显然还有点不习惯这种光线,但还是很快就看见了黑豹。
    他立刻直接走了过来。
    黑豹看着他:“昨天晚上你没有找女人?”
    “我找不到。”
    “我认得你住的那层楼的茶房小赵,找女人她是专家。”
    高登淡淡的笑了笑:“我要我的女人,但是他却给我找来了条俄国母猪。”
    “你也错过机会了。”黑豹也在笑,道:“那女人说不定是位俄国贵族,甚至说不定就是沙皇的公主,你至少应该对她客气些。”
    “我不是个慈善家。”高登搬开椅子坐下:“我是个嫖客。”
    “是不是个吃客?”
    “不是。”高登一点也不想隐瞒:“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你知道我在这里?”
    “每一天早上八点半到九点半之间,你通常都在这里。”
    黑豹又笑了:“原来你的消息也很灵通。”
    “只有消息灵通的人,才能活得比较长些。”高登很快的就将这句话还给了他。
    “你还知道些什么?”黑豹问。
    “你是个孤儿,是在石头乡长大的,以前别人叫你小黑,后来又有人叫你傻小子,因为你曾经用脑袋去撞过石头。”
    黑豹笑得已有勉强,“你知道的事确实不少。”
    “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对你特别客气?”高登反问。
    “我只知道你昨天晚上若杀了我,你自己也休想活着走出去。”
    “我若能杀了你,你手下那些人在我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一排枪靶子而已。”高登冷笑着,“何况那地方还有张大帅的人。”
    黑豹不说话了。
    当时的情况,他当然也了解得很清楚。
    高登虽然未必能杀得了他,但也不能不承认高登并没有真的想杀他。
    至少高登连试都没有试。
    高登已冷冷的接着说了下去:“你现在还活着,也许只因为你有个好朋友。”
    “谁?”黑豹立刻追问。
    “法官!”
    “罗烈?”
    高登点点头。
    “你认得他?”黑豹好像几乎忍不住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也是我的好朋友。”
    “他在哪里?”
    “在汉堡,德国的汉堡。”
    “在于什么?”黑豹显然很关心。
    高登迟疑着,终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在汉堡的监牢里。”
    黑豹怔住,过了很久,忽又摇头。
    “不会的,他跟我们不一样,他不是一个会犯法的人。”
    “就因为他不愿犯法,所以才会在监牢里。”
    “为什么?”
    “他杀了一个人,一个早就该杀了的人。”
    “他为什么要杀这个人。”黑豹又问道。
    “因为这个人要杀他。”
    “这是自卫,不算犯法。”
    “这当然不算犯,只可惜他是在德国,杀的又是德国人。”
    黑豹用力握紧拳头:“他杀了这个人后,难道没有机会逃走?”
    “他当然有机会,可是他却去自首了,他认为别人也会跟他一样正直公平。”
    黑豹又怔了很久,才叹息着,苦笑说道:“他的确从小就是这种脾气,所以别人才会叫他做小法官。”
    “只可惜法官也并不是每个都很公平的,同样的,法律,也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解释。”高登也在叹息着,“在德国,一个中国人杀了德国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算自卫。”
    “难道他已被判罪?”
    高登点点头:“十年。”
    黑豹又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问:“有没有法子救他?”
    “只有一种法子。”
    “什么法子?”
    “去跟那德国法官说,请他对德国的法律作另外一种解释,让他明白中国人杀德国人有时一样也是为了自卫。”
    “要怎么去跟他说?”
    高登淡淡道:“世界上只有一种话是在每个国家都说得通的,那就是钱说话。”
    黑豹的眼睛亮了。
    “中国的银洋,有时也跟德国的马克同样有用,”高登继续说道,“我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你想要多少才有用?”
    “当然越多越好。”高登笑了笑:“张大帅付给我的酬劳是五万,我又赢了十万,我算算本来已经够了,只可惜……”
    “只可惜怎么样?”
    高登笑容中带着种凄凉的讥讽之意:“只可惜应该付我钱的人已经死了。”
    黑豹恍然:“你昨天晚上要带张大帅走,并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救罗烈?”
    高登由沉默回答了这句话。
    这种回答的方式。通常就是默认。
    “你赢的十万应该是付现的。”
    “他们付的是即期支票,但张大帅一死,这张支票就变成了废纸。”
    高登淡淡道:“我已打听出来,金二爷已经叫银行冻结了他的存款,他开出的所有支票都已不能兑现。”
    黑豹也不禁叹了口气:“十万,这数目的确不能算小。”
    “在你说来也不算小?”
    黑豹苦笑,他当然已明白高登来找他的意思:“罗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比你更想救他,可是现在……”他握紧双拳,“现在我身上的钱连一条俄国母猪都嫖不起。”
    “你不能去借?”高登还在作最后努力:“昨天你立下的功劳并不算小。”
    “你也许还不了解金二爷这个人,他虽然不会让你饿死,但也绝不会让你吃得太饱。”
    高登已了解。
    他什么都没有再说慢慢的站了起来,凝视着黑豹。
    然后他嘴角又露出了那种讥讽的微笑:“也许我昨天晚上应该杀了你的。”
    “但你也用不着后悔。”
    黑豹的眼睛里忽又发出了光:“也许我现在就可以替你我到一个能赚十万块的机会。”
    “这机会当然并不坏,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做。”黑豹在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高登的脸上却连一点表情也没有,却说:“只要能赚得到十万元,我甚至可以去认那条俄国母猪作干妈。”
    金公馆客厅里的大钟刚敲过一响,九点半。
    黑豹带着高登走进了铁栅大门。
    然后他就吩咐站在楼梯口的打手老宁:“去找荒木下来,我有件很机密的事要告诉他。”六
    九点三十四分。荒木走下楼,走到院子,站在阳光下,他一看见黑豹,那双三角眼里就立刻露出了刀锋般杀机。
    黑豹却在微笑着。
    “听说你有机密要告诉我。”
    荒木用很生硬的中国话问黑豹,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完全不会说中国话。
    他只不过觉得装作不会说中国话,非但可以避免很多麻烦,而且可以占不少便宜。
    “我的确有样很大的秘密要告诉你。”黑豹缓缓道:“却不知你能不能完全听懂。”
    “我懂。”
    黑豹还是在微笑着,雪白牙齿在太阳下闪光:“你父亲是个杂种,你八十个父亲每个都是杂种,你母亲却是个婊子,为了二毛钱,她甚至可以陪一条公狗上床睡觉。”
    黑豹笑得更愉快:“所以你说不定就是狗养的,这秘密你自己一定不会知道,”
喜鹊
    一
    太阳刚刚升高,温度也渐渐升高。
    但荒木却好像在冷得发抖,那张四四方方的脸,除了鼻尖上一点汗珠外,似已完全干瘪。
    但荒木却好像是条刚从冷水里捞出来的拳狮狗。
    这日本人实在并不是个受欢迎的人物。
    黑豹微笑道:“现在我已说出了你的秘密,你完全听懂了么?”
    荒木忽然狂吼一声,扑了过去。
    拳狮狗似已突然变成疯狗。
    但疯狗咬起人却是很可怕的,何况一个柔道高段,就算在真的疯狂时,也同样很难对付。
    黑豹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目中充满了自信。
    柔道的真义本来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现在荒木已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主动采取攻击,一双手鹰爪般去抓黑豹的臂和肩。
    他的出手当然很快,却还不够快。
    黑豹一翻身,右腿反踢他的下腹,荒木狞笑,正想去抓黑豹的足踝。谁知黑豹的身子突又的溜溜一转,一个肘拳,重重的打在他肋骨上。他立刻听到自己肋骨折断的声音,他的人也被打得飞了出去。
    黑豹的双足已连环踢出,踢他的咽喉。
    他乘胜追击,绝不容对方有半分钟喘息的机会。
    但这次他却也犯了个错误。
    他低估了荒木。
    荒木的身子本来已被打得踉跄倒退,好像再也站不稳的样子。
    可是突然间他已站稳,他的手突然间已抓住了黑豹的脚。
    对一个像荒木这样柔道高段来说,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被他搭上一点,就好像已被条疯狗一口咬牢。
    他反手一拧。
    黑豹立刻就身不由主在空中翻了个身,接着,就“叭”的被摔在地上。
    他似已被摔得发晕,连站都站不起来。
    荒木狞笑着,一脚踏上他背脊,似乎想将他的脊椎骨踩断。
    谁知就在这时,黑豹突又翻身出手,闪电般拧住了他的足踝。
    就像他刚才对付黑豹的法子一样。
    黑豹的手将他足踝向左一摔,他整个人就跟着向左边翻了过去。
    但黑豹并没有将他摔在地上。
    黑豹自己还躺在地上,突然一脚踢出,就在他身子翻转的一瞬间,踢中了他的阴囊。
    荒木狂吼,身子突然缩成一团,全身上下所有能够流出来的东西,立刻全部流了出来。
    高登皱了皱眉,后退了两步,用口袋里斜插着的丝巾掩住鼻子。
    除了荒木自己外,每个人都嗅到了他的排泄物的臭气。
    黑豹刚放开了他的足踝,他就已倒下去,像虾米般蜷曲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痉挛。
    忽然间,他蜷曲着的身子又一缩一伸,然后就完全不动了。
    黑豹的那一脚不但是迅速准确,而且力量也大得可怕。
    在旁边看着的打手们目中都不禁露出恐惧之色。
    他们打过人,也挨过打。
    但他们谁也没有看见过如此狠毒的手脚,心里都不禁在暗中庆幸,自己没有遇见过黑豹这样的对手。
    黑豹已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这日本人的确有两下子。”
    高登叹了一口气:“我刚才真怕你一下子就被他摔死。”
    “你知道我最大的本事是什么?”黑豹笑了笑:“我最大的本事不是打人,是挨打!”
    “挨打?”
    “我在没有学会打人之前,就已学会挨打。”
    “你学的时候那种滋味一定不太好受。”高登也笑了。
    “不肯学挨打的人,就最好也不要去学打人。”黑豹淡淡道:“你想打人,就得准备挨打。”
    这道理本来很简单,只可惜越简单的道理,有很多人反而越不能明白。
    高登的笑容中又露出那种残酷的讥讽之意:“我从来不打人的,我只杀人!”
    想杀人的人,是不是也应该随时准备被杀呢?二
    九点五十分。
    黑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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